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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病有100种-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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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诚转身,不明白温温为什么冷不丁叫他的名字。
  “我喜欢你。”短短四个字,音量却逐渐缩小,像是越说越觉得不好意思。
  吕诚先是无所谓地笑着,但过了片刻,那笑容猛地凝住。
  温温也无法解释为什么过去几年她都领悟不到的事情忽然之间她全部明白了。吕诚对她的千依百顺,吕诚对她的迁就,并不仅仅是友爱这么简单。
  为什么那一次吕诚亲她而她拨开了他的头,他会那么的生气。
  温温踮起脚尖亲了一下和她一样顶着丑丑发型的吕诚。


第17章 一万个不爱你的理由
  之一
  说真的,我一点都不喜欢坐在我旁边的那个女孩,从开学第一天起。她身上散发着很突兀的气味,虽然不能说臭,但一点都不甜美。
  她的长相也和“甜美”搭不上半点干系。圆得有点过分的脸,平淡无奇的五官,而她自己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头发总是乱糟糟的,让人担心随时都会歇进一只鸟,校服也从来都不会穿戴得很整齐。
  我想她大概是听过“笑容是女孩子最美好的装饰品”之类的话吧,成天到晚笑个不停,不是大笑就是微笑,甚至连随堂小测大家都紧张地伏案疾书时,仍旧会有淡淡的笑意粘在她的唇畔。
  到底什么事情值得这样的开心?试卷上一个印刷的错误?还是因为她是天生的纯粹的极品的“二”?我真的很不喜欢她脸上那种像被打碎的蜂蜜罐子里流出的蜂蜜一样的笑容,千丝万缕、源源不断。
  大约每个白痴都是快乐的,这是上帝对他们的补偿。
  因为对她实在没有好感,所以开学第一天当她主动向我微笑示好并自我介绍说,“你好,我叫叶丁丁”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搭理她。
  换做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女生,受到这种冷遇之后,一定会从此退避三舍甚至心怀怨愤。但叶丁丁显然是彻头彻尾的“不正常”,她依旧对我微笑,每一天,每一天,并且笑容里不掺杂丝毫的虚伪。依旧是真正的纯天然的蜂蜜似的笑。
  我很肯定她的亲切和笑容都是真诚的,因为我对于虚情假意的甄别能力之强,就像收藏家一眼就能识穿古董的真伪一样。
  也可以这么说,我可以一眼看穿一个人的心思,就像看懂一幅简易地图那么轻而易举。
  这是天赋。我有很多天赋。比如聪明、英俊、冷静。如果说人生是一场很大的牌局,那么我就是那种一出生就抓了一副好牌又知道怎么出牌的注定的赢家。
  叶丁丁这种,显然就是输光了还要帮人数钱的。
  除了每天都对我绽放如同刚刚出炉的肉包子一样新鲜的笑容,叶丁丁还会像每一个友好的同桌那样,如果我的东西不小心掉到她那一边,她会立即弯腰帮我捡起来;如果哪天上课不凑巧我忘了带指定的教科书,她立即会把她的那本推过来,如果我午休时趴在桌上睡得久了点,她立即会大惊小怪凑近问,林森你是不是不舒服。还有,她经常带一些小零食到学校吃,每次吃之前她都会很热诚地问我要不要也来一点儿。诸如此类。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一项天赋,那么叶丁丁的天赋显然就是,她接收不到别人的恶意。我想就算我一个字一个字无比清晰地告诉叶丁丁说,喂,我很讨厌你。她还是会一如既往对我绽放白痴般灿烂快乐的笑容,并且挥舞手中的小饼干,仍旧热情邀请我,“要吃一块么,林森?”
  当然了,我从来没有真的当着叶丁丁的面对她说,滚远点,你很烦呀!
