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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浮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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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明知道自己做的不是正确的事,但当对上她投来的含了恳求的目光之时,他怎么忍心让她失望?
  一切他都可以替她担下,只要自己可以。
  他的耳畔,又仿佛回响起了她对她父亲说她不嫌他穷,非他不嫁的那些动人表白。那个时候,有那么短暂的瞬间,他竟有了一种梦境和现实相互交织,而他不知自己到底身在何处的迷茫之感。
  大山深处出来的那个少年,他的世界里,不会有这种风花雪月。少年长大了,自然也是一样。
  他的前方还有许多重要的事,在等着他去做。
  他加快脚步,迎着晨风朝前头可以搭车的驿站走去,快要到达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马车行近的辘辘之声。
  他朝道旁让了一让,却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聂大人!可找到你了!”
  他转头,看见刘广坐在车夫旁的辕木之上,乘着马车从后上来,见自己回头,就招手致意,等马车停下,跳了下来,疾奔到了近前。
  “聂大人,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你暂时还不能走,老爷叫你回去!”
  聂载沉沉默了片刻,没问什么,只朝刘广点了点头,转身就朝马车走去。
  自己“做”出这样的事,白成山昨晚气头上没当场掏枪一枪崩了自己,已经是客气了。现在他回过味,不让自己就这样不受半点惩戒地离开,也是人之常情。
  刘广也不知道白老爷突然命自己把聂载沉叫回来的目的到底何在。
  事情是这样的,一早,天刚亮,昨夜仿佛一夜没睡的老爷就出了屋,叫他去巡防营看一下聂载沉还在不在。要是已经走了,把人给叫回来带家里,当时也没对他说要干什么。
  老爷吩咐的时候,从他的神色和语气里,刘广瞧不出他到底想做什么。但十有八,九,应该是一夜过去,觉得这样轻易放了人,未免太过轻巧,所以要把人再弄回来怎么加以惩戒。
  主人的吩咐,他不能不从。现在追上了,见他没问什么就掉头回城,只得安慰他:“你别担心,我们老爷不是没分寸的人,何况,小姐也不会不管你。”
  聂载沉朝他笑了笑,上了马车。
  一个小时后,马车回到白家。刘广将他从僻静的后门带了进去,领到之前他曾住过几个晚上的东厢客房,叫他随意,自己匆匆离开,去向白成山复命。
  刘广刚才叫他随意,自然是客套。
  门外虽然就是一个庭院,花木欣欣,现在除了他一人,周围也不见别的任何住客,但这个白天,聂载沉一步也没出去,等在这间形同囚牢的屋里。
  白成山一直没叫他,刘广也没再来。除了中午和晚上有个自称王妈的过来给他送饭,此外再没人踏足这里一步。
  他好像被遗忘了。天还没黑,他索性就和衣躺在床上,闭目休息。假寐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口起了一点动静,仿佛有人蹑手蹑脚地靠近。
  他睁开眼睛,看见阿宣推开门,在门缝里探头探脑地张望着,一看见躺在床上的他,立刻跑进来推他腿:“聂大人,你真的一个人在这里睡觉呀?我刚去厨房找吃的,王妈说你在这里,我就过来了!睡什么啊,天还没黑呢,你带我出去开车。”
  聂载沉翻身坐了起来,摸了摸他圆乎乎的脑袋,微笑道:“我有点事儿,暂时不能带你开车。你自己去玩吧。”
  阿宣抱怨:“今天是怎么了。刚才我去找姑姑,她在房间里,也不出来,门还反锁了,我连进都进不去!你们这些大人,奇奇怪怪,真是没意思!”
  他的爷爷这个下午倒都在后院的水塘边钓鱼,但他才不会那么笨,主动凑上去让他问自己的功课。
  聂载沉顿了一顿,没有说话。
  阿宣撺掇不动他,只好自己跑到院子里玩。
  聂载沉站在窗前,望着阿宣蹲在墙角根下忙着掏蛐蛐,自得其乐。
  ……
  老爷在水塘边已经钓了一下午的鱼,钓上来,放回去,再钓,再放,周而复始,始终没有起来。
  每当有难以决断事时,他就会一个人这样钓鱼,对此,刘广早司空见惯。
  刘广猜测他考虑的,应当是小姐与顾家的婚事,以及如何处置聂载沉。
  小姐的婚事也就罢了,但聂载沉,老爷到底打算怎么惩戒,刘广心里是半点底也没有。人都叫回来一天了,老爷却没半点意思表示,到底打算怎么惩罚才够解恨?
