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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成为死太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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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你所言……”荆博文道:“那你可有探到太子近日动向?”
  此时荆博文心中显然疑虑颇多,并不全信七谏之言。
  厉长生自然教了七谏后招,七谏当下不慌不忙的道:“小臣正要禀报。厉大人言道,太子如今正出手以主办筵席之机会,离间您与谋主大人!大王切不可中了太子那离间计啊!”
  “果然……如此……”
  荆博文心中一动,表情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复杂的厉害。
  方才荆博文与孟云深大吵一架,吵过之后便有些个后悔,不过一些鸡毛蒜皮之事,略一沉思更觉犹似陷阱,为此便大吵特吵,实在是颇为无面儿的很。
  荆博文心里有了计较,却拉不下脸来去与孟云深赔不是,便犹犹豫豫的徜徉了半日。
  正巧此时,七谏前来禀报,倒是叫荆博文心中更为肯定。
  “好个太子,小小年纪如此阴毒!”荆博文道。
  七谏道:“太子欲要离间大王与谋主,随即再想法设法拉拢谋主为其所用。大王切不可叫太子称心如意啊!”
  “孤知道了。”荆博文点头道:“你做的很好,太子那面不要轻举妄动,也与厉长生说道一番。”
  “是,小臣敬诺。”七谏道。
  七谏一向木着脸,并无多余表情。可此时此刻,天知道他心里头有多忐忑,方才一块大石落了地,呼出一口气来。
  就在这会儿,外面响起敲门声。不需那人开口,荆博文都知来者何人,可不就是谋主孟云深?
  孟云深做事井井有条,敲门的声音都颇为独特。荆博文一听,孟云深主动来寻自己,看来他心中并未生气,这便好办了。
  荆博文瞬间欢喜起来,赶紧亲自开门,道:“云深啊,孤正要找你呢!”
  孟云深瞧了一眼荆博文,道:“大王,七谏可在大王房中?”
  “在啊。”荆博文一阵纳罕,道:“你来我这儿?不是寻我,倒是寻个小寺人的?”
  七谏听闻孟云深声音,顿时犀利一突,赶忙沉住一口气。
  孟云深入内里,果然见七谏在此,道:“大王赎罪,七谏此人,云深要将他带走。”
  “诶!”荆博文连忙阻拦,道:“云深且慢。”
  孟云深道:“大王有所不知,这人乃是细作,留不得。”
  荆博文并未惊讶,反而有些欣喜自满,道:“孤知道啊,孤怎么就不知道了?这事儿是你不知,太子的确收买了七谏,但七谏仍然是孤的人啊,忠心耿耿,其实是在反过来监视太子的一举一动,这叫……将计就计!”
  孟云深眯眼打量七谏,七谏本分的垂着头,并不抬起半分。
  孟云深冷笑一声,道:“大王是要做大事的人,不可阴沟里翻了船。就算这七谏乃是冤枉,也断不可留他。”
  “云深……”荆博文一听,道:“你这是何必,你可是不信我说的话?”
  “大王,”孟云深道:“七谏不过一个寺人,无足轻重,大王又不是离了他便不可。云深这便寻个新的寺人送到大王面前,请大王深思,莫要一意孤行。”
  “孟云深啊。”荆博文本欲与他和好,只是霎时间欢喜的心情荡然无存,心中不知什么滋味,道:“你这等冷血之人,何人在你面前举足轻重?恐怕孤这个大王,在你眼里也是一文不值,是也不是?”
  “大王?”孟云深皱眉,道:“大王何出此言?”
  荆博文道:“我知道……你是旷世奇才,打小便看我不起,是也不是?你觉着我天资愚钝,难成大事!若不是你师父当年以死相逼,着你立下誓言,你也不会在我身边儿留到今时今日,是也不是?这些年来,你说什么我做什么,就怕你一个不欢心了便会离开,就怕你瞧不上眼我。但如今呢?你仍是觉着孤是废物,觉着孤无能,觉着孤一意孤行,觉着我做什么都是胡闹?是也不是?”
  荆博文一口气说了太多,一言毕之竟有些气喘,脸色涨得通红,瞧上去着恼万分。
  孟云深欲要辩解,荆博文却不给他开口余地,就怕他一开口,便是面无表情的一个“是”字。
  荆博文疲惫的道:“孟云深你出去罢,孤说过,暂时不想瞧见你,出去。”
  孟云深欲言又止,最终只得退了出去,将房门关闭。
  他站在门外,忍不住低声叹息,自然自语道:“人……就算万般不愿,也总是会变的……”
  “是啊……”
  荆博文常年习武,耳力自然非凡,虽隔着厚重的房门,但孟云深离开之语,他仍是听得清清楚楚。
  荆博文也止不住喃喃自语,道:“人果然是会变得……孟云深他愈变愈强,但孤却愈变得让他失望了……这大家都知道,陵川不能没了谋主孟云深,那孤又算得是什么?”
