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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望她一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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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恩在她身上。手指陷进她的发间,另一只手擦过耳沿撑持床垫,薄唇微不可见地发着抖,裹杂粗喘一寸一寸下落。
  鼻息柔软蒸热,拂撩着肌肤表层。他却骤然停下了动作,悬在离她不过半指远的距离。
  半开放的空间里有太多光源,他的影子也明昧虚实,仿佛从四面八方压降而来。
  隔着暧昧的朦光,他注视着她,胸口激越起伏。
  眼里酝酿的情感过于繁冗,以至于难以解读。
  “怎么了?”朱诺抬起手,想去碰他的脸。
  菲恩全身猛地一阵寒颤,好像在刹那间失去了维持平衡的能力,摇摇晃晃掀身坠下床,避退到墙壁与立柜形成的一个狭仄角落。
  面孔隐没在蜷曲的胳臂里,满室只有他躁动嘶哑的抽吸声,似乎从干热肺叶间径直冒出来。
  朱诺很久都没有再出声。她坐起身来,拧亮床头的夜灯,终于艰涩开口:
  “菲恩……”
  他仰起脸,夜灯的光点跃进眸中,犹如一封冻火,恍恍惚惚地摇振着暮色。
  “他逼我看。”他忽然说。
  朱诺跪坐在他面前,用指节顺理他微鬈的发尖。她一言不发,像在等待着什么。
  菲恩紧绷的肩膀渐渐松弛。
  “我母亲被囚禁在地下室的那段日子……他一直逼我看着。”声音粗糙沙质,布满仓皇的颗粒。
  她伸出手,触摸他依旧红热的耳廓。将他的脸扳正,额头相抵。他额间很凉润,稀薄濡冷的汗水已然半干。
  菲恩闭起双眼,睫毛顶端擦蹭过她的鼻梁。
  这一晚,她没有离开。
  他们裸裎而对,皮肤各自一层淋漓涔汗,缠磨熨烫间,床被也湿热混卷。他睡得很沉,不时轻声梦呓,如同在呢喃情话。朱诺没能合眼,直到黎明时分才昏昏入眠。
  她可能做了一个梦,一切细微之处和情节发展都遗落在梦里,唯独醒来后还能追想起一种愉快的滋味。
  朱诺抽出床单裹住身体,菲恩还睡着,眉头紧皱,浓泽的金发泛有潮汽,像离海水最近的一枚沙粒。
  想抽烟。
  她靠在床头,出神地凝视食指骨节上艾薇的名字。
  驱车回家时几个催债电话接连打来,她说服对方宽限几日,转而联系了刘易斯。
  “最近可什么比赛都办不成。”对方的语气里不难听出抱怨,“有一批从纽约调来的条子专门负责调查这个。还记得上次山路赛差点打败你的保罗吗?前几天进了牢子。保险起见,酒吧里的格斗比赛也停了,最近的营业额下滑了足有百分之六十……”
  “有私活儿么?”
