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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偏执狂[娱乐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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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是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只能分辨出是一男一女,营销号以极其夸张的词汇,来诉说许裴至爆出的“恋情”。
许裴至是国内极其红火的偶像歌手,或许用现在流行的说法,是流量艺人。一条微博能被粉丝转载几十万,代言的产品粉丝几乎是一箱一箱的买。所以他一条似是而非的恋情,就能成功霸占热搜。
圈内种种的爆料,其实大多都不能相信,有些为博取眼球,有些为抹黑对手,有些确是自己公司遮遮掩掩地放一点,换取热度。
桑暖就曾看到揣测她的家世,说她是富商之女,演的每部电影都是带资进组。可她十八岁时,连三十万块都凑不齐。
桑暖仔细看了看照片中的人,她曾经很熟悉许裴至的身影,连带他说话的语气,下意识的小习惯。只是现在再看到他,只觉得陌生。
时间真是一剂良药,能将熟悉的痕迹抹除得一干二净。
只是一会儿,微博界面就卡成了白色。
桑暖收回手机,听到收银员甜美的声音,问她想喝什么。她抬起头,听到旁边有人说:“一杯红豆芋圆。”
桑暖看到了解宴,黑衣口罩,唯独露出一双眼。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瘦高个的年轻人,眉清目秀,还带着一点婴儿肥。
解宴说完那句就没有再说,反而是他身后的年轻人,顺着他的话又点了许多奶茶。
桑暖退后几步,轻轻问他:“你这算插队吗?”
和他离得近了,桑暖才发现这个不过才二十一二的年轻男生很高,几乎高出她一个头。
解宴微微低头,声音带了笑意。
“算,为了补偿,请你吃红豆芋圆或者……”他想了一会儿才想出一个名字,“毛巾卷?”
桑暖想起来,进剧组前,她发过一条微博,说想吃毛巾卷。
可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
桑暖隐约感觉到一点不同寻常,只是很快,那一点感觉还未完全生出来就溜走。
“如果吃了,舒舒一定会念叨死我。”她伸出一根手指,然后弯了弯,“半杯就好了。”
瘦高个的年轻人点完奶茶,说出火锅店的地址,让店员做好后送过来。原来这是给剧组点的奶茶,但是解宴最开始点的红豆芋圆,却到了她手里。
解宴应该有事,从奶茶店出来就有一辆车在等着他,解宴说送她回去,桑暖摇了摇头。
“就几步路,很近的。”
他也没有强求,关上车门,下一秒,那辆黑色的轿车从她面前开走。
舒舒最后还是看到了桑暖手里的奶茶,她还是不放心桑暖一个人出去晃,走出火锅店没几步就看到了在吸芋圆的桑暖。
她吞下嘴里的芋圆,朝舒舒笑了笑,眼弯成月牙。
舒舒无奈地喊了她一声姐,但喝都喝了,只能妥协。
“只有这一次。”舒舒对她强调。
桑暖点头,模样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解宴点的奶茶没多久就送到了火锅店,桑暖很有自制力地喝下半杯,剩下的,一口也没有再动过。
《离城》是民国戏,林西坞又是出了名的要求高,所以影片大多都是实地取景的。影视城的戏份大多已经拍完,接下来《离城》需要辗转多地拍摄。
转机的那天是个阴天,有种风雨欲来的趋势,桑暖以为飞机会延误很久,没想到才过了半小时,就上了飞机。
她收到小姨发来的消息,问她有没有时间回去一趟。
桑暖拿着手机,短短一句话,她看了三四遍,仿佛这上面的每一个字都不认识一般。紧接着,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小姨又发过来一条――过两天,就是你妈妈的祭日。
空姐在提示各位乘客将手机关机,桑暖像是找到什么理由一样,用力地按下关机键。
没两秒,手机屏幕就变得漆黑。
桑暖的记忆里,母亲出现的画面很少,她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她与父亲离婚时那天,盛夏正浓的时候,她穿着碎花的长裙,长发披散,仿佛不是一个已经生下七岁女儿的母亲,而是一个二八的少女。
她签下离婚协议的那一刻,表情如同她身上长裙的图案,如此鲜妍生动。
两个小时的路程,不算太远,桑暖下飞机后,还是回复了小姨的消息。
她会去的。
桑暖并不是大众所猜想的那样,是富商之女,相反,她二十四年的人生中,大半都过得非常艰辛。
她的父母年少相恋,可惜门户不对等,一个是背朝黄土面朝天的农民之子,另外一个却是书香门第。外公曾经说过,如果母亲和父亲在一起,就不能再回这个家。
可是少年人的爱情总是热烈的,各种的阻碍和隔阂,都没有他们的爱情重要,桑暖母亲头也不回地出门。
她的心中,是她的爱情。
可是在一起之后,生活的油盐酱醋茶将他们的风花雪月吹了个一干二净。两个人拼尽全力的工作,也买不起稍微宽裕一点的住所,
桑暖从小的记忆里,记得最多的是母亲垂泪哭泣,她抱着桑暖说,自己怎么会变成了这样。没有漂亮的首饰和花哨的长裙,她就像一朵过早消逝青春的花,渐渐疲惫枯萎。
每次母亲这样说,父亲在旁边沉默地抽烟,他原本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此刻却变得笨口拙舌,连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连离婚的时候,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后来,后来怎么样了呢?
