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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病有100种-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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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菇记得妈妈当时只是瞥了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继续做她自己的事情。
吃晚饭的时候也没说,关店的时候也没说,何菇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可是等回到小屋,母女俩都收拾妥当,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妈妈发话了。
“是那个男孩子送的吗?”
何菇心头一惊,她觉得自己像个越狱越了一半的逃犯忽然被明晃晃的探照灯照到,无所遁形。
“这么贵的东西他也送你?你也能收?”妈妈语气极重,“你当你自己是什么呀?”
何菇的眼泪哗啦啦地滚落下来。
其实这些年来,何菇心里对妈妈并非一点怨恨都没有。她不明白妈妈为什么总是拒绝那些看上去很和善、真心提出要照顾她们母女生活的大叔,而轻浮地去和店里的小弟打情骂俏。她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给她设定和她自己的生活截然不同的人生之路,为什么一定要指望她上大学,为什么不干脆让她退学学个手艺什么的?为什么就不能让她过得轻松一些?让她只和那些和她一样出身的孩子在一起厮混?甚至她恨妈妈给她取了“何菇”这样的名字,这算什么名字呀?
她是妈妈生的没错,但她绝不是她的附庸、她的傀儡!
“把钢笔还给人家!以后你离那个男孩子远一点!”妈妈厉喝的声音在已经熄了灯的漆黑的小屋里响起。
之十四
终于,何菇生平以来第一次违逆了妈妈的意思,她没有把钢笔还回去,她让夏瞳每天送她回来时都提早一站下车。
是,夏瞳家很有钱,她们家则很穷,可是这和夏瞳与她之间的友谊有任何关联吗?何菇真是“佩服”这些大人们,不管想什么问题,最后都能得出一个肮脏的结果。
她什么都不图夏瞳的,除了他对她的好。他是她长到这么大交到最好的好朋友,会真心地关切她、照顾她,在所有人都给她冷漠背影的时候凑过来和她说“嗨”。
为什么要将这么一个能给她温暖感觉的人驱逐出她的生命?妈妈为什么认定她可以拥有这样的权利?
面对考卷的时候,何菇再一次悲从中来。这么久以来,为了顺从妈妈的心意,为了让妈妈偶尔可以笑得那么欢天喜地,她拼了命一样对付枯燥的教科书、习题、永远考不完的考试,这些妈妈都感觉不到吗?
其实这次的试题对何菇而言很简单,她全部复习到了,可是在她下笔之前,她犹豫了,答案是了然于胸的,只差写出来。
何菇撂下了笔,这次她决定不写。
老师三番五次来催,何菇当没听见,就是不写。
从来不叛逆的孩子决定叛逆的时候,那绝对是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这一次何菇就是要让妈妈知道,考零分这种事她也干得出来!
之十五
班主任约妈妈面谈。妈妈提前关了店,赶去了,回来的时候已经过晚饭时间。何菇静坐在床边,她已经做好了挨骂甚至挨打的准备。她也决定了,这次不管怎样她都不会屈服。
她会威胁妈妈,如果她连她交朋友的自由都要干涉的话,她就再也不学习了!
“饿了吧?妈妈去给你煮点面条。”
大大出乎何菇意料的,妈妈竟是异常平和,并且用只有在她生病时才会用的那种特别温柔的腔调和她说话。
何菇积蓄起的满腹准备反抗的力量顿时烟消云散。
“老师说了,你一直是班里最好的学生,他可为你骄傲了。”妈妈一边用电热杯煮面一边这样向何菇说,“他还说你最近可能心理压力太大了,所以有些反常的举动,叫我一定好好开导开导你。”
“老师还说,你这样的,以后考北大清华都行的。”妈妈越说越开心的样子。
何菇完全懵掉了。
吃完饭,妈妈坐到何菇旁边,郑重地握住何菇的双手,“妈妈一直很笨的,你这么能学习这么聪明,也不知像谁,可能是像你爸爸。”
妈妈很少对何菇提起她爸爸,只说在何菇很小的时候,他就得病死了,直到今天。
“你爸没死,在什么地方活得好好的呢。他只是不要我,也不要你。”
“他离开的时候,对我说,叫我当他死了。”
“没办法,我只好当他死了。”
何菇听着妈妈用一种很沧桑却又刻意故作轻松的声音将往事一点点说了出来。
原来妈妈和爸爸相遇的时候他们一点都不相配,妈妈除了年轻漂亮,什么都没有。爸爸却什么都有,好的家世,名校学位。爸爸刚开始也是真心地爱上了妈妈,可是相处久了,越来越觉得他们之间的不般配。各方面的天悬地隔,令妈妈只能处于一种很低很低的位置,依赖着他,说难听点,像个寄生虫一样。
“我当然也恨你父亲这么冷血抛弃我,可是后来想想,如果我自己好一点,优秀一点,他还会这么做吗?”
