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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罚恶令-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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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劫匪在锡山江段劫持了官银,从江底一直出海,并将官银运到了烟罗岛。
  之所以这么确定是烟罗岛,是因为烟罗岛上被毒杀的时间和官银被劫的时间对应得上。而且,从出海口到烟罗岛的距离之内,其余没有被迷雾包裹的岛屿已经被开发了出来。劫匪不可能将官银运到这些岛屿。
  而现在,烟罗岛皆被毒杀,官银也不知所踪,陆笙唯一能猜测的,就是这批官银已经随着往来海运进入到了沪上府。
  陆笙轻轻的放下笔,眉心微微有点发胀。
  沪上府。
  不仅仅是往来海运的巨型码头,也是整个江南道的商业文化中心。要论人文,沪上府丝毫不下于金陵和苏州甚至隐隐超出。
  之所以没有如金陵苏州这么被人向往,主要还是沪上的商业气息过于重了。用酸儒们的一句话来说就是充满铜臭。
  夜晚的沪上,灯火辉煌。
  喧嚣的闹市,丝毫没有因为黑夜而减退它的热情。
  贸易之城,更多的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在一间充满旖旎的房间之中,蒸汽升腾之间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一具雪白的胴体,浸泡在布满花瓣的浴桶之中。浴桶中的水,仿佛开水一般剧烈的翻滚。女子安静的靠着浴桶,柔美的伸出手轻轻的擦拭着细腻如白玉的身体。
  “主人……”一个声音突然间响起,房间之中,诡异的出现了一个全身都包裹着黑布之中的蒙面人。
  “他出现了?”
  “是,今天下午神秘出现在沪上府,之后与段飞等二队飞凌卫进驻了天水客栈。”
  “这一天一夜时间他们去了哪里?”
  “主人恕罪,我们还在查!”
  “还在查?他们消失的时候你们就在查,现在他们又回来了,你们还没查到?”
  “扑通——”黑衣人惶恐的跪倒在地浑身颤抖,“主人,属下无能,请主人恕罪……”
  “叱——”
  一声风啸略过,黑衣人的话音刚落,脑袋就已经从脖子上落了下来。而自始至终,女子仿佛都没有动过一下。
  “派人秘密盯着他们,不要打草惊蛇。”女子的声音如此的妩媚,如此的灵动。
  第二天一早,陆笙与段飞离开了客栈向沪上府衙走去。年之遥连忙放下手里的公务,匆匆前来。
  “钦差大人,下官来迟。大人,前天崇明县一行可有收获?”
  “收获是有,不过我这次前来主要还是向年大人确认一件事,那三百万两官银,可能已经进入到了沪上府。”陆笙轻轻放下茶杯淡淡地说道。
  “不可能!”年之遥慌乱站起身说道,“从案发之后,下官就已经在沪上府各个必经之地设下关卡,每一个过往车辆都会进行严查。官银绝无进入沪上府的可能。”
  “如果官银是从海外归来呢?”陆笙再次问道,“沪上码头每天有数十艘商船靠岸,难道这些商船你也挨个盘查?”
  “不错!沪上码头虽然只有一个关卡,但最近三个月所有靠港的商船都会停靠三天,我们的人挨个搜查之后才会让他们卸货放行。而且,就算能躲过港口的搜查,一旦要进入沪上府,必定会经过三重关卡,大人,三百万两官银绝无进入沪上府的可能。”
  “你把近三个月的来往商船名单明细给我,我要带走。”陆笙再次说道。
  从沪上府搬了满满一车,陆笙等人再一次回到天水客栈。
  “我说陆兄,你到底有什么打算你倒是和我说啊。弟兄们都撒出去了,各个客栈吃吃喝喝真的好么?知道的还明白我们是在查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公款吃喝呢。”
  段飞赖在陆笙的房间里嘴巴嘀嘀咕咕的不断抱怨着。
  陆笙从密密麻麻的卷宗之中抬起头,“你急什么?再说了,让弟兄们公款吃喝有什么不好?别得了便宜又卖乖。”
  “但总得告诉我你想做什么吧?”
  “还记得烟罗岛上么?虽然凶手将渔人族全部灭口了,看似处理了很干净但终究还是留下了线索。”
  “什么线索?”
