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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禽货聂不凡-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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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起个头,聂不凡就被人猛地拉起,随即一个阴阴的声音传来:“我如何?”
  卫頔直挺挺地站在聂不凡身边,冷眼看他。
  聂不凡毫无被抓包的惭色,表情平静招呼道:“卫哥哥,午安。”
  卫頔只是冲芩伯牙点点头,随后拉着聂不凡就往楼上走。
  芩伯牙呆愣地望着两人的背影,完全不明所以。
  “干什么?”聂不凡不情不愿地被拖着。三只鸡尾随其后,加上小猴子,一共四双眼睛全都警惕地盯着卫頔。
  卫頔没有说话,直接将人带进房间,用力合上房门,抱胸而立,目光锐利地盯着他。
  聂不凡不客气地回盯,仰着下巴道:“别以为只有你的眼神可以杀人,我的也不差。”
  顺手还用手指把眼角挑起,露出一脸怪相。
  卫頔的表情差点绷不住,一手搭在他的头顶,沉声道:“以后给我老实点,别到处胡说八道。”
  聂不凡身子一矮,避开他那只泰山压顶的手掌,不以为然道:“敢做就应该敢当,还怕人说什么?”
  “问题是,你纯粹是在逞口舌之快。”卫頔觉得自己对他已经很宽容了,换做别人,哪里还会说这么多废话?
  聂不凡义正言辞道:“口舌不快,人也不爽利,我需要坚守我的言论自由。”
  “言论自由?”卫頔挑眉,“你的自由就是为了给别人制造麻烦吗?”
  聂不凡嘻笑道:“对卫大叔来说,这世上有什么事情能称之为‘麻烦’?”
  话说得很漂亮,卫頔心里舒坦,但是,“你那声‘卫大叔’是怎么回事?”
  “爱称,爱称。”聂不凡拍拍他的肩。
  “哦?你对我有爱意?”卫頔饶有兴味地问。
  “你不知道有一种交际方式叫‘客套’吗?”聂不凡摇了摇手指,回道,“这就是客套的爱称,可听不可信。”
  卫頔气结,这家伙确实有噎死人不偿命的本事。这么一个不解风情、肆意妄为的家伙,他到底看上他哪点?自己的眼睛被蛤蜊给糊了吗?
  “你今天给我好好在房里待着,明天我再带你出去逛逛。”
  说完,卫頔刚准备离开,似乎想起什么,又道:“还有,以后不要跟其他人太亲近,无论男女。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人,要谨守本分。”
  聂不凡纯良地笑道:“好,您走好,顺便把那两名侍从大哥叫进来,我想和他们在床上玩摔跤。”
  卫頔僵了一下,回身狠狠瞪着他。
  他扭了扭脖子又扭了扭腰,自顾自地说:“昨晚操劳过度,浑身酸疼,还能让他们帮我拿捏一下。”
  说话时,语气那叫一个慵懒,眼神那叫一个销魂。
  卫頔表情冷峻,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出。随即听到他气冲冲地对侍从下令道:“没事绝不允许进他的房间,也不要靠近他五步以内!若是有任何身体接触,仗刑伺候。”
  侍从连忙应诺。
  聂不凡倒在床上哈哈大笑。
  接着,他随手拿过一个枕头,朝门口扔去,发出闷闷的撞击声。
  侍从连忙开门查看。
  聂不凡朝他们勾勾手指:“过来,咱们聊聊。”
  侍从二话不说将门砰地一声关上。
  聂不凡又走到衣柜前,开开合合,制造连续不断的碰撞声。
  侍从再次开门,他道:“我想换一套衣服,你们帮我来找找有什么合适的。”
  侍从冷着脸,又把门关上。
  接着,聂不凡以各种方式在各个角落制造噪音,连同他的宠物,将房间弄得惨不忍睹,侍从却再也不愿意开门看上一眼。
  聂不凡嘿嘿笑着,从自己的竹篓里拿出一捆绳子,绑在床柱上,招呼宠物们,大大方方地从窗口跳了出去。
  这个房间后面是一个清幽的庭院角落,很少有人经过,聂不凡的出逃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侍从听房中没了动静,还以为那位主终于消停了,暗自松了口气。
  聂不凡猫着身子,沿着花姑娘它们探好的路,悄悄从后门跑了出去。
  他本来就不是个安分的人,哪里受得了卫頔那种自我意识过剩的强烈控制欲?
