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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偏执的他心里撒个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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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边走出房间,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看陈卓玩动物拼图。
  拼图已经完成了大半部分,边边望向陈卓的拼图里对着月亮嚎叫的大狗子,好奇地问他:“这是什么狗啊?好大一只。”
  陈卓糯声糯气地说:“好笨呀姐姐,这不是狗,是狼。”
  边边忽而想到少年腰间那只狗纹身。
  “还真是狼啊?”
  “当然了,只有狼才会对着月亮嚎叫呢。”
  边边走到阳台边,看着如水帘一般倾泻而下的大雨,她给顾千珏打了一个电话。
  “你哥回来了吗?”
  顾千珏翘着二郎腿,躺在大床上看少女漫画:“问我哥,你直接给我哥打电话不就得了。”
  “我不是好久没和他讲话了吗。”边边讪讪地笑着:“帮帮忙,去隔壁看看咯。”
  顾千珏闷闷地说:“我才不住他隔壁呢,顾怀璧不让我住他宅子。你的房间还保持着你走的时候的原样,谁都不能搬进去。”
  边边忽然无言以对,只觉得眼眶有些热,轻轻地“哦”了一声。
  不过顾千珏没有辜负边边的嘱托,撑起一把小花伞,冒着大雨走到了顾怀璧的小洋楼里,推门进屋,上楼哐哐哐敲门,扯着嗓门大喊:“哥,你回来没有哇!回来吱个声!”
  房间里没人应声。
  顾千珏拿起电话说:“好像没在家。”
  “那可能还没有回来吧,下这么大的雨……”边边叹了声:“算了,再等等。”
  “小边边,我发现你也太关心我哥了吧,下个雨你就魂不守舍的,又不是酸雨,还能把他淋坏了是怎么的?”
  边边连忙道:“我才不是关心他呢!”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底七上八下的,总感觉好像要出事。
  挂掉电话之后,边边正要给顾怀璧打电话,这时,薛青的电话倒是打了进来。
  “喂,薛青……”
  “陈边边,你听我说,你离顾怀璧远一点。”
  电话里,薛青的声音显得异常急促,带着轻微的喘息声,边边从来没有见他慌成这个样子。
  “怎么了呀,你慢慢说。”
  “我一开始以为,那家伙就是有病,就是心理变态,但是我错了,那家伙……那家伙……”
  薛青的话忽然顿住,他竟然忘了想要说什么,他什么都忘了!明明刚刚还在脑子里的,可是他就是不记得了!
  “我想说什么?”
  “你说顾怀璧。”边边声音沉了下去:“你想说他什么?”
  “我……我不记得了。”薛青居然完全忘了:“我想说他不是好人?”
  边边的心沉了沉:“是不是顾怀璧又找你麻烦了?”
  “我……我不知道啊。”
  “他伤害你了吗?”边边急促地问道:“有没有受伤?”
  “不知道,没有吧。”
  “你好奇怪哦。”边边说:“莫名其妙的。”
  薛青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把冷汗,可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最后的记忆是他试图激怒顾怀璧,试图让他对自己出手,最好是狠狠揍他一顿,这样他就可以向学校告状,也向边边证明,顾怀璧是个王八蛋。
  这是他原本的计划,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全然不记得了。
  “边边,我只是担心你,我不想你再和这样的怪物接触了。”薛青心虚气短:“那家伙心理变态,又仗着自己家里有钱,真的不是好人……”
  “他不是怪物。”边边打断了薛青语无伦次的话语:“他是顾怀璧,我最好的朋友,你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否则我们朋友也当不了。”
  此言一出,薛青终于安静了。
  他知道,有边边这句话,他是彻底输给了顾怀璧。
  ……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边边实在不放心,给顾怀璧打了几个电话,但不出意料,他都没有接听。
  边边经过几个同学,辗转找到了潘杨他们的电话打过去。
  男孩们也是一头雾水,说因为下雨,大家都早早回家了,不知道顾怀璧在哪里。
  边边心下疑惑更甚,又给顾千珏发了一条短信,让她留意他哥,如果回来了,记得告诉她一声。
  “没问题,我就在楼里等他。”
  边边回到房间继续复习期末考的功课,手边还放着顾怀璧给她的教辅资料笔记,边边随手翻了几页,看到书页边上画了只简笔的卡通小狗,还挺惟妙惟肖,安安分分地蹲在角落里。
  边边嘴角抿了抿,翻了几页,又发现了一只小狗,这次小狗是趴着在书页的角落,懒洋洋地打着盹儿。
  边边想到顾怀璧一再地向她强调,他的纹身不是狗,是狼。
  她伸手摸到了而书页边上那只打盹的小狗,轻声问:“你到底是什么呢?”
