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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白眼狼养成系统-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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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辞扯着嗓子冲传令官嘶吼道:“撤——让所有人撤——”
  第一战过后,出战的一万霍家军精锐死伤近半,谢辞退守榆城,开始了为期近一个月的守城战。
  守城比进攻容易一些,榆城是边境重镇,千百年来都是兵家重地,城墙高大牢固,城中百姓也惯有战时生活的经验和意识。一部分百姓南逃后,榆城空了一半,三万霍家军在城内屯兵屯粮,日夜听着城外传来的隆隆炮火声,过了几日竟也听成了习惯。
  应对炮火最有经验的除了谢辞就是裴昭了,守城的第二天夜里他就带了一小股轻骑兵夜袭了蛮人的军营,带着火油偷袭了一面的哨岗,放火烧了粮草就跑,还冒险以损伤一大半人的代价偷回来一小兜火雷。
  裴昭的左肩膀被砍了一刀,伤口深可见骨,裴小狗差点拜拜了他的整只左臂。
  谢辞气得要死,原本的计划里压根没有偷火雷这一项,这货又擅自做了计划外的事,谢辞直接把他关在房里养伤加反省。
  “放我出去!”裴小狗艰难地挪到门边,用完好的右爪疯狂挠门,“凭什么!舅舅!”
  谢辞在他懊丧愤怒的低吼声中冷静地拍了一把门板,“等你自己能回答这个问题了,我就放你出来。”
  火雷帮他们缓解了一波蛮人的进攻,再加上地形优势,箭阵、滚石、泼油火烧都有效延缓了蛮人攻城的进度。
  可是三万霍家军和半城百姓面对的,是人数相当且拥有热、兵、器的蛮人军队,这支队伍由阿拉贡亲自领兵,是北疆十六部最精锐的军队。
  而且,谢辞他们没有援军。北境其他地方处在比榆城更可怕的水深火热,各地守军一溃千里,不要说援军,不叫霍家军去援助他们都算好的了。
  长安的援军优先去战况更紧急的战区,而中原、江南和西南的守军远水救不了近火,等他们赶到,边关的烽烟都凉了。
  近一个月的守城战后,比大量消耗的物资更紧急的是北境整体的战况,若是谢辞再不弃城南撤,最多不过一个月,榆城就会变成被蛮人包围的孤岛。
  “弃城,将军,弃城南撤。”连日的少眠和忧思让柯宁玉的脸色格外苍白疲惫,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几乎就只剩下一把骨头,看上去像一片摇摇欲坠的纸人,只有双眼凉得像暗夜里燃烧的鬼火,“蛮人缺少粮草物资,向来以战养战,我们不仅得弃城,还必须一把火烧了榆城。”
  柯宁玉眼神锋利,又狠又慢地道:“坚壁清野,一粒米都不能给蛮人留下。”
  百姓是最先撤走的,人们为家园遭毁、背井离乡而破口大骂,哭天抢地,然而最后还是得抹干净眼泪,拖家带口地踏上逃难之路。
  谢辞边打边撤,一路退到永州境内,和退守当地的西北军汇合。他们不能再退了,永州之后就是长安,他们的背后就是整个王朝的心脏。
  皇帝彻底慌了神,偏偏又有满腔不合时宜的妇人之仁,只是将皇贵妃和刚出生的小皇子打入冷宫,还派遣使节前去质问阿拉贡。
  那位可怜的使节连蛮王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斩了头,阿拉贡风轻云淡地回,说你们汉人欺压我北疆十六部上百年,北疆人被迫在苦寒之地艰难生存,还要给贪婪的汉人皇帝上供。蛮人不干啦,不想受压迫啦,要的就是汉人狗皇帝的狗头。
  皇帝气得仰倒,说你妹妹是我的女人,你外甥是我的儿子,血浓于水,你连他们都不顾?
