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定义-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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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子！”

　　　　“到！”

　　　　“你给我滚回去！”

　　　　“是！”

　　　　栗子显然很配合，摆明了是故意整黄颖逗乐。他回头看了眼裴雯雯：“玩够了，我们去吃烧烤。”

　　　　“好啊！”裴雯雯笑嘻嘻瞥了眼正在气头上的班长，得意洋洋的说：“你请我！”

　　　　“我没钱的。”栗子耸肩，根本就把黄颖当做了旁物，一手勾在校花肩头：“我通常都吃软饭。”

　　　　“你可真不要脸！”裴雯雯说着这话，脸上却笑成了花儿。

　　　　两人就这样推推嚷嚷的出了教室。

　　　　黄颖握着的长粉笔啪嗒一声，已经在她手掌里断了好几节。抬头看了整张黑板报，几乎全部是她一人在做，心里不由又骂了声。

　　　　想起刚才栗子对自己的那个态度，突然又想起了之前在水间里听到的对话，也不知怎么的就一肚子的气下不去，直压得肺痛。

　　　　估计也因为在气头上，正准备站在椅子上写剩下的板块，岂料左脚刚上去，没稳住身子，一打滑便摔下了椅。

　　　　一瞬间膝盖落地，愣是痛得她眼泪扑哧而落。也不知怎地，心口突窜出一阵极端的委屈，就是忍不住，瞬间崩溃的大哭了起来。

　　　　没哭多久，就引来了一阵叩门声。

　　　　含着满眼的泪，惊愕地回头一看，竟是把她吓得一愣。

　　　　“怎么是你？”

　　　　“那你以为是谁？”男子清润的嗓音带了丝无奈的笑意，他低头看了坐在地上的少女，叹了口气：“妳一个人在教室里练嗓子？”

　　　　“我”黄颖抽着鼻子，终于从自己现下的狼狈中反应过来，察觉到自己的失礼，刚想起身对吴培唤声“老师好！”

　　　　却因着膝盖霍地剧痛，险些又跌在了地上。好在吴培快上一步，拖住了她的手臂。

　　　　“妳没事吧？”

　　　　黄颖蹙着眉，咬牙忍着痛，望向不过一尺距离的吴培，硬是说了句：“老师，我好像骨折了。”

　　　　***

　　　　听着耳边男子一声没忍住的嗤笑，黄颖顿时红了满脸。

　　　　“老师，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吗？”

　　　　“没有。”吴培瞧了她一眼，脸上笑得温和：“最近刚看了《校园有鬼》，凑巧我今天巡查，就听见空无一人的教室里传出哭声，可真把我吓了一跳，想着会不会真有女鬼，原来竟是个爱哭鬼。”不过，也是个可爱的爱哭鬼。

　　　　“我骨折了耶，很痛嘞！你还好意思取笑！”黄颖很是不满意被吴培说成是那种小屁孩才会有的称呼，抱怨道。

　　　　这时，医院的骨科医生不由叹道：“小妹妹，妳没有骨折，就是错位了，别说的那么严重。也好在你老师给妳做了及时处理，不然真要痛死妳了。所以，不要对老师说那么没礼貌的话。”

　　　　医生这一教训，黄颖更挂不住脸了，吴培倒是笑眯眯的看着她。

　　　　“用不用给妳家人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妳？”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黄颖知道义父一向很忙，她并不想让他操心，耽误了工作。何况，要是被义父知道了，肯定又会生气，六岁那年他们一起去果园爬树时，她被栗子不小心推下来摔破了头的后劲，现在都记忆犹新。当时，义父就差没把栗子打成残废，也好在游悠爷爷及时赶来劝住，不然栗子今儿个就是个残栗子了。

　　　　这次要是被他知晓，自己是因为被栗子丢下，一人在办黑板报时跌伤的，结果不堪设想。

　　　　所以，她宁愿瞒着义父，反正他这几日出差去了外国，等他回来后，应该就好了吧！至于张阿姨，她一向疼自己，那就更不用说了，她自会让她帮忙隐瞒。

　　　　就是这几天上学可能不会很方便。要是请假的话，就怕课业跟不上。

　　　　因一时间黄颖脑子里转出了许多小九九，而发愣。吴培一旁望着这个有着许多表情的大眼女孩，自从在救护课上，她不惧流言帮了自己时，他便有意无意的开始注意这个比她小上七八岁的少女，她的坚定、欢笑、惊讶甚至是刚才的大哭流涕，都如影子般映入了自己的脑海里。

