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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浮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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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坐在他的床边,结了条松散的辫子,身上套着件男人的长袍。衣服原本就大,从脖子一直盖到她的脚踝,现在因为坐着,衣摆都拖到了地上,模样有点滑稽,面颊上甚至还有一道油彩的印子。看起来像是画着画就匆忙跑了出来的样子。
他看着这张小花脸,实在忍不住,拿了块干净的毛巾递给她。
“你脸上有脏东西,擦一下吧。”
白锦绣两手笔直放着,一动不动。
“我手疼。我还看不见。”
“你帮我擦!”
外间有面镜子。
但就是无法拒绝。
一件这么小的事而已,举手之劳。他心想。终于朝她伸手过去,替她轻轻地擦拭沾在面颊上的油彩。
他靠得这么近,白锦绣仿佛闻到了来自于年轻男人身上的带着淡淡水气的属于夏天炎热夜晚的某种气息。
她的脸不禁微微地红了,眼睛不敢再看他,眼皮子垂了下来。
忽然,她的目光定住。
她看到他的手心结着片伤疤,看起来像是被火烫伤后留下的那种伤痕。
“你的手怎么了?”
她吃了一惊,问道。
聂载沉手一顿,想收回手,但已经来不及了,被她一把抓住。
她拿开了毛巾,看着他带着大片伤痕的手心,倒抽了口凉气,想了下,又抓起他的左手,见他握拳不肯张开,说:“张手!”
聂载沉道:“没事的。不用看了……”
“我叫你张手!”她重复了一遍。
在她的命令之下,聂载沉慢慢地摊开了被灼得更严重些的左手手掌。
虽然已经开始结疤了,但留下火的烙印的掌心,看起来依然还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不用再多问,白锦绣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只听大哥对她说过,那天他奋不顾身从人群后冲上了那座烧得快要断了的藤桥,在桥断裂的时候,抓住桥端荡过了那道断涧。
大哥只称赞他胆魄过人,身手了得,却从没有对她说过,他的双手掌心曾经被火灼伤,伤成了这个样子。
刚才自己的手心只被扎破了这么一个小口子,就已经那么疼了。
他的手被火灼成这样,该会有多疼。
她怎么就这么粗心,像个睁眼瞎,那天还只顾着向他撒娇,要他抱自己下山。
白锦绣的心,被一种浓重的疼惜和懊悔自责之情给攫住了。
她抬起眼眸,凝视着他。
“那天为什么不说你受伤了?”她轻声地问。
聂载沉抽回了被她抓着的左手,微笑着安慰她:“小事一桩,你别担心。我去看过城里一个有名的火伤郎中,有上药的。已经快好了,没事的。”
白锦绣看了眼他刚才替自己抹在伤口上的药瓶子。
“是这瓶吗?”
他点头。
她拿了起来,命他张开手。
他迟疑了下,终于还是照她的话,摊开了手掌。
白锦绣仔细地帮他往手心上擦药,擦完左手,又换右手,最后帮他轻轻吹气,好叫药膏快些渗透。
“还疼吗?”她问。
聂载沉看着她,摇了摇头。
她终于帮他擦好了药,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地站着,都没了话,房间里静默了下来。
一只夏夜里的小飞虫被灯光吸引,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飞了出来,绕着灯在两人的头顶上不停地飞舞。
“往后不许你和我表姐往来!”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说道。
“好。”聂载沉说。
“舅母再叫你去吃饭,你也不能去。”
“好。”
他又答应了她。
白锦绣继续站着。
她忽然觉得,就是这样和面前的这个人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干,站上一夜,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她有点不想走了。
她悄悄地抬眼看他。
他的视线落在她脚边的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聂载沉,你……”
她想问他在想什么,忽然听到外面响起一阵咳嗽声,接着,管事那被刻意压低的唤声传了进来。
“小姐,小姐……”
聂载沉仿佛如梦初醒,一下抬眼,走到床头柜旁,拿起一只看起来很旧的怀表,看了眼时间,转头说道:“白小姐,快十点了,再晚,你家人怕要担心。”
“小姐,小姐,你在里头吗……你应一声啊……”
管事的声音像蚊子似的在耳朵边嗡嗡个不停。
白锦绣好后悔,晚上不该带这么多人出来的。只好走到外间,朝着门外生气地应:“听到了!别叫了!”
