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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面瘫明恋的日子-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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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伤势的确是越来越严重,很快昏迷不醒。有一天夜里,我入帐中看他,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形容枯槁,这般情况下,他的嘴里只念着一样东西。他的声音太微弱了,开始的时候,我是听不清的,但是他念得太多遍了,后来,我才渐渐地听清了。他念的是一个名字,一个人的名字—孟阙。”容玉兰直直地看着他。
  孟阙怔怔地站在那里。
  “这快死的时候喊出的名字,定然是记在心里最深的人。”容玉兰说完便转身离去。
  过了很久,孟阙方才回过神来。
  这记得最深的,并非是最爱的,也可能是最恨的。
  他毁了贺澜,贺澜记得最深的自然是他。
  孟阙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唐扶果的身体越来越好了。孟阙到来后,她也时常跟着他一起出去走走,不再整日闷在那山洞之中。
  易贯瞧着也十分开心。
  有一次,唐扶果递给他一棵他寻找已久的草药,他简直快开心地跳起来。
  只是这幸福有时会像镜中花,水中月,来得太快,也去的太快。
  一个月后,再次有人进入鬼谷之中,这一次却是来找孟阙的,并且带来一个消息。
  伯阳侯病重。
  这对于孟阙而言便是晴天霹雳。
  上一辈子,他纠结在那些情情爱爱中,对于这始作俑者的爹,还是有些恨意的。他很少理会他,但是他爹就跟野草一般,整日颓废,但是身体还是很硬朗的。
  上一辈子,伯阳侯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为何这一辈子会突然病重呢?
  然而,这般时候,纠结他为何病重也再无意义。
  孟阙的目光落在他母亲的身上。唐扶果也是愣愣的,显然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
  她也是在意这个丈夫的。在孟阙的记忆中,他的父母本是十分恩爱的。这一切因果,最开始的问题还是出现在他身上。
  “娘,我明日便出谷。”孟阙道。
  唐扶果头发是黑中夹白,脸上有着明显苍老的痕迹。她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将自己关了起来。
  孟阙转头,只看到那个一直待他很好的易叔呆愣愣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几乎快哭出来。
  这世间情爱最难,并非爱了,付出了,便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许多往往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孟阙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易贯,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安慰易贯。
  毕竟,伯阳侯是他的母亲,那是他的父母。
  第二日早晨,孟阙拿着包袱一个人离开了。
  只是他走到谷口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人站在那里。她穿着白色的披风,带着黑色的斗篷,却还是可以一眼认出,那便是唐扶果。
  “我送你。”她道。
  只是这一送,便送到伯阳侯府中。
  半年时间,孟阙发现,整个京都已经完全变了,或许不止京都,而是整个天下都变了。
  因为那场蓄势待发的大战终于爆发了,京都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奢靡之风,百姓谈论的也多是战事,而那关于贺澜是活阎王的说法,也渐渐少了。
  说的更多的便是贺将军今日又打赢了一场战。
  他宛然成了战神,成了百姓们的希望。
  伯阳侯府已经清静了许多,没有往日里的乌烟瘴气,当踏进去看见老管家,而不是那些伺候着孟豁的女子时,孟阙隐隐松了一口气。
  唐扶果依旧跟在她身后,此时她又换了一副装束,穿着厚厚的棉衣,脸用白纱遮着,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貌。
  纵使在这府里做了几十年,伺候过唐扶果八年的老管家,也没有认出来。
  老管家看到孟阙的时候,几乎激动的老泪纵横。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老爷从今年开春便开始病了,先是感染了风寒,那风寒越来越重,然后……然后就整日要去念叨夫人的名字……这好一段坏一段的,如今入秋了,又突然加重了,如今躺在床上,连人都不识得了。”老管家终于找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便一口气倒了出来。
