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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柴米油盐诗酒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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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的养育之恩,把孩子带到那么大,另一个人却要把她带走,对于这样的父母,姿态放低一点可以令他们好过,可我呢?”
    孟樱问他,“他们没有养过我,却要我背负起‘孟家女儿’的一切,为什么?”
    她落下眼泪来,“为什么呀,我不进那个门还不行么,我会有一个属于我的新家,我不要他们了。”
    她快步往家里走,像是这样可以摆脱掉孟家带来的一切一样,霍云松跟在她身后走了一段路,突然叫住了她:“阿樱。”
    孟樱停下脚步,满脸泪痕。
    霍云松像是没有看到似的,在街边的小摊子上买了一串黄桷兰,夏季是黄桷兰开得最好的日子,时常有人摘了后用别针别成一串在街边叫卖。
    香气老远都能闻得见。
    他买了一串黄桷兰,替她佩戴在衣襟上,馥郁芬芳的香气扑面而来,霍云松说:“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我们会有一个新的家庭,和孟家没有关系,也和霍家没有关系,只和霍云松,和孟樱有关系。”
    “好吗?”
    孟樱流泪太多,以至于脑袋微微发胀,霍云松的这番话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她很快点了点头:“好。”
    “那我们回家吧。”
    不管未来的家是在香铺,还是在遥远的京城,有一点无比明确,孟家的女儿也好,霍家的继承人也好,他们独属于彼此。
    孟家的事情,孟樱以他意想不到的决绝之心了断了,她不愿意让他受一点委屈,那么同样的,他也绝对不会让她受一点点的委屈。
    
    第46章 荷叶鮓
    
    从孟家回来后,孟樱难过了一晚上,翻来覆去没有睡好,他都听见了,可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
    或许很多人都会认为就算和家里人吵架,也总是该和好的,毕竟血缘是无法舍弃的,这也是绝大多数中国人的想法,父权和宗族在漫长的历史中屹立不倒,迄今仍然是家庭关系的主流。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孩子是父母血脉的延续,是父母的附属品,父母对孩子拥有绝对的掌控力,而这其中,父权更占主导地位。
    孟天雄和孟卓良是孟家的大家长,在家庭中说一不二,他们让孟樱不进门,是威胁她的一种手段。
    她听话地不进了,这不是顺从,是反抗。
    连霍云松都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有勇气做出这样决然的反抗,刹那的勇气再次震慑到他,一如当年在苦海寺,她和所有人都斩断联系,她说她只做“孟樱”,只做自己。
    可霍云松是不能只做自己的。
    霍家凭什么可以多年屹立不倒,就是因为家族世代传承,逐渐壮大,才会被称之为世家。
    而祖父、父亲的地位又传承到了他的身上,他得益于这样的宗族关系,享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可当他决意出家后才反思这个问题。
    生在家族,个人不再是个人,个人的自由与意志被剥夺,家族的利益才是首位。
    作为个人,他和谁结婚都是自己的自由,可作为霍家人,霍家的儿媳又怎么可以是孟樱这样的女孩子?
    几十年前,或许在特殊的历史环境下,可以鲤鱼跃龙门,可现在就算还有高考,难道还能有“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机会吗?
    阶级已经逐渐固化。
    他和孟樱是两个世界的人。
    想要长相厮守,最后的办法就是隐姓埋名在此,再也不要回北京。
    可真的能那么一帆风顺吗?振灵香的事还没有解决,黄璨是否有后招?到时候,仅仅是普通人的他,真的能有办法吗?
    太难了。
    他已经逐渐明白,前世可以顺利解决黄璨,并不是因为他棋高一着,而是有霍家为后台,可现在他没有了凭仗,而黄璨有。
    他们的结局,是否会颠倒过来?
    怎么办?怎么办!
    “你也没睡着吧。”孟樱翻了个身,面对着他。
    霍云松和她面对面:“你怎么知道?”
    “你睡着了我翻身的话,你就会抱我,但你刚才一点动静都没有。”两人刚睡一起的时候,孟樱都以为霍云松没睡着,她只要换一个姿势,他就会下意识地把她搂紧一点,一开始觉得苦恼,现在想想却甜蜜起来。
    她问,“你为什么也睡不着?”