  虽然这个念头不止一次在我脑中涌动过。
  之二
  有的时候,我会觉得我的脑子真的就是一个海洋。可以容纳无穷无尽的东西,美丽如云天的倒影、鲜艳的珊瑚、透明的水母,但同时也有最凶猛的狂鲨恶鲸,最深不可测的隙缝,最威力惊人的暗涌……
  也许人类的大脑大部分都处于沉睡的状态,是出自一种保护机制,过分的聪敏势必会带来心灵无法承受的重荷。
  当一个人有能力看穿某件事物的本质,那么他看清优点的同时自然也看清了缺点,由此而来的后果便是,他绝无可能再喜欢上这样东西或者这个人。
  毕竟任何一种爱意都产生于对于美好的虚幻遐想。
  在我的记忆中,我似乎从未真正喜欢过谁,哪怕是我自己,因为就像我能一眼看穿别人的本质一样,我一样看得清我自己。
  天气越来越干燥,几乎嗅得出风中有灰尘的颗粒。父亲一回家就待在书房,虽然住在同一栋房子里,但我们似乎很少有碰面的机会。父亲宁可花时间浇窗边的盆栽,他也懒得和我多做什么交流。他知道,就算他对我全然不加干涉、全然忽视,我依旧会成长得很好。我的洞察力传承自他,所以他了解我,正如我了解他。
  我知道他并不怎么爱我,我们之间,是一种血缘的牵系,很强大,但一点都不温暖。
  他在大学里教书,这与其说是他的职业,不如说是他的一种爱好。丰厚的祖产可以令他过上任何一种他想过的生活,他一共有历史、天体物理、经济学三种风马牛不相及的博士学位。他每天孜孜不倦地跑去给本科生、研究生上课,我甚至觉得他只是在调剂自己的生活。
  父亲大体上是个遁世者,我猜是因为他很清楚这个世界伤害不到他,所以他毫无征服它的欲望,甚至对其都提不起什么兴趣。
  我一点都不想成为和他一样的人。
  但一点都不迷信的说,人的宿命真的是注定的,是严谨地编排在基因里的。
  而我的宿命就是,我必将成为父亲的翻版。
  之三
  叶丁丁很少能把校服穿得很整齐,这在我看来是她愚蠢的又一强有力的证据,十一长假过后第一个礼拜,叶丁丁再次以一边衬衫领子在外一边衬衫领子在内的邋遢“尊容”登场。
  她自己对此丝毫没察觉,看见我后立即欢快地拿出一个漂亮的饼干盒子。“我自己烤的曲奇饼干哦,是……”
  “蓝莓口味的。”我抢先她一步说。
  叶丁丁震惊地看着我。
  我很想提醒她,不要这样近地贴着别人说话,蓝莓味,是我从她的呼吸里闻出来的。
  叶丁丁揭开了饼干盒子,果然里面装着蓝莓曲奇饼。形状不怎么好看,还带着一点儿烤箱里的热气。
  “我自己烤来当早餐吃的。”叶丁丁说。
  早猜到了。她倒是只早起的鸟儿呀。叶丁丁家里差不多可以用豪富来形容,就算在这种只收权贵子弟的学校也是拔尖的,她是家族里唯一的孙女儿,但并不得宠,估计家里的长辈都很纳闷后代里怎么会出个这么愚笨的东西,还一点儿都不美。叶丁丁有一大拨子堂兄堂弟,据我所知都在接受最严格的教育和训练,只有她,因为家里人的不重视,所以一直都是放任不管,于是名副其实一千金大小姐竟也长出野草的姿态来。
  这事搁别人身上估计要憋屈死了,可叶丁丁够笨,根本感受不到亲人的忽略和轻视,照样兴兴头头快快活活的,我不禁想起在书上看来的一句话,总是一腔喜剧的心情。
  “要来一块么,林森。”叶丁丁又笑眯眯问我。
  “好的,谢谢。”
  叶丁丁呆住了,显然没料到我竟会如此纡尊降贵。
  曲奇饼干竟是出乎我意料外的美味,就是甜得有点儿过分。不过,叶丁丁这种人烤的饼干,不甜得过分才叫奇怪呢。
  “好吃么?”叶丁丁差不多是屏住呼吸询问我。
  我约略点了点头。
  她的脸上几乎像是忽然炸裂般呈现出极大极大的笑容。五官都笑得扭曲起来,真不是一般的丑。我极力忍耐着才没当着她的面露出鄙薄的表情。
  “都给你!”她将满盒饼干推过来。
  “不用,早上吃得很饱了。”
  “那就晚上再吃,或者明天再吃!”
