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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调香师-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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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啪”的一声,酒杯应声而碎。
柳雁欢醒来的时候,一鼻子陌生的气息。
这不是他的卧室,昨日秦家的酒会,他和樊梦讨论着香水,说起了沃斯高定,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记忆到此彻底断片。
柳雁欢在心底吐糟着自己糟糕的酒量,一睁眼瞧见了熟悉的天花板。
秦非然……还真不把他当外人。
柳雁欢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字条,秦非然那气势磅礴的笔迹映入眼帘:你的长衫已洗净,早饭是西式培根煎蛋,早些起身,莫要贪睡。
柳雁欢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接近晌午了。
他翻身坐起,飞快地换了衣裳,又疑心病似的在秦非然借他的衣裳上嗅了嗅,强迫症似的洗了三趟,确定不带任何酒味儿了,才满意地点点头。
秦非然是个生活作息及其规律讲究的人,早饭除了培根煎蛋,还配了素西芹,锅里还煨着白粥,饶是柳雁欢宿醉过后没什么胃口,也不得不感叹秦非然的贴心。
他一面喝着粥,一面拿起桌上的报纸,娱乐头条用了及其夸张的字体宣传周萱萱的新电影。出乎柳雁欢意料的是,这一次周萱萱接的角色,是秦淮八艳之一的李香君。
周萱萱向来以玉女形象示人,出身名门,才貌双全,人气高绝的同时,也是女神奥黛丽赫本般的存在。柳雁欢翻了翻后头的社评版,就见许多文人骚客都写文章批驳周萱萱的选角,言辞间颇有种女神跌入泥沼的惋惜之意。
柳雁欢摇了摇头,这才想起和周萱萱的约定。
韶华香坊新一季度的宣传画报,主打的依然是明星产品——雪中春泛。
这香的所有配料都十分贵重,白檀和沉香配上炼蜜和鹅梨香,气味香甜,最为女性顾客所喜爱。而周萱萱的代言,无疑也是她们对这款产品趋之若鹜的原因之一。
柳雁欢在影楼见到周萱萱的那一刻,就知道为何她能成为宁城最富盛名的封面女郎。
第44章 双妹牌香水8
漂亮当然是第一位的。
拿世俗的眼光去看; 周萱萱通身上下,简直没有一处不美。
面若银盆,柳眉杏眼配上樱红的唇色; 寻常人一眼就能在人群中认出她。
原因无他; 只因她那灵动的气质,跟小家雀似的俏皮可爱。
柳雁欢打了声招呼; 就收获了周萱萱的一枚甜笑:“柳少。”
服装助理将挑好的旗袍拿给柳雁欢过目; 再让周萱萱换好来拍摄。
柳雁欢发现; 周萱萱就是衣架子; 无论是宽袍长袖; 还是露出半截胳膊的旗袍,她都能驾驭得住。
那娇俏的气质,简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可她对自己衣架子的本质似乎并没有太深的觉悟。每一次从试衣间出来,她都犹疑地看着柳雁欢:“这一身怎么样?”
直到听到肯定的回答,她才缓缓地松口气。
在镜头前的姿势也是如此,明明举手投足间都是风情,可她总不确信,睁着无辜的双眸为难地看着摄影师。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逝。
柳雁欢前世接触过很多艺人; 像周萱萱这样的绝不是少数。
现代还有立刻显像的科技; 如今却只能不断地拍摄。
每次周萱萱的目光投过来; 柳雁欢都会给他一些建议; 比如蓝色碎花旗袍可以配上纯白碎花的手提包,比如怎样的姿势才能将周萱萱曼妙的身姿展现出来。
众人惊奇地发现,因为柳雁欢的建议; 周萱萱的动作不再迟疑。
拍摄速度加快了一倍。
休息的空档,影楼的伙计轻声赞道:“柳少,今日多亏有您,往日拍到周小姐,没有好几天拍不完。”
“嗯?”
“您不知道,周小姐虽然盛名在外,可做我们这一行的都知道,周小姐面对镜头不怎么自信,拍照的时候尤甚,其实以她的资质,穿什么都好看,可无论我们怎么说怎么劝,她都不相信。”
“你们难道就没有人向她提一些建议吗?”