　　　　此刻，他竟然有种冲动想去了解她为何会那么多丰富的神态。

　　　　“既然这样，我送妳回去吧！”吴培说完这话时，自己都觉得诡异。黄颖却是一脸冷静的问了句：“老师，你知道我家在哪儿吗？”

　　　　“不知道。”

　　　　漆黑的夜里，零星的路灯点缀着狭长的街道，安静的几乎听不见人声，依稀的只有轻缓的脚步，哒哒的如同夜晚的单调歌声，响彻在路上。

　　　　灯光下，如同那言情插画里的美图，娇小的背影叠在高大的背影之上，可爱的初恋，因着他宽阔温暖的背，多了份童话般的浪漫。

　　　　只是，这个属于初恋的情景，似乎并不存在于两人之间。因为

　　　　“吴老师，我还以为你挺有钱的，怎么还坐11路？”

　　　　“黄同学，我也是个学生，钱是父母的，而且11路也能锻炼身体。”

　　　　“老师你还是学生？”黄颖明显有些不信，他不是刚留学归来的海归吗？还没毕业？“那你怎么会来我们学校当老师？”

　　　　“因为拗不过我叔叔。”吴培很是无奈。更汗颜的还要属黄颖问的后面这句：“那为什么同学们都说你是变态？”

　　　　说完这话后，黄颖觉得有些唐突，于是立马又补上一句：“我觉得你是好人。”

　　　　吴培活了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觉得小女孩这单纯的言语一点都不好笑，反而让他察觉到了一丝温暖流过。

　　　　“一般荒唐的舆论都会止于真相。”被吴培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黄颖虽是有些莫名其妙，却也点头道：“我知道，八卦都是三八传的，荒唐的故事是生活的调味剂。”

　　　　吴培不由会心笑叹：“果然是班长，理解力真是别具独到。”

　　　　“那当然！”

　　　　昏白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近距离下，吴培的五官被灯影照得深邃立体，却不失柔和。黄颖一时侧眼瞧得出神，一开始怎么就没察觉到他还蛮帅的。这是一种别于栗子邪气的谦和明朗。而且，他皮肤很白，衬着漆黑的眉宇与发色，竟给人有一种格外的绅士风情。

　　　　或者，要不是因为学校里的传言，他的样貌甚至可以与栗子相提并论。

　　　　正在黄颖望着他发呆时，吴培已经背着她到了她家门外，按下了门铃。

　　　　“这么快就到了？”

　　　　黄颖望了眼自家的别院，拍了拍吴培的肩头，道：“老师你就送我到这里吧！”

　　　　吴培把她放在时，只觉背上的温暖瞬间被抽离了，内心深处恍然有种落寞，却只是一倾而过。将手里的药交给了她，并叮嘱道：“记得吃药。如果在学校遇到什么事情，也可以来找我，我这段时间会经常在保健室。还有，别只知道哭，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也不怎的，他希望自己能给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一方平静的依赖。

　　　　“谢谢老师。”黄颖礼貌道。

　　　　她犹豫了一会儿，就在背对着他进去的时候，又突然回头与吴培问道：“老师，我是不是个很难相处的人？”

　　　　吴培脸上微楞，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问自己，但却也在下一秒，摇头道：“要是以我的立场来看，妳是个不错的学生。”

　　　　“你回答得可真官方。”黄颖默默的呼出口气，勉强的勾了勾嘴角：“老师，再见！”说完，转身就一拐一瘸的走了进去。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被门外的花丛隐没，吴培心底兀然有些不舍，却也没太多想，转身便离开了。

　　　　第二日清晨，当黄颖要去上学的时候，早饭还没吃，一人就出现在她眼皮下。

　　　　她立在二楼，拿着自己的书包，低头望着站在楼梯口处的少年，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决定无视之。

　　　　正准备下楼，少年已经在楼下。黄颖如同是见着空气，扶着扶梯斜着往下走，栗子就这样看着她缓慢的挪动脚步。昨天，如果他没有先走，是不会就不会让她摔坏了腿？他一手握在校服口袋里，暗暗捏得死紧，因为纠结而没有上前半步。

　　　　直到黄颖走到楼下，他才上前一步堵住了她的去路。

　　　　“我陪妳去。”

　　　　“不用！”

　　　　“昨天张阿姨给我电话了，听说妳很晚才回来？”

　　　　“这关你什么事？”

　　　　黄颖说着就要推开他，谁知，手刚碰着，就被他一把捉住，打横抱了起来。

　　　　“妳不说，我就这样把妳抱到学校去。”