“何菇,你并不是那种生下来就有一个很优越的地位的小孩,你必须靠自己去争取,靠自己的努力在这个社会上获得某种受人尊敬的地位,然后你才有资格好好地生活。”
“这就是你生下来就注定要面对的人生。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像妈妈一样,浑浑噩噩,过一日且一日,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这是何菇第一次听妈妈和她讲起人生大道理,她讲得这么好,也许已经自己在心里演练过很多次。
那天晚上妈妈一句都没提到什么“不许和夏瞳太接近”的话。
之十六
期末考来临了,何菇全力以赴,夏瞳也近朱者赤,有样学样很认真地复习起来。
到了考完这一天,夏瞳连比带划说了一大通寒假要怎么犒劳自己,要去哪里哪里玩。
“一起哦,何菇!”说完豪爽地拍拍胸口,“不用担心,我来出钱。”
过去听到这样的话,何菇只会觉得温暖,认为夏瞳对自己真的很好,但这一次她却觉得刺耳。
“以后不要再和我一起搭公车送我回家了。”
夏瞳愣了愣,“当然不送啦,马上都放假了。”
何菇要摇头,很努力让自己脸上露出近似于笑容的表情,“是永远不要再送了哦。”
夏瞳慢慢僵住了。
“我妈妈不喜欢我在上学的时候和男同学太接近。”
“可是,可是我又没有追你!”夏瞳涨红了脸。
何菇点头,本来就是这样呀。她和夏瞳就是很喜欢待在一起而已,就算夏瞳是女孩子也是一样。何菇知道对于夏瞳也是如此,如果她是男孩子,他们一定是关系超铁的兄弟。
至少,至今为止都是这样的。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不听妈妈的话。”
其实,妈妈后来再也没有阻止过何菇和夏瞳做朋友。只是提醒她,对方很有钱,一起出去玩,要自己出自己的钱,出不起,要直说,绝对不要占人便宜。
何菇拿出那支钢笔,递还给夏瞳,他不接,她塞进他口袋里,然后转身走开了。
过了一会儿,何菇听见身后传来声嘶力竭的大喊,“何菇——你王八蛋!”
何菇笑了,同时眼睛里很痛很痛。
之十七
何菇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起,甚至她自己都不愿再想起,在她结束掉那个关于流浪的幻想的博客的那一晚,她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夏瞳超阔气地对她说,“何菇,我带你去环游全世界,真的那种,坐飞机、火车、轮船、长途车。还会真的去走那些遥远崎岖的路,把鞋底磨薄磨坏,换上新的鞋子,再去下一个地方。何菇,我带你去,我带你去。”
其实十来岁的孩子,对社会地位之类的东西都没有太确切的认识。何菇也不太懂,但她下意识地察觉夏瞳是处在一个比自己优越很多的位置上的,好多事她只能梦想,他却可以践行。所以她心中确实是有过希望被他拯救的幻想。就像灰姑娘可以在一夜间华丽转身,将灰蒙蒙的压抑生活彻底抛却。
若没有妈妈的那番教导,何菇不会意识到这样的向往多么可耻。
和夏瞳保持距离,是何菇自己的选择。因为她还没有获取那样的资格,就像妈妈说的,你这样出生的孩子必须靠自己获得某种受人尊敬的地位,然后你才能好好生活。
也才能和自己真心喜爱的人获得平视的资格。
所以,夏瞳,等等我好吗?