  晚上十点,大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王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连续剧,随口说了声:“怪天气。”
  夜深了,边边手机里横出顾千珏的短信消息:“我哥还没有回来,不知道又在哪里鬼混了。”
  边边放下手机,一颗心悬而未决,终于,她等不下去了,得出去找找。
  陈文军和王玲已经睡下了,陈茵茵也在床上打起了小呼噜,边边穿好了厚厚的羽绒服,又换上雨衣披风,拎着伞悄悄出了门。
  从小,边边对顾怀璧就有一份责任心,觉得自己重生回来应该是有意义的,顾怀璧就是她的意义。后来边边来到顾怀璧的身边,杜婉柔千叮万嘱,让她一定要看顾好顾怀璧。
  即便她有很多的朋友,但是对于顾怀璧而言,在无比漫长的少年时光里,他只有陈边边一个。
  不管闹了什么矛盾口角,朋友就是朋友,困难时不离不弃,守望相助。
  边边给顾怀璧打电话,他总是不接,后来索性直接关机了。她在大雨的街头茫然地兜了一圈,忽而抬头,望见了江边的摩天轮。
  她记得顾怀璧说过,他喜欢站在高的地方,喜欢眺望远方的感觉。
  边边撑着伞一路小跑,来到摩天轮之下,摩天轮周围的霓虹彩灯也因为大雨的缘故,全部关闭了。
  暴雨中,摩天轮像一个置身于黑暗之中的庞然大物,安安静静地屹立在江岸边。
  边边抬头望着静默的摩天轮,脖子都望酸了,她有一种直觉,顾怀璧就在最顶层的舱房里,与她遥遥对视。
  冬夜的雨点哗啦啦拍打在边边的脸上,冰冷冰冷的,边边打了个喷嚏,揉揉微红的鼻子。
  到底在不在上面啊。
  边边心急如焚,跑到摩天轮脚下,尝试着攀爬铁栏杆,不过爬了两格,边边就放弃了,真是个笨蛋,爬这个有什么意义啊,她又不是蜘蛛侠,还能爬到最顶层吗?
  边边翻出了铁栏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在她转身之际,看到对面的草丛忽然“刷刷”动了一下。
  边边惊诧地喊了声:“顾怀璧,是你吗?”
  没有人回应,草丛依旧在簌簌地摇动着,边边深吸一口气,朝着那边走过去。
  黑暗中,隐隐睁开了一双幽蓝的眼睛,发着光,置身于黑暗中,凝视她。
  那不是人类的眼睛,是兽的眼睛
  那双眼睛的主人,缓缓从树丛中走出来,边边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只至少长达两米左右的灰狼!
  灰狼抖擞着沾湿的鬃毛,鬃毛立刻变得无比蓬松,它冲她呲了牙,牙龈血红,牙齿宛若尖锐的利刃。
  “我的……天呀!”
  边边捂住了嘴,惊叫声就快要呼之欲出了。
  她跟一只狼遥遥地对视,这里可是城市啊,城市里怎么会有狼呢!
  边边环顾四周,暴雨之下,江边广场一个人都没有,别说人了,这个时候连一直虫子都没有,周遭除了哗哗大雨声,什么都没有。
  她被这只巨狼吓得连连后退,连叫喊的勇气都没有了,腿肚子一阵酸软,又被地上的石子绊了一下,跌坐在地。
  那只灰狼慢慢地朝她走近,最后停在她的面前,一人一狼,在这暴雨的夜里,对视着。
  边边全身颤抖,眼泪从眼眶里滑落,又被雨水稀释。她已经恐惧到了极致,嘴唇都在哆嗦,拼命偏着头,紧闭着眼,不敢看它狰狞的面容。
  狼低吼一声,冲她张开了血盆大口。
  “啊!”
  边边终于被吓得喊叫了出来:“救救救……救命!”