    “没事。”霍云松抱着她,“想点事情而已。”
    孟樱枕着他的手臂:“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没有告诉我。”
    “我以为没那么明显。”霍云松抚摸着她的脸颊,“那你为什么不问?”
    “我觉得你只是太爱我。”孟樱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内心平静,“我看到那个手机里的视频了,你是对的。”
    哪怕到现在,她看到那个视频里哀求的自己还会遍体生寒,他藏起来不让她看到是有原因的,她并不怨恨他的隐瞒。
    霍云松握住她的手,缓缓收紧:“你信任我。”
    有很多情侣甚至于夫妻最后走到陌路,不信任是很重要的原因,不是不爱了,而是有些事没有办法完全相信伴侣的选择。
    但孟樱相信他,她知道他隐瞒了一些事,也能感觉到他的一些小动作,但她选择了相信他,毫无保留地,相信他不会伤害她。
    他为这样的信任而惶恐。
    “比相信我自己还要相信你。”孟樱说。
    “那你相信我两件事,永远都不要忘记。”
    “好。”
    “我爱你,你比我的命还重要,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我相信你现在说的是真的,可是永远太远了,没有必要。”
    “我知道不会变。”
    “那好吧。”
    “不管遇到什么事,我们都不会分开,好吗?”
    “好。”
    他原本忐忑的心情瞬间就平静下来了,他的心回落到肚子里,他对未来又有了把握,他不再焦虑了。
    孟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
    就好像他们过的每一天。
    下楼吃早饭的时候,她看到厨房里好大几片荷叶,她好奇地张望:“你在做什么?”
    “做菜。”霍云松淘了米,洗干净手,把早晨新买来的黄桷兰别在她胸前,孟樱用手指拨了拨,很是喜欢:“也就这段时间有玉兰了。”
    黄桷兰是学名,当地人称之为黄玉兰,经常“玉兰”“玉兰”地叫。
    霍云松在她脸颊落下一个吻:“去吃早饭吧,我今天买了粽子。”
    “什么馅的?”
    “豆沙,你要蘸糖吗?”
    “不用,应该够甜。”
    霍云松从罐子里倒出豆浆:“我也这样想,所以今天的豆浆我没让他们加糖,你觉得淡我再给你加。”
    “这样就行了。”孟樱吃完了婴儿拳头大小的豆沙粽,昨日忧郁的心情瞬间被甜食治愈了。
    她发现虽然昨天的事令她难过,但也让她如释重负,觉得脚步都比从前轻快了几分。
    她甚至放下了工作,拿手机拍霍云松做饭:“我也想学那个剪视频的软件,你教我好不好?”
    “好的呀。”在这江南水乡待得久了,他说话也仿佛带上了吴音的缱绻与温柔,唇齿之间,像是藕断丝连的蜜糖。
    孟樱看着他将鱼切成一段段,就像是日料里的寿司,他也煮了饭,但却将鱼肉和饭拌在一起包在荷叶里。
    “我以前听说过,古代的诗人会把鱼包在荷塘的荷叶上,再把酒瓶浸入山泉里,等到日头下山的时候再把一整朵荷叶摘下来,酒瓶里的酒也已经凉了,正好可以吃。”孟樱已经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读到过这样一段记载,问他,“这叫什么?”
