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兄长作死日常-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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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普善真人的话像是无意中提起；　语句满是暗示，却又不提出那位朱雀陵光神君到底是谁。众人心中仰慕，看向周锦言的脸更为热切；　议论声更为热烈。心中笃定这位小公子绝对就是神君转世。
　　若是在权贵世家中说出这种话，贵人们只会嘲笑，不会相信。认定那周锦言身为商籍不会是仙君转世。可现在权贵大多跪在殿中；　殿外跪着的大多是贫苦人家；　衣不蔽体，生活贫困不堪；　因着没读过几本书，对于鬼神之事更为敬重；　此时听了这话；　看向周锦言的目光多了些热切。
　　这绝对就是神君！他身上粼粼的波光不就是袅袅仙气？正常人怎么会有这样令人惊艳的脸？更不要说额间一抹火流云红印；　此时面上微微皱眉、怜悯众生的模样，恍如渡化一切苦难的仙人。
　　周锦言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没有想到是自己，等周围的百姓虔诚而又激动地跪伏在他面前时，才明白这普善真人的真正含义。
　　听道是假，宣扬是真。这一场讲道过后；　无人不知那椿楼便是朱雀陵光神君带下来的与世间贵人分享的仙宫。此后无论周锦言做什么都会被神化，对于这些愚昧无知的百姓是最好的手段。
　　这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不承认也不反驳；　似是而非、雾里看花，反而是最好的一面。
　　这边的躁动自然引起了殿内的贵人的注意，忍不住回过头看过去，也有人直接问普善真人那周锦言到底是不是神君转世？
　　普善真人没有直接回应；　只是淡淡笑道“缘起缘灭，皆是天意。”
　　这一番话被众人解读成各个版本，“真人的意思是，能遇见转世仙人都是缘分吧！这周锦言果然是仙人！”
　　“真人难道是说周锦言可能是仙人，也有可能不是，这一切都靠天意？”
　　“许是说周锦言自身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转世，这一世与被人结识的缘分皆是天意？”
　　“普善真人果然神秘，这一番话都不是我等能解读出来的。”
　　等周锦言听到这些版本，自己都有些怀疑普善真人是不是说的是真的。沈琢听了那些依旧垂眸打着伞，似是丝毫不感兴趣。
　　普善真人似乎知道周锦言跪不了多久，随即表示怜悯贫困百姓日下曝晒这么久，休息半个时辰再继续。周围人纷纷赞扬普善真人的善良。
　　周锦言趁着这个时候和沈琢站起身准备离开，就见身旁的人也都纷纷站起身，众人满眼激动地看着他，周锦言有些不自在，想了想，转过头双手合一冲他们行了一个礼。这一下众人的反应更是激烈，纷纷回了礼，口中还不忘说着“无量真君…”
　　沈琢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揽着周锦言的背，将他带了出去。一出门就遇上趴在门上的明觉，见到周锦言出来总算松了口气。
　　“公子，你可出来了。”明觉连忙上前，习惯性地将沈琢挤过去，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又将沈琢推到周锦言身边，面上满是讨好的笑，“两位公子都累了吧~奴才备好了酸梅汤。”
　　明觉连忙接过沈琢手中的伞，带着两人回了住的厢房。回到房间，周锦言总算放松的坐下。因为还没跪过这么久，双腿到现在还有些奇怪的疼痛，有些不适地动了动腿，沈琢一眼看出周锦言的异样。
　　刚想蹲下身帮周锦言按一按，没想到明觉也看了出来，见沈琢想要站起身，连忙上前一把将沈琢按住，“我来！我来！这是我们下人该做的。”
　　看着明觉蹲下身将周锦言的鞋子脱掉，将脚抱在怀里，随后沿着小腿往上仔仔细细按摩着，沈琢的唇抿成一条线，半晌忍不住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按一按而已，我也可以帮公子按的。”
