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天下分飞燕-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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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媛说话的语气也不像是在恭贺反倒是嘲笑啊！”他双手背在身后，“皇上乃是天子，是紫云的国主，就连你都舍身护主了，高某怎么能袖手旁观了！”
　　　　“大人真是了解啊！经过这件事还真是让飞燕看到了大人不为人知的一面啊！”
　　　　他的笑容僵住，聪明的家伙该是清楚我在说些什么！
　　　　“高某说过小姐有一天会慢慢了解在下的！外面风大，小姐还是回里屋休息以免感染了伤口有了伤疤可就不好看了！”
　　　　“你……”我也不生气，“罢了，女人还是得靠这张脸的，不像男人靠的是才能！就像你一样，只是个书生还能射出那么准的箭，让人惊讶呢！”
　　　　“小姐认识在下的时间不长，不太了解！”他笑着，“本来当年想考武状元的，只可惜脚伤了胫骨只能做罢！”
　　　　越说越神了！我微抬了眉毛不想与他多争辩，反正他是只狡猾的狐狸！就算救过我的命也不能轻视！
　　　　摆了摆帕子我进了屋，回到充阳也不得松懈！我的周围藏着暗眼！
第123章　忽明忽暗相交错（3
　　　　　　　　　　　三天后，护军就到了府衙，我没想到亲自率领保卫军队的人是冷傲！他还是英姿煞煞地下了马，风吹着他的披风飘着！颖会派他前来，想必也是当心皇上的安危，至于薛丞相如何处置，我一概不过问！如果皇上想告诉我的话，自然会说，更确切地说我应该很快就知道了！
　　　　水莲也很高兴见到她的三少，对于冷傲能把这么好的女孩留在我身边悉心照顾，心里是万分感激的！只是碍于在众人面前，特别是皇上跟前，我们还是保持了距离，尽管我有好多话想问！
　　　　屋里的男人们谈论着什么，作为女人的我是没有资格去听的！不过也能猜得了几分！身边的水莲端着的茶也快凉了，左右观望着那门不见得有动静！
　　　　也是，多日不在朝廷，总是要了解京师的变化！
　　　　等得不耐烦只得离开，回到厢房外的小院来回逛了几圈就听到了规律的脚步声！
　　　　“见过于昭媛，好久不见了？”
　　　　真是老朋友的打招呼方式！
　　　　“冷将军一路辛苦了！”我笑得真是开心，“瞧，你晒得这么黑，要是到了夜里熄了火都找不着人了！哈哈！”
　　　　“于昭媛真是爱开玩笑，冷某孤家寡人大半夜谁要找？”
　　　　水莲在一边捂着帕子笑了出来！我偷偷地看了她一眼，再看看冷傲一点也不觉得尴尬的样子，似乎不把我们这两个女子放在眼里，我是不要紧，不过水莲倒是……
　　　　“你也到了成家的年纪，要不我去让皇上给你指定一门亲事……”
　　　　“别，儿女私情不适合我！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他不客气地回着
　　　　看他那副紧张的窘样还真是好笑，黑脸都红了！想笑又怕让他没面子，只好忍住地拍了拍胸膛！反正现在不是时候！毕竟薛佳宁在他心里有影子，而且薛家此次恐怕过不了这关，他确实没有心情去多想。
　　　　“你们遇刺的事情传回宫里差点掀翻了天！你还真是大胆，居然背着整个朝廷带着皇上到南方来，连我也不说！要不然我也找人保护你跟皇上啊！”
　　　　“是他带我又不是我带他的，再说了他又不喜欢太多人知道，我能说什么，而且……”我思索着，“我倒觉得这件事很有趣！”
　　　　“差点丢了你的小命居然还说有趣！”他责备着，“幸好没事！”
　　　　“我就不相信你不觉得奇怪，我们来时的行踪隐蔽，而且一路平安，为何在回程途中就出事了！”我不开玩笑变得严肃
　　　　“你是说有奸细？”
　　　　“难道不是吗？在这一路上有很多可以下手的机会，为什么偏偏在我们离开公主坟后！”
　　　　“据说大部分南下官员都随于尚书去了那，所以皇上的身份最可能曝露的地方也是那里！”
　　　　“这些人里边有一大部分都是将功补过的臣子，当然也有怀着鬼胎的不正分子，要不怎么会闹出迟递奏折一事呢？”我看着远方，“还有高远这个人……”
　　　　“听说此事他还立了大功，有点小人得志的感觉！”
