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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袍法师(雁鱼)-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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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最悠久的巫师贵族的族长,前防护学派次席,名义上拥有塞尔相当大的权力,却经常充当各大首席的提线木偶的大人物。

如今萨扎斯坦干净利落地砸烂了红袍法师会这张桌子,他也很识风向地迅速跑路——他当然不想向这位疯狂的死灵首席投降——萨扎斯坦连红袍法师会都毁掉了,谁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情?跟他一起混,谁知道会不会莫名其妙地丢了性命?

余下的据点成员,除了七位资历浅薄的环之导师之外,就是大量的低阶巫师或学徒,这就是现在红袍法师会大概五分之一的成员。

补充一句,这四十一位正式的红袍法师之中,有十五位正处在行动不便或施法能力受损的状态之下。

曾经拥有一千多名正式巫师,六千名学徒的费伦第一大巫师组织,现在剩下的所有成员的大约五分之一,就是现在驻留在乌鸦崖秘密据点的这些人。

每看到一次大厅里坐着的这二十六个穿着红袍的人,卢兰·布瓦尔就忍不住地叹息,想起他过往在塞尔山顶住持过的年度会议:在这红袍法师会每年最盛大的会议上,红袍法师会八大首席,二十三位席位导师,近百名高等环之导师都会出席。

那是怎样的一种热闹啊?

在费伦任何一个地区,一个能够施展第六环奥术的巫师,都算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了,不过在塞尔的年度会议之上,这个等级的资深环之导师,却连进入会议正厅的资格都需要争取。

虽然会议上的高阶巫师们大多暗含一肚子坏水,心怀鬼胎地相互算计,但是没人敢否认红袍法师会的强大与兴盛。

眼前这一幅惨淡凋零的景象让卢兰·布瓦尔分外怀念那些曾经让他头疼不堪的回忆,或许巫师的感情大多十分淡漠,但绝非心如死水,还是能够感到那一阵阵怀念带来的哀伤。

“唉……”

卢兰·布瓦尔眼光微转,看着发出叹息的大法师尼尔德隆,两股视线对在一起,让彼此同时生出心有戚戚的感觉,休斯·特洛菲迪的轮椅被两个少年学徒推进了地下室,两位大法师向他点了点头,便再次望着天花板,沉浸在那股悲凉的情感之中。

“咳……两位大师……”脸色苍白的休斯咳了一声,按道理,无论是法力还是资历,他都没有说话的资格,不过现在的红袍法师会已经没了太多的讲究,何况这座据点的建立过程中他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因此虽然已经失去了施法能力,但仍然能说得上话:“那个消息……你们听到了吧……”

“听到了。”卢兰·布瓦尔点了点头,随后盯着不远处的地面开始沉吟:“……那个‘巫师’回来了?把趁火打劫的愚蠢贵族变成青蛙,真是个好创意……特洛菲迪,据说你和他的关系不错?”

“的确是这样的……咳、咳……各位大人。”休斯咳了两声,气管的剧烈震动传递到他的脑袋,使他眩晕了好一阵子,才微微喘息着说:“我们曾经是亲密的同事,最好的朋友。”

“噢……”卢兰布瓦尔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很快再次陷入深思。

“潘尼·西恩,潘·迪塞尔,丹特·摩尔……他究竟有多少名字?”尼尔德隆哼了一声:“卢兰,你为何如此关心这件事情?”

“我当然要关心,这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卢兰·布瓦尔抬起食指,轻轻叩了叩椅子上的扶手,他侧头望着尼尔德隆:“我们不应该毫无作为地在这地下躲藏一辈子……”

“那你想要做什么?和那个小巫师又有什么关系呢?”尼尔德隆挑起眉头。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尼尔德隆,你在明知故问。”卢兰脸上也露出不悦的神情:“别装糊涂了,你知道什么样的法术能够把几百个人同时变成蛤蟆。”

尼尔德隆哼了一声。

“我们要仔细地讨论一下,这个巫师出现在西门城的原因和目的。”卢兰摇了摇头:“他的身份非常敏感,与我们之间存在着很重要的联系;如果可能,我们应该接触他一下。”

“联系?关键是这个家伙到现在仍然不清不楚,在塞尔时候当萨扎斯坦的帮凶,一段时间之后又出现在银月城,蛊惑那群竖琴手的傻鸟进攻阴魂城,然后又突然消失,现在又重新出现,谁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和萨扎斯坦又是什么关系?”尼尔德隆表情十分焦躁:“见鬼,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被赶出塞尔之后,我们都好像变成了瞎子,卢兰,我不得不提醒你,那个小子的行为处处都透着怪异,如果他到现在仍然保持着和萨扎斯坦的关系,我们就要好好考虑考虑,他出现在西门,是不是又在计划着什么把我们赶尽杀绝的计谋了,你居然还想着接触他?”