  狼呼吸着,渐渐收敛了牙齿,黑色的鼻翼凑近她,轻轻在她身上嗅了嗅。
  边边紧紧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除了害怕没有任何感觉。
  当然,更不可能发现,狼的前掌系着一根筋绷的黑发圈。
  终于,它碰到她了,它的鼻头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耳朵,气息温热。
  边边猛地一个哆嗦,带着绝望的哭腔说:“走开,你走开!求求你,快走……”
  良久,周围似乎没了动静。
  她缓缓抬起头来,发现狼已经不见了,四野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边边扶着栏杆,勉强支撑着身子站起来,朝着远处的街道狂奔而去。
  ……
  陈文军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连夜冒雨匆匆赶到,看见边边浑身湿漉漉,坐在派出所的横椅边,瑟瑟发抖。
  陈文军连忙跑过去,脱下外套,披在冻得没有知觉的女儿身上。
  民警端着热水杯走出来,对陈文军说:“您的女儿深夜来报案,说在江边看到一只狼。”“爸,我真的看到了!”边边抓着陈文军的手臂,急切地说:“它差点吃了我,我真的看见了!”
  “狼?”陈文军皱起了眉头:“城里面怎么会有狼呢,边边,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没有做噩梦,我真的看见了!可是他们都不信我。”
  民警无可奈何地说:“我们调取了那附近所有道路监控视频,没有看到什么狼。”
  他望了望边边,又望了望陈文军,只能说道:“不要给孩子太大的学习压力了,说不定就是只阿拉斯加狗呢,只是太黑了没看清楚,误以为是狼……”
  陈文军将边边护进怀中,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安抚着说:“边边,是不是学习太累了?”
  “爸爸,你也不相信我吗,以前、以前我们在山里也见过狼的,我认得……就是狼。”
  “可是边边,你这么晚跑出来干什么?”
  “我出来找顾……”边边话音刚落,猛地睁大眼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见女儿发呆,问陈文军向警察道了歉,然后带着边边回了家。
  回家里的路上,边边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陈文军透过后视镜担忧地看着她:“边边,你说真的看到狼了?在哪里啊?有没有伤到你?”
  边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上面都还有狼鼻子轻轻碰过的触感呢。
  “没有伤到。”
  陈文军自顾自地说:“该不会是动物园里跑出来的吧?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真是很危险啊!”
  “爸,可能是我看岔了,可能真的就是只哈士奇或者阿拉斯加。”
  “也有可能。”陈文军已经认定了,百分之九十女儿是让大狗吓到了。
  晚上回家,王玲责怪边边,这么晚了跑出去干什么,边边只推说出去买卫生巾,搪塞了过去,好在陈文军也没有再多问,让边边去洗热水澡,然后赶紧上床睡觉。
  王玲不满地说,闹了这一晚上,天都快亮了,一家人都没睡好,陈文军将她推进了房间。
  ——
  次日清早,顾千珏刚来学校,边边便拉住她的手,紧张地问:“你哥呢!”
  “瞧你这紧张的样子,他没事,放心吧。”顾千珏解释道:“昨晚我睡着了,没蹲到人,不过今天一早看到他从房间里出来,没缺胳膊少腿,就是看着精神不太好,估计昨晚熬通宿玩去了。”
  “你确定看到他了?”边边依旧不放心,神经兮兮地问:“两只手两条腿的顾怀璧?”
  “不是两只手两条腿,难不成还成了三头六臂了?”顾千珏戳了戳边边的脑袋:“你怎么也变得奇奇怪怪的。”
  边边没有隐瞒顾千珏,低声附耳道:“我昨天出去找他了,你猜我看到什么了,我看到一只……”
  边边嘴巴张了张,她想说什么来着?
  “我看到一只、一只……”
  “你到底看到什么了!”顾千珏反而被她勾起了兴趣:“快讲快讲!”
  边边也想讲啊,但是她真的不记得看见什么了,是、是什么来着?
  狮子、老虎、狗熊……?