  “那些吃食!”陆笙合起卷宗说道,“这些吃食都是同一的样式。虽然我不知道味道如何,但是我却知道能一次性做出供近八百人食用的饭菜绝非一般酒家能够做到。从做完到运往烟罗岛,而且还能不变质最多只有一天时间。我让弟兄们去吃,顺便打听三个月前有没有接到大单子就是为了这个。”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段飞立刻恍然大悟。
  “大人!”
  突然,房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脚步声停下,房门被轻轻的敲响。
  “进来。”
  冯建踏入房间,对着段飞和陆笙躬身行礼,“找到了,在三个月前,客来楼接到一个大单。说是办席,客来楼为此停业了三天,全力赶制出了千人份的饭菜。”
  “掌柜的带回来了么?”
  “带来了!”冯建说着,对着外面招了招手,“进来吧!”
  一个大肚翩翩的中年人颤颤巍巍的进入房间,看到陆笙和段飞倒头就是拜倒,“草民……草民李老实见过两位大人……”
  “李老实?”陆笙看着眼前人的形象和这名字有点相去甚远,“李老实,本官问你,三个月前你是否接了大量的菜单?”
  “是,是!宁远商号说要慰劳劳工,所以定购了近千份菜品。”
  “都是什么菜式?”
  “东万蹄,糖醋排骨,西湖醋鱼,开水白菜……”李老实一连报了七八个菜品。
  “每一道菜品做了多少份?”
  “这……大约是一千份吧……”
  “这些菜做完之后是你们送去的还是他们来取的?”
  “是我们送去的。当时小人还疑惑不解呢。就算宁远商号要慰劳劳工,那也该让我们派出厨子做席,而不是等我们做好再送去。这一来一回的送,菜不都凉了么?”
  “你看看是不是这些菜?”陆笙拿来一个木盒打开,八个菜品整齐的摆在木箱之中。看到这些菜品,李老实的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大人,这些黑乎乎的是啥?是菜么?”
  三个月了,就算没有被彻底腐烂干净,那也早就认不出原来的样子了。陆笙认不出来,还指望着专业人士能认出来。现在看来,陆笙是想当然了。


第一百零五章 宁远商号
  “咦,这一盘之前装的是小店的西湖醋鱼?”突然,掌柜的捧起一个盆子问道。
  “你确定么?”陆笙急忙问道。
  “应该不会错,小店的西湖醋鱼是用小店特制的醋,其酸味之中带有特有的异香,应该不会错。”
  “你说给你给你下单的是宁远商号?”
  “是,是宁远商号。”
  “你可愿签字画押?”
  接过陆笙递来的供纸,快速的扫了眼上面的内容。掌柜的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利的内容,接过笔快速的签上大名,而后又按上手印。
  “大人……小店的菜品……有什么问题么?”
  “哦,没什么问题……”陆笙接过供纸吹了吹,“就是毒死了几百个人。”
  掌柜的浑身一颤,发直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陆笙。嘴角一抽,再抽……
  “别担心,和你们关系不大。没事了,回去吧,记得不许对外说。”
  陆笙挥了挥手,打发掌柜的离开。掌柜的身体依旧抖得更筛子一般,两条象腿,如软塌塌的浆糊。几乎是被冯建拖着踏出了房门。等到掌柜的离开之后,陆笙一头扎进卷宗之中。
  “宁远商号,五年前成立的商号,旗下有一家拍卖行。奇怪,除了拍卖行竟然没有别的产业。显然这是个空壳公司啊。”
  “空壳公司?你是说……这个宁远商号只是别人造的一个招牌,其幕后另有其人?”
  “这是显而易见的,你看,就算宁远商号旗下的东珠拍卖行,其本身也没有什么商业附带。每三个月举行一次拍卖会,而买卖会的宝物几乎都是他人送来委托拍卖的。拍卖行从中间抽取百分之十五作为报酬。你从这里看出什么猫腻了没有?”
  “猫腻?”段飞瞪着茫然的眼睛,过了许久突然笑了,“陆兄,以后我觉得还是少和你说话,也少和你琢磨案子。
  毕竟,追查官银你是主事,我只是奉命听候差遣。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我还被军中称为小诸葛,鬼狐。可是现在……在你面前我就像个蠢货。
  你说都是一个肩膀抗着个脑袋,你的脑袋瓜怎么这么多……这么多想法呢?”
