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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用生命在黑反派-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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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丛密集的地方必然水源充沛,两人顺着小路走了片刻,果然找到村里从前的染坊。
    染坊并不在村子正中央,而是临河而建,无数口染缸在地面上铺开,依据不同颜色划分出区域,但因为时间太久,染缸多半边缘残缺,只有几口还算完好,里面积攒着一层浅浅的污水。
    用来晾晒布料的竹竿倒因为制造时用热油处理过,没被虫蛀,歪歪斜斜倒在一旁。
    “我们走了没多久,盛元的院子离这里不远。”贺兰玖的距离感很敏锐,走过一排排干裂的染缸,进入坊内深处。
    丝绢布匹等原料都被匠人收拾过了,只有空气里残留着淡而特殊的染料气味。
    钱亦尘冷不丁开口:“村民以染布为生,离染坊这种重要地方极近的位置,通常是留给村长一类重要人物的。”
    “是么?”贺兰玖在前方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的扭头回望。
    “别这样看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盛元肯定没有说实话,但他求助时的神情不像作伪。”钱亦尘被盯了片刻,不自在地反驳。
    于是贺兰玖真的没有开口冷嘲热讽,长袖下一指伸向远方:“那染坊最好的位置就是这里了吧,看来也要留给重要的染缸?”
    一般的染缸大小,最多供成年男子抱膝蹲在里面,但这口放在台阶上的缸也太大了,哪怕被敲碎成几块,也能让人想象出他完好的样子。
    钱亦尘走上前伸手比了比,这口帝王级别的碎缸,完整时直径约有一丈,而且极深,塞进去四五个人都不成问题。
    如果里面注满茜草熬的红色染料,就跟灌了满满一缸血差不多!
    “真是有意思……”贺兰玖感兴趣的围着它左右转转,还当当的敲了几声,“民间烧制出这么大的容器已经很不容易,居然还要特意把它砸碎?”
    “你先别敲,兴许是染不出好布,被人一气之下砸了呢。”钱亦尘刚出言阻止,不小心被碎缸的边缘划破手掌,一串血珠顿时冒出来。
    但人血滴到陶制染缸的表面,只是毫无异状地沿着边缘滑落在地,并没有出现什么嗖的一下被吸收的惊悚状况。
    钱亦尘放了心,这口容器,完全是个死物。
    “好端端的新媳妇,来这里做什么!”
    有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拄着拐杖站在那里,挤满皱纹的眼角掩饰不住惊讶:“快走快走,这染坊吃人的,快回去!”
    钱亦尘听见声音扭头,指着旁边一袭红衫的贺兰玖问:“新媳妇?他?谁家闺女性格恶劣成这个样子,那真是嫁不出去了……话说回来,这个村里还有活人啊!老丈,我跟你打听个事。”
    “竟然不是?我,我真是老眼昏花了。”劝人离开的老头子靠近后眯眼看了半天,顿时放松下来,“两位公子要问什么?”
    钱亦尘跳下台阶:“我听说这里的新娘子都会在成亲当夜失踪,是真的吗?”
    老头的表情有些僵硬,皱纹堆得更深:“原来你们也听说过这件事……对,大概从两三年前开始的吧,那个谁……对,是盛家的小儿子,他新媳妇是第一个失踪的。”
    
    ☆、第二十九章
    
    “盛家的小儿子,是不是叫做盛元?”钱亦尘的心脏砰砰直跳,这两天的经历顿时笼上一层迷雾。
    老丈晃了晃白发苍苍的脑袋:“对,是这个名字,成亲当夜他娘子悄无声息的失踪了,从那以后只要嫁到本村的姑娘,就没一个能保得住!其他人陆续搬走,老汉我无儿无女无处可去,干脆在这里等死,又怕旁人接近这个不祥的敌方,每天拖着这把老骨头出来转转……刚刚一时眼花,把这位公子错认成新娘子,真是对不住。”
    原来盛元不是最后一个受害者,而是第一个。
    钱亦尘压下漂移不定的思绪,笑得非常亲切:“我们其实是云游的修士,专门来查清这件事的。那个盛元娘子失踪之后去哪里了,您知道吗,或者最近几天见过他吗?”