  “……”我开始后悔片刻前对她的和颜悦色。
  之四
  因为收下了叶丁丁的整盒饼干,所以不好再继续对她视而不见了,所以当她问我假期都做了什么,我告诉她,我自己开车出去兜风了。
  我爸虽然恨不得每天都花好几个小时在散步上,但他却购置了不少名车。似乎仅仅为了证明他买得起,买来后全部丢在一边不闻不问。我十二岁时身高已经有173,那时我就经常偷偷开他的车出去瞎溜。
  “警察会抓的呀!”叶丁丁低声惊叫起来。
  “我又不会在车上贴‘注意,司机只有十三岁!’”我不以为然地说。
  叶丁丁小声地噢了一声,显然是依旧不赞同我的所作所为。
  我也懒得向她强调,我的驾驶技术比大多数成年人都还要好。
  “可是叶丁丁,我不小心撞到了一只小动物。”
  叶丁丁的反应正是我所预期的,她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在教室里,很大声很大声地尖叫了起来。
  就是昨天,在通往郊外别墅区的路上,因为当时已经很晚很晚,所以路上几乎没有别的车辆。我慢慢将速度飙了起来,一只大约是迷路的小猫呆头呆脑从路边窜了出来。
  它撞在了我的车轮下。
  我的心跳得很快,像被电击一样。但我没有将车停下来,仍旧按照设定的路线开回了家。
  那晚我还是未能安睡。
  我只能告诉自己,像我这样的人,是冷漠而不为所动的。
  之五
  叶丁丁的脸色暗暗的,即使上课铃响老师走进来了,她仍是无精打采垂头丧气,像是刚遭受了什么打击。
  本来我觉得她的反应还挺正常的,像大多数具备正常的恻隐之心的人一样。结果课上到一半,我听到很轻很轻的啜泣声,这小白痴竟然哭了。老师投来责备的目光,显然他怀疑叶丁丁是受了我的欺负所以才哭起来的。
  我真想用力堵住叶丁丁的嘴,喝令她不要再哭。但结果——我的手是伸出去了,却没有堵在她的嘴上,而是落在她的衣领上。
  我帮她把折了一半在里面的领子理齐。
  叶丁丁惊讶地抬起眼睛来看我,布了一层泪水的黑眼珠子看上去就像、就像这个世界上最为纯净的东西。——这个想法掠过我的脑际,我觉得我的灵魂像挨了一道雷劈。
  这一刻我真希望自己是个浑浑噩噩的笨蛋,那么我什么都不会追究,只是持续地被心中闪过的念头惊吓。可惜我一直都是与傻瓜截然不同的聪明人,片刻的心慌意乱之后,我恢复冷静,冷静到可以分析自己的心。
  我其实很喜欢叶丁丁,一直很喜欢,从第一眼看到她时就莫名被她真诚得像朵干净的白云的笑容打动了。早前对她的冷漠和疏离,只是一种防御。
  因为这个总是笑眯眯的傻姑娘的缘故,我铜墙铁壁的心上裂开了一道缝,我不知道什么会涌进来,我也不知道什么会流出去。
  我不喜欢这种脱离了我的掌握的局面,直到眼下这一刻。
  我忽然一点都不在意哪怕全世界都看到我把手放在了叶丁丁的肩膀上。
  之六
  那天回家后,我一块接着一块,把作为礼物接受下来的蓝莓曲奇饼干全部吃光了。只有傻瓜才会这样暴食。我看着已经空掉的饼干盒子,心想,是不是爱上一个傻瓜的后果就是自己也要变成一个傻瓜?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母亲,父亲偶尔提起她,会用既浮华又无所谓的腔调说,那个笨女人呀。
  说真的,我连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也无法确定,家里并没有她的照片,而她早在我记事前就已离去,最要命的,我几乎是父亲的翻版,我曾不止一次对着镜子试图从自己身上找到来自母系的遗传,但结果就像个捕风的人一样,毫无收获。
  于是我放弃了这种努力,同时很理智地扼杀了对那个给了我生命的女人的好奇心。
  就像抛掉某种不必要的负累。
  不能给自己生命带来益处的东西都该弃之不顾。
  那么丁丁呢?这样说虽然冷酷且势利,但叶丁丁确实不值得我这样的男生去喜欢。
  她永远追不上我的步伐。
  口腔里依旧涌动着曲奇饼香甜的滋味,她实在放了太多的糖,我想。
  之七
  “你为什么要欺负丁丁?”
