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有种你下朝别走[重生]-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痪芑椋追滋骐拮偶逼鹄础
要说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就是沉不住气。算起来,朕上辈子三十岁才跟皇后完婚,三十六岁才得太子,夫妻二十年间拢共见过皇后三面,这要是日日着急,岂不是得急死。我胡乱扯掉发冠,打算先打一刻钟的盹儿:“行了,你下去罢。隔壁瞧一瞧,让守夜的人仔细些炭气烛火。”
许长安喏喏地夹尾巴走了。
我枕着一摞折子,倒头就睡。许是未打算睡踏实,深深浅浅的梦接连不断。
上辈子我第二次见到皇后,是三十五岁那年除夕。那会儿我随良王大军凯旋回京,像悄无声息地溜走时一样,又悄无声息地溜回皇宫。正赶上宫中晚宴,我在殿内悄悄换着衣服,打算出去给众爱卿一个惊喜,就在这时,皇后拎着把剑从天而降给了我个惊吓。
朕的皇后是个道姑。她身披皂青道袍,头挽高髻,面戴薄纱,咄咄逼人地用剑戳着我的喉咙问:“你去了哪里?”
我路上偷喝了良王马车里的一点酒,胆气很足:“皇后啊,朕不管你,你也别管朕,你好好呆在蓬莱,没事儿别回……”
她猛地泼我一脸冷茶,抓起我的领子:“左相死了。”
我涎皮赖脸地看着她:“没事儿别回来了……”
她很生气地抽了我一巴掌,把我绑在桌腿上,板着脸走了。
我偷偷离宫,扔下一堆烂摊子,害赵老头心力交瘁,过劳而死。皇后可能是想把我绑在那儿活活饿死,为她外祖父报仇。
彼时宫中尚不知我已回来,宣阳寝殿内常日无人,我着实是在那绑了一天一夜,又或许是两天两夜,我记不清楚了。返京路上我与良王为处置战俘之事拌嘴,已经赌气少吃了三顿饭,偷喝的几口酒在肚子里也早就消磨干净,到最后有人来时,早已饿得眼花耳聩。
我一开始不知道来人是谁,当是长安或糖糕蜜饯他们,只管任其摆弄。被灌了几口水后渐有力气睁开一条眼缝,才瞄见蹲在眼前的人似乎是良王。我糟心地别过脸去。
良王正低头为我解绑:“皇叔,是皇后来过了?”
我没力气说话,只望他快点给我解开绳子。
他却暂停下松绑的动作,往我嘴里塞了一块甜腻腻的桂糖,又灌了口淡盐水:“十四叔,我和皇后,真的很像吗?你怕她是你内侄女儿?”
我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
他拿拇指蹭掉我嘴角的糖渣,要笑不笑道:“如果我不是东宫之子呢?皇叔想过没有?”
我被他笑得背后发毛,心里一团乱麻,这小子几句话让我刀山火海蹚了个来回,一口糖糊糊黏在喉头,几乎要堵死。我好不容易攒了些力气开口道:“快把绳松开。”
他却凉凉地看了我一眼,起身去把暖炉点了:“皇叔冷吗?外头大雪,今夜怕是不能停了。”
我盯着他瞅了一瞬,蓦地心里拔凉:“……你……你也想当皇帝吗?”
他转身走向我,悠悠蹲下身来,盯着我的眼睛,微微皱起眉头:“不想。”
然后他垂下眼皮:“但是十四叔……”
他但是什么我没听见,因为我被他糖里或水里的迷药放倒了。再醒来已是第二天大早,也就是在这个大早,我见了皇后第三面。
皇后在我的被窝里。
我惊吓得一嗓子嚎出来,门外一堆宫人应声而入。
这也是我上辈子最后一次见皇后。
后来良王领了个满脸核桃褶的奶娃给我,说是皇后生的。我彼时已被折磨得没了脾气:“行,朕封他做太子。你说怎样就怎样。但是皇侄,朕有没有子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他温良恭俭让地一点头:“是,皇叔,臣侄这就去领罚。”
我正在气头上,挥手让他滚蛋。
第二天缓过劲来,心中又有些惴惴,忙让许长安去打听打听良王昨儿领了什么罚。许长安打听了一天,回来告诉我说:“陛下,良王殿下去内府司挨了板子。”
“大胆!”我心中一惊,“把内府司的狗东西给朕叫来!”