管事的声音消失了。
白锦绣转头,看着跟了出来的聂载沉,咬了咬唇:“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家?”
他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拿过挂在墙上的外套,穿了起来,扣上扣子,说:“走吧。”
他打开门,看见白家的一个管事在门外不停地徘徊着,便朝他点了点头。
管事飞快跑了过来,朝他躬身叫了声聂大人,随即转向跟着他出来的白锦绣,陪着笑脸道:“小姐,不早了,再不回去,我怕少爷少奶奶要担心……”
白锦绣一声不吭。
“白小姐这就回了。”
聂载沉替她应道。
管事刚才一直犯愁,又怕小姐一个人出事,又怕她找聂载沉的麻烦,忍不住过来看个究竟,听到他这么说,看起来两人也是相安无事,这才松了口气。
聂载沉在前头带路,领着白锦绣朝营房大门走去,忽然看见路边站了七八个手操棍棒,看着像是打手的大汉,朝着走过来的白锦绣齐齐叫了声“小姐”,不禁停步,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白锦绣心慌不已,急忙跑上去赶人:“你们快走!都回去!”
众人急忙掉头离去。
白锦绣定了定神,转头对聂载沉解释:“你千万别误会。这里不是西郊吗,安全起见,所以出来的时候,带了这么多人……”
她心里发虚,声音越来越轻。
聂载沉颔首:“应该的。”他继续朝外走去。
白锦绣暗呼一口气,急忙跟了上去。
她来时看到的那辆丁婉玉的马车早已不见了。她上了自己的车,踏上返程。聂载沉也骑马,一直跟在她的近旁。
城门已经关闭,守城士兵见是白家小姐的马车,立刻开门,一行人入了老城,往白家所在的方向而去。
西关顾名思义,位于城西,路不是很远。
白锦绣坐在马车里,只觉时间过得飞快,仿佛还没坐热位子,就已经到了。
过了那座桥头有株凤凰树的桥,就是自己家了。
她从车窗里悄悄地看了出去,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恋恋不舍。
马车行到了桥头前,聂载沉停了下来,向管事辞别。
管事向他道谢:“劳烦大人了。大人回去路上走好!”
聂载沉点了点头,调转马头正要出城,忽然看见白小姐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你过来一下。我有事。”
她对聂载沉吩咐了一声,自己下了马车,快步走到路边那株凤凰树的树后。
凤凰树树冠浓密,枝繁叶茂,还是花期,枝头开满了丹红的凤凰花。
桥头没有路灯,树下光线昏暗。
聂载沉看着她娇小的身影融在了凤凰树的暗影里,跟着下了马,在身后众人的注目之下,走了过去。
“白小姐……”
他叫她,正要问她什么事,突然见她朝着自己靠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自己的下巴微微一热。
她温热柔软的唇,竟就这样叫人毫无防备地贴了上来,轻轻地亲了他一下,然后迅速地放开了他。
他定住了。
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他突然想起了从前那次在古城巡防营的营后树丛边,也是这样的一个炎热夏夜,她命令自己亲她的那一幕。
“聂载沉,我允许你以后叫我绣绣。”
她又低低地道了一声,抬手捂了捂脸,随即转身,从树后跑掉了,丢下了他,也丢下还在等着她的马车,飞快地穿过桥,跑到了白家的大门口,身影消失在了门里。
管事和众汉自然没看清两人刚才在桥头凤凰树下干了什么,见小姐突然跑掉了,急忙也追了上去,一行人风一样,呼啦啦地转眼消失。
昏昏沉沉的这个夏夜里,老城的河水无声地流过古老的桥洞,凤凰树的浓郁花香在空气里暗暗浮动,夜风沉醉。
她早就已经跑了,聂载沉却依然立在凤凰树的暗影里,恍若被这夜风给熏住了,身影一动不动。
第42章
张琬琰看起来回来已经有一会儿了; 却还没换掉外出做客的衣裳; 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似在发怔,听到脚步声起; 抬头,见小姑子从外头飞快地跑了进来,脸红红的; 慌慌张张的模样,勉强打起精神; 站起来问道:“晚上去哪里了; 这么晚才回。怎么了这是?”
