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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然如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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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越来越乐意拆穿她冷静自持的面具,他想看她烦躁不安的样子,看她惊惶失措的模样……
    她长长的鸦羽般的睫不安地忽闪着,脸上是一种说不出什么样的表情……他勾起嘴角,继续宽衣解带,却故意将声音弄得更大一些。
    宁宛然终于抗不住了,她慢慢睁开眼,冷冷地看着岳漓函。
    岳漓函神色如常,闲闲道:“我们现在是夫妻。”他微笑着指出。
    宁宛然沉了脸:“你应该说我们是假冒的……”
    “假冒也不能做的太明显罢!”
    宁宛然无语,前几日,她身体不好,都是小月夜间与她同眠,照顾茶水,如今身体已是好了,还让小月与她同眠似乎确是说不过去。她有些无力的冷瞥了岳漓函一眼,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他眼中的兴味。
    她闷闷的起身,默不作声地走了出去。
    今夜月色很好,丝绒般的夜空中,难得的星月交辉。
    她寻了块干净些的草地,便抱膝坐了下来。身边有索索的草声,她回头看了一眼,岳漓函正坐在她身边。
    她默默将下颌搁在膝盖上,沉默着不说话。
    “在想什么?”他忽然问。
    “放我回金华,好么?”她闷闷道。
    “为什么?”
    “我会让青衣把你想要的东西都给你……”她文不对题。
    “我想要的东西……”他轻笑起来。“我想要你!楚青衣肯给么?”
    宁宛然深深深深地叹了口气,只觉得心都有点发颤,头也晕晕的。
    “我只是个寡妇……”她勉强道,抬了头看着他。
    岳漓函扬了扬眉:“朕说什么就是什么……寡妇又怕什么?”
    宁宛然眼神闪动了几下,困兽犹斗道:“我已快三十了……”
    岳漓函轻笑起来,微微欠身,将她拉进自己怀里:“你是在说服我还是在说服你自己?”
    宁宛然有些疲惫了,她孤注一掷,低声道:“我还有青衣……”
    她很明显的感觉到岳漓函的身子僵硬了一瞬,耳边传来岳漓函冷冷的声音:“宁宛然,朕一直以为你很聪明……以你的聪明,难道不明白,在这个时候提到楚青衣,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宁宛然叹了口气,发了一会呆,忽然道:“听说人常常叹气会短命!”
    岳漓函已恢复了往日的神情,微笑道:“是么?”
    宁宛然沉静的仰头看天,慢慢慢慢的叹了口气:“皇上不觉得我今天叹了太多气了?”
    岳漓函便清清朗朗地大笑起来,微笑着轻轻抚摸着宁宛然柔滑如丝的长发,道:“红颜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宁宛然淡淡笑道:“皇上谬赞了,宛然倒听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岳漓函沉默了一会,慢慢道:“这是在谈条件么?”
    “是!”
    “你觉得这个条件可能么?”
    “我也算是个生意人……”她无谓的微笑:“所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岳漓函倒笑起来,道:“我答应你三个条件罢!我相信你是聪明人,绝不会提出过分的事!”他忽然觉得很轻松,原来这个女人褪出冷漠与刚强的外壳,是如此聪婉可人。
    “第一,我不进宫;第二,若有一天,皇上厌倦了我,请让我离去……”
    岳漓函微微讶然,却没驳回,沉吟许久才问道:“第三呢?”
    “第三……”她微微侧了头:“暂且留着罢!待我想到再说……”
    岳漓函微微挑了眉,淡淡道:“我以为你会求我饶楚青衣一命……”
    宁宛然神色宁定,眼神清亮如水:“皇上答应我三个条件,我怎么会为楚青衣浪费一个!”
    “难道朕高估了楚青衣在你心中的地位?”他略带讥诮,又一个太聪明的女人,不过,也无妨,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只是……让人微微有些失望。
    “皇上是不会杀楚青衣的……”宁宛然淡淡道:“楚青衣其实与我一般,是一个女子……皇上杀她做甚么呢?”
第二十一章 遥望琼都
           天依然暗沉沉的,只是东方微微有些发白,苍苍莽莽中带了一抹微微的白,似乎泛了一丝浅浅的红。渐渐的,云雾开始弥漫而翻腾。
    宁宛然默默地倚在岳漓函怀里,静静的看着,看云雾翻腾,看朝霞如血,看金光乍泄,看世界一片曙光辉耀。
    她不禁微微一笑,忽然便觉得****轻松了,不再有压力。
    既来之,则安之。既不能改变什么,那便随波逐流吧。
    二人慢慢向茅屋走去,谁也没说话。
    小月已打了水来,宁宛然略梳洗了一下,依旧将长发松松挽起,插了一只荆钗。许是练了内力的缘故,并不觉得很疲倦。
    小月侧头看她,有些痴,笑道:“姐姐长的真好看!”
