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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爱情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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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这种暗显是很有效的,熹雯开始收到白色的玫瑰,是温至臻送来的。
她原以为他应当会是个好情人,至少也该懂得一些浪漫,可后来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白玫瑰每天一束,风雨不断,他偶尔打电话给她,对话简短得犹如例行汇报。他问:“收到花了?”她回:“收到了。”然后各自收线,她后来倒是再没有见到他本人。
毕业季很快就来了,熹雯收到多份Offer,沈析发来邮件,邀请她周六去立新新人面试。沈析算得上是熹雯师姐,因同校同系,虽不同级,但也有诸多关照。熹雯不知道该不该去。温老太太说:“怎么不去,应征至臻的私人助理。”
温家小妹家馨在沙发上吃薯片,笑得前俯后仰,说:“奶奶,你也太投入了,你看,大哥根本没有入戏。”
温老太太有她的态度:“我们家至臻慢热。”
温家馨十七岁,虽然在学校里老师明令禁止恋爱,但看对了眼,牵手Kiss,无一不做,慢热,她理解不来。温家馨说:“什么慢热,我看是因为……”温老太太一个抱枕丢过去,薯片哗啦啦掉了一地,但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
熹雯思索良久,说:“那我还是去立新上班好了。”
温家馨摇了摇手指头,友情提醒她:“我大哥绝对、绝对不会谈办公室恋情。”温老太太有不同声音:“多接触才是上策。”她时常叫温至臻回家吃饭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不喜欢她吧,熹雯有自知之明,虽然心里有诸多期待,但是感情的事情,如何能勉强得来。抛开感情,职场新鲜人。熹雯说:“温奶奶,我去立新上班,做OL,每天美美地去上班,有朝一日成为沈师姐那样的人。”
熹雯第一次见沈析就被她的气场吸引住了,仿佛理想中的自己,迎面走来。沈析个子不高,偏瘦,戴黑色半框眼镜,工作套裙,有一种知性的美。还有一样,独立又自主,别人模仿不来,是内秀。
“迟早都是要嫁人的。”温老太太嗤之以鼻。都说迟早、迟早,可是迟与早之间有多大区别。世界像潘多拉的盒子,才刚刚打开,熹雯跃跃欲试。她这时并不知道,将来有一天,她将梦想全都抛弃,为温至臻,甘愿做柔婉的小女人。
熹雯去立新面试回来的那个下午,无事可做,约一众旧同学,到咖啡馆喝咖啡。春光暖人的五月午后,众人就坐在假藤蔓的花架下闲聊。聊到下午五点多过,人走了七七八八,只有姜祥真还留下着,她的咖啡见底,熹雯起身去为他续杯,才一起身,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姜祥真俯身看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熹雯,手机响了。”熹雯早走远了,听不到了。
手机依然响个不停,姜祥真犹豫一下,为她接了起来,才想说一句“熹雯现在不在”,电话那边一个浑厚的男声传来:“晚上我有空,在‘静怡’订了位子,七点,你能自己过来吗,我有点事走不开,不能去接你。”
姜祥真错愕了半晌,说道:“先生,你打错电话了。”
电话那边的男子也默了一秒钟,问道:“谢熹雯?”
“啊——对——是——她现在不在——我是——你是哪位?”姜祥真简直有一点手足无措,这是什么情况?还说是一辈子的好朋友,还说要一起结婚,还说老了要一起坐在摇椅上闲聊,谢熹雯交了男朋友?关键还在于她从没提起过半句。
电话那边的男子说:“那麻烦你转告她,我是温至臻。”然后,那人果断地挂了电话。
温至臻?
姜祥真在记忆中搜索了一遍——没有结果!
等到熹雯端好咖啡回来时,姜祥真板起脸,说:“刚才有个自称温至臻的人打电话告诉你晚上七点在静怡订了位置。”她一气说完,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熹雯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姜祥真,问道:“你答应他了?”
姜祥真认真地回想了下,非常肯定地回答:“没有!”
熹雯松了一口气,姜祥真说:“他并没有问你要不要去,而是陈述既定的事实,他问的是晚上你是自己去,还是一定要他来接你。”姜祥真眨了眨眼,“温至臻是谁,他想追求你?”
他想追求她?