    “荷叶鲊。”
    孟樱想起来了:“绿水饭香稻,青荷包紫鳞。”这首《渔夫歌》并不是特别出名,她读过是因为喜欢最后四句。
    于中还自乐,所欲全吾真。
    而笑独醒者,临流多苦辛。
    她希望的也正是这样避世而居的生活,过自己想要过的日子,不因为世俗的变化而改变自己的本性。
    霍云松很明白,所以他说:“很衬你,可惜要过两天才能吃,倒是之前的花露可以浸些水果了,你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去给你买。”
    “我们吃过晚饭一块儿去。”孟樱说,“买些苹果和梨吧。”
    “好。”
    吃过午饭,孟樱要困午觉,可偏偏又睡不着,要霍云松给她念一本书,霍云松便随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任意翻开一页,念道:“是日季春,万花烂熳,牡丹芍药,棣棠木香,种种上市,卖花者以马头竹蓝铺排,歌叫之声,清奇可听,晴帘静院,晓幙高楼,宿病未醒,好梦初觉,闻之莫不新愁易感,幽恨悬生。”
    他念着念着,反而勾起了心事,许多次他自梦里醒来,孟樱就在怀中睡得香甜,他恍然如梦,生怕那一天醒来,并不是在帐中,在香铺,在江南水乡。
    而是在苦海寺,荷花未开,晨钟已响,生命又过去一天,他却毫无触动。
    “现在的生活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他说,“如果是这样,一辈子也很容易就过去了吧。”
    早起,买菜,做饭,打扫,中饭,午睡,读书,晚餐,散步,归家,洗漱,春宵。
    每天的生活就不断在重复这样的步骤,他以为自己会觉得枯燥单调,然而没有。
    柴米油盐才是生活的真滋味,传奇风云早就成为了过去,他偶尔想起,却从不后悔。
    或许一辈子真的可以就这么过去。
    这怎么可能呢?
    命运发来嘲讽。
    夜半时分,霍云松听见天井里有些微响动,他瞬间惊醒,但按兵不动,悄悄起身,藏在窗边挑开帘子往下望了一眼。
    并没有看到人影。
    他想下楼一看究竟,孟樱却醒了:“怎么了?”她也听见了声响,顿时心就揪了起来,“有小偷?”
    “没事,我下去一下,别怕。”霍云松安抚她,“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好吗?”
    孟樱拥着被子,犹豫着点了点头。
    霍云松下楼去,踩在楼梯上一点声响都没有,天井里,草木暗影重重,好像躲了什么人。
    他走到了书房门口,门开着,露出一道缝,有人在里面翻找什么,霍云松把门轻轻推开一点,微微闭上眼,猛地拉亮了灯:“谁派你来的?”
    照理说,突然亮起的灯光会让人瞬间失明几秒钟,他闭眼再睁开会更快恢复视力,可没想到的是那人虽然被灯光照得顿时失明,可动作却没有停滞,飞快朝他丢出了手里的东西,然后跳窗而出,逃之夭夭。
    霍云松捡起盒子,那里装得是孟樱自己常点的檀香……是普通的小偷?还是特意为振灵香而来?
    看这非同一般的身手,恐怕不会是普通的入室行窃。
    他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重新关好窗户锁好门,霍云松回到房间,孟樱一看见他回来就忍不住问:“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一个小偷,我还没过去他就吓跑了。”霍云松搂住她安慰,“别怕。”
    孟樱长舒了口气:“那就让他偷吧,反正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我担心死了。”她依偎在他的胸膛,“我只有你了。”
    “是我不好。”霍云松亲吻她的额角,不住抚摸她的后背来舒缓她的紧张,“让你担心了。”
    孟樱反而难为情起来:“没事就好,我们睡吧。”
    重新躺回了床上,霍云松却一丝睡意也无,如果真的是为了盗振灵香而来,那这香该怎么办呢?
    
    第47章 地藏香
    
    第二天,孟樱清理了一下被翻乱的书房,除了画被毁掉,有几盒香粉被打翻之外,其他并没有什么损失。
    她觉得挺奇怪的:“我们家看起来就不像是有钱的样子,何况偷东西不是应该到卧室里么,在我的书房里翻什么?”
    损失的东西金额不大,报警都没什么用,孟樱只能当做是自己运气不好了。
    振灵香就被她和其他香料塞在一个柜子里,毫不起眼,也不珍贵,霍云松不知道别人是否有办法分辨这种香料,但从昨天的行为来看,他们应该认不出来。
    他对振灵香并没有占有欲,只觉得是个麻烦,留着,难免继续遭人觊觎,送走,又怕到时候需要它来做交换。
    他心中游移不定,孟樱却不当回事,反而对生活迸发出极大的乐趣与热情来。
    晚上和他散步成为了固定模式,有时候是去许裁缝家里选新布料,给自己定了两件裙子,给他做了好几身衣服。
    许裁缝有时候打趣她,问她什么时候结婚,她也就微微脸红着说:“那要再过段辰光。”
    和他一起逛超市,换了情侣的牙刷杯和牙刷,还有情侣拖鞋,她问他:“你喜欢这个猫咪的还是这个胖哒的?”