  刘广不禁替聂载沉捏一把汗。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刘广正想开口,劝他先收竿回去用饭,忽见老爷回头,招手自己过去,急忙上前,立在一旁。
  白成山指了指边上的空位,示意他坐。
  刘广知道他是有话要说,道了声谢,恭敬地坐了下去。
  白成山继续垂钓:“老刘,绣绣和聂载沉这事,你怎么看?”
  东家的千金小姐,刘广哪敢有自己的看法?说:“我没看法,老爷您一向英明,自有决断。”
  “聂载沉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说到这个,刘广就有话说了,赶紧借机替他说好话:“老爷,他虽然年轻,但有担当,更有能力,以前在新军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如今在咱们巡防营,我看上下官兵,没一个对他不服。”
  要不是出了小姐这档子事,老爷自己不也对他很是欣赏吗?这么回话,也是事实,不算过誉。
  白成山又问:“你觉着,他这个人,靠得住吗?”
  这个问题,刘广更是正中下怀,但有点不敢说,吞吞吐吐。
  “几十年的老伙计了,有话你就说,不必有顾忌。”
  刘广这才开口,小心地道:“老爷,这回他和小姐的这个事,他大错是肯定的,一定要吃惩戒,怎么罚都不为过。但我觉着,事也能见人。昨晚你那么生气,小姐又说全是她主动的,这人品靠不靠得住,从他的反应里,也能瞧出几分。后来老爷您单独和他说话,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想吧,前头那些事,就算是小姐主动在先,他不也回应了吗?他在老爷您面前,要是把脏水也泼给小姐,推自己的错,那这人就不成。反之,他要是能认自己的错,我觉着,这就是可靠。”
  白成山沉默了片刻,说:“老刘,我再问你一句,你觉着,如果有我全力支持,聂载沉这个年轻人,栽培得起来吗?”
  刘广起先没明白,但毕竟是几十年处下来的,一顿,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
  他吃了一惊,感到有点难以置信。
  他扭过脸,盯着边上的老东家。
  白成山神色平静,视线盯着水面上的一串浮标。
  刘广带了点不确定地试探:“老爷,你的意思是……”
  “就是那个意思。你觉着他起得来吗?”
  刘广没儿子,但这一下,就好像自己儿子走在路上被个天上掉下的大馅饼砸中似的那种高兴,小心地说:“老爷,那我就斗胆说一句了,白家往上的三代祖,起初也只是个布店学徒呢。自古英雄出少年,何况这世道。老爷您是什么眼光,还要我给您看吗?聂载沉非池中之物。我再说句大胆的话,就算没老爷您助力,他日后也一定会有大出息的!”
  白成山不再开口了。
  浮标突然一沉,白成山眼疾手快,娴熟地收了鱼竿,竟钓上一条这水池里少见的尺长青鲤。青鲤强壮,啪啪地跳,把鱼竿都给压弯了。
  白成山将鱼钩从鱼嘴里脱出,把青鲤扔回水里,道:“你去把他俩都给我叫出来,到书房里去,等着我!”
