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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初搞慈善-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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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子安:“这倒不必怕,我们这四面是山,真要有流民,也不往我们这儿逃。”
  刀哥明显并不这么觉得,他摸着下巴的胡茬子说:“也不一定,流民不往这边来,山匪呢?”
  山匪,顾名思义,一般都是在山上行动,他们到多都是身材矫健的年轻人或中年人,身形也不会太过高大,要利于在树林在穿梭。
  这些山匪如今早就成了这边地主们的心腹大患。
  谁也不想被抢,虽然把粮食给他们就能得太平,但把自己的粮食掏出去,心里有多痛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我们在这。”杨子安用手指沾着水,蹲在地上画了个比较随意的地图,把他们自己的位子给圈了出来,“这边是官道,只有一条小道通过来,也没有商道。”
  “山匪劫掠过路客商和当地大户,不过从不在一地久待,我们这儿相当于山谷,没有要道,也没有出名的大户,山匪吃饱了撑的才会来。”
  “流民也不会往山里跑,他们要去有人的地方,要去城里,如果流民真的来了,坞城……”
  杨子安叹了口气:“收下他们,坞城就完了,不收他们,坞城也完了。”
  他的言下之意林渊和刀哥都能听懂。
  收下流民,坞城的粮食根本不够,本地居民都不够吃,还要分给流民,到时候坞城的矛盾将会前所未有的激烈,他们都不认为在这样的矛盾下坞城还能恢复秩序。
  不收流民,当流民越来越多,他们聚集在一起,胆子也会变大,为了活命,一定会选择铤而走险。
  只要流民到了,坞城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
  林渊叹道:“我让车夫三天后回坞城一趟,给三哥带信,让他一旦发现流民,就直接过来。”
  杨子安也点头:“可以。”
  刀哥坐在一边,不说话,他看着屋外,极轻地叹了口气,他有一股子好汉情节,是个重义气的人,也有正义感,但这件事却不是他们能去逞英雄的。
  在饥饿和苦难的洪流面前,所有人都概莫能御,只能随波逐流。
  “也叫三哥去散播消息,好叫旁的人也警醒些。”林渊说,“叫油庄的兄弟们带着家伙什也过来。”
  一旦流民南下,他们就必须隐藏自己,要过上一段长时间自给自足的日子。
  直到流民散去,或是……


第13章 013
  大雪初融,林家的庄子破败不堪,深冬时节冻死了不少人,还活着的聚在一起,靠打家劫舍维生,林家这个当地大户,自然成为一块香馍馍,一块看得让人眼馋的肥肉,此时再去看,昔日热闹火红的林家庄子,现如今变成了一座死宅,里面没有半分人气。
  林老爹趴在枯草丛中,耳朵贴着地,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才长出了一口,猫着腰跑了一小截路才跑回树林里。
  “老爷。”老仆从另一边跑回来。
  “都走了。”林老爹冲老仆说,老仆也说,“那边的人也走了。”
  他们俩一起钻进树林里,女眷们都待在相对安全的地方,林母手里拿着佛珠,坐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念佛经,她的身边坐着几个小姑娘,都才总角之年,睁着眼睛看着自己林老爹,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们只记得一个夜里被仆人从床上抱下来,大人们带着她们一起跑,身后的家却燃起了大火。
  离开家以后,他们一直在走,带的粮食不够,只能靠野菜维生,可野菜也是不够的,那么多流民,也都没有粮食。
  仆人们也很茫然,他们在林家待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样的事。
  林老爹坐到杨氏旁边,冲她说:“雪融了,我们这就上路,去找渊儿。”
  杨氏语气冷淡,她一直如此,对这个丈夫不冷不热:“嗯。”
  林渊在年前就找人带了口信,告诉家里他在坞城。
  林老爹庆幸儿子还记得给家里带信,也庆幸带信的人来得及时。
  “娘。”小姑娘凑过来,她害怕,只有在父母身边才有安全感。
  杨氏未曾生儿育女,包括林渊在内,所有的孩子都是丫头生的,庄户人家不兴纳妾,丫头就算生了孩子还是丫头,照样干活,只是吃穿会好上一些。
  小姑娘的亲生母亲就是杨氏的贴身丫头,此时正在烧水。
  林老爹还有心情说笑:“还是我有远见,叫渊儿先去南方,不然我们也得跟着流民一块过去,连个栖身之所都找不着。”
  杨氏看了他一眼:“渊儿走的时候只有十四岁。”
  她为着这个,从林渊离开开始,就再给过林老爹一个好脸色。
  林老爹:“农户家的孩子,十二岁就能撑门立户了,再说了,传口信的都说了,我们渊儿如今有了地,还有了庄子,这才是我的儿子!”