如果他当真是想追求她,未免诚意不足。熹雯那天晚上坐在餐厅里这样想着。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那时已经是七点四十四分。确切地说,离他约她的时间晚了四十四分三十六秒。在她慢吞吞地吃完了一杯双球冰激凌加一份提拉米苏之后,温至臻还没有出现。
她猜,他一定跟这家店的老板极熟悉,大堂经理总是过几分钟对熹雯说一次——内容永远不变——温先生马上就过来了。在他第五次向熹雯说明这一情况时,熹雯站起来,礼貌地回应:“真遗憾,待会儿我还有一些事情,我得先走了。”
那大堂经理面色一僵,回身打了个电话。
熹雯按了桌上的呼叫铃,服务生前来。大堂经理转过身来对熹雯说:“谢小姐能再等一下吗?”
熹雯对服务生说:“埋单。”她弯腰拿钱夹,大堂经理却对服务生摆了摆手,是不必结账的意思。
熹雯嘟了嘟嘴,温至臻愿意付账,她也不反对。
熹雯起身离开,大堂经理跟在她身后问道:“谢小姐的车停在地下车库几号,我让人开出来。”熹雯转过身,恐怕让他失望,熹雯说:“我不会开车。”
大堂经理马上说:“这样,谢小姐暂坐一会,这里不好叫车,我让人……”熹雯看得出来,他仿佛在极力拖延时间,也许温至臻在赶来的路上。这令熹雯十分失望,那就是说,是在刚才那一通电话之后,他才不得不赶过来。那他为什么要约她出来,迫于温奶奶的压力?熹雯叹了一口气,说:“谢谢你,不用了。”
静怡这家餐厅是在闹市区,位于大厦的三十三楼。楼下是酒店。玻璃电梯是大厦突出来那一部分,像一颗胶囊,不停地上上下下。熹雯看到街上车水马龙,仿佛很喧嚣,可是于她这一方天地却是听不到的,只是一个看客。她看得出神,电梯“叮当”一声,出了电梯,才发现自己竟然到了地下层的停车场。
熹雯等电梯的时候,停车场里传来一阵汽车急速驶入的引擎声,车灯照出两道光线,将熹雯的影子打在墙上。电梯“叮当”响了,熹雯刚跨进一只脚,却被人用力向后一拉,身后一个声音说:“就知道你还没有走。”
熹雯回过头,是温至臻。
她听着他的语气仿佛有一种笃定,好像她理所当然就应该等在这里,一直会等到他来。熹雯转过身,一言不发上了电梯。温至臻跟了上去:“给你打完电话之后,有一些突发情况。”这语气十分暧昧,他在跟她解释,好像她是他的谁。
电梯空间有限,熹雯有点后悔走了进来,只得退到电梯深处,也许她来这里完全是一个错误。熹雯说:“请你不要再送花给我。”她为自己找到一个赴约的理由。
他上前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温至臻说:“因为我迟到,所以生气了?”他看过来的目光透着一种深奥,一直看到她眼睛里去。熹雯心里怦怦直跳,转头只盯着电梯内闪动的面板,试着平静地问:“你约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你说呢?”他将问题丢给她自己。
熹雯转眸诧异地望了他一眼,然后说:“很抱歉,你迟到得太久了。我想事情想必也没有那么重要。”电梯门这时叮地打开,熹雯欠过身,转身出去了。熹雯心里也很明白,为了迎合温奶奶的要求,他送花给她,还约会她。但心里总有那么一点绮想,觉得他对她是不同的,会有那么一丝好感。
大街上人来人往,霓虹渐次亮起。熹雯以为温至臻会追出来,总要上前来安慰几句她的委屈,但是他没来。他没有追出来!熹雯觉得自己简直傻透了,明明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了,现在他来了,她却又跑出来。不知怎么回事,熹雯脸上一片湿滑,怎么脆弱成这样,因为他迟到,还是因为他没有追出来?