  段飞第一次对陆笙真情吐露,有些话,憋在心里实在难受。段飞也不是自负的人,与其智商被这么吊着打,还不如痛快的承认而后躲个清闲。
  “人的智商都是一样的,只是经过的训练不一样,所以思维方式有了不同。段兄,相比于自负来说,自弃更是要不得。再说了,不和你讨论我和谁讨论?何大人这么把担子交给我,自己拍拍屁股跑了,我身边也没别人了。相互探讨相互补充有利于发现新的线索嘛。”
  “别!就算探讨也没你这么折磨人的,你要发现了什么直接说不就得了。再说了,这担子不是何大人给你的,而是南陵王。”
  “南陵王?”陆笙疑惑的问道,“南陵王应该是大禹皇朝最为神秘的王侯了吧?组织上传言,南陵王是皇上的影子。”
  “不知道!”段飞慵懒的翘起腿放在桌面上。
  “你不知道?喂,你是飞凌卫啊,你是南陵王府的近卫军啊,你不知道?你和我交个底,南陵王为什么要把案子给我,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还有,为什么一定是我?”
  “为什么不是你?”看到陆笙捉急的样子,段飞心底爽的飞起。
  “我只是一个去年才考上功名的新近士子,而且还是近一个月才走马上任。如果说从京城开始注意我应该不可能,他该注意状元榜眼探花。要说等我上任之后,我才只是一个苏州提刑司主司,在南陵王府眼里,只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我干啥了让南陵王想到我?”
  “应该,也许……和你在京城认识的人有关系吧。不说这个了,这东珠拍卖行有啥问题?”
  “抽成比其他拍卖行高了五个点。”
  “那又怎么样?”段飞疑惑的问道。
  “抽成比其他拍卖行高,却又有这么多生意,难道那群拍卖的人脑子被门夹了愿意多给钱?这种原因只有两个理由。
  要么宁远商号背后的人很了不得,所以很多人需要巴结,要么就是这个拍卖行更安全。而如果是前者,他们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在沪上府,最大的是宁国侯府,换而言之是长陵公主。长陵公主在沪上可谓只手遮天呼风唤雨,要收钱根本就不必要遮遮掩掩。
  所以暗中送钱在别的府好使,在沪上府没必要。所以,我更倾向于第二种。”
  “安全?可你刚才说宁远商号只是空壳何来安全?”
  “那就是交易中的内幕有文章,你看看东珠拍卖行的条例。不问宝物从何而来,不问宝物归谁所有。只要有东西,就可以拍卖。而拍卖者,也无需持有身份,只要有钱就可以。我怎么看都像是一种洗钱方式。就好比这一件拍卖,年之遥知府的亲笔画作,拍卖价为五万两。年之遥是谁?哪个丹青大家了?他的画值五万两?”
  “你是说……年知府也贪污?”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要说满朝上下皆是贪官,我不信。但要一个挨着一个砍头,绝对有漏的。年知府已经快六十了,升迁是没机会了。再干个三两年,差不多也该告老还乡了。”
  “哼!这个老杂毛,之前给我的印象还是个清贫的好官,想不到也是个贪官污吏。等这件案子了了,我就查他这个老杂毛,这些年贪墨的,要他全部吐出来。”
  “段兄,水至清则无鱼,我也不是替贪官污吏说话。年之遥在沪上府干了十几年了,攒下才五万两银子说明他贪墨的不算多。
  而沪上府这些年也没有出什么乱子,倒是百姓生活水平比起二十年前翻了十几翻,那是实打实的政绩。要看一个官是不是好官,主要不是看他贪不贪,而是百姓过的好不好。
  一个两袖清风的清官,未必是百姓之福。尤其是在沪上府,沪上府主要靠商业贸易,在这里当官,更需要才能。
  相比于那些该千刀万剐的恶人,年之遥反倒让我感觉良善可亲。不过……这也让我意识到这个东珠拍卖行应该是一个洗钱的机构。能让一些不合法的钱变得合法,段兄,你想想看和我们查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你是说……盗匪在劫持了官银之后,还会将官银通过拍卖行进行合法化?可是,官银不是还没运到沪上府?”
  “年之遥说没进沪上府就没有了?我对关卡的搜查并不乐观。关卡搜查时死的,但人是活的。你信不信,如果我是劫匪的话,我有不下于五种办法把这批官银运进沪上。”
  “那我们找来找去不是都无用功?沪上府的关卡是虚设,那其他府的不也一样?”