  阿拉贡冷笑一声,把那封明黄色的手书撕得稀碎,淡淡道,要杀你就杀了呗。
  皇帝在早朝上将传国玉玺磕出了一个角,当场下旨,命北面军士死战到底。
  战事一直绵延到第二年春天,谢辞艰难地守住了永州。兵部终于研制出了火雷,虽说威力不及蛮人那边的,但好歹也是一大助力,尤其是对于前线已经习惯了炮火和爆炸的将士们来说,这无异于一针强心剂。
  谢辞已经习惯了枕戈待旦的日子,每日在烟火、鲜血和臭汗中睡去又醒来。西北军的将领都是英国公裴庆年的老部下,和霍长生也是老相识,虽然偶有摩擦,但西北军和霍家军已经逐渐糅合成了一股力量,成为抗击蛮军的主力军。
  谢辞也不知道那位皇帝大表兄什么时候会不会反应过来,或者已经开始猜忌他这位定北侯加新鲜出炉的护国大将军,只是迫于局势隐而不发。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前线胶着又后院起火,恨不得一天照三餐地发军报地跟皇上表忠心,顺带明里暗里提示尽早做掉冷宫里的皇贵妃母子,搞得替自家主将捉刀代笔的军师柯先生一天到晚都阴着一张脸。
  在战场上拼杀得精疲力竭,回来还要接受舅舅和老师两遍敲打双重折磨的裴昭被搞得苦不堪言,很是不明白自己最近又哪里让舅舅不满意,以及舅舅又怎么惹老师生气了。
  事实证明谢辞的倒霉体质向来无比灵验。
  时间进入暮春时节,谢辞在结束一场恶战后归营,满身污血一身臭汗,还没来得及摘下面甲,就见军师满面肃容地快步走过来。
  柯宁玉挥开谢辞伸过去要扶他的手,神色严峻道:“将军,长安来了金字牌。”
  谢辞一愣,金字牌是驿传中以最快的速度发送的急令所悬的木牌,朱漆黄金字,非危及家国存亡的大事不得动用,之前那怕是军情再如何紧急,长安那边都没有动过金字牌。
  发生什么了?
  谢辞拆开密信一看,瞬间如坠冰窖,好像数九寒天一桶冰水直通通地泼在了他脑袋顶上,从天灵盖一直凉到了脚底板。
  皇帝下令他班师回朝。
  谢辞不知道那位脑残大表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狗屎,他捏着那封信的手不停地抖,拼命控制自己不要把这张纸给撕了。
  “回朝?这个关头上怎么回朝?”谢辞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诘问。
  他们好不容易才在战事中逐渐开始掌握主动,永州失地收复大半,战线开始北移,这个关头上,要他班师回朝?
  王乾道:“霍侯爷,这是圣上的旨意。”
  “怎么回?这仗我们打了多久?好不容易才把蛮狗往回赶,就算我认了,前线的将士又怎么能忍!”
  “定北侯!你这是要抗旨不尊?”
  谢辞露出一个有些狰狞的笑容,将剑柄直接架在王乾颈边,语气却还挺和缓的:“王大人,本侯从不说第二遍。”
  接着就是第二道金字牌,第三道,第四道……
  皇帝的态度越来越急躁,措辞越来越激烈,到了第十一道金字牌,他直接用愤怒的笔锋质问:
  霍长生,你是不是要造反?!
  谢辞通通选择了无视。
  于是第十二道金字牌和他最讨厌的人一起出现了。
  “整整十二道金字牌,”柏集袖手笑道,“霍侯爷,您好胆量啊。”
  “怎么?”谢辞冷笑,“这是要丞相大人亲自前来,给霍某来个‘莫须有’了?”
  柏集笑得像是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小辈般宽容,摇头道:“霍侯爷呀霍侯爷,可不是‘莫须有’啊。”
  “霍家军里通外敌,霍侯爷谋反之心路人皆知,铁证如山,侯爷,您看如何?”
  “一派胡言。”谢辞简直都懒得多说一个字。
  他在边关吃了那么多年的沙子,出生入死不要命地打了半年的仗,让他那位大表兄还能舒舒服服地坐在长安咸吃萝卜淡操心,蝇营狗苟地拢着他那一亩三分地的皇权。
  柏集笑容诡秘,道:“侯爷,您任用蛮人作谋士,与北疆暗通款曲,这可是火炼真金的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
  小谢:我不是,我没有。
  阿九:我不是,我没有。
  脑残大表兄:我不是,我没有啊……
  霍侯爷是有历史原型的,那位英雄的结局实在太憋屈了,所以在这个故事里私心改了一把,这个世界就是在这个念想的基础上形成的。目测下章结局,结束方式可能有点,嗯,放飞自我。然后还有一个番外,用阿尔祖的视角。


第76章 将军冢(十二)
  “侯爷,您任用蛮人作谋士,与北疆暗通款曲,这可是火炼真金的事实。”
  “你说什么?”谢辞有那么一两秒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觉得荒谬,皇帝忌惮他到这种地步?连这么搞笑的理由都想得出来?
  “侯爷,您不妨自己回头问问?”柏集抚着胡子,笑得志得意满,“您可是有一位柯姓幕僚?据臣所知,他可是皇贵妃的胞兄啊。”
  谢辞这才发现,他身后的柯宁玉已经安静很久了。
  不,不可能。谢辞感到一阵晕眩。
  不可能,谁都可能背叛他,唯独不会是阿九。
  “空口无凭,”谢辞咬牙道,“丞相一面之词,就想让本侯疑心自己人?”