  他说完背着手,转身去了。


第26章 
  天黑了下来; 聂载沉待了一天的这个地方,终于有了新的动静。
  白家一个下人过来,领走了阿宣,同时传了句口讯; 白老爷叫他去书房。
  聂载沉知道,白成山对自己的最后的裁决应该到了。
  对此; 他早已做好准备。他没多问; 来到书房; 见门开着; 里面灯火通明; 却不见人; 白成山还没来。带路的白家下人让他先进去; 说老爷等下就会到。
  聂载沉走了进去,站在一旁; 开始了默默的等待。
  他等了一会儿; 白成山还是没露面,意外的是,白小姐竟先来了,更意外的是; 她蓬头散发; 平常那张气血饱满的鲜美面庞,这会儿煞白煞白,走路扶墙,还低着头; 一副快要晕倒的模样。
  按照白锦绣的计划,昨夜父亲棒打鸳鸯,心爱的情郎也被封建家长给无情地赶跑了,今天她应当把自己关在房里,门反锁,拒绝进食,以表示自己抗婚以及追求爱情自由的坚定决心。只要这样绝食个三两天,老父亲一定心疼,会找过来求和。只要他先软下去,自己这边就好谈条件了。
  原本进展顺利。早上起,上从刘广老徐,下到阿宣和前几天刚回来的虎妞,众人流水似的一趟趟来敲她门,怕她饿坏,让她吃饭,她一律充耳不闻。但是到了下午,肚子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她不禁后悔自己没有经验,考虑欠周。昨天应该先偷偷在房里藏点吃的东西。现在好了,什么也没有,她快要饿死了。
  桌上茶壶里的隔夜水早被她喝光,连茶叶都吃了下去,一片不剩,但这东西却仿佛滋养着饿,她愈发饥肠辘辘,又不能开门要东西吃,心里只能盼着老父亲得知自己今天绝食一天的消息,心痛之下,立刻屈服。
  为了节省力气,她只好躺在床上。刚才抱着空腹正煎熬着,忽然听到虎妞再来敲门,说老爷让她去书房。
  一定是父亲心疼,要和自己谈话了。
  白锦绣欣喜若狂,立刻从床上爬了下去,头也不梳,还故意再抓几把,随便趿双绣鞋就直奔书房。快到的时候,扶墙颤巍巍地走了进去,低着头,发出一道虚弱的声音:“爹……”
  原本确实就饿坏了,这么装一下,也不违和。她万万没有想到,等她叫完爹,抬头不见父亲,看见了昨晚离去的聂载沉。
  一时之间,两人一个站在里头,一个站在门口,四目相对,错愕之余,空气中仿佛还浮着一缕尴尬。
  一阵短暂静默之后,白锦绣迅速地反应了过来,扭头瞥了眼门外,墙也不扶了,把门关紧,立刻走到他的边上,压低声问:“你昨晚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的?”
  她顿了一顿,忽然明白过来:“莫非你也是我爹叫来的?”
  聂载沉的目光从她蓬如鸟窝的头发上挪开,点了点头。
  白锦绣实在弄不懂父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想来,应该还是为了怎么彻底拆开两人,让自己死心,于是借机又坚定他的意志:“都这地步了,你一定要坚持住,千万不能松口。你别怕,我不会不管你的。等我和我爹谈判的时候,我会连带上你,让他答应不找你的麻烦!”
  聂载沉沉默着。
  这人一直就是这样,锯了嘴的葫芦。现在她渐渐也有点知道他了,一件事情,他要是不明确说“不”,那就代表他是答应了,即便并非出于本心——但这一点,和她就无关了,她只要达到目的就可以。
  她再次放下了心。
  肚子实在是饿,她早就看见桌上有盘自己爱吃的栗子糕,看起来仿佛还是新做好的,颜色酥黄,又松又软,十分诱人,话一说完,就撇下了聂载沉,急急地走了过去,端起盘子,拿了一块正要放嘴里,顿了一顿,抬眼迅速瞥了他一眼,用优雅的姿态背过身去,这才低头吃了起来。但才咬了两口,什么味道都还没吃出来,就听见门外传来了“老爷”的叫声。
  她吓了一跳,扭头,看见刘广推开门,父亲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白成山来了。
  他站在门口,望着一手捏着咬了一口的糕点,另手还来不及放下盘的女儿,知道她饿坏了,淡淡地道:“不是和我闹绝食吗?这才几顿,就受不了了?”
  白锦绣懊悔没能让父亲看见自己刚才虚弱的样子,现在想装也来不及了。干脆把手里的糕点塞进嘴里,咽了下去,才放下盘子,指着一旁的聂载沉,理直气壮:“他知道我一天没吃东西,心疼我,刚才一定要我吃的!我都是为了他!”
  白成山看了眼一声不吭的聂载沉,心里的气其实还是没有消尽,哼了一声,走进来坐了下去。
  白锦绣立刻回到“情郎”的身边。
  白成山看着女儿和这姓聂的小子并肩站立,两人确实是郎才女貌,宛如一对璧人,想起女儿小时候天天要自己抱着坐膝上打算盘的往事,心里不禁又是欣慰,又是酸楚。
  女大是真的不中留啊。原本他还想虎着脸,摆摆做丈人的威风,先再狠狠教训这臭小子一顿再说,现在却是有些不忍了,也不打算再多说别的,只道:“知道你们错在哪里吗?不告亲长,私定终身!你们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做家长的?”
