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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有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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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的清酒很不错,酒精度虽高,但入口醇厚,还带着果香。他很想喝,可思忖了一下现在的情形,又觉得似乎不是很合适。
  毕竟是他们是偶然情况下的重遇,一方要结婚,另一方在约会。缘分大的话,俩人以后当亲戚,江彦还得喊程以宽姐夫。
  若缘分不大,大约面都不会再见了。
  江彦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不舍地把菜单合上,叫来了服务员。
  等他点完下单,程以宽刚好从手机前抬起了脸。
  江彦不太擅长主动找话题,尤其是面对一位要结婚的男士,总觉得平时的买买买和玩玩玩的话题有些过于幼稚。他左思右想,只能围着结婚的话题打转转。
  好在张远帆也是要结婚的人士,平时经常找江彦倒苦水。江彦干脆有样学样,认认真真地问程以宽,你们什么时候订的婚啊,婚房买了没,两边家长感觉如何,礼金陪嫁有没有矛盾……越问越觉得自己像是个热衷八卦的居委会主任。
  好在程以宽脾气一如既往的好,有问必答,去年订的婚,婚房买了,男女各一套。两边家长都满意,礼金不多一百来万,陪嫁他不要,女方一定要给,带了一条商业街。
  江彦:“……”
  程以宽又笑:“婚礼定了几十桌,几乎都是两边家长的同事和朋友,我俩同学反而很少。她那边朋友大多在国外,还好说一点。我这边一桌都凑不齐,就不太好看了。”
  江彦没想到他还会有这种苦恼,“咦”了一声:“你同学都来不了吗?”
  “关系近的离得远,离得近的关系又不到,所以请帖都不好意思发。”程以宽笑了笑,“现在只能这样了。”
  江彦琢磨了一会儿,心想这压根儿就没请人啊?别人都不知道怎么过来撑面子?
  他觉得这其中应该另有隐情,只是俩人关系不到,程以宽不想告诉自己而已。
  江彦笑笑,只得顺着安慰了两句。
  刺身很快被端了上来。服务员不知道他这出了岔子,送了两个心形的甜点,又搁下了一个烛形的桌灯和一个bose的迷你音响。
  这一套是这家日料店的特色,因为隔音做的好,所以约会的人会在包厢里放放小曲听听歌。
  不过现在约会对象又没来,这个就不合适了。江彦趁程以宽不注意赶紧把烛灯灭了,将音响挪去一边,低头给那个小gay发微信。
  此鸟已废:【别送啦!】
  咕咕:【怎么了?这些都是你的理想型安排的,一会儿还有束玫瑰花呢。】
  此鸟已废:【??理想型没来,这是他姐夫。】
  咕咕:【……正主呢?】
  此鸟已废:【不知道。】
  此鸟已废:【可能有事。】
  此鸟已废:【也可能后悔了。】
  玫瑰花好歹没再往这送。
  食物铺了一满桌,江彦跟程以宽边吃边聊,终于慢慢又熟络起来。
  当然这个主要归功于程以宽,他始终把控着话题的走向和气氛,还会照顾别人的心情和隐私。
  当年江彦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场景。那年省里组织了一次初中生的竞赛活动,难度很高,各学校推荐报名。
  江彦他们学校在市里才排中段,那次为了博出位,干脆不要脸的采取了人海战术。别的学校一个年级去两个人,他们学校恨不得一个班去两个。于是在赛前的动员会上,初二初三几十个学生挤在办公室里,听带队老师讲注意事项和集合时间。
  十几岁的学生都坐不住,带队老师又絮叨,念念叨叨没个重点。于是整个动员会全靠程以宽在后面时不时的插话提醒,这才没有跑太偏。
  那是江彦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校代表,眉眼干净,唇红齿白,叫人挪不开眼。
  他带着满腔的崇拜和敬仰注视着对方,并确定程以宽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江彦鼓足勇气,想象着下一秒,这位受人尊敬的学长转过头,或惊讶或鼓励地冲自己微笑。
  然而程以宽并没有,他在江彦期待的眼神中,挪了挪屁股,把背转了过去。
  人的崇拜是盲目的。一个小动作都会被解读成个性。江彦总忍不住想,假如当时程以宽回头了,微笑了,会不会后面的事情就会不一样了。
  可是他没法穿越重来,也不能控制当年好胜又害羞的自己,臊得脸烫。
  这顿晚餐一直吃到八点结束,俩人要走的时候,程以宽的手机响了起来。
  江彦趁机去前台买单,又要了一瓶清酒,打算晚上回去自己喝。
  服务员把酒盒递过来,却对他道:“刚刚已经有人结过账了。”
  江彦愣了下:“什么时候?”