　　“沈公子，瞧您说的，这是明觉的活儿。”明觉笑嘻嘻道。
　　周锦言舒服地伸着腿让明觉按着，手上端了一碗酸梅汤，尝了一口觉得不错，又小小的抿了一口。似乎也觉得明觉说的对，并没有反驳。舒服地半眯着眼睛享受着。
　　沈琢好无奈…他有些想要周锦言像之前那样对自己…
　　又在玉真观住了几日，朱雀陵光神君转世传的人人皆知，满街都知道每隔百年朱雀陵光神君便会投胎转世，那神君面容姣好，一张谪仙美人面如玉如冰，额间一点红印更为动人。会将天上的仙宫带下凡间……
　　与此同时京都忽而多出了不少朱雀陵光神君转世青年，稍稍有些姿色的都额间点上一抹红，只是有的人有些条件并不符合，不少人相互之间争论不休。从玉真观回来的人自然一口咬定是周锦言，见过他的面的人对他的仙人之姿赞不绝口，纷纷道自己见到了神仙。
　　京中关于这神君之事，众口纷纭。
　　正这时，椿楼正式开业。画馆传出来的椿楼各种画卷一时引起一阵激荡，上次那画师进了椿楼本就有自己的心理暗示，画出来的图画仙气缭绕，奇珍异宝若隐若现，有一张更忍不住将周锦言画在其中，美景美人相结合，一时之间倒是真的像亲眼见到了仙宫一般。
　　这么多画卷展示出来，被众人争相抢购，尤其是画了周锦言那一张画卷，更是卖出了千金。沸沸扬扬好几日，不少人纷纷开始偷偷购买周锦言的画像。
　　贵人听闻将周锦言的画像贴在床头能够得仙气缭绕，永享昌盛。贫困人家买不起便请了秀才画，画出来也贴在床头，听闻能够驱邪避灾，延年益寿。
　　椿楼一开业就引得京中权贵、富商迫不及待进来观赏这仙宫。而椿楼奢华的消费也让人暗暗咋舌，进门只是坐坐喝杯茶都要三两金，“三两金”这个称号也瞬间传遍了整个京都，一时间风头无量。
　　周锦言人还在玉真观，张掌柜的喜讯已经快马加鞭送了过来。看到张掌柜心中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近况，周锦言得意地昂了昂头，口气满是婉转的娇气，“本公子怎么这么有才啊~做什么都能做好~”
　　“是啊是啊！公子毕竟是朱雀陵光神君转世，自然是被上天眷顾的~”明觉看完张掌柜的信，简直喜不自禁，恨不得冲上去抱住周锦言狠狠亲几口。但是想到周锦言嫌弃的模样，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周锦言被明觉这幅模样逗笑，眸眼弯了弯，一只手摸了摸明觉的头，“你还真信那什么神君转世？不过是普善真人的手段罢了。”
　　明觉才不愿意相信，“不可能，普善真人说的都是真的！公子绝对就是仙人转世！”
　　“傻明觉…”周锦言嘀咕。
　　“不傻！”明觉反驳。
　　……
　　沈琢坐在一旁看着周锦言，见他笑的两眼弯弯，也不自觉扬起一个笑。
　　在玉真观住了五日，周锦言身心轻松，每天都能收到五六封张掌柜寄过来的信笺，看得出椿楼一直在掌控之中。若不是明觉着急想要回去看看，周锦言还想再多玩几天。
　　明觉备好了马车，载着周锦言和沈琢回周府。高调的周府马车一路“叮叮咚咚”地离开，又惹得不少人满眼崇拜。
　　马车一路走着，周锦言有些无聊，靠在靠枕上摆弄上次韩斐送的小算盘，冰凉的白玉珠握在手中很舒服，一只手随意地拨弄着。
　　沈琢看着他的这双手，骨节分明，十指纤长，手指头的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微微泛着好看的粉色，双手被呵护的很好，没有一丝疤痕茧子，素白的手搭在白玉珠上随意拨弄，漂亮的像是被仔细雕刻出来的珍玩一般。
　　看着看着沈琢忍不住喉结微动，这一声吞咽声意外的被周锦言听到了，周锦言的手顿了顿，有些疑惑地昂头看向他。
　　沈琢黑眸微微抬了抬地看向他，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模样。周锦言怀疑自己听错了，又低下头继续摆弄手中的白玉珠。
　　“公子有没有想过，若是神君转世的事情传到了宫中陛下引来更大的麻烦…”沈琢斟酌问道。
　　“这件事当然想过。”周锦言还在拨弄手中的白玉珠子，“在陛下眼底，众生不过浮游一物，朝闻夕死而已。即使能翻出些波浪，又能怎么样呢？一个空有神君传闻的不起眼的低贱商人，比起边疆战事、贫民□□、各地灾情……简直是毫不起眼。”
　　沈琢赞许他看的这样清楚，忍不住手轻轻碰了碰他背后的长发，“没关系。”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满足。
