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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食无忧[穿越]-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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酿了……”
  季鸿刻意板着脸道:“小小年纪,成了个酒鬼。”
  余锦年不服:“我年纪如何小了,你瞧婶娘他儿子,也还没你大呢,就已生了个那么大的萝卜头。我这要不是被你耽误了,都算晚的了呢!你看在都耽误我了的份上,还不许我吃两口酒啦?再说,我吃了酒到底是谁受益?”
  季鸿张了张嘴,本想与他一辩,可听余锦年说完最后那句话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被调侃进去了。虽然事实如此,他不仅是受益了,还乐在其中,只是心底还有最后一丝文人矜持在挣扎,终于是在被余锦年带歪之前,守住了最后那点被拉低的脆弱下限。
  说他是下山来勾引人的小妖怪,可是一点错都没有。
  季鸿其实摸透了他这吃酒的小癖好,早就准备了酒葫芦,此时只想赶紧堵住他的嘴,少叫他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于是赶紧从身后摸出来,在余锦年脑门上轻轻一敲:“你这嘴,总有说不尽的歪道理,我看石星他们俱是被你带坏的。”
  余锦年欢天喜地捧过酒葫芦,倒是对此供认不讳:“没办法,上行下效嘛!”
  季鸿真是哭笑不得。
  有酒有肉,这一餐吃得也不算寒酸,不过是季鸿没动几筷子,菜都进了余锦年的肚子。吃到后半程,那一只兔子也没吃完,索性又连骨带肉放回炉子里慢慢烹,这兔肉虽说也是补中益气的,但性偏凉,脾胃虚弱的还是不大好一口气吃太多。
  余锦年便照着自己的口味,加了一点点盐和酱,用倒了一盅酒下去提鲜,然后边吃那剩下的几块肉菇,边趁热直接从小风炉里舀兔肉汤来喝,他也不忘也给季鸿盛上一小碗,自己则大马金刀地坐在他对面,灌一口酒,欣赏一眼他慢条斯理饮汤的模样。
  风炉里火苗正旺,烤着旁边的人,季鸿又天生有着一点外族血脉,瓷玉似的白,温度一上来后,整个露在外面的肌肤都呈出一种娇嫩的粉,看起来又比平时细腻许多,只是还没来得及让人觉得娇艳,就被男人一双略显凌厉的眉眼稳稳地压住了。
  余锦年坐姿很不端正地歪在坐榻上,一只脚压在身下,另一只则俏皮地垂在榻沿晃来晃去,他一手托腮,眯着眼睛去看季鸿,晕晕乎乎地想起一句诗来,道是“美人遗世应如此,明月前身未可知”,念了两遍,季鸿摇头笑问:“哪里诹来的句子。”
  “人家咏梅的……”余锦年老老实实交代了,站起来要往季鸿那边走,话还没有说完,视线却糊里糊涂地打了个旋儿,脚下一个乱绊,险些给季大世子当场行个大礼。
  季鸿脸色骤变,忙丢下碗,堪堪将他扶住了,这么一提一带,余锦年就没骨没架地歪到他身上来,笑嘻嘻地说:“人家咏梅,我咏你。”
  “行了,不许再喝了。”闻到一股酒味,季鸿把他扶稳,按在身旁坐好,他还动手动脚不消停。
  酒确实是好酒,可季鸿深知余锦年的酒量,肯定不至于这么一壶就能醉,只是余锦年眼下确实表现得很兴奋,看什么都兴致勃勃的,随便被人拿什么一挑逗,都能跳起来撒欢——往日里要喝到这种状态,起码应该再多来两壶才行。