桑暖撑着脑袋,坐在保姆车里回想。
后来,离婚之后的第二年,父亲就去世了。
一场最普通不过的车祸,带走了她的父亲。
从老家赶回来的爷爷握着她的手,大半辈子操劳农活的人,掌心说不出的粗糙。桑暖记不清那天是怎样过去的,只记得爷爷的身子佝偻得不成样子,还有他的手,攥得桑暖发疼。
第6章
有一个杂志在采访桑暖的时候问了她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进娱乐圈。
桑暖的回答是因为家人,只是这简单的四个字,余下的再没有多说。她不是习惯将自己私生活公之于众的人,也不习惯他人窥视她的生活。所以外人对她背景,总是多番揣测,但始终不能得之一二。
桑暖是由爷爷抚养长大的。
父亲去世后,桑暖本该是由母亲抚养。但是,她血缘上的母亲避她如同洪水猛兽,只愿意每个月给她一笔抚养费,却坚决不愿意养她。
那时爷爷摸着她的发顶,黢黑的脸上皱纹深深,他说:“暖暖,以后跟爷爷一起住了好不好?”
所以在爷爷生病之后,她才会为了那三十万块钱的治疗费,参演了她的第一部 电影。
可惜最后,那三十万还是没能救得了她最亲的人一命。
此后医院的病房,多次变成了她的噩梦。
桑暖的戏份在这几天不算密集,她让舒舒和剧组去协调能不能将她的戏份一天之内全部拍完,她要空出两天,去参加母亲的祭日。
母亲得病的时候,曾辗转联系到桑暖。那个曾狠下抛下她的人,病时意外的脆弱,她想看看她唯一的女儿。
那时桑暖在拍戏,辽阔的西藏,天高地广,她的心却不一样,很窄很小。她拒绝去看一眼她的母亲。
后来小姨过来,找到了她。
桑暖和小姨的关系不错,似乎是为了要弥补母亲对她的过失,小姨对她很好,每次来看她,都会带许多东西。她会对桑暖说,母亲不是不爱她,只是很忙,没有时间来看她。
只是桑暖一直都知道,小姨说的是谎话。
那天晚上,西藏的温度很低,桑暖却穿着单薄的衬衫,一遍一遍骑在马上补拍镜头。下来的时候,腿几乎站不直。
小姨看到她,却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她放下桑暖给她倒的水,显得手足无措,开口也只是一句:“我、小姨来看看你。”
桑暖笑了笑,工作人员扶着她,慢慢走过来。
“我明天请假,去看看她。”桑暖先把这句话说出口,但是,又在后面执拗地加上一句,“就只有这一次。”
像是验证了她的话,这一次之后,她就再也没能看到她的母亲了。
桑暖本来想一个人回去,可俞姐让她带上舒舒。
春天过了大半日子,温度总算升上来一点,不会让人恍然觉得,还处于凛冽的冬日。桑暖站在母亲坟前,墓碑上的字迹的笔锋还像是新刻上去一样,她看了那墓碑很久,把手中的白花放在了墓碑前。
小姨在旁边,说没想到她会过来。
桑暖说:“我也没想到。”
她蹲下来,将那一捧花整理得更好看了一点。
“也许是,和自己和解了吧。”
可能年岁日久,退去了她年少的执拗与激烈。
桑暖把衣领拢紧了一点,站起来。
小姨问她,要不要到家里去坐坐,桑暖想了一会儿,还是拒绝了。
“还要回去拍戏。”桑暖说,“下次过来一定来看你。”
小姨也知道她忙,没有挽留。
登机前,舒舒给她买了一杯果汁。
“回来一口水也没喝,我觉得你肯定渴了。”舒舒很克制,没有多问一句她的家庭情况。
桑暖抱了一下舒舒,赞她贴心。
到剧组时已经是晚上,桑暖来不及换衣服,就赶到拍摄场地。拍的是群戏,十里洋场战火纷飞,原本是官宦子弟,名流富豪流连的销金窟一夕之间变成断壁残垣。男主,也就是梅如的哥哥攥住了秦扶风的衣领,质问他:“我妹妹在哪?”