　　马车继续前行着，走过一片偏远的郊林，明觉忽然尖叫起来，“公子！公子！有人！”
　　“叫什么？”周锦言疑惑掀开帘子，也被惊到。不远处有一人身负重伤，脚步却丝毫不敢停，匆匆负伤奔过来的，身后还跟着几个黑衣杀手。
　　“那是陆公子！”明觉简直心都要跳出来了，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快要哭出来了，手紧紧握着缰绳有些不知所措。
　　周锦言仔细看了眼，确实是陆晚澜，满脸惨白，腹部的一片血红色越来越深。似是正在被人追杀。“怎、怎么会有杀手？”
　　沈琢瞥了一眼，神色淡淡，“看得出那些人是追着陆公子的，与我们无关。明觉，改道走。”
　　“好、好”明觉吓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宿主不行啊！”007鬼哭狼嚎，“这可是女主啊！他不能死！”虽然剧情什么的都已经偏离轨道了，但是重要人物不能死啊！
　　“那怎么办？”周锦言也慌张起来，他从未遇到这种状况，此时也是心跳不止，“我、我们怎么救他啊？”
　　“沈琢！沈琢绝对可以救他的！”007抹了把汗，“而且这一段本来就是男主救了女主后，两人单独呆在一起摩擦出感情的！这是重要剧情呢！”
　　见明觉准备改道，周锦言额头的汗都要流下来了，他有些纠结地握住沈琢的手腕，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是沈琢的未婚妻，自己怎么这么纠结？
　　面前的沈琢丝毫没有去救他的想法，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见周锦言紧张地一把握住自己的手腕，沈琢慢慢回握住周锦言的手，问道，“公子要我救他吗？”
　　周锦言看了眼帘子外，陆晚澜快要被追上了，一袭月牙白的锦袍被血侵透，看起来不太好，脑中乱的厉害，犹豫问道“可以吗？”不可以就算了，改道走了得了。
　　“如果是公子想要的，当然可以。”沈琢掀开帘子出了去。
　　见沈琢出来，明觉面色惨白想要说什么，紧接着就看到沈琢身影如鬼魅，手中也只有一把马车内的折扇，下一瞬那折扇像是变成了致命的利器，在沈琢手中轻而易举划破黑衣人的喉喽。
　　“这、这…”明觉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那几个黑衣人倒地，沈琢微微皱眉，随后一只手拖着快要昏迷的陆晚澜上了马车。见他的血滴落在宝贵的毯子上，面露不悦。
　　这么多血，血腥气会熏坏言言的。
　　周锦言有些怕，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画面，攥了攥手心，上前看了看，“陆公子，你没事吧？”
　　陆晚澜整个人一直是高度紧张状态，看到周锦言的瞬间松了口气，眼底的狠厉慢慢松懈，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暂且没事。”
　　沈琢见周锦言这样关心陆晚澜，心中对陆晚澜很是不喜。只是还没刚刚放松警惕，外面明觉又惊恐叫了起来。“又来了又来了！”
　　掀开帘子，果然看到马车后竟然还有不要命的追上来，沈琢对陆晚澜的印象差到了极点，冷冷看着陆晚澜，“公子，他实在是一个累赘，还是把他丢了吧。”
　　听着沈琢语气轻松的说着把人丢了吧，007瞪大眼，“这可是你老婆啊，你老婆你也扔啊？”
　　周锦言皱眉，“总不能见死不救…”到底是女主…
　　靠在车厢上捂着伤口的陆晚澜听了这话，眼底多了一抹光彩。看向周锦言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炽热。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好像已经预料到男主和言言单独待在一起摩擦出感情了呢。。。”
　　沈琢：“嘻嘻！”
　　读者：“狐媚子果然就是狐媚子！”
　　ps：1。应编辑要求把对哥哥的称呼改掉啦，改成了“公子”、“言言”
　　2。沈琢也改成了周锦言继母闺中好友的儿子，因为好友临死前的央求，而且继母想要有个人成为自己的助力稳定地位，所以才将沈琢带进了周府。
　　沈琢和周锦言一点点关系都没有。
