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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假弯[快穿]-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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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抽出插在沙地里支撑自己身体的佩剑,那剑是精铁所铸,剑刃流转着寒芒,看起来锋利无比。
宋峥任由伤口重新崩开,在玄色长袍的遮掩下鲜血顺着左腿的伤口处蜿蜒而下,一步步拿着佩剑,没有露出一点跛了的难堪,像个正常人一样,几乎毫无破绽地一步一步朝着应涵走去。
他这副样子可以瞒得过他的属下,但怎么能瞒得过与他朝夕相处的应涵,应涵几乎瞬间就察觉到,他衣袍下有鲜血顺着腿部一路流过长靴,再在沙地上划出一道红褐色的血迹。
他蹙紧眉峰拼命摇头,嘴巴里被堵住大声呜呜着,眼睛里在疯狂哀求着。
你的腿在不停流血!你不要再走过来了!
宋峥看清了他眼里的害怕和哀求,但是他误以为应涵是怕他过去处置他。
宋峥左腿已经彻底失去知觉,他终于来到应涵面前,一把扯出了塞住应涵嘴巴的布团,看着他垂着头剧烈地喘息。
宋峥死死地看着他:“可不可以告诉我,宋瀚到底给了你什么?”
“权势?金钱?我明明都可以千倍百倍地给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情况下背叛我?!”他咬着牙想要嘶吼,可是极度的情绪失控下,他的嗓子哑了,他只能双手用力抓住应涵的肩膀,指甲深深掐进他的血肉里,好叫对方也尝尝自己的痛苦。
“这么久的倾心相处……你传递消息的时候,可曾对我有过一丝一毫的不忍?”他沙哑着声音,语气狠厉却溢出几丝强忍不住的脆弱,他是打断了骨头也从不示弱的人,此时眼尾却开始无声地泛了红。
应涵被肩膀上掐进去的伤痛得喉咙里溢出一声闷哼,他有太多太多话想说,可是话到了嗓子眼又尽数被吞了下去,他毫不反抗地受着肩膀和胸腔处被撕裂一般的剧痛,凝视着宋峥脸上压抑不住的痛苦,疯狂摇着头:“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他只能反复说着这句话,一句完完全全苍白无力的辩解。
应涵真的没有想到宋峥早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他的确发现了时常有人监视着他,但他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在京城是以为王府戒备森严,仆人的行动本就该受限制,在边境是以为战场上刀剑无眼,他以为那只是保护他的人。
他替宋峥对别人处处精明算计,但他从未对宋峥精明起来过。
他没有想过宋峥发现了他的身份还要这样辛苦提防着也要留他在身边。
但这样也好,既然宋峥以为他就是宋瀚派来的奸细,那他死去之后,宋峥现在痛苦一阵之后就还是可以欢欢喜喜、光风霁月地坐上他的皇位。
是的,无论宋峥这次会不会杀他,他都活不长了。
温行之的兄长是个连名字都不愿意透露的怪人,但的确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他为人冷漠孤僻,根本不愿意为了一本诗集去救宋峥,但他医术绝佳的同时也喜欢钻研毒术。
在原文里就是当时让他有好感的季芸芷来求他救,他也要求季芸芷给他当三天的药人才答应,最后给季芸芷留下了断绝女人生育能力的病根,不过因为女主光环,后来温神医真的被季芸芷打动喜欢上了她,又出手救了她。
可是应涵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温神医对他比原文里对季芸芷无情得多,在他身上试了各种匪夷所思的毒/药,最后一味毒温神医没有解药,那毒名七情香,中毒之人活不过三月,且动情越深活的时间越短。
现在离他中毒以来,时间还剩不到二十天了,他安排好了人去救他这具身体的父亲,他执行着他的计划。
他原以为最后自己可以看到宋峥登基,再不济也许能够和宋峥去看看关外的那片雪山。
可惜……一个都不能了。宋峥这次冒进了,局面到这个地步,他其实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被揭穿然后给宋峥心上雪上加霜的,但他没有时间了,今日同鲜卑一战他的体力负荷到了极限,他甚至觉得他的毒快要提前发作了。