  柏集早料到这句话,不紧不慢地从袖囊里拿出一沓书信,信手一撒,纸张飘飘扬扬落下,“此人的身份,乃是皇贵妃亲口告诉陛下。这些书信,正是此人与蛮王往来的凭证,这上头的字迹和印鉴,侯爷该比本官更熟悉罢?”
  柯宁玉木然地看着四散的纸张。
  那些当然不是他写的,字迹可以模仿,毕竟他替定北侯写了那么多军报,可是印鉴,那枚印鉴——
  那是十几年前,二十岁的阿九最后一次回草原时送给他妹妹的,和他自己的这枚只有一点细微的不同。
  他不确定老霍看不看得出来。
  阿尔祖,阿尔祖,他的希望之花……
  他怎么也想不到,最后要陷自己于死地的,是他的妹妹。
  柯宁玉深深吸进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他缓缓走到谢辞身前,安静地跪下去,额头抵上带着泥腥味的干冷地面。
  “属下,伏罪。”
  ***
  柯宁玉被暂时收押,牢房里条件竟然还不错,有厚实的棉被、火盆和几卷书。
  他随手抽出一本,靠墙坐下。
  尽管他把通敌的罪名全部认下,皇帝却不可能那么容易放过老霍,毕竟他在霍家军已有十多年,傻子才信老霍与此毫无关系。
  柯宁玉觉得悲哀,前线将士为家国抛头颅洒热血,帝王的猜忌却一次又一次地叫人寒心。
  等定北侯也倒下了,这个国家最后还能靠什么来守护呢?
  等等,不,不对。
  在这个战势好不容易才有所好转的关头,皇帝怎么会突然想不开对他们动手?阿尔祖的那些所谓证据早在开战之初就能置霍家军于死地,如今这幅作态,倒像是……
  柯宁玉心头掀起惊涛骇浪,锁链响动声传来,他抬头望向不速之客,再不掩饰讥诮的笑容,“柏大人,这是要问讯还是问斩?”
  柏集屏退左右,待只剩他二人了才道:“柯公子,贵妃娘娘另有安排。”
  果然如此。
  柯宁玉低笑一声,带出一连串沉闷的咳嗽,他捂着发痛的胸腔嘶声道:“卖国狗。”
  “良禽择木而栖,”柏集浑然不在意对方恶言,走近几步轻声道,“替换的死囚老夫已备好,柯公子只需诈死逃过此劫,随老夫前往长安。”
  柯宁玉吃力地撑起身体,摇晃着站起来走向他,“去长安,陛下能容得下我?”
  柏集脸色阴沉下来,道:“柯公子无需介怀,北疆与我朝乃是友邦,陛下自然……”
  他猛然顿住,颈边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多出一柄利刃,冰凉的杀意让他脖子上的皮肤爬满了鸡皮疙瘩。
  “柯公子这是何意?”柏集恼怒道。
  裴昭的袖里剑挂在柯宁玉腕骨支棱的细瘦腕子上大得有些晃荡,柯宁玉捏紧剑身,不顾锋利的边刃割破掌心皮肤,鲜血直流。
  他把袖里剑往柏集颈上摁了摁,费力地笑起来,“柏大人,烦你顺我一程。”
  柏集被他挟持着被迫往外走,低声急道:“审时度势才是智者所为!柯公子,贵妃娘娘在长安等你,锦绣前程唾手可得,你这又是何必!”
  “少废话,”柯宁玉望着眼前的火光剑影眯起眼睛,喘息道,“回去记得告诉皇贵妃娘娘,四年前的话,柯某一日不曾忘,望娘娘亦如是。”
  他们走出牢狱时外面已经被重兵包围,柯宁玉停下步子,对人群前满面担忧的黑皮青年安抚一笑,道:“少阳,我要见将军。”
  人群分开,身披玄甲的将军走了出来。
  “先生。”谢辞摘下面甲,神色复杂地望着他。
  “将军,能否借一步说话?”
  谢辞挥手让所有人后退,他几步走上前,在柏集开口前直接一掌劈晕了他,丢麻袋似的扔到地上。他抬手握上柯宁玉鲜血淋漓的手背,这才发现对方体力近乎透支,整条手臂都僵住了。
  “狗东西什么时候把这玩意儿给你的?”谢辞小心翼翼地拆下他腕上的袖里剑,又是心疼,又是满腔忍不住的怒火,“你挟持这条老狗干什么?”