第2章 被讨厌的少女
之一
张英不太讨人喜欢,也不是说她丑到什么恶心的地步,完全是气场的问题。
她的气场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大概只能用“晦涩”这两个字,像一幅用了很多奇怪色块的很莫名其妙的抽象派画作。
张英很喜欢在无聊的时候一笔一画写自己的名字,她觉得自己的名字非常“端正”,读上去、看上去都是这样。
她还有一长串古怪的爱好,比如偷偷观察某些人。
“采花人”高张英一届,有点瘸,不知是小时候受过伤还是生过病,张英其实并不认识他,只是某次发现他以不太流畅的动作蹲下来,很小心地采撷了一朵小花,张英不知怎么就被他打动了。
采花人这个称谓似乎欠妥,但每次张英看见这个男生,他无一例外都是在摘花,从路边、花圃、树上,一点都不贪心,只摘小小的一朵,很珍惜地摆在掌心里。也许有些刻薄的同学会腹诽他是身残脑残,但张英却觉得在他身上看见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美。
这种美丽还存在于蓝天白云过境的飞鸟上,张英是个十足的、执着的“走神党”,天气好的时候她望着窗外走神,天气不好的时候她仍旧望着窗外走神,好像教室不是教室,而是囚禁她的监牢。
虽然在学业上如此不专注,但张英的成绩并不差,相反可以说很好。可是老师们每每看见张英在试卷空白处的信手涂鸦,有时是只小狗,有时是闹钟,有时又是说不出所以然的线条,他们都会觉得这代表着张英学习态度不端正,对她的判分也会格外严格。
同时,身为女生张英对自己的外貌实在太忽略了,衣领老是有一半窝在脖子里,头发更加恐怖,永远如鸟巢般。
漂亮温柔的同桌看不下去了,有一天,她送了一把象牙柄的木梳给张英。
“在谭木匠看到的,觉得好可爱,买了两把,我留了一把,这个送你,好吗?”轻柔的示好的声音。
张英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盯着梳子看了看,好像她这辈子没见过这种东西。“啊,谢谢,但是我不需要。”
就这样推拒了对方的好意。
张英是真的用不到梳子,她最多只用手指头抓抓头发,就像爸爸那样,从来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更要命的是,在人际交往上很迟钝的她,也没意识到这样的拒绝会冒犯别人。
一次,张英午间吃完苹果,不去洗手,也不用纸巾,只是信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同座毫不掩饰地投来嫌恶的目光。
张英愣了愣,她一直以为同桌是喜欢自己的,不然也不会送小礼物给她。她又弄错了吗?失落的心情在张英胸腔里搅动着。
总之,因为种种原因,张英成为了一个被彻底排斥的少女。
之二
幸好,张英够温和,或者说她实在是心不在焉,面对排斥也毫无反应,从不还击,所以也没有遭到刻意的欺负。
直到第二学年第一次月考前,老师留堂留到很晚很晚,已经过了张英要搭乘的那趟公交的末班车。
走出学校,面对阒寂阴暗的道路,张英有点害怕,虽然老师下课前曾再三叮咛,要他们结伴回家,或者打电话叫父母来接。
爸爸现在肯定还在实验室忙碌,张英不想打搅他。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准备一个人摸黑步行回家,有人在她身侧发出声音:“喂!”
长脚撑在地面上,止住了脚踏车的去势。
“上来!”
冷冰冰的命令的口吻。
是要她跳上后座?张英愣在那里。
“上来呀!”声音变成了不耐烦的低斥。
“不、不用了。”
“不用你个头呀!”差不多是凶狠狠的斥骂了,“上来!”
被迫坐在脚踏车后座的张英觉得自己像被劫持了。
乐毅,差不多算是学校里最嚣张的男生,虽然和张英同班,但一直以来连正眼都没有看过张英一下。
张英很怀疑,他可能连她的名字都搞不清。
一路上两人并没有对话,除了乐毅问你家在哪,张英报了地址。
某大学的教授楼。
乐毅在小区门口停下来,张英跳下车,犹豫着准备道谢。
“你减减肥吧,好沉。”
少年抿了抿嘴,似乎把更难听的话咽了下去。张英猜想,他也许还想说,你这头猪。
之三
爸爸果然不在家,他经常在实验室忙个通宵的。妈妈去世后,更是这样。
倒不是说他忽略了照料张英,他其实已经很尽心了,他对他自己才叫漫不经心呢,如果有人把墨水瓶和咖啡一起摆在他的工作台上,他绝对会拿起墨水当作咖啡喝下去,并且如果没有人提醒他,他都意识不到自己其实喝了墨水。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张英起床了,爸爸才回来,带着豆浆油条,还有两枚很大很大的黑眼圈。
张英吃早餐的时候,张教授把污衣篮的衣服胡乱塞进洗衣机。
张英心不在焉咬着油条,“爸,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唔。”洗衣粉倒多了,教授手忙脚乱想扒出一些来。
“我很胖吗?”