“诶哟,我们怎么懂这个,做不来。”
柳雁欢一瞬间就明白了问题的症结,周萱萱希望听到建议,可影楼从摄影师到伙计,都只会一个劲儿地夸她。
这反倒让她心里更加没底。
柳雁欢无奈地笑道:“下次再有这样的时候,你就给她提些建议,就算你提得不对,她也会安心。”
伙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柳雁欢伸了个懒腰。
忽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墙上的一幅照片。
“那个……是丁蔚诗?”
伙计朝墙面看去,当即“哎哟”了一声:“您瞧,我都将这茬儿忘了。”
说着,伙计就要上去摘照片:“唉,这人也没得太突然了,我听到号外的时候还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好的女子,怎么就会死呢,难道说真是红颜薄命?”
柳雁欢蹙眉道:“照片能给我看看吗?”
伙计觉着十分奇怪,看死人的照片是件十分不吉利的事情,可看柳雁欢的表情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于是,伙计将照片递给他。
柳雁欢看着画面上那个穿粉色洋裙的女子,那个时候的丁蔚诗,面上还有点儿婴儿肥,显然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只是她拍照的姿势有些奇怪,在她面前是一本摊开的笔记本,在她的手里头还握着一支钢笔,奇怪的是,照片里的丁蔚诗咬着钢笔帽。
显得俏皮又可爱。
柳雁欢陡然想到了那间宛若密室的房子。
他沉声道:“这个姿势,是你们让她做的么?”
“当然不是。”摄影师不知什么时候拍完了照片,正收拾着拍摄器具。
“我记得很清楚,这是她自己的小习惯,我也是偶然看了这一幕,抓拍到的。”
“你的意思是,咬笔帽是丁蔚诗的个人习惯。”
摄影师摊了摊手:“总之不是我们在场任何一个人授意的。”
柳雁欢终于将所有的事情串联了起来。
他迅速地给巡捕房去了电话,胖巡捕自打知道了他和秦非然的交情后,在他面前就表现得十分积极,直接大摇大摆地闯到医院抓人。”
外籍的医生皱着眉头,用蹩脚的中文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
一行巡捕直接闯进去。
一推开病房的门,眼前的一幕就让胖巡捕冷笑出声。
李珏在喝梨汤,只不过他不是自己喝的,他的面前坐着一个年轻的护士,此刻正一勺一勺地喂他喝汤。
李珏正专注地看着女护士的脸,冷不防病房的门推开,李珏脸上满是来不及收住的愕然。
“哟,李先生艳福不浅啊。”胖巡捕一开口,把女护士吓得一瑟缩,看门口没有拦人就飞快地跑掉了。
柳雁欢赶来的时候,胖巡捕正和李珏大眼瞪小眼。
胖巡捕一见柳雁欢,脸上已经笑成了一朵花。
柳雁欢一直盯着李珏:“丁小姐什么时候出殡?”
一提到这个名字,李珏整个人都戒备起来:“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很好奇,丁小姐到底是怎么中毒的?”
“李先生,作为丈夫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李珏冷笑道:“这些不是该巡捕做的么?你们查不出来,来找我做什么?”
“我在翻丁小姐的新作时,看到一个很有趣的细节。”
“联想到她的书房里有写作用的稿纸,有写作用的钢笔……”
“我发现丁小姐有个很特别的癖好,是先前所有的调查都忽略了的。”
李珏十分急切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李先生真的不知道么?那我再提醒一下你,比方说钢笔帽……”
李珏气急败坏道:“我说了我不知道她的习惯,她喜欢咬笔帽是她自己的事,跟我有什么……”
话说了一半,李珏就知道自己中了圈套。
柳雁欢原本心里还存留着一丝妄念,希望自己所有的想法都是错的。
可此刻,他只能平静无波地说:“你看,你明明是知道的。”
“知道又怎么样?!”
“李珏,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应该没有机会回去将笔帽拿掉吧,你说我们再回去找能不能找到呢?”