　　　　黄颖一时受惊，脸色瞬间由青转红。感受着他那双结实的臂弯，有些觉得窘迫，明明眼见着是清瘦的少年，竟蕴藏了这么大的力气。

　　　　两人沉默了许久，她也没做出任何挣扎，而是直视着眼前那双琥珀色薄怒的眸子，小脸倔气。也就在这时，张阿姨刚好做完了早餐，便叫两人吃饭。

　　　　黄颖一愣，栗子已经把她放到了餐桌旁的椅子上。

　　　　直到，栗子坐在她对面的餐座上，听着张阿姨与她说道：“小姐，我看妳脚不方便，妳又不想让老爷知道，我就给小少爷打了个电话，想着你们同班有个照应，我也安心点儿。”

　　　　本就知晓是张阿姨好心。可，她并不知道栗子和自己正闹着别扭。顿时，看了眼桌上的牛奶和她最爱吃的火腿三明治，竟没了胃口。

　　　　她勉强喝了口牛奶，起身就说了句：“早上还要去值日，我先走了。”也不看栗子一眼，便转身去沙发上拿书包。

　　　　这时，栗子已经先她一步夺下她手里的书包，背对着她道：“我背妳去。”

06过往的追忆（四）

　　　　到了学校门口五十米前的转角处，栗子依约将她放下了地，看着背对着她的少年，黄颖心里说不出的五味陈杂。想起先前他说的那话，不由觉得自己也颇为小气了些。

　　　　“是要我扶着妳，还是妳自己搭在我肩头上？”栗子转头看了她一眼。

　　　　黄颖愣了一瞬，嘴角一歪，倒是想到了什么。

　　　　“我又没说生气，你干嘛献殷勤？”

　　　　“听妳这话，我以前就没对妳好过？”

　　　　黄颖白了他一眼，打算不理会，歪着脚转弯往前走。栗子几步上前，一手将她的手臂抓住放在了自己肩头，邪气笑道：“妳是仗着我好欺负，没事找我茬了？”

　　　　“谁找你茬啊！毛病！你就不怕你女朋友吃醋？”

　　　　也不知怎地，这话题一下子就引到了“女朋友”上面。黄颖只想当自己口快，胡说了一句。谁知，栗子倒是咬着“女朋友？“三字格外清晰。

　　　　“我哪来的女朋友？妳给送的？”

　　　　“那，裴”

　　　　她这话刚犹豫着开口，校门不远处就传来了极为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说曹操曹操到。

　　　　裴菲菲已经疾步上前，从另一旁一手亲密地环住了栗子空出来的右肩，与他们招呼。在见着黄颖受伤的脚后，不由借着关心道：“班长妳怎么弄伤了？”

　　　　黄颖暗地里“靠”了声。心想，要不是你们这对狗男女，她至于会从椅子上摔下来搞成这样吗？

　　　　于是，便没好气的说了句：“这还得多亏某些人所赐。”说完就瞥了眼身旁的栗子，他竟是笑得一脸无害不关己事的佯装道：“某些人还真不长眼，谁不好得罪，竟然得罪了最记仇的班长大人。”

　　　　“谁记仇了？！”黄颖显然不服气栗子的话，嘟囔了句。

　　　　栗子只笑不语，裴菲菲似乎还想单独与他说什么，黄颖瞥了他们一眼，觉得自己这个大灯泡也没必要打扰了，正想着自己慢慢挪回上楼进教室。栗子倒利落的将自己和她肩上的书包一把丢进了校花的怀里，道了声：“拿着。”

　　　　说完，一把将黄颖拽上了背。黄颖睁大着眼，差点儿惊得叫出声。

　　　　“喂！不是说到学校后，就不用了吗？”黄颖咬唇伏在他的肩头偷瞄了眼旁边裴菲菲的冷脸。

　　　　栗子却毫不在乎旁人的继续开涮她，道：“我这是好心服务残疾人。”

　　　　“谁残疾了！！”

　　　　嗤笑一声，栗子也不再与她拌嘴。走道上，不时有些好奇的双眼往他们这看来，又瞧着他们身后为他们拿着书包的校花，很是觉得不可思议。

　　　　直到栗子将黄颖放回她的座位后，全一平才跑过来问栗子：“你怎么背着班长来上学了？”

　　　　黄颖瞧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几个同时围过来的同学，白了眼旁边的栗子，叹道：“因为我是残废呗！”

　　　　这时，一旁的裴菲菲也说道：“班长是伤了腿。”

　　　　“怎么伤的？”全一平听着不由奇怪，昨天不还好好的吗？这一晚上怎么就伤了？

　　　　黄颖瞧了眼栗子和裴菲菲，从裴菲菲手里接过书包，坦白道：“因为昨天写黑板报，从高椅上摔了下来，就成这样了。也好在吴老师经过就带我去了医院，检查出只是错位，没事的。”

