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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点也不倒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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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爆炸。
  于是还没起飞的鸟儿就蔫哒哒地回了巢。
  宋文律铁青了脸,差点没骂出声。
  宋煋不清楚对方在关乎男性自尊上的那点小心思,他转身替对方倒了杯水,递过去。
  宋文律半阖下眼帘,声音沙哑:“谢谢。”
  对于夜里发生事情两人都没主动提起。
  宋煋是觉得没什么,宋文律却是故作遗忘。
  宋煋整宿没休息好,昨夜又喝了酒,虽然没醉但太阳穴却一直忍不住发胀。
  他心里还惦记着躺在医院病床上的苏杭,就抿嘴问:“宋先生,昨晚您说的话还作数吗?”
  明知道对方提起的是昨夜两人定下的赌约,却还是会忍不住想到别的地方。
  宋文律半靠在床头,半阖了眼帘能看清少年被揉皱的T恤下摆。
  这是谁的杰作,他心知肚明。
  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宋文律夹着烟的手被烟灰烫了一下才回过神,“作数。”
  宋煋说:“多谢宋先生。”
  宋文律语气不咸不淡:“你应得的。”
  既然宋文律醒了酒,宋煋也不好继续多呆下去。
  他很快提出了告辞,对昨晚发生的事情不置一词,平静的神色让宋文律有种自己昨晚从未失态过的错觉。
  宋煋转身离开房间。
  宽大的爱心大床上只留宋文律一人盯着房门看了一会儿,半晌他把手放到胸口上,幽幽的眸光掠过道波澜,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煋的掌心暖和和的,但实际上并不怎么好摸。
  他的指甲很浅也很薄,根根嵌进肉里,手指虽然细长但关节却很粗大,掌心微黄乱纹横生,厚厚的一层茧子肉覆在上面,又硬又挫,与修长细腻丝毫不沾边。
  这是原身经历过苦难的象征。
  宋煋捏了捏僵硬的手指,算计着自己昨晚喝了九杯酒就是九千,苏杭的手术费跟医药费加起来有一万九,那么剩下还得还给宋文律的就还有整一万,而且对方住院的花销还在持续增加。
  宋煋从酒吧离开后给老乡路大刘打了个电话,说是要借钱。
  030就不明白了:“命运之子不是替苏杭把钱都付了嘛,煋煋你还这么较真干什么?再说了……”它小声嘀咕说,“别人欠下的医药费又跟你没关系,干嘛要往自己身上揽。”
  宋煋抿唇:“苏杭是我朋友。”
  030很气:“你们只是撸了个串就朋友了哦,还是说宋煋煋你只被他一块奶油蛋糕就收买了?”
  宋煋反问系统,“奶油蛋糕不好吃?”
  030心虚了,不情不愿说,“好吃是好吃,可是……哎呀,吃人嘴短,本系统懂的。”
  宋煋笑笑,没说话。
  路大刘从工头赵老二那里拿到工钱后,手头宽松不少,听宋煋要借钱,二话不说就问宋煋的地址,语气还颇为紧张地问,“你小子给哥说实话,是不是赵老二找你麻烦了?”
  “没有。”宋煋揉着发胀的额头说,“哥,我这边就是有点急事。”
  “那行,你在原地等着,哥给你送钱去。”路大刘放下心,也不问宋煋借钱做什么用,就往怀里揣了三千,匆匆打了个车赶过去。
  宋煋坐在公园广场的长椅上休息,他脸色不好,眼睑底下青青紫紫,看着就糟心。
  路大刘见着宋煋,轻轻拍了拍对方肩膀,宋煋睁开眼,对路大刘露出个笑模样。
  路大刘哎呦一声说:“咋,碰上什么事儿了?”
  宋煋说:“就是昨晚没休息好。”
  路大刘叹了口气,没继续问,把钱给宋煋:“这些够不,不够哥再给你取。”
  宋煋说够了,“大刘哥,这钱我尽快还你。”
  路大刘摆手说不急。
  他工地上的活还忙着,又嘱咐宋煋几句要小心赵老二的话,人匆匆的来又匆匆地离开。
  宋煋回到出租屋拿上剩下的七千,先是转头去了一趟医院。
  苏杭做完了手术,人还在昏迷中,据护工转述医生的话,说是要两天之后人才会苏醒。
  宋煋点点头,在病房里呆了会儿,就又动身赶去附近的一家银行。
  他昨晚有趁男人没注意,利用系统记住对方的银行卡号,为的就是方便还钱。
  那边宋文律也出了酒吧,他开着车给老宅里打了个电话,先是从管家那里问清楚昨天夜里宋文衍被送回老宅后发生的事,听到对方被宋老爷子骂了个狗血淋头,当晚便被踹回了家,就是一顿好笑。
  不过还没等他笑完,管家就小心翼翼说:“先生,今天老爷子脾气不太好,您回来的时候务必要担待些。”
  宋文律脸上笑意收敛,皱眉道:“怎么了?”