他本就必须在宋峥到达边境时送出那封密信,之前一直被紧盯着无法送出,刚刚是他能找到的唯一机会,那是他计划的关键所在。
他们现在在岔路左向,那封潦草写着“岔路右向”的密信会传到徽城太守手上,将那队要截杀他们的队伍引到另一个与他们截然相反的方向。
并且因为在他被当成宋瀚心腹后得知宋瀚有个习惯,他不放心手底下的人,所以每一道密信往来之后都会必须被勒令再传给他过目。
所以那封淬了一味他从温神医讨来的无色无味奇毒的密信还会从徽城太守手里传到皇城里的宋瀚手上,那味奇毒名麝魂散,触之即会渗进皮肤里,但它单独作用不会让人觉得有任何异样,只有与麝香结合,才会使人心腹暴痛而猝死,而麝香质量越佳香味越浓,发作的速度越快,最妙的是,这毒无法被探查出来。
而众所周知,宋瀚嗜麝香,几乎全北周最好的麝香都进贡给他了,而麝香名贵,寻常人不可得,所以那封密信会经过许多双手,但只会让宋瀚一人猝死。
应涵知道,宋峥在到达边境之后就让他安插在皇宫的人手待命,等他与旧部汇合就会开始逼宫,但那样到底不光彩。
宋瀚幼子最大仅五岁,所以如果在宋瀚因为看到糟糕的军情机密而心急猝死,那宋峥安插在皇宫的人手一定会隐忍不发,暗中控制,届时远在关外奋战的唯一顺位继承者宋峥不仅一点嫌疑没有,还会被风风光光地迎回京城,顺理成章坐上那龙椅。
再完美不过。
这是他从在温神医那里发现那味毒/药就开始潜心琢磨的计划。
只除了一点,他以为他不会被宋峥发现的,他以为……就算身体负荷到了极限,他也还可以撑到援军到来,撑到和宋峥一起去看关外的雪山,边境空旷最适宜箫声了,他身上还带了那支白玉/洞箫,他还想为宋峥吹一首曲子,还想再哼着小调让宋峥安稳入眠……
他其实还想着……要做好多事呢。
思绪激荡之后,他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他不再辩解,脸上红印之外的皮肤单薄得透明,他温温和和地对宋峥笑了笑,在篝火下显得非常温暖怡人:“王爷……你不能再拖下去了……一炷香的时间快要到了……”
宋峥剧烈地呼吸着,他攥紧佩剑的手迸裂出一条条的青筋,他的眼睛越来越赤红,他喃喃着:“……你还没有回答过我——”
应涵很想抱一抱宋峥,他知道宋峥是喜欢他的,只是没有皇位重要而已,他想象得到宋峥此时此刻心里该有多痛苦,可被束缚的双手让他什么也做不了,他眼睛里不知何时开始流出了泪水,顺着沾了尘土的脸颊滑下来,但他的神色还是像往常一样柔软,像是饱含了缱绻的深情:“王爷……你能解了我的绳索……让我抱抱你吗?”
这个问题真是太不合时宜太奇怪了。
可是宋峥沉默着,竟真的就拿起佩剑割掉了应涵的绳索,奸细本应该五花大绑唯恐其临死反扑,可是他现在面对的是他瘦弱不堪的小百灵,别说他的小百灵根本杀不了他,就算真的杀得了……
宋峥一边割去绑住应涵的双手双脚的绳索,一边喉头发紧。
如今的危急局面,都是他情急之下自大冲动一手造成。
他愿意和他的小百灵……同归于尽。
应涵双手双脚都被解开了,宋峥没办法相信应涵真的就是想抱抱他,他做好了应涵要杀他的准备。
然而扑进怀里的确实是个温热的身体,抱紧自己身体的手好像确实充满着眷恋与欢喜。
他听见他的小百灵用依旧温柔动听的声音对他笑着说:“王爷我说过的,你相信我……你一定会如愿以偿……坐拥这万里江山……”
他还没来得及再感受片刻,他手上的佩剑就在这时候被夺了过去,他刚被温暖的身体顷刻寒冷入骨,他眼中刚刚生出的光亮骤然熄灭。他顺着跟过去的手没有真的用力要夺回他的佩剑,就那么一瞬间,他做好了冰冷刀刃刺进胸膛的准备。
但电光石火间,他看见的却是对面温和笑着的人,反手将佩剑刺进了自己的胸腔,他们靠得太近,温热得让他觉得滚烫的鲜血一刹那飞溅到了他的脸上、衣服上。
然后他的小百灵用最后几分力气踮起脚尖,攀着他的肩膀,用力地亲吻上他,莽莽撞撞地撬开他的齿关,急切笨拙地与他舌尖相缠,宋峥也开始索取着他,不知是谁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进来,激烈热切的亲吻变得苦涩不堪。
应涵先退开了,他的意识在涣散,他感到呼吸困难,这才是真的亲吻呢。
就是……他可能完成不了这个任务了。
他靠在宋峥耳边,苍白的唇边溢出蜿蜒的血迹,他撑着力气悄声说:“……一炷香的时间到了……王爷……抱歉……我不能……陪你去看……雪山了……”
宋峥感受到刚刚用力贴在自己身上的人浑身绵软下来,那个刚刚忽然热烈地亲吻他的人,让他一瞬间意乱情迷的人,就这么头一歪软倒在他怀里,失去了呼吸。
双手不自觉将怀中的人越收越紧,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陷入了虚无,他不自知地对怀中人柔声喃喃着:“你……刚刚……在做什么啊?”