许长安稀里糊涂拎不清道儿,茫然而去。我干等了片刻,按捺不住,拔腿奔向良王府。
良王却正在院子里同家将耍大刀。
他与我一对眼,错愕地红了脸:“……陛下,您怎么来了?”
满院光膀子的兵蛮子跪了一地,我在冲天汗臭中愤愤地指着同样光膀子的皇侄:“你给朕过来。”
进了屋,他随手披起件暗红色的军袍里衣,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杵在我身后傻笑。而我已经洞悉了他的套路:“内府司说你挨了板子?”
“他们不敢打,说记在册子上,让我回来等皇叔消气,再给勾掉。”他咧出一口白牙,“皇叔消气了吗?”
我那口气必然是没消。不然也不会记到这辈子。我从梦中醒来幽幽醒来,闭着眼思考起了人生。民间评说我继承了高祖的专横、武帝的急躁、文帝的多疑、惠帝的窝囊,不得不说评价很是中肯。在皇后这件事上,我把惠帝老爹的窝囊发挥得淋漓尽致。
而良王,良王他惯会做小伏低,面上忠孝礼义俱全,心里却自有一套褒贬喜恶,恃宠而骄也暗搓搓的颇通门道。
那我这辈子还惯着他么?
他怎么就又跟我闹生分了?我要是跟他解释,卫裴这事儿会越抹越黑吗?他在闭塞的东宫长大,是怎么知晓那些腌臜事的?君臣间的感情咋就这么脆弱,我英明神武的好皇帝形象还有的救吗?叔侄一场,大过年的你不来给我请安,等着百官拿弹劾折子楔你吗?
我心事重重地翻了个身,不料头底枕的一摞折子轰然倒塌……脑袋冷不防跌进一双……手里?
我愕然睁眼,皇侄跪坐在侧,正像捧西瓜一样双手将我的头颅往他大腿上捧去。我一个驴打滚翻身坐起:“……”
殿中曛暖,皇侄只穿了一件荼白里衣,衣袖底透着一股干烘烘的墨香。他看着我,初露英挺的眉眼间腆出一丝笑意:“臣侄来给十四叔请安。”
我连忙端正坐姿:“有心了。朕这还有折子要批,你不用守着,也睡去罢。”
他默默看了我一瞬,忽然从袖底掏出一个玩意,拱手朝我递来。
我瞥了一眼:“……请安就请安,你不用学他们也上请安折子。”
他却不由分说地把他那的折子塞进我手里,默不吭声地将头一低。
我只好妥协,将折子一翻,打算给他认认真真地批复个工楷的“阅”字。然而我打眼一扫他写的东西:“……朕不准,李明崇的兵还没练好。”
“臣侄正是打算趁李大人兵未练妥之时秘密启程。”
他打小兵法就念得好,这就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了。我在折子上画了个大大的红叉,扔还给他:“你回去再想想。”
“臣侄想过了。芥子大师日日守在殿外,臣侄不能一辈子住在宣阳殿中,皇叔也不能一直在臣侄身旁。如今时机成熟,臣侄愿意离开京都,赴任良州。”
我心里好像缓缓豁开了一个大口子,浑身热血呼啦一下全顺着口子泻去了无底黑洞。我踉踉跄跄地拂案起身:“朕让你回去再想想。”
他抬起头:“卫大人这么多奏章上,陛下回过一个否字吗?”
“他查案子,你也查案子吗?”
“臣侄此去良州,也为陛下查晋王案。”
我强压火气:“你要想查案子,朕让你跟着薛赏查。”
他梗着脖子:“臣侄就不给薛大人添麻烦了。”
我一口老血堵在喉头,我那温温顺顺腼腆结巴的皇侄呢?眼前这是个什么玩意!我一指殿门:“你给我出去。”
果然,他嘴巴一抿:“不。”
好,你不走我走。我抬脚就走。但皇侄长胳膊一伸猛地将我箍住——吵架就吵架还动起手来了!
我的肋骨差不多要被他勒碎,胸腔被挤到无法呼吸,心脏怦怦通通、锣鼓喧天地抗议起来,大脑……大脑——我该回手给他一拳吗?