  管家捂着话筒小声说:“今早宋二爷来过一趟,说是您最近在公司里跟个年轻女秘书走的很近,老爷子听后很生气,再加上您昨晚没回老宅过夜,老爷子就……”
  宋文律打着方向盘的动作一顿,说:“我知道了,这件事等我回去说。”
  管家连说好。
  宋文律按掉电话,眼前正好路过一个红灯。
  边上手机蓦地震动一下。
  宋文律漫不经心地垂眼看。
  是条银行卡余额变动通知的推送短信。
  宋文律看到手机上的数字显示,先是愣了愣,后来反应过来也不知是要气还是笑。
  他几乎能想象出少年一本正经地站在存款机前,神色认真地把他的账号确认输入。
  手支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半晌绿灯亮了。
  后面有人催促地按着喇叭,男人回过神,烦躁的耙了耙头发,小声骂了句:“操。”
  

第14章 我嫁进豪门那几年
  也不知道是抽哪门子风,宋文律在路上就给朋友去了个电话,直接把卡号扔给他,让对方查查刚才的汇款是从哪个银行打进去的。
  朋友是狐朋狗友,人也咋咋呼呼地,但办事效率还不错,宋文律等了没两分钟就给来了回信,说是市区医院旁边儿挨着的那个建行,又语气贱兮兮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别不是他前几天勾搭到的那个女秘书偷摸着把他卡上的钱转没了。
  还苦口婆心说:“哥好歹是花丛里历练过的,早给你说了那小秘书看着斯文老实,可心眼儿多着呢,还你就偏偏吃对方那一套,这回长教训了吧?”
  前边儿有个年轻妈妈带着小儿子过马路,宋文律脸色微缓,停下车给两人让道。
  “别乱说,她不是那种人。”
  电话对面诶嘿一下,语气惊讶:“不是她?那不可能啊,就昨晚我还在本色撞见她来着,啧啧啧,那一身上下名牌的打扮瞧着真跟个莲花仙子似的,跟平时可一点儿都不像!你别说,我也是看了好几眼才认出来,哎老宋,这荷花妹妹的身上钱不是从你那里来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莲花荷花,宋文律眼皮跳跳,压下想要将人好好说一顿的冲动,问:“你昨晚在本色见过她?确定不是自己喝多看错人?”
  “怎么可能!不行,老宋咱们得好好掰扯掰扯,你这是对我极大的不信任!”
  宋文律冷笑说:“扯个屁,你先让你同时交往着的那几个女人对你产生信任吧。”
  被戳到痛处,对面哀嚎一声,宋文律面无表情摁断通话。
  他还是不愿把苏向荷往坏了想。
  对宋文律来说,苏向荷是第一个能让他在相处一段时间后还能继续产生基本好感的女人,并且完全符合他对于另一半与组建一个家庭后身为妻子这个角色的定义。
  虽然表白被拒,但宋文律对于苏向荷有着基本的信任与尊重。
  把手机往副驾驶坐上一扔,男人调转了车头,往市区医院开。
  宋煋出了银行,手里还剩下点儿钱,就去旁边小吃摊上买了个烤红薯,靠在花坛边上慢慢吃。
  天热,宋煋吃出一身汗,身上的T恤贴着皮肤黏在一起,一米七多的个子站着就像个撑衣杆,浑身细瘦细瘦,没点儿肥肉。
  他想起昨天晾在筒子楼公共阳台的几件衣服没收,吃完烤红薯就打算往回赶。
  030吃饱万事足,尤其还学着人类染上了吃饱就想睡的毛病,给自己弄了个除非任务目标孤独值有大范围起伏的设定,就美滋滋地准备待机,末了还给宋煋加油打气:“宋煋同志,党和组织会在背后给你支持的!”