  若早知他的脾性,聂不凡打死也不会主动撩拨他。不过他本人没有丝毫悔意,就算踢了铁板,也只怪铁板姿势不对。
  走出桎梏,又是海阔天空。
  未免鸡窝村的人太早找到自己,同时也为了躲避卫頔,聂不凡决定找间民宅藏身。
  这个时代的平民百姓大多朴实,聂不凡给了点钱,舌灿如花再配上他那张让人容易产生好感的笑脸,很快就找到了落脚的地方。
  这里位于溪山城北面,属于普通民宅区,左邻右舍都是平凡百姓,一堆大叔大伯大妈大婶哥姐和小屁孩,聂不凡毫不认生,招呼打得热情欢快,顺便把环境摸得一清二楚,短短时间就博得了周围所有人的喜爱,建立了坚实的群众基础。
  比起聂不凡的悠哉,卫頔那边却是气氛紧张。
  拽着床柱上的绳子,卫頔狠狠等着那两名守门的侍从,咬牙切齿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侍从单膝跪地,惶恐回道:“属下失职,请府主责罚。”
  “以你们的功夫,怎么会察觉不到他跳窗的动静?”
  侍从一回答:“之前段公子一直在房里翻腾,我们以为他只是在胡闹,所以查看几次后就没有再理会。”
  卫頔环视一周,房间确实被弄地一塌糊涂,枕头被褥散落一地,柜门大开,鸡毛夹杂,简直就像被小偷搜掠过一番。
  他冷声道:“你们为什么不理会?他有什么吩咐,你们不会听命吗?”
  侍从二小声道:“府主您吩咐过,不允许我们随便进他的房间。”
  卫頔怒极,手掌一震,绳子应声而断。
  狡猾的家伙,居然这么随随便便就从他眼皮底下逃走了!
  卫頔眼中闪过怒色,下令道:“立刻去各个客栈酒楼搜索,务必将人给我抓回来!”
  侍从齐声领命。同时心里也在嘀咕,这位段公子到底怎么得罪府主了?居然能让府主如此大动肝火的追捕?
  令卫頔恼火的事情还不止于此,聂不凡之前在大厅所说的八卦,虽然没有说全,但对于不乏好奇心的闲人们来说,自然没什么保密可言。他们利用人脉,展开古代版的人肉搜索,经过删选和各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目击证人证实,最终查到了杏和楼,“成熟”美女飞燕的身份也随之曝光。
  老鸨模棱两可,飞燕言辞闪烁,旁人作证,好事者推敲,重重迹象表明,卫大盟主确实在某天深夜召见了那位名叫“飞燕”的“成熟美人”。
  众人对卫頔的品味表示了极大的兴趣,不少人因此而慕名去杏和楼一睹飞燕芳容,结果无一例外,全部败退。
  杏和楼声名大噪,飞燕也迎来了她事业的巅峰,每天点她花名的人络绎不绝。
  随着面见飞燕的人越来越多,卫頔偏好“成熟”“大龄”女子甚至不拒品貌的传闻也彻底坐实。
  卫頔气得内伤,他极力维护的名声和形象,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崩塌的结果。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将那个始作俑者抓回来狠狠教训一顿!
  聂不凡听说后,却是老神在在地总结:“流言止于智者,蒙于庸者,扬于黠者。哈哈哈……”


    ☆、61 两人小居

  深夜;万籁俱静。一阵夜风吹来;窗子轻轻晃动,月光透过缝隙洒进屋中;映照着木床上熟睡的身影。
  正在这时;一团鸡影灵巧地闪身而入,抖抖鸡毛,双眼在黑暗中闪烁着绿色的光芒。不多时,又有一道人影越窗而入,原本没有反应的花姑娘和琅琊立刻警觉,但随即又放松下来,不再理会来人;自顾自地睡去了。
  来人移动了几步,整张脸显露在月光下;赫然正是王诗禅。
  他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发出一声似有若无地叹息声。
  看了半晌,他脱下外衣长靴,掀开被子上了床,手臂一伸就将人揽入怀中。
  一夜好眠。
  第二天,聂不凡一睁眼就看到一张熟悉的俊脸近在眼前,呼吸平缓,似乎还在熟睡。
  他探出脑袋,环视一圈,见没什么异状,便暗自舒了口气。他伸出手扯了扯王诗禅的脸皮,直把一张俊脸拉成异形。
  王诗禅无奈地睁开眼,拉开他搞怪的手,说道:“一大早精神就这么好?”
  “嘿嘿,见到你高兴。”
  “是吗?”王诗禅淡淡道,“你走得那么干脆,我以为你不想见到我们呢?”