  而且也不知是怎了,这少年以前喝酒从来不会轻易脸红,便是大年下那日与闵懋斗酒,也是最后一个才趴下的,这回才这么一壶,两颊就酡红一片,甚至于胸脯往上到脖颈,都隐隐地冒出了一层粉星,像是被人搁在笼架上蒸烤过。
  余锦年低头靠在他肩膀上,迷迷糊糊地闭着眼,歇了好一会儿,却觉得那酒气不仅没散,反而愈往血管里冲,他手指在衣襟上焦躁地抓了抓,小声哼哼两下。
  季鸿眼尖地握住他手,轻声问他怎么了。
  “难受。”余锦年喃喃道,眉毛微微拧起,“渴,有点恶心……”
  季鸿听他呼吸略显粗促,忙将手搭在余锦年的脉上,他虽然不懂医术,但至少清楚少年平日心跳如何,只这一搭不要紧,指腹下只感觉如战鼓一般咚咚咚地敲过,似那心脏要蹦出来。收回手后,季鸿连忙起身去拿茶盅,就这两步的功夫,余锦年竟跟着他要站起来。
  他下意识伸手,把人钳住了,摁在坐榻上:“别动,我去拿便是。”
  余锦年咽了口唾沫,点点头。可等他回来时,余锦年已出了满头潮汗,脖颈赤红滚烫,正抱着个木盆干呕。季鸿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把茶水递到他嘴边,看他双手捧着咽了几口下去,又漱了嘴,最后慢慢长舒了一口气。
  季鸿:“有好些?”
  余锦年静默了一会,还是摇摇头,他抬起眼来看了看季鸿,哂笑道:“这酒后劲这么大……好在是我喝了,若是你来喝,还不知要醉成什么样。”
  “什么时候了还开顽笑。”季鸿的眼神在担忧与焦迫之间来回转换,他俯身捧住余锦年的脸细细观察,发现对方的一双眼睛也随着红得可怖,他顿时紧张起来,眉峰压得极低,似已在手足无措的边缘,“锦年,你还有哪里不舒服,现在是什么感觉?”
  余锦年喉咙里恶心感剧增,可也不想让季鸿对此太过于紧张,于是深呼吸几口才乱糟糟地说:“什么感觉……就是醉得不行呗!唔,头有的点,也吐不出来。还好,就一点点难受……”他笑了笑,晃晃悠悠比划个手势,“就这么一点点儿。”
  还没说完,拽来木盆又干呕两声。
  季鸿单手扶住余锦年,高声朝门外道:“——来人!段明!”
  “哎……不用不用……”
  没容余锦年拒绝,段明就从外头提刀而来,自家主子从未这么火急火燎地唤过人,简直跟刺客登门了似的,是故段明打了十二分的警惕冲过来,谁知刚一脚迈进门框,都没来得及看清房内形势,就被季鸿斩钉截铁地吩咐道:“立刻去叫大夫。”
  “啊?”段明一愣,“大夫?您怎么不好,竟连小公子也——”
  他自然觉得只要有余锦年在,自家主子是百病不愁的,怎么还能有连小公子也治不好的病了?再者说,要是连余小公子都瞧不好,这乡野里的赤脚医生又如何能看出门道?纳闷想着,段明低头看了看余锦年,顿时又是一个惊诧:“……小、小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未几,就连石星也带着一干人手冲了进来,好一副要与人干仗的架势。
  余锦年艰难地摆摆手,羞愧至极道:“没什么,吃多酒罢了,动一动就难受,睡一觉就好。不用听他大惊小怪,散了散了,该休息就休息去罢。”
  外头已是月明星稀,他说着两脚往榻上一抬,就那么抱着膝盖卧倒了。
  “去请大夫。”季鸿依旧如此吩咐,眉头始终未得舒展,他先是弯腰想把少年的靴子脱了,低下头时,才发现余锦年捂着腹部蜷缩着,表情隐忍,根本不是他嘴上说的那样轻松。想了想,还是两臂各从腋下膝窝里抄过,一个用力,将他抱了起来。
  余锦年吓得大叫,手舞足蹈道:“啊,干什么,放我下来!”