熹雯回到家里,温家馨来敲她的房门。大约是因为熹雯没有回报老佛爷,温老太太派了探子下来打探情报。温家馨什么也没有问,坐了一会儿,默默回去,深感大事不妙。
但她不知道,熹雯的心里,全是温至臻的样子,他拉住她时的表情;他低下头询问她是否生气时的表情。那时她并没有仔细看过他,怎么回忆起来,细微画面一一浮现眼前。可是有什么用,他居然没有追出来。熹雯对自己说,因为得不到,所以才觉得矜贵。熹雯努力不去想他。但情爱之所于让人着迷,全在于它无法控制。
熹雯与姜祥真在星巴客等人时,不期然遇见沈析。她在附近做市场调研。沈析长发盘起,一身职业套装,真正“白骨精”的模样,扫一眼全场,眼尖看到熹雯。
“可以坐下?”沈析问得落落大方。坐下之前,明明见两人争得面红耳赤,落座之后,反而不言不语,沈析问,“在说什么?”
小女生能有什么小秘密,熹雯问她:“师姐,有男朋友吗?”
沈析摊开手,一脸无奈,她有理想、有抱负,就是没有男朋友。沈析比熹雯年长几岁,对于二十出头、刚刚毕业的熹雯来说,再过几年仿佛像要过一生一世那样长久,她不敢想象。
沈析问:“谈恋爱了?”
熹雯说:“他未见得喜欢我。”若告诉她,那人是温至臻,不知她会如何惊叹。
“熹雯,趁年轻的时候,应该多谈恋爱。”
熹雯还以为像沈析这种“白骨精”会告诉她,爱不可靠,只有工作更可靠,哪知她说:“即使错了,还可以骄傲地说,我错得起,因为青春,还有时间去弥补。”
熹雯想为她鼓掌,熹雯问:“姐师,为什么你没有男朋友?”
“对我来说,某些程度上,工作比男人更加重要。”她为熹雯打气,“熹雯,你不一样,让他喜欢上你,不是一件难事。”
“如果是温至臻?”熹雯探她口风。沈析果然被她吓住了,愣愣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她与他多年共事。
“温总他的确很出色。”沈析停了下来,打量起熹雯,天真率直,向她泄露心事,小心征求答案。
沈析说:“熹雯你知道他的规矩吗,办公室禁止谈情说爱。”
“当然。”
“那你还加入立新。”
“喜欢一个人和跟他在一起是两回事。”
沈析想笑,只有年轻的时候、义无反顾的时候,才会说那样的话。只是单纯的爱与不爱,没有比较,没有算计。熹雯,她有一头长发,喜欢扎成马尾。兴许是这样,看上去有一点稚气,仿佛温室中的花朵,轻轻一掐,便会要了它的命。这样的女子,经不起大风大浪。有那么一刻,沈析的确很想说:“熹雯,算了吧,你不是他的对手。”
“你了解他多少?”沈析问道。
“他奶奶住在我家楼上,有一个妹妹。”
“那感情生活呢,若他也有喜欢的人。”
温至臻有喜欢的人?熹雯从没想过这种可能,温奶奶也从没有说起过,像他那么严肃认真的人,有喜欢的人,不知道该是怎样一番情景。熹雯问道:“你是想劝我放弃?”
沈析笑了笑,说:“熹雯,爱了就爱了,错了就错了,怕什么。”
爱了也许会爱错,不试一试却是一生的遗憾。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是爱错了呢!
可惜他再没有约她见面,是因为那晚她太任性?
但命运,总是厚爱熹雯的,总让她不至于失望。从前不经意的遇见,以为不能再相见了,原来转过街角,亦可再见,也不知道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大四那一年,最后的同学聚餐,定在静怡吃自助餐。工作人员弄错,将订好的包厢转订给了其他人。熹雯在等人处理,温至臻过来用餐。在大堂,她又遇到了他。他将他的包厢让给他们狂欢。
关上门时,他告诫:“熹雯,别太晚。”那感觉真是不可言说,好像有一根线,看不见却牵着彼此。她还说他严肃呆板,原来是个中高手。只这一句,仿佛夜归有人等门,熹雯心里先服输了,嘴上却说:“你管我。”
当晚他送她回家,车子平滑地停在绿荫道下。熹雯说:“就在这里好了,我自己走过去。”她伸手去解安全带,略微一犹豫,问,“你要不要上去看看温奶奶?”