    霍云松想起狸奴,就笑:“猫的吧。”
    “可我两个都喜欢怎么办?”她抱着他的胳膊,仰起头问他。
    霍云松说:“那就都买。”
    “不行,不可以乱花钱。”她纠结了五分钟,还是买了胖哒的拖鞋,还振振有词,“如果还是猫咪的,狸奴会吃醋的。”
    于是又给狸奴买了新的碗,买了新的床单和被套,最后问他需不需要再买一套放调味料的小罐子。
    那个小罐子做成了各种动物形状,特别可爱。
    霍云松说:“我靠老婆养,这就不发表意见了。”
    “那就买了吧。”
    在长达一个小时的购物里,他唯一主动提出要买的是避孕套,孟樱当做没有听见,但他把几盒避孕套丢进购物车里的时候,她也没有表示反对。
    他简直爱惨了她这样可爱的性格。
    又试着做了新的香粉,不再是用来做香篆,而是可以涂脸抹身,更像是现代的爽身粉。
    新香名为梅真。
    “零陵叶、甘松、白檀、丁香、白梅末各半两,脑麝少许,为细末,糁衣、傅身皆可用之。”
    孟樱渐渐发现,即便是最便利的仅仅需要点燃的线香,销量都不是特别大,更不必说是需要用到炉瓶三事的香粉了,在所有商品中,反而是香珠和香茶饼这样更具实用性的产品销路更好一些。
    今时不同往日,很少有人能静下心来真正品味香的风雅,所以新产品最好兼顾实用与雅致。
    梅真香可以用来当爽身粉,也可以洒在衣服上,实用性较高,装X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果然,她一在微博上发了上新预告,粉丝们就嗷嗷叫着“买买买”“剁手剁手”“吃土吃土”。
    梅真香上架一天,原本准备好的30份就一销而空。
    “物以稀为贵呀。”孟樱不知道什么叫饥饿营销,但这并不妨碍她靠直觉这么做。
    霍云松围观全程,觉得孟樱做生意和谈恋爱一样,虽然全靠直觉,但准得过分。
    和陶柏合作,所以时而会有不菲的收入,在微博有了不少的粉丝后开网店,保证了一定的客户群,她虽然没有刻意去想过,只是遵照心意去做,但每一步都走得不急不躁,恰到好处。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天赋。
    “我觉得,”他说,“我可以心安理得地靠老婆养了。”
    “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孟樱有点生气,“每天做饭洗衣服也是家里很重要的事,是因为我不喜欢做你才接过去的,是你在照顾我才对。”
    霍云松:“……”在一起之后总是被女朋友撩到,真是风水轮流转,万万没想到!
    孟樱从没有这样清晰地明白过自己的人生,她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她不会被排除出去,她是这个家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她的未来,会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度过。
    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未来充满了光明,对明天充满了期待。
    她甚至说:“如果我们早一点生孩子的话,狸奴可以和宝宝一起长大,她们可以成为彼此的玩伴。”
    霍云松:“……”樱樱真是太可爱了。
    七月三十,孟樱特地出了趟门,买回了许多香烛,霍云松意外:“这是要干什么?”
    “今天是地藏节,要插香的呀。”孟樱洗了手,“我们快点把饭吃了,然后出去插香。”
    霍云松第一次经历这个节日,颇感兴趣,等他洗了碗和孟樱一起出门的时候,家家户户门前都插上了香烛,棒香被插在砖头里,泡沫上,地缝里,门角边,花样百出。
    远远望去,巷子两边都闪烁着幽微的火光,像是开启了一条通向未知世界的光之路。
    孟樱点燃了一捧棒香,用泡沫盒做底,插满了香烛,看到他在张望就笑:“这样看过去很漂亮吧。”
    “是,这是为了庆祝地藏菩萨生日?”
    孟樱想想,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总之在我印象里就是今天要插香的。”
    霍云松饶有兴趣地看着:“那我们随便走走?”