  程以宽的钱包一直在桌子上,他没看见这人出来买单。
  服务员笑着朝他身后指了指:“刚刚您出来前,那位女士买的。”
  江彦回头一看,果然,程以宽正在跟一个女孩子说话。
  女孩个头不高,穿着一件蓝色针织裙,弯眉细眼的特别招人喜欢,见江彦往那边看,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江彦忙走出去跟人打招呼。
  女孩是程以宽的未婚妻,叫王嫣。
  “你长的也太好看了……”王嫣道,“真人比照片还好看,难怪天奇下午要出去做造型……完了完了,他肯定要后悔死了。”
  “他自己不来的,后悔什么。”程以宽“咳”了一声,看了眼时间,催促道,“你不是要回家吗,走吧。”
  他说完朝江彦点头示意,转身朝停车场走去。
  王嫣“啊”了一声,却站在原地没动。
  “那个,我想起来了,我得先去给我弟送手机。”王嫣眨眨眼,对程以宽喊,“你不是要回你爸妈那吗,快走吧,马上要堵车了。”
  她说完又朝江彦笑笑,像是自言自语:“我自己去打个车就行,在路口等等,肯定能打到。”
  江彦觉得自己可能会错意了,可是这情形……又觉得对方暗示的有些明显。
  “姐不介意的话,坐我的车?”江彦问,“正好顺路,可以捎过去。”
  “是吗?”王嫣惊讶道,“这多不好意思。”
  嘴上这么说,人却立刻朝他走了过来。
  江彦一愣,回过神后忍不住笑了笑。
  俩人朝另一边走,才出去两步,就听后面程以宽又追了过来。
  “你自己开车行不行,”程以宽拦在前面,把车钥匙扔给王嫣,“车给你开。”
  “不用不用,”王嫣摆手拒绝,“我跟江彦一块走就行。”
  “不用,我搭我学弟的车,”程以宽蹙眉看着她,“我们正好也顺路。”
  江彦:“……”
  他跟程以宽的方向是相反的。
  江彦抬了抬手,想要提醒他,等话到嘴边才突然明白了过来——程以宽估计是不想让未婚妻坐别人的车。
  他看了看正在争执的两个人,摸了摸鼻子,干脆避嫌,往远处走了几步。
  果然没一会儿,那边俩人都改了主意,决定一块走。
  江彦一直目送俩人离开,半晌回神,默默开车回了家。
  家里一片漆黑,下午捯饬了半天,出去的时候是一只狗,回来还是一只狗。
  江彦心想,工作受阻,约会不成,男神要结婚,自己当面吃狗粮。
  今天诸事不宜,不喝点酒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他把那瓶清酒拿出来起开,看了看,拎着去了阳台,找到角落里懒人沙发,盘腿窝了上去。
  酒精的感觉逐渐上来,江彦觉得今天自己醉的有点快,竟然没几口就开始迷糊了。
  眼皮越来越沉。
  气温好像低了一些,耳边还有人嘀嘀咕咕地一直在说话。
  江彦缩了缩身子,想要小憩一会儿,突然一个激灵又醒了过来。
  他自己在家,哪来的人说话?!
  江彦心里“咯噔”一声,猛得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片漂亮的白色羽毛。
  而不远处的客厅里,晚上才见过面的,程以宽的未婚妻正拿着一个蓝色小裙子朝他走了过来。
  “宝宝醒啦?”王嫣一脸慈爱,“来,试试舅舅给你买的小裙子……”
  江彦:“???”
  握草?


第3章 
  江彦要疯了。
  作为一个原画师,他平时虽然画些脑洞大开的故事,可他本质是个唯物主义者啊!九年义务教育也上了!