温至臻向楼上一望,说:“改天再上去,现在太晚了。”
熹雯说:“今天真是谢谢你帮忙。”
温至臻说:“客气了。不过,如果你真心想谢我,可以用另一种方式。”他这时偏头凝望着她,熹雯没想到严肃的他会说这样的俏皮话。
熹雯问:“什么?”她向后挪了一挪,可是退无可退,后背就是车门。温至臻这时微微一笑。
她与他坐得近,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将他的轮廓看得十分清楚——他的眉毛很浓,眼睛狭长。睫毛长而直,嘴角不笑时也有一点上扬,显得十分自信。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修长,仿佛蕴涵着某种不知名的力量。他今天穿了一件褐色的短风衣,白色衬衣即使在衣领处,也熨得十分妥帖,干净而平整。
总之,他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
熹雯一颗心突然跳得十分用力,用力地警告她,这个男人太危险了。
“你真的很爱脸红。”温至臻盯着她说。熹雯低头,脸上泛起一层红晕,看着暗红灯线描出的控制台。她掩饰地说:“没有啊。”温至臻说:“周六晚上我来接你,这一次我不会迟到。”
熹雯眉头一皱问道:“要吃饭吗?”为什么?
他从她的脸上看出她的疑惑。温至臻说:“男人约女人吃饭,不会无故而无理由,你以为为什么呢?”
熹雯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但她的理智尚在正常范畴,自温至臻望来的眼神中,判别出他的镇定——她对他并没有什么显而易见的影响力。熹雯说:“你……”大约不想更丢脸,她开了个头,生生咽下去了。
“想说什么?”温至臻追问,神情淡淡,仿佛在讨论明天的天气。熹雯想伸手解开安全带。温至臻却一把握住锁头,“把话说完。”他看出她的勉强。
熹雯说:“你不会喜欢听的。”
温至臻说:“说说看。”
温至臻稍微转了转身子,转向熹雯,以示他是很认真。他这时望着她,发现她的眼睛十分漂亮,瞪着人看的时候,圆圆的、水汪汪的。熹雯说:“不管你送花给我,还是你约我吃饭,你都摆出了追求者的态度,你是想追求我吗?”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直白地问他。温至臻不知该如何回答,眼神游移显出窘迫。
真不知道该称赞他,还是为自己觉得悲哀。熹雯说:“因为想要达到温奶奶的要求,而努力去做的这一切,其实并不能代表什么。”就像送花并不能表示爱慕,两个人吃饭也不能代表约会。
熹雯说:“我喜欢你是我的事。”她就这么说出来了,他诧异地望着她,熹雯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那你建议我该如何做呢?”他在谈笑风生,十分随意。
熹雯吃惊地望着他,说:“你其实什么也不用做。”
车门已经被熹雯推开一线,熹雯觉得以后也许难再有这样独处的机会,临下车前说:“我今天得到立新的Offer,做沈小姐的助理。”温至臻皱了皱眉说:“我不谈办公室恋情。”他大约在烦恼该如何向温奶奶交代。
怎么办,他不喜欢她吧,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爱慕。那目光太过犀利,容不下任何温情。但他未免轻佻,将她的感情践踏。熹雯问:“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如果你有喜欢的人,该明白那是怎样的感觉。”熹雯很久以后才知道这无心之句,也许刺伤了他,她的语调、语气、她的定论,统统刺伤了他,所以,那时温至臻才赌气地反问:“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呢?”