    宁宛然笑了一笑,没接她的话。
    吃了粥后,便安静的坐在桌边,打算做女红。
    一边的小月犹豫了好一会,才好奇问道:“姐姐,你今天很开心么?”
    宁宛然微微一笑:“我只是忽然想通了!”她抬头看着小月,柔声道:“你有事情么?”
    小月微微红了脸。低声道:“昨儿猛子哥回来了。给我带了东西……”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只简单地青竹笛:“他说有人能吹得很好听……”
    猛子是村子里地一个少年。生地高高壮壮。浓眉大眼。
    宁宛然笑起来:“我教你罢。其实不难地……”
    她忽然想。如果我穿到这个村庄。应该会过得轻松些罢。只是。若那样。我必定又有其他不满罢。
    茅屋里。便传来时而清越。时而杂乱地笛音。
    是夜。岳漓函与她并排躺在简陋地床上。忽然问她:“你认识惊鸿?”
    宁宛然淡淡道:“认识!”没有多说的意思。
    “昨夜你很紧张,今夜为何又安之若素了!”他闲闲开口,似不经意。
    “唯心而已,皇上答应了我的要求,我也答应与皇上一起,既如此,何苦学小儿女惺惺作态……”宁宛然蹙了眉,虽不愿回答,仍是答了。
    岳漓函笑了起来,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低头便吻了下去。
    他吻得极深,细细地舔弄柔软冰滑的唇瓣。怀中人似是略略僵硬了一下,旋即便放松了下来,他温柔却强势地叩开她的牙关,挑弄着柔软的香舌,汲取甘甜的蜜津,鼻端是淡淡的如兰似麝的幽香。
    她并不抗拒,也不见得如何迎合,只是静静的承受着。
    温柔而坚定的唇沿着曲线优雅的脖颈慢慢向下,修长的手指灵巧地钻进衣襟,抚摩着光滑如丝的肌肤,罩住了丰润的山峰。宁宛然轻轻颤抖了一下,忽然便抓住了那手,低声道:“我……我不想……在这里……”
    她呼吸已有些不稳,眼中有媚人的光,水盈盈的,面色粉如桃花。
    他笑了,慢慢缩回手,克制住自己。
    宁宛然沉默了一会,问道:“什么时候离开?”她声音已稳定了下来,面色也恢复了。
    “我在等消息……”他淡然道,眼神平和温雅。
    ###
    离开闵家村是十天后。
    小月有些不舍,她已能磕磕巴巴的用笛吹出一曲《喜相逢》。
    宁宛然看着远去的山村,叹了口气。
    “又叹气,不怕早死?”岳漓函倚在车厢中,淡淡的笑。这女人,看似淡然,其实重情。
    “红颜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她反唇相讥。
    岳漓函便哈哈大笑起来。
    山村半月余,他们之间少了戒备与冷淡,多了一层默契。
    临出村的头天晚上,岳漓函忽然便丢给宁宛然一件白色内甲:“天蚕丝所制,一般刀剑难入,出山后或有危险,穿着也好防个万一!”
    她挑眉看他,带几分讥嘲:“皇上的命可比我值钱……”却毫不客气的拿了衣服过来细细打量。入手柔软坚韧,看来却似极普通的衣物,轻而薄。
    岳漓函神色不动:“朕穿了三层!”他悠闲的笑。
    她顿时便想起那插在胸前蓝汪汪的三支弩钉,原来如此。
    岳漓函看似不经意问道:“你那手弩却是在哪里买的?”