  七谏没成想,厉长生之言果然奏效,而且效果着实惊人。
  本是一步小小的离间,有了七谏的助力,这离间之计竟起了双重效果。
  小太子荆白玉已要歇下,却听得有宫人从外送来了七谏的消息。他一个轱辘从榻上翻身而起,抱着兔子顽偶便跑了出去。
  厉长生见荆白玉只着单衣,连鞋子都不曾穿着,竟这般出来,赶忙迎上,抬手连人带兔子一并抱起。
  厉长生道:“小祖宗,眼下天气见凉,可万勿再这般了,着了风寒又要哭鼻子。”
  “谁会哭鼻子?”荆白玉举着兔子抗议道:“七谏那面如何了?如何了?”
  厉长生笑道:“听闻陵川王与孟云深又吵一架,比前个还凶。”
  “真的?”荆白玉笑得合不拢嘴,道:“那明儿个一大早,我便能瞧见一脸黑的孟先生?想想便有趣儿的很呢!”
  厉长生瞧他坏笑,扫兴道:“明日可不行,明儿个孟先生不入宫。太子恐是忘了,明日窦将军归来,孟先生要随同陵川王一道出城迎接。”
  “这样啊,差点子忘了。”荆白玉想到这一点子,仍是有点不悦,气那陵川王抢了自己的功劳。
  厉长生将人抱到榻上,给他盖了被子,道:“不如这般,明个儿太子往皇上面前走一趟,便说也想探望凯旋的窦将军,请皇上准假一日,出宫携了贺礼去窦将军府上一趟。”
  “呀!”
  小太子荆白玉才躺下,又是一个咕噜坐了起来,两眼皆是精光,道:“这个办法好,可以出宫去顽,再好也无有啦!”
  厉长生就知这办法会令小太子欢心,果不其然,就没有厉长生算不准的人心。
  荆白玉欢心的抱着兔子在榻上打滚,道:“从小到大,我还未曾出过宫门,也不知父皇允不允许。”
  “太子放心,”厉长生道:“你便说想要去探看一下窦将军的喜好,也好按照窦将军喜好置办筵席。皇上知太子已然长大,乖巧懂事,一定欢心的很,说不定便准了太子的请求。”
  “好好,我就这般说。”荆白玉笑着道。
  厉长生瞧荆白玉欢心的模样,便道:“快些休息罢太子,否则明日定要起不来身。”
  荆白玉乖巧点头,道:“嗯,我睡了,你也去休息罢。”
  厉长生熄了烛灯欲要离开,殿内一片黑暗,突听荆白玉复又开了口。
  荆白玉的声音不怎么清晰,仿佛在自然自语,道:“厉长生你说……那陵川王与孟先生,关系不是很亲近的吗?听说从小一起长大的,是无话不说的好友。为何会因咱们一点挑拨,便变得如此僵硬?”
  “这人心……”厉长生笑着道:“总是会变的,不论当初关系多么要好,一旦稍有偏差,便会越行越远。”
  荆白玉迷茫的眨了眨大眼睛,道:“好奇怪,我不懂……”
  厉长生并无多言,轻声离开,将殿门关闭,心里有些触动,止不住的寻思着。恐怕这不只是荆博文与孟云深的结局,亦是自己与太子的结局……
  总有一日荆白玉长大了,懂得多了,顾虑多了,戒心多了……
  厉长生微微含笑,道:“看来……我要早日筹划才行。”
  小太子荆白玉心中惦记着出宫之事,一晚上皆睡不踏实。难得天还未有亮起,荆白玉便主动起身,无需旁人催促。
  灵雨伺候着荆白玉洗漱,道:“太子殿下且去,婢子这边为太子殿下收拾东西,方便一会儿太子出宫之用。”
  “好。”小太子像模像样的点点头,略微思索,道:“这样罢,一会儿你也随我去。”
  “婢子?”灵雨吃了一惊,道:“婢子也可随同太子出宫?”