  他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骄傲。
  他只有一个儿子,但这个儿子却能抵别人的十个儿子。
  当时和他前后脚叫儿子去南方的张家,可一直没收到口信,直到流匪出现,才不得不拖家带口的逃走,如今估计已经成了流民,只知道要去南方,可是到底去哪儿却不知道。
  杨氏念着佛经,不再去管林老爹。
  她是书香门第出身,爹是读书人,家里一屋子的书,她娘死得早,爹也没有续娶。
  于是她一直到二十四岁才出嫁,还是因为家里没米下锅,这才嫁给了林老爹。
  现如今十八岁没嫁都是老姑娘了,更何况二十四岁。
  可杨氏却并不觉得羞耻,她不爱自己的丈夫,也不爱丈夫的家,她宁愿写一天大字,也不愿跟丈夫多说几个字。
  林老爹:“我们白天睡觉,晚上赶路,别叫人看见。”
  仆从们都点头,没有异议。
  虽然经历了可怕的噩梦,但是仆人们却异常听话,他们也没有趁机逃跑,而是一直待在林家人身边,他们清楚的知道,一旦离开林家人,他们也会变成流民,到时候只会更惨。
  而跟着老爷和夫人,还能去投奔少爷。
  还能像以前一样,干活就能吃饱。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赶了多久的路,白天在隐蔽的地上睡觉,晚上披星戴月的赶路,有时候在路边会看到饿死的人,尸首被野物们撕咬拖拽,不成人形。
  巨大的恐惧感每每都会让他们更加小心谨慎。
  所有人只敢穿破烂的葛衣,女眷们也抹了一脸的黑泥,头发上全是枯草,穿着从未穿过的粗布衣裳,赤着脚行走在路上。
  他们越来越像流民了。
  来到坞城的时候,已经是秋天了。
  他们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终于来到了这里。
  林老爹在路上死了两个女儿,都是吃坏肚子,发烧死的,只能就地掩埋。
  一共三个女儿,只剩下一个了,这一个被杨氏带在身边,在山里挖野菜吃的时候,杨氏都要自己先吃,过一会儿瞧着没事才给这个孩子,她虽然现在瘦成了皮包骨,但好歹活了下来。
  仆从们也死了一些,还有一些失散的。
  看着城门口,林老爹终于没忍住,他双膝一软,跪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身后的仆人们也没忍住,跟着一起哭。
  “到那边去!”守城的士兵在赶人,他们不会让流民进到城里去,“过去!”
  林老爹连忙凑过去:“兵爷,我们不是流民,我儿子在坞城,我是来投奔他的。”
  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一个簪子,这是杨氏的东西,一路上值钱的东西也就剩一些首饰了,他笑得谄媚:“兵爷,通融一下。”
  士兵用手摸了摸簪子,还上嘴咬了一口,确定是金子以后才问:“你儿子叫什么?”
  林老爹:“林渊!我儿子叫林渊!”
  士兵愣了愣,然后一笑,露出白牙:“这可巧了。”
  说完朝后面喊人:“姜哥!你兄弟的爹来了!”
  林老爹听得莫名,只看见城门内走出来一个人,二十出头,穿着一身薄棉衣,手里还拿着一个馒头,正吃得香,林老爹看见馒头的时候狠狠咽了口唾沫,他这辈子从没这么馋过馒头。
  姜桂看着面前的流民,实在是一个也不认识,穿得破衣烂衫,幸好初秋还不算太冷。
  “这位大伯?”姜桂刚开口。
  林老爹马上说:“大侄子,我是林渊的爹!”
  姜桂:“可有什么凭证?”
  林老爹连忙说:“有的有的,我儿子耳后有一颗痣。”
  姜桂:“……”我又没看过林渊耳朵后头,我怎么知道?
  “别的凭证有吗?”姜桂又问。
  林老爹便把自己家住何地,居家几口说得清清楚楚。
  姜桂这倒是知道,便小声说:“夜里我赶牛车出来,你们统共几人?”