  江彦懵逼在原地,看着王嫣越走越近,很快,自己被抱了起来。
  一直到被抱进卧室,江彦才从穿衣镜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竟然是只鹅。
  个头挺大,羽毛洁白漂亮,嘴巴脑门和俩爪都是橘色的,江彦伸了伸脖子……脖子太长,他没控制住,嘴巴一下怼到了镜面上。
  王嫣低头笑它:“你傻吗瓜瓜,里面又没有好吃的。”
  她在一旁忙着给小裙子系丝带,江彦立刻僵住,见她回过头去,才小心地偏头打量了一下自己。
  还好,这次看清了,脑门上的肉瘤很大
  是个公的。
  江彦稍稍松了口气,苦中作乐地想,好歹不用下蛋。
  他虽然没怎么接触过这种家禽,但也知道鹅是晚上下蛋的。江彦觉得现在不管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咯咯哒的下蛋都是他的不能忍受之耻。
  江彦闭了闭眼,镜子里的大白鹅黑豆眼也跟着翻上了。
  怎么回去呢?
  江彦开始犯愁,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情况,虽然在现在的意识里,他觉得这不是在做梦,可是这一切太魔幻了……没法解释,也让人难以接受。
  他现在的五感还是自己的,能听懂别人说话,眼睛看到的东西也跟平时差不多,大小颜色没差别。看来自己的灵魂还挺完整。
  江彦天雷滚滚地想,莫非自己是魂穿?
  喝酒猝死了?结果借尸还魂走错了道,撞到了一只鹅的身上?
  江彦:“???”
  江彦:“!!!”
  他嗖的一下睁开眼,立刻转头去找日历牌。
  王嫣刚把丝带穿好,扭头见自己的鹅扭着屁股往客厅窜,赶紧弯腰把它抱了起来。谁知道平时挺乖的大鹅,这次非拧着身子往下跳,甚至还想扇翅膀打她。
  王嫣“嘿”了一声,一手抓住鹅的脖子,把它提了起来。
  “老娘把你从小养到大,翅膀硬了啊,”王嫣瞪着眼,啧道,“上次谁把人金毛的小裤衩给扒掉的?一会儿给你穿上漂亮的小裙子,光明正大去迎战不行?”
  江彦愣了下,顿时震惊了。
  他不知道这鹅是什么来路,竟然去欺负狗。可是他怕狗啊!他连吉娃娃和小泰迪都要躲着走,去迎什么战?
  还是金毛?
  江彦倒吸了一口气,原本只是想跳出去找找日历,看下今天是不是自己的头七。这下顿时吓坏了,大叫一声就往外跑。
  王嫣没料到它突然发力,正要松手,就见这鹅忽地展翅,伸长脖子发疯一般窜了出去。
  楼下传来刷卡的声音,应该是家政阿姨来送衣物了。王嫣心里暗叫不好,一路穿着拖鞋边追边着急地喊:“阿姨关门!”
  她起身太急,差点把自己绊倒。等她追出卧室,就见一道白影消失在了楼梯口。
  随后楼下传来一声大叫。
  家政阿姨刚刚压根儿没听见楼上有人喊,等看到一只大白鹅朝自己冲过来的时候,吓得连退好几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江彦慌不择路地往前逃窜,满脑子里都是流着口水的大狗,他觉得脚丫子有点不够用,倒是胳膊……哦不,翅膀的力量很足,带这一股强大的冲力,让他想收都收不住。
  一路被冲力给带得东擦西撞,等江彦终于学会收力,改为小跑慢慢减速的时候,往四周一看,又傻眼了。
  大晚上的,这里漆黑一片,周围似乎都是小树林,也不知道自己到了个什么鬼地方。
  江彦忽然觉得有点冷,他使劲眨眨眼,却发现鹅似乎并没有夜视能力,现在他能看见的只有眼前的一点点。
  干枯的草丛上是杂乱的落叶,四周是死一般的宁静,偶尔有点窸窸窣窣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老鼠或者野猫……
  江彦:“……”
  好像有点冲动了……王嫣对鹅这么好,给它喂饭铺窝买裙子,生气的时候提脖子也是轻轻的,应该不会让它被狗咬伤?