李珏的脸色很难看。
“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有怀疑你,毕竟你们的争执由来已久,你又受了伤,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
“可后来贵府的女仆在我面前提起你这位主人,她说车里的香水是你让她放进去的,而偏偏又是香水里的酒精引燃了车子。”
“你买的香水很昂贵,沃斯高定的黎明之前,在国内是一瓶难求的。你的经济条件并不富裕,也不是豁达的性子,为什么要在这样一个并不特别的时刻,送丁小姐一瓶这么昂贵的香水?这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
柳雁欢每说一句话,李珏的脸色就灰败一分。
“不过昨天在秦家的晚宴上,有人用一席话点醒了我,这瓶黎明之前香水是有故事的。”
“很多人觉得沃斯高定的这个系列,象征了男子对女子的誓言,是忠贞不屈的象征,所以大家认为这个系列的香水充满了浪漫主义的色彩。”
“但其实很多人都忘记了,这个系列讲述的是一个关于离别的故事,年轻的士兵在黎明之前向心爱的女子告别,黎明就是一切变故发生的开端。”
“这瓶香水,你并不是买给丁小姐的,而是买给你自己的。你用这瓶香水,给自己暗示,黎明之前就是一切变故发生的时间。无论是那场掩人耳目的大火,还是丁小姐的死亡。”
李珏垂着头,以一副颓丧的模样面对柳雁欢的所有说辞,而当他听到死亡两个字,却猛地抬起了脸。在他的眼中,闪着一抹歇斯底里的狠绝:“她该死。”
“我们都过成这样了,她还不改掉以前那种奢侈的习惯,还往稿纸上洒香水,还在宴会上跟别人跳舞,还一天到晚自作多情地去求人。她以为自己很能干,却不知道在别人眼里,她越能干,我这个丈夫就越没用。自以为是、奢侈成性、水性杨花,这样的女人就该死。”
柳雁欢听着那沙哑的声音,只觉得无比刺耳,除了冷笑,再没有其他言语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李珏,你知道丁小姐用的是什么香水吗?”
“我不懂这个,我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哪里懂得这个。不像她,那么喜欢沃斯高定的香水,她从那里头看到的是浪漫,我看到的却是变故、狼狈和无奈。”
“你说丁小姐奢侈,那你又知不知道她用的是市面上通行的双妹牌香水,并不是什么特别昂贵的牌子?”
李珏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说:“不可能,她……”李珏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忘记了属于丁蔚诗的气息。
柳雁欢第一次和丁蔚诗跳舞时就发现她用的是市面上最通行的双妹牌香水。虽然双妹也是经典的老牌子,但与国外高级定制香水相比,就有些不够看了。
因而在舞会上,柳雁欢替丁蔚诗圆了个说法,故意说丁蔚诗用的是暮色香都,用这个唬人的名字给了丁蔚诗一个台阶下。
只是没想到,原来李珏一直不知道丁蔚诗用的是双妹牌香水。
“李珏,现在是新朝,女子本就讲究自由解放,你只觉得丁蔚诗去求人丢了你的面子,却不想想她是为了谁?以她的出身,她何苦这么做啊?”
柳雁欢想起在现代曾看过的一句话:“一个女子若深爱一个男子,便舍不得花他挣来的辛苦钱,可男子若因此觉得女子过分廉价,那未免就太可悲了。”
到今天,看到面目可憎的李珏,柳雁欢才真正理解了这句话。
从他看到丁蔚诗往昔的照片开始,他就觉得这对一个女子来说过于残忍了。一个女子赤忱地爱着男人的才华,而那个男人,却只想着将她从锦衣玉食的云端拖下来,以此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柳雁欢没能看到丁蔚诗的遗体,可他能想象,丁蔚诗在最痛苦的那刻,定然是匍匐在桌面上,她真的是太累了。
柳雁欢深吸了口气,他觉得自己没办法在这个房间里呆下去,里头的空气太污浊。