　　　　“冷将军看不贯这样的人，我知道！这个高远确实有些奇怪，我怀疑遇刺的事跟他脱不了关系！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冷傲托着下巴思索起来，“自从前太子的事发生之后，薛家的权利几乎被削掉了，剩下的不过是空壳，朝廷上早就看不贯薛家作风的人更是不放在眼里，转而倒戈在于尚书门下。当然忠心的手下还是有的，不过高远并非出自薛丞相门下！”
　　　　“他的背景我不了解，不过他是只狡猾的狐狸，得小心！”
　　　　“对你的救命恩人这么说可不太好啊！”冷傲嘲讽着
　　　　“我只是实事求是地说出来罢了！入宫这么久让我明白了很多事，连最亲最爱的人我都不敢相信了，一个高远算得了什么！”
　　　　“这么说连我你也信不过了！”他摇了摇头
　　　　“不，我信得过你们！”我看了看他还有水莲，“你们虽然没有和我有血缘关系，却是我最亲的盟友，我于飞燕不会忘记的！”
　　　　冷傲的眼睛闪了一下，水莲的眼眶红了！
　　　　“现在最重要的事保护好你跟皇上的安全，所以殿下才让我亲自前来！南方一行吃了不少苦吧，还是赶紧回皇宫，殿下很担心！”
　　　　颖只担心他的父亲，我又能有谁来关心呢？我轻笑着！
　　　　一个影子闯进了我的视线，高远？
　　　　冷傲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看了他一眼！这两个都是高傲的人，可我从来都觉得冷傲比较顺眼。
　　　　“在下听说冷将军刚到府衙，因为刚从郊区回来，没有前去迎接，失敬！”
　　　　“高大人不必客气，冷某只是护送皇上和于昭媛回宫！高大人若有事要忙，请便！”
　　　　冷傲还真是不领情！
　　　　“冷将军不知道吧，高大人说过他当年要不是伤了胫骨，还打算考武状元呢！”我在一边逮着机会说着
　　　　“哦？”冷傲打量了一番，“有机会冷某要领教领教！”
　　　　“在下只是三角猫功夫，哪敢与冷将军过招！”
　　　　“高大人谦虚了！”我说着，“那天的箭射得可准了！一个书生有如此功力想必有点底子！老实说四角猫我是见过，至于三角猫还真是稀奇，哪天请高大人让我开开眼界！”
　　　　“昭媛一句话，小的自然听命！还是请两位到前厅用晚饭吧！”说着比了个手势！
　　　　还着是会转移话题，罢了！不委屈自己，更重要的是让风尘仆仆的冷傲先填填肚子！
第124章　一叶落知天下秋（1
　　　　　　　　　　　皇上这几天都在冷傲的陪同下视察了各个安置点和官兵驻扎地，南方的灾情已经得到了控制。父亲仍需待在这里一段时间才能回充阳，离别的前一天我在他跟前跪下磕了头！三年前进宫的时候我带着许多复杂的心思走进高墙，那是女子的出嫁，我却连感谢养育之恩的头都没磕，不知道离别前一晚是出于什么冲动。
　　　　有了护军，有了冷傲在前头，这一路是安全的！我只是如来时路上一样看着景色，现在心情复杂许多，前后一个月来发生的种种晃地一幕幕而过，回去之后就不能再呼吸到这自由的空气，我还是一只被关在金丝笼里的燕子，虽然美丽却唱不出快乐的歌谣。夹道送别的百姓有几张是熟悉的脸，我只是在马车上与他们挥了挥手，不知道以后是否还有机会来到这里，但我相信那时候他们已有了自己的家园，新的人生。
　　　　充阳的街道依旧繁华，蝉鸣声已没有来时听到的那般响亮，同一片天空下活着不一样的人！
　　　　枕在皇上的腿上很舒服地睡了，那沉沉的宫门开启之声让我昏睡的意识清醒了一点，到“家”了！睁眼偷望着他闭眼却紧皱着的眉头，我继续假昧，他在想什么，我知道！回来之后要面对的只他曾经政治上的“盟友”和“发妻”，一个为了紫云的统一南方而牺牲的薛家皇族！
　　　　太子早已率领众臣和后宫在正殿的广场前等着我们这辆马车到来！离别这么久，我居然没有半点想念之情，只是在下车前觉得风冷了些，这里比南方的气候更凉！摸了摸绑在脖子上用来遮住伤口的丝帕，如今倒是用对时候了！
　　　　牡丹院已经把洗尘的热水和暖胃的茶准备好等着我，屋里似乎改变了些，我微抿了一下嘴角，就听到太监的通报，“太子妃驾到！”
　　　　于礼我还是行了，早就猜到飞熙会过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行了，我们姐妹两不必合这规矩！我让御医过来再检查一下你的伤口！”她使了眼色让大夫过来
　　　　我乖乖地坐在一边，让大夫瞧着！
