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剩女蜕变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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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公司太大方了吧，师傅，我想要的只是一辆小面包啊！”朱煜哭笑不得。
　　“今天正好是我们一周年庆，要给顾客最好的服务，现在这个时候搬家的顾客不多，我就开着公司里面最大的车来了。”司机又瘦又高，脸上肌肉紧绷，不苟言笑。
　　朱煜记起这家搬家公司打出的口号是“老兵搬家”，猜测着司机师傅大概是退伍军人。她细细打量了一眼，注意到他的手又大又粗糙，还布满裂纹，是一双饱经沧桑的手。
　　朱煜、秦墨寒都很瘦，挤一挤可以坐在驾驶室副坐，把王子潇丢到卡车车厢，跟行李在一起。
　　“你就这样对我？”王子潇瞪大黑亮的眼睛，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没办法啊，”朱煜笑着摊开双手，“能省则省嘛，要为你一个人打个车还得花四十多块钱，很不划算啊。”
　　“啊——”王子潇掩面假哭，“终于见识到人性阴暗面了，我诚心诚意对你，你却出卖我，把我关小黑屋！”
　　朱煜听他那么夸张，撒痴撒娇，忍不住大笑：“骗你的，大傻子！我给你打好车了，下来吧，马上就到了。你和墨寒一起坐车过去。”
　　王子潇赶忙起身下车厢，笑着说：“就该这样！”
　　朱煜还是头一次做大卡车，座位高高的，在公路上行驶俯视一切小汽车，那感觉像是坐在大象上，感觉美极了。她沿途东张西望，不愿错过任何风景，四十分钟的车程很快就过去了。
　　到了之后又是一阵忙活，相比于宿舍，往新租房搬东西的好处是多了电梯，所以虽然是往上搬，但省力得多，不一会儿就搞定了。
　　司机开着大卡车呼啸而去，朱煜三人在楼下目送。
　　“整天开卡车的感觉也很棒吧！坐在上面真的好舒服。”朱煜感慨。
　　“各行有各行的好处啊。”秦墨寒附和。
　　王子潇歪过头看看她俩的脸，“我说宝宝们，能别转移话题吗？我的肚子可是咕咕叫了，本来早上就没吃饭，这一搬家把所剩无几的糖原都分解掉了，现在是不是该补回来了？”
　　“哟——你还知道糖原呢？”朱煜带着嘲讽的语气的打趣他。
　　“那当然，本宝宝想当年可是获得过生物竞赛全省一等奖。”王子潇习惯性地甩甩头发，一脸得意。
　　“好了，请你这个生物一等奖去吃生物吧，海底捞走起！”朱煜话刚落，秦墨寒就惊呼“我打上车了，到门口了，快走！”她匆匆而去。
　　“走吧！”朱煜回望王子潇。
　　“走不动了，你来背我！”王子潇开始耍赖皮，痞相毕露。
　　朱煜好气又好笑：“真是难以理解，你是年纪小到没有性别概念呢，还是在撩我？我一个瘦瘦弱弱的女生，要背你一个胖大男生？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胖大？”王子潇赶紧低头看了看自己，挽起袖子露出粗壮的胳膊，“壮是壮了点，还不至于胖吧？”
　　朱煜白了他一眼，没理他，径直往大门方向走去。王子潇快步在后面跟上，“哎——我真的不胖吧，你可要说清楚，话不能说一半啊——”
　　朱煜笑着戴上耳机，中午的太阳炙热地打在脸上，手机里歌声响起“九月天高人浮躁，一切都好只缺烦恼”。
　　苏慕林，苏慕林，苏慕林。
　　她在九月的最后一个周末离开他，离开烦恼，离开让人痛苦燃烧的激情和妒火。
　　【　。。】


第三十章　大吃大喝驱散烦恼
　　感情上的事，付出了不一定会有回报，但对胃来讲，吃了东西一定会止饿，所以美食不可辜负。
　　在不清楚每个人口味的情况下，请吃火锅总没错，即便是还正炎热的九月，吹着空调吃火锅也别有一番滋味。
　　热情的服务员带他们一行三人来到一个四人桌前，王子潇先一步挪开椅子，冲朱煜做了个邀请的姿势：“你坐里面吧，有什么需要我负责跑腿。”
　　“嗬，还挺有绅士风度。”朱煜笑着坐进去，王子潇坐在她身旁，秦墨寒坐在他们两个对面。
　　“随便点，这是q市最好吃的火锅，今天姐姐我要谢谢你们帮我搬家，大出血一次！”朱煜撸起袖子，拿起大扎杯给每个人斟上酸梅汤。