  “但沪上府却是他们唯一可能落脚的地方。”陆笙轻轻的敲了敲地图上的沪上府,“除了沪上府,任何一个府多出三百万两都不会无声无息。一旦惊起一点点涟漓,就是面临全面追查的局面。无声无息的消化这些官银,只能是沪上府。而且,你看看这份讯息。”
  陆笙拿起桌上的卷轴交到段飞手中,“宁远商号在三个月前有一支远洋商队,三艘船,驶出了沪上港口。那时候虽然戒严,但只搜查进来的船却不搜查出去的船。船出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当然,一次远洋贸易,短则半年长则几年也正常。可是,宁远商号以前可从没有商船啊。”
  “陆兄的意思是……这三艘船去了烟罗岛?可是,仅仅去了烟罗岛没必要三个月都没回来吧?”
  “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宁远商号有问题。不过这只是空壳公司,幕后黑手不明不便贸然出手。来人!”
  话音落地,房门再一次被推开。
  “陆大人,请吩咐。”
  “悄悄打探一下,东珠拍卖行什么时候再举行拍卖,暗中调查宁远商号和东珠拍卖行的幕后老板,一切与之相关的情报,越是详细越好。”
  飞凌卫的情报能力果然很强,他们既是军人,又是特工。在陆笙吩咐之后,仅仅过了半天时间,陆笙吩咐的相关情报就已经堆积在了陆笙的案头。
  “三天之后就是东珠拍卖行的开拍之日?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啊。”
  “陆兄,你觉得他们会在三天之后洗掉这笔钱?可是,那可是三百万两啊!要是真完成这么大的交易,怕是会掀起惊涛骇浪吧?”
  “他们不会细水长流啊!一次太引人注目,多分几次就好了。三个月一次拍卖,一年总能把银子消化吧?不过我万万没想到,宁远商号的后台……竟然真的会是他!”
  “谁?”段飞一把夺过陆笙手中的情报,瞪着眼睛看了半天都没看到什么,“情报里有写么?”
  “没有!”陆笙翻了一个白眼,“要是能这么直接就查出来,那他就没必要借一个壳了。
  但是你看到没有,前年五月,海盗肆虐东海,宁国侯奉命摔沪上水师剿灭海盗。请求各大商号募捐款项,宁远商号捐十万两,这比其他商号加起来都多。
  去年八月,同样如此。这宁远商号和宁国侯什么关系?值得他这么砸锅卖铁么?”
  “不是说因为宁远商号的亲眷死于两年前海盗劫持么?”段飞疑惑的问道,“为亲眷报仇,合情合理!”
  “是啊,但联想到宁远商号的背景和本次官银劫持这件事就不那么合情合理了。你再想想,这次何大人奉命剿灭海盗,为何要从济州调钱塘水师而不用沪上水师?”


第一百零六章 明目张胆的洗钱
  “东海海盗出现了三四年了,时常截杀过往商船。沪上水师奉命剿灭了一次又一次,但次次都是无功折返。
  海盗没剿成,却是损兵折将。光是朝廷拨发的军饷,已经百万之数了。以沪上水师的实力,怎么可能连区区海盗都收拾不了?
  收拾不了就算了,竟然连对手是谁,来自哪里都不知道。唯一所能确定的是,海盗的旗号为端木,朝廷给予的称呼就是端木将军。
  所以朝廷让何大人转道济州调来钱塘水师。要论战力来说,钱塘水师差了沪上水师好几条街。”
  “那长江水师呢?为何不调长江水师?”
  “长江水师和沪上水师有区别么?如果沪上水师出了问题,那么长江水师也一样出了问题。不过这些都是朝廷关心的事,我们眼下关心的还是追回官银查出幕后黑手。大人,你不会认为幕后黑手会是宁国侯吧?”