    老丈听见最后那个问题,垂下浑浊的眼珠转来转去:“没,没见过,很久没见到他了,你们是修士?怪了,应该是个拿镜子的人啊……”
    “什么怪了?”钱亦尘只听见前半句,后面那些近乎自言自语的喃喃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老丈颤巍巍的拄着拐杖,避讳似的急忙转身:“没什么,二位道长请务必小心,老汉先走一步。”
    “诶,诶!”钱亦尘喊了几声却拦不住他越走越快的脚步,对方那把老骨头也禁不住拽,说不定硬拉住之后就散架了。
    而且看这架势,不管再追问什么,那老头子都不会开口。
    钱亦尘被人像躲瘟疫一样躲开,摸了摸鼻尖站在原地:“他不和我们说实话。”
    “嗯,盛元明明昨天才回了村子,真像他自称的那样日日查看,早就发现院子门口的马车了。”贺兰玖凝视着老人的背影从小路上渐渐消失,突然问,“你说我这时候冲过去掐住那个老家伙,能逼出他的原形么?”
    “千万别!那是凡人,纯的凡人!”钱亦尘赶忙拦住他,“而且都这把年纪了,有个三长两短肯定抢救不过来!”
    但凡人明明畏惧妖邪,却为什么不对有能力铲除危险的修道者说实话呢?
    贺兰玖只是随口一提,对染缸的兴趣明显大过活人:“你还要继续在这里查探么?”
    “没什么可看的,到处都太普通了,我们回去吧。”钱亦尘眼里除了那些染料干涸前的颜色,只有无限清明的世界。
    染坊曾经是整个村子的生存命脉,几年前有多辉煌,现在就有多落魄,尤其是那口大得离奇的染缸,村民以染布为生,按理说不会砸毁吃饭的家伙。
    划破手掌的那块陶制碎片沾血之后毫无异状,钱亦尘拿起来左右看了看,发现上面刻了个浅浅的十字。
    “好像是个标记?”他拿着陶片给贺兰玖看,这个十字画得规规整整,让人总觉得古怪……难道耶稣还来过宁朝?
    贺兰玖接过来瞥了一眼,顿时拧起眉头:“这上面曾经有法术的味道,只要不被破解,不管红染村经历过几次沧海桑田,施术者都能循着痕迹找回来,要不是被你的血一激,根本看不出来。”
    “曾经被施术,现在他找不回来了?”钱亦尘摸了摸那个十字印记。
    贺兰玖凝神看了半晌:“对方很难寻回来,这种法术需要持续的灵力供给,曾经被中断过,所以痕迹已经非常淡了。”
    钱亦尘起初疑惑不解,后来觉得原理和电脑强制关机后文件损失一部分差不多。
    这就比较奇怪了。
    修道者只要不死就不可能中断灵力,除非对方死掉之后……又活过来。
    钱亦尘将陶片上有着十字痕迹的部分敲下来随身携带,又在村里转了一圈,没调查出什么结果便原路返回。
    他们走时没关院子的门,反正红染村几近荒废,小贼也不会摸到这里偷东西。
    贺兰玖大概已经饿到极限,牵了马匹就嚷着要离开。
    钱亦尘举棋不定的站在北边瓦房的门口,心想到底要不要找个门锁,突然发现屋里多了点东西。
    多的当然不是盛元,而是另一件嫁衣。
    颜色同样簇新鲜艳,样子却与贺兰玖随手买的不同,挂在屏风上仍能看到上面繁复到极致的吉祥花纹。
    成衣店里一般是不卖这种花纹的,老板觉得绣起来麻烦成本太高,通常会选择更简单的花样。
    所以这件恐怕是真正的待嫁姑娘,怀着忐忑爱意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嫁衣。
    微风拂过,柔软的下摆轻轻摇曳,无限温柔缱绻。
    是谁把它放在这里?
    钱亦尘脑海中隐约闪过这个问题,刚想招呼贺兰玖过来看看,眼前却突然一片遮天蔽日的血红。
    他没动步子,是那件嫁衣自己冲过来的!
    钱亦尘僵硬地伫立在原地,紧张到无法发声。现在的情况不像从前,只能让人疑神疑鬼,在太古驭灵术的作用下,他根本察觉不到一丝鬼气!
    对于修道者来说,如果开了天眼都看不到异常,就只能解释为幻觉了。
    钱亦尘将眼睛闭上又睁开,那片血红顿时消失不见。没错,是幻觉。
    “你……”
    贺兰玖站在对面,一脸惊愕的表情让他刚放心又不安起来。
    “我怎么了?”钱亦尘勉强笑了笑,顺着他的视线低头,本来就难看的笑容更加苦涩。
    刚刚不是幻觉,那件嫁衣真的存在,现在还穿在了他的身上,就像件普通的衣服一样!
