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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成为死太监-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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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摇摇晃晃的从榻上爬起来,道:“不行,我要去寻他。”
  “公子你身体那么虚弱,还是不要去了罢?”喻青崖劝阻道。
  “不行,我要去找他。”荆白玉坚持,甩开喻青崖欲要扶着他的手,硬是要从榻上起身。
  “哎——”
  荆白玉头重脚轻,一声低呼,差点便栽了个跟头。
  有人及时一伸手,将他稳稳当当接住,然后抱回了榻上,还将被子给他盖上。
  “厉长生!”
  荆白玉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眼瞧着突然出现在榻边上的厉长生,道:“你……你不是一个人去引开追兵了吗?怎么……怎么……”
  厉长生温和的一笑,道:“别着急,我没事。”
  “是啊。”喻青崖简直大喘气儿,还颇为无辜的模样,道:“厉大人一个人便去引开追兵了,我们在这里汇合的,如今眼下已然无有危险,公子您方才慌慌张张的,也不听我把话说完了。”
  “喻青崖!”
  荆白玉真是被喻青崖给气死了,若是他有力气,便跳起来暴打喻青崖的脑袋。
  喻风酌也着实头疼的厉害,伸手扯住喻青崖的后衣领子,一句话不说,便将他拖着出了房间。
  “爹!咳咳咳!我要断气儿了,别拽啊,别……”
  “哎呦喂,摔死我了。”
  “很疼的,爹!”
  门外传来喻青崖咋咋呼呼的声音,还有喻风酌冷淡的声音。
  “等你哪一日掉了脑袋,便不知道疼了。”
  “那爹你还不心疼死啊。”
  喻青崖没皮没脸的样子,缠在喻风酌身边,两个人离开房间,很快去的远了,屋里这才清净下来。
  荆白玉还在气愤,小脸涨得通红,道:“这个喻青崖,等我好了,我定要拔他一层皮!气死我了,哼!”
  “算了。”厉长生道:“喻青崖便是那个性子,拔了他的皮倒是没什么,只怕喻厂督会与你拼命。”
  “那你说怎么的,”荆白玉不服气的道:“这喻青崖,仗着有个疼他的爹,便日日上房揭瓦,我还拿他没法子了?”
  厉长生笑道:“不若回了皇宫之后,太子给他认命个官职,让他留在太子宫中,日日夜夜的刷洗茅厕,可好?”
  “噗嗤——”
  荆白玉没忍住,突然笑喷出来,连忙用小手捂着嘴巴,着实笑得停不下来,说:“果然还是厉长生你最坏了,旁人全赶不上你呢!”
  “多谢太子褒奖。”厉长生笑着道。
  荆白玉瞧见厉长生的笑容,只觉得真是久违了,心底里说不出的温暖。
  荆白玉忽然说:“厉长生,你以后笑得再不怀好意,再渗人,我都不会嫌弃你了。”
  “什么?”厉长生有些个没听懂。
  “好话不说二遍。”荆白玉道。
  话说到此处,荆白玉止不住仰着头,去仔细的瞧厉长生脸。
  真的太像了……
  荆白玉又想起了,那日在敌方营地里瞧见的少年。
  荆白玉心中一阵波动,又是心悸又是心慌。
  他止不住伸手拉住了厉长生的手,握的紧紧的,道:“厉长生!”
  “怎么了?”厉长生低头瞧他,“可是头又疼了?”
  荆白玉摇摇头,瞧着他道:“不管你是什么人,你现在已经是本太子的人了!就要一直陪在本太子身边,永远也别想离开,你可知道了?”
  厉长生一听,心中登时再清楚也无有。荆白玉被那些戎狄人抓去,哪里有没瞧见那戎狄少年模样的道理。
  那一句太像了,的确说的便是这事儿。
  厉长生反握住荆白玉的手,对比与荆白玉的小手来说,厉长生的手着实大得很,骨节分明,修长有力,让人瞧了着实有安全感。
  厉长生道:“太子都这般说了,那便听太子的就是。”
  荆白玉一本正经的严肃说道:“你若是哪天逃跑,我一定会把你抓回来的!所以你还是省省力气,老老实实的待在本太子身边的好。”
  “知道了。”厉长生说。
  荆白玉嘴巴不自觉的嘟了起来,说:“你的语气,让本太子着实不满意,听着仿佛敷衍一样。”
  “太子这可冤枉了我。”厉长生笑着道:“太子刚醒,可有渴了饿了?”