  “我去看看他吧。”孟阙道。
  唐扶果顿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老管家眯着眼睛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道:“这秋日里,竟然穿得这般多。这是跟着少爷来的,我还是少说些话吧。”
  孟阙推开门,便看到孟豁躺在床上。
  他脸色苍白,瘦了许多,也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唐扶果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门口。
  孟阙觉得,她或许是想进来的,但是却又害怕进来。他自然是无法理解她的想法的。
  孟阙在他的身边坐下,抓住他那有些干枯的手,轻轻地唤了一声:“爹。”
  或许真是的父子心意相通,那已经昏迷地很沉的伯阳侯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喉间蹦出嘶哑的两个字。
  扶果。                        

  ☆、第二十九章 他的扶果

  
  孟豁奋力地想要抓紧他的手,但是他病的太久了,全身无力,无论怎样,却只是徒劳。
  他抓不住,她终究还是走了。
  泪水顺着他的脸颊落了下去,他那惨白的脸上很快布满了泪水。
  孟阙吓了一跳,连忙喊了一声:“父亲。”
  却也并无回应,他没有醒,只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孟阙转头看去的时候,那站在门外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唐扶果终究没有迈出那一步。孟阙心中有些酸酸涩涩的感觉,不知道是为他的父亲,还是为他的母亲。
  大夫又来看了,依旧还是一样的答案,老管家说让孟阙去宫里请太医。
  孟阙在那鬼谷中呆了半年有余,学的便是医人之术。他看了孟豁的病症,其实已经多少看了出来。偶感风寒,加上郁结于胸,他这病,跟他们母子俩终究脱不了干系。
  上一辈子,唐扶果离开了,但是他一直在贺府之中。孟豁始终还有些念想,夫人与儿子,终究还得了一个儿子,有时可以看着儿子怀念妻子。
  而这一年,他连儿子也见不着了。
  孟阙所料果然不假,他用得不过是之前大夫开的药方,而他则日日衣不解带的在孟豁床前照料他。
  那许久不曾祛除的顽疾便这样有了变化,孟豁渐渐好转,先是脸色越来越好看,然后有清醒了过来,当他能开口的时候,问得第一句话便是:“你找到你娘了吗?”
  他的眼中闪耀着光,分明是带着期许的。
  孟阙不想令他失望,却又怕唐扶果为难,于是便道:“她在鬼谷之中。”
  他先是欣喜,她还在,她至少是活着的,然后又觉得抑郁,她活着,却又为何不曾回来瞧他一眼?
  孟豁想,或许就是他死了,她也不会回来看他一眼。
  他渐渐能下床呢,又渐渐恢复了往日里活蹦乱跳的生活。孟豁喜欢抓着孟阙说他在那山谷里的日子,那些点点滴滴的关于他母亲的事,那些仿佛是他唯一的愉悦。
  爱一个人至此,孟阙觉得震撼,到了后来,却又觉得可悲。
  待孟豁睡着了,孟阙便去找了唐扶果。她将自己关在原来的卧房之中,那里已经被许多女人入住过,孟阙不知道她是怀着何种心态入住这里的,也不知她是否愤怒过,抑或还是无奈。
  如果没有他,他的父母是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
  孟阙觉得,他不能看着他们再这般相互折磨下去。
  她坐在镜子前梳妆,她的容颜又年轻了许多,若不仔细看,是看不清脸上的皱纹的。头发依旧还有一半是白得。
  他走了过去,拿着梳子替她梳头,又替她画了眉。
  “阙儿,你这般手巧,若是作为你的妻子……”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不是妻子,而是丈夫。而这一切都是她选的,她替他选好了她该走的路。而当看到他们并不幸福的时候,她有时也会想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错。
  “小澜……他上了战场。”唐扶果道,“那般凶险,也不知道他怎样了。”
  孟阙垂着眸,一旦想起贺澜,他便会想到那些梦,然后觉得胸中闷着一口气。
  “娘,你究竟是为何不肯见他呢?”孟阙问道。
  唐扶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然后挑起了一缕白发。
  孟阙心中已经了然,果然是如他心中所想的那一般,他的母亲害怕孟豁看到她苍老的样子。
  “他生了白发,也瘦了许多,此时看起来就像一个小老头。”孟阙道。
  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孟阙与唐扶果一起在伯阳侯府住了下来,孟豁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整个人都看起来开心了许多。
  孟阙时常可以听到关于两国交战的消息,只是好消息越来越多,贺将军的神勇也渐渐深入人心,谁还记得那个活阎王一般的酷吏?