  “怎么的?你不想出宫去顽?”荆白玉道。
  “不……”灵雨颇为激动,道:“如何能不想?婢子做梦都想再出宫瞧瞧呢。”
  这灵雨小时便入了宫,如今一晃多年过去,早已忘了宫外的情景,只是每日里瞧着这朱墙碧瓦,本分度日,不敢妄想一丝一毫。
  上次灵雨修补了兔子顽偶,小太子荆白玉对她好感倍增,也不再那般排斥,如今得了机会,便打算带着灵雨一同出门,这也没甚么大不了。
  荆白玉瞧灵雨欢喜的跟个什么似的,千恩万谢,简直便要落泪,道:“这有什么?你跟着本太子,以后只管吃香的喝辣的!”
  厉长生入内,便听到小太子豪情壮志之言,忍不住笑道:“好了太子,莫要迟了。”
  近日里好事连连,小太子荆白玉也是愈来愈懂事乖巧,皇上哪里有不高兴不开怀的道理,每日里皆是笑容满面。
  窦将军已然凯旋而归,荆白玉特意面见皇上,请求出宫亲去探望一番窦将军。一来这窦将军乃是击退詹国的大功臣,二来窦将军也是太后家族侄儿,于情于理都不可疏远了去。
  皇上听小太子荆白玉说得头头是道,心里煞是满意,当下一拍案子便允诺了小太子今日出宫之行。
  荆白玉大喜过望,他还不曾离过皇宫深院,早已向往外面的大千世界。他一板一眼,压制着内心狂喜之意,连忙谢了父皇恩典,佯装一副也没甚么好欢喜的模样。
  皇上特许了小太子荆白玉出宫一日,这乃是大事儿,皇后心中止不住一番又一番的担忧。
  “这太子殿下如今还这般小,竟要出宫去?若是伤了碰了,遇到了歹人,可如何是好?”
  旁的宫女一瞧皇后面容,便猜了个七七八八,赶忙顺着皇后的想法说道着。
  皇后便在想此问题,道:“是啊,玉儿也忒的大胆!唉……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那宫女眸子一转,道:“娘娘请恕婢子多嘴,太子殿下出宫这等子大事儿,怎得不见厉长生前来启禀?”
  皇后更是锁着一对细眉,道:“是啊,今儿个厉长生可来了?”
  “不曾的,娘娘。”宫女道:“别说今儿个了,就是昨儿个,和前天、大前天,也不曾见那厉长生来问个安。厉长生乃是皇后娘娘您提拔到太子殿下身边儿的,如今得了宠信,竟是好大的胆子,不将皇后娘娘您放在眼中,只顾着巴结奉承太子殿下,已然许久不来向娘娘禀报太子殿下巨细。”
  皇后沉吟一番,道:“本宫就说,这厉长生绝不是个安分守己的。这么看来,倒不是我想太多。”
  “娘娘,”宫女又道:“婢子曾经听闻,这厉长生乃是戎狄细作,为了避免死刑,才主动自宫为太监,这才苟且偷生,在宫中做些粗活。这话虽不知是真是假,但不得不防啊!”
  日前皇后自然亦是听过这等风言风语,不过厉长生身份之谜多半便是胡话,一些个小宫女小太监茶余饭后无聊时逗逗贫嘴罢了。皇后如何能派个细作到太子身边伺候?
  宫女不过是在皇后面前嚼嚼舌头根子,拱拱火罢了,便是想找厉长生的晦气,叫皇后娘娘不待见厉长生。
  说来这皇宫偌大,爱见厉长生的数不胜数,不待见厉长生之人也非全无。就说眼前这宫女,便是厌恶厉长生其中之一。
  她进宫之时有个朋友,便是被厉长生之前狠狠教训过的宫女燕燕。
  燕燕因着出卖主子荆白玉,已然被厉长生教训之后逐出殿去,如今只得做些下等粗活,无有宫殿再敢使唤这样三心两意之人,燕燕这会儿过得自然苦不堪言。
  宫女乃是燕燕昔日朋友,昨天偶然遇见,竟是吓了一大跳,全不知燕燕遭遇了何等虐待。
  燕燕一肚子委屈,对着哭诉不停,自然全说的是厉长生的坏话,是一丁点悔改之意也无。
  宫女一听,当下气得怒火直烧。心里忖着,这厉长生好大的脸面,不过一个寺人罢了,燕燕钟情于他,他不回应也便罢了,竟将燕燕陷害至此,着实可恶至极!