  “怎么会呢?”聂不凡一脸被冤枉的模样,“我只是想出来散散心,散散心而已。”
  “哦,散心散得如何?”
  “还不错。”聂不凡将被子扯到眼睛下,望天。
  王诗禅略带怀疑地望了望他,随即毫无征兆地开始扒拉他的衣服。
  “干什么?”聂不凡拽住自己的衣领,一脸被强的惊悚状。
  王诗禅没有说话,一手将他的双手固定在头顶,一手撩开他的里衣,露出大片光洁的皮肤,在锁骨和胸口红樱周围,出现了点点可疑的痕迹。
  “这是什么?”王诗禅用手指轻轻划过,询问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我……我自慰时留下的。”
  “……”王诗禅沉默了一会,用研究的口吻继续问道,“你自慰时还能在自己的胸肌上制造吻痕?”
  “谁说那是吻痕?”聂不凡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这是掐痕。”
  王诗禅素来平静的表情中隐约露出几道裂痕,忍了片刻才憋气道:“说吧,那个男人是谁?”
  聂不凡视线斜移,嘟囔道:“怎么就一定是男人呢,不能是女人吗?”
  “女人?”王诗禅直接用手指探入他的后穴,紧致的甬道中还有些肿胀。
  聂不凡弓起腰,像蛇一样扭动着。
  王诗禅倒没有太为难他,收回手指,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正常男人能逃过聂不凡的魔爪吗?为什么都像中毒一样前赴后继,一浪接一浪,拦都拦不住!
  聂不凡偷眼看了看他,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正好看到你的鸡在夜游,就跟过来了。”
  聂不凡暼了一眼正窝在角落补眠的金子,又问:“其他人还不知道吧?”
  王诗禅摇摇头:“他们都出来找你了。”
  “他们?哪些人?”
  “除了还没病愈的那几位,其他人都来了。”
  聂不凡盯着王诗禅,认真道:“王五兄,你不会出卖我吧?”
  王诗禅的表情平静无波,没有回应。
  聂不凡又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想好好放松一下,你要么和我同流合污,要么装作没见过我。”
  王诗禅还是没有说话。
  聂不凡猛地抱着他蹭啊蹭,恳求道:“拜托了……”
  “好处,有吗?”王诗禅突然说道。
  聂不凡惊悚地望着他,“我没听错吧?你还是那个无欲无求的王五吗?居然会要好处?”
  “有吗?”王诗禅不为所动。
  聂不凡满脸纠结,随即忍痛道:“好,以后鸡窝村老二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
  “知足吧。”聂不凡拍拍他,“做了鸡窝村老二,就是一人之下,万鸡之上,绝对威风八面!”
  大概只有你觉得威风!
  “你还是主动把自己献给我吧。”王诗禅干脆直接说出自己的企图。
  聂不凡立刻义正言辞道:“士可杀,不可辱!”
  去你的士可杀不可辱!王诗禅终于绷不住,压着他就是一顿乱啃。
  聂不凡大喊大叫,手脚并用地极力抵抗。
  最终还是不敌恶势力,屈服在敌人的淫威之下,被就地正法。
  王诗禅并没有做得太过分,只是稍微解了解馋就放过了他。但是聂不凡嘴欠,爬床之前说了句:“王五兄,体力大不如前啊?”
  这句话差点又让王诗禅兽化。
  聂不凡见机不妙,嗖的一下窜走了。
  最后,王诗禅还是同意帮聂不凡保密,他也希望和他独处一些日子,有他相伴,每天都很有乐趣,他总能将简单的生活玩出各种花样。
  一大早,他丢给他一个菜篮子,支使他去买菜,但是一文钱也没给。
  王诗禅拿着菜篮子独自上了街,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他一身华服,站在朴素的老百姓中间,显得格格不入。他并不是很在意别人眼光,一路采购,价也不问,拿一把青菜丢一把铜钱。
  正在他准备挑几根黄瓜时,余光不经意瞥到几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司辰宇的手下。
  王诗禅掏钱的手顿住。
  卖黄瓜的小贩乐呵呵地伸出手,谁知一阵风过,刚才还在他眼前的人瞬间消失无踪。
  小贩的笑容僵在脸上,呆愣地左右张望,却是再也找不到那人的身影。
  他暴怒:“混蛋,我的黄瓜还没付钱呢!”