“啊……”教授扶扶眼镜,很认真地打量女儿,“不胖,都有点瘦了。不过,”习惯秉持严谨的科学精神的父亲又加了句,“就是傻大个儿,骨头沉。”
“哦。”张英不再说什么。
这段莫名其妙的对话就这么结束了。
吃完早饭,张英随便扒拉了几下头发,觉得自己足够整洁了,就换上脏兮兮的球鞋出门了。
小时候爸爸教过,吃过油条的手正好可以用来滋润头发。张英深以为然,从来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之四
乐毅很嚣张,但并不惹人讨厌。也许因为他有足够嚣张的资本,所以他那些过格的言行都能让人接受。
张英第一次留意到乐毅是因为他非常非常高,在同龄的孩子大多都还像豆芽菜的时候,他差不多已经具备成年人的体格了。
宽宽的肩线,到腰部那里又猛地收束下去,非常长的腿,不论他摆出什么样的姿势都可以显得很潇洒。
张英曾亲眼一睹,一个大胆的高中部女生在众目睽睽下高喊乐毅的名字,喊完又说,小帅哥。
乐毅并没有回应,但也没有生气,他很泰然地抬眼看了看那个女生站立的方向。
他非常懂得怎么在人前完美地表现自己。在这方面,张英恰是他的反面,如果把全校同学汇聚在一起打分,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他们俩就是要被去掉的。
乐毅没有任何理由不去讨厌张英,他也真的很讨厌她。
这种厌恶的情绪不断加重,最后差不多演变为痛恨了。
男生会特别留意自己喜欢的女孩,同时,也会密切关注自己憎恶的。青春期躁动的荷尔蒙总是可以制造出很多极端的情绪。
之五
乐毅很聪明。他总是认定自己是天下第一聪明,至少比身边所有的人都聪明很多,从没被撼动过的年级第一的好成绩确实也是铁一般不争的事实。
但一次数学课上,老师提前讲完了当堂的授课内容,就用剩下的时间在黑板上画了一串古怪的图形,要学生们找出这些图形之间的逻辑关系,并用数字的方式表达出来。
老师还强调说,这是非常难的智力测试题,解不出来很正常,要解出来了,那差不多有和爱因斯坦一样的智商了。
大家都像看天书一样盯着黑板,包括乐毅。
好了,不难为你们了,就在老师呵呵笑着准备公布答案的时候,有人报出了一串数字。
是的,那个该死的家伙就是张英。
因为坐在最后一排,所以乐毅清楚地看到,其实她之前一直在望着窗外发呆,后来不过是瞥了一眼黑板,就讲出答案了。
并且是正确的答案。
没有人愿意相信像张英这种人可以智力超群到这种地步。
一定是之前在哪里见过这道题目已经知道了答案是什么,所以才答得出来吧。
乐毅真的很想附和这种议论,可是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奇诡的梦,张英坐在他旁边,她双手不停飞快地转动着魔方,简直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她将魔方复原了,并且笑嘻嘻递向他,像在炫耀某种胜利。
什么人不好梦,梦到她?醒来后乐毅几乎气爆了。
其实早在那堂数学课之前,乐毅就发现了张英的非比寻常。
是入学后的能力测验,乐毅很快做完了全部题目,悠闲自得地转着笔,环顾四周欣赏别的同学埋头答题的紧张笨样,周游了大半圈的视线落在了坐在他斜对角的张英的身上。
她正无聊地打着呵欠,同时在试卷边角空白处信手乱画着什么,而填写答案的部分,都密密麻麻写满了。
她比他更快。
一直流畅转动着的笔啪嗒从乐毅指间跌落了。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他开始注意这个总是莫名其妙发呆、总是一副邋遢丑样、连喝口水都要漏出几滴的粗心而笨拙的讨厌女生。
之六
张英不知道乐毅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好像打定主意要一再重复那晚送她回家的行为。
放学后她从学校走到公交站,总能看见他在那里,跨立在脚踏车上,长长的手臂摊在车把上,看见她走近,便抬起一脚踏住车轮,言简意赅下达命令:“上来!”