    “是青衣给我防身用的……”她蹙眉。
    他于是淡淡的撂下一句:“与那刺客用的倒是出奇的相似……”
    她微微眯了眼,只怕不是出奇的相似,是一般无二吧!她暗暗想,伸手摸了摸臂上的弩箭。
    马车行的很快,不过二日的工夫,便到了涟城。涟城已是琼都附近一个极大的城市了,岳漓函并没带着宁宛然同行,只令人将她安置在涟城崔家。
    宁宛然自也不会主动要求与他一同涉险,只是安静地接受了安排,带了一名岳漓函的护卫住进了崔家的一所别院中。
    崔家对她并不十分热情,也不冷淡,只是礼貌周全而已。
    宁宛然对此自然并无怨言,她又恢复了昔日在翠竹苑的生活,安静而悠然。
    她所住的崔家西院中,植了几株桂花,时令渐渐入了秋,桂花的香气便幽幽传来,天气也凉快了些。
    护卫姓梁,名泸,是个少言寡语的人,浓眉大眼,颇有男子气概。成日只是安静的跟在她身后五十步开外,难得说一句话。
    宁宛然便日日拿了女红,悠闲地坐在桂花树下的石椅上,整日也未见得能绣一瓣花,只是做样子。这日正懒懒的闭目打盹,忽然却有人声。
    “你就是杜曜廷的情人么?”
    她挑了挑眉,想起那个眼神如刀,声音冰冷的男子,便不由笑了,睁了眼看了过去,却是一个娇俏的少女。粉白的面容,明净的眸子,穿了一身杏黄的衫子,看来十七八岁的模样。没有否认什么,她问:“你又是谁?”
    少女眼神闪了闪,便坐了下来:“你长的很美,”她偏了头:“难怪他喜欢你!”她眼眸澄清如水,并没有嫉妒之意。
    “我是崔珉,排行十七,你可以叫我十七妹!”
    宁宛然浅浅的笑了。
    崔珉便看着她,好半天才赞叹道:“你可真是美,比我四姐还美……”她笑起来:“我四姐是皇上宫里的崔贤妃,你怕是不知道罢!”说这话的时候,她便微微仰起了头,有些骄傲。
    “是么!”她微笑。
    “嗯,皇上妃嫔不多呢……”崔珉嘴角有一个浅浅的笑涡,很是可爱:“我四姐在他还是皇子的时候便嫁了过去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于是这个秋日的下午忽然短了许多也生动了许多。
    南岳四大家族:涟城崔家、金华言家、茂陵杜家、汉川司空家本就是世世结亲的。杜曜廷是她的表哥,她的五姐便嫁给了杜曜廷,只是已在前年过世了……
    宁宛然微微侧了头,听崔珉欢快地聊着各大豪门家事,忽然便暗暗叹了口气。
    只是,既来之,则安之罢!
第二十二章 明珠
           宁宛然在崔家别院中住了一月左右,崔珉得了闲便来找她聊天。
    她其实是一个寂寞的女孩子,在崔家年轻一代中年纪最小,与她同辈的几乎都嫁了出去,比她晚一辈的,却又恪于辈分关系,难以与她太过亲近。
    她被家人许配给司空家排行十一的司空觉,只是司空觉母亲亡故正在守孝,因此一直未能迎娶。说到司空觉,她眼中便有淡淡的朦胧的光,他们只见过一面,可是这样也够了,她知道那是她一生的依靠。
    这日天气很好,秋高气爽的日子,阳光正好,不似夏日般灼热而是恰到好处的煦和。宁宛然在西院中慢慢散步,心中默默计算着日子。
    按照楚青衣的脚程,即使晴儿赶去北霄的时候耽搁了些时日,也该到南岳了,她不禁有些微微的担心。
    远远的崔珉垂了头,闷闷的走来,与她并肩一起,走了几步,却一句话也没说。
    宁宛然有些讶异,开口问道:“十七妹,你今日怎么了?受了委屈么?”
    崔珉闷闷的走到桂花树下,坐了下来,还没说话,眼圈早红了。
    “我七姐姐,昨儿去了……”
    宁宛然坐到她身边,伸手轻抚她的背,低声道:“莫哭,人死不能复生……”
    崔珉一下子扑进她怀里,便大哭起来,呜咽道:“前儿皇上下了旨,说是……说是……是仲王爷谋逆……赐了……鸩酒……”
    她说地凌乱不堪。宁宛然却忽然明白了。
    仲王乃是先皇爱子。封鄢城。鄢城有金矿三座。富甲天下。
    原来这个局是为了仲王设地。只是仲王也实在太蠢了些。
    崔珉仍在抽泣。断断续续地:“老祖宗说七姐姐……罪臣之妻。不许祭拜……七姐姐。本是不愿意嫁给仲王地……”
    宁宛然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崔珉地背。胜者为王。败者死。本是天经地义。只是谁怜婉转蛾眉。谁惜花钿委地……
    她仰起头。天空一片蔚蓝。只是自己。怕从此再无心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了。
    大事抵定后,又过了半月,杜曜廷便来了,宁宛然也无二话,与崔珉别过后,便安静地上了车,倒是崔珉,眼泪汪汪,很是不舍。
    ###
    岳漓函取过最后一本奏折,细细的看了,提了朱笔批了,然后慢慢放下笔,起身略微舒展了一下手臂,外面便有人进来,禀道:“皇上,祈王爷已回京了,正在殿外求见!”