    “穿这个干什么,快脱了,我也察觉不到异状,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贺兰玖难得慌乱起来,赤红纹路从眼角蔓延到胸膛,沉不出气的动用了十成妖力。
    继承自妖狐赤炣的兽爪锋利,在嫁衣袖子上轻轻一扫就留下五道抓痕,等不及他脱掉衣服,打算直接将其撕毁。
    “疼疼疼!”
    钱亦尘脸色煞白地痛呼,不由自主跪倒在地:“别碰我,别碰那件衣服!我……我的皮肤好像跟它长到一起了……”
    
    ☆、第三十章
    
    刚才贺兰玖抓在嫁衣上的那一下仿佛直接伤在了他身上,全身皮肤都随着衣袖褴褛起来,却说不上具体哪里受伤。
    钱亦尘疼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抬起右手摸了摸腰腹:“好像没有哪里受伤,你看见血流出来了吗?”
    “没有。”贺兰玖仔细打量他一遍还绕过去看了看身后,慢慢揭开领口的红色衣襟,“……你觉得怎么样?”
    钱亦尘立刻皱着眉直吸凉气,这次的痛感非常清晰,就是整张皮被撕扯的感觉。
    果然,嫁衣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和他联系在了一起,最可怕的是在灵识中那只是件精致的衣裳,没有妖气,所以无从下手解决。
    “那就想开点吧,你穿这件其实挺显气色的,以后还能省下老大一笔买新衣服的银子。”贺兰玖一派轻松地放开手。
    “万一穿够七七四十九天直接化为枯骨了怎么办!”钱亦尘挽起袖子试着从别的地方脱衣服,袖子边缘松松的垂在手背上,但只要稍一捏起来就觉得全身在收紧。
    这倒也是个问题。
    贺兰玖摸着下巴,用脚尖把圆凳勾过来让他先坐好:“反正是死物,你忍着点疼,我直接把它撕裂。”
    钱亦尘如临大敌地后退三步:“衣服不是长在你身上当然轻松了!真想帮忙可以去找点能喝的水,刚才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贺兰玖挑眉拿起桌上的茶壶,居然没有任何抱怨地出去了,顺从的让人觉得他会在水里下毒。
    钱亦尘拖着繁复的衣裙坐在圆凳上等他回来,最初的震惊逐渐平静下来,总算恢复思考能力。
    这件衣服有自我意识吗,还是被人操控的?
    说到操控,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还是现在消失不见的盛元,但他控制一件毫无攻击力的衣服做什么,抓个人跟他成亲?不对啊,就算缺媳妇,那也应该先抓贺兰玖,还是他已经饥不择食到抓住谁算谁了?
    想到一半,外面突然升腾起冲天妖气,钱亦尘无比清晰地感应到那股大妖的气息,精神一凛夺门而出。
    在这个村子待了这么久都安安静静,他都以为自己失去能力了!
    ——然而来的并不是什么可疑人物。
    最适合给人当媳妇的某人落在院内,手里拎着青花瓷壶摇摇晃晃,茶壶口冒着淡淡热气。
    “村子里的河道要么枯了,要么从前被染料污染,取口干净的水真不容易。”贺兰玖上供灵丹妙药一样把茶壶举到他眼前。
    “那你这是……”钱亦尘狐疑地看着他仍然蒸腾氤氲的妖力。
    “化身之后跑到远处找的。”贺兰玖轻松解释,进屋找到干净的茶杯,倒出两杯热水。
    钱亦尘吹着杯沿的热气,灌下一口心满意足,从胃到指尖都暖和起来:“喝热水真是包治百病啊——”
    “喝完就走吧,去附近的县上吃点东西,然后去金陵,反正红染村的事和我们没关系。”
    钱亦尘赶忙放下杯子,扯着鲜艳新娘装的衣袖给他看:“什么没关系,别说现在盛元下落不明,连我都被套上这么个东西了!”
    “反正多了件衣服又不碍事,你要是嫌嫁衣丢人还可以坐在车里,大不了我赶车。”贺兰玖说的轻松,而且做出了罕见的让步。
    “我可不想一辈子都穿着这玩意儿!”
    知难而上才是主角的风范,钱亦尘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困难就逃走,当即甩开杯子在掌心写下仓颉字,用温和的水木灵气一点点分离嫁衣。
    可是好像没什么用。
    五行之灵对死物来说完全不起效果,淡蓝和淡绿的灵气在衣裳和皮肤之间游离,带来阵阵清凉的感觉,但灵气散去后再扯动衣裳,依旧会疼。
    “我不会真要一辈子穿这个吧?那肯定没法见人了。”钱亦尘抱怨的支着侧脸,心里想要不然狠狠心撕碎它,疼一阵总比永远穿女装强。
    然而嫁衣扎根魂魄依附皮肤,只要扯一下,毫不夸张的说,那是发自内心的难以忍受。
    贺兰玖一直若有所思的注视那件嫁衣,突然问:“你发现没有,衣袖在往某个方向……飘?”