  柯宁玉垂眼看着谢辞给他包扎,积累的疲惫好像都在这一刻涌了上来,他精疲力竭道:“我没有通敌。”
  “我知道,”谢辞头也不抬地继续包扎,好像他刚才不过说了一件众所周知的事情,“你无需冲动,本来再过一两天,我就算劫狱也会把你弄出来。”
  柯宁玉无声地笑了一下,哑声道:“老霍,你不能回长安,柏集是阿尔祖古丽的人,陛下如今生死未卜,长安大概已经被他们控制了。”
  谢辞动作一顿,脚尖嫌弃地踢了一脚地上的人,“就知道这老货不是啥好东西。放心,我没打算回去。”
  “那便好,”柯宁玉停下缓了口气,继续道,“往哪儿去都行,霍家军肯定全都会跟你走,西北军也有不少愿意追随你,哪怕自立门户,老霍,带着阿昭走,留得青山在。”
  谢辞没说话,直到包扎完他那只伤痕累累的手。他抬眼与柯宁玉对视,笑容终于露出一分苦涩,“我不能走,也不会走。先生,霍家军赤胆忠心,定北侯的名声不能砸在我手里。”
  柯宁玉被这一根筋的榆木脑袋气急,憋不住咳嗽起来,他一把拍开谢辞扶过来的手,恨声道:“那你倒是要如何!”
  “西北军对皇上怨愤已久,他们都是英国公旧部,自然愿意追随裴昭。”谢辞握住柯宁玉的手,头一次对他露出如此郑重的表情,“柯先生,本侯将裴昭托付于你,你可愿意辅佐他?”
  柯宁玉怔怔地望着他,喉头滚动。过了许久许久,他才苦笑着摇头,道:“将军,柯某如今的身体,怕是行军都困难……”
  “这个不难,”谢辞手心一翻,不知从哪处摸出一颗药丸,向前递到他手中,“这药对你身体好,服下之后保你还能活个百八十年。”
  柯宁玉在这危急关头竟有些哭笑不得,“将军,这又是哪个跳大神的给你的,世上可没有这种神药。”
  谢辞不跟他废话,直接眼疾手快地把药丸往柯宁玉嘴里一塞,趁他反抗前一把按住下颔迫他咽下去,“反正不是毒、药,我攒了好久的积分还预支了这个世界的奖励呢!”
  柯宁玉头昏脑涨的压根没听清他说啥,被迫咽下药丸后气急败坏道:“霍长生!”
  谢辞咧嘴一笑,“你看,这不就活泼多了?”
  柯宁玉气得脸都红了,“你……”
  “将军!”一声大喝突然打断两人,陆少阳冲过来喊道,“敌袭!蛮人进攻了!”
  两人俱是一惊,谁也没想到蛮人会突然夜袭。
  事到如今谁还想不明白,阿拉贡真是好手段!
  仿佛是为了验证陆少阳的话,隆隆炮火声猛地炸响,爆炸的火光染亮了天际,映得所有人的脸色一片赤红。
  “整军备战!”谢辞吼道,“霍家军出战,西北军守城!”
  “是!”陆少阳干脆利落一点头,领命而去。
  谢辞戴上面甲,最后看着柯宁玉,轻轻笑起来,“先生,您可不能辜负我。”
  柯宁玉抿紧双唇,郑重点头。
  晕在地上的柏集就在此时悠悠转醒,他捂住脖子虚弱又愤怒道:“霍侯爷,你要抗旨不尊吗!”
  谢辞仰天大笑,朗声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他转身大步离去,披风袍角翻滚,在火光中烈烈作响。
  柯宁玉看着他的背影,脑海中突然有什么一闪而逝。他还没细想,两个字突然就脱口而出。
  “容徵。”
  谢辞猛地停下脚步。
  ……什么?
  他霍然转头。
  “……你说什么?”
  金光在那人双眼中流转,眼角的朱砂痣灼灼烧人。
  烟火满城,而他像是站在云雾深处。
  好像谢辞如果不伸手抓牢,就要消散了一样。
  谢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发白。
  “容徵。”他轻声叫他,金色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在闪烁。
  谢辞不再犹豫了,在火光中大步走向他,一把扣住他的后颈,凶狠地把嘴唇压了上去。
  一个充斥着鲜血与烈火味道的吻。
  早该这样了。
  谢辞绝望又甜蜜地想,吞下自己又咸又苦的泪水。
  该死的,早该这样了,不是么?