  朱诺打断他的长篇累牍。
  “好像有一个。”
  电话另一端一阵窸窸窣窣,刘易斯小声嘟囔着,“委托人是菲奥娜·菲尼克斯,内容保密。我可不懂这些富家小姐莫名其妙的保密原则,连她爸爸都很信任我……”
  菲尼克斯。
  “我知道了,”朱诺干脆断线,留下一句,“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
  她调转方向盘,倒车入位。
  路边几丛枯枝残叶,被轮胎深凹的防滑纹碾过,细细地咯吱作响。
  人行道尽头并列两间电话亭,橙红的外漆痕裂斑驳,金属门闩与把手上满是锈迹。默立半晌,她走进左手边的一间。
  路德维希在她宿舍楼下的这间电话亭里安装了防窃听设备,用以作为两人之间秘密通信的基点。
  听了她的陈述,他下定判断:“这将是你和菲尼克斯家族的第一次试探性接触——接下来吧,然后把进展汇报给我。”
  朱诺应允下来,挂断电话。
  对于自己“国际刑警情报线人”的新身份,她至今还有种混沌的不适应。她拥有一个线人必备的嗅觉和机警,却无法忽视这一身份所带来的疏离。
  她随手检查邮箱,然后开门进屋。林赛完全敞开的衣柜挡住了通路,她叹了口气扣阖柜门,无意间瞥见潦草堆放的衣裙鞋袜里,似乎少了点什么。
  林赛视若珍宝的小保险箱不见了。
  第一反应是宿舍遭了窃,朱诺目光逡巡四周,发现她的那一侧桌椅立柜没有任何翻动的痕迹。
  无论是谁拿走了保险箱,目标都格外清晰明确。
  她放弃了思考,弯腰摸索拉开最后一格抽屉,移开书本和杂物,碰到深处的一小盒烟卷。
  她点燃了一根烟。烟头焰芯焚热,熏得指尖微痒。
  注视着虚白淡雾升腾而起,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含进嘴里之前又将它掐灭。
  “还是算了。”
  烟头扔进马桶冲走,朱诺又把烟盒塞回抽屉。
  戒瘾是件贯穿始终的事,不存在哪怕半分钟的喘息期。
  她忍不住凑下。身去闻指间残存的烟草味——浮在表层的辛气消散,只剩下一股清腥的泥土的气味。
  她感到罪恶,却又无计可施。直到余光瞥见指间的纹身,有如电流烫在皮肤,头脑瞬间清醒,她立刻钻进盥洗室冲洗手指。
  这时,房门开了。
  一阵钝涩声响盖过汩汩水流,像是不连贯的高跟鞋刮磨地板。
  出了浴室,触目所及只有林赛床尾歪倒的两只高跟鞋,其中一只断了鞋跟。床上一片狼藉,薄被突起成一种环抱双肩蜷缩身体的姿势。
  “没事吧?”
  朱诺张了张口,话到唇边,吐出一句稚拙的关切。
  自打她卸下陪审团的职责回到学校,就发觉林赛的表现总有些古怪的不自然。
  对面没有传来回音。
  朱诺便不再多言,回到自己的床上,将刘易斯发来的接货时间记录下来,设定好闹钟。
  她向来不喜欢窥探别人的**,或者追问不休。
  翌日傍晚,朱诺准时驾车出发。菲奥娜·菲尼克斯提供的地址就在姐妹会的别墅,因而她轻车熟路很快抵达,比约定的时间还要提早了一刻钟。
  她百无聊赖地降下车窗。凤凰城的雪季已过,庭园里悄然茂出芽绿,似乎要随着曛风一同泼漫到眼前。
  尘土乍然飞洒,一辆红色保时捷横冲直撞拐进庭园。
  车上走下两个人影,看在眼里分外熟稔。她先是认出了乔治,另一个人趁按铃的空当,懒洋洋倚住了红砖围墙。
  两支野玫瑰被他踩折脚下。他四下巡望,神态相当放松。
  是弗莱。
  两人很快被迎接进门。朱诺又等了片刻,准时按响门铃。
  一个姐妹会的骨干将她领进门厅,叫她在原地稍作等候,然后自顾自上了楼梯。
  亲密的交谈声间杂着一串又一串笑音,从数步开外的客厅传来。
  经由切割装饰的菱形镜面里,隐约可见一个穿红裙的细瘦女孩。她半侧着身,绒密浓长的金色卷发披散着,波浪似的没过背脊。
  姐妹会骨干一面拾阶而下,一面递来一个包裹,和一张对折的卡片。
  朱诺将包裹放到后座,动手翻开卡片。
  有两行工整亭匀的字迹横展在纸面上:
  “送去凤凰城警署,交给前台代收处。”
  下面一行更加细窄:
  “不要透露跟寄件人有关的信息。”
  她不是没有接过类似神秘的活计,按照规矩把卡片撕碎,扔进车载烟灰匣里烧成粉末。
  发动汽车前,她往座椅上的包裹瞟去一眼。
  包装纸盒表面一片空白,只贴了一张硬胶纸,纸上印有几个大写字母:
  致霍恩警探
  上帝之吻
  负责接待的警员对包裹进行了检测,尔后签了一张收据交还给她。朱诺急于赶回姐妹会交差,迎面就撞上唐纳德警官阴霾密布的脸。
  “你在这儿干什么?”