　　　　“不是做姐姐的说你，怎么可以大意呢！没有随军就这么跟皇上出宫，那天一听到爹的来报可把我都吓坏了！差点晕了过去！”她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真是对不起，让你费心！本来一路都是平安的，我也没想到，反正现在没事了！”
　　　　“回娘娘，于昭媛的伤势无大碍，臣开些有益伤口皮肉平复的药材和养身的汤药就可！”
　　　　“好，那你下去办就是了，记得药得赶紧送来！”她吩咐完看了看，“经御医这么说我才能放心！”
　　　　我看着她不在意地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笑了，“你现在更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体，我跟你比起来是小事！”
　　　　“我们可是姐妹啊，怎么能这么说呢！对了，你见到爹了，他好吗？娘那天进宫说起爹南下的事，担心他的身体负荷不了那里繁重的公务！”
　　　　“那里的情况确实不怎么好，是我们无法想象的。爹瘦了，不过我觉得他过得很充实！”
　　　　“本来以我的身份是可以说得动别让爹去那，怎奈……”
　　　　我想告诉她是我提议让父亲去那，不过做罢！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
　　　　“我们出事之后充阳的情况怎么样？宫里没事吧？”
　　　　“我只知道太子和几个大臣秘密商议了什么，随即薛府上下就入了狱！薛丞相还被另行收监，至于皇后……颖没有下令，只是让人看着凤鸾阁！照这样的情况看，该不会是……”
　　　　我没有回答，刚才与皇上离别时他只嘱咐我好生休息，随即便与颖和朝廷重臣向另一个方向走去，看来去办正事了！
　　　　飞熙唠了几句家常便让我休息，回她的东宫去了！在马车我已经睡了好久，现在怎么有倦意呢？站在窗口自己看着庭里多久没有打理的花朵，都没了神采，是因为天气还是因为没人照顾！在院子里忙了一会，才想起华兰堂的铃兰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那里是外人止步的地方，不过皇上不会大意到把如此珍贵有意义的花儿给遗忘才对！水莲陪着我漫步着宫路，唰唰的声音让我停住了脚步，有种失落的悲伤却埋在心底发泄不出来！只是觉得很难受！
　　　　铃兰的花已经谢了，只是枝干还算翠绿！脑子里浮现那个叫颜兰的女子，望着那座殿堂，不知那片废墟上的宫宇被焚烧之前是否就是这样的风格！
　　　　听到庭外的声音回过头，惊讶地看着那白衣长发却依旧站得挺立的中年女人！皇后？她怎么会在这！我提起裙角跑了过去，却在离她几步之遥被护军拦了下来！
　　　　“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接近薛氏！”
　　　　“薛氏？”我看着不施粉末的女人，难道她已经被削去了头衔，手上的链铐已经告诉我答案，颖仁慈没有对这位养育他长大的母亲下手，倒让她的夫君下了令！
　　　　她的手腕上有几道口子渗出血迹，我一找才发现帕子没带出来，只好拆下脖子上的丝巾伸过去，“我只是帮她绑好伤口！”
　　　　护军看了看点了点头！
　　　　“不用假好心，用不着你的同情！”
　　　　“别动，这里可有大动脉！流光血死掉可不见得痛快！”我没理她继续包着
　　　　“皇上有令你只能在华兰堂外看一眼，现在该跟我们走了吧！”
　　　　我有话想问却吞了回去，只是看着她缓慢地移动脚步消失在落幕前的夕阳里！
第125章　一叶落知天下秋（2
　　　　　　　　　　　那天夜里我没有胃口，或许是长途跋涉初回到宫殿不适应，尽管这里是我的家，我的牡丹院，却也是困住我的笼子！同样一片星空，我似乎看见了一望无际的天地，没有动物，没有植物，一切的一切都看不见，天地之间只有我，没有其他人，但并不孤独！
　　　　深夜里听不到了木鱼声，醒来只有起风的声音，侧身靠着自己的手背，想起了那个消失在夕阳余辉里的消瘦背影，那个曾经高高在上接受百官朝拜，接受后宫请安，被喊着千岁的女子，她是已消失的薛氏王朝的公主，是紫云的皇后，如今却成为了连卑微官奴都不如的阶下囚，而且是她的丈夫下的圣谕，此时她定在那潮湿阴暗的冷宫睁着眼望着狭小的木窗吧。只是她为什么要去华兰堂呢？
　　　　带着疑问，不知不觉我又睡着了，再次醒来才发觉天已经亮了，而我的手也麻得厉害！