    “好。”
    两个人按照平日里散步的路线慢慢走,时不时有孩子跑来跑去,手里都拿着一把香。
    孟樱说:“有很多习惯我都忘了,在省城念书的时候从没有看见大家过这个节,也许过不了多久,这里也会慢慢遗忘。”
    “这也是难免的,之前立秋,也是悄无声息就过了。”霍云松喟叹,“从前八月秋社,要做社糕社酒,出嫁女须归外家,现在谁还记得呢?”
    两人散了步回来,天色已经微黑,道路两边的香烛更加明亮,照出一条归家的路。
    “有客人?”孟樱率先看见站在香铺前的人影,微微疑惑,“这是谁?”
    霍云松随她的视线看去,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就站在他们的家门口,正看着一群孩子插香。
    他错愕万分,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不请自来。”那人的声音温润动听,“不知道能不能请我进去喝杯茶。”
    霍云松知道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开了门让他进去:“你来这里干什么?”
    “路过,讨杯茶喝。”
    孟樱开了灯,这才看见这位访客的长相,清俊温和,眉眼间却有浓浓的疲倦,她不知他是谁,但能感觉到并不是不速之客。
    “你的朋友?”她问霍云松。
    霍云松顿了一顿才回答:“嗯。”
    孟樱笑起来:“那你们好好说话,我去书房画画,不打扰你们。”
    “好。”霍云松也并不希望她听到他们的谈话。
    两人在静室落座,霍云松给他倒了杯水:“你不该过来。”
    “你放心。”他轻轻说,“我偶然路过,并没有打扰你的意思。”
    霍云松沉默片刻:“我不是责备你。”
    他微微笑起来:“还没有恭喜你得偿所愿。”
    “谢谢。”霍云松微蹙眉头,总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说,“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你要有心理准备。”
    他很冷静:“霍家出事了?”
    “不是,梅乡被选定召开一场国际会议,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对外公布了。”他低声说,“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霍云松心里一沉:“多久了?”前世也有这么一次国际会议,但地点根本不是梅乡。
    有事情已经改变了。
    “最终决定出来已经有半个月了。”他说,“你最好早做打算。”
    霍云松皱紧了眉头,梅乡毗邻青萍县,可以说,到时候梅乡戒严,会有许多人涌入这里。
    当然也包括认识他的人。
    除非他和孟樱立刻搬走,否则很难说会不会曝光身份。
    “谢谢你提醒我。”他说,“非常,非常感谢。”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他站起来,“我该走了。”
    霍云松看了一眼那杯从未被动过的白开水:“不是说喝茶吗?”
    “都说了是喝茶。”
    “恕招待不周。”
    他们推门出去,孟樱听见了:“这就要走了?”霍云松还是第一次有朋友来看他,孟樱打心眼里希望他们可以多聊一会儿。
    那人便微微笑了:“是,打扰两位了,我带了一点礼物。”话音刚落,就见一个高挑的美女提了一个箱子进来。
    霍云松隐隐猜到了,立刻说:“你不用那么客气。”
    “你不是喜欢吃螃蟹么。”他说,“我特地带过来的。”
    孟樱讶异了:“你喜欢吃螃蟹?”
    霍云松轻咳一声:“还行。”
    “你都不告诉我。”孟樱有点生气,但不好意思在客人面前说,折回房间里去拿东西。
    霍云松瞥他一眼:“不用这么小心眼吧,我不给你喝茶是为了你好。”
    “做客总不好空手来。”他笑,“这可不关我的事。”
    孟樱拿了一个木匣出来递给他:“我们家没有什么可以回礼的,这个给你。”
    他并不问是什么,彬彬有礼地道谢:“谢谢孟小姐。”
    那人来得突兀,离开得也太快,就好像是在这个特殊的节日里,一位来自幽冥的访客。
    霍云松问孟樱:“你送了什么给他?”
    “木犀香。”
    
    第48章 螃蟹
    
    孟樱对霍云松生气了。
    “我什么都告诉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和你两个人过日子,你事事迁就我,我却连你喜欢什么都不知道,我生气了!”
    霍云松试图哄她:“那是因为我最喜欢樱樱,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不听。”孟樱把耳朵捂上,背对着他不肯理他。
    霍云松用力把她抱回怀里:“不生气了,我不说不是因为还没到吃螃蟹的季节么,所以才没有想起来。”
    “不听。”孟樱翻过身把他推开,再翻回去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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