  八月末的时候,容玉兰终于回来了军营之中,所有人见到她归来的时候都喜不自禁。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
  容玉兰去拜见了贺将军。
  军营之中,男人坐在那里,只留给她一个瘦削的侧影。
  他看到她到来,嘴角扯了扯,没有笑,她却感觉到他的开心。
  她简要的说了自己的经历,他侧着头听着,听得很认真。当她说到‘鬼谷’两个字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他的脸色有些变化。
  果然如此。
  他却并没有问,而是让她好好休息。
  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转头,便看到男人坐在那里,总是认真凝神的人此时有些微微走神,深思也不知道飘到了何处。
  这世间的事总是这般,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为何不能在一起呢?
  她想不通,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她去而复还,突然回到了他的面前,开口道:“你便不想问问他的事吗?”
  贺澜看着她,嘴唇紧抿着,却并不说话。
  容玉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有些时候,这两人还真是配,都是什么都不说,喜欢将话闷在心里。
  她说了他的近况,贺澜听着,握着笔的手却抓紧了。
  “他是念着你的,你们之间或许有什么误会。”容玉兰道。
  当局者迷,她这个旁观者倒是看得更加清楚。
  贺澜看着营帐外,看着那连绵不断的沙地,心中想着,等这场战打完吧。
  

  ☆、第三十章 待他归来

  
  随着贺澜的步步紧逼,战势越来越紧迫了。对方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就等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再拼尽全力,拼死反扑。
  贺澜自然也察觉到了。但是他不能后退,他已经没有第二条路选了。
  这一切对于他个人来说是不重要的,最惨烈的莫过于搭上自己的一条命。他不怕死,或许他死了,也未必是一件坏事,那样孟阙就不用日日防着他了。
  想到孟阙,贺澜的心便觉得一阵抽痛。
  贺澜骑在马上,看着对方乌泱泱的一片人头,已经他们背靠着的大河时,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战了。
  对方已无退路,俨然是背水一战。
  贺澜首先冲了上去。
  他的杀法很恐怖,很快就杀红了眼,完全是拼了性命的那种。
  见主将如此勇猛,将士们也士气高涨,一举夺下了许多人头。
  容玉兰看着敌军中穿梭着的身影,心中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只是再转头看去的时候,那勇猛无双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一战决战进行了两天两夜,血流成河,整条大河都被鲜血染红了。
  当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空,整片土地都变得空旷起来,无边的荒野上响起一阵辽远的歌声时,便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
  战争结束了,大陈赢了,主将贺澜功不可没,受皇帝封赏,天下闻名,青史留名,这般风光任何人都可以想象得到。
  然而,随后,众人便发现了一件更为可怖的事。
  主将不见了。
  在那绵延的尸骨之上,并没有人骑着高头大马而来,宣布这场战争的胜利。他们的主将或许便躺在那片绵延的尸骨之中。
  “都给我去找,每一块地都翻过来找,一定要找到贺将军!”容玉兰突然大声吼道,所有人也都回过神来,来不及欢呼便开始陷入了激烈的寻人之中。
  暗红色的天空之下,贺澜便躺在那一片尸骨之中。他抬着头看着天空,一柄剑刺在了他的胸口处。
  鲜艳的血已经流了一地。
  他的眼前越来越模糊,那广袤的天空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