  宋煋不管它犯傻,路过花坛外围的时候碰见个举着饭盆讨钱的老人,掏半天口袋摸到俩黏在一起的硬币。
  他掰了掰,往里放了个一元钢镚。
  “小伙子咋这么抠哦。”老人浑浊的双眼里满是嫌弃与鄙视,晃晃饭盆里哗哗作响的硬币,底下露出张百元大钞,“心疼心疼老太婆,再给点儿咯。”
  宋煋弯弯手指,静静看着老人。
  老人的脸皮早在满大街要钱的时候练了出来,宋煋不给她手里剩下的那个钢镚儿,就阴下脸,拍打着自己瘦骨嶙峋的双腿开始哀嚎自己老来没儿养老,捞不到口饭吃,连个遮风避雨的住处都没有。
  对方唱念做打声色俱全,痛哭流涕。
  周围渐渐有人往这边瞧。
  宋煋捏着手里的硬币不做声。
  “唉,老人家不容易啊。”有心善的路人看不下去,往老人饭盆里扔了点零钱,又瞥一眼宋煋,说着还摇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老人眼里闪过阵得意,干瘪苍老的手颤巍巍拿着饭盆说:“好人有好报哟。”眼还瞅着宋煋。
  可宋煋到底是没把最后一枚硬币给乞讨老人。
  这是他最后丁点儿家当了。
  “婆婆,钱给你,我就要饿死了。”
  乞讨老人自然不信,磕头跟痛哭的动作俱是一顿,趁着别人看不见,刻薄尖酸地往宋煋脚边吐了两口痰。
  一个车窗的间隔,宋文律皱眉望着身形单薄的宋煋,突然有点心疼。
  因为他发现这小孩儿好像很容易心软。
  对住进医院的那个是,对自己是,对路边素不相识的乞儿,还是。
  可惜他最后那点儿心软被当了驴肝肺不说,对方现在还想反咬一口。
  到底没忍住,宋文律把车靠近宋煋,摇下车窗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说。
  “你傻的吗,她逼你给钱你不会骂她?那俩硬币你就不能给自己留着多买点东西吃?”也不看看自己都瘦成什么样了!
  宋文律眼睛瞄着对方细瘦身板儿,啪啪啪按着喇叭,气不顺。
  宋煋眼里闪过道惊讶:“宋先生?”
  宋文律冷着脸说,“上车。”
  宋煋想拒绝,不字都说出口了,却冷不丁听到脑海里030设定好的机械音说:“任务目标孤独值上升中——8,9,10……”
  宋煋眉心一跳,没动。
  “10;11;12……任务目标孤独值持续上升中,请宿主迅速做出安抚。”
  宋煋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抬眸认真看了宋文律一眼,然后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宋文律满意了。
  机械音在脑海中安静下来。
  旁边,乞讨老人看到有豪车停在自己边儿上,浊黄的双眸一亮。
  宋文律漫不经心地阖眼看过去,老人心头猛地一跳,身体本能地打了个哆嗦,立马变了脸色哭嚎声震天响:“哎哟没天理哦,说老婆子逼你们要钱,你们摸摸良心咯,老婆子平生没做过件坏事,你们这么说是要逼死老婆子哦,老婆子命怎么就那么让人糟践呀……”
  宋文律盯了乞讨老人几秒,嘴角微微弯起个笑,眼神却冷若寒冬:“我记得花坛这边禁止路人乞讨。”
  乞讨老人哭腔一停,睁大了眼说:“瞧瞧哦,瞧瞧哦,这都不给人活命道咯!”
  周围有人停下看热闹,老人擦着眼泪,抛弃饭盆,一屁股坐到车前面,死缠烂打。
  宋文律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个乞丐给缠上,淡漠的眼神里隐约带了点儿戾气,随手拨出去一个电话让对方快点儿到,就不顾老乞丐的哭闹,摇上车窗。
  “下次别再瞎好心。”宋文律偏头跟宋煋放缓了语气说。
  少年发丝上还带着汗水蒸发后的潮湿,细瘦胳膊上被冷气吹出一片小疙瘩,他拿了格子里的毛巾递给宋煋:“先擦擦汗。”
  大概是没等到宋煋的回应,宋文律才发现宋煋还在望着老人发呆,表情很平静,却又有点说不上来的复杂。