  “别动。”季鸿被他坠得手臂一酸,险些就把人丢出去了,他抬起膝盖借劲儿顶了少年屁股一下,又卯足了劲往怀里一掂,竟也稳稳当当地抱住了,“你不是动一动就难受?抱你去床上睡,这里当窗,睡着了要头疼。”
  余锦年悬空扒在他身上,紧张之下也忘了难受这个事,生怕季鸿胳膊一软,把他拍地上摔成一块年糕,于是赶紧用两手环着他脖子,嘀咕道:“我现在已经头疼了。”
  不仅头疼,心跳都有些发乱。
  直到季鸿把他平安地放在床上,先前积攒的不适才反了上来,抱着盆子呕了半晌,好一会儿觉得自己要把心肝肺都吐出来,却也只吐了点没消化的残食和汤汤水水,委实是雷声大雨点小。但这么好一番翻来覆去,他发了一回汗,脖颈上赤红渐褪,脸色却更显得十分难看。
  季鸿湿了手巾来给他擦脸,又喂过水,转头看了他一眼,皱眉轻斥道:“怎的还笑?”
  “没事。”余锦年抿了下嘴唇,咧开一个笑容,“就是看你好玩儿,这么紧张作甚么,我以前——”
  季鸿蹙眉:“以前?”
  以前生病的时候,连翻身如厕都要找人伺候,嘴里好几个月不知道油盐滋味,倒是将市面上听过没听过的药都尝了个遍,躺在病床上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接近死亡——那么难受的都经历过了,这些小打小闹的病还算的了什么。
  余锦年转过身,朝季鸿腰侧一蹭,嘴一张一闭,虚伪叫道:“哎哟,头疼!”
  止住了那让他不愿回首的话题。
  季鸿也好骗,什么也没说,俯身将他拥住了,给慢慢揉着太阳穴。
  折腾到大夫来,余锦年也开始怀疑自己并非是醉酒所致了。
  ——
  大夫是村子里的赤脚郎中,乡里人鲜少生病,也生不起病,所以他平日里也只管看个头疼脑热,最为人津津称赞的壮举不过是帮着隔壁老牛家的难产母羊下了对崽子,所以当段明等人风风火火地找上门时,他还以为是自己开错了药要被人扭送官府了。
  进到这老宅,见那一个个下人的衣着打扮都比那城里的商户老爷要好,他这后颈的冷汗已出透了衣衫,脚下打着颤想要往外走。段明、石星两人连提带携地把人弄了进去,齐刷刷一声“公子,人到了”,骇得那没见过世面的郎中当场给季鸿叩了个响头。
  “……”
  远处传来一声轻笑,郎中慢慢抬头一看,见着个没形没状歪靠在床上,脸色蜡黄的锦衣小公子,旁边坐着位不苟言笑的冷面郎君。脸上和气的是那年纪小的,从床上爬起来,朝他摆摆手:“先生快起来,可受不住这么重的礼。”
  段明赶紧出来解释道:“我家小公子病了,烦请先生给看看。方才我们做下人的心里着急,没说清楚,抱歉惊吓到了先生……先生请。”
  “哦,哦。”郎中恍恍惚惚地被段明扶起来,一番虚礼之后就坐到了床边,掏出脉枕来给余锦年把脉。
  季鸿站在一旁,面色严肃,好一副“看不好就叫你陪葬”的做派。
  郎中颤颤巍巍把了脉,验了病人身上,又仔细问了问,之后大松一口气,起身边整理起药箱边道:“脉数而洪,乃是热象。大人不必担忧,小公子只是酒量不济,吃晕头罢了,呕吐乃是胃热所致。今日多饮些水,我瞧着也不用吃甚么多余的药,歇一晚散了酒劲,明日自然就好。”
  季鸿立刻道:“他酒量很好,怎的说醉就醉了?”