  倒是外面,野猫野狗那么多,老鼠和黄鼠狼也存在,万一哪个窜出来,给自己一口……
  江彦想起了《动物世界》里被分餐的鹅。
  有点害怕……
  想回家……
  江彦看了看周围,一边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风吹草动,一边悄悄地抬脚,赶紧摇摆着往回走。
  大路也不知道在哪边,他小心翼翼地前行了一段路,发现自己好像越走越深入了,又犹豫着回头,决定朝另一个方向试试。
  …
  程以宽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准备睡觉。
  他今晚本来有个会议,因为跟江彦吃饭给耽误了,只能晚上再回公司听汇报。等折腾完回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
  客厅里堆着几个未拆封的包裹,都是他在总部大厦的办公文件。程以宽过来就职半个月,工作内容和职位跟以前毫不相干,资料干脆都没拆。
  同事们对他主动申请调职的行为很不解,程以宽当时笑笑,说爱人在这边,为了家庭所以有困难只能先克服。如今他过来后,才发现分公司是真的庙小妖风大。
  程以宽洗了澡,把今晚的材料又看了一遍。王嫣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先是诧异,随后便给挂断了。
  谁知道王嫣又打了一遍。
  “不好意思,程哥,我知道你晚上不接电话的,可是现在我这儿有点急事。”王嫣说着说着,哇的一声就哭了,“麻瓜晚上跑出去了,我跟朋友们在外面找了两个小时了也没找到,你现在有空吗?想请你过来帮忙一块儿找找。”
  麻瓜是王嫣养的鹅。去年程以宽第一次见的时候,小东西才出生没多久,浑身黄色的小绒毛,被他当成了鸭子,结果一问,才知道是鹅。
  王嫣说这是来自伦敦的神奇动物,是她爱情的结晶,取名叫麻瓜,还有诸如瓜瓜宝宝和小崽子等诸多称号。
  程以宽起初觉得好奇,后来就发现麻瓜哪里都好,长得也鹅头清秀,身姿挺拔,就是有点傻。他去了王嫣家那么多次,这傻鹅经常突然不认识他,追他后面打。
  “我在家呢,离你那儿有点远,”程以宽不想去,道,“要不我帮你找找别人,看有没有离得近的吧。”
  “没了,我把能打的电话都打一遍了,”王嫣抽泣道,“我按距离挨个通知的,现在找的人里你就是最近的了。”
  程以宽:“……”
  他虽然不想去,但是看王嫣哭成那样……估计大冬天的她朋友都不愿意出来。
  “那我现在过去看看,”程以宽叹了口气,从沙发上拿起外套往外走,问她,“你一个小姑娘别乱跑,大半夜不安全。对了,你那儿现在几个人?”
  “二三十个吧。”王嫣哭着道。
  程以宽:“……”
  “人多力量大,”王嫣说,“再说麻瓜就喜欢追你,可能你一来它就闻见味儿了呢。”
  “……”
  程以宽无语,下楼取车,等一路开到地方才发现王嫣说的数还是小了。
  “你们小区的人……这半夜出来得吓死几个,”程以宽裹了下衣服,看着四周来来去去小声呼喊的几十号人,以及打着手电筒的一队保安,有些无语,“怎么保安也派人了吗?”
  “二区这边冬天没人,就我自己住。”王嫣眼睛还是红的,看着是真急哭了,“我去物业看过监控了,麻瓜就是在这边消失的。前面有条小河,他那么喜欢玩水,会不会是顺着河漂远了?”
  “有可能,”程以宽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往那边看了看,“这边人太多了,下游有人去看了吗?”
  “去了,天奇跟他朋友在那儿。”
  “我顺着这条路走走,去那边看看,”程以宽说完就往前走,见王嫣在后面跟着,摆摆手,“你就别去了。穿着拖鞋被扎了还得先管你。”
  王嫣“嗯”了一声,她出来得太急,身上穿的还是在家里的一套暖绒家居服,脚上是毛毛的人字拖。刚刚找了两个多小时,白毛都变灰毛了。
  她双手合十,连连鞠躬道:“拜托你了程哥,找到的话我好好谢谢你,以后天天去你爸妈家尽孝都行。”
  程以宽无语地摇了摇头,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沿着鹅卵石小路往里走了进去。这条小路是物业铺的,程以宽拐过一丛绿化带,脚底下就没路了。
  前面往左是那条小河,右边是一处小树林,但小树林跟这边有一堵一人高的木栅栏做隔断,上面缠着月季枝条。刚刚离得远,他没看清。
  程以宽犹豫着要不要过去,那边是唯一没人过去的地方,虽然说一只鹅应该飞不过去,但也说不定,万一下面有个洞能钻,那他们都在这边找就真是白费功夫了。
  他正琢磨着,就听到后面有人说话。程以宽回头,正好后面的人举了举手电筒。
  “姐夫,”王天奇惊奇地道,“你怎么也过来了。”
  程以宽冲他点了点头:“你姐给我打电话了。”
  “我真服了我姐了,跟你这么远的关系也好意思叫。”王天奇跟朋友过来,“哎”了一声,又扭头看他,“对了,我还没问你呢,那个江彦什么情况?”