  “喂,怕了?”宋文律前倾身子,拿手在宋煋面前晃晃。
  宋煋回神,按了按手心,抿嘴说:“没有。”
  撒谎。
  宋文律皱眉,把毛巾往宋煋怀里一丢,不问了。
  但其实宋煋只是突然记起了点儿事。
  小时候他有被他奶带过几年。
  旧时代过来的人,穷了一辈子就变得极抠。
  宋煋想起来,有次他们几个堂兄弟被他奶饿的惨了,大伙儿就爱就跟在他奶后边儿要吃的,那会儿正好碰上村里四个月一次的牛羊集,他奶被他们要的烦了,就拿着她那个连洗澡都不会丢下的小布包带他们几个兄弟出了门。
  小男孩性格跳,在路上看见点东西就想要。他奶不答应,大堂兄就躺地上撒泼打滚地不让走。大堂兄是他奶最喜欢的孙子,跟遇上事儿就倒霉的宋煋没法比,又要了半天跳跳糖,一毛钱一包,他奶就给买了,留下其余兄弟只有羡慕的份儿。
  不过那回大堂兄也没能得意。
  牛羊集上人多,宋煋记得他大堂兄大概是连跳跳糖包装都没碰到,就被路过的一家子挤得坐到地上。农村的小孩儿皮硬实,又是轻轻一摔,都没打滚时候地上的石子儿咯的疼,可就是拦不住他奶看见了,拧住对方女主人的胳膊就开始哭叫,边哭边说对方一家子是看她个老太婆带着孩子好欺负,故意的。
  之后就跟人家要钱。
  那时候还没有碰瓷这个说法,宋煋只记得后来他奶哭了一阵丧,叫叫天喊喊地,那一家子人又被周围乡里乡亲指点地没了脸,最后连东西都没买成,就把带在身上的二十块钱全给了出去。
 

第15章 我嫁进豪门那几年
  这段回忆对宋煋来说不怎么好,记忆却很深。
  宋煋按着太阳穴,垂目微敛。
  宋文律的余光一直注意着宋煋脸上细微的变化,不过多久,他在心底轻叹口气,往兜里摸烟跟火机的动作微顿,只淡淡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漫不经心问:“听歌吗?”
  宋煋无所谓听与不听。
  于是宋文律随便挑着碟片,打开音响放了首轻缓的曲子。
  慵懒的女声温柔地流淌在车厢内,宋煋眼皮动动,有些沉,回忆都不真切了。
  他手里还拿着男人给他的干毛巾,上面有被冷气熏过的凉意,半搭在手背,冰凉舒服。
  强撑着没睡,宋煋垂着眼皮不说话。
  宋文律看着少年这副模样,嗓子有些痒地轻咳。
  他想把烟点上,又忍住,反复几次,还是把烟瘾压下去。
  好在他找的人行动效率都不慢,女歌手还没唱完一首歌,外头警车鸣笛的声音就传进车厢,把车外哭的涕泪横流的乞讨老人就被迅速带走。
  原来对方涉嫌一起团伙诈骗案,被警方盯了有好几天,这次终于露出了马脚。
  宋煋有点惊讶,表情隐隐复杂。
  他以为还要纠缠很久。
  宋文律却阖了眼,咬了两下烟嘴,过干瘾。
  又过了会儿,宋煋看外面的人群也散了,便认真跟宋文律道了谢,也没探究男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还替自己解围,只说要下车。
  宋文律松松领口没答应,直接启动车子问:“你要去哪,我送你过去。”
  宋煋说:“不用麻烦宋先生。”
  宋文律一脚油门下去,不带转弯儿,“顺路。”
  宋煋沉默一下,听着脑海里的机械音尽职尽责地又提醒他任务目标涨了一点孤独值,眼里闪过点无奈。
  他捏捏手心,简单报了筒子楼的地址,等车开出大半段路了,才缓声说:“宋先生,这条路是反的。”
  宋文律冷淡地瞥宋煋一眼,默不作声,调转车头。
  筒子楼的位置不难找,即使是大白天,满楼密密麻麻的爬山虎也让这座建筑充满了阴森与破败。宋文律曾经以为苏向荷的住处已经算是贫寒,却怎么没想到这跟危楼一样的房子竟然是宋煋的落脚点。
  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宋文律把车熄火,眉心蹙着道痕深的阴影说:“你就住这儿?”