　　改了这两点，其他的不变，明天继续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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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本以为周锦言会同意沈琢的做法；　将自己丢下去引开那些杀手，没想到周锦言竟然这样维护自己。
　　陆晚澜心头微热，以前他便发现了；　这位又娇又软的周二公子对自己很不同，这种殊遇让人忍不住动摇，谁忍心拂了这样一位小公子的美意。
　　若是自己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世家公子；　自己一定不愿让周锦言伤心。可偏偏自己身世复杂；　永远做不到像普通人那样轻松快活。
　　陆晚澜眼底多了几分复杂，他总是在逃避周锦言的心意；　一直不愿去正视周锦言对他的特别。如今他竟然为了自己愿意承担这样的风险。
　　“锦言…是我在连累你们……”陆晚澜捂着伤口，温热的血液从他的指缝流了出来。“将我放下去吧。”
　　听到陆晚澜口中亲热的喊着“锦言”；　沈琢脸色都变得难看了些；　他竟然这样亲热的称呼言言；　可自己只能叫“公子”。锦言两个字，是沈琢梦寐以求的。
　　不知为什么，他真的很讨厌陆晚澜，就连宋颜那样任意妄为、故意招惹的家伙都没有陆晚澜这样令人厌恶。他与陆晚澜之间像是天生存在一种对立关系。
　　“陆公子知道连累就好。”沈琢冷声道，斜睨他的眼神越发冰冷。“既然公子说了帮你；　自然会帮你到底，这次之后；　离我们远远的。”
　　马车飞速地超前奔去，颠簸的周锦言有些头昏，一旁的沈琢见周锦言不舒适的样子，又迅速地出了去。
　　似乎什么东西在沈琢手中都可以成为利刃；　黑衣人越来越多，可他依旧游刃有余，刀刃划破血肉的声音令人脊背一寒。
　　周锦言坐在马车中脸色惨白，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状况，说不害怕是假的，心悸的厉害，紧紧握着桃符的手指尖都是泛白的，眼底满是慌乱与惊恐。尤其是偶尔扑上来的黑衣人忽然一声惨叫，残肢断臂断落在窗外，周锦言紧紧靠在车厢，浑身颤抖。
　　陆晚澜有些歉意，他见惯了这样的场面，生死早已看淡，可是这位小公子自小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样的惊吓。若不是因为在意，没有人愿意趟这摊浑水。
　　殊不知周锦言已经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要掺和男女主这些乱七八糟的，她是沈琢的媳妇，又不是自己的媳妇！
　　马车忽而更加剧烈的抖动起来，车中的人狠狠地撞到车厢上又被撞回来，驾着马车的明觉惊恐嘶吼着，“马受惊的，公子快出来！快跳！”
　　平日最为得意的便是三马同驱，格外有场面，可此时三马同时发疯也格外的刺激，一匹马被黑衣人的袖箭射中开始嘶鸣之后，三匹马同时疯乱起来，马车随着马匹的动作摇摇欲坠。
　　明觉匆匆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面上又是恐惧又着急变得有些扭曲。脚吓得有些软，但明觉丝毫不敢耽搁，忍着眼泪冲上去掀开帘子准备把周锦言扶出来。
　　偏偏这时意外横生，马车被三匹马抖落，车厢整个翻滚而下。
　　“公子！”明觉声音嘶哑，手错过周锦言的手，眼睁睁看着车厢翻滚坠落下去。明明看着不过是一个缓坡，被一片茂密樟木枯枝铺挡着，这车厢却滚入一片茂密樟木枯枝中消失不见了。
　　沈琢解决完杀手后匆匆赶来，看到车厢滚落时满眼血红，步如疾风，毫不犹豫地一同滚了下去。
　　明觉整个人瘫软在地上，面上痛哭着，“公子！这可怎么办啊！公子啊！”像是想到了什么，迅速站起身，整个人疯癫一般疯狂往京都跑，“老爷！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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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滚落茂密的丛林，一路摔落谷底，这一处斜坡并不深，只是普通人想要上去也有些困难，谷底被密密麻麻的树木遮挡的严严实实，一时间分不清楚这到底是哪里。