    他点一点头:“宣罢!”
    祈王岳离轩乃是他同母的兄弟,素来感情极好的。前阵子因仲王之事,被他派了去鄢城坐镇,到今日才将处理完事情回京。
    岳离轩大步走了进来,看了他便笑着弯下腰去:“皇兄安好!”甚是随意,却自见亲热。
    他二人虽是一母所出,其实却生的并不甚相似,岳漓函俊雅闲适,岳离轩却是刚毅俊朗。
    岳漓函笑着让他坐了,二人随意的聊了几句,将将便到了午时。外间便有人过来问是否传膳,岳漓函还未及说话,岳离轩却笑道:“听说皇兄从金华带了名绝色女子回京,如今却安置在外面,臣弟却是好奇得紧,此刻也不甚饿,何不出宫看看!”
    岳漓函笑了一笑,只道:“必然是阿煅多嘴,”他略想了想,便道:“接了回京已快一月了,最近忙,也不曾过去,去一次倒好!”吩咐了内侍几句,便起了身换了便衣,兄弟二人带了几个护卫径自出宫。
    宫外早备了马,几人上了马,岳漓函便随口问道:“人安排在哪里了?”
    那侍卫应道:“在西郊景山脚!”
    岳离轩在旁听了倒吃了一惊,笑道:“这却是哪家会办事的人办的,骑了马去景山怕也要半个时辰吧!”
    岳漓函却皱了眉,半天道:“景山有皇庄么?”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怒意。
    那侍卫倒吓了一跳,忙道:“杜大人接了人回来,便交了给卑职等,吩咐安排住在驿站……”他跟了岳漓函并非一天两天,自知岳漓函越是喜怒不行于色,其实心中便愈怒,小心道:“那位宁夫人……看了驿站一眼,就说了一句……”
    岳离轩笑道:“说了什么?”
    “她说……琼都果然寸土寸金……放了行李,便叫卑职带她去京郊看看……”那侍卫额上已隐隐见了汗,低声道:“她在西郊看中了仲王被罚没官卖的外宅……当场……当场便取了八十万两银票买了下来……”
    岳漓函微微苦笑,淡淡道:“她倒是有钱……”这个女人……他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岳离轩见兄长吃瘪,早笑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喘气道:“已是午时了,我们索性吃了饭再去罢,没得去讨饭吃,被人白眼……”
    岳漓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也未反对,一行人便就近寻了个酒楼坐了下来,在临街窗口坐了下来,随意要了几个菜,不一时,酒菜已上齐了。
    岳离轩心中好笑,但顾着岳漓函的面子,又不敢过分取笑,便低了头吃饭,对那西郊所住女子更增好奇之心。
    街上忽然传来阵阵喧闹之声,一个骄纵蛮横的声音毫不客气的响起:“你这破车擦了爷的衣裳,说句道歉的话儿就想走……可知爷这身衣裳乃是御用上好的锦缎所制……你们如何赔得起……”
    岳漓函皱了眉,往街上扫了一眼。街上早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中间是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一个穿着团纹福字锦缎衣裳的男子带了一群随从正倨傲的拦住马车。
    酒楼里微微骚动了一下,众人窃窃私语起来。
    有人低声道:“那不是周家老二么?”
    另一人轻声道:“那车中必是女子,定是那周二看上了,借机寻衅……”
    ……
    岳漓函微微挑了眉,忽然问道:“这是哪个周家的?”
    身边侍卫怔了一怔,低声答道:“便是周嫔娘娘的二哥!”
    岳漓函轻轻哦了一声,并没说话,心下却颇不悦。周嫔原是他宫中秀女,前年偶尔幸了一次,却怀了孕,生了皇子后便进了嫔位,却不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他心中正想着,岳离轩已笑道:“那车中女子也不知是谁,竟如此厉害!”