“唔……”卢兰的眉毛紧紧地拧了起来。

由于信息的闭塞,现在费伦各个据点的红袍法师们对潘尼的行为和立场仍旧抱有疑惑,塞尔山顶那场战役中活到最后的旁观者几乎没有,同样就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塞尔人知道潘尼与萨扎斯坦已经决裂,接下来发生在上层界的事情当然是他们难以触及到的,原本擅长获取消息的预言师们在蓝焰之劫中无暇他顾,因此也就得不到任何上层界的消息,因此在许多红袍法师眼睛里,潘尼的行为就显得分外地有迷惑性。

对于这一点,许多红袍法师怀着不同的看法,有人认为潘尼已经背离了萨扎斯坦,而另一个影响力相当巨大的观点是潘尼一直在为萨扎斯坦办事,比如他在银月城的所作所为,就是帮助萨扎斯坦削弱善良阵营的力量,并在战事中推波助澜,引起蓝焰之劫的爆发。

听起来似模似样,没有确凿的证据,确实很难反驳。

“两位大人,我了解西恩,所以请允许我说两句。”休斯咳了一身,见两位大法师做出允许的表情,组织了一下言辞,说道:“他绝不是一个性格疯狂的人,对杀戮和破坏也并不热衷,所以他不太可能协助萨扎斯坦大人做出那么多疯狂的事情。”

“那么奈维隆大人的死是怎么回事?”尼尔德隆斜睨着休斯。

“那是复仇。”休斯语气强硬地回应。

这回答让尼尔德隆脸上露出了郁闷而又恼火的神情,他狠狠地瞪了休斯一眼:“你说的都是过去,特洛菲迪,万一他变了呢?万一他现在仍然听从着萨扎斯坦的指令行事,正在西门做着什么准备,把我们这些漏网之鱼统统杀死呢?”

“这一点我可以回答你们,答案必然是否定的。”一个在尼尔德隆和卢兰·布瓦尔听起来有些陌生的声音突然出现,他们的视线转移到声音传来的方向,顿时一阵心惊。

一直默不作声听着两位大法师和休斯讨论的其他红袍法师也在这一阵震惊中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他们不认识的红袍法师,他很自然地取了一张椅子在大厅正中央坐下,无形的气度和自信随着他这一坐而散发出来,仿佛他取代两位大法师,变成了这场会议的主持者。

“众位,我可以说话了吗?”他的视线扫过在场的红袍法师们或惊讶或惶恐或好奇的脸,询问。

“特洛菲迪,是你带他来的?”尼尔德隆暴躁地站了起来,厉声喝问着因为这个红袍法师出现而过于兴奋,翻着白眼似乎随时可能晕厥过去的休斯。

“对病人要态度温和。”潘尼不悦地挥挥手:“是我自己找来的,何况既然我已经来了,追究我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又有什么意义?尼尔德隆大人,您应该不是那样愚蠢的人吧?”

尼尔德隆睁着一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潘尼:“你来做什么?帮助萨扎斯坦杀死我们?你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孤身前来,难道你认为凭你自己一个能够活着离开这里?”

“为什么怀着这么深的敌意?我说过,我已经不为萨扎斯坦大人做事了,恰恰相反,在与他敌对的立场上,现在我们是一样的,尼尔德隆大人,还有布瓦尔大人。”潘尼看着从他出现以来就默不作声的卢兰·布瓦尔:“我是来请求你们的帮助的。”

尼尔德隆和布瓦尔不语,潘尼耐心地解说着:“我想你们都不知道萨扎斯坦大人的所作所为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他很早就预知到了蓝焰之劫的爆发,并企图利用现在这个神祇与奥术都虚弱不堪的时候解开上古邪物潘德瑞姆的力量,借此重新创世……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因此我们必须阻止他。”