  今儿个可叫宫女找到了编排厉长生不是的地方,自然要在皇后面前狠狠诋毁与他。
  宫女道:“皇后娘娘,婢子瞧来,太子殿下以往着实乖巧可人,只是那厉长生一到了太子身边,太子便一日比一日有主意。”
  可不是?皇后娘娘对这话是再认同也没有。
  她也是深刻体会,这小太子往日里见着自己怕的不成,如今倒是大不同,心里面主意多的是,让人猜也猜不着。
  宫女犹豫道:“唉……恐怕再无几日,这太子殿下,恐是要被厉长生给教坏了去,着实让人忧心。”
  皇后眯了眯眼睛,搭在案上的手指略微受惊,道:“只是……如今这厉长生已然备受宠信,不论是在太子跟前,还是皇上和太后跟前,那都是叫得上名儿的人物……已然不似先前,现在若想要除掉厉长生,可不是简单之事。本宫真乃养虎为患啊!”
  皇后说的对,以前厉长生不过一个无名小卒,现在皇上和太后都对他印象颇深。便是今天,皇上还无意间提起厉长生这人,印象颇为不错。
  若是皇后贸然叫人将厉长生抓起来杀了,太子闹起来,皇上问过来,皇后还真是不好回话,指不定便被扣个什么秉性阴毒的大帽子,倒那时候,后宫之中想要落井下石的夫人美人可比比皆是,皆是盼着皇后早日落马。
  宫女等的便是皇后娘娘这句话,笑吟吟的道:“娘娘,婢子这里倒是有个主意,就不知可能替娘娘解围。”
  “哦?”皇后狐疑的瞧她,道:“平日里怎么不知你是个鬼主意多的?什么主意,权且说来听听。”
  “是。”宫女怎敢在皇后面前卖关子,道:“是这么回事儿。太子殿下跟前,如今有了掌事内使,却并无詹事大人,若是皇后娘娘请旨,请皇上派个知冷知热的自己人过去做这詹事,厉长生一个小小掌事内使,有人日常管教着,还能叫他翻出了天去?”
  “詹事……”皇后一副恍然大悟模样,道:“若是有人压了厉长生头等,也便不能叫他在太子身边为所欲为了。不过……”
  皇后侧目瞧着那小宫女道:“这话儿可不是你能说得出的。你老实交代,是谁叫你到我面前说道这些?你口中那知冷知热的自己人,到底是谁?”
  “皇后恕罪啊。”小宫女连忙道:“婢子不过想为皇后娘娘分忧解难罢了,并无异心。这詹事之位,负责太子殿下大小事务,当然要寻个最合皇后娘娘您心意之人。若是让婢子说,轻舟大人最为合适!”
  “呵——”
  皇后用帕子掩着嘴,忍不住低笑了一声,道:“轻舟啊?原是这小子闲不住了,竟买通了本宫身边的丫头,来替他说这些个好话。”
  这陆轻舟不是旁人,可不就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弟弟。陆轻舟年纪轻轻,为人最为机敏圆滑。只是陆轻舟并非皇后亲弟弟,乃是庶出之子,在家族之中地位并不高,倒是与皇后干系尚且不错。
  皇后眸子微动,沉吟半晌道:“这事儿……本宫且好好儿考虑一番。”
  那面儿荆白玉欢欢喜喜归来,片刻时辰也不耽搁,立刻拽了厉长生和灵雨,并着一些从者侍卫,便立刻出了宫门。
  厉长生来大荆时日也是不短,这出宫之事也是头一遭,别看他平静如常,其实心中多少也有些波澜。
  只是……
  厉长生垂头瞧了一眼迈着方步,气势非凡的小太子荆白玉……
  厉长生道:“太子殿下,这……这出宫去窦将军府上,为何还要将兔子顽偶一并带出?”
  小太子的确气势不俗,只是再一细看,他怀中还抱着白兔顽偶,好端端的气势瞬间被一股奶萌之气冲得荡然无存,竟是有些哭笑不得。
  荆白玉咳嗽一声,道:“怎么的?谁说出宫不能带它了?若是我一回来,它不见了可怎生是好?”
  厉长生好笑的很,这太子殿下的东西,旁的人谁敢碰一下,好端端放在太子榻上,除非兔子顽偶成精,否则想不见都难。
  灵雨倒是帮着太子说话,道:“今儿个日头大好,带着兔子出来晒晒也好,免得生了虫子,倒是对太子殿下不好。”
  “对,就是这个理儿!”荆白玉立刻点头附和。
  “你们现在倒是同仇敌忾起来。”厉长生无奈的摇头。
  其实荆白玉抱着兔子顽偶,不过是想要出来显摆一番。真可是独一无二的顽意,旁的人根本没见过,不只是宫里的人瞧着稀罕,宫外的人也决计纳罕,想想便酸爽至极。
  一行人出了宫,手里提着一些个礼物,也不见得多少,却都是荆白玉亲自定夺,全按着那窦将军喜好挑拣,只盼这次能将窦将军拉拢了来,免得叫陵川王抢先一步。
  他们也不乘舆马,慢条条走在街上,是瞧什么都新鲜,左顾右盼,一双眼目愣是不够使唤。
  “厉长生!”