  他审视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到手里的收据,“霍恩警探?”
  “我替人送点儿东西,赚些外快。”
  朱诺耸了耸肩,随口敷衍道,“总得养活自己。”
  回到姐妹会,天还没完全暗下来。
  朱诺这次被一路引进了客厅。
  不一会儿,红裙垂坠的蕾丝嵌边进入视线。她抬起头,与一双绿眼睛相碰。
  那绿色鲜辣活泛,像是在滚滚流动。
  菲奥娜中等个头,身形纤长。她径自走向电视侧前方的单人沙发,与朱诺擦肩时冷不防扬起手,在她掌中塞了一个信封:“你的报酬。很可观的收入,对吧?”
  厚重的一叠钞票在手心里往下沉坠,极富实感和分量。
  菲奥娜的声音酥甜,有着平滑动人的纹理。
  “菲恩喜欢你么?他最近好像一直跟你在一起。”
  眼睫振动,她细声说,却并不看向朱诺的方位,“请你劝他多来看看我,毕竟他是我唯一的弟弟。”
  朱诺点点头,准备告辞离开。
  “听说你和林赛是室友,你加入姐妹会也是她引荐的,对么?”
  菲奥娜突然开口,窒住她的步伐,“给你看个有趣的东西吧,是弗莱送给我的。他真好,总是乐于分享。”
  她眨眨眼,句尾的语调愉快地上挑,“明天他们才会在网上公布,你可要替我保守秘密才行呀。”
  一张光碟被吸入播放器,两秒的加载过程显得格外漫长。
  菲奥娜不动声色,嘴角噙着笑意,整个人陷进柔软的沙发靠垫里。
  电视屏幕一阵频闪,接着出现画面。
  镜头角度稳定,或许用了三脚架。
  模糊环境里,垂地窗帘欲盖弥彰地虚掩着。室内光线昏暗极了,一切或静或动的物体都成了零散泼洒的色块,根本无从分辨线条和面貌。
  “交给你们了。随便怎么玩都没关系,别弄死就行。”
  说话那人面貌隐匿在背光的阴影中,仅有一双闭眼闪烁着微寒的芒点。
  他轻轻淡淡下达了命令,随后背对着镜头闲坐下来,双腿放松交叠。
  室内太暗了。朱诺只能勉强辨析出床的形状,还有衣物窸窣脱落脚边、濡热肌肤激烈摩擦的琐碎动静。
  “求求你们……”
  一片混沌中,唯有林赛的哀泣格外清晰,字字尖利如刃,裹带着疼痛的麻痹感贯穿耳膜,“弗莱,弗莱!”