这惊人的消息让在座的红袍法师纷纷震惊莫名,坐立不安。

这个消息对他们而言确实有着非凡的震撼力。

对于蓝焰之劫后残余的红袍法师而言,蓝焰之劫的起因并不是什么秘密,密斯特拉和莎尔的战争早已尽人皆知,因此虽然没有多少巫师知道战斗的细节以及潘尼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但大多都知道是莎尔攻破了密斯特拉的神国,让魔网发生了崩溃。

不过对于蓝焰之劫的起因经过,以及那些老谋深算的传奇巫师们在这场浩劫中扮演的角色,他们都并无所知,萨扎斯坦的计划隐藏在蓝焰之劫的幕后,到现在知道的人仍然不多。

现在潘尼将之爆料出来,当然让他们震惊。

“……呵呵呵……”片刻的议论在一片沉默中终止,不久尼尔德隆呵呵地嘲笑起来:“呵,这似乎是救世主的故事啊,真是又俗又老套。西恩‘大人’,你告诉我们这些,不会是找街边酒馆里的吟游诗人编出来的吧?嗯?真是个蹩脚而无趣的故事啊,那个吟游诗人肯定是第三流的。”

潘尼眯了眯眼睛,察觉到了这个老头子的针对。

“证据,西恩。”卢兰·布瓦尔皱着眉头开口:“你和萨扎斯坦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当时没人敢留在塞尔山顶上,即使是我,也费了很大的劲才逃离那里,之后根本就不敢在塞尔停留哪怕一分一秒,我们需要来确定你这番话语的真实性,这样我们才能明白,该相信谁,又不该相信谁?”

“证据?这太简单了,两位大人。”潘尼微微一笑,一个身影随着道传送魔法的光芒出现在大厅之中,顿时又引起一片惊讶。

第481章立场?

随着传送术的光芒散去,一个穿着银铠的金发女士出现在这隐秘的大厅中央,阴郁的氛围似乎让她感到些许不适,当她看到那十几位在场的卧病红袍时,表情明显地黯淡了一下。

很明显,这些老弱病残的“塞尔余孽”勾动了她心中的恻隐之念,不过这样的表现却并不能让在场的红袍法师们满意,尤其是坐在主位上的尼尔德隆与卢兰·布瓦尔。

他们盯着这个金发女士胸口的圣徽,用质疑的口气对潘尼说:“哦,你召唤出来了什么人?一个公正之殿的守护武士?西恩阁下,不要告诉我你要用正义之神的光辉来感召我们。”

“这位是盲目之真实大教堂的武士长官格罗菲亚女士。”潘尼摇了摇头,并不直接回复尼尔德隆略带些无礼的质问:“你们需要证明我并非和萨扎斯坦大人同流合污,我想没什么比来自上界众神的肯定更具有说服力的了。”

尼尔德隆表情呆滞了一下,转而与卢兰·布瓦尔面面相觑。

很显然,潘尼的话十分之有道理,萨扎斯坦的行为,无疑与上界众神的理念背道而驰,如果潘尼·西恩果然得到上界众神的认可,那么他必然和萨扎斯坦并非是一路人。

不过这“证明”的方式对于红袍法师会这个团体来说,无疑有一点怪异。

要知道,这个费伦著名的施法者团体乃是以邪恶著称于世,然而现在却有一个人借着上界众神的使者来取信他们,使他们相信这个人并非敌人。

无论是尼尔德隆还是卢兰·布瓦尔,乃至在座的每一个红袍巫师,心中都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这种怪异感让他们陷入了沉默,这沉默持续了一两个呼吸的时间,才被潘尼打破,他见这些人默不作声,表情怪异,以为自己“出示”的证据说服力并不充足,于是补充了一句:“不仅仅是公正之主,所有托瑞尔的上界神明都可以为我作证,我绝非萨扎斯坦大人的爪牙,如果不信,你们可以现在就去瀚土,甚至是费伦任何一处上界众神的庙宇,针对这个问题提出质询。”

这段发言让会议厅中的所有红袍法师张开了嘴巴,他们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盯着潘尼,似乎是要确认这个看起来极年轻的红袍法师是否在胡吹大气——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这种谎言太容易戳穿了,如果用这种谎言去欺骗别人,无异于自欺欺人。

不过这就更让在场的所有红袍法师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他们不知所措地看着大厅中央的潘尼,目光专注着试图在这个披着红袍的家伙背后寻找那些耀眼的上层界光辉。