他的手指哆嗦着,去探应涵的呼吸,然而他什么也探不到。
他摇摇晃晃的左腿猛然间失了全部力气,他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抱住怀中的应涵跌倒在地,应涵胸腔里流出的鲜血和他腿上流出的鲜血纠缠混合在一起,不断洇湿着周围的沙地。
宋峥觉得很奇怪,他觉得他呼吸困难,他开始大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也吸不进空气,他只能急促地喘息着,胸腔那里好像被撕开了一个洞,不断地拉扯着,他觉得那剑好像就是刺在了他身上,不然他怎么会这么痛,痛得他五脏六腑翻搅着,缠绕着,然后被死死捏紧碾碎,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他好像远远地听到他的亲兵叫他,他听到他陌生而冷静的声音:“都给我离开这里!”
好像又过了许久,他周围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他感到的意识里空荡荡,只有怀中失去温度的身体是他唯一感觉真实存在的东西。
可是他怀里的人真的好冷啊,冷得他发抖,寒风一吹,他终于察觉到自己的脸上不知道何时也跟着在不断地流出冰凉的液体,又咸又涩,好像最后的那个吻。
太阳升起来了,血红朝霞无比的刺眼。
宋峥睁着流着泪水的眼睛,这才发现他们误打误撞走的这条周围都是岩石壁的岔路竟已经很接近那座雪山了,大概只要再要半天的行程就可以到达。
因为他看见了阳光下的溶溶皓魄,朗朗雪山,真的美极了。
“小百灵……你睁开眼……看一看……原来我们已经快到了那座雪山了呢……”他沙哑着声音想叫醒怀中的人。
然而……他永远也叫不醒了。
他终于开始明白这个事实,他终于开始抱紧怀中的人痛哭失声。
哪里来的如愿以偿?!哪里会如愿以偿?!
我最想要的,从始至终的,只有你……只有你啊。
他骗过应涵,他说他曾经豢养了一只可爱的百灵鸟,那只百灵鸟最后想要逃走,他说他将它锁在牢笼中,他说它最后绝食而亡。
可是不是的,他最后给了那只百灵鸟自由,他只是想要吓吓应涵,他只是想让这个人不要离开他。
就算做奸细也可以,就算背叛他也可以,就算不要皇位也可以……只要不要离开他……
但如果……如果……他的小百灵真的不喜欢他,真的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他也会……愿意放他自由。
就在他终于正视他这些想法时,早已死去的应涵脑中开始又一次疯狂响起了机器铃声。
[叮——经检测,当前任务目标倾心值100%。嘀——任务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更宋峥番外,交代后续,写这章的时候在单曲循环之前偶然发现的一首歌《窗外雨》,感觉自己往自己心上插了一刀,哭唧唧,看在我自己给自己插刀的份上,不要给我寄刀片了qaq
“我曾经
多么单薄孤立
站在自我中心
百毒不侵
却遇见你
毫无征兆的默契
悄无声息降临
……”
第33章 宋峥番外
北周的边境永远都是一副黄沙漫天的样子; 荒凉冷清; 空旷的沙地坚硬如铁,烈日当空,炽热如火。
宋峥的亲兵并没有真的离开,他们第一次看到他们一贯无所不能的王爷如此狼狈失态的模样; 那声冰凉刺骨的命令令他们都不自觉打了寒战。
他们悄悄地退在远处; 终于意识到那个死在王爷怀里的奸细; 对他们的王爷影响有多么巨大。
有人提议去打晕王爷强行带走他,然而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 直到他们等来了援军的来信; 之前失散的大部队要找过来了。
仿佛一场劫后余生; 一众亲兵们于是站在能够远远看见宋峥的地方,不敢轻举妄动,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等待援军过来汇合。