  终于,在边边拖着腮帮子,困惑地思索了整整一上午之后,她放弃了:“我不记得了。”
  顾千珏无奈地说:“多半你是做噩梦啦,人醒来就不会记得梦里发生的事情。”
  “可能吧。”
  边边决定不在纠结这个问题了,就快期末考了,她得把全部精力放在学习上。
  她翻开了顾怀璧给她的教辅资料,看到左下角那只端坐的灰色简笔小狼,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第28章 
  一整天边边都感觉头重脚轻,昏昏欲睡,全身软软的,提不起半点力气。
  放学的时候,路过操场,她终于望见了顾怀璧。
  少年穿着单薄的篮球衫,和朋友们在操场上挥洒汗水打篮球。他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干燥,不过丝毫没影响他的颜值,周围一帮女孩都在偷看他,却都故作姿态,不敢承认。
  边边心想,如果没有那些不好的传言,顾怀璧应该是多么光芒四射的男孩啊。
  她冲他招了招手,顾怀璧视而不见,显得故意极了。
  连潘杨都注意到了边边,对顾怀璧说:“哎,你那个漂亮小青梅来了。”
  顾怀璧偏头望向边边,她无力地坐在花圃边,脸颊带着病态的潮红。
  他终于扔了球,朝着她小跑过去,坐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面无表情说:“发烧了,去医院。”
  边边没动,伸手攥住他的衣角:“昨晚你在哪儿?”
  “暴雨,被困在网吧。”
  “我昨天还出来找你了。”边边委屈地说:“找不到你,然后我又去了派出所。”
  记忆出现了断层,但是边边还记得自己是去找顾怀璧的,最后闹到了派出所。
  顾怀璧抿抿干燥起皮的薄唇:“找我干什么。”
  “昨天,好像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边边紧蹙着眉头,看上去困惑极了:“总觉得和你有关,所以放心不下。”
  “神经质。”
  顾怀璧云淡风轻地抬起头,看着远处夕阳火烧云。
  雨后的天空,总是澄澈如洗,格外美丽。
  “不过陈边边,你说的对,你不是我的。”
  边边猛然抬头,望向顾怀璧,他脸上挂着某种释怀的淡漠神情:“你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生活,你不属于顾怀璧,我也不会再说那样的话了。”
  难得这个暴躁少年能有这般通情达理的时候,可是边边却觉得高兴不起来,心里空落落的。
  她宁愿顾怀璧还和以前一样,霸道强势,逼着她承认自己是他的,那才是她所熟悉的顾怀璧,而不是现在这样……
  边边忽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她吸吸鼻子,低头抹了抹眼睛。
  “又来这招。”
  顾怀璧对着天空,吹了声口哨,惊起了树梢的飞鸟。
  “就知道哭。”他声音听着挺无奈。
  边边用衣袖擦了眼睛,然后攥着书包带子起身离开,顾怀璧忽然抓住书包另一端。
  他望着她,漆黑的眸子里涌着复杂而不舍的情绪。
  忽然,他放开了她的书包带子,别过头喃了声:“滚吧。”
  ……
  晚上,边边发高烧住进了医院,医生说情况有点严重,高烧三十九度,可能还会引起肺炎等疾病,必须住院观察。
  那晚,边边一直处于半梦半醒迷迷糊糊的状态,记忆的碎片在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播放,她的睡眠相当不安宁。
  她梦见了一望无际的原野,梦见了小时候爬过的高山,见过的河流,她梦见了狼……
  陈文军一大早就去学校给边边请了假,班上老师对同学们说了边边生病的消息,放学以后,同学们自发地买了水果,去医院探望她。
  顾千珏当然也去了,不过没有见到边边,陈文军焦急地坐在椅子上,说谢谢同学们的好意,只是边边还处于昏迷状态,需要安静的休息,最好不要打扰她。
  顾千珏隔着玻璃望了边边一眼,她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形容憔悴。
  怎么会忽然生病呢,她心里也挺疑惑,明明昨天在学校里还好端端的,说病就病倒了。
  她回到王府花园已经是晚上了,远远望见花园深处那栋荒僻的院子。
  顾怀璧一个人坐在秋千上,望着冷清的月亮。
  “哥,边边生病了。”
  顾千珏远远地冲他喊了声:“高烧不退,医生说可能会引起肺炎,挺严重的,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呀,说到底,她也是为了出去找你淋了雨,才生病的。”
  顾怀璧没有理会她,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顾千珏知道顾怀璧性子孤僻,她也没有打扰他,话带到了就行,去不去探望都是自己的心意。