　　“大出血？这么惨！需要送医院吗？”王子潇语气严肃地开玩笑。
　　朱煜拿筷子敲了他的头一下：“就你聪明！你头大是吧？”她看了一眼筷子，嫌弃道：“幸好还没拆封，要不你的头皮屑白瞎了我的一双好筷子。”
　　“朱煜！”秦墨寒笑着责备，“有点过分了哦。”
　　“没关系，我会报复回来的！”王子潇说着开始点菜。
　　菜单显示在pad上，顾客只需选中下单即可，每份菜最低可选半份，避免了浪费。作为q市最高档齐全的火锅店，这里环境优雅，服务热情周到堪称一流，为每个长发顾客准备了扎头发的皮筋，围裙、手机套就更不用说了。总之，细节处见功夫，这么多年长盛不衰是有原因的。
　　王子潇低头不断摁摁摁，看的朱煜心惊肉跳，开始求饶：“潇哥，不至于吧？点你自己的就够了，你吃这么多？别浪费啊！行了行了，先吃着，不够再点——王子潇，住手！”
　　他听朱煜的声音急了，这才抬起头来，把pad递给她，嘿嘿一笑：“你看我点的什么！”
　　朱煜结果一看，就点了两份肉一份虾滑，没其他的了，“奇怪，那你刚才一直不断摁什么？”
　　“骗你玩的，我选中再取消。哈哈，你个小气鬼，这下暴露了吧，以后可别再说大出血了，万一你贫血了，我们可担当不起！”
　　“哼——我要小气，世界上就不会有大方的人了！你这个肉食动物，光点荤的，三份，够吗？”朱煜笑问。
　　“够了，我又不是你，像猪一样能吃！”王子潇对她毫不客气，损起人来不留余地，朱煜又岂是好惹的？她觉得是时候展示一下自己的毒舌功力了，现在已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不杀杀他的威风怎还了得？
　　“心里有什么，看什么像什么，大概因为你已经是某种动物，所以看别人也觉得是你同类。抱歉，我和墨寒都是瘦纸，你认错同类了！”朱煜双手十指交叉，叠放在下巴下面，右眉毛高高挑起，眼神狡黠地闪动，向王子潇发出挑衅。
　　“看来大家说的没错，果真不能得罪你，要不能被你伤害致死！”
　　“你现在知道也不晚哦，不想被伤害就不要试着挑战我，否则有你的好果子吃呢！”
　　“我不要果子，只要肉和虾滑，哈哈——”
　　朱煜拿他也没办法，之前没觉得王子潇特别，今天接触起来竟然格外亲近，也确实是出乎意料之外。大概人跟人之间还是看缘分的吧，有的人相识很久却宛如初见，有的人初次见面却仿佛熟人，白头如新倾盖如故是也。
　　朱煜也点了虾滑，其余都是蔬菜、豆腐和面。秦墨寒跟她口味差不多，在朱煜和王子潇的百般忽悠下才点了一份肉。
　　“天气太热了，实在没胃口，只想喝冷饮，我是真的不喜欢肉。”秦墨寒抱歉似的笑着。
　　“冷饮有啊，我点了冰激凌，一会就上。你还有其他想吃的吗？”朱煜问道。
　　“有冰激凌就足够了！吃着火锅，就着冰激凌，也是生平头一回呢！”
　　“哈哈，头一回先经历经历这冰与火的刺激吧！说不定以后你都想这么吃呢！”朱煜叫来服务员下单，三人去拿小料。
　　小料种类齐全是这家火锅店的另一大优势，除了常见的花生酱、芝麻酱、韭菜花、腐乳、蚝油、醋、海鲜汁、麻油、辣椒油、香菜、葱花、蒜等等该有的小料之外，还有他们独家调制的秘制酱油，加上一小勺，整个小料碟都鲜美了许多。该独家秘制酱油尤其适合刚煮好的虾滑，鲜嫩多汁的虾滑泡在酱油碟中片刻，让酱汁渗透至虾滑肉质中，咬一小口，再稍微蘸点小料上去，简直是人间至味。还有什么烦恼此刻是不能忘怀的呢？想想都让人流口水呢。
　　朱煜都有些迫不及待了，端着小料碗和酱油碟，疾步回到座位上。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了，三人点了个四宫格锅底，他们都不吃辣，王子潇要的三鲜锅底，朱煜是菌汤锅，秦墨寒是海鲜锅。
　　沸汤翻腾，挖成小团放进去的虾滑随着热汤不断翻滚，颜色由白色逐渐转至肉红，等到它们一个个浮起来不再下去的时候，就说明已经能吃了。好开心，动筷子！