　　　　“那个变态吴？”全一平连着几个同学吃惊不已。

　　　　黄颖听着他们这么说吴培，不由给他叫冤：“吴老师是好人，你们以后别这样说他了。”

　　　　听班长教训，几个同学听着无趣，各自嘀咕了几声，便一哄而散了。

　　　　“为什么当时妳不直接打我电话？”这话时栗子问出的。黄颖抬头看向他，又撇开视线，投射在翻开的英语课本上：“我哪有想到那么多。”

　　　　裴菲菲瞧着栗子在听见黄颖说这话时，脸色有些古怪，可正好上课的铃声已经响起，他们也回到了座位上。

　　　　***

　　　　中午，黄颖因为要在教室里把昨天剩余的板报弄好，而耽误了去食堂的时间。正当反应过来时，已经快到了上课时间。

　　　　她正想着要不要去楼下的小卖部买个面包垫肚子，鼻尖就嗅到香喷喷的炒面香，转头就瞧见男子面朝阳光的笑颜，听他问道：“饿了没？”

　　　　“老师，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黄颖准备从椅子上挪下来，吴培一手扶住她的右手臂，关心着：“妳当心点，别又摔下来了。”

　　　　“我哪有那么不小心！”她从椅子上慢慢下来，埋怨道。

　　　　吴培环视了眼空空的教室里：“怎么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下节是室外体育课？”

　　　　“是啊！因为我受伤，体育老师让我呆在教室里。”黄颖耸了耸肩，似乎对于不能上体育课，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那正好，去保健室吃吧！我顺便可以给妳检查一下受伤的腿。”

　　　　“嗯。”她点头应道。

　　　　经过昨天，吴培给黄颖的印象已经亲近了许多，她才会这般毫无犹豫的答应了。

　　　　正当吴培搀着黄颖，两人并肩往楼下的医务室走去时，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身后，一手里也拿着个打包好的饭盒，另一只垂下的手微微握成了拳。

　　　　两人刚进医务室不久，一人也跟了进来，而他手里的饭盒随手丢在了门边的垃圾桶里。

　　　　黄颖看了眼垃圾桶里的开口的饭盒里的新鲜饭菜，又眄着那人一头倒在白病床上时，眉头微蹙，上前一步，就吼了句：“栗子，你干什么呢？”

　　　　“我闹肚子！”栗子随口也大声回了这么一句，双手枕在脑后，仰躺在床上，撇着眼瞧她，继续道：“吴老师，我刚才吃坏肚子，痛得很！你不会见死不救吧？”他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望吴培，却是一直不移视线的看着黄颖，一脸拽八百似的。

　　　　黄颖一看，就知道他那刁难人的德行，正想揭穿他。可，又想起他刚才丢进垃圾桶里的饭盒，不由猜测他难道是因为吴培给她送饭而生气了？

　　　　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这小孩子脾气总是说来就来。

　　　　她一手扯了扯他的校服衣袖：“你别装了，起来！肚子痛就上厕所去！”

　　　　“有气拉不出来！”栗子不满道。

　　　　黄颖好笑：“那就去放屁！”

　　　　

　　　　就当这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斗着嘴时，吴培一边瞧着，竟不觉有了些想法，却是转瞬即逝。他也没多想，而是拿了切听器，走到床旁，问道：“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栗子一挑眉角，嘴角邪勾，两人冷冷相视：“老师可要记住了，我本名李志，外号栗子，是小颖子独一无二的竹马！”

07过往的追忆（五）

　　　　备战中考的时间就像是海绵里挤出的水，转瞬间又吸没了。紧张的复习，充实了黄颖剩余的初中生活。而，至于栗子，他就算是再游手好闲的嚣张着，还是能有个好成绩。

　　　　到了公布中考结果的时候，黄颖一清早就骑上脚踏车，往桥坝上骑去，穿过虹桥，正好沿着湖就是一片老别墅区，似乎已经足有二十年多了，记得从她懂事以来就常常往这边跑，那是幼年时最喜欢去的地方。

　　　　单脚落地，停在一栋装潢大气筒形的白色小楼前，因为时代久远，白色的碎石墙壁上已经攀上了茂密的爬山虎，青翠大片。

　　　　用手将院外的红铜大门敲得脆响，黄颖对里面大喊了一声：“栗子！”

　　　　刚喊了一声，隔着富贵竹后面突然探出一个人脑袋，瞧见竟是黄家的丫头，嘿嘿笑道：“小丫头，我那混球小子还没起床了，妳要不要进来？”