  顾怀璧知道边边为什么会生病,不是因为淋雨,而是因为他消除她的记忆而引发的连锁反应。
  面对陈边边,他无法做到像对别人那样,毫无羁绊地随意清除记忆。他出于侥幸,之前已经在她的脑子里已经种下了关于“狼”的印象片段,奢望她能够接受自己。所以现在要清除掉她的记忆,就会非常困难。
  如果边边自己死死攥着,不放弃这段记忆的话,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
  顾怀璧永远无法忘记那天晚上女孩看到他的时候,那惊恐而畏惧的神情。
  她害怕他,他看到她的灵魂都在被他吓得颤栗不止。
  是啊,谁会不怕他,这么一个怪物,一只野兽,也会不吓得瑟瑟发抖。
  终有一日,当她看到你漂亮皮囊下的真面目,她会害怕,会厌恶,会远离你。
  你奢望得到的一切,都要靠面具和谎言来粉饰,你的朋友兄弟,你的姑娘,你的家人……
  他们在知道你的真面目以后,都会离开你。
  怪物应该把自己关在黑屋子里,永远不要出来吓人了。
  年幼时,那个人的话,再度回响耳畔,成为了他一生的梦魇。
  顾怀璧的手紧紧攥着秋千的铁锁链,铁锁链被他捏得变了形,终于轰然倒塌。
  少年摔在了草地上,狼狈不已,
  他抬起手,弦长白皙的手腕上,系着黑色的发圈,属于陈边边。
  她将他从黑屋子里带出来,重新站在阳光下。
  自那以后,便不是陈边边属于顾怀璧,而是顾怀璧属于陈边边。
  就算她还要他的话。
  ……
  凌晨4点,医院,值班护士脑袋跟啄木鸟似的打着瞌睡,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东西步履轻盈,走进了病房。
  今夜王玲守夜,但她早就已经在隔壁的房间里梦周公去了。
  病房里只有一盏壁灯有气无力地亮着,光线昏惑,柔和的灯光笼罩着女孩苍白的脸庞。
  倏尔,眼皮底下,她眼球微微滚了滚,然后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一只狼站在她的面前。
  狼有着深棕色的鬃毛,威风凛凛,幽蓝色的眸子宛如钻石般漂亮。
  边边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它。
  或许是因为这只狼曾出现在她的梦境里,所以此刻,她并没有感觉到恐惧的情绪,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狼小心翼翼地走近她,但又不敢太靠近,怕吓着女孩了。
  直到边边对它伸出了手,于是狼犹疑地走过来,用鼻头碰了碰她的手,轻嗅。
  善意是能够被察觉到的,边边感觉到这只狼对她没有威胁,她眼底浮现困惑的神情:“你从哪里来的啊?”
  狼没有回答她。
  边边壮着胆子,轻轻摸了摸狼的脑袋,就像摸狗狗一样。
  狼看了她一眼,然后将下颌落到病床上,任由她抚摸,乖得真像一条大狗。
  “你不是狼吧?你是阿拉斯加?”边边还是不能确定:“还是哈士奇?不过…你也太大只了!”
  狼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微微呲了牙,表示自己真的是狼,很凶很凶的狼。
  边边吓得连忙缩回手。
  狼见又吓到她了,于是连忙收了利齿,伸出舌头舔她的手。
  舌头热热的,带着一点粗砺的质感,边边不嫌脏,伸手去给它舔,她觉得好奇妙,自己竟然会和这样一头野兽亲昵。
  “你在跟我道歉吗?为那晚吓唬我的事”
  狼望着她,心说你太自作多情了。
  它不会为任何事道歉。
  “好吧,那我接受你的道歉。”边边微笑着,又摸了摸它的头。
  “你是从动物园出来的吗?”边边问它:“你怎么会到医院来啊,万一被发现了,你会完蛋的!”
  狼不理她,跳上了病床,然后像狗一样,环成圈睡在她的脚边,像是要陪着她似的。
  边边抱着膝盖,给狼腾出位置来,它足有两米长,环成圈几乎把她的整个病床都占据了。
  “哎,你既然已经从动物园跑出来了,就快回森林里去吧。”边边自顾自地和它讲话:“不要在城市里游荡了,趁着还没人发现你这条‘漏网之鱼’。”
  “你知道哪里有森林吗?”
  狼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声,似乎是在回应她的话。
  “我们家乡有森林,原始森林那种,要是我能带你去就好了,不过你太大一只了,咱们还没走出医院就会被人发现。”
  “哎,怎么办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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