  “怎么?不可以是他?”陆笙淡淡的一笑问道。
  “可以是他,但不可能是他。陆兄,宁国侯不缺钱,真的……长陵公主的生意遍布全国,她一年的利润就不下于三百万两,几十年来,富可敌国丝毫不过。区区三百万两,根本不被他们放在眼中。”
  “段兄,你知道么,我从来没想过做下这件案子的会真的是小毛贼。就算我们找到了这群毛贼,他们也必定只是别人手中的刀。
  小毛贼,谁敢动官银?就算有这个胆子也没那个本事。
  官银运输,是朝廷直接制定计划,路线,时间都是统一安排。盗匪要在锡山下手,时间,时机,计划,缺一不可。
  除非已经得到了详细的运输路线,否则怎么能把时间卡的这么准?而且,这份计划一定是被改动了。而改动的那一部分就是苏州府去接官银的时间。
  我对现场进行过推演,盗匪绝对无法在一个时辰之内杀尽护送的官船并凿沉运输船。”
  “不是五个时辰么?”
  “五个时辰?五个时辰是接受官银的军队等了五个时辰,而这五个时辰如果也算他们的行动时间,除非等候的军队全是聋子瞎子,否则战阵一起,杀声震天他们会听不到?”
  看着陆笙确定的眼神,段飞的脸上露出了苦笑,“那我们还能查下去么?”
  “何大人不是说了,遇到问题去找南陵王府,你是不是该派人回去同知了?”
  “好吧,我这就派人去金陵。不过,我们现在做什么?”
  “什么都不要做,等!等东珠拍卖行开拍,到时候我们去见识见识。”
  沪上府的节奏明显要比其他城市的快的多,就从街上往来的人流就可以看出。无论是过往的车马,还是路上的行人,都仿佛在赶路一般的急切。
  陆笙和段飞在客栈里等了三天,三天过后,陆笙和段飞还有几个飞凌卫换上便装便出了门直奔东珠拍卖行的会场。
  在东珠拍卖会的外围,还有很多行走的小贩,有的卖糕点零食,有的卖胭脂水粉。而最为独特的是,竟然有十几个人在卖脸谱面具。
  这种只有小孩子才会带着玩的东西,却在这个地方异常紧俏。很多衣裳亮丽的人仿佛被激发了童心一般买下了面具。
  “陆兄,你盯着看什么?难道这些面具是入场券么?”
  “入场券是银票不是面具,但面具却更让我确定这个东珠拍卖行是个洗黑钱的窝点。戴着面具进场,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交易的双方是谁。走,我们也带着面具进场。”
  买了面具,来到东珠拍卖行的进口。门口的下人会要求客人至少拿出一万两银票,没有这个数连进这个门的资格都没有。
  拿出银票确认了财力之后会得到一张号牌,而后会以号牌入座。
  陆笙等在坐定之后环顾了周围形形色色的人。虽然都带着差不多的面具,但却依旧给了陆笙一种众生百态的感觉。
  高矮胖瘦,情绪跌宕。激动的,惶然的,不安的,也有兴奋的。
  段飞悄悄的拽了一下陆笙的衣袖,“陆兄,怎么没有拍卖品的清单?”
  “都是现场拿出拍品,现场估价竞拍,不需要拍品。这里,今天来了三十个人,说明至少会有三十件东西要拍卖。”
  “三十个?”段飞看着坐的密密麻麻的人群,“陆兄,你算术是谁教的?至少有好几百人怎么才三十个?”
  “我们一行人有五个,你说我们算一个还是算五个?在场有四百三十二个人,彼此有眼神交流的约七十二对。
  他们虽然坐的位置不一样,但他们的眼神都彼此在交流。他们以不同的身份进入拍卖行,有些人是托,有些人唱白脸,有些人唱红脸。
  但这么多人之中,我最佩服的还是东边那几个老外。”
  “老外?你是指胡人?”段飞顺着陆笙的目光看去,在人群之中,几个金发满脸金色胡须的人显得如此突兀。
  他们没有带面具,眼神闪躲不断的对着周围瞄来瞄去,身穿的服饰也是那种类似斗篷的黑色大褂。虽然三个老外出现在大禹显得有些突兀,但沪上府既然是远洋贸易的大港口,有老外到来也很正常。
  三十年前,幽冥鬼王就是从沪上府上岸,而后给苏州府带来血雨腥风的。
  “这是孔雀王朝的人?”段飞低沉的凑到陆笙的耳边。
  “听过往的商队说,从东海出发,如果能穿过仿佛星罗棋盘的群岛,之后就会到达无边无际的大洋。而后向西行进,就会抵达孔雀王朝。
  孔雀王朝的人和孔雀很像,他们身上的毛发也是五颜六色的。有金色,棕色,红色,还有白色。孔雀王朝国土之大丝毫不下于大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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