  布料被粗暴撕扯的哗响传来,哭喊被碾压成残断的痛呼和呻。吟。
  镜头中那个姿态闲淡的背影始终无动于衷。
  朱诺霍然扭开脸。
  手指骨节用力地按住眉心,直至皮肤红肿生疼。
  一旁的菲奥娜笑出声来。
  不加掩抑的、肆无忌惮的笑声,如同一块污渍黏附耳膜。
  。。。
 。。。 

  ☆、16。第十六章(修)

  第十六章
  “你看了视频啊。”
  乔治靠坐在红色保时捷的前盖上,指间打火机擦溅火星,双手却细微地哆嗦着,因而没能点燃。
  他甩甩手腕,耐心地再试了一遍,一直没抬头:“猜对了,我也在里面——你需要知道,我并不以此为傲。但是谁能反抗弗莱的指令呢?这儿毕竟还是凤凰城。”
  火苗在圈拢起的手掌里冒腾着,他成功点起一根烟。
  烟草里混挟□□味道,无声地消磨着心神。
  “而他是个菲尼克斯。”
  她低声接过话音,喉间唐突结起一块干硬浮热,如同充塞着烧红的圆石,烫得她几乎无法忍受。
  食指那块纹身透着沁凉,被她浅含进唇间,像往烧石上泼了一层夹冰的冷水,最初的躁动过去,却又沸腾起攀缠细浊的雾丝来。
  “真高兴你能理解。”
  乔治猛抽了几口烟,轻轻咳嗽起来,始终不与她对视,“我不喜欢,但我必须那样做。每个人都做了……”
  额发挡住了他低垂的双眼,让朱诺无从判断他的表情。
  他身后五尺远就是兄弟会的四层别墅,趾高气扬地矗立在凤凰城富人区的中心位置。外墙裹着灰白漆料,砖纹隐约的夹隙里,苔藓和地衣织就一点灰黄。
  最上层的拱形窗栏内侧,弗莱投下视线。
  很快,朱诺接到一个来自林赛的电话。
  “回去吧。”她哑声说,情绪仿佛平整安静。
  朱诺警觉地抬头望向别墅。每扇窗间都挡着遮光帘,影影绰绰像是黑色溶洞的群落。
  “你在兄弟会?”
  林赛不作回应,而是反复说道:“回去吧。这件事与你无关……我也不想让你难堪。一切都很好,我会妥善解决的。”
  句尾的声息渐消,在完全沉默下来之前,她的语速突然加快:“回去帮我查一查信箱,不知道还有没有信来。”
  通话蓦地被掐断。
  “我该上楼了。”
  乔治将燃到一半的香烟抽出嘴角,随手弃置进花丛。花泥里零星散碎,全是尚未熄烬的灰火。
  他走出几步,又喃喃道:“谢谢你来找我……”
  朱诺一言不发,稍稍抬了抬眉,说不定是怎样一种感受。
  软底靴将烟头碾灭,她回身坐进汽车。
  林赛的语声里有某种蛰伏的东西,跟空中浮荡的的风絮一起搔挠着她,悄声告诫她不要离开。
  所以她没有离开,将车开进花园外的隐蔽处。为了不错过细微动静,连心跳和呼吸都遏制在最低的频率。
  远处薄日的光雾被积云滤淡,残存一笔金红尚未消褪,头顶已然飘起青白的新月。
  朱诺有几个瞬间似乎静默地昏睡了过去,眼皮直往下沉,意识却清醒如初。
  毕剥一声,两侧路灯齐整引亮,她猛然一个战栗。
  兄弟会的别墅被一层隆黑笼罩,过分寂静以至诡谲。朱诺正疑虑自己是否多心,一辆红色法拉利驶离花园,低调地钻入夜色。
  她心头收紧,立即跟了上去。
  保时捷内的人十分警惕,不时减缓速度观察周围的街景。朱诺关闭一切光源,黑色车身借助夜幕掩映,缄默地保持着数十米的距离。
  凤凰城的富人区呈椭圆形规划,五十余座**的花园豪宅环绕分布,无一不处在地势较高的位置,将低洼地段特地开辟出的人工湖泊围聚中央。
  恶冬病春交替之际,湖面封结的冰层将融未化。
  保时捷急刹到一个倾斜的缓坡前。车门开合的声响腻耳,很快浸入黑夜。
  有人被推出后座,踉跄几步跌坐在地。那人的衣着面貌隐匿在街灯的死角,无从辨认。
  朱诺屏息侧耳,专注倾听。
  “走……往里走。”
  是乔治的嗓音,仿佛竭力忍耐着,声线被风撕扯,断断续续,“……你知道你必须这样做。”
  等待保时捷消失在街区尽头的半分钟里,那人脚下接连磕绊,艰难缓步走向冰面。
  死水上冻凝的冰层最叫人捉摸不透,有些地方坚硬强固有如爱斯基摩人垒砌的冰砖,另外的大部分区域则脆弱得会被一根羽毛的重量击碎。
  朱诺立刻冲上前,赶在那人踏足冰层的前一秒将她拖回岸坡。
  触手可及的皮肤如同失去了弹性的胶质,黏腻地往下耷坠。
  那人失去支撑一般,无力歪倒下来。散乱的长发被风吹拨,露出林赛的脸。
  那张脸惨白如纸,唯独嘴唇皲裂鲜红。
  她只穿了件单薄的短袖罩衫,一半衣角被她胡乱撕扯在手里,腰身敞露在外,被空气中浮荡的冰珠砸得发红。背脊弓蜷成弧形,雪白枯瘦的手臂上攀缠着紫黑血管,鼓胀暴突似乎即将冲破皮肤。
  “怎么了,罗拉?”