  这位悲催的大叔,在他之前的菜贩都赚了一笔,轮到他就白亏了几根黄瓜。不得不说,人品也是一个问题。
  在王诗禅找到聂不凡时,鸡窝村其他人也寻到了他原来入住的宝福楼。
  经过打听,他们确定聂不凡曾经来过这里,即便他化名“段誉”,但他身边的鸡却已经深深将他出卖。
  李翊等人在这里遇到了同样在找人的卫頔,不过双方都不知道他们在找同一个人,会面气氛十分和谐。
  作为钥匙持有者之一的李家公子,卫頔自然认识,他向他表示明天会去鸡窝村拜会。
  李翊无权拒绝,只是客套几句便告辞了。
  他没有向卫頔打听聂不凡的事情,因为他不认为这位心高气傲的武林盟主会跟聂不凡有什么瓜葛。但他忘了,聂不凡连司王爷都敢招惹,更何况是武林盟主。恐怕即便是皇帝来了,他也敢给龙头戴上一顶绿帽。
  “他们找到附近来了。”王诗禅将菜篮搁在桌上,说道。
  “哦。”聂不凡不在意地应了一声,自顾自地将菜拿出来。
  王诗禅对他的没心没肺早有体会,也便没再多言。
  聂不凡扬起一把青菜,问道:“王五兄,怎么只卖了蔬菜,没买一点肉?”
  “我不吃肉。”
  “但我吃!”聂不凡指着自己。
  王诗禅望着他,好半晌才道:“多吃蔬菜能够延年益寿。”
  “我无肉不欢。”聂不凡一捶桌面。
  “别糊弄清修士。”你明明是杂食动物,什么都喜欢吃。
  “你还清修?”聂不凡鄙视,“都不知道破了多少次戒了?”
  “我只破色戒。”而后又补充一句,“也没破多少次。”
  “……”好吧,你赢了。
  聂不凡认命地将菜篮提到厨房。
  鸡窝村一众人马在外面找得热火朝天,聂不凡却窝在民宅和王诗禅过着二人世界,一起摘菜一起喂鸡,一起和邻里嗑牙,和小孩子玩耍。
  王诗禅再次见证了聂不凡无人可挡的强大魅力,一天下来,起码有三名稚气少女,两名淳朴少年,两名猥琐大叔,都对他表示了非君不嫁、非君不基的强烈好感。甚至还有一名不到十岁的小男孩宣称将来一定要“娶”他,并让他等他长大。
  王诗禅觉得将这个祸害放出来就是一个错误,他已经暗自做好了尽快将他领回鸡窝村的打算了。虽然两人的小生活很有乐趣,却扛不住聂不凡杀人于无形的桃花攻势。
  是夜,王诗禅诚恳道:“不凡,玩够了就回去吧?”
  “急什么?溪山城我还有很多地方没去过呢。”聂不凡一边捣鼓着桌上五颜六色的胭脂,一边随口回道。
  等你逛完溪山城,城里还能剩下几个立志传宗接代的正常男人?王诗禅禅心动荡,鸭梨山大。
  其实他完全可以直接将人绑回去,反正他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最多以后被他埋怨几天就是了。
  想到此处,王诗禅又平静下来。这会留意到聂不凡正在捣鼓的东西,不由得问道:“你在做什么?”