她却浑然未觉,问他:“那你见到我会紧张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呢?”他突然将她拉了过来。熹雯身子猝不及防向前微倾,他的唇覆盖了上来。温至臻原本只是想轻啄她一下,唇上却传来仿佛蜜桃的丝丝甜味。
熹雯整个人都蒙住了,直到他在她耳边说:“男人跟女人对待爱情的态度是不一样的,也许我比较理性,而你比较感性。”她是奶奶看中的人,脾气温而不怒,是理想对象。
熹雯贴在他胸膛上的手传来怦怦的心跳,她在他的话里寻回理智,猝然推开他。她盯着他,他亦盯着她。她仓促地起身下车,可忘了安全带还没有解开,整个人差点被弹回来。
温至臻说:“安全带。”他为她解开,这一刻仿佛有一点浓情蜜意。
街灯落在他的眼里,映出她的剪影。熹雯的真心自这一刻起,全数奉上。
第二章
我不喜欢谎言与隐瞒。她是唯一的那个人,我对她有所隐瞒。
我以为她所不知的事情对她而言并不重要,我以为瞒得住真相,对她而言也是一种幸福,我以为我能圆她的所有美梦,但一切都只是我以为。
一开始,她就和苏凝不一样。
一开始,我只是单纯地约她吃饭,想弄清楚究竟哪里不一样。
可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占据了我的生活。其实那些感情的起伏自然而然,如延绵的山岳,没有直上直下。那么自然,让人措手不及。就连求婚那一日都让人措手不及,可偏偏……十分自然……
——温至臻
她和他刚开始交往时,他每日送她白色玫瑰。两人的交往仿佛有一定的模式,一周总是一两次固定的约会,他偶尔会打电话来取消约会,没有大风大浪,也没有轰轰烈烈。
他风度翩翩,对她温柔体贴,算得上是理想男友。有一日晚间,他打电话来取消约会,她微微有一些失望,沉默半晌,手在电话线上胡乱地搅来搅去,缓缓地说:“可是我很想见你。”爱慕像一口深井,放得越多沉得越深。
温至臻在电话那边淡淡地解释,试图说服她:“我还要开一个视频会议。”熹雯拍了拍脸,换回思绪,她说:“没关系,你忙吧。那我挂了。”
按理说,这时她应当放下电话。也不知为什么,熹雯拿着电话发呆,而温至臻也并没有挂断。电话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仿佛有条时空的隧道,他在等她挂,可她如何也舍不得挂。她知道他很忙,是正经地忙,下次约会,应在三五日后。
熹雯在电话里听到温至臻的呼吸,他说:“那你下了班过来吧,到我办公室来。”
熹雯原本沮丧的表情,刹那间被点亮了起来。
温至臻真的很忙,也许是因为这样,他几乎不交女友。有一次她突然问起来,他是这样告诉她的。
他虽然叫她来,可是他自己忙忙碌碌并不招呼她。温至臻在办公室里面进进出出,打电话给助理小柯,或是向秘书处索要文件。熹雯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即使没有一句话,可是她觉得分外窝心,仿佛进入了他的王国,四周都是他的气息,使她的心也十分宁静。
温至臻偶尔抬起头来,向沙发里看她一眼。像幼儿园的老师,看看小朋友是否捣乱。她下意识错开目光,这时会觉得自己是他的牵绊。如此,她便偷偷地笑。
晚上九点时,突然下起了雨,雨水打在玻璃窗上,一道道水迹如山路蜿蜒而下。熹雯站在玻璃窗前,窗明几净的玻璃映出室内清晰的影像——也许是觉得冷了起来,温至臻起身拿起外套。他穿衣服的动作十分帅气,总之在她眼里,他的,总是好的。
熹雯今天对他的了解又多了一点,他抽烟抽得十分厉害,办公室内有一种浓重的烟草味,但平常约会,他是不抽的。助理小柯来敲门时,熹雯正从玻璃窗里呆呆地望着温至臻的倒影。小柯推门进来,对温至臻说:“九点半的视频会议,已经准备好了。”他又指了指手表,“老板,我下班咯。”
温至臻说:“熹雯,你跟小柯一块走吧。”只见她呆呆地站在窗前,仿佛没有听到。
熹雯在玻璃窗的影像里看到温至臻突然向自己走过来,她吓了一跳,以为他发现她在偷窥他。熹雯转过头问:“什么?”温至臻柔声说:“让小柯送你回去,不知道会议要开多久,你先走。”她来这里本来就是一种傻气,傻傻地坐在这里。熹雯不能任性,便点头说:“那你也别太晚。”
她临走时给了温至臻一个拥抱,雨夜等候,仿佛只是为这样一个拥抱。
小柯抱一沓文件下电梯,说要送到八楼的会议室,以备明日之需。电梯门一关,小柯的手机响了起来,熹雯帮他拿文件,她一低头,在到横斜出来的文件里,看到了温至臻的签名。字体有点凌乱,仿佛显出名字主人的个性——有那么一点桀骜。温至臻,可不是“温至臻”这三个字。熹雯心里一惊,突然想起随花来的小卡片上的名字。
熹雯固执地不让小柯送她回去,等到小柯离开,她就站在公司自动门外避雨。时而有雨点斜斜地打在她的身上。她站了一会,觉得全身冰凉,有一种时空颠倒的错觉。太傻了,这种糟糕天气,不是应当在家里避雨。她怎么会站在这里?
如此全心交付,她对他又了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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