　　朱煜把锅里的虾滑丸全部捞起放到酱油碟中，用筷子按下去，让它们完全浸泡进去。过了大概有二十秒，朱煜又把它们捞起放到空盘子里，然后夹起一个咬开一个小口，蘸上调好的小料，一大口全部塞进嘴中。又滑又鲜又香，口感爽到爆，吃完一个心中就满足地要开花，更何况盘子里还有那么多颗虾滑等着她去吃，人生怎么能这么完美呢？朱煜鼓嘴大嚼，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挂着微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见识到了，这才是顶级吃货！吃果然是能给你带来幸福感的，瞧你那副样子！”王子潇皱眉看着朱煜，眼神中却充满好奇和留恋，估计他是第一次看人吃饭吃出精神上的幸福感的。
　　朱煜认真嚼完嘴里的虾滑，舔舔嘴唇看了下王子潇，没说任何话又开始吃下一个。
　　“哈哈！”秦墨寒大笑，“朱煜原来是这样的奇女子！我们也开吃吧！”
　　三人风卷残云，认真吃饭，很少聊天，把点的一桌子红红绿绿白白的蔬菜、肉、豆腐、面都吃的差不多了。秦墨寒把最后一口冰激凌放到嘴中，朱煜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王子潇捞起仅剩的几片菠菜叶子，每个人胃里的食物都饱涨到胸口，每个人都挺着个大肚子，坐着发呆。
　　“先歇一歇，”朱煜发话，“还有一个抻面很有特色，现场抻，师傅会亮出手艺，跟跳舞一样。要不要见识见识？”
　　“别了，肯定吃不了了。”秦墨寒摇头制止。
　　“你们看那里，师傅正在抻面！”朱煜用手指着秦墨寒背后的一个餐桌。
　　抻面是拿一条粗的面棍，不断地拉、抖、甩、颠，最终把面棍做成一根长长的细面片。抻面师傅不断挥舞手臂，身前身后灵活变换，还配着京剧梆子的音乐，不断博得阵阵喝彩声，做饭成了一场表演。
　　三个人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可能是吃的太饱的缘故，头晕晕的都只想去睡觉。朱煜结完账，三人出了商场门。
　　“哈，我们都好一致，每一个想去逛店的。”太阳打在头上更加头晕目眩，朱煜接着道：“估计都想回家睡觉了。”
　　“吃完就睡，我们的日子啊好像跟某种动物又一样了！”王子潇笑看着朱煜。
　　“那有什么？吃的太饱，血液都跑到胃部，头部缺氧，想睡觉也是正常的！除非不是正常人，哼——”
　　“你俩别吵了，处处斗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情侣呢！”秦墨寒低头用手机打车，制止他们二人的聒噪。
　　“谁会跟他是情侣！”朱煜低声反抗，传到王子潇的耳中。
　　“我还不想跟你是情侣呢，朱煜，你三十了吧？”王子潇狠狠打击她。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要三十，您老人家肯定年过半百了！”
　　“所以你得叫我潇哥，以后都这样叫哈，要形成习惯。”
　　没想到被王子潇这个心机boy设了这么大一个圈套，掉坑里了。
　　朱煜还来不及辩驳，打的车已经到了，王子潇扮了鬼脸跟秦墨寒上车离开，还在车内冲她摇手大笑，只有气的跺脚的份。不一会儿，朱煜的车也来了，她往另一方向驶去。
　　车内开了空调，坐在里面一阵清冷，头脑也跟着清醒了起来。离开了人群就寂寞，没有了喧嚣就孤单，寂寞孤单的时候心中忧愁的事情又开始冒头。王子潇秦墨寒的笑容开始散去，苏慕林的面孔出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心痛。能有什么好办法呢？朱煜就是这样的人，一旦用情，容易深入，当初跟前男友在一起只有短短一年，失恋后她却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走出来。
　　人们常说“情深不寿”，对人对事的喜欢深刻到一定程度，伤心忧虑便会随之而来，自然折损寿命。就算朱煜跟苏慕林在一起了，又能怎么样呢？以后的日子恐怕也很艰难吧，以朱煜的性格她会生活在对自己的道德谴责之下，时常会提起苏慕林的前女友，随之而来的肯定是无尽的争吵。苏慕林呢，标准的暖男，不论他跟哪个女生在一起，他都会对别的女生献殷勤，就算她能成为他的最爱，也不会是他唯一的爱，这是他的本性，不是哪个女生能够改变的。


第三十一章　十一小长假
　　十一小长假，朱煜哪都不想去玩，只想回家。她家在北方一个小县城，连高铁站都没有，只能在q市坐六个小时的普快列车才能到。坐了一路，十分疲惫，到家时已是晚上，夕阳彻底沉没，天刚擦黑，妈妈在小区门口等她。