  郎中奇怪地看了季鸿一眼,语重心长道:“千杯不醉还有酣死酒池的时候呢,这娃娃年纪小,身子又单薄,怎的能叫他喝那么多酒。”他打开药箱,从下头抽屉里拿出个小药瓶,回身时见桌上几道残羹冷炙,不禁“哎哟”一声,说道,“你瞧瞧,瞧瞧。小小年纪酗酒也便罢了,还吃那助酒之物,可不是要难受的吗?这瓶里是些芳香止恶之物,欲呕时置于鼻下嗅一嗅即可,以后可莫要这般放纵。”
  余锦年捂着嘴正要吐,听到郎中这话,似被人在天灵盖上撞了钟,嗡的一声点透了任督二脉,霍然眼睛一亮,蹦起来道:“先生说助酒之物——”
  郎中忙喊:“哎,你先不要……起来……”
  这一下子从躺着变成站着,就算是个正常人也得晕上三晕,更何况他还是个“醉酒”的,那一瞬间也分不清是谁在说话,像是脑子里的血液瀑布似的灌去四肢,他下一句还没说出来,就似个泡了水的泥人儿一般瘫下去了。
  先前还只是头晕,现在是结结实实的真晕。
  只不过软下去前的一刻,还知道张开手朝季鸿求救。神志清醒时最后的感觉,是男人怀里那股淡淡的熏衣香,和衣下手臂上绷紧了的肌肉,一把就将他挽住了,让余锦年能安安心心睡过去,免于醉死在冰凉地板上。
  但是梦里倒清醒得很,一下子把这事给捋顺了。
  ——他就说那肉菇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第106章 素菇
  难受了一夜,他自己没知觉,倒是将季鸿吓得够呛,一晚上也没怎么睡,恨不能一双眼睛长在余锦年身上,生怕他夜里醒来,饿了渴了却没人伺候。主子不歇着,段明几个更是不敢闭眼,轮流倒班守在门外,直到天亮。
  虽然事实证明不过是虚惊一场,但等余锦年彻底醒酒的时候,这满院子就没有不知道他病情的了,他这自诩千杯不醉小酒仙,竟然被一壶清酒放倒,就连闵懋都跑来笑话了他几句。
  余锦年扶着微余疼痛的脑袋,一睁开眼,就看见闵家老三那张唯恐天下不乱的大脸,正边打量他边嘻嘻哈哈,假惺惺笑话道“你喝的是什么仙酿琼汁,竟然让人这般沉醉,快分我一盏尝尝”?气得他“恼羞成怒”,坐起来踹了那小少爷一脚。
  闵懋大叫一声躲开,二哥三哥地乱叫一气,随即便有一道人影横插在二人之间,一伸手,结结实实握住了余锦年的脚踝,无奈地训斥他道:“才醒了就与他闹,头不疼了?”
  余锦年抬眼看到是季鸿,顿时委顿下来,从张牙舞爪蒺藜草乖成一朵含羞花,老老实实把脚丫子藏了起来,在被窝里整理好的亵衣,才掀开被子下床,答道:“都好了,没什么大碍,只是这脑袋还有些微酸胀……哎对了,那大夫可还在?”
  季鸿把外衫递给他:“昨天夜里就回去了。”
  “那算了,”余锦年说,“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急着向外走,想去前头找那小娘子讨根肉菇来仔细瞧瞧,以验证自己的想法。昨晚余锦年的模样确实吓人,哪怕是今天瞧着酒醒了,季鸿也是不放心,便跟着他一起去。
  两人到了门前,正遇上对面吕家的人在般行李,吕言嘉被大小两位夫人簇拥着,光风霁月地从屋里走出来,显然是昨晚睡得不错。吕言嘉也瞧见了他俩,躲也躲不开,便只好过来寒暄两句,道:“早,听闻小公子昨夜吃醉了酒,现下可好些了?”