他推开房门,看着外头的景色,天朗气清,可那个叫丁蔚诗的女子,将永远长眠于地下了。
李珏最终交代了作案经过,笔帽里的毒是他提前下好的,他知道丁蔚诗有咬笔帽的小习惯,就刻意制造了车祸,给自己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实现远程杀人。
柳雁欢破了案的消息不胫而走,丁家要给柳雁欢酬劳,柳雁欢分文未要。
他阖上手边的书,长叹一声,往宁城的巡捕房走去。
这是他第二次来这里,与第一次不同,这一次他受到非同一般的礼遇。
胖巡捕亲自将他领到李珏的牢房前,此刻的李珏还是一张死人脸,他看向柳雁欢,脸上的神情十足淡漠。
柳雁欢将手中的书从牢笼的夹缝里推了进去:“这是丁小姐生前的最后一部作品。”
听到“丁小姐”这三个字,李珏脸上的神情才稍稍松动。
“这是一个富家女和穷小子的爱情故事,我看了,很浪漫也很真实,我想虚构的桥段里面一定有你们的影子。”
李珏没有任何反应。
柳雁欢看不得他这副样子,转身准备离开,却在离开前留下了一段话:“我问过书局,本来书局属意将这个故事的结局改成穷小子一路发奋图强,最终发家致富的。可是丁小姐执意不改……她说,她爱的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对方贫穷或富有,健康或生病,她都深爱着。她怕修改结局,将来有一天你看到这本书的时候,会有压力。”
柳雁欢走了,等他走到牢门处,眼前是胖巡捕讨好的笑容,耳边传来的却是李珏撕心裂肺的嚎哭。
外面的世界还是这样,衣香鬓影、车水马龙,柳雁欢没来由地想起丁蔚诗书里的话:“富家女孩说,她原本是一瓶昂贵的香水,装在精致靓丽的瓶子里,虽然受万人喜爱却没有真实感。直到她遇到毕生所爱,那一天她装成普通的香水,去到那个不懂香水的男人面前剖白心迹,他们最后走到了一起,女孩也洗尽铅华变成了街头巷尾最大众的双妹牌香水。所有人都为女孩儿的贬值而惋惜,只有女孩儿自己明白,这对于她来说,不是沦落,是新生!”
“做一瓶能被你熟知且依赖的双妹牌香水,是女孩毕生的自豪与骄傲。”
柳雁欢看向一旁熟悉的车子,在片刻的恍惚过后扬起一抹柔软的笑意。
他快步朝那辆专属通用走去,抬手敲了敲车窗。
车窗落下,秦非然带着墨镜,酷炫地坐在驾驶座上。
柳雁欢瞥了眼那瓶车载的多兰香水,忽然有些释然——管它是皇室专用的多兰香水,还是家喻户晓的双妹牌香水,总归秦非然是用它来清新空气、提神醒脑、调节心情的。柳雁欢入行太久,熟知香方和香料,却忘了香水最本质的作用。
就像爱情,秦非然的前提是柳雁欢,不管是积极进取的柳雁欢,还是消极退让的柳雁欢,至少柳雁欢身上总有旁人无法替代的特质。
直到这一刻,柳雁欢才明白,原来秦非然一直在主动,反观他自己却一直在画地为牢。
秦非然看着晌午强烈的阳光打在柳雁欢身上,而窗外的青年却丝毫没有察觉。
他忍不住开口提醒:“你怎么了?”
“我没事。”柳雁欢陡然回神,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上。
秦非然总觉得,今日柳雁欢的语气中,多了一丝显而易见的快乐。
第45章 新生之水1
“你怎么来了?”上了车一段时间; 柳雁欢才想起,秦非然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经过上次的事情,李力达三天两头托人向郭斌解释; 这不你前脚刚到巡捕房; 后脚解释的电话就来了。说是柳少说了,有事要见犯人李珏; 三番四次地申明不是他们把人抓来的。”
“啧。”柳雁欢嗤笑一声; 这前倨后恭的态度; 委实让他大开眼界。
柳雁欢原本看向窗外; 可架不住车窗上映出专注开车的秦非然的侧脸; 他又做贼心虚地转过了头。
他觉得身边的男人就像一块磁铁,总是轻易地吸引人的目光。
比如此刻,他明明没想看秦非然,可目光总是控制不住往他身上瞥。
秦非然笑道:“你这么看着我,想什么呢?”
柳雁欢轻咳了两声:“秦非然,我有话和你说。”
“嗯。”
只有一个字的回答,险些将柳雁欢击溃。
“我……”
“我订了舍得茶馆的位子,你确定要现在说吗?”