    “那是草木之灵的影响。”钱亦尘随意的低头瞟了一眼,散去聚集起来的灵气。
    屋里没风,鲜艳宽大的衣袖边缘仍旧在轻轻拂动,而且方向很固定。
    钱亦尘站起来面朝不同方向待了几次,终于确定它在往西南方飘:“这是要我跟它去个地方?”
    哪怕是处在逆风的室外,嫁衣依然有意识地飘向西南方,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拉扯过去。
    钱亦尘专注的低头观察衣袖摆动方向,左拐右拐终于来到村里的空地上:“怪了,我站在这里,衣袖往西南方向飘,但往前继续走,它又转向东北了,可周围没地方可去,它想让我看什么?”
    “谁说没地方了?”贺兰玖同时跟过来,一指旁边捆着漏水木桶的古井,“你还没下去看过呢。”
    话音未落,他敏捷地跃起跳进井中。
    “小心!”钱亦尘提醒时已经晚了片刻,那道红色人影消失在井口处,他来不多想也跟着跳了进去。
    这口古井,是干涸的。
    村里的暗水河道交错,染坊修建在下游,他们去调查时已经看到水量不大,贺兰玖又说没找到能喝的水,看来其他河道都渐渐枯了。
    后跳进去的钱亦尘并未砸在贺兰玖身上,最初狭窄的感觉转瞬消失,落地后才发现水井下的空间意外庞大。
    整体构造几近瓮形,入口狭窄内部却空旷,除了暗河涌动,还能看到四壁上开凿的痕迹,想必是干涸后被人挖掘出了空间。
    “怎么样?”贺兰玖指尖一擦点亮狐火,枯井内阴冷的感觉更甚。
    钱亦尘愣了片刻才明白他在说拂动的衣袖,借着银蓝光焰低头,却发现附身的嫁衣已经一动不动。
    那么带他来的东西,就在井下了。
    
    ☆、第三十一章
    
    两道细细的狐火贴着井下的空间窜出去,一小团一小团的点缀在头顶,瞬间照亮漆黑空间。
    然而光焰颜色是阴森森的银蓝,加上行走其间的两个人都穿着赤色衣袍,看上去比闹鬼还惊悚。
    钱亦尘盯着贺兰玖的背影走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是情侣装啊!
    不对不对,他被嫁衣附身是被迫的,不算情侣。
    井底借着干涸水道掏出的空间一人多宽,却很长,曲曲折折不知道蜿蜒到哪里,而且和村子里一样没有异常气息。
    “啊,找到了。”贺兰玖走在前方突然停下脚步,在光芒下打量前方。
    钱亦尘在他身后努力探出脑袋,立刻看到昏迷的盛元!“他竟然被藏在这里?”
    “你确定是被人藏起来,而非主动躲避吗?”贺兰玖打量那个垂头靠坐的凡人时仍然警惕。
    钱亦尘艰难地从他旁边寄过去,离盛元近了一些:“他身上还有挣扎的痕迹,是被人强行带来的,没看到露出来的地方有伤痕,估计吓晕了……我先试试叫醒他。”
    叫醒的方式简单粗暴,钱亦尘探了探他的呼吸,先后使用捏肩摇晃和掐人中两种方式,在毫无效果后无奈地活动手腕,准备一巴掌抽过去时——
    盛元咳嗽一声,自己醒了。
    “……阿秀?你,你不要过来!我知道你死的不甘,作祟的妖怪我也已经杀了!安心去投胎吧,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他发髻松散凌乱,眼睛还处在迷茫之中,看见探身过来的人吓得不住后退,后背死死贴在井壁上。
    钱亦尘一愣,心想自己总不可能被错认成姑娘,随即才意识到盛元在怕什么。
    他身上这件嫁衣,多半就是阿秀的。
    “好好看清楚,我长得像你娘子吗?”钱亦尘上前一点对方就拼命后缩,整个人几乎嵌进墙壁里。
    盛元瞪着眼睛又要晕过去,剧烈呼吸半天才看清现实:“道长?你怎么穿了这件……”
    “呃,这个是意外。”钱亦尘当然不能直接承认自己被附身后毫无办法,在他旁边蹲下来,“先不说我。盛元,你该把隐瞒的事情交代了吧,听人说你家娘子两年前就失踪了,这是怎么回事?”