　　朱煜远远看到一个黑影，知道那是母亲，紧走了几步，眼眶竟然有些湿润。终于回家了，家虽不大，但有疼爱关心她的母亲，于是就成了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
　　朱煜的父亲在她上高中时就过世了，心脏病突发，不过朱煜并没有感到遗憾。从小父亲留给她的印象就是沉默寡言冷冰冰，对家里的事不闻不问，对她和母亲都很冷淡。朱煜小时候就知道父亲有过一段婚外情，具体情况她也并不了解，只知道父母之间早已没有了爱情，母亲把所有的爱和关注都倾注在了她身上。她从小就知道要争气，凡事都要力争上游，为的就是给母亲争口气，让她的爱有回报。
　　朱煜确实做的不错，从小县城考到一本大学，继而考进国内排名前十的n大的研究生，然后顺利找到大型国企的工作，她这一路不能算遇到多少困难。然而，多年培养出的执着和自尊心强的性格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她，就拿苏慕林这件事情来说，如果她的自尊心没这么强，如果她对自己没有严苛的道德要求，那么她是可以跟何伽瑜争一争的。
　　但母亲受过的委屈，她又怎能忘记？童年时，父亲晚上常常通宵不回家，母亲辗转难眠，只能来她的卧室跟她一起睡，夜半的垂泪，压抑着的哽咽声，让小小年纪的朱煜内心惶恐：是她做错什么了吗？怎样才能让妈妈开心？自己要更懂事一点啊，不能再增添妈妈的烦恼，万一有一天妈妈要抛下她走掉怎么办？
　　从小承受了太多不安全感，所以现在安全感才是最重要的。朱煜决不允许自己去介入别人的感情，破坏别人的安全感。何况跟别人争抢来的爱情，又有几分安全感可言呢？对苏慕林的感觉只能深埋心底，彻底放手。
　　朱煜这次回家发觉母亲又老了些，额头的皱纹加深了，双鬓许久没染白发又出现了，看了让人不忍心。
　　“妈，你现在不跳广场舞了吗？明天我陪你去染个头发吧。”
　　“你姥姥最近身体不好，一直住院，我这段日子忙着照顾她，早就不跳广场舞了。”
　　“姥姥怎么了？严重吗？我明天去看看。”
　　“唉，人老了容易生毛病，一点点头疼脑热都扛不住，在医院输液观察呢。”
　　“哦，没大毛病就好。”
　　朱煜帮着妈妈盛好饭菜，每样都是她喜欢吃的，菠菜炒鸡蛋、丝瓜汤、炒豆角，还有鲜美多汁的卤鸡爪。大概世界上最了解儿女胃口的只有母亲了，朱煜心中感动，不断给妈妈夹菜，劝妈妈多吃。
　　“你在那里上班，适应不适应？跟同事处得来吗？”妈妈拨了拨朱煜额前的头发，关切地问。
　　“适应的挺好的，基本不加班，领导和同事都对我很好。”朱煜笑着回答，报喜不报忧一向是她的策略，妈妈帮不了她，为难的事说出来岂不是更增添母亲的烦恼。
　　“那就好。你啊，从小到大都很乖很懂事，我只怕你有什么委屈都藏在心里，自己憋着难受，苦了自己。”母亲的眼睛已经不再澄澈，暗淡的眼珠却因关切和担忧而射出光芒，让朱煜看了只能躲藏。
　　她心里的事说给母亲听，会怎样？
　　“妈——你对我有什么要求呢？你想要我过怎样的人生？”朱煜内心慌乱，对目前的状态感到迷茫。
　　“你一个人在外面啊，我只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最好能早点遇到一个疼爱你的人，有自己的家庭，养育自己的孩子，圆满地走过这一生。”
　　“结婚生子真的那么重要吗？我要是一辈子都单身怎么办？”
　　“傻孩子，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呢？只有建立了家庭才是圆满啊。”
　　“妈，我不懂，”朱煜拉起母亲的手，“你跟爸爸在一起就不后悔吗？如果是我，我宁可一辈子一个人过，也不容许最亲近的人心里装着别人。”
　　朱煜提起父亲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母亲的手颤抖了一下，她有些后悔去揭开母亲的伤疤，但话说出去收不回来了。
　　母亲恍惚了一阵，最后只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还年轻。”