一句话; 让柳雁欢成功闭了嘴。
舍得茶馆; 宁城的特别去处。它分外堂与内堂; 外堂与寻常的茶馆无异; 多是前朝遗老、贩夫走卒、平头百姓消磨时光的好去处,常见累了的人力车夫就着门口的长板凳一坐,喝上一壶解渴的凉茶; 一抹嘴留下两个铜板。往里走就能听见跑堂的吆喝声,公司职员、商店经理、牙郎高利贷,三教九流人士汇聚在此。
或许每时每刻,都会发生一单买卖。说书人唾沫横飞,喝茶的不甘寂寞,当真热闹非常。
而舍得茶馆的内堂,则与外堂截然不同,能到这里来的,非富即贵。
与外堂充满生活气息的布置不同,内堂是仿唐式的建筑。静室在屏风之后,里头摆着蒲团与桌案,还有素琴点缀其中。
伙计推开静室的门时,柳雁欢着实惊艳了一把。
“这里是静室,专为喜净的客人设计的,外头是公共区域,类似茶楼里的四方桌,若是喜欢热闹,也可以到外头坐坐,外头没有外堂拥挤,却权贵云集。”
伙计尽职尽责地说道:“秦先生是我们这儿的常客,倒是先生瞧着脸生,您瞧瞧咱们这儿的茶单。”
柳雁欢接过那精致的折子,这儿茶的种类颇多,果然无愧它茶室的名头。
柳雁欢点了一壶银耳茶,碧绿的茶叶漂浮在银耳汤里。
他看着那缓缓上升的热气,轻声问道:“秦非然,先前的问题,我有答案了。”
对坐的人倏地抬眼,紧盯着柳雁欢的表情。
“我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你身后有那么大的产业,负重前行,而我只有一小点梦想,目前八字还没一撇。秦非然,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一直觉得自己应该先立业再成家,或者只立业不成家……或许我并不适合恋爱,我太独立了,骨子里还带点清高和自私,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恐怕不是一个好的恋人……”
柳雁欢手心出汗,脸颊却冰凉透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茶要凉了。”秦非然说。
柳雁欢毫无所觉地伸手去拿茶杯,却被秦非然一把握住了手。
他感觉到秦非然的凑近,而后准确地将双唇贴合在一起。
银耳茶的香味氤氲在两人口中,柳雁欢那颗乱成一团的心,就在一瞬间安定下来。
像渴水的鱼,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荷塘。
秦非然的亲吻带着主导性,让柳雁欢不自觉地沉沦其中。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柳雁欢才后知后觉地睁开眼睛。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秦非然看着眼前有些失神的人。
“因为……如果因此而失去你,我会感得很遗憾。”
秦非然将人抱紧,低沉的声音传到柳雁欢的耳畔:“有这句话就够了,剩下的交给时间来证明。”
柳雁欢深吸了一口气,被4711古龙水的香味填满的鼻腔有点痒,他哑声道:“好。”
一场好端端的茶局,因着突然转变的关系变得醉翁之意不在茶。
秦非然发现,方才的表白对柳雁欢来说似乎是个坎,因为下一秒,柳雁欢就拿过秦非然面前的茶:“我尝尝你的,总觉得我那杯糖放多了。”
尝了后,又摇头道:“不成啊,还是太甜了。”
一时又夹了碗盏中的糖醋藕:“这个还不错,酸酸甜甜的。”
停了片刻,眼珠子一转:“不行,我要去吃些苦茶,中和一下。”
在他准备起身的一刻,却被秦非然按住了手。
“会弹古琴么?”
柳雁欢像被烫到似的抬起眼:“不……不会。”
秦非然拉着柳雁欢来到素琴旁:“我教你。”
柳雁欢就这样懵懂地将手架在琴上,秦非然从后头拥住了他。
指下泠泠的音符流泻而出,柳雁欢看着秦非然灵巧的指节,连带着自己的指下仿佛也有了生命。
“这是什么曲子。”
柳雁欢一转头,正好靠在秦非然的颈窝处。
“《凤求凰》,古有相如求文君,今有非然追雁欢。”
柳雁欢直觉那金石之声一下又一下地撩拨着他的心弦。
一个晃神,手下的音就乱了。
“呵。”他再次听到秦非然愉悦的笑声,刚想开口又被堵住了唇舌。
柳雁欢不是个扭捏的人,不知何时双臂就搂上了秦非然的脖颈,并改用更主动的跨坐式。
二人正是情浓时,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秦非然勉强稳了心神,蹙眉问道:“门外何人?”
门外传来掌柜忐忑的声音:“三爷,实在对不住,秦家大爷忽然点名要静室之内这把唐代流传下来的素琴,说要送给周小姐当礼物,这不已经差人来取了……您看?”
原本极好的气氛,被掌柜的三言两语给搅和了。
回去的路上,柳雁欢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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