  她气息虚弱,失焦的瞳仁紧缩成针孔,“是你么,罗拉?”
  “我听见你了,你在哪儿?”她神志迷濛,向无人的方向高高伸出手,血色从腕部开始逐渐减淡,到指尖已经成了死气沉沉的白。
  在朱诺抓住她之前,那只手颓然失去生命,倾落进充盈着水汽和冰屑的地面。
  鼻翼与唇缝内,最后一丝淤凉的吐息也霍然终止。
  腥热冲上咽喉,朱诺维固着躬身探手的姿态,连根指头也无法挪动。
  背后一阵喧嚣刺耳的警笛,不久之后朱诺被人蛮横地一把扯开。来人身着便服腰悬警徽,借用手电察看尸体。
  “又是‘白色死亡’。”
  糙粝的腔调属于唐纳德警官,“警方接到匿名电话,声称一个女孩吸毒过量,企图跳湖自杀。”
  他边平铺直叙地陈述者,边取出铮亮手铐:
  “但我猜真相没有那么简单。”
  手腕被人拧到后腰,粗暴锁铐。
  “这回你逃不掉了。”
  他将她押向警车,“你有权保持沉默,但……”
  “我要打个电话。”朱诺说。
  然后任凭唐纳德尽管劝诱供词,她也不再抬眼吐露一个音节。
  审讯室的灯光经过特殊设计,具有引人躁郁的功效。朱诺闭着眼睛,眼帘被强光穿照,红亮透明。
  菲恩在走廊等待着。见她出来,向她伸手。
  麦考伊律师仍是一口有教养的英国腔,跟警方短暂交涉后折返回来,态度冷淡说:“你获得保释了,小姐。”
  她淡淡道谢,握住眼下菲恩的手。
  他的掌心干燥而燠热。
  “我们走?”朱诺问。
  他颔首,被她牵拉着温顺地往外走。
  拐角处办公室的门没关严,隔一道走廊也能听见唐纳德警探的粗声质问,言辞激烈,语气狠利:“恕我直言,警监,这女孩当然不是自杀!有哪个长期吸。毒者会蠢到往胳膊上扎那么多针眼?她一定挣扎反抗过,我要申请尸检……”
  另一道嘶哑嗓音响起:“她有自杀动机——学校里传言她不久前刚被兄弟会的几个人轮。奸了。但在我看来,不过就是……”
  唐纳德打断了他:“那你为什么还不逮捕那几个混蛋?!让我去申请一张搜查令,我……”
  “在我看来,”警监半强调地重申道,以示自己遭到插话的不悦,“不过就是年轻女孩一夜放纵,第二天酒醒以后又觉得羞耻后悔,干脆搞点白。粉嗨一嗨了事——没想到这次用量太多了。这种事很常见,至少在大学里。”
  警监歇了口气,“约翰,你刚从纽约调任过来,压力是不是有点大?如果你想,我可以批准你休息几天。”
  唐纳德僵着声音,生硬地答道:“……用不着。”
  “不是自杀,就是意外吸毒过量死亡,随你怎么定论。”
  警监也不再多言,“明天上午我要看到你写的报告。”
  唐纳德恼火地反扣上门,抬头便对上朱诺离开的背影,并未发觉她刻意放缓了步速。
  。。。
 。。。 

  ☆、17。第十七章

  回程的车上,朱诺抿着嘴角,眼神稳定,悬入窗外。
  她的侧脸边缘模糊,被街角一隅朦胧的光源勾亮了轮廓。
  车窗半开着,冷风细锐,旋转着扑面而来。朱诺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随手摇上车窗。