  “厉长生你瞧!”
  “那是什么?”
  “这是什么?”
  “呀,从没见过!”
  厉长生跟在荆白玉身畔,片刻不敢离开。只是太子跑得着实太快,厉长生无有办法,只好伸手领着他的手,叫他不要跳窜窜的没了影子。
  “厉长生,你是什么呀,你倒是说说呀!”
  荆白玉便像个陀螺,一行转着一行问着,不知疲惫不肯停休。
  厉长生一副胜券在握四平八稳模样,其实他心中纳罕一点也不比小太子荆白玉少。这些那些的,他全无见过,今儿个也是头一遭,自然无法回答太子。
  “往这面再行两条街,便是窦将军府邸了。”灵雨抬手指着远处,似乎已然隐隐能瞧见一处巍峨府邸。
  “太……不,公子,小公子!”
  灵雨才一回头,惊了一跳,就瞧小太子往相反方向而去,一跳一窜的,差点便没了影子。
  还是厉长生反应机敏,一把将太子给抄了起来,道:“一会儿不看着你,便乱走是不是?丢了怎生是好?”
  “呀,将我放下来,谁乱跑了!”小太子荆白玉一个劲儿的踢腿,只觉着大马路上被厉长生抱着,着实丢人的很,一点颜面也荡然无存,若是叫人瞧了,恐怕要被嗤笑。
  厉长生不肯放了他,道:“这是要去做什么?”
  “厉长生你瞧,”荆白玉拽了拽他袖子,道:“你瞧那面儿,是不是有个小姑娘在哭?哭得好生凄惨。”
  厉长生不曾注意,这会儿被荆白玉一提,顺着瞧去,果然便见一个四五岁大小的女娃娃,正蹲在街角哭得伤心。
  她并非一人,还有个虬髯大汉跟在一旁,只是那大汉瞧着便凶残,见小娃娃哭了,也不知低声哄上一哄,反而面红脖子的呵斥。
  “哭甚么哭?”
  “哭得大爷烦了,一巴掌解决了你!”
  “还哭?!”
  荆白玉瞧得直皱眉,当下胸腔里一团火。他年纪小,秉性又正直,哪里见过这等欺负人的事儿?在太子宫中,还不曾有人这般嚣张跋扈了去。
  荆白玉当下道:“厉长生,你把我放下来。那人可是小姑娘的爹爹?怎得这般凶狠?这事儿可不对头,我要去问他一问。”
  厉长生一听,小太子荆白玉要管闲事儿,这习惯可不怎么好。都说管闲事儿的人死得快,也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
  只是今日遇见这样之事,若是不管良心难安,厉长生虽是个疏离之人,却非冷血之辈。
  厉长生当下将荆白玉放下,道:“你回去,不要过来,我去便是。”
  他当下叫了四名侍从跟随,便抬步冲着小姑娘和虬髯大汉而去。
  “住手!”
  大汉被小姑娘哭得烦了,抬起蒲扇一般的巴掌就要冲着小姑娘扇下。
  厉长生当下心中咯噔一声,大声呵斥。
  与此同时,便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从旁地里斜插出个人影,“啪”的一声,瞬间隔开大汉的巴掌,将那小姑娘一把抱了起来。
  “咦,这又是什么人?”
  小太子荆白玉生怕厉长生吃了亏,非要带着其余几个侍从去助阵一番。只是厉长生并未有登场机会,倒是叫旁人抢了先机。
  就瞧眼前一个身材高大,体格健硕之人,模样周正的很,大约二十四五年纪,一身气势十足的正义凛然。
  那人脸上胡茬子颇多,挡住大半张脸,虽生着一双温柔桃花眼,却也足够让人望而止步,那凶悍模样不亚于虬髯大汉一分半分。
  小姑娘吓得一愣,随即又是“哇”的哭出来,竟是比方才哭得更为凶猛豪爽。
  高大男子有些个措手不及,他看来并不会哄孩子那一套,只是赶忙道:“你莫哭,这人可是你家人?若不是,不用怕,我……”
  “哇!哇——”
  男子话未说完,小姑娘哭得已然上气不接下气,眼看着便要昏厥,怕得浑身直打颠。
  虬髯大汉见有人捣乱,立刻呵斥道:“哪里来的闲人!快将女娃娃放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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