好像这次幸运之光终于愿意为他们而停留; 援军顺利根据他们点燃的狼烟找到了他们,并且告诉他们; 他们那次埋伏中宋峥连发两箭射中了耶律达奇的战马,耶律达奇在急速行进中被甩了下来,重伤之下很快就此殒命,原本追杀他们的鲜卑族人现在群龙无首; 乱成一团,援军们过来的时候就将其彻底解决了。
宋峥手下的军队就此成功集合,而那个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腿上带伤血流不止的宋峥已经承受不住烈日的炙烤; 死死抱紧怀中人然后晕死了过去。
他的属下们无法将两人分开,只好将宋峥和应涵一起快马加鞭带了回去。
在往回撤走的路上,宋峥的属下都知道离此处最近的徽城太守是宋瀚的心腹,为了让宋峥能得到救治,他们都做好了去跟那太守再战一场的准备,然而到了那里,那里的军队已经全部跟着出去了,他们拿刀逼问太守的幕僚这才得知,太守得到了一封他们所在位置的密信,一路往那岔路向右,去了截然相反的方向要带人截杀他们。
当初抓了应涵强硬要求宋峥处置他的亲兵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他得到密信的时间地点和交接的人。
全部都可以对上号。
众亲兵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他们在这座边境偏远的城池为宋峥找了一个大夫,那大夫为宋峥的左腿粗粗地治疗包扎了一下,只是宋峥依旧昏迷不醒。
一行人决定返回京城,他们不敢丢下应涵的尸体,便驾着马车带着宋峥和应涵一起赶回京城。
然而在即将进入京城时,他们得到了皇宫中一队禁军的迎接,这队禁军只忠于皇室血脉,前来是为迎宋峥登基。
因为就在昨日夜里,宋瀚在寝宫暴毙而亡。
御医什么也没有查出来,宋瀚手上最后的东西,是从边境里经了无数人传递而来的一封紧急军情。
皇宫只有那么短短的动荡,宋峥早已安插下来的人便开始行动,初步控制了局面,随即而来与鲜卑族人一战告捷,凛王凯旋的消息传回京城,于是禁军出动,迎凛王宋峥即位。
等到宋峥清醒过来时,一切已成定局。
他的亲兵告诉了他在徽城的发现,之前执意要让他处置应涵以稳定军心的亲兵跪下向他请罪。
宋峥的左腿过度使用加上之前伤口长期崩裂,他只能再次坐回轮椅上,他的脸色惨白难看得不成样子,但他抖动着唇瓣没有说话,也没有真的处罚那个人。
他派人去探查宋瀚真正的死因,那个时候暴毙,太过巧合。
他得到了那封潦草写着“岔路右向”的密信,字迹虽潦草却仍然能让他一眼认出,这字迹的拥有者,是他的小百灵。
真相彻底的水落石出是在他的亲兵寻找到了隐居岐山的那位温神医的那天,温神医被他们勒令务必再次治好宋峥的左腿。
无法反抗的温神医被带到皇宫,他神色寡淡,对宋峥脸上灰败心死的模样毫不动容,依旧如当初一样嗤笑一声,他见过太多矫情做作的生离死别,一方死后另一方痛哭着当初的山盟海誓,然后要不了多久就另寻新欢。
这位已经坐上了天下最尊贵位置的男人也会一样的。他这样想着,然后平静地告诉宋峥:“你的左腿已经彻底废了,我的针法只能救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便是我也无力回天,还请另寻高明吧。”
他以为宋峥会暴怒,然而宋峥没有,宋峥留下他问了许多别的事情。
那天宋峥的寝宫里只有他和温神医两人,谁也不知道两人谈了什么。
只是那天送走了温神医之后,寝宫外的人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压抑的,痛苦的,最后陷入无声的嘶吼。
然后恰在这时,皇宫外这时来了个商人打扮的瘦弱中年男子,他磕着头见到了一位宋峥的亲兵,哀求地问着他的儿子应涵在哪里?