  他一开口,无论是说话语气和言下之意,和昨夜都判若两人。
  不但聂载沉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白成山的异样,白锦绣也觉得自己父亲不对劲。
  但不对劲在哪里,她一时又说不清楚。
  她迟疑了下,决定保持缄默,看父亲接下来还要说什么,自己再随机应变。
  白成山把女儿和这小子的沉默当成了心虚,沉吟了片刻,决定进入正题。
  “载沉!”他叫了一声,声音变得温和了。
  聂载沉惊讶。
  因为白小姐,白成山分明对自己十分恨恶了,现在怎么突然又改口叫自己“载沉”,态度还这么和蔼?
  他迟疑了下,终于抬起视线,望向白成山。
  “我记得上回你来家里吃饭,说你家中只有一位母亲了是吧?她身体如何?方便去把她接过来吗?”
  聂载沉更加疑惑了。
  白成山突然要自己母亲过来,难道是要向她兴师问罪?但他的这种语气,又实在不像是报复。
  他迟疑了下,终于用审慎的语气应道:“家母在家,身体还算硬朗,多谢白老爷关心。但我不知白老爷所指,请白老爷明示。”
  白成山又沉下脸:“你和绣绣都这样了,你还叫我白老爷?”
  聂载沉还是没完全反应过来。
  听这意思,白成山是要自己改口称呼他。但不叫他白老爷,叫他什么?
  联想到他刚才那异常和气的态度,他的心里忽然掠过一个念头,心也随之猛地跳了一下,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都倒涌入了心脏。
  但是这个念头才出来,就立刻被他否定了。
  这是不可能的。
  “白老爷,你……”他顿了一顿。
  一直等在门外从门缝间隙里偷听好事的刘广见聂载沉这么呆,老爷抹不下脸直接说,把话讲到这了,他竟然还是没反应,迟钝到这地步,急得不行,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推开门,探头进去说道:“聂大人!白老爷的意思,是答应你和小姐的婚事了!往后你就是我们白家的姑爷!你要改口叫我们老爷岳父了!”
  白成山看了眼门口的老伙计,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刘广心里得意,朝老东家点了点头,这才又关了门。
  白成山的心里,此刻也是带了点暗暗期待和小小的得意,看向还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儿和聂载沉。
  他们听到了这样的话,这一刻,心里当是如何的狂喜,对自己又会是如何的感激?
  但他很快就发现,事情好像不大对劲。
  女儿和聂载沉,竟然像两根柱子似的定着,一动不动,没有半点他期待的场景会出现的迹象。
  难道是太过意外,高兴坏了?
  白成山咳了一声:“载沉,绣绣,你们的事,爹经过慎重考虑,还是决定成全你们……”
  父亲的话语在耳边响个不停。白锦绣也终于从巨大的惊吓中回过了神来。
  她倏然抬头,飞快地看向身畔的聂载沉。他也正低头看着自己。
  两个人再次四目相对。
  他眼眸犹如凝住,神色说不出的怪异。白锦绣觉得自己此刻一定也傻得要命,比他好不了多少。
  她费尽心计,连威胁带强迫还不要脸,终于把身边这个她觉得十分可靠也可以信任的人给弄了过来,用他来逼迫父亲和自己做交易,以避开她不想要的婚姻。
  千算万算,她什么都算过了,就是没算到父亲竟然会来这一手。
  把她嫁给边上的这个人?
  不,不!这太荒唐了。虽然她绝对不会嫁给顾景鸿,但这并不表示,她就愿意嫁给聂载沉!
  父亲还在自顾说着他的计划:“……往后载沉就是我白成山的半子了。你们既然已经……”
  他咳了一下,跳了过去。
  “……你们的婚事不好再耽搁,等把载沉母亲接来,我和她商议过后,就选个好日子……”
  “等一下——”
  白锦绣仿佛被针刺了一下,整个人几乎都跳了起来,失声嚷道。
  白成山被打断,看着自己的女儿,见她双眸圆睁,神情慌乱。
  “绣绣,你怎么了?”白成山问她。
  白锦绣后背热汗直冒。
  “爹,你等一下!等一下!我们等下就回来!”