白锦绣慌忙停住脚步; 定了定神,说自己出去和朋友约会吃饭刚回来。
“大哥和阿宣呢?嫂子你怎么一个人坐这里?”
张琬琰道:“你大哥还有应酬没回。阿宣去睡觉了。我回家见你不在,下人也说不清你去了哪里,有点不放心,就等着你。”
白锦绣忙道:“我很好。嫂子你赶紧去休息吧。”
张琬琰点了点头; 也没再多问了,叫白锦绣也早些睡; 便转身回房。
嫂子看起来似乎有心事; 但白锦绣没怎么在意。她满心满脑; 都还充满着刚才那一个临别的亲吻。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突然就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要怪; 就怪这个晚上太美好了; 要是就那样和他分开,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未免遗憾。
她满心都是欢喜; 跑回到自己的房间,心跳还没完全平复下来。她哼着歌,美美地泡了一个澡,然后躺在床上,却又怎么睡得着?闭上眼睛就是他的模样,怎么赶也赶不走。她想起他怕藏鞋被自己发现紧张得叫自己绣绣,又温柔地替自己擦脸的模样,脸又悄悄地热了,忍不住抱着枕头在床上来回翻滚了好几下,这才埋脸在枕头里,一个人偷偷地笑。
白锦绣早就忘了自己那个要得到他,再抛弃他的念头了。
她喜欢这个名叫聂载沉的人,真的好喜欢。她简直恨不得白天晚上分分钟钟都和他在一起,怎么会舍得不要他?
半夜了,她还是没有半分睡意,把他的那张画像举在脸前,人躺在床上,看啊看的。
忽然,她的目光凝住。
她想到自己可以画什么了!
她的眼前浮现出了一幅画。
夕阳,野地,在天空火烧云的绮丽光和影下,山楂树旁,英俊的年轻男子饮马水边。
她一下兴奋了起来,心底突然勃发出一种强烈的想要表达的欲|望,觉也不睡了,从床上爬了起来,赤脚奔到油画布前,调好颜料,握住画笔,在画布上抹下了第一道油彩。
她聚精会神地在画布上涂涂抹抹,连屋外渐渐开始刮风下雨都没有察觉,一直画到了天明,这才放下画笔,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过去睡觉。
这一夜,回到了西营宿舍里的聂载沉,同样也是无眠。
他坐在床沿上,望着地上那双她没有带走的鞋,看了许久,慢慢和衣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他喜欢这个女孩,这是骗不过自己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忘不掉她的模样了。
她对自己的态度,渐渐也变得也和一开始不一样了,他自然能感觉得到。
但他却无法回应。
恣意而大胆,刁蛮又任性,高兴了她就笑,怒了她就发脾气,难过了她就掉眼泪。她高高在上,从不会委屈她自己。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她想要,去得到。
他被这样的白小姐深深地吸引了,但他的理智却又拒绝这样的白小姐。
她太危险了。
几天前丁小姐对她下的那些论断,他自己又何尝没有顾虑过?
她现在确实喜欢自己。但就像丁小姐说的那样,这只是她想要征服的欲望在作祟。人这一辈子很长,白小姐对他的迷恋会消失。像潮水,来了,淹没了礁石,然后终将褪去。
两个人的世界相差太大了。她永远不乏新鲜的能吸引她注意力的五光十色。而他太普通了,山后出来的少年,更没有资格能像她那样随心所欲。每每想到滇西遥远家中母亲灯下的花白头发,想到那个赤脚走路被磨出血泡后来却再也不会疼痛的少年,想到他那一腔未展的理想和抱负,他就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放纵。
他不是赌徒。她占领了他的心,但她却不是适合他的人。这一点,他从不曾改变过想法。
对白小姐的喜欢,于他而言,是累赘、是负担,如同鸦片,致人迷幻,带来短暂快|感,但却有毒,他必须戒除。
但是今夜,他却沉醉了。
她是如此可爱,哪怕心里分明知道她是不会长久地爱自己,他却还是无法不陷入其中。
生平第一次,他动摇了。
如果再有一次让他可以得到她的机会,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把持的住。
……
白锦绣补觉醒来,已是中午,窗外却暗得如同黄昏,狂风大作,大雨瓢泼。
几乎年年夏天都会有这样的台风天,白锦绣见惯不怪,感到肚子有点饿,梳洗了下,下楼吃了点东西,心里惦记着那幅还没完成的画,又回了房间。正要继续,阿宣鬼鬼祟祟地钻了进来,手里抱着个书包,说是快要开学了,学堂留的暑期假功课还有许多没完成,在别的地方写,怕被他娘看见了骂,要躲到白锦绣的房间里补。
“我娘这两天脾气可坏了,我坐着不动她都要骂我。要是被她知道我功课没写完,她会扒了我的皮!”