“应涵”这个名字让他成功见到了刚刚即位的新皇,传说中曾是京城第一美男子的皇上穿着华贵的龙袍,却坐在轮椅上,容色苍白憔悴。
他死死捏着轮椅把手,手上的青筋暴起,他从喉咙里艰难吐出字句:“你……又要告诉我什么?”
被他吓到的中年男子抖着声音交代了自己知道的一切。
最后这位拥有着最低贱商人身份的落魄中年男子被宋峥赐了一座府邸,终老无忧。
而屏退一切下人,空荡荡的华贵寝宫里,宋峥独自一人坐在轮椅上,他的不远处是一座冰棺,里面安详躺着的人正是仪容都被重新打理好的应涵,他最后一刻是笑着的,于是他现在的面容依旧恍如生前那般,永远对他抿着柔软温和的笑意,像流水清风,像冬日暖阳。
宋峥就那么坐在不远处怔怔然地看着,当所有线索和信息全部拼凑在一起,就骤然编织成了一个巨大的网,这个网一把收紧,抓住了他的心,然后死死束缚住,再收紧、收紧、打成了一个死结,网上的绳索跟着扎了进去,毛茬勒进血肉里,他仿佛感到有鲜血要跟着溢出来。
哈……哈哈……原来……原来真相竟是这样的……
七情香,中毒之人活不过三月,若动七情六欲毒素会爆发得更快;麝魂散,无色无味,触之即溶,若与麝香结合即会立即使人心腹暴痛而猝死。
他回忆着温神医的话,然后脸上浮出了一个惨然的笑容,他感到心尖上被利刃一刀一刀慢慢宰割着,割着割着他又从那濒死的疼痛中咂摸出一点淡薄的欢喜。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高兴……你从未背叛过我?”他抬着头对这不远处的人喃喃道,他想让唇角扬得更高一些,却猝不及防牵动了眼角,眼睛里顺着砸出了大滴大滴的泪水。
他狼狈地低下头想要掩饰,却突然想起他根本没必要掩饰,他的失态那人根本看不到了。
那个永远对他温柔浅笑的人,永远对他细致体贴的人,那个被他逗一逗就会脸红如血的人,那个夺走他第一个真正的吻的人,那个……一直被别人拿生父要挟,依然为他默默付出,甘心做着双面间谍,却被他误会至死的人,那个对别人千般算计却在他面前蠢笨如猪的人………
那个……他独一无二,在他心尖上盘旋着歌唱着的小百灵……永永远远都再也不会看到他的失态了。
他蒙住眼睛大声惨笑着。
宋峥感到全身每一寸都无比地疼痛着,痛得他叫不出声来,他开始想要推动着轮椅去到他的小百灵那里,然而手上却忽然剧烈发着抖,他摇了几次也摇不动把手,他摇摇晃晃地支起身来,左腿失去知觉了,而右腿跟着传来钻心的疼痛。
他才踉踉跄跄地迈出了一步整个人就跌倒在了地上,他趴在地板上无论如何也支撑不起身体,他嘶哑地吼叫着,然后痛苦地一拳砸在了地板上。
他抬起眼睛看着那口不远处的冰棺,快要干涸的眼睛里流尽了他这辈子所有的泪水,他终于放弃,闭上了眼睛,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你从此永远遥不可及,而我从此……再也无法走向你。
*****
就在那一晚之后,皇宫中人骤然发现,他们本该英姿勃发的新皇陛下,一夜白了头。
他们如今的陛下三千青丝成雪,一身龙袍坐在轮椅上,往日隐忍的温润消失不见,面容失去了所有的人气,好像跟着那一头白发,冻成冰雪。
京城人中也爱津津乐道这位在登基大典瘸着腿白了发的新皇,他们传颂着他从前还是京城贵女梦中情郎时的丰功伟绩,也赞美着他如今这幅模样时依旧对政事的勤勉尽责,劳心劳力。
时过境迁,还记得宋峥从前模样的人越来越少。
宋瀚死去很久了,季芸芷早早嫁给了顾承修做了小妾,而顾承修在官场上一直明哲保身,自诩自己是宋峥心腹行事出了极大的差错,一家都被发配到了蛮荒之地。
北周在他的治理下国泰民安,兵力强盛达到顶峰,他被百姓拥戴,被朝臣称道。
除了这位新皇以自己身体为由拒绝了任何女子入宫,他在最高的位置上,始终孤身一人。
渐渐地,京城流传,他们的皇上好像并没有属于人的感情,冰冷得像漠北的风雪。
但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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