  她终于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一把抓起聂载沉的手,在白成山错愕的目光之中,拽着他转身,出了书房。


第27章 
  白锦绣拖着聂载沉七拐八拐; 最后来到一间杂物房边上; 转头见身后没人跟上来; 把他推了进去; 自己跟着进; 接着关了门。
  父亲的这个决定不啻晴天霹雳,她毫无防备,根本就无法冷静; 心情现在又慌又乱。
  “聂载沉,我爹不明情况,所以才说了刚才那样的话; 我希望你不要当真。当然,我也知道你不会当真的。我怎么可能嫁给你,你说是吧?”一进去; 她的话就脱口而出。
  屋外走廊上方悬了一盏照夜的灯笼,一阵夜风吹过; 灯笼在屋檐走廊上方轻轻摇动; 晃动着的暗黄色光晕从杂物房安了玻璃的一扇狭窄窗户透进来,光线朦朦胧胧,勾勒出窗后那个年轻男子五官线条英挺的一张侧颜。
  他对自己面前这个显得手足无措的女孩儿笑了笑; 点头:“是,白小姐; 你放心,我不会当真的。”
  在获悉父亲的决定后,刚才她最最担心的; 就是他的想法。见他如此利落,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白锦绣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聂载沉,我果然没看错你。这样就好。”
  这个担忧被证明是多余之后,她很快又被另一个烦恼给紧紧地攫住了,双眉紧紧地皱着,漂亮的一张脸上,充满了烦恼和郁闷的表情。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我实在是搞不懂,我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有这样的打算!”
  她焦躁不已。“等一下,你让我先想想……”
  聂载沉望着白小姐,没有说话。
  白小姐其实也不需要他开口说什么。因为很快,她自己就想出了一个可以应对眼下这个糟糕处境的法子。
  “我们先找个理由把婚事拖一拖。过些时日,女校不就开学了吗?我就说卡登小姐找不到可以代替我的老师,不同意我的请假,出于责任,我必须立刻回学校。
  等我走了,再过些时日,我就对我爹说我又不爱你了,咱们的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但是现在,有什么理由可以拖延婚事?”
  这个她一时还没想好,急得走来走去。
  杂物房里光线黯淡,静悄悄的,能清楚地听到她急促不安的呼吸和焦躁走动时身上衣裙的料子相互摩擦而发出的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聂载沉忽然道:“白小姐,还是我来说吧。我知道我这趟回去,大抵是可以升职的。我去告诉你的父亲,我虽然也迷恋白小姐你,但我无法容忍被人在背后议论我靠白家的裙带关系而获得升职。一开始,我原本就没考虑有娶你的可能的。”
  白锦绣惊喜不已,一下停住脚步,忘情地捉住了他的一只手臂。
  “哎呀,聂载沉你真的太聪明了!对啊,你这么一说,我爹他还怎么可以强迫你做我白家的女婿?你可真是个好人呀!你帮了我的大忙!”
  刚才的烦恼和郁闷不翼而飞。受了启发,很快,白锦绣也想出了后续。
  “你这样说了后,咱们的婚事自然不成,然后你走了,我再装作伤心欲绝。我爹看我这么伤心,还怎么会逼我再嫁进顾家?等混过去了,我再立马去香港!对啊,太完美了!去香港本来就是我的备用计划!”
  “就这样吧!快走快走,咱么快点回去了,再不回,我爹怕要起疑心了……”
  白锦绣一把打开门,抬脚要跨出门槛,抬起眼的时候,整个人仿佛被施了什么定身法,一动不动。
  门外,白成山立着,两道目光仿佛利箭,射向对面的女儿,又扫了眼一旁的聂载沉。
  白锦绣吓呆了,突然反应了过来,慌忙摆手。
  “爹,不是你听到的那样——”
  但是已经晚了。
  “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白成山的声音严厉无比,说完,转身而去。
  ……
  书房里的气氛和片刻之前迥然不同,气氛压抑无比,仿佛即将就要有一场狂风骤雨席卷而来。
  从小到大,白锦绣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对自己露出如此愤怒而严厉的表情。就连她也开始感到害怕了。她不敢抬头,更不敢直面父亲,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只,藏在聂载沉的身后,别说露头,连口大气也不敢透。
  “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计划?”
  “都这样了,你还不给我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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