周围是肆虐的炮灰,秦扶风的军帽歪在了一边,笔挺的军装也变得凌乱。可是他的表情纹丝不动,连眼睫都没有颤动一下。
他没有说话。
梅文慢慢松开了手,他穿着和秦扶风相同的军装,明明是他胁迫着秦扶风,可仍然像那个十年前家破人亡,却无能为力的少年。
“你们说的,只要我加入国军,我妹妹就能衣食无忧,一生喜乐。”
“可是现在,我的妹妹,她在哪里?”
秦扶风站起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梅文,眼神冷漠,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这是和面对梅如时,完全不一样的秦扶风,冷漠且不近人情。
饰演男主的演员演技精湛,爆发力很强,感情也能收放自如。从质问到绝望那一段的感情变化能毫不卡断地流露出来,又不显得夸张。但是解宴的表演完全不落下风,没有被老戏骨压着,秦扶风那种冷漠嘲弄处理得明显游刃有余。
统筹姐姐看到桑暖,舒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要明天回来,今天的几场就排不了。”
桑暖笑:“还好赶回来。”
今天的演员每一个都很在状态,进度顺利得不可思议,导演想留住这个状态,一鼓作气把戏都拍下来。
这一场群戏过后,剧组在收拾场地,为下一场戏布景。服装师选好衣服给桑暖,还是旗袍,在《离城》里,桑暖穿得最多的就是旗袍,各色式样的,无袖长袖,墨绿深红。
化完妆后,桑暖走到拍摄场地,导演招手让桑暖过来。下一场是拍男女主角重逢,兄妹相聚的戏份,桑暖私以为这是全剧最赚泪点的部分。
林西坞仔细在和他们讲戏,那种分离多年的无奈,绝望,拼着那一点支离破碎的希望也要找到唯一亲人的感觉,全都要在眼神里体现。
桑暖走到摄像机前站定,调整情绪时眼光扫到解宴,他坐在不远处,支着下颔,眼睫略有些疲倦地半垂着,上次见到的那个瘦高个的小陈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可他的视线,却一直注视着这里。
似乎注意到了桑暖看他,他抬起眼,眼尾自然地弯起,冲她笑,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加油。
似乎每一次见到他,他都是笑着的。
或许今日的黄历要添上一句宜拍戏,桑暖原本以为这场戏要NG个好几次才能让林西坞满意,可居然是一条过,只要再补拍几个特写镜头就可以了。
补拍完镜头后,已经是深夜,气温降到了很低。
桑暖披着羽绒服,她看导演的兴致很高,看来想要一气将这一段都拍完。
舒舒困得眼皮一直在打架,可还是强撑着让自己不睡着。一滴雨水打在她脸上,舒舒愣了一下,紧接着又有一滴打在她眼上。
“下雨了。”她对桑暖说。
很快,雨点变得急速而迅猛,舒舒赶紧抽出伞来,递给桑暖。
因为这一场半夜突如其来的雨,打断了拍摄。
这几天的来回奔波,桑暖本该是一头倒在床上睡着,但是她却失眠了。她坐起来,靠在床头,酒店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好,外面的雨声似乎没有任何阻碍就传进来。桑暖随手找了一件衣服出房间。
凌晨的酒店,看不到多少人。桑暖从楼梯出去,酒店一楼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还开着。她进去,转了两圈,拿了两罐啤酒,两杯酸奶,最后停在收银台旁,卖关东煮的地方。
桑暖拿过一次性纸碗,满满当当加了一碗的关东煮,拿起最后一串贡丸时,她才发觉,自己拿了这么多,但也不能放回去,只能一起结账。
外面还在下雨,如果这雨不停,今天的拍摄计划可能会更改或者取消。
酒店的大堂依旧鲜少有人,桑暖提着那一袋关东煮和啤酒酸奶来到电梯前。恰好有一部电梯上来,桑暖走进去,看到里面还有一个人,戴着黑色的口罩。
桑暖现在能一眼认出来,他是解宴。
解宴看到她,似乎有些惊讶,只是那些情绪在他眼里一闪而过。
他摘下口罩,看起来像是要和她打招呼,但是开口前犹豫了几秒,然后叫她:“桑暖姐。”