    贺兰玖跟着补充:“就算不想说实话,我也多得是办法让你开口。”
    盛元畏惧地看了他一眼,缩在一角气力松懈:“我说,我都说……”
    村里罪孽重重,他倒是最无辜的那个。
    红染村世代以染布为生,日子过得平静安稳,尤其是闻名十里八乡的那匹红绸,做成衣物后,颜色鲜艳的像直接拽下了天边红霞。
    然而能染出这样的红色,并非附近水质优越或染料配方得当,而是全凭一口大得离奇的陶缸。
    盛元小时候曾亲眼见过那口染缸,再劣质的粗布进去一过染料,晾干后立刻艳丽得让人心悸。
    那种红色透着不祥的味道,却很受办喜事的人家欢迎,唯一的遗憾就是产出的布料太少,毕竟同一种染料换了陶缸去装,效果完全无法比拟。
    所有人都想着,要是这样的宝缸多来几口就好了。
    村民只分两个姓氏,一为盛,一为丁,彼此倒不见外,好得像同姓人,唯一的区别是丁家有几户和修道者有那么一点渊源,平常帮忙办个红白喜事水陆道场,还算游刃有余。
    大约七八年前的时候,红染村来了个男人,被丁家的几户人奉为座上宾,顿顿都有最肥的鸡鸭吃,一入夜又独自在村里游荡,不知道想干什么。
    盛元当时年纪不大,正是好奇心重的时候,某天半夜睡不着就去跟踪那个男人,反正村里的路他熟,哪怕远远跟着也丢不了。
    他记得那天月亮皎洁明亮,是难得一见的满月。
    在入夜后格外寂静的红染村里,那个男人游荡到染坊的那口巨大陶缸旁,在月下捧出了一面镜子。
    一个大男人,随身携带镜子?
    盛元觉得奇怪,更奇怪的是那人捧出镜子后不照自己,而是反复去照那口染缸。
    就这么照了片刻,直到头顶正中的月亮偏移,男人才收起镜子回到招待他的丁家某户家。
    盛元的好奇心都被钓了上来,跟到那户人家的墙下听壁脚。
    “当年烧制这口缸的时候有个染匠不小心掉进窑里,骨肉在高温中化在里面了,所以被执念染就的红色才格外显眼。现在虽然是死物,但再过不久就会精变化形,那时候它有了自我意识,不一定愿意留下了。”
    在草丛虫鸣的衬托下,男人的声音格外清澈好听。
    丁家最年迈的族长客客气气地问:“苏先生有什么办法呢?”
    男人沉吟片刻回答:“那口缸不用的时候给它喂点血,猪血牛血都行,不要给鸡血,热煞罡气的东西对它有害无益。再过段时间我会回来助它精变,你们若希望它留下,也有压制的办法。”
    盛元伸长耳朵躲在墙角,最后听见了丁家族长一连串的道谢声。
    妖怪?精变?
    他爹希望他当个读书人,孔圣人说子不语怪力怪神,对这些要敬而远之。
    盛元听得迷迷糊糊,又莫名觉得可怕,揉着眼睛溜回家了。
    此后过了很多年,他读书考功名,又得了大家小姐的青睐,风风光光的返乡。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个捧镜子的男人次日离开后始终没回来,仅在染缸边缘留下一个十字印记,证明那夜的确发生过。
    “再然后的事,两位道长见多识广,恐怕也能猜出来了。”
    盛元定定的望着钱亦尘,眼底涌起悲哀:“对于即将精变的染缸来说,猪血牛血已经不足以喂饱它,晚上少给了一点,白天染出的红绸就会成色低劣。丁家人没有办法,想着……用人的血。我少时离乡,和丁盛两家都不怎么亲近,是个外人,这次回来只为给去世的双亲扫墓,更别提阿秀了,那些人强行把她带走,说要借一点新嫁娘的喜气!”
    丁家人当时或许真是想借一点血来试试,但染缸的胃口已经越来越大,尝到人血瞬间疯狂,嗡嗡震颤着索求更多。
    “他们扣下你,又让妖物杀害了你的娘子么?”钱亦尘问出之后才觉得唐突,看到盛元痛苦地点头。
    喂了人的血之后,那口缸的确染出了最漂亮的红色,但对于红染村的人来说这方法无异于饮鸩止渴。
    毕竟总不可能天天找个新娘子喂给它,普通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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