　　沈琢随着马车掉落下来，滚落途中小心规避着石头和树木的撞击，看着马车掉落谷底撞到一处大石停了下来。
　　这马车十分坚固，即使碰撞多次也只是损害坏了车厢四角，整体还算完整。可周锦言在里面不知道怎么样。沈琢迅速地冲上去进了马车，见周锦言紧紧闭着眼睛，沈琢手都是颤抖的。
　　“公子…公子…”他的手微微颤抖着落在他脖颈处，感受到有力的跳动，终于松了口气，心中松懈下来，将周锦言抱在怀里，喃喃道，“言言……”
　　幸好之前明觉担心周锦言坐着不舒服，马车上四处都垫的软软的，周锦言整个人被颠簸的快要吐出来，最后撞到车厢上，整个人昏厥了过去。
　　沈琢心中的恐惧总算褪了去，见他额头被撞得红肿，心疼地亲了亲。抱着周锦言一下下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周锦言昏迷着躺在他的怀里，被他紧紧抱着。即使确定周锦言只是昏迷，沈琢还是害怕地双手微微颤抖，抱着周锦言的手不愿意松开。
　　如果碰撞的过程周锦言受了伤，亦或者…沈琢不敢想，只是稍稍想了想就后脊发凉，心中后怕。自己再也不能离开言言半步。
　　车厢内完好，沈琢仔细检查了四处，见车厢破烂，似是要倒塌一般，立即想要将周锦言抱出来，一转头正看到陆晚澜如死尸一般躺在车厢一处，沈琢面上的杀意又毫不掩饰地显露出来，都是这个人，都是他，若不是因为他言言怎么会受伤，若不是他言言怎么会这样难受。
　　车厢内到处都是破碎的茶杯茶壶碎片，沈琢低垂着头，目光微闪。一只手轻轻捡了一片锋利的碎片在手上，看向陆晚澜的目光黑沉沉的，
　　让言言受伤的人，都该死。更何况他还动了那样的心思。
　　握着碎片在手上，沈琢逐渐靠近陆晚澜。陆晚澜面色痛苦，毫无血色，腰腹处的伤口没有处理，再加上撞击的撕扯，伤口更深了。
　　手逐渐靠近，碎片虽然不够锋利，可狠狠划过他的脖子也够了。沈琢目光沉静，握着碎片的手丝毫不抖。
　　正当他想要动手时，陆晚澜醒了，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他。“你想做什么？”
　　沈琢丝毫没有被抓包的惊恐，只是默默收回了手，淡淡道，“杀了你。”
　　陆晚澜面带警惕，面上毫无往日的温柔之色，“沈公子为何要这样对我？”
　　“伤害了言言的人都该死。”沈琢眼底多了几分厉色，“你次次都要招惹言言，更该死！”
　　陆晚澜看了一眼依旧昏迷在一旁的周锦言，顿时紧张起来，“他怎么了！”
　　“多嘴！”沈琢手中的碎片逼近，面色阴鸷，“你今日死在我手上也不算亏。”
　　“周锦言醒了你如何向他交待！”陆晚澜捂着伤口，目光锐利。
　　沈琢冷笑，“我便说你死了，马车坠落的时候撞断了脖子死了，我怕言言难过，就将你埋了。”
　　“言言？”陆晚澜对他之前说的那些置若罔闻，又恢复那副温柔含笑的模样，“锦言愿意要我唤他锦言，你这声言言只能偷偷地叫他吧？听说你当初想要叫他锦言哥哥被拒绝了，只能唤公子？”
　　沈琢被他这句话刺激的指尖微颤，“言言最亲近的就是我，你算什么东西！陆晚澜，你难道以为言言喜欢你吗？”
　　他喜欢的就是我。陆晚澜心中念道。
　　“唔…”微弱的痛呼声一瞬间传入针锋相对的两人耳中。
　　沈琢立即丢掉手中的碎片，将身边的周锦言仔细检查了一遍。他还没醒，可又像是快要醒过来了，额头的痛意让他睡得也不安稳。
　　“他怎么了？”陆晚澜下意识压低声音，轻声问道，生怕吵醒了他。“他有没有事？”
　　沈琢不理睬，一只手搭在周锦言的背上，一只手穿过他的腿弯将他抱了出去。
　　周锦言并不重，抱在怀里也很轻松，沈琢将他抱到马车外，小心地碰了碰他的脸，怀中的周锦言像是快要醒过来了，整个人开始微微颤抖着，手指也开始死死地拉着他的袖子。
　　刚刚那场祸事确实让他吓得不轻，沈琢心疼极了，一下一下轻轻抚着他的背部，又小心地摸了摸他的头。
　　周锦言不安地蹙眉，一只手揪住他胸口的衣襟，整个人往他怀里钻。沈琢从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整个人都有些僵硬，抱着周锦言的手紧了紧。口中偷偷喊道，“言言…”
　　周锦言慢慢醒了，额头的伤刺激的他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