  “我以前的同学,”程以宽道,“比你大,你不是不接受比你大的吗?”
  王天奇:“话是这么说,但看照片很嫩啊。”
  那个朋友也笑:“是的,一看就很单纯的男孩子,我都觉得好喜欢。”
  “从照片上看不出性格,他脾气挺大的。”程以宽顿了顿,没继续说,抬头指了指木栅栏,“要翻过去吗?会不会在那边?”
  王天奇的上一任就是个小作精,这会儿一听脾气大果然又蔫了下去。
  “应该不会吧,”他叹了口气,干脆挂在朋友身上,“要我说,我们一会儿偷摸去饭店买一只回来就行了。鹅不都长得一个样吗。哎姐夫,周末有空吗?你带江彦一块儿来我生日趴怎么样?我朋友应该有喜欢他的……”
  “没空。”程以宽说完,突然顿了顿,指着木栅栏那边的一处说,“那是什么?”
  江彦在树林里走了一圈,跟鬼打墙似的,怎么都找不到人走的路。他也不敢太往远处去,于是转了转,找到了一棵大点的松树,往那儿一趴歇了起来。
  身上的羽毛都脏了,江彦叹了口气,无法接受自己要舔毛这种事情,干脆像板鸭一样趴在那儿破罐子破摔。
  对面突然蹦出人的时候他正要睡着,等他下意识地想起身时,就听有人大喊:“握草,这是被打死了吗?”
  随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知道,”程以宽说,“你去看看吧。”
  江彦:“!!!”
  他嗖的一下,扑棱着翅膀站了起来。
  果然!
  程以宽!
  江彦激动得要流泪了,就知道,就知道王嫣小美女肯定会出来找自己的!程以宽都来了,那离回家还远吗?
  江彦在外面徘徊了三个多小时了,昂叫着朝远处的三个人狂奔了过去。
  翅膀突然变得很给力,江彦觉得自己简直要飞起来了,而且脖子长就是好,感觉立刻和他们拉进了距离。
  然而对面的三人却愣在了那儿,江彦正纳闷他们为什么不冲过来拥抱自己的时候,就见程以宽立刻掉头,朝另一侧跑了起来:“靠!要咬人了!”
  另外两个慢了一步,听明白后号一嗓子一块跳了起来。
  “跑!”其中一个喊,“分开跑!它只能追一个!”
  三个长腿男人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冲刺速度,在小树林里慌不择路地开始逃窜。
  江彦懵了一瞬,一看几人要跑远顿时急眼了。
  “哦昂——”别跑啊哥!
  “昂啊——”快带我回去!
  他只认识程以宽,于是伸长脖子边喊边追在师哥后面。很快超过了另外两个人。
  王天奇跑出一段路后,扭头一看顿时乐了。
  “姐,”王天奇一顿跑,汗都出来了,“快!小树林,你鹅子出现了。”
  ————
  二十分钟后。
  “瓜瓜回家了,我的瓜瓜。”王嫣紧紧抱着大白鹅。
  江彦也跑累了,把鹅头搭在她的肩膀上,听她跟程以宽说话。
  “太谢谢你了,”王嫣擦了擦泪,对程以宽道,“没想你跟我鹅子这么有缘分。”
  “算了吧,”程以宽坐在沙发上,衬衫被汗湿了,头发也被他拢了上去,“再被你鹅子追两圈,我得猝死在这。”
  王嫣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江彦闭着眼,心里啧了两下,心想这恋爱的酸臭味儿啊。
  不过程以宽能大半夜来帮忙找宠物鹅,这男友力也是真的爆表。王嫣也可爱,自己刚刚被她抱起来的时候,看到了她身后一大帮朋友……都是半夜来找鹅的。
  真羡慕。
  江彦想,不过这么晚了,朋友都回去了,就程以宽还在……是不是要有点什么活动?
  他忍不住又悄悄睁开眼,看了看对面的程以宽。
  程以宽道:“正好想跟你商量呢,酒店那边可以再加两桌吗?”
  “应该能,我跟他们说一下,不行就再换个厅。”王嫣说完,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实话,你是不是要请江彦?”
  江彦:“???”咦?怎么突然扯到自己了?
  他立刻偏着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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