  “我叫谢辞,万死不辞的辞。”谢辞握着他的后颈,眉骨抵在他额头上,笑意在嗓子里卡得发沉。
  “谢……辞。”
  “对。”谢辞用指腹抹掉他脸上的湿意,摩挲着他眼角的朱砂,“下一次见面,别再忘了我……阿九。”
  他狠了狠心,不再留恋,转身离开时双脚却沉重得难以抬起。
  阿九一直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他低下头,看见一脸已经完全傻掉的表情的柏集。
  “这下可好,可不能让你活着回长安了,”他低声自言自语道,手指扣紧了掌中的利刃,“看来那些话,阿尔祖注定是听不到啊……”
  作者有话要说:
  唔,高估了自己,于是还有一章才结束。明天争取两更,把番外也写写掉。(是争取啊!不一定能!)


第77章 将军冢(十三)
  “将军,蛮人攻到外城了!”
  “现在守外城的是谁?”
  “是二狗!”
  “叫他撑住,所有火雷都送去阵前!西北军退守内城,霍家军出城!”
  “是!”
  半边夜空赤红如血,喊声震天,金革之声不绝于耳,谢辞翻身上马,正要扬鞭,辔头突然被一股大力扯住。
  “臭小子作甚!”谢辞怒道。
  “舅舅!”裴昭涨红了脸,死死拽着不松手,“我能回答那个问题了!我也去!”
  谢辞扬起马鞭抽在他小臂上,裴昭吃痛缩手,谢辞用马鞭指着他鼻子道:“那你就应当知道现在你该去干什么!去内城,保护你老师!”
  “舅舅!”
  “听话,小狗,”谢辞突然俯身,手掌按上他的发顶,“去内城,接下来如何行事都听柯先生的,听清楚了吗?”
  自从裴昭十八岁之后,他就没再做过这个动作了。
  谢辞给了自己五秒钟的时间,停下来最后好好看看这个孩子。
  这是他在这么多个任务世界里遇到过的最干净善良的孩子,他的身体里有着燃烧不息的生命之火,绿眼睛永远生机勃勃,可以窥见那里面剔透的灵魂。
  这是他用心血细致打磨的璞玉,两百多年里最满意的作品。
  谢辞收回手,最后对他微微一笑,“裴少将军,服从军令。”
  裴昭的眼眶一点点变红了,他用力咬住嘴唇,后退一步。
  “驾!”
  矫健的黑马高高扬起马蹄,玄甲将军和他的战马很快消失在裴昭逐渐模糊的视线里。
  在之后的很多年中,裴昭一直记得这幅画面,直到他站在长安宫城上最后一次回头,看到的是舅舅义无反顾没入火光的背影。
  纵飞蛾扑火,亦万死不辞。
  ***
  最后一名霍家军的士兵出城后,内城的城门在他身后缓慢而沉重地关上。
  外城的城墙角下层层叠叠堆满蛮人的尸体,然而这还是阻止不了他们架起登云梯一个接一个不怕死的往城墙上爬。
  谢辞一刀砍下一个爬上来的蛮人的脑袋,温热腥腻的鲜血溅了他满身满脸,他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对不远处的陈二狗喊道:“火雷还剩多少?”
  陈二狗吼道:“还有四成!”
  谢辞矮身躲开爆炸的气流,在满耳轰鸣中嘶声道:“等蛮狗开始攻城门再用,现在起用火攻、滚石和箭阵!让陆少阳带乾字营上来轮岗,坤字、巽字营守住城门,一个时辰轮一班!”
  陈二狗的面甲都已经被打掉了,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怒喝着捅穿一个顺着登云梯爬上来的蛮人的脑袋。
  “上箭阵!震、乾轮岗!”
  城墙久攻不下,蛮人果然开始向城门进攻。蛮兵排方阵推着撞木向城门前进,不断有人被箭矢射中倒下,又有人源源不断地接替上来。
  撞木轰然撞上城门,无数火雷同时从城墙上扔下,巨大的爆炸声震下了不少还爬在登云梯上的蛮人,城门前的蛮兵连同厚重的城门一同被轰得稀烂。
  “乾、坤前锋,艮、兑中军,巽左坎右,震、离守门!”
  “冲锋!”传令兵扯着嗓子吼道,拼命挥舞手中的战旗,“冲锋!”
  低沉的号角声呜呜响起,霍家军重骑兵穿过被炸烂的城门,踏过蛮兵的残肢断臂,怒吼着冲向择人而噬的敌人。
  蛮兵的尸体被踩踏成泥泞的肉酱,血肉混合在一起,在马蹄踏过的时候发出令人牙酸的咕叽声响。血味熏天,冲向敌阵的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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