  有人揪住了我的衣领,愤愤地说出了这句话。
  靳越西,虽然同学了这么久,但我从没和他打过什么交道,班上绝大多数同学都是,他像是有自闭症还是什么的,冷冷地将自己隔绝在人群之外。极瘦的一个男孩子,白得像张纸。很少说话,偶尔开口,声音低微如一根羽毛在飘动。我曾经不以为然地想,这样孱弱的家伙,就算放开嗓门吼叫,大概也惊不了一只苍蝇。
  结果眼下我的耳膜却在隐隐作痛。真难想象病秧子靳越西能吼出这样的气势。
  叶丁丁冲过来把靳越西拉走了。
  过后,她以一副抱愧的表情向我解释,靳越西误会了昨天的事。当时他并不在,请了病假,但昨晚在班级QQ群上看到有人说叶丁丁上课的时候哭了什么的,所以今天一大早气冲冲跑来向我质问。
  一贯软弱的男孩忽然一反常态挺身而出维护叶丁丁,是因为,“因为我们打小就一块儿玩,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呀!”这是叶丁丁的原话。
  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
  我虽然嘴上像是满不在乎地漫应着,“这样呀。”心里却猛然窜起一种说不出的愤怒,就像滴进滚水里的沸油。
  之八
  靳越西是学校里的一个异类。几乎从来不上体育课,功课不太好,却从来不会挨老师的批评。他的家庭背景绝对算不上出类拔萃,但不知为什么连校长都格外厚待他。大约他孱弱无助的模样会让那些爱心泛滥的成年人觉得他像是被狂风暴雨蹂躏摧折的小花小草什么的。
  叶丁丁对靳越西也特别的好。虽说她这个滥好人不管对谁都是和善而热情,但她对靳越西更添一种纵容和忍让,好像他是个很小很小的孩子,而她则年长他很多,必须悉心地爱护他。
  对于两个同样很“弱”的人,这样的惺惺相惜倒是不难理解,我脑海深处响起一道非常冷酷的声音。但这并不能抵消我心中忽然变得怅然的心情。
  说真的我非常讨厌这种好像一脚滑进了一个巨大的冰窟窿似的失重感。
  “叶丁丁。”
  本来埋头用修正液猛涂习题本的丁丁抬起头来,大约最近有点伤风,一道清鼻涕忽然流下来,她顺势用手背抹了一下,“什么事?”
  还真是个不拘小节的邋遢鬼呀!我一边无法认同地摇头一边问出了我的问题,“你喜欢我么?”
  之九
  当然有很多人喜欢我。就算靳越西那种男生,也是有女生疯狂喜欢他的,仅仅因为他长了一张还算好看的脸。进入青春期的女孩子似乎轻而易举就能肤浅到一种“境界”。
  把一个人的皮相当作一个人的全部。
  可是,叶丁丁并不是这样的。毕竟肤浅这种“素质”也需要一点儿世俗的智慧打底。她则如此的笨!
  所以听完我的问题,她只是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并且,又有一道清鼻涕流下来,这次她甚至忘记要抬手擦掉。
  我们这样面面相觑了一阵子,最后我不得不抽了一张面巾纸递给她,草草了结了这个明明应该很罗曼蒂克的时刻。
  沮丧的心情就像一头看不见的怪兽在我心中肆虐了好一阵。之前我还曾很妄自尊大地认为只要我愿意,我和叶丁丁之间的关系就可以如火如荼地发展下去,可是眼下我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叶丁丁根本就不喜欢我。
  她是对我很友爱。可是她对每一个人都这么的友爱。
  之十
  两个月后,我不得不去看牙科医生。因为叶丁丁差不多每一天都要带上一盒她自制的甜得要命的饼干给我,而我每次都把它们吃得精光,并且为了让甜腻的味道在嘴巴里保持得够久,我总是拖延着不去刷牙。
  丁丁站在牙科诊所外等我。她穿得厚嘟嘟的,戴着色彩斑斓的围巾,手里提着两个书包,她自己的,还有靳越西的。
  瘦高的男孩站在一侧,背有些佝偻,可是看上去却一点儿都不难看。我真的有点不愿承认,瘦骨嶙峋的靳越西颇像一头无精打采的鹤,虽然懒散,却有种说不出的清雅的格调。
  因为之前误解过我,靳越西心中一直有些过意不去。后来某天我听丁丁提到周末又和靳越西一起去动物园了,我就说,下次可以一起去么?丁丁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靳越西也没有说出反对话。我们三人“友谊”便是这样发端的。
  对于一个少年人来说,在动物园闲逛实在有幼稚的嫌疑,但靳越西特爱这项娱乐活动,丁丁迁就他,我迁就他们俩。
  靳越西极度喜爱动物,每次靳越西的视线落在动物们身上时,便有异样的光彩从他的眼睛里绽放出来。很难想象他这样的男孩也可以光芒四射,后来我看到他的画。