这个叫法让桑暖觉得有些奇怪,可能迄今为止她合作过的艺人年纪都比她大,好似还真没有人这样叫过她。
还有一点就是,她与解宴见过许多次,竟然没有一次正式地称呼过对方。
她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了。她在为人处世上面,总显得有点笨拙。
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解宴说:“叫我名字就好。”
桑暖点点头,依言叫了他的名字:“解宴。”
解宴的唇角有了细微扬起的弧度,应该是在笑。
桑暖的房间在二十七楼,乘电梯也需要一点时间,为了不显得尴尬,桑暖主动提起自己下去的目的。
“晚上睡不着,下来买点东西。”
解宴若有所思地点头:“难怪我闻到了很香的味道。”
“是关东煮。”桑暖拎起放关东煮的袋子,“我买了很多,当时想着这也要吃那也要吃,没留神就拿了一大堆。”
这一句才说完,电梯哐当一声,停下了,连头顶的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闪烁了两下,就彻底暗了下来。
桑暖没想到这种在电影电视里惯常出现的桥段会在这里发生,她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找到电梯里紧急呼叫的按钮。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响过之后,外面平静的女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桑暖冷静地把电梯故障的事情说清楚。
那边的女声说很快就会派维修人员过来,请她不要惊慌。
切断连线后,桑暖才注意到,身旁的解宴已经很久没有出声了。
第7章
手机上的灯光不弱,能够照亮整个电梯的空间。
桑暖看到解宴靠在电梯的角落,闭着眼,表情不是很好。她走过去几步,轻轻叫他:“解宴。”
他没有反应,桑暖又叫了一声,然后拍了拍他的肩:“你没事吧?”
解宴像是忽然被惊醒,骤然睁开的瞳孔里,有一闪而过的戾气,只是很快被湮灭。
“我没事。”他说,连语气也是温柔的,像是在安慰她。
桑暖看他的样子就觉得不是没事的模样,她说:“如果有问题,一定要告诉我。”她看着依旧没有亮起的灯和紧闭的电梯门,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
寂静的空间里,时间仿佛过得无比缓慢,过了一会儿,但又像是过了很久,解宴的声音慢慢传来。
“我有轻微的幽闭恐惧症。”因为说得慢,所以像是一字一顿。
桑暖无声地重复了一遍,她没听说过这种症状,但是听名字也能猜出来,是对封闭的空间产生恐惧的一种病症。
“那现在你还好吗?”她忽然想起什么,把手机递给解宴,“你带手机了吗,或者用我的手机给你的医生或助理打电话,告诉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看着她慌张到有些手足无措,解宴笑起来,他摆摆手说:“只是轻微,并不严重,有光就好很多。”
他虚虚地将她的手机稍稍抬起一点,白色的光就铺满了整个电梯。
“桑暖姐。”解宴转过头,在手机的白光里,她能看到他的侧脸有细细的汗珠,他停了一会儿,声音变轻了不少,“你能和我多说说话吗?”
桑暖眨眨眼:“当然可以。”
但是找话题时,桑暖又觉得苦手,想来想去,她看到手边的袋子,冒出一句:“你要,喝啤酒吗?”说出口后,她又觉得好笑。
桑暖不自在地挠了一下鬓边的碎发:“我不太会说话。”
解宴笑了一下,声音依旧很轻,他说:“没关系。”
“快四点了。”桑暖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开始漫无边际地找话题,“其实我下来是因为睡不着,我有个坏习惯,睡不着就喜欢吃东西,刚上大学的时候特别喜欢吃蛋糕,各种口味,我能完全吃不腻。”
“但是后来被逼着克制体重,蛋糕就很少吃了。”
她毫无逻辑性地说了一会,然后问他:“你呢,也是睡不着出来吗?”