事后我无数次回想起这一幕,同样每次都被那诡异的气氛折磨得彻夜难眠——皇侄以勒死一头疯牛的决心和手劲将九五至尊的我活活往死里箍了至少一炷香的功夫,直到我怦怦怦怦的心跳欲盖弥彰一下不拉地全撞到他手上,他才迟钝而不安地松动怀抱:“十四叔……我……”
“你!”我大喘一口气,“你想造反吗?”
“不,不想。”他疾声辩解,“但是十四叔……”
他但是什么我又没听到。因为我被他一个手刀劈晕了。
再睁开眼已是天明,隔世的心理阴影让我第一时间看向身侧——谢天谢地一地奏折而已。
然而我一口气还没松到底——“陛下!”糖糕推门而入,“大过年的!良王殿下怎么就急着走了?衣裳细软都未收拾,路上也没人跟着,大雪又不停……”
“你说什么?”我耳中仿佛塞了一团棉花,眼睛也糊着白毛,只勉勉强强看见,案头的玉玺被人挪了个地儿……我温温顺顺腼腆结巴的皇侄,胆大心细有勇有谋。他大概是给自己搞了一份走马上任的册牒。
我为什么不抢在他劈晕我之前给他一拳?
他脑子有坑吗?
我是洪水猛兽吗?是封建家长吗?是那冷酷的太皇太后迂腐的赵光老头凶蛮的薛赏他爹吗?有什么话不能沟通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我在他眼里就那么不讲理非得暴力对待吗?
他带着对我那么大的误会和偏见一跑了之,我应该立即把他追回来吗?
我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又一道晴空霹雳劈头而下。
许长安一身白毛雪扑门而入:“陛下不好了!左右丞相、兵部、缇骑、羽林并北苍、云、悯三州驻京给事殿前求见,边驿急报,羌人打到望京关了!”
操他祖宗,这辈子的羌贼,比以往来得更早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儿们喜欢的话点个收藏叭!
第14章 岁贡
望京关顾名思义,都可以望见京都了。上辈子我强令驻守北三州的良王返都,敌军伺机突袭,望京关一夜失守,中北平原瞬息沦陷,八百里平川硝烟枯骨,三百年社稷地裂山崩……
所以我现在很紧张。
而众爱卿还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他们就“望京关该谁来守”这个问题,对“大兴天/朝/谦虚礼让的传统美德应如何传承发扬”展开了热切讨论。
讨论的结果大概是让“美德”去守——他们坚信“宽仁诚厚”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北羌那未开化的小蛮王终究会被大兴的热情友好所感动,继续走河阳公主带去的和平发展之路。
他们一提河阳公主,我就更紧张了:“朕现在的姐夫是谁呢?”
兵部老尚书道:“是那病秧子羌太子阿蒲奴,陛下,这次阵前领兵的就是阿蒲奴,他从望京关迎娶了公主,是不会将铁蹄踏进关中的!”
我:“……”
扎心了老人家,三十年后踏破关中的正是这喘口气都要咳三咳的病秧子。朕的阿姐先后有过四个丈夫:阿蒲奴、阿蒲奴他哥、阿蒲奴他侄、阿蒲奴。没错,事情是这样的,阿姐跟阿蒲奴老兄举办过两次婚礼。
朕的阿姐除了第一次出嫁是父母包办婚姻没有自主选择权,之后的每一次出嫁她都充分利用了羌人那“嫁我想嫁,挡我者死,爱特么谁谁”的自由择偶观。她给朕找的姐夫一个比一个勇猛凶残。三十年后的阿蒲奴,将会是二点零版的阿蒲奴。
高配版良王能扛住二点零版的阿蒲奴,那恢复出厂设置版的良王和一点零版的阿蒲奴……得,出厂版良王不在服务区。
我打算两眼一瞎将事情全抛给赵光薛岱,反正上辈子北羌这一遭也没能亡了大兴。然而……
“陛下!这望京关,燕王殿下是不会去守的!公孙小石篡夺云州兵权后,勾结苍州晋王党羽,走私良州铁矿,换取羌人马匹,燕王殿下早就提醒过陛下,但陛下疑忌燕王,不予理会!”那名云州驻京给事激动得脸红脖子粗,“如今事发,羌人因公孙小石铁矿交付不及时怒而宣战,陛下才想起燕王……”
“等等等等,”我一脸懵圈,“什么晋王、良州、铁矿,还马匹,怎么就扯到良州了?”