　　　　“李叔叔，早上好！”黄颖落落大方的给李家当家的打了声招呼，就一脚拨下了脚踏车的车撑，推开门往院子里走。

　　　　看着李思武正蹲在院子角落里带着手套正拨拢着他那宝贵的竹子，笑说道：“李叔叔，您又换了兴趣了？鸡换鱼，鱼换花，花换竹子，下次该换什么了？”

　　　　“妳这小丫头，嘴可真叼！是间接着叨我这老人的三心两意么？”李思武起身，拿起一旁的喷壶，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浅浅的酒窝，让她想起了栗子。以前，常听见栗子周遭的人说他和过世的母亲长得极像，黄颖倒是觉得栗子的笑与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如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我哪是这意思，我是想说李叔叔的爱好广泛，博通古今嘞！哪像我义父，即枯燥又无趣，还没一个喜好。”她这话似是埋怨，也带了几分调笑。

　　　　李思武听她这么说，老奸巨猾的神色一闪而过，却是没被黄颖见着。他拿下手里的手套，拍了拍她的肩头，一派和蔼笑意：“启云那小子，这辈子唯一作对的事情就是捡了妳这么一个宝贝丫头。”

　　　　“听李叔叔这么说，怎么觉得我义父不是个好人似的。”对于李思武的玩笑，黄颖也没当回事，那时因为私底下黄颖知道李叔叔和她义父是拜过关公的异姓兄弟，也同时隶属游悠爷爷做事。

　　　　李思武一笑了之，像是有意岔开话题，道：“听说今天放榜，我们家那混球考试前几天熬夜，说是一定要和妳考上同一个学校，怕是一星期都没睡个好觉咯！刚才老钟叫了半天，愣是没把他给叫醒，妳帮我把他叫起来吧！他也一向最听妳和大小姐的话。”

　　　　黄颖听着李思武这么说着，不由意外，虽说栗子最听游悠的话不假，他却是仗着因为同岁而经常欺负自己。不过，怎么想栗子也不是个好学习的料。倒是，忆起进考场前，他给她比着手势的自信样儿，心坎里不免有些发甜。

　　　　“嗯。”黄颖点头会心一笑，应了李思武，就往楼上轻盈的跑去。瞧着少女那急不可耐的高兴劲儿，李思武也只能笑着叹了口气。

　　　　几步就爬到了三楼，因为这个房子的房顶是半斜式的，腾出了大半个阁楼，做成了一整间卧室，通向阁楼卧房的爬梯也是专门定制，旋转绕行，中间还竖了根便于从上滑下的钢管，很是有趣。以前黄颖就蛮喜欢跟着栗子玩这个从上面滑下来的游戏。

　　　　如今见着，她倒是觉得这楼梯比以前看得要短了些，毕竟自己的身高在前几年长了不少。也好久没来这里来找栗子玩了，怎么说自从升到了初中，栗子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子，如果她要是还和他黏在一起，无端地竟不免很是尴尬。

　　　　往上爬去，进了大圆孔，抬头就是木质的阁楼装饰，去年就听栗子说，把木墙拆了一半，装上了钢化玻璃，正好对着湖，就连湖那边她的家也能望见。

　　　　此时，那落地大玻璃已经拉上了幕帘，灰朦的室内只留下天窗透过的一丝并不通亮的光线，弦月似的洒落在圆形的大床上。

　　　　黄颖脚尖落地，顿时一声咯吱的木地板声从沉睡的静怡空间中响起。也不知怎地，这本就是光明正大的进入，使她竟有点刻意的小心翼翼。

　　　　带着几分好奇，几分兴奋，她轻着脚尖，如猫儿般悄悄走到大床边，因为室内有开空调，就算现在七月严酷，这睡着的人仍盖着大被。

　　　　从书桌的笔筒里轻轻地抽出油性笔，她不怀好心的步到床头，正想着乘着这懒猪的大睡时在他脸上画个大王八。谁让他以前经常这样整自己来着。

　　　　可，栗子一向睡觉不老实，如今又将被子捂过了头顶，她还得想法在不闹醒他的前提下，将他脸上的被子掀开。就在黄颖翘着指尖要去揭他头顶被角时，栗子突然翻身，面朝向了她。

　　　　黄颖一惊，已经做好心里准备被抓包了。谁知，轻缓的喘息声从耳边传来，抬起眼皮，栗子一张睡态的容颜正对着自己。

　　　　哟呵！小样儿竟然没醒！黄颖拍了拍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