解宴半垂着眼,很疲惫的模样:“突然心情不好,就出来了。”
桑暖靠在电梯内的墙壁上,随着他的话题说下去:“我今天心情也不太好。”
“看来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要出去,你看,我们俩都倒霉了。”
解宴弯着唇,桑暖发觉他笑起来真的好看,明明是清冷的眉眼,笑的时候却有一种干净的,温和的少年气。
电梯里的空间不算宽敞,待得久了,就会觉得逼仄难忍。
桑暖靠坐在电梯里,她关东煮的袋口扎得不紧,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空气里都是关东煮的味道,她刚刚怎么没有发现。桑暖低头把塑料袋扎紧时,听到解宴的声音。
“其实你可以不用顾忌我。”
他以玩笑般的语气说:“我好像害得你不能吃东西。”
桑暖摇摇头:“我不饿,只是睡不着想吃东西。”
维修人员不知道是不是离电梯有十万八千里那样远,过了这么久,也没听到一点动静。
桑暖准备再紧急呼叫一次的时候,电梯里的灯亮了。骤然亮起的光刺得她眯起了眼,桑暖适应了一会儿,按下楼层键,电梯开始正常地上升。
叮的一声过后,电梯停在了二十七层。桑暖向他伸手,“你可以吗,我送你回房?”
她的手指白皙,指尖还带着淡淡的粉,像落在雪上的红梅。解宴的视线从她指上掠过,他没有握住那只手。
“我还好。”
但是桑暖还是将他送回了房间,离开时,解宴忽然叫住了她。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耳根泛起了些微的红:“刚刚,你说要请我喝啤酒。”
桑暖想起来,她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罐啤酒,啤酒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时间有点长,表面都结出了水珠。她看解宴接过她递过去的啤酒,手上只留下瓶罐上的水珠,还有他的手指擦过的指尖的触感。
桑暖缩回手。
回到房间,关东煮已经彻底冷掉,桑暖咬了一口年糕,最终还是放弃挣扎,将那一整碗的关东煮扔进垃圾袋。手机在口袋里响了起来,是舒舒打过来的。她告诉桑暖,剧组七点正常开工。
桑暖拉开窗帘,外面天没有亮,但有了一点熹微的晨光,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仓促地睡了一两个小时,桑暖就被舒舒叫醒。舒舒看了看被桑暖随手扔在桌上的购物袋,又看向她。购物袋里绿色的易拉罐特别显眼。
“你昨天晚上喝酒了?”
桑暖抓起一边的枕头,把脸埋在枕头里。
“没有喝。”桑暖的声音睡意浓重,“我买了,但没有喝。”
舒舒放下心来,没喝就好。
桑暖平时不爱喝酒,只是心情很好或者不好的时候爱喝一罐,她的酒量也不行,往往一罐下去就醉了。醉酒的桑暖爱胡言乱语,舒舒曾被她拉着,听她说了整整两个小时的话,从小时候邻居家的猫说到第一次演戏时的NG,跨度十分之大。
下雨过后,是久违的晴天,天空蓝得像块透明清澈的蓝色玻璃。
上午桑暖的戏份不多,主要是男主和秦扶风的对手戏,桑暖只要提供一两个侧影和几句台词,很轻松。
桑暖补妆的时候,听到身后的工作人员在轻声交谈着今天引爆的热度新闻。
“上次的爆出来的恋情许裴至承认了,但是却说今年三月已经和那个模特分手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真的分手,那个模特,长得真漂亮。这么漂亮的人才能和许裴至在一起吧。”
舒舒听到后面的谈论,脸色变得不好,她看了一眼桑暖,她家的艺人脸色如常,似乎没有受到影响。
桑暖和许裴至在一起的一年,没有瞒着身边的工作人员。即使已经过去不短的时间,舒舒还是怕她听见会不开心。
桑暖在她掌心里塞了一颗糖,对舒舒说:“笑一笑。”
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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