  宋煋下了车,说是。
  又见宋文律暂时没有离开的意思,出于礼貌,他十分客气地回问一句还在打量着筒子楼的男人:“宋先生要不要上去坐坐,喝杯水。”
  宋文律挑眉:“好。”
  宋煋抬眸,有些意外。
  筒子楼里不仅是阳台公用,厨房也是。不过说是厨房,其实就是楼道里的一处空地上搭了个灶台,生火做饭都在那儿,挨家挨户谁抢上谁用,抢不上就眼巴巴瞅着。
  宋煋带宋文律上楼的时候,正巧房东家的女主人陈三翠正拖着胖乎乎的身子颠儿着菜勺,旁边灶台上堆了些散碎的菜叶,看着什么种类都有,被虫子咬了好几个洞,坑坑洼洼还沾着点儿没洗干净的泥。
  没一会儿锅里的水热了,陈三翠抓起菜叶就往里扔,稍微滚滚水后,她连盐也没撒上几粒,就把锅里的菜捞出来,全塞进一个豁了口的大海碗里,隐约还能看见碗边飘着只死了的菜虫。
  宋文律瞧着,胃里隐隐作呕。
  倒是宋煋平静地喊了声陈姐。
  筒子楼里的人大多有个普遍的毛病,就是爱随地吐痰。
  陈三翠做饭那会儿早就憋得不得了,她听见宋煋喊,清清嗓子就是一口浓痰吐在灶边,末了还装作爱干净的模样,把手放围裙上抹了抹才说:“小路回来了。”
  宋煋嗯了声:“陈姐做饭呢。”
  陈三翠笑了笑,肥胖的身躯不经意掩盖住背后的灶台说:“是啊,给你大哥做了点儿饭食,你前阵子退租了不知道,他最近胃口不好,丁点儿油星都吃不了,我这不专门去菜场给他弄了点儿菜,换个口味。”
  她又看到宋煋背后的陌生男人。
  对方神色冷漠,一身西装笔挺,衬衫扣子严谨地扣到最上面,遮住喉结。
  一看就不好惹。
  到底是在底层社会里混了几十年的女人,陈三翠有眼色地没多话,匆匆端起碗跟路元说了句:“我去给你大哥喂饭。”人就拧着腰臀回了屋。
  宋煋继续往楼上走。
  临到门口,宋煋拿钥匙开门。
  宋文律就在他身后站着,冷淡的黑眸垂望着那只转动着门锁、掌心覆着薄茧完全称不上是好看的手,一抹不知名的冲动油然而生。
  他知道,这双手一定很温暖。
  突然这时,楼下一阵巨大的震动声传来,紧接着女人掐着尖细的声音,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疯狂叫喊:“你这个挨千刀的老贱货,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啊!”
  楼道里的邻居都被吓了一跳,他们听出这动静是陈三翠闹出来的,又没听见房里男人的一贯争吵声,担心别不是真闹出认命,就纷纷开了门,凑到房东这两口子家门前。
  女人凄惨的哀叫还在继续,众人忍不住了,互相看看,都咽了几口唾沫,胆子大的就上去把破破烂烂的防盗门给撞开了。
  宋煋跟宋文律也下了楼。
  他俩站在楼梯上远远地往屋里看。
  陈三翠头上满是菜汤,脸上是一片滚烫的水泡,臃肿的脸型几乎看不住眼睛的位置,只有一张血盆大口发出凄厉的尖叫。
  她旁边,半身瘫痪的老男人斜趴在地,脸上带着狠戾又阴森的笑,望向周围人的时候还漫不经心地舔着嘴角上糊着的菜叶,活脱像个神经病。
  “报警吧。”不知道谁说了句话,语气颤抖又丧又晦,“妈的,这夫妻俩都有病,这破地方估计没得住了。”
  宋煋隔得远,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他的身侧,居高临下站着的男人却不动声色地阖下眸,去瞧他按在手心里的指甲。
  然后蹙起眉心。
 

第16章 我嫁进豪门那几年
  房东家的骚乱没持续多久。
  警察上门挺快,看是没出什么人命的家庭纠纷,就喊了调解员把门一关,谈话交心去了。
  至于陈三翠脸上的烫伤,筒子楼这片儿没什么金贵人,倒腾点香油抹抹就行。
  这种事儿到底没法说,筒子楼里的租客互相看看,有胆子小的已经开始拿着手机在各种租房软件上筛选下家,就怕房东两口子下次真闹出点事,他们要跟着遭殃。
  宋煋拧眉,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很轻。
  楼道里的人都在各回各家。
  有个跟宋煋同样是住四楼的租客,是个青年壮汉,身材魁梧,长得膀大腰圆。
  青年壮汉之前大着胆子把房东屋门撞坏了,这时候就有点虚,一步三台阶地往上走。
  他碰到楼道里没动弹的两个人,本来张嘴就想骂两句,然而等他看到靠后站着的男人,心脏陡然一颤,话没出口就被吞吧吞吧送回胃里全消化了。
  宋文律就跟在宋煋身后,闲散地手插兜里站着。
  身为被世界选中的命运之子,他冷下脸不说话的时候,似笑非笑的嘴角就总是抿成一条直线,眼底情绪也变得捉摸不透,有同属于天之骄子的骄矜与上位者的冷硬,气势浑然,危险天成。
  青年大汉选择秒怂,挠挠头挑了面相上青涩许多的宋煋,露出一嘴不大齐整的牙说:“小弟,以前没见过你啊,新来的?”
  原身记忆里没有这人,宋煋先给他让过道,又说:“之前搬出去一段时间,最近才回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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