“对了姑姑,早上我还听到她在房里骂我爹,说我爹没良心什么的,好像还打破了我爹的脑门,我爹捂着头气呼呼地出门了!”
“要是爷爷在就好了,管管他们。我快要烦死了。”
阿宣一边提笔狂补功课,一边唉声叹气。
白锦绣顿时想起昨晚回家时遇到嫂子时的情景,恰印证了阿宣的说法。兄嫂之间应该是出了不算小的事。
这几年他俩关系怎样,她不知道,反正以前,她印象中大哥和嫂子从没出过这样的事。
她想了下,放下画笔,出来找张琬琰。
张琬琰正在客厅里埋头对着账册,白锦绣叫边上的下人退去,问她早上怎么和大哥闹了不愉快。
张琬琰笑道:“哦,就一点小事,拌了两句而已。是阿宣这臭小子多嘴,和你胡说八道的吧?小孩子瞎说,你别理!”
她的语气云淡风轻。
白锦绣知她是个爱面子的要强人,看这样子,就算真有什么事,她应该也不会和自己说,就道:“没事就好,我也就随便问问。嫂子你要是有事,愿意的话,可以和我说一声。有些话要是嫂子你不方便开口,我可以帮你和你大哥说的!”
“没事没事,你忙去,别耽误了你的事。”
毕竟是两夫妇关起门的事,嫂子既这样说,白锦绣也就作罢了,回了自己的房间,继续画画。
台风虽然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昼夜,但今年的雨量比往年都要巨大,整个广州几乎都淹了水。白家所在的位置高,得以幸免,但南城一带的旧城,很多地势低洼的地方都被满涨的大水淹没,附近几个县城更是淹得厉害,据说很多棚户都被大水冲塌,灾民无处可去。更危险的是,很多地方堤坝满溢决口。康成怕酿成大事,下令堵塞决口,又派人守护危险地段。
这种事情,按历来的规矩,除了地方自发力量,这边再出巡警营和消防营的士兵,如若人手不够,再酌情调遣别的军队。总督府自然是全力支持的,但下面的人却百般推脱,只肯留在广州本地,远些的危险地段,推三阻四。
康成知那边的人眼红新军待遇,秉着拿几分钱做几分事的心思,自然不肯尽力,于是调遣新军。
白锦绣听说聂载沉主动请命,领着手下士兵去了外县护堤。
这几天,她的大哥白镜堂也忙得焦头烂额。搬迁机器,用席袋打捻截水,在几个地势低的厂房和仓库外筑起隔离保护工厂设备和库存。大哥也是广州急赈会的董事,自家厂房的事一忙完,就又忙着组织广州缙绅做赈灾慈善的事。
张琬琰也没闲着。育婴堂被水淹了,几百名孤儿无处可去,临时迁到了白家一间工厂的仓库里,张琬琰组织购买席被,为孤儿发放衣物口粮。
这种慈善救济的事,白家一向是广州缙绅的带头人,白锦绣自然不陌生。见大嫂忙不过来,跟了过去帮着,一连忙了好几天,水终于退去,事情也总算告一段落。
忙碌的这几天里,她的心中无时不刻在牵挂着聂载沉,育婴堂的事一忙完,这天大早,白锦绣就出了门,来到广州城有名的一间钟表铺,花一千银元买了一只最贵的金表,然后直奔西营。
她打听到消息,新军出去护堤的人今天回来。
因为这恶劣的鬼天气,那晚分开后,她已经一周没见到他人了,简直是迫不及待。
马车车轮在积满泥浆的土路上艰难跋涉,终于到了西营,停在大门外时,已是傍晚。
门口站岗的卫兵正好有前次她来时的那个,认出了她,见白家小姐又来了,连通行证都没敢提,睁只眼闭只眼就放她进去了。
“聂大人回了吗?”