  聂不凡回道:“明天是鬼节,听隔壁大婶说,很多人都会化成鬼怪出去吓人,我也准备参加。”
  他指着桌上各种胭脂水粉,得意道:“这些都是姐妹们送给我的,我不能辜负她们的心意,一定要化一个特别吓人的脸妆。”
  “……”
  “王五,你也来吗?”聂不凡飞快在他脸上抹了一块红,笑嘻嘻地问道。
  王诗禅擦也没擦,只是淡淡回道:“你去就好。”
  看来得让他过完这个鬼节再把他绑回去了。
  聂不凡一脸兴致勃勃,拿着毛笔在纸上画着各种鬼脸。
  王诗禅看了半天,突然觉得明天他的鬼妆有可能真的是史上最可吓人的……


    ☆、62 鬼节鸡神

  鬼节对于溪山城的来说,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节日。一大清早;就见很多摊贩上都陈列着各种古怪饰物和奇装异服;不少百姓衣着花俏;画着极具冲击力的彩色脸谱;或者直接戴上鬼魅的面具,装作鬼怪;在街上耍乐。
  据说,这样能让真正的鬼怪将他们当作同类;与人同乐;而不会降祸于人。这一天,即使有人真的见了鬼;也要把他当作人。一旦点破身份;便会被鬼缠身。
  随着日头渐盛;街上的魑魅魍魉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热烈,买卖吆喝的,表演节目的,求神拜佛的,看戏的,摔跤的,人头攒动,络绎不绝。
  这时,一名戴着面具身着大红袍子的男子来到一家杂货摊贩前,似乎在查看商品。
  小贩热情招呼道:“这位客人有什么需要?小人这里的东西都是亲手制作的,绝对精致。”
  男子没有说话,挑了一把染血的骨扇。
  “二十五文,谢谢。”小贩笑逐颜开地说道。
  男子慢吞吞地从钱袋中掏出钱,递过去。小贩伸开手,视线自然落到对方手上,笑容在那一瞬间凝滞。只见男子抓钱的手灰白中带着青紫,手背血肉翻裂,似乎是被什么利刃刮开的,伤口上还残留着有些发黑的血渍,在红色衣袖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小贩接钱的手有些颤抖,却又强作镇定。一般人扮鬼,只会在脸上和服饰上做文章,绝对不会花费时间在手脚上。妆色以浓艳为主,看着稀奇古怪,却带着几分特殊的美感。但眼前这位,手上的伤口实在太过逼真。
  难道遇到真鬼了?小贩直接寒气直冒,周围的热闹也无法驱散分毫。他的视线缓缓向上移动,在对方张牙舞爪的面具上停了片刻,随即注意到他的脖子,呈现渗人的青灰色,青筋毕露,还有一条条血丝交织其中。
  小贩整个人都僵住了,直到对方将钱放在他手上然后转身离开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片刻后,他才低头看向手上的钱,结果又是一阵心惊肉跳,铜板中竟然混杂着纸灰,有几枚还带着血迹。
  他激动地拉住另一边摆摊的熟人,语无伦次地将刚才的事情说出来。
  那人听罢,立刻小声道:“你疯了,就算是鬼你也不要随便声张,小心被他缠上。”
  小贩脸色一白,不敢再说什么。
  但是,他所说的话却在不经意中传开,很多好事者言之凿凿,却又只敢小声议论。虽然言辞越来越夸张,但那人的装扮却被很多人熟知。
  面具,红衣,皮肤青灰,钱币带着纸灰和血渍。
  聂不凡在一家包子铺停下来,默默地望着热气腾腾的蒸笼。
  “客人,想要点什么?本店出售各种馅料的包子、饺子,还有豆粥稀饭。”店家透过朦朦胧胧的雾气问道。
  “一个肉包子。”聂不凡幽幽地说道。
  “好咧。”店家将包子包好递给他,“三文钱,谢谢惠顾。”
  聂不凡将包子接过来,没有付钱,而是将面具掀开半截,露出惨不忍睹的下巴和一张漆黑的嘴巴。
  店家见对方没给钱,便探身望去,恰巧见到他张着血盆大嘴在包子上咬了一口,顿时吓得面目惨白,好不容易强忍着没叫出声。
  吃完肉包子,聂不凡又道:“再来一个菜包子。”
  店家哆哆嗦嗦地将包子递给他,他几口下肚,沉默了一会,又道:“再来一个糖包。”
  你就不能一次点完吗?店家又害怕又暴躁又不敢发作,备受煎熬,只想赶紧送走这位大神。
  这时,又有客人过来买包子,店家连忙去招呼,结果对方见到聂不凡之后,立马仓皇遁走。
  同样的事情重复发生,到后来已经没人敢靠近聂不凡,包子店几乎被他一人霸占,店家欲哭无泪。
  吃了三个包子,聂不凡觉得饱了,便摸摸索索地将钱递过去。
  店家哭丧着脸,几乎是哀求地说道:“不用了,算我请客,您走好。”
  聂不凡觉得吃饭不给钱是很不道德的,便将自己买的一面刻着鬼头的青铜镜送给了店家,然后飘然而去。
  店家看着这面只能印出一片模糊鬼影的青铜镜,连哭的心都有了——求别再来了!
  一直跟随在聂不凡不远处的王诗禅暗暗摇了摇头,这家伙实在太损了,居然在自己身上所有可能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都化了一次妆,而且妆容逼真,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是假的。若是在夜晚,那绝对能够吓死人。
  看着他一路游荡,穿梭于人群,时不时把别人吓个半死,被吓的人就算收到了冥币也不敢声张,王诗禅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溪山城的街市并不大,一个上午下来,有关聂不凡这只“真”鬼出没的流言已经逐渐广为人知。以至于后来,所有穿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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