  余锦年心道怎么所有人都知道他醉酒的事了,嘴上却笑道:“劳烦吕公子记挂,余某已大好。”
  “那就好。”吕言嘉也无心他好不好,只是借着这个由头挑起话题罢了,趁机会便说,“方才我已派人去探了路,从这儿再往前去,我们就该下东边走了。这一路上承蒙小公子看顾,文君的身子已是渐渐地安稳,往东去不过半日,便是河洛城,到了那儿一切都方便。”
  原是要与他们分道扬镳的。
  余锦年已拖了吕言嘉这么些日子,眼下也实在是找不出别的借口,他与齐文君姐妹非亲非故,能送到此处已是仁至义尽,再开口挽留怕是会令吕言嘉生疑,只好顺着他的话道:“即是如此,那便就此告别罢,吕公子路上小心。”
  他看了含笑一眼,发现含笑面色平静,不仅对此毫无焦虑之态,竟还隐隐有些期盼之情。
  也是奇怪。
  这位吕大人是京外官中的年轻翘楚,袖带翩翩,举目文雅,如今京中正是用人的时候,想必不出几年,他定会一跃成为朝中新贵。而他左右两房娇妻美妾,各有千秋,三人融洽和睦,真是令人羡艳。只是谁又能知道,在这光鲜亮丽的背后,真相之下,究竟爬满了多少肮虱脏蚤。
  吕家人在老宅门外休整车马,含笑和齐文君两人在车旁说着悄悄话。
  余锦年写了一张调养安胎的方,叫人拿过去交给吕言嘉,并格外嘱咐说齐文君素体虚弱,养胎期间断不可受累,否则若动了胎气,再小产一回,恐影响夫人日后受孕。
  嘱完这些,他与季鸿去到厨房,正见了那婶娘正蹲在井边洗菜浸米,他跟着过去看了看,看旁边一张簸箕里扔着些不要的残根烂叶。他自其中捡起一根形状怪异的蘑菇,它似个未张开的伞形,头圆,裙边由白发乌,外层反翘着一层软鳞似的毛刺。
  昨夜他还只是对这东西有了些模糊的猜想,此时见了正主,才心下豁然。
  他拍拍衣裳站起来,季鸿则接过那菇去看。
  婶娘提醒道:“那根坏掉了,不能吃了,得挑这些白胖的才行。”
  季鸿朝她点点头,便拿着那菇走到东看看西看看的少年身边,低声问道:“你昨夜……可是因为吃了这毒菇?”
  余锦年从筐里拿起几个颜色尚白的肉菇,当是才从林子里采下来的,菇上还带着些泥土,他撕开来瞧了瞧,又放了回去,扑打着手上灰尘,皱眉道:“菇本身倒是没有毒的,只是这种菇不能与酒同用。而且此菇一旦开了伞,融出黑边,便不能够再吃了。”
  季鸿倒是没听过这种说法,颇有些稀奇。
  余锦年回忆道:“以前我不常吃这东西,所以也对此没什么特别深的印象。只是有一回,我接诊过一位病人,当时他也是如我一般,却比我严重得多,几乎昏死过去。后来才得知,他是擅自在荒郊野外摘了一种白菇来下酒吃——正是这个。”
  他指了指季鸿手里已开了伞的菇:“此菇名鬼伞,正如昨日那大夫所说,可助酒。但事实上,并不是它助酒,而是它碍酒。吃了这种菇后,酒液下肚不能被肝胃所化,那么原本千杯不醉的人,也会一杯即倒。严重者,甚有性命之忧。”
  想必极大多数人都知,某些抗生素药物不能与酒同食,否则会引起严重的不良反应,甚至威胁生命。但很少有人知道,这种反应,医学上名“双硫仑样反应”,鬼伞中所含的鬼伞素,正与之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鬼伞品种众多,毒素含量也各有变化,与酒同食后自然也就表现得轻重不一。
  而根据余锦年的亲身体验,此地鬼伞还挺毒辣的,好在他酒量极佳,才只是晕醉了一宿,否则他要是在一碟炒素菇上翻了船,那可真是贻笑大方了。
  不过在余锦年前世,鬼伞早已有人工培育的品种,其中的毒素已被弱化到最低,并以鸡腿菇为名被千家万户所知晓,成为了桌上不可不多得的美味。然而此时此地,远没有那样先进的培育技术,这些直接从林地里采摘来的鬼伞,都是最原始、最自然的,自然也就不可估量其中毒素成分究竟有多少。