　　朱煜还是不懂，或许她一辈子都不会懂，母亲这么牺牲、这么付出、这么隐忍是为了什么。从小独立，受过高等教育的朱煜，在价值观上跟母亲已截然不同。
　　母女二人边吃饭边闲话了些日常，谈了谈亲戚中的新闻和姥姥的病情。饭后，朱煜帮着妈妈收拾了碗筷，然后洗了热水澡就进房休息了。
　　房间还是之前的布置，连桌子上书的摆放位置都跟原先一样，最上面一本是张爱玲的《倾城之恋》，朱煜最喜欢的爱情故事。书上一尘不染，书页卷起，看来妈妈也看过了。
　　朱煜躺到床上，信手闲翻，以前她觉得张爱玲的故事精彩是精彩，但是不够浪漫，太多势利的东西夹在故事里，忽略了真情。但现在再读，才发现张爱玲才是真正的浪漫主义，就拿《倾城之恋》来讲，现代社会哪还会有范柳原会爱上白流苏？高富帅只会跟白富美在一起，何伽瑜如果不是更漂亮更富有更聪明，又怎会讨得苏慕林的欢心？
　　都怪故事太浪漫，都怪容易让人做梦，书里的故事，别人家的爱情，让朱煜觉得太遥远了。她没看进几段就感到困倦，放下书倒头便睡，一觉到天亮，心中无杂念。
　　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的阳光已经洒满窗帘，还有几声鸟叫，厨房里有妈妈忙碌的声音，朱煜全身放松，神清气爽，好久没这么痛快地睡个好觉了。在家的感觉真好。
　　吃罢早饭，朱煜跟妈妈一起去看医院看姥姥。姥姥八十一岁了，跟她说话都说不明白，她只会重复问一样的问题，然后不断让外孙女吃东西。朱煜很听话地吃了三支香蕉一个苹果和很多颗葡萄，走出医院的时候，肚子撑得鼓鼓的。
　　“感觉都不用吃中午饭了呢。”朱煜笑着摸了摸肚子。
　　“你姥姥年纪大了，看到晚辈们就喜欢塞东西给别人吃。”
　　“哈哈，可以理解啊。妈，走我带你去染头发，这次给你染个高级的。染完头发再去逛街，可要给你好好买几身衣服，以后跳广场舞你会是最美的中年妇女，哈哈！”朱煜挽起妈妈的手臂往前走。
　　“可别乱花钱啊，你辛苦挣来的工资要好好打理，每个月怎么花要有计划。我暂时用不到你的钱，别给我乱买东西！”母亲的“省钱模式”又上线了。
　　“那可不行，我现在挣钱了，我说了算，你就听我这一会吧！”朱煜不管妈妈的抗拒，拉着她走进全市最大的商场。
　　染头发、买衣服、下馆子，消费忙碌了一整天无比快乐。
　　小城市的消费水平低，朱煜给妈妈从头到脚置办了一身新衣新裤新鞋子，算算才花了不到五百块。加上染头发、吃饭，一天下来消费才九百冒头。
　　“有钱真好，”朱煜晚上躺在床上高兴地翘动脚趾，“妈妈也开心多了，我要更努力才行，挣更多的钱，给妈妈买更多的礼物。”或许真正能给自己安全感的只有通过个人努力获取的金钱吧，有了钱就能在某种程度上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有了钱就能让亲人更快乐。别人给的终究是人眼色，自己争取来的才是最踏实放心的。
　　十一七天假，每天陪在妈妈身边，买菜、做饭、逛街、吃饭、看望姥姥、散步、围观广场舞，所有琐碎温暖的小事都充满切切实实的幸福感，这就是所谓的“小确幸”吧。
　　假期最后一天，离别的时候，妈妈把朱煜送到火车站，没有想象中的惜别场面，有的是更加笃定的想法和更加明确的目标。
　　“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啊，别累着了，有事往家打电话。”妈妈边叮咛便把手中的零食递到朱煜手中。
　　“妈，你可要坚持跳广场舞哦，下次回来我可要检查你有没有进步。”朱煜给母亲以最灿烂的笑容。
　　走上火车之前，朱煜给了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下次再回来就是春节了，小半年的时光间隔，再见面时必定会不同。
　　火车启动的时候，朱煜忍住没往窗外看，她怕看到妈妈自己会忍不住流泪。这次回家收获满满，再次脚踏实地起来，想想过去两个月为小情小爱焦虑痛苦，真是不值得。她想要的，很明确，也很简单，就是让妈妈生活的好，衣食无忧，患病不愁。现在，努力吧，朱煜，生活简单一点，目标单纯一点，人生就会进入一个豁然开朗的境界。所求的，自然会顺其自然地降临。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