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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家人鱼和我的青梅竹马-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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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高贵还是Valentino仙气十足。
  “他不帅,公务员,有房有车。年薪我不知道也不关心。”
  “政/府公务员有什么好要的?穷的嫁过去是过苦日子,富的保不定明天就进局子。”
  “我是汉人要穿也穿汉服。但我不摆酒。”
  小春的话就像密集发射的鱼/雷导/弹,轰沉了一票好奇宝宝,可炸不翻不怕害死猫的。然而她的最后一句话就像核/武器,在八卦心熊熊燃起的吃瓜群众中掀起一阵强烈的震动。
  “你别傻了!你不大摆大办男人还以为你好娶呢!你这是掉价儿啊!掉价儿!”
  “就是就是!要是你不狠狠让他肉疼一下,他怎么会心疼你这个花了他那么多功夫才娶回家的媳妇儿呢?”
  “你们都别说了!忒俗!要我说,你这是还年轻不懂!结婚对女人来说可是终身大事!不留点美好的回忆给自己,老了你想回忆下幸福都没得回顾的!”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晓春姐肯定是太体贴夫家了!一个普通的公务员娶晓春姐这样的富二代,晓春姐可是低嫁!再铺张浪费夫家、特别是婆婆会不高兴的!”
  “那晓春姐,你们不摆酒了,是不是要去渡一个特别甜蜜的蜜月呀~~?”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银行里的女人岂止是三个?女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活像有一百只鸭子挤在休息室里。梅仁瑜实在受不了这种没玩没了地吵吵嚷嚷,就对小春“做了个我先回柜上去了”的动作。
  小春对梅仁瑜点点头,这才扭过脸去说:“我不摆酒是因为没这必要,反正都是要离婚的。”
  小春这话一出,就连已经到了门口的梅仁瑜都忍不住向她看去。其他女人更是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还没结婚就说要离婚的小春。
  众人沉默了两秒,旋即都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失态。僵硬的脸上重又浮起笑容,表情里却明明白白地写着:“别开玩笑了。”
  “小郑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呸呸呸!”
  “百年好合!百年好合!”
  “晓春姐就是爱作弄人!”
  “就是就是!吓死我们了!”
  “婚前忧郁症嘛~我懂的我懂的!”
  梅仁瑜关上了休息室的门,把女人们的言语隔绝在了门后。
  ——她知道小春不是开玩笑,也不是作弄人,更不是什么婚前忧郁症。她是真的会想办法和她尚未结婚的丈夫离婚的。
  不过也是。她能为了家里而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又为什么不能为了自己从这场婚姻里脱身呢?就算有一千个、一万个人说小春这么做不厚道,根本是过河拆桥、把人利用完了就甩掉,梅仁瑜也觉得小春的选择没错。
  小春是利用了男方家里的关系去摆平自家的棘手事。可男方不也是利用了家里的关系,迫得小春不得不为了家里嫁给他?那男人要是真的爱小春、真的喜欢小春,他早就请他舅舅出马把小春家的那一团乱麻解决了。也不必急着和小春谈婚论嫁,用恩情换一纸结婚证书。
  唉……
  梅仁瑜又想叹气了。她觉得自己已经叹了一天的气。
  下了班的梅仁瑜在人流高峰中向着一个国产电子品牌的体验店而去。她很喜欢这个牌子的手机,价格不高,性价比却超好。她来这儿不是为了别的,正是为了给笙歌买个手机。
  说老实话,梅仁瑜特别希望能拿自己的工资、自己的钱给笙歌买一样礼物。可是昨天她请了那么多人又吃又喝又唱歌,剩下的存粮实在是岌岌可危。加上开始管理实习之后她的工资还要往下降,再不节约一点儿今后她每个月可真是要靠舔尘喝风吸雾/霾来活了。
  可没有手机,梅仁瑜有点什么事情根本没法和笙歌联系。就连现在,她也担心着家中的笙歌的状况,同时还有那有些负罪感,觉得没跟笙歌打个招呼就玩这种失踪一夜的把戏实在是太不像话,完全不是个成年人该做的事儿。