  荆白玉“哎呀”一声,道:“差点都都忘了,我快饿死了,厉长生你快给我弄点饭来吃,现在我什么都能吃得下。”
  “好,这就去。”厉长生道。
  外面早已备下了膳食,就等着小太子荆白玉醒来后端进来。
  “嗷呜!”
  膳食摆在案几上,厉长生本要关门,谁料到房门突然又被挤开,小老虎从缝隙里钻了进来,欢脱的撒了花儿一般,直接窜上了荆白玉的榻去。
  荆白玉被小老虎一扑,感觉真是有千斤重,不过荆白玉仍然煞是开心,道:“小猫儿!我以为你丢了呢!”
  上路的时候,荆白玉是带着小老虎一同出来的,想着带它到处走走,也免得小老虎天天被困在宫里无聊。
  可就在先前的客栈里,因为突发情况着实混乱,小老虎不知去向,这一通忙下来,荆白玉死里逃生,根本无暇顾及小老虎。
  荆白玉赶忙抱着小老虎蹭来蹭去,说:“小猫儿,你是不是又长大了许多,好沉呢。”
  厉长生见小老虎总是压着荆白玉,便前来驱赶,道:“太子受伤了,莫要闹太子。”
  小老虎对厉长生扬了扬大脑袋,显然不想听话,还一挥脑袋,将走近的厉长生拱开,一副想要独占小太子荆白玉的模样。
  “嘶——”
  厉长生被小老虎一拱,顿时抽了口冷气。
  “嗷呜!嗷呜!”
  小老虎晃着脑袋,还抬着爪子比划了两下,那意思仿佛是在说,自己根本没有用力,厉长生在碰瓷儿。
  荆白玉瞧了倒是吓了一跳,赶忙跳起来,说:“厉长生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小老虎力气的确不大,厉长生也不是头一次被它拱了,放在平日里的确不碍事。只是厉长生右臂受伤脱臼,如今虽然请医师看过,却仍未有痊愈,时不时便会突然有些疼痛。
  荆白玉扶着厉长生坐下来,听他这么一说,两条小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荆白玉不敢碰厉长生的胳膊,也不知道脱臼要怎么治疗。只是平日里骑马射箭之时,师傅千叮咛万嘱咐,说是习武之时一定要小心,若是脱臼成了习惯,那日后这双胳膊恐怕便要废了。
  荆白玉是知道的,厉长生这一双手是最为灵巧的,他听说厉长生右臂脱臼,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
  荆白玉道:“我给你揉揉罢,你感觉怎么样了,还疼吗?”
  厉长生笑着道:“放心没什么,养几天也就没事了。”
  “那……”荆白玉总觉得厉长生是在敷衍自己,没说实话,不过他也知道厉长生那性子,若是厉长生不想说的,怎么问也无有效果。
  荆白玉道:“那你去休息罢,我自己用膳就好,反正有小老虎陪着我呢。”
  “太子这般体贴,叫长生有些不适应。”厉长生笑着道。
  “什么啊!”荆白玉不满的道:“平日里本太子何时不体贴?”
  “绝无有的事情。”厉长生对答如流。
  荆白玉与小老虎一起,合力将厉长生轰出了房间,叫他先去休息。
  荆白玉趴在门缝上,瞧着厉长生远去,这才“呼”的松了口气。
  随即他对小老虎招了招手,低声说:“小猫儿,走,咱们去找喻青崖。”
  “嗷呜?”
  小老虎歪着脑袋,一脸迷茫模样。不过小主人去哪里,它便跟着去哪里。
  荆白玉悄悄打开门,小老虎跟在后面,都无需拐弯,直接便敲门进了旁边的房间。
  “公子?”
  喻青崖惊讶的瞧着门外的荆白玉。
  荆白玉头上还绑着伤布,衣服也未有多穿,便这般过来了。
  喻青崖奇怪的说:“公子您怎么来了?”
  荆白玉往里瞧了瞧,道:“你爹呢?”
  “出去了,”喻青崖说:“去端午膳了,你找我爹啊,他很快就回来。”
  “不找你爹,我找你呀!”荆白玉笑着说。
  喻青崖瞧他一笑,顿时汗毛倒竖,说:“找我?”
  荆白玉与小老虎挤进屋里,一关门。喻青崖更觉得毛骨悚然,心里没来由慌慌的。
  荆白玉关了门就问:“喻青崖啊,你知道厉长生的手罢,他的手好像受伤了,可有看医师?”