  这村子贫瘠得很,常以此菇为菜,也许是幸运所以没出过事,又或许出事时,只是被人当做醉酒简单忽视过去了,所以从来没有人重视过这个问题。而就连那赤脚郎中,也只是单纯地认为这菇有助酒的功效,显然还无人意识到这菇的毒性。
  鬼伞虽说是生命力极其顽强的一种蘑菇,南北各地均可见,尤其是雨后,林荫湿泥之上便层出不穷,但由于其开伞后的恐怖样貌,并非所有人都敢享用这道美味。相比于北地,倒是南地在吃菇这件事上似乎有着得天独厚的勇气。
  余锦年昨夜以身试法,亲身体验了一回,从此怕是要对这菇有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以后再不敢吃了。
  他放下手里的肉菇,门外就骂骂咧咧走进来个小厮,是来替吕言嘉取东西的,一进了厨房就嘹亮一嗓子道:“我家公子要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怎的这么慢?”
  婶娘早看他不顺眼,正要起来骂人,在厨房里头收拾的小娘子赶紧跑出来,把余锦年手边那篮子肉菇拎了,交给小厮,又见对方脸上一脸嫌弃,忙解释说:“好了好了,您瞧。这菇啊一旦洗了就容易坏,瘪软了就不好吃了,带着些泥才经搁。”
  小厮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个说法,丢下了银子,正要走,余锦年又将他叫住。
  “你又作甚么?”小厮吃过余锦年不止一次亏,警惕地向后一退,“你别过来。”
  余锦年笑道:“不是,兄弟,大家随行一路,也算是朋友了罢?”
  小厮翻了个白眼,谁和你是朋友了?只是这少年也是奇怪,非要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自顾自问道:“不知你家公子究竟在何处高就,日后有缘,请你家公子吃酒呀!”
  “……”小厮莫名其妙地打量他一番,心里一转,便以为是余锦年开了窍,想要来抱自家主子的大腿了,于是趾高气昂地道,“我家公子不爱吃酒,平日里在府上也就小酌两杯便罢,吃酒……就算了!你若是有心,东郡府天兴茶楼上,请我家公子吃一杯上好的龙脂云雾便可。”
  “那是,应该的,应该的。”余锦年笑着应了,又悄悄问,“哎,不知你家二位夫人是哪里人呀?日后登门拜访,我们也好备些合心意的薄礼。”
  小厮一听,觉得有几分道理,认为余锦年很是上道,便不厌其烦地回答说:“我们大夫人正是东郡府人,小夫人……虽说是自常都府接回来的……”他想了想,“可似乎听伺候她的丫头提起过,好像是北人,具体的我却不知了。”
  北地人?
  余锦年沉思片刻,赶紧露出个笑容,将那小厮送了出去。
  ——
  两家的车马均休整完毕,各自套好了鞍,只等着出发。
  余锦年被婶娘一家塞了许多土特产,寒暄半晌才上了车,那小萝卜头还没跟他玩够,有些恋恋不舍地朝他招手。他瞧那娃娃哭得颇凶,是真的舍不得,于是从车后随身的箱奁里翻了翻,找出一根缠玉楠木笔,崭新的,还未沾墨,从窗口扔给小萝卜她娘。
  然后单臂趴在窗口,笑哄道:“莫哭啦,你不是爱写字吗,送你支笔!日后好好读书,成了状元,到京中来找我。”
  小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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