  “很冷么?”他倾侧身体,试图挡住缝隙里钻进钻出的风。
  “还好。”
  朱诺说着,鼻尖微红,被她轻轻揉了两下。
  忽觉有人贴近身后,随即猝不及防被他拥抱进怀里。
  他的心跳自红凉耳尖的外侧撞击鼓膜,朱诺稍愣了一瞬。
  “还冷么?”不久后,斜上方传来他的声音,鼻息细细缠缠地发着热,逡巡在她浓密的发隙间。
  她抬了抬唇角,想要展露笑意。可面部肌肉僵涩凝固,很难牵动。
  “好多了。”她说。
  菲恩挪开手,小幅向后避身。神情笼罩上一刹那间的迷懵,似乎仍沉浸在某种余韵中。
  窄路间的灯光零碎稀淡,摇摇晃晃结缀在树棧ι摇2徊舴趾梁媾露龋淮戳擞傅眉附谖薜墓饬痢
  她披散的长发被光线烧得愈发浓黑,边缘却嵌合着虚虚绒绒的泛金色泽,发梢直硬地垂坠在肩胛处,看上去……很好闻。
  这是属于她的颜色,有种烤箱里热浪卷舐发酵面包的焦甜气味。
  菲恩不自觉提起指尖,迟疑着试图探触,又慢慢收回了手。
  “去我家住一晚么?”他低声问。
  “谢谢你。”
  她听起来很困乏,“送我回宿舍吧。”
  林赛在电话里突然提起信箱,一定不是巧合。
  她收到的信件朱诺从不仔细翻看,只知道大多印有劳森监狱的标识。
  她在电话亭外踌躇几步,终于拨通了路德维希的号码。
  “林赛死了。”
  朱诺率先说道,声音里少有温度,更缺乏饱满的感情,“我认为是弗莱干的。”
  她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艾薇出事的那一年,她甚至从未流泪。脱离警方的拘捕后,生活照例进行,不脱轨,也不不犹疑。
  但她清楚悲伤是切实存在的,沉淀进看不见的地方如影随形。仿佛心口向外输送的不是鼓热血液,而是苦腥涩口的药剂。
  窄小的封闭空间里,她半蹲身体,将头靠上玻璃。
  “另一个线人向我汇报了这件事。”
  路德维希告诉她,“林赛本来准备为温迪一案出庭作证,在与当时在监狱关押候审的弗莱碰面后改变了主意。后来她不知说了什么惹恼了他——弗莱接到一位霍恩警官的电话,说林赛闯入警局想要报警,并提到一位名叫罗拉的女孩。”
  语声稍歇,路德维希低低道:“至于林赛的死因……他拒绝透露。”
  她的手微微一动,公用电话垂吊下来的橡胶线圈也跟着摇颤。
  “‘白色死亡’是近期风靡全市的新型毒。品,过量吸食会使得皮肤变得苍白透明、失去弹性,因此得名。”
  听她讲述完人工湖边发生的始末,路德维希语气平直,“由于迄今为止出现的致死案例里,死者的嘴唇都开裂渗血,也被一些毒。贩称作‘上帝之吻’。”
  思绪触及林赛胳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与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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