  “看了啊。”喻青崖道:“自然看了。厉大人回来的时候,我们都吓了一跳,他右手脱臼了,不能动,还是我叫来的医师。”
  “那医师怎么说?”荆白玉赶忙问。
  喻青崖想了想说:“就是脱臼了,没事儿的。我以前也脱臼过,复位就好了。我脱臼了我爹还打我呢,你瞧我不是也没事吗。”
  荆白玉松了口气,道:“真的没事啊,看来是我想多了……”
  喻青崖点点头,说:“医师的原话是,将养些时日,就能恢复七八成了!”
  荆白玉一惊,道:“七八成?那剩下的两三成呢?什么时候能养好?”
  喻青崖摇头,说:“不知道啊,毕竟是受了伤的。厉大人自己走了一日才与我们汇合上,拖延了治疗时机,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十成。不过你放心罢公子,医师说了,将养几日,日常这些事情,都无有问题,不会妨碍什么的。”
  荆白玉越听越是心惊胆颤,日常的事情虽不妨碍,但厉长生哪里是安于日常之人,他们皆不是那样的人。
  厉长生那双手,便是要做些登峰造极之事才能展现他的锋芒。
  而眼下,因为要救自己,他的手受了伤,不知道是否能痊愈。
  喻青崖喋喋不休的说了半天,见荆白玉脸色突然惨白,仿佛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模样,吓了他一大跳。
  正巧这个时候,喻风酌归来,见了荆白玉的模样,不由冷冷的瞧着喻青崖,道:“你做了什么?”
  喻青崖委屈的说:“爹……我什么也没做啊。”
  荆白玉有些个失魂落魄,最终带着小老虎离开了喻青崖这面,回自己房间去了。
  这次不只是厉长生受了伤,陈均年亦是受了伤,不过眼下大家都已然无碍,停留此处休息一时,也便可以再次上路,往会盟之地赶去。
  荆白玉有些闷闷不乐,拜托萧拓与喻风酌两个人,去四周寻找一番,将附近的名医都请来走一趟。
  厉长生听了这事情,便往荆白玉面前去,道:“可是头疼?或者身上的伤口疼?”
  荆白玉摇摇头,说:“不疼,都好了。”
  “那这是怎么了?”厉长生坐在他身边,道:“那是着了风寒?请这么多医师过来做什么?”
  荆白玉抬眼瞧他,道:“……给你看手臂的。”
  厉长生稍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搞得神神秘秘,害得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
  荆白玉一脸严肃,着实想不出来,道:“你的手伤得那么严重,你怎么不告诉我。”
  厉长生道:“与陈均年比起来,我的手伤得并不严重。”
  “但是……”荆白玉有些个蔫头耷拉的说。
  “不必担心。这次能顺利脱险,已然是万幸之事。只是手臂有些小毛病罢了,无需担心。”厉长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开顽笑一般说道:“莫不是长生这手不能动了,太子便要嫌弃了我去罢?”
  荆白玉笑不出来,垂着头道:“我怎么会嫌弃你,我只是怕你嫌弃我。我……一直这般无能,总叫你保护我。”
  厉长生道:“太子殿下可是日后长生的靠山,如何能这般说?乖,过两日便要上路,就别多胡思乱想了。”
  虽然厉长生全不在意模样,但是荆白玉心中有个疙瘩,怎么都觉着不舒坦。
  众人修养数日,厉长生肩膀好的差不离,陈均年亦是伤口结痂,下榻行走全无大碍,只要不立刻动刀动枪,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而那一面肩膀中箭的殷棋,同样慢慢的好了起来。
  殷棋正坐在营帐之中,刚为自己换好了伤药。突听外面有跫音而知,脚步不轻,间或轻重缓急,来者武功不弱,却走得如此凌乱,显然心中烦闷至极恼怒非常。
  “哗啦!”
  有人大力掀开营帐帘子,竟是一下子将帘子硬生生拽了下来。
  姜笙钰板着脸怒目而入,呵斥道:“殷棋!”
  殷棋不知姜笙钰为何如此动怒,他站起身来,大约抱了个拳,说道:“殿下寻殷棋所为何事?”
  “何事?”
  姜笙钰只身前来,身边并无侍卫跟着,他从头到尾皆被怒气充斥,快步进来,一把便抓住了殷棋的衣领子。
  殷棋皱了皱眉头,最终忍耐下来,并未有躲避还手,站在原地,声音平静的道:“殿下这是何意?殷棋不知做错了什么,让殿下如此恼怒。”
  “不知道!好得很!”姜笙钰冷笑一声,道:“好得很呢!我看,那詹无序处心积虑的,全无与我合作的诚意,反而是来激怒我的罢!”