  各式各样的动物,他都画得逼真而传神,但又不仅于此,还有一些很难言说的东西藏在笔触之间,十分的特别和动人。
  我知道,这种东西就是所谓的“才情”。
  后来,靳越西还送了我一幅画。
  炭笔素描,画的是北极狼。
  我们三人在城郊野生动物园的极地馆里看到那一群眼睛是冰蓝色的白色狼群时,曾异口同声地赞叹起来。
  那真的是一种冰冷、犀利、英武又尊贵的动物。
  靳越西觉得我很像它们。
  这是一种发自真心的恭维。我知道他已经完全拿我当一个朋友看待。像靳越西这么封闭而敏感的家伙,他的朋友寥寥无几,但每一个都至关重要。很快的,他就和我无话不谈了。
  所以某一天,当我们三人一起出去玩,丁丁一个人蹦蹦跳跳走在前头,我和他并肩而行时,他说,“我有癫痫病。”
  他的声音很轻,风呼的一下子刮落路边梧桐树枝上残存的几片枯叶。
  我没有说话,沉默地分享了他的这个重大的秘密。
  之十一
  刚刚洗完的牙齿仍隐隐作痛,我推门离开诊所时,不远处的丁丁忽然甩着手指发出一串咯咯的笑声。原来她和靳越西之间起了静电。靳越西脸上的表情先是惊吓和恼火,但很快他也跟着丁丁笑了起来。
  不知为何,我忍不住想象起丁丁和靳越西在童年时相处的样子。大约那时候丁丁就知道自己小小的伙伴天生一种很可怕的病,不可以生气,不可以受刺激,甚至不可以喝太多的水吃太多的东西。很脆弱的,就像是水晶做的。所以她一定要竭尽所能地爱护他、照料他。
  他们之间渊源已久的深情厚谊,从来不曾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因为习惯了独来独往的我,一点都不需要谁来做伴。
  直到眼下,直到此刻。
  一股强烈的羡慕的情绪如射出的标枪般由我心底直窜而起。
  我走到丁丁身边,笑眯眯拉起她的手。
  “咦?”她诧异。这是我第一次握她的手。
  “看看我们静电不。”我解释说。
  纯真得跟白痴差不多的叶丁丁便放心地让她小小软软的手安卧在我的手心里。
  我几乎是贪婪地记忆着手里的触感,若说我能摘下炎夏夜晚的月亮,那感觉一定与眼下无疑。
  不知道是几秒钟之后,丁丁哈地笑起来,“都不静电的!”她的手终于像条小鱼似的从我手心里滑走了。
  靳越西在一旁轻轻笑出声来。我知道他的笑并没有恶意,一点都没有,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不介意。
  之十二
  学期快结束的一天,窗外积着皑皑的白雪,下午第一节课铃响时,同学们陆续回到教室,靳越西也如常迈着慢吞吞的步子走到自己的座位旁,事情就在这一刻发生。
  他打开书包的时候,一只巨大的毛毛虫突然窜出来。
  其实只是塑料制的整蛊玩具,网上哪都买得到。再普通不过。也确实能把毫无防备的人吓得狂喊两声。
  但靳越西不同,他没有惊叫,他直接倒在地上抽搐了起来。
  此后,靳越西再也没来过学校。
  之十三
  丁丁不再烘焙小饼干了。临考前的日子,对于她这种程度的学生,大约是像受大刑一样可怕,黑眼圈和痘痘携手在她脸上肆虐,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女孩子因为神态委顿的缘故,更显得丑了。
  可这竟然丝毫无损她在我心目中的可爱度。
  “很想再吃你做的小饼干呀。”有一天,我说。是真的很想,虽然甜得要人命,对我刚刚清洗过的牙齿百害无益。
  丁丁抬眼看我,一种我从没见过的迟疑和审慎的表情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最近太忙了。过几天哦。”她终于又恢复了随和又顺从的模样,有些疲倦地笑起来说。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那天,因为寄宿生纷纷离校,校园内外停满了各式轿车,我尽量加快脚步,想摆脱这种喧嚣和混乱的场面。叶丁丁一路叫着我的名字追上我,她递过来一个粉白双色的保鲜盒。
  “是巧克力和香草两种口味的纸杯蛋糕。”
  “哇,太感谢了。”
  “时间不够,做得并不太好。”
  “哪里哪里,太谦虚了。”
  在此起彼伏的引擎声中,我们这样交谈着。像任何一对关系很好的同班同学,再普通的话题也可以谈得热火朝天。
  “是你吗?”叶丁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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