绷得紧紧的脸,差不多算是仇恨的表情,总令张英有点害怕。虽然每次他都会尽责地把她送到家门口,但张英始终怀疑他其实更想把她送去屠宰场。
像是被强力胶粘在脸上的厌恶的表情,明白无误地显示着这个男生有多讨厌她,那么为什么还要日复一日风雨无阻地当她的专属司机?没事找虐吗?张英想破了头都想不明白。
他是不屑和她说话的。
而她则是不敢。
压抑的静默令张英非常惶恐,她总是拘谨而紧张地坐在后座,时刻担心自己会被颠下车去摔得头破血流,但也只有在车速太快的时候才敢伸手抓一下乐毅背后的衣服。
终于有一天,雨后路面泛着水光,乐毅还是那种逃命般的速度,前车轮似乎压过了什么,猛然的颠簸,张英跌落下来,手肘和膝盖都磕破了,血丝从皱缩的皮肤里渗出来。乐毅惊讶地转身,粗暴高喊:“白痴呀你!”
没有片言只语的安抚,乐毅只是将车倒转回去,停在张英旁边,“起来啦!”
等张英忍着痛重新坐好,乐毅抓住她的手向自己腰间一按,以更粗暴的口吻喝令:“不想摔死就抓紧点!”
张英感觉到手心出了很多汗,简直可以穿透层层衣物的阻隔,弄湿男孩的皮肤了。是的,她遵从了他的命令,一直抓得很紧很紧。
太糟糕了,张英回到家后,惊魂未定地坐在床边,她下定决心了,明天一定要和乐毅说清楚,再也不要他送她回家了。
之七
傍晚时分的公车站,乐毅照旧在那里等待着,一步步走近他的时候,张英破天荒地发现他的脸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怒气冲冲地紧绷着,而是很诡异地扭曲着。
其实他是想绽放一个笑容,但对方实在是他最讨厌的人,所以他怎么笑都笑不自然。
“呃……”张英辨认着,她终于可以确定挂在乐毅脸上那个怪怪的表情,其实是笑。你不要再送我了这句话便哽在了喉间。
“你会背滕王阁序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张英呆了呆,点点头,老实答道:“会的。”
“那你背呀!”乐毅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咬牙切齿了。
疾行的车速增加了风刮过时的力度,老有发丝吹进张英的嘴巴,但她不敢吐出来,任由它们纠缠在自己的舌头上,她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背诵着。
完全没有错。乐毅知道,因为昨天他差不多花了整晚的时间将这篇古文背得滚瓜烂熟。他以为他能难倒张英的,借此证明她其实根本没那么聪明。
结果,自取其辱的人好像是他自己。
“你背错了很多地方!”
“啊?”张英没有争辩,因为她仍是一头雾水。
第二天,“考题”又来了。
“林肯的葛底斯堡演说你会背吗?就是governmentofthepeople;bythepeople;forthepeople那个!”
不知道该说凑巧还是不凑巧,这篇张英也是会背的,小时候爸爸教过。
等她背完,透过乐毅绷紧的脊背她都能想象出他黑锅似的脸色。
“你挺厉害的嘛,过目不忘呀。你吃什么长大的,还是你根本不是人呀。”
所有认识乐毅的人都不会相信他能说出如此酸溜溜没风度的话。
“没有没有。”张英急忙解释,“只有特别喜欢的东西才会看过一遍就记得。”
“那你特别喜欢什么?”乐毅的气顺了一些。
“红楼梦。”
静默。还是静默。
“下车!”终于乐毅猛踩刹车,暴吼。
之八
那天,张英是步行回家的,空气中飘散着盛夏的余热,很不明朗的秋意,就像乐毅对她的态度。张英很惊讶地望着从脚踏车上跨下,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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