  殷棋自小跟随在尚南侯詹无序身边,并非姜国太子姜笙钰的人,听到姜笙钰突然直呼尚南侯姓名,有些个不悦模样。
  殷棋稍微皱眉,手腕一转。他虽无姜笙钰武功高强,但胜在力大无穷,是姜笙钰全然比不过的。
  殷棋登时挣脱了姜笙钰的束缚,道:“殿下恐怕忘了,先行来寻侯爷,想要合作的人,可是殿下您啊。如今这是何意?”
  姜笙钰手腕吃痛,但气势丝毫不肯输掉半分,冷声说:“你故意让我出兵袭击荆人太子荆白玉一行人,你可知那队伍之中,有个叫厉长生的!”
  “厉长生?”殷棋心中纳罕不止,这厉长生是什么人物,殷棋哪里能不知道,在荆国皇宫之中,怕是没有一人不知厉长生是何许人也。
  殷棋道:“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笙钰道:“你可曾听说过,厉长生乃是我姜国细作的传闻?”
  殷棋心中咯噔一声,似乎已然察觉到不对之处。
  厉长生与姜国太子姜笙钰的容貌颇为相似,这一点殷棋长了眼睛,自然是瞧得出来。可人有相似,殷棋并未有往那方面去想,亦是他心中不愿往那个方向去想。
  若厉长生真的与姜笙钰有什么血缘关系,那么……
  姜笙钰与尚南侯詹无序之间的合作,恐怕便算是到了头。
  而眼下,姜笙钰怒目而视,又提起传闻中厉长生姜国细作的事情,殷棋心中顿时再明白不过。
  姜笙钰一字一顿的道:“他是我小叔父。”
  殷棋脸上未有一丝表情改变,但心中霎时间千回百转,着实难以平静。
  姜笙钰道:“差一点,你便要我亲手杀了我的叔叔!好啊,这一切,莫不是詹无序那猘儿的阴谋!”
  “太子殿下!”殷棋一听这话,登时也怒了,道:“侯爷真心与殿下合作,请殿下莫要迁怒于侯爷。厉长生的事情,连太子殿下您都不知道,侯爷如何得知?”
  “迁怒?”姜笙钰冷笑着说:“好啊,这词儿用的着实太好了!来人!”
  他怒吼了一声,门外立刻涌进一片士兵,一个个铠甲加身,手持长枪,齐声道:“请殿下吩咐。”
  “把他给我抓起来。”姜笙钰道。
  “是。”士兵们答应一声,立刻上前将殷棋团团围住。
  殷棋身上有伤,对付姜笙钰一个的确无有问题,可眼下士兵可是几百?他就算抵抗也无丝毫用处。
  殷棋被士兵以枷锁扣住,迫使他跪于姜笙钰面前。
  姜笙钰居高临下的瞧着他,道:“本太子便是要迁怒于詹无序。他不过是一枚弃子,一条丧家犬罢了,本太子想如何对待他,难不成还要看你的脸色?”
  “姜笙钰!”殷棋挣扎着想要将铁索扯断。
  铁索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坚硬无比,并无断裂征兆,倒是殷棋的箭伤因为剧烈的挣扎撕裂开来,有血迹从他的肩膀流淌而下。
  姜笙钰道:“把他先押下去,严加看管起来。”
  “是,太子殿下。”士兵们说道。
  “殿下,殿下……这是……”
  一身铠甲的男子冲将进来,瞧见这情况,顿时有些头上冒汗,劝阻道:“殿下息怒。”
  姜笙钰并不与他搭话,伸手一挥,士兵们赶忙押解着殷棋退下。
  那男子赶忙道:“太子殿下,这般一来,殿下与詹国尚南侯之间便……”
  “你以为我还会与詹无序那厮继续合作?”姜笙钰冷笑道:“休想,本太子现在改了主意。”
  “可是太子……”男子一副欲言又止模样,生怕话说出口来,会被姜笙钰治罪。
  姜笙钰道:“可是甚么?日前我与那詹无序合作,也是瞧在他们有人潜伏于荆国太子身边,才屈尊降贵于此。而现在呢?殷棋已然暴露,他们提供了什么有用的消息?荆国太子无能抓住,还差点……”
  姜笙钰说到此处,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道:“还差点叫我错手杀了叔叔,幸好……幸好他无事。”
  “可是殿下,将军他……行为举止,似乎有些诡异,恐怕……”男子话又只说了一半,不过姜笙钰显然已经明白。
  男子口中的将军,便是姜笙钰口中所说的叔叔。
  在大荆皇宫之中,有这么一个传闻,说厉长生乃是戎狄来的细作,因着身份暴露,差一点子便被一刀砍了项上人头。
  无有办法,厉长生竟然为了苟且偷生,自愿自宫,最后得以活命充入皇宫,做了一个最低贱的寺人。