　　　　几天下来我除了脖子上还有疤痕，身体方面倒是无大碍。闲来无事就是看书浇花，日子也是惬意。皇上最近很忙，只是让张公公送了很多补品，看样子是离都城太久，需要处理朝廷要事。我不便打搅，不过心里还是对薛家的事万般好奇。事情过了这么久，一点动静也没有，刺杀皇上是死罪，要灭九族，不知道这个对仲家有“大恩”的家族是否有例外！想想历代君王，有谁在遇到威胁着自己皇位的时候是仁慈的？
　　　　站在正阳殿外看着还未熄灭的烛火，我静静地看着踱步来回映在纸窗上的影子，他在惆怅，在犹豫什么？
　　　　风冷地让我打了个喷嚏，里面的人出了声音，只好轻声进去！
　　　　“天变凉了，夜里出来穿件披风！”他帮我摩挲着瘦弱的肩膀说着
　　　　“没事！飞燕只是好几天没见着您了！您有心事？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听听皇上的烦恼！”
　　　　他笑着指了指我的鼻子，有点冰地，“朕的妻妾虽多，儿女也有，可就没有一个像你一样可以让朕敞开心怀的！看来真的是寡人啊！”
　　　　“您不是说了还有我吗？怎么，现在变成透明了？”我撅起嘴巴
　　　　“朕刚才已经和几位重臣商谈过了，薛家……”他看着我，“念在薛家对紫云有功，老人和小孩将发配边疆，永不得回紫云！”
　　　　我的心一惊，“那……”
　　　　薛丞相已不是薛丞相，皇后也不是皇后了！我能如何称呼呢？
　　　　他的言外意很明确了，两个首领人物必死，辉煌一时的薛家王朝即将消逝！
　　　　“那么薛佳宁呢？她的封号，她的墓碑……”
　　　　毕竟她是在名义上为仲顷殉节的！
　　　　“一并削去！”
　　　　不知道冷傲听到这样的消息会有什么反应，我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果然够狠！他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死在眼前都能忍住，更何况是这些威胁到他性命的罪人！这就是帝王该练就的心肠，我只是默然地看着他严肃的侧脸，心很冰地觉得人也没有温度！
　　　　刺客身上掉下的令牌成了关键的证据，随即朝廷上的旧政敌更是抓住了机会弹劾！我只听说薛丞相被抓的那天没有反抗，只是仰天大笑！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中年男人，叱咤政堂二十余年的男人，为什么他没有做出最后一博，而是安然接受？
　　　　行刑的日子被定在了三天后，皇后则是赐以三尺白绫，看着执行命令的宦官手里托着那条白布，突然一股冲动地拉住了皇上的袖子！
　　　　“我想去见她最后一面！”
　　　　“为什么？她曾经想害死你，忘了吗？”
　　　　“但我也知道如果没有她的寿宴，如果没有她当初的提议，皇上可会让我进宫？”
　　　　他看着我许久，点了点头，“也好，夫妻一场，你帮朕送送她！”
　　　　他随即叹了口气背对着我，我瞄了一眼等待的宦官，迈着步出了殿门。经过正殿前的广场就见到了那孤傲的背影，举手让其他人等了等，便朝伫立在那的人走了过去！
　　　　“于昭媛，你怎么来了？”冷傲看了看我，再看看我身后不远等着的人，也明白了
　　　　“你呢？”我与他隔了段距离问着
　　　　他微笑看向了朝远处行使过来的一行人，是押着薛佳宁父亲的囚车，这会该是准备到刑场。那凌乱披散苍老得认不出来的人真的是曾经的丞相吗？我们两人只是望着那辆车从眼前慢慢行使。冷傲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态呢？如果没有薛家人当年以击剑法逼使冷老将军出战，冷家现在也不会如此冷清，或许两位长者会成为亲家，年轻人会成为一对连理佳人……
　　　　“别以为这样就能打败老夫！”他在车里看着我们大叫
　　　　什么意思？我皱了眉头！
　　　　“天下最终是我薛家的！”他又开始大笑，“你们的小伎俩老夫不放在眼里！”
　　　　“你派人刺杀皇上还如此大的口气！”冷傲面无表情地回着
　　　　“别以为你掌握了兵权就势力大，说到底也不过是君王手中的一只蚂蚁！有种你就夺了他的位置啊……”
　　　　“放肆！”冷傲严肃起来怒向他
　　　　最后一眼我与他对视后便听着那笑声消失在关闭的宫门！
　　　　“昭媛，咱们得去冷宫执行……耽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宦官没说出来