  “小澜,这是阙儿,以后他便是你弟弟了,你定要护着他。”那红衣女子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走到了他的面前,一脸认真道。
  他看着那孩子,粉雕玉琢的样子,生得十分可爱,他看一眼便喜欢上了。
  那孩子越来越大,长成了一个白衣飘飘的漂亮少年。
  他们一起坐在傍晚的山崖中,看着暗红的太阳从远处落下。他转头,便看到少年白皙的脸和长长的睫毛。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凑过去亲一亲他。
  再到后来,少年突然不见了,等他再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识得他了。
  他感觉到慌乱,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既然不记得,那不如重新认识。
  少年似乎并不喜欢他。
  他想尽办法地哄他开心。来日方长。
  再到后来,看着他与那陌生的女子走得近的时候,他的心终于乱了。
  他们之间还有一纸婚约。
  等成亲了,他可以让他爱上他。依旧是来日方长。
  他不怕他讨厌他,却害怕他和别的人在一起。
  他们终究还是如他所愿的成亲了。
  幸福有时就如同梦幻一般。他那般小心翼翼,然而终究还是有哪里出了问题。他说他要杀他,他说的那般信誓旦旦,看着他的眼神也带着愤恨与恐惧。
  他杀他……似乎确实是想的。
  贺澜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两个自己,一个恨他,一个爱他,一个恨不得杀了他,一个却又想要将他融入骨血之中。
  然后,这两个自己最终变成了一个自己。这个自己选择杀了自己,来让他安心。
  但是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只是不甘心又能如何?贺澜的眼睛缓缓闭上,那个人影也彻底从天空消失了。
  孟阙从噩梦中惊醒,他梦到贺澜站在窗外,浑身是血地看着他。这样的梦做了无数次,但是却没有任何一次比这一次还要真实。他的胸口插着一柄剑,鲜血汩汩地流下,然后流了一地。
  再之后,孟阙便睡不着了。
  孟阙有些心神不宁,第二日便听到大胜的消息,整个京都都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但是孟阙依旧心神不宁。
  罢了罢了,或许只是因为想着他要归来了吧。  

  ☆、第三十一章 归期未定

  大军归来那一日,可谓浩浩荡荡,整个京都的百姓都上街去迎了。
  皇帝更是亲自到了城门口相迎,当着全城百姓的面,犒赏三军。
  孟阙本来是不想去凑这热闹的,伯阳侯是随着皇帝一起去的,而唐扶果也想去,孟阙便也去了。
  唐扶果本是心性冷清之人,或许是太久没有见识到这般热闹了,所以也想见识一番。孟阙便陪着她去了。
  “娘,你原来是国师?”孟阙问道。
  “如今天下大定,道界衰微,说是国师,不过一个虚名罢了。”她道。
  似乎确实是如此,这天下的妖魔鬼怪,孟阙至今只见过那凤鸣山上的人参精一个而已。孟阙看着唐扶果,唐扶果的目光却穿过重重人群,落在中间的帝皇身上。
  “当年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孩子。”
  孟阙听到他的母亲低声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禁想她的年纪究竟多大了。
  他和唐扶果站在人群中,很容易被人群淹没。孟阙说着是不想来的,只是真的来了,目光却一直盯着那大军看着,似乎要从中找出什么来。
  他看到了容玉兰,那女子一身战甲,威风凛凛,骑在马上,张扬而过。
  这整个大军都看过了,孟阙总觉得还是少了些什么。
  他回去的时候,又想到了那一个梦。
  不会的,人太多了,他不过没看到他罢了,这也十分正常。
  然而,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句话,那句话令孟阙僵在那里,全身发寒。
  那句话最原本该是来自帝皇的:“贺澜以身殉国,战功显赫,特追封为临安王。”
  “贺将军死了?”
  “贺将军那般勇猛的人怎么可能会死?”
  “但是陛下说的又怎会有假?”
  唐扶果也听到了,她下意识地去看孟阙,便看到他呆呆地站在那里,魂都似掉了一般。唐扶果的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了。
  阙儿与贺澜本是一命,贺澜死了,阙儿又如何能活?