“陛下,”赵光贴心地解释道,“良州有铁矿,原本苍州的晋王与良州地方官商勾结,买卖铁矿,私铸兵器,并以铁矿和兵器与北羌交易马匹,赚钱,养兵。后来公孙小石也想赚钱养兵,就跟晋王一起干了。但公孙不懂行情,生意做崩了,北羌生气要打他。”
麻淡确实该打,我气道:“跟燕王说,公孙不要了,扔给阿蒲奴,燕王军退至中州,中州直隶军给他垫炮腿,苍州悯州的若不要脸一起打死!”
“陛下!悯州军愿同陛下共进退!”悯州代表积极表态。
“陛下!臣二十年前就从苍州来到京都,臣与晋王殿下素未谋面,苍州走私铁矿之事臣毫不知情啊!”。。。。。。苍州代表积极与反动势力撇清关系。
而我对他们丝毫不感兴趣:“良州的呢!良州驻京的人呢!巡察的御史呢!都给朕带上来!”
——你可以薅社会主义羊毛、挖社会主义墙角、偷社会主义矿山,但你不能在良王太岁头上动土。
小太岁虽然昨儿才给了朕一记手刀、偷用朕的玉玺,并还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给朕下药、强行把皇后塞上朕的龙床……但他现在对朕的江山而言很重要。
良州那么乱,他一头栽进去朕的江山怎么办?
我急得嘴上起了一溜火燎泡。
有一天下了朝,卫裴私下里找到我,说:“望京关燕王算是守住了,陛下别太心急。臣这里青州科场案已查无可查,请陛下将良州铁矿之事也交给鸿都府,两案并一,立查晋王。”
我一听“良州”,就心里发慌,皇侄说他“此去良州,也查晋王案”。他是开了天眼啊?他早就知道有人挖他家铁矿?
“陛下?”卫裴唤我,“陛下,此时或可令良王殿下离京赴良,坐镇州府,以严查此案。”
“还是你来查罢,”我十分焦躁,“卫卿啊,你知道从京都到良州,骑马要几日?乘车要几日?走路要几日?路上盗匪多吗?”
卫裴盯着我看了一眼:“陛下,良王殿下是否已经秘密离都。”
我大惊:“你你你怎么知道!”
他又看了我一眼,条分缕析道:“陛下圣明。如果是那样,看陛下嘴上燎泡结痂的情形,良王殿下可能已经抵达良州了,若三月之后良州府尹还未递奏良王到任的消息,请陛下立即派出李明崇两千军,沿途剿匪,斩杀地方官,为殿下讨回公道。”
我直接昏厥过去。
高烧不止地在床上躺了足足三个月,烧到我亲娘站在眼前,我都没认出那是我二舅姥爷。
我二舅姥爷也是个道士。但道士大概也分派系,譬如皇后她就从来不跳大神。
二舅姥爷绕着我跳了三天三夜的大神,最后向我皇娘说:“娘娘,陛下他魂魄不稳,神佛不应哇。”
我师父芥子和尚在旁边踹了他一脚:“放你娘的屁!”
赵光横插一嘴:“娘娘,老臣建议娘娘以太后之名册封姜氏之女为后,给陛下冲喜。”
薛岱刻板道:“臣认为应做两手准备,太后必须在诸王闯京之前推立新皇。”
我可怜的皇娘如同深陷狼虎窝的小白兔。如果我没猜错,他们把我的棺材板都备好了,只等我一咽气立马塞进去订钉子。但我余念未了,这一口气一吊,又吊了三个月。
等我能从病榻上爬起来,已是深秋。阿蒲奴老兄被燕王怼出望京关后,遥遥向我致信慰问,说我与他“同是天涯沦落人”,约定等我俩双双养好了病以后,再一起大战三百回合。
我深受刺激,急于摆脱病秧子的名号,开始起早贪黑地去找老和尚练剑。
我带着从宫中侍卫身上学的花把势,风雨无阻地去须弥寺领了三个月的揍。老和尚坐在莲花蒲座上,往我身上敲劈了三把打木鱼的槌头。
我每天都很气:“为什么不愿教我!”
“你为什么病了?”
我指天划地地冲他嘶吼:“你这个缩头乌龟,大兴要亡了,抱着你的破经书烂死在庙里头吧!文帝爷爷的棺材板朕给你按住了!”