    岳漓函微微挑眉,注目看去,却原来那车帘子一动,竟抛了一粒尾指大小的明珠来,一个婢女的声音略带了几分颤抖道:“夫人吩咐了,这明珠乃是南海……南海所产,价值千金……”那小婢言语间磕磕巴巴,显是未曾经过这般阵仗。
    那明珠在尘土中滚了几滚,落在地上,阳光下发出莹润的光泽。
    周围先是寂静了一阵,旋即爆出一阵大笑。酒楼中人也无不掩面失笑。
    那周二大感面上无光,恼羞成怒,一脚便将明珠踢了出去,大骂道:“好个贱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他身后有个略老沉些的家人已急急上前,扯了他衣袖,低声劝阻,显是见车中人出手豪阔,生怕得罪了人。
    那明珠一落入人群中,顿时便有那无赖一顿哄抢,眼看已找不回来了。那周二犹自要面子,也不理家人劝阻,只跳脚叫道:“一颗破珠子,也不知是真是假,却来糊弄谁来!”
    众人皆睁大了眼,看那车中人如何反应,一时竟是寂静无声。
    那车中却缓缓传出一个珠玉般圆润悦耳的声音来:“如此无礼无识之徒,你便让他这般折辱我么?”岳漓函听了这个声音,却是****一震,眼中寒光隐隐。
第二十三章 四必公子
           那车中却缓缓传出一个珠玉般圆润悦耳的声音来:“如此无礼无识之徒,你便让他这般折辱我么?”岳漓函听了这个声音,却是****一震,眼中寒光隐隐。
    岳离轩见他神情不对,隐隐然已猜到几分,低声道:“皇兄……”他一句话犹未说完,却听有人接口笑道:“我本想着此人还颇有眼光,却不想如此无赖……实在有负惜花之名……”笑声中,人影翩飞,轻轻盈盈地便落在了地上。
    众人看时,却见那人面如满月,容如春桃,飞扬剑眉下,一双桃花眼儿流光烁彩,风乍起,青衫翩翩,摺扇摇摇,风采翩然,几不类凡尘中人。
    岳漓函的面色冷凝,几乎是一眼之间,他便知此人是谁,慢慢道:“人说楚青衣绝世风流,果然有理……”他一字一字的说出来,眼神却越发温和宁定。
    岳离轩本欲夸上几句,见了他这面色也不禁打个冷战,闭了嘴,转头去看楼下。
    楼上有了坐的近了些,便听到了他的话,顿时便是一阵骚动,更有那好事的,索性便向楼下叫道:“可是南岳楚青衣在此?”
    一时楼上楼下,皆一片哗然,楚青衣也不否认,便朝了楼上那人哈哈一笑,一时间,众人都看得呆了。
    楚青衣便笑着回头,伸手轻叩车门,道:“青衣在此,有请夫人了!”他举止洒脱,形容飘逸,霎时便羡煞了旁观少女,只恨车上怎的不是自己。
    车内人声音便带了几分笑意:“你这个无赖……”她声音原已极好听,此刻带了几分笑意,更觉柔婉动人,直让人酥了一半去。
    车门缓缓开了,一个青衣小婢便轻轻跳下了车,旋即一只欺霜赛雪柔弱无骨的玉手便伸了出来,那小婢小心扶了,车中人才慢慢下了车。
    众人初时无不屏息看着,随即便有人发出一阵轻嘘,原来那女子穿了一身素雅青衣,身材修长有致,举止淡定娴雅,头上却偏偏带了一顶帷帽,将容颜遮得严严实实。
    那周二呆得一呆。他虽知楚青衣之名。但看看自己身边十多个随从。似乎犹占上风。便嘴硬道:“楚青衣又算得什么。一起拿了下来……绑了回府……”恶狠狠回头冲随从吼道:“还愣着做什么。上呵!”
    宁宛然微微侧了头。看了楚青衣一眼。帷帽下嘴角便忍不住勾了起来。
    楚青衣叹了口气。喃喃道:“真是个傻冒……”
    那周二身边地随从互视一眼。其实均有些胆怯。但主人呼喝。不敢不听。便装模作样地扑了过来。
    楚青衣唰地一声张开摺扇。掩住一个哈欠。身影乍动之下。霎眼间。众恶奴已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剩下周二一人孤零零立在场中。完全呆了。
    楚青衣叹了口气。慢慢上前。伸了摺扇挑了周二地下巴。细细看了一回。道:“其实长地不错。只是行事太恶……”回头笑道:“宛然打算如何惩戒此人?”
    宁宛然淡淡道:“只是口出恶言,便罚他三月不开口罢!”她显然已对此事失去兴趣,转身便上了车。
    楚青衣用摺扇敲敲周二的脑袋,勾起嘴角邪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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