  古代之人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亦不能随便剪短,更别说是阉割男子的尊严。
  在古人瞧来,这乃是比死还要可怕的事情。所以厉长生自宫,便可抵了那死刑,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不只是大荆有这样一则规矩,在古代春秋战国时期,这样的事情也并不罕见,有史料可寻。而且这些自宫之人,入宫之后,不但不会获罪,反而常有飞黄腾达之人。
  厉长生入宫之后变得默默无名,只有宫人们闲极无聊之时,才拿他出来说道说道,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姜笙钰已然令人去仔细打探过,亲信方才急匆匆归来,详细回禀了一番。姜笙钰越听心中越急,越听越是胆战心惊。
  殷棋说的无有错,姜笙钰便是迁怒了尚南侯詹无序,因着他此时此刻,心中愤恨至极,根本难以平复,恨得他全身骨骼咯咯作响,恨得他咬牙切齿,恨得他一腔怒火就要炸裂。
  姜笙钰万万无有料到,叔父离开姜国之后,竟然入了荆国的皇宫,屈辱的做了一个寺人。
  “滴答滴答——”
  姜笙钰死死攥着拳,指甲将他的手心划破。
  他抬起手来,那男子不敢再说一句话。
  姜笙钰道:“你不必多言,我已着人打听清楚。厉长生便是我的叔叔,千真万确!他进入荆国皇宫那一年,的确是叔叔离开姜国的时候。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叔叔他怎么又会……我欠他的那么多,是永远也还不清的。”
  男子一瞧,连忙垂下头来,自知再说什么也是多余。
  姜笙钰突然皱了皱眉,道:“这事情,莫要让父王知道。否则,你知道我会怎么办的罢。”
  “是。”男子连忙道:“卑将知道。”
  姜笙钰抬起手来,瞧了瞧自己流血的掌心,道:“好了,你先下去罢,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太子殿下。”男子恭敬的退出。
  姜笙钰瞧着掌心中的血珠,目光却恍惚起来,心随神动,已然想到了许多往日里的事情。
  姜笙钰乃是姜国的太子,他的父亲便是姜国的君主。
  而多年前的厉长生,并不叫这个名字,这只是他来到荆国的一个化名罢了。
  厉长生乃是姜笙钰的小叔叔,亦是姜国君主的弟弟,却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罢了。所以厉长生从小便被姜笙钰的父亲排斥,害怕他会抢夺自己的王位。
  后来姜笙钰的父亲继承了王位,成为姜国的君主,他又开始害怕,厉长生会抢走他儿子姜笙钰的王位。
  厉长生为了打消君主的疑虑,自请削藩,只保留一个口头将军的职位,回到姜国都城,就待在姜国君主的眼皮子下面,哪里也不去。
  姜笙钰与厉长生虽然年纪差了一些,但与他这位小叔叔关系却要好的很。姜国君主一瞧,心中又开始忐忑起来,觉得厉长生心怀叵测,想要腐蚀自己的儿子,如此一来,等姜笙钰继承姜国王位,厉长生便可把持朝政。
  这般辗转反侧之后,姜国君主终于下令,给厉长生安排十项罪状,将他立刻下狱问斩。
  姜笙钰听闻这件事情忧心忡忡,他一连跪求父王几日,却无有丝毫办法。最终,偷偷将厉长生从牢中救出,亲自将他送出姜国地界,与厉长生说先去躲避几年,等自己继承了王位,便接他回来。
  姜笙钰记得三年前,小叔叔与自己说过的话。
  他说就算不能在姜笙钰身边,亦会时时刻刻想着他念着他,亦会帮他助他,希望日后姜笙钰可以做个出色的君主。
  那一别太过匆忙,姜笙钰无有明白小叔父话中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此时想来……
  当初厉长生离开姜国,便往荆国而去,竟是为了姜笙钰,在荆国做了个细作。只可惜身份败露,无有办法,为了继续苟活,只得自宫成为寺人。
  姜笙钰感觉心如刀绞,一想到小叔叔为了他,竟是变成了这样,就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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