  林老爹奇怪:“我儿不在城里?”
  姜桂:“他在城外的庄子里,我今晚带你们过去。”
  林老爹倒也不怕人骗他们,实在是他们有的也就一点首饰,大不了全给对方就是了,只要能找到儿子,一切都值得。
  于是第二天正午,正在田坎上站着看收成的林渊就看着自己的结拜三哥领着一票流民过来了。
  就连二两也没把林老爹他们认出来。
  难道是姜桂觉得他们缺人,又送了一批过来?
  “三哥。”林渊跳下田坎走过去,他穿着短打,便于行动,这半年他经常在田里转悠,体格倒是好了不少,这段时间早稻收获,他也跟着干了几天。
  那可是大米,而且因为地肥,佃户们都说比以往见的产量都大。
  然而还没等姜桂回话,一道人影就扑在了林渊身上,这人看起来挺胖,但林渊却没觉得重,他正要把人推开,那人就开始哭了:“儿啊!我的儿啊!爹来了!”
  林老爹?
  林老爹!
  林渊吓了一跳,毕竟原主记忆中的老爹是个很富态的中年人,总是穿着绸缎衫子,是个很标准的大地主,但眼前这个男人却穿着破布,一脸的污泥。
  二两也走过来,他仔细打量了几眼,失声道:“老爷!”
  “二两!”林老爹也喊了一声。
  二两哭了:“老爷,老爷,您受苦了!夫人!夫人!”
  二两冲杨氏跑了过去,他的父母也跟在杨氏身边,看见二两的时候眼泪也涌了上来。
  林渊毕竟不是原主,他虽然有记忆,但没有继承原主的感情,他实在是哭不出来,只能垂着脑袋假装自己在哭。
  一群人又哭又嚎,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林渊把他们领到了庄子里。
  林老爹也不嫌弃一进一出的庄子简陋,反而觉得儿子聪明,这样就不打眼了,而且这庄子够大,住这么多人也不觉得拥挤。
  “爹也娘住这边。”林渊把他们领去朝向最好,最大的房间。
  林老爹欣慰的看着林渊。
  他的儿子,比他想象的成熟的更快,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就是让儿子南下。
  “四娘!”林渊喊了一声:“去弄些疙瘩汤!”
  四娘答应了一声,往灶台去了。
  二两则是翻找着衣物,给林老爹和杨氏找干净的衣服。
  “大哥!”瘦弱的小姑娘扑到了林渊的怀里,她抱着林渊的腿,说什么也不松开。
  林老爹低声说:“你大妹和二妹,在路上没了。”
  林渊身体有些僵硬。
  林老爹说:“就在当地埋了,没立碑。”
  夭折的孩子不能立碑。
  小姑娘紧紧抱着林渊的腿,她知道,只要找到了大哥,她就能吃饱饭了。
  林渊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语气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温柔:“快去净手,马上用饭了。”
  小姑娘这才依依不舍的跟着仆人离开。
  林渊心想,这一家人都到齐了,他能力有限,不知道最后能不能都保全。
  希望原主在天有灵。


第14章 014
  林老爹他们来的时候,身上并没有什么财物,要么是丢了,要么是路过村镇的时候拿去换了粮食,先存的只剩下杨氏陪嫁的首饰——都是杨氏带在身上的,更多的则是遗失了。
  他们这么多人,要躲着流民和流匪走,根本带不了什么东西,还是林老爹一咬牙,狠狠心扔了,命比钱重要。
  四娘去厨房做了面疙瘩,这玩意简单,白面加点水,搅好之后一点点的倒进沸水里,碗里放些酱和醋,再倒点芝麻油,把疙瘩装进去,再来一勺白面汤,四娘还烫了些菜叶,也算香喷喷的饭。
  林老爹以前从不吃这些,嫌吃着不精细,现如今一看到白面,嘴里就不由自主的分泌唾液。
  林渊也不在这个时候跟他说话,怕他狼吞虎咽的时候咬到舌头。