“告诉我你为什么病了,想明白再找我,”他渐渐连文帝爷爷都不在乎了,“小毛头,你是为了大兴吗?”
看他那发问的架势,想必以为自己的话将对我如同当头喝棒,只等我一听之下豁然顿悟放下屠刀浪子回头。可我就很不明白了——我怎么就不是为了大兴了?
我为这个问题愁肠百结,直到和尚敲劈了一箩筐木鱼槌头,我放弃了。那天盛夏大雨,值我继位五周年,父皇他老人家忌日。我坐在逝波台西阁里喝酒。
酒浇愁肠愁更愁。我又开始做梦。梦见良王失踪三个月零八天五个半时辰后,良州府急奏称他们捉到了一个冒充皇亲的乞丐,问是否要将之问斩。我病中惊起,心惊肉跳地派人将那乞丐提至京都,一瞧之下并非我皇侄。又过了三个月,李明崇押解三十七名良州地方官返京,薛赏动用大理寺十八般酷刑对其进行拷问,也未能拷问出半点良王的踪迹。再过三个月,良王离京失踪的消息闹得天下皆知,天下人颇有洞见地传说,朕利用良王转移燕王晋王注意力,等燕王晋王全扑进陈芝麻烂谷子仓里的东宫旧案上,就过河拆桥地杀了良王。原来又是我杀了良王吗?
我被这个念头吓得梦中惊醒,冷汗淋漓。片顷细思,又发现梦不讲逻辑。现实里良王不过失踪了十多个月,那年年底,他还给我进了岁贡。
良州并不比青流二州鱼米富饶,也不比苍云二州兵强马壮,所以他那年的岁贡交得格外寒碜,也不是不能理解。良州使者捧了一个巴掌大的木头盒子,顶着满朝文武的白眼,蛮不好意思道:“陛下,良王殿下恭祝陛下圣体安康。”
盒子里装着一封信、一枚石头戒指。
他在信里写道:十四叔,路上波折,我甫一到任,不能服众,州府官将拒缴朝贡,皆因我炸了青泥岭的铁矿山。听闻此事已在鸿都府立案,望十四叔知会卫大人,不要降罪于我。良州别无他物,唯山石甚美,赠君把玩。
我阅罢家书自是欣喜万分,但美丽的山石戒指却又勾起我万般愁肠。
因为这枚戒指十分眼熟,它黑不溜啾,丑不拉几,半石半玉,不方不圆,套在手指上转个十圈八圈,也转不出指甲片宽不带杂色的头面。上辈子的良王有两件东西从不离身,一个是佩剑,另一个就是它。
人随身佩戴半生之物,要么有实际作用,要么有特别意义。利剑能防身杀敌,那一枚不值钱的丑八怪石戒能干什么?臭美吗?
薛赏也曾对此表达过不解,某次宫宴上与良王交头接耳说:“殿下的扳指哪儿得的?我府上新进了一批青州玉料,都是上路货,不如稍后散了宴,殿下随我去挑几块。”
良王闻言,下意识地抬头瞥了我一眼,隔着满堂钗光衣影,低低道:“矿坑里捡的边角料做的玩意儿,拉弓护指,这就够了。”
他这谎撒得不走心,扳指勾弦应戴右手,可他戴的是左手。
这枚戒指,同那句“滚”,一并他死前的那句话,成了我耿耿于心的三大疑团。
芥子和尚让我反思自己,五年倏忽而过,我反思出了一点,那就是距离制造隔阂,时间冲淡感情。假如我打小与良王住在一个殿里,一同进学,东宫垮台后我求皇娘把他偷偷接过来养,他当良王后,我也隔三差五召他回京小住,少派他领兵出征,多使唤使唤赵朔,如此这般,便能叔侄和睦,君臣之间肝胆相照,何惧内忧外乱。
我向几位爱卿委婉地表达了这个想法,希望今年能召良王回京一趟。薛赏说:“陛下还要仰仗燕王晋王抵御羌敌,良王身份特殊,贸然召进京来,诸王必又生乱。”
卫裴说:“五年前薛大人力保良王留京是为什么,陛下心知肚明,如今薛大人又不愿良王回京,不过是因为见良王在良州根基日稳、兵马渐强。薛大人一心尽向良王,并非社稷,言不可信。”
我喜道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