“咳……西恩,您真是给了我们一个巨大的惊喜。”卢兰·布瓦尔干笑一声:“不过,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你们想要的证明,我已经代表我的陛下给予你们了,各位塞尔的先生们。”一直默不作声甘当摆设的塞拉·格罗菲亚突然开口,柔柔软软的声音传入每一个红袍法师的耳朵:“各位应该不会不清楚,我们这些‘愚蠢无趣的提尔狗腿子’从来不说假话;如果各位仍然不放心,乌鸦崖本地就有许多上界众神的庙宇,你们现在就可以去证实,只需要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够了。”

“不不不,这位圣武士小姐,我们并非对这证据的真实性有所怀疑,这是对这些‘证据’的本身有些看法。”尼尔德隆阴阳怪气地看着潘尼:“我说这位西恩阁下,你是在披着上界众神的光辉,试图感召我们这些‘黑暗而邪恶’的奥术研究者吗?虽然很早就听说过你和竖琴手眉来眼去不清不楚,但是今天听到的这些消息,才知道我们所知道的还是太少了啊。”

他转向卢兰·布瓦尔:“布瓦尔,他已经背离了红袍法师会的立场。”

布瓦尔满脸沉思,愁眉深锁,他用那股充满了疑虑的视线盯着潘尼——能够得到几乎所有上界众神庇佑的红袍法师,还是红袍法师么?

“立场?尼尔德隆大人,你在质疑我的立场?”潘尼叉起十指,用平静的目光注视着尼尔德隆:“那么我这个后辈能否谦卑地询问您一句,我们红袍法师会的立场究竟是什么?”

“当然是……”尼尔德隆刚刚张开嘴想要回答,却马上目瞪口呆。

旁边的布瓦尔表情也变得怪异。

“各位~谁能回答我这个问题?谁能?无论是谁!”潘尼站了起来,摊开双手,环视了一圈所有大厅里的红袍法师,视线所过之处,只见到一片茫然:“你们谁能回答?我们红袍法师会的立场和宗旨,到底是什么?”

沉默……

良久,卢兰·布瓦尔咳了一声,脸上露出几丝疲惫的表情,深深的困惑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西恩……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坦白来说,各位可能并不喜欢红袍法师这个身份,至少在最初进入红袍法师会的时候,我是不喜欢的。”潘尼在大厅中缓缓行走,经过每一个穿着红袍的人的面前,抬头仰望着天花板,语气中带着感慨与叹息:“我想各位也没人喜欢,或许有,但是很少……想想看,还在狗屁都不懂的年纪我们就被拖出家门,被逼着学一大堆很难学懂的东西——如果学得不够快就会死,还要提心吊胆地防备着被看不顺眼的同学或导师干掉,哦~我想,会喜欢这种生活的人,一定是天生的心理变态,你们说是么?”

他的冷幽默没有激起什么笑声,倒是让许多年轻的红袍法师垂下了脑袋,卢兰·布瓦尔和尼尔德隆的脸色,也变得微微恍惚。

塞拉微微愕然地看着侃侃而谈的巫师,若干复杂的情绪在心底涌起。

“好吧,各位既然没死在这样的生活里面,我想也应该习惯了,没习惯的,我想是活不到现在的,你们习惯了什么?”潘尼走到一个红袍法师旁边:“说说看,你们习惯了什么?欺诈?背叛?扮猪吃老虎?审时度势或是欺软怕硬?还是把威胁扼杀于萌芽之中?或者为了一己的利益可以不惜一切?亦或是忍耐着导师和上层的支使,默默咬牙忍耐着执行那些九死一生的任务,并怀着取而代之的念头苦苦等待?是不是这样?是这样吧,如果我的记性还不算太差的话,红袍法师的生活,似乎就是这个样子的,不是么?”

卢兰·布瓦尔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摇了摇头。

“这就是红袍法师的宗旨?你们能说,这些是红袍法师会的宗旨吗?”潘尼提高了语调:“回答我,有任何一个红袍法师公开地宣布过,这些都是红袍法师的立场和宗旨吗?”