  杨氏倒是小口小口吃得缓慢,她在路上饿出了毛病,现在就算看到食物,也激不起多少食欲。
  小姑娘叫果儿,她在秋天出生,树上刚结了果,就起了这个小名,寓意很好。
  除了他们三个以外,仆从们都在院子里吃饭,他们可没有白面疙瘩吃,吃的是杂面馒头,但是够大,管饱,还有粥,虽然粥有些稀,但好歹有白米,白米粥可养人了。
  “可算活过来了。”仆从们自觉已经从鬼门关走了出来,放松了许多,连吃了两个大馒头以后才终于有了笑模样,跟旁边的人聊天。
  “我还以为我要死在路上呢。”接话的人心有戚戚,“以前我可没见过那么多死人。”
  “还是老爷厉害。”仆从说,“早想到了今天,幸好让少爷过来了,不然……我们也得在坞城外面守着。”
  “今冬肯定又要冻死不少人。”
  “我刚刚去房间看了,都铺着草垫,还有棉被呢。”仆从兴奋地说。
  他们在林家的时候,也就这个待遇了,还以为投奔少爷以后条件会变差。
  林老爹此时也在跟林渊诉苦,把十分艰辛夸大成十二分,本来就挺惨的,经过他再加工一下,就更惨了,两个女儿的死还是给了林老爹不小的打击,他统共四个孩子,时下讲究多子多福,林老爹对三个女儿也向来是捧在手心里娇养,这一下,就去了两个,有多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二两端着热水进来,林老爹便招呼他过来。
  “铁蛋呢?”林老爹问的是马车夫。
  二两吸吸鼻子,老实回答:“来的路上,我们遇到了流民,抢了马车和东西,陈哥让我们先跑,他断后,再没见了。”
  林老爹一愣,过了半响才叹了口气。
  “那你们哪来的钱置办产业?”林老爹忽然问道。
  林渊回答说:“娘给我塞了两百两在鞋垫里。”
  杨氏喝下一口汤,神情淡然:“有备无患。”
  林老爹从桌上拿了个白面馒头啃,旁边还有泡菜,现在的泡菜做得简单,盐水泡点豇豆和萝卜,佐餐下饭很合适。
  杨氏瘦了不少,原本杨氏就不像林老爹一样富态,一瘦下来,全身就跟皮包骨一样,她的脖子显得异常纤细,让人担心这脖子扛不住脑袋的重量,说不定下一瞬就被会压断。
  林渊回想了一下原主跟杨氏相处的时候,便冲杨氏说:“娘,好好歇着,别的有我呢。”
  这话一说,杨氏的眼眶就湿润了,她连忙闭上眼睛,轻声说:“渊儿,给你大妹和二妹,立个牌位,叫她们逢年过节也能吃个香火。”
  林老爹:“这不行,她们年纪都小,算夭折,不能立碑,也不能有牌位。”
  杨氏坐在那不说话。
  这两夫妻一辈子都过不到一起去。
  林老爹是个大老粗,土地主,所以也不嫌弃杨氏年纪大,就冲着是读书人家的姑娘,非要把人娶进家门。
  然而进了家门以后,林老爹发现杨氏说的他听不懂。
  而杨氏发现,她嫁了一个连话都说不上的人。
  刚成亲的时候新婚燕尔,倒还有几分柔情蜜意。
  等新婚的热情过了,才发现对方不是良人。
  可不是良人又能怎么办?还是得凑在一起过日子,杨氏也不愿再跟林老爹同房,对林老爹跟丫头的事睁只眼闭只眼,丫头们生了孩子,她虽然会抱进自己的院子,却也不阻碍亲娘来看孩子。
  这年头,虽然按律主子不能打杀下人,可要发卖出去就简单的很,只要一句话,就能卖到远方,一辈子再不能回来。
  杨氏是个顶善心的主母,不然也不会对林渊这么好。
  三个姑娘都有亲娘,只有林渊的亲娘死在了生产大关,可以说林渊和杨氏,虽然没有血缘,却真正有母子之情。
  林渊却一口答应:“好,立牌位。”
  杨氏这才点点头:“我乏了。”
  二两连忙上前:“夫人,丫头们还在收拾,小的伺候您洗漱。”
  二两年纪还小,他来伺候还算说得过去。
  杨氏点点头,走到了内间。
  林老爹看杨氏走了,这才小声说:“爹还带了点银子过来,都是足秤的银子。”
  林渊:“您……藏哪儿的?”