  “阙儿。”唐扶果叫了一声。
  孟阙便直直地往后倒了下去,那双乌润的眸子没有任何光彩。
  孟阙病了,病得一塌糊涂。
  伯阳侯府,那安静的院子中,房门紧闭着,里面焚着淡淡的香,不过几日,床上的人却已经瘦得完全脱了形。
  “大夫,我儿究竟得了什么病?”伯阳侯孟豁抓着大夫问道,不过几日,他又苍老了许多。
  他刚刚从大病中好过来,他的儿子又病了,并且有一病不起之势。孟豁郁结于胸,又开始咳嗽起来。这伯阳侯府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大夫沉吟片刻,才道:“令公子这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若他对活着毫无眷恋,那即使是神仙来了也无力回天。”
  大夫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孟豁便已经懂了。
  孟阙有心病。贺澜死了。
  这真的是绝症。
  大夫走后,孟豁坐在了孟阙的床前,颤抖着伸出手去抓住孟阙的手,声音沧桑而衰老,染上了无限的悲哀。
  “阙儿,你的母亲已经离开了我,难道你也要离开我吗?”
  他依旧不知道唐扶果的归来。唐扶果不想让他知道的事,他是永远不可能知道的。
  或许是因为孟豁的这句话,那天黄昏的时候,孟阙突然醒了过来。他的眼光迷茫地捕捉着什么,当看到趴在床边睡觉的老父时,他的手想要动,却是半天过去,都动不了。
  他的身体仿若枯了的灯油,正在耗尽最后一点光芒。
  孟阙有种预感,他活不了多久了。
  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他总能看到贺澜。开始的时候,他看到的是满身鲜血的贺澜,或者是死人堆里的贺澜。再后来,他看到的是黑衣飘飘的贺澜,是微笑地看着他的贺澜。
  总有一天,贺澜会来接他。
  他与贺澜活着的时候都不能善终,等死了的时候才在一起,这也算圆了他们之间的一段孽缘吧。
  只是唐扶果和父亲……
  孟阙想要叹气,却发现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开始的一段时间,孟阙偶尔会醒过来,与孟阙说一些话。
  孟阙道:“爹,您并不是一无所有的。”
  “若是我有什么事,您也一定要活下去。您还得等一个人。”
  孟豁只是若有所思,他话中包含的意思,他不敢往乐观的方向想,他怕发现最后只是一场空。
  孟阙的病情越来越重。最后他便不再醒来了。
  一个月后,孟阙的呼吸便已经越来越弱了,仿佛随时可能逝去。
  孟豁抓着他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他小时候的事,说到最后,喉咙哑了,声音也没了,他手中的手却越来越冰冷了。
  “老爷!老爷!”老管家气喘嘘嘘地跑了进来,弄出了很大的动静。
  孟豁的脸色变得不悦起来,却又念着孟阙,不敢出声呵斥他。
  “回来了!回来了!”老管家激动道。
  “什么回来了?”
  “他们回来了!”
  孟豁本来想问他们是谁,但是当他看到老管家身后的人时,一切便有了答案。
  女子穿着一身素色的衣服,眉目清秀,眉宇之间带着一丝灵气,一如他们初见的模样。而她的身边,站着一个面目全非的男人,但是孟豁看着他的身形,却一眼认出了他。
  那是他的扶果,还有贺澜。
  贺澜没有死。
  孟豁呆愣愣地看着她,却发现喉咙已经完全失声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努力地瞪大了眼睛,他害怕再一眨眼,眼前的人便消失不见了。
  然后,他便听到女子带着笑意的声音:“再瞪,眼珠就要瞪出来了。”
  贺澜却已经三步两步走进了房间,在床边蹲了下来,紧紧地抓住床上人的手。
  “孟阙,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个番外~~

  ☆、第三十二章 番·前世

  控制欲很强的男人是很讨厌被控制的。
  当贺澜第一眼见到那个比他还矮一个头的小孩时,心中是生了好感的,他那般小,那般瘦弱,那水润的眼眸就如同一只幼小的动物一般,让人有种想将他护在怀中的冲动。后来的日子里,两人的感情也渐渐地好了,他想对他好。但是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生命竟是掌控在那个孩子手里。
  当他因风寒而躺在床上的时候,贺澜便躺在另外一张床上。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唐扶果所说的‘命运相连’,在之后的日子里,他们连病痛都是一样的。那个时候,贺澜心中便有了两样情绪,一种是甜蜜,令一种却是不甘。他本是健健康康的人,却要替他承受病痛,就像完全被控制了一般。
  在之后的日子里,这两种极端的情绪在他心中发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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