白锦绣和颜悦色地问。
卫兵简直有点受宠若惊,忙道:“晌午后陆续回来了几拨人,但还没见聂大人,应该稍晚些会回。”
白锦绣点头,向他道了声谢,迈步走了进去,留下身后几人惊讶不已,不知白家小姐今天是怎么了,态度竟这么好,和上次判若两人。
白锦绣来到聂载沉的宿舍。门没有上锁,她径直走了进去,来到他的卧房,发现窗户上的玻璃竟被大风刮破了一片,他不在的这几天里,雨从破掉的那面窗中淋入,窗边地上积了一片的水,湿汪汪的。
白锦绣立刻放下东西,找来扫帚,小心翼翼地扫掉地上的碎玻璃,又用拖把清除地面上的水渍。
从小到大,即便是在国外和香港生活,她也从没做过这种粗活,在哪都有人替她。
她用她娇嫩的手握着带了毛刺的拖把手柄,用笨拙的动作生平第一次做着这样的粗活,心里却是欢喜的,隐隐有一种自己对他终于有点用处了的骄傲之感。
想到他回来看到了会怎么夸自己,她的心里就甜甜的。忙完了,她就坐着继续等他,渐渐感到有点困。
昨晚为了给几个生病的孤儿找医生看病,她忙到半夜才回家,今天起得又早,有点犯困了。
她盯着他的床看了一会儿,终于走了过去,试着,慢慢地躺在了他的床上,枕在他睡过的枕上。
她闭上了眼睛,仿佛闻到了他的气息,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之前在云镇那间小旅馆里和他发生过的事,忽然心如鹿撞。
那会儿她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他会不会觉得她厚颜无耻,是个随便放荡的女人呢。她一下又懊悔不已。躺了一会儿,实在睡不着,想出去到外面再看看他有没回。于是爬了起来,走出去的时候,视线停顿了一下。
桌上放着一只青布包袱。刚才进出的时候,没留意,所以没有看到。
他的东西,就是她的。她可半点也没有什么不能随意动的顾忌,上去就打开包袱,发现里面是两套手工缝制的夏日换洗内衫,针脚细密而整齐,看得出来,做得非常用心。
白锦绣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女人做的,而且还是年轻女人。
这是一种直觉。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丁婉玉。
那天之后。她没再去舅舅家,自然也就没再和她碰面了。根据丫头后来提供的消息,丁表姐这几天在将军里也没怎么露脸,几乎一直在房间里。
难道是她还不死心,又替聂载沉做了衣裳送来表白心意?
白锦绣顿时又火冒三丈。沉吟了下,立刻来到了大门岗哨,向卫兵打听这两天是不是有人来找聂载沉,给他送过什么东西。
新军里已经开始传,说聂载沉和白家小姐好上了,卫兵自然知道,加上那天晚上亲眼目睹她先是怒气冲冲带着人进去找他,后来又小鸟依人似地跟着聂载沉出来的一幕,愈发肯定。听她问,立刻压低声道:“白小姐,你还真问对了!今天比你早,来了一个女的,提了个包袱,说是来寻聂大人,我跟她说没回,拦住没让她进去。”
“对了!正好当时二标的陈立经过,仿佛和她认识,这女的就叫他,说了几句话,然后陈立就接过她的包袱,那女的坐车走了。”
“是不是上次来过的那个丁小姐?”
“不是!另个女的,长得还不错,乘了辆青油布的小骡车!”
白锦绣险些没一口血吐了出来!
她简直做梦也没想到,好不容易刚刚对付完了丁表姐,把聂载沉收得服服帖帖,才转个头,这边竟又冒出来一个新的女人!
是谁,到底是谁?
她勉强按捺住火气,想了下,对卫兵道:“今天起你替我留意,要是再有女的来找他,你告诉我,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愿效忠白小姐!”
卫兵大喜,连声答应。
白锦绣又问那个陈立,得知是聂载沉从前做队正时的一个手下,转身找了过去。
第43章
陈立等一帮人从郊县回来; 满身的泥沙,刚洗了回到营房; 忽被告知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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