“是谁让我们在过往的日子里与上界众神为敌?是谁让我们成为了黑暗或是邪恶的?……仍然没人回答,好吧,我来试着回答,这当然是为了我们自己,为了我们自己的利益,为了红袍法师会的利益,为了我们这些黑暗邪恶的巫师的利益。”潘尼顿了一下:“没有人反对这个观点吧?嗯,各位……”

卢兰·布瓦尔叹了口气。

“我们接受的教育,注定我们一生都要追求更强的力量,更多的财富,更大的权力,我想大多数同事们都是这种想法,这没什么,红袍法师会就是要培养这样的人,这也是创立了红袍法师会的先人们的想法。”潘尼摇了摇头:“好吧,各位大概没有几个会去怀念小时候的生活,不过命运没给过我们选择的权力,至少大多数同事们没有……”他的视线恍惚了一下:“但既然已经走到了现在,并且接受了这样的理念,那么除了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之外,似乎没什么更好的道路了,不是么?

至于红袍法师会的立场……”

潘尼清了清嗓子,酝酿了一下言辞:

“……我们的先人经历了艰苦的奋斗,征服了兽人门战争留下的混乱贫瘠的土地,建立了绝境东域最强大的国家,哦,别误会,他们可没留下什么一定要我们将帝国发扬光大的遗言,红袍法师会和塞尔能够延续到现在,是因为我们的理念——每一个红袍法师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而奋斗。各位,我说的有错么?”

“利益促使我们扩张,利益让我们内部斗争永不休止,利益促使我们与所有邻国为敌,利益促使我们与上界众神的信徒产生冲突,同样,为了利益我们也可以与外人进行贸易,也可以与草原上的图坎人结盟,也可以背信弃义。

每一个红袍法师每一天都在为了学到更多的奥术知识获得更多的权力而奋斗……红袍法师会的秩序,也是以这些理念为基础而构建……

这些理念和秩序,是红袍法师会的先人留给我们的……但是现在呢?”

巫师的话音陡地一转,让所有倾听着的人们心脏突兀地跳动了一下:“我们的利益呢?我们还剩下什么?各位,我们如同野狗一样被赶出了塞尔,现在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惶惶不可终日,既要提心吊胆地防备着萨扎斯坦斩草除根,还要小心我们以前结下的仇人的报复,我们的权柄都已经丢失,生意彻底崩溃,财产即将耗尽,连人都死得只剩下这样几个……我想如果竖琴手或者月星还存在的话,看到这一幕一定会非常高兴,红袍法师会完蛋了——至少已经即将完蛋了?”

“完蛋了,完蛋了……”尼尔德隆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大声冲着潘尼咆哮起来:“见鬼,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让各位认真考虑一下,红袍法师会已经沦落到了这个地步,以后该何去何从,未来又在哪里?”潘尼笑了笑:“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应该考虑的事情吗?”

尼尔德隆瞪大了眼睛与潘尼对视,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很快颓然地吐了出去,整个人瘫软在了椅子上,目光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整个人看起来颓唐无力。

“……你认为呢?”卢兰·布瓦尔语调平静地开口:“你认为,我们红袍法师会的未来在哪里,西恩?”

他目光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潘尼,等待着他的回答。

第482章未来

“当然是要拿回我们所失去的东西。”潘尼语气严肃地说:“各位,萨扎斯坦的力量非常强大,仅仅依靠我们自己的力量,远远不足以与他对抗。”

“所以你要让红袍法师会成为上界众神的新狗腿子?”尼尔德隆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

“在对抗萨扎斯坦的立场上,上界众神与我们立场一致,如果与他们结盟能够让我们取回我们所失去的东西,让红袍法师会延续下去,那又有什么不可以?”潘尼反问:“只要塞尔仍在我们的手中,其余都是次要的,不是么?”

“但是……西恩,如果上界众神的势力进入了塞尔,旧有的秩序被打破,就是必然的事情了……”卢兰·布瓦尔发出一声叹息。

“旧有的秩序?它已经让我们失去了一切,萨扎斯坦就是这秩序的终极产物,事实已经证明,这个秩序最终只会毁灭红袍法师会。”

萨扎斯坦……

尼尔德隆和卢兰·布瓦尔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与潘尼的对话,让他们陷入了对红袍法师会未来的思考之中,同时引起的是对过去的反思,很明显潘尼说的是正确的,塞尔的先人们留下的极端功利的理念,试图培养出一群“强大的人物”延续红袍法师会对塞尔的统治,结果却是培养出了萨扎斯坦这疯狂的独裁者,几乎以一己之力为红袍法师会带来了末日。

这无疑是一个足够惨痛的教训。

“那么新的秩序又由谁来制定呢?”卢兰·布瓦尔继续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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