  林老爹:“藏亵衣里的,我叫丫头缝了袋子,临走时装了不少,先如今就剩三百两。”
  “都给你。”林老爹从亵衣里掏出银子,放在桌子上,全是写散碎银子,不过分量不少。
  林渊说道:“爹,你自己收着。”
  林老爹却摇头说:“我初来乍到,便是揣着银子也没处花,你用这银子多买些粮食,就买陈粮,便宜,吃不死人。”
  林渊也没拒绝:“成。”
  他不是想当黑心主家,而是在粮食不足的时候,量大的陈粮肯定比量少的新粮有用,在活命和口感之间,没人会选择口感。
  今年早稻的产量虽然不错,但是那也是跟别的农田比,要是跟现代的水稻相比,绝对被秒成渣渣,可产量大的农作物太少了,林渊还专门问了杨子安,杨子安说黄豆好种,收成也好。
  于是林渊就让他们把周围能开的荒地都开了,种黄豆。
  反正坞城那边也不会来人查。
  林渊心想,如果造反的第一炮打响,他的粮食还没存够,那基本就算玩完了。


第15章 015
  快入冬的时候,员工宿舍终于建好了,匠人们在这里待了大半年,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林渊站在宿舍前,心里还是很满意的,这房子跟现代的平房比起来也不算差,而且还有三层,在这个年代算是比较有难度的建筑。
  除了匠人们,那些在这里建了大半年房子的灾民们一个个却露出如丧考妣的表情,灾民们在这里干活,虽然没有工钱,但是能吃饱穿暖,隔几天还能吃点肉沫,这样的日子在这个世道太难得了。
  “东家,我能种地。”灾民一见林渊,扑通就跪了下去,双眼含泪,“我不要工钱。”
  他一跪,后面的灾民也跪了下来,乌泱泱一片,他们都是壮年人,有男有女,具都年轻,但脸上已经有了老像。
  林渊原本也没准备让他们走,现在种地的只有杨子安的兄弟们,不过有二十个在榨油,种地的只有四十个,这点人能把这么多地料理了,除了他们是老庄稼汉以外,更重要的是他们身体强健。
  这些人都已经准备着年前把家小接过来,在这里安家了。
  林渊把最先跪下去的那人扶起来,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不曾说过叫你们离开,但凡想留下的,都能留下,只要勤恳做事,便能填饱肚子。”
  “东家!东家!我给您磕头啦!”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这群人的头就磕到了土地上,全都不是做做样子,实实在在地磕了下去。
  林渊也不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太震撼了。
  他还活在现代的时候,别说磕头了,就是鞠躬都没人给他鞠过。
  晚上,匠人们就坐着牛车走了,他们的家都在坞城,大半年的时候挣了一笔钱,都比这回去,一家团圆。
  说来也奇怪,初秋到立冬的这段时间,坞城的流民和百姓并没有发生多少冲突。
  姜桂传来消息,原来是坞城的十几家大户,每天都在城外施饼,大概是流民太多,施粥的本钱不够,就换成了豆渣饼,流民不挑这些,能吃就行,所以坞城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姜桂这段时间过得也不轻松,衙门越来越忙,原本作为一个小吏,姜桂要管的事并不多,立冬这天,姜桂套上棉袄,正要出门去衙门,就听见外面有人喊:“流民冲进来了!流民进城了!”
  流民饿了这么久,本来也没什么力气,但人到绝境的时候,总能爆发出超乎想象的能量。
  坞城的兵力有限,这群流民没有武器,在街边拿到什么就用什么去和人缠斗。
  当第一个人在缠斗中身亡后,这场争斗就再不能轻易停下来。
  必须要以其中一方的彻底失败结束。
  而结束之前,也会有人接二连三的丧命。
  姜桂连忙把门拴上,三两步回到屋内,让家里人都不许出屋,再将窗户打开一个小缝,透过小缝观察外面的情形,姜桂的妻子陈氏捂住嘴,差点叫出来。
  他们看见一个衣衫褴褛,宛如骷髅的流民扑倒了一个行人,他张开嘴,狠狠地咬在了那人的喉咙处,行人在挣扎,但是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流民撕咬着行人的皮肉,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流。
  他看起来已经不像人了。
  但他的目标并不是吃人肉,那人被咬死之后,他就神情慌张地开始搜那人身上的财物。
  陈氏脸色发白,她惶惶然地抓住姜桂的手臂,耳边全是惨叫。
  有流民的,也有官兵和行人的。
  如果官兵们被杀,流民们就会闯进屋里。
  姜桂当机立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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