　　　　我点点头看向冷傲，“冷将军我先走了！”
第126章　一叶落知天下秋（3
　　　　　　　　　　　第126章一叶落知天下秋（3）
　　　　本想从这走到冷宫得要一段时间，脑子里一直琢磨着待会要跟她说些什么，最后一程，薛佳宁的最后一面也是与我相见，为何我总与薛家女人有扯不完的关系！真的如我跟皇上说的，是带着“感恩”之心去的，不禁摇了摇头，微侧身看着那白绫被风吹起一角，宫中女人就是这样的死法？但起码能留得全尸，想想那些被活活烧死在火里的颜氏……
　　　　一把抓住胸口的衣襟！
　　　　正午的太阳下被晒得一点水分都没有一片的落叶飞了下来，生命会在它落入泥土后化作来年的春泥滋润着这棵大树！旧门咿呀地打开，迎面有点怪味道袭来，很臭地让人捂住了鼻子！即便是冷宫不会连打扫的也没有！脚步有些重地迈不开，不知薛氏见了我会是什么表情！眼睛随便瞟了一眼两道别隔离开的冷宫女人。
　　　　“薛氏接旨！”宦官推开门喊了一声
　　　　我看着那道对着木窗外的白色背影，她的头发很是凌乱，衣服也不是很干净，而桌子上的食物根本没动，只有几只老鼠在那串来串去肆无忌惮地吃着！
　　　　“薛氏接旨！”宦官见她没动静又喊了一声
　　　　她缓缓地回头，看着我冷笑地走过来！
　　　　“于昭媛小心，这女人疯了！”宦官“好心”地提醒着
　　　　“疯了？”她仰天大笑，“我是前薛王朝的公主，是紫云的国母，可一被削去皇后之位，就连名字也没有！还被认为是疯子，真是可笑啊！想我这二十年来为了他仲家牺牲多少，换来的是三尺白绫，而且……而且还叫你这丫头来看笑话……怎么？你觉得我死了以后就是你于家天下了吗？告诉你，权利这东西虽好，可一把握不好就得赔上全部，性命没了，封号没了，还连累了九族……”她哭着一只手压住桌子，看着那些仍旧吃着东西的老鼠，随便抓了一只起来使劲地望墙壁扔了过去，那狠劲让我看到了她的恨，她若不死，绝不会善罢甘休！
　　　　“你们都下去，我有话与她说！”
　　　　“于昭媛……”宦官犹豫了一下，“那奴才就在外边候着！”
　　　　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人，还有一室的臭气，我看着那只死老鼠，沉默了一会，掏出帕子和小梳子给她！
　　　　“整理一下吧！”
　　　　“没用的！”她无奈地摇着头，“打扮得再美要给谁看呢？回想十八岁那年与紫云太子初相见，仿佛还在昨天，一转眼我却年老甚至还要死在他的手里！今天你能得到他的宠爱，难保他日圣宠不衰，坦白说，我还真是有些后悔……”
　　　　我微抿了抿嘴，“帝王本无情，我根本不敢多奢望什么……”
　　　　她看着我空洞的眼睛，“你变了，不仅不是当初刚进宫跪在我脚下乞求我相信你的丫头，而且也不是那个在凤鸾阁听我忏悔的女人，你的眼睛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眼睛？我笑着望她，“我只是我，不会成为别人！”
　　　　她愣住不语，“那么是我太傻了，一直想去取代他人，换来只是无尽没有宣泄的怨恨！华兰堂，那是他为了那个女人而建，却压抑了快二十年，弟弟告诉我，那是因为皇上顾及我的颜面！但我知道这二十二年，他只是感谢着我的父亲，我仍旧是一个被尊为皇后的摆设，他对我始终没有真正的爱情！初一十五的合房只是遵行了祖宗的规定！”
　　　　“所以你将希望寄托到仲顷身上！可惜……”
　　　　“冤孽吧，我害死了太多人，报应到了儿子身上！现在终于轮到我了！只是心有不甘，即便我已忏悔，即便我求得你的原谅，但我还是得为这场政治婚姻付出生命！”
　　　　“后悔吗？”
　　　　“忙碌一生，没有得到爱情，也没有得到权利，我失去所有，你说呢？”她苦笑着，“如果我是你这个年纪，我会选择逃离这座高墙，但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
　　　　“命？”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它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我会记得你的前车之鉴！只可惜我失去了机会，但我相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