  梅仁瑜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动用笙歌的存款。她挑了个经典的白色安卓机,又给笙歌配了个浅蓝色带闪粉,有点儿小娘炮但一看就适合被笙歌拿在手里的手机壳。
  至于电话号码……体验店门外就有人揣着号码单兜售各个运营商的号码。梅仁瑜以前买过这种号码,下场是从启用那个号码开始就有无数找这号码前主人的人打电话过来。各种“您中奖了!”、“爸我摔断腿了!”、“我是你领导啊你现在给我打钱”、“美妇重金求子”、“我是超级巨星在深山里拍电影和剧组走散了麻烦借我多少多少钱”的诈骗和“您需要家装吗?”、“您需要电商推广吗?”、“您需要大保♂健吗?”的骚扰电话层出不穷。每天早上九点到下午六点,年中无休……
  梅仁瑜可不想让笙歌体验这样的人类生活。所以电话号码她还是准备回去让笙歌用电脑选好号,明天午休的时候她到附近的营业厅去取。
  体验店里的导购小哥被梅仁瑜打断了看视频,导购不是很热情,但也不算冷淡。梅仁瑜急着回家找笙歌,也懒得管导购小哥的心情如何。导购小哥之前看什么看的那么愤慨她也没兴趣知道。
  “——对,麻烦帮我安屏蔽骚扰消息和骚扰电话的软件。其他的……流行的游戏随便装个几款吧。”
  梅仁瑜是个好搞定的客人,她的要求不多,也不难;付钱也很爽快。导购小哥帮她从库里取了真机之后就很快地开始试机调机,需要电话卡卡的部分则由小哥用自己的电话卡搞定了。
  看着手机在小哥的手中流畅地运作起来,梅仁瑜脑子里全是笙歌雀跃不已的表情。她已经等不及要把新手机给笙歌了。
  “……太过分了……”
  “就是啊!有钱又有什么了不起!人品这么差!”
  “居然还有人说他长得帅……我呸!她们是眼睛瞎了吗?”
  “这年头不是人的富二代真多!仗着有钱就欺负人!”
  “谁说不是呢?唉……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一声声的“差劲”、“人渣”、“恶心”里,梅仁瑜被迫从老祖宗开心地用尾巴拍地的幻想里被拉回现实。
  ……现在的新闻一般都要放三天才能看,各种反转和反转的反转简直令人目不暇接。梅仁瑜对富二代的新闻并不怎么感兴趣。
  不过也是,“真相”这种东西,看在不一样的人眼里就会被各种立场、观念和经验所左右。对旁观者来说,便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横竖嗓门儿大的不吃亏,会哭会闹的始终有奶吃,始终有圣母洗地。
  新闻标题上加个“富二代”、加个“某某官员”、或者加个“某某大腕儿”,十有八/九报道的不是什么好事。“富二代”和“官员”这些词简直变成了罪恶的代名词,可耻的标签。
  可是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一个国家里有好人,肯定也有坏人。“富二代”和“官员”不也该是同理吗?想想小春,想想海洋和海川,想想他们的低调和为人,梅仁瑜对被导购人员们口中唾骂不止的富二代有了一点点的同情。
  不过也只是一点点。现在是法制时代了,什么是都要讲证据。她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随意站队、凭感觉偏帮某方、对某方有成见可不好。
  “女士,您的手机已经为您调试好了。您看还有什么需要吗?”
  梅仁瑜一看导购小哥就知道他也急着加入小伙伴们的队伍里去。梅仁瑜笑笑,随便拨弄了两下手机屏幕,检查了一下手机,看一切正常就对小哥说:“行了,谢谢。”
  外面的天已经有些蒙蒙得擦黑。梅仁瑜不知道海洋海川有没有大驾光临自己的小狗窝,索性先在家门口的便利店里买好速食意面再回家。
  ——是的是的,她就是这么怂。她就是不想打电话给床咚了自己的海川,就是抗拒主动联系今天早上帮自己扣胸罩的海洋。哪怕手机的电已经用银行的电脑充了满格也一样。
  梅仁瑜像做贼一样往家里走,路过隔壁竹马家时更是心虚得连走路都像机器人。她脑内模拟出了十种、一百种海家兄弟发现她从门外走过,然后跑出来质问她的情景。然而这些脑内模拟一个都没成真。
  梅仁瑜停在自家门口,对着门拿出钥匙,这才松了一口气,疑惑自己干嘛要那么心虚。拜托是她被床咚而不是她床咚了别人好吗?快捷酒店不是她想去的,她在外留宿、一夜未归也不是她的意愿好吗?她没做过对不起海洋海川的事情。
  ……不,等等。就算她做了什么又怎么能算对不起海洋海川呢?这可是她的人生啊!她对她的人生有完全的支配权利才对!
  不着边际地想着,梅仁瑜打开了自家大门。当发现迎面而来的不是灯光、不是笙歌的笑颜、不是笙歌的声音,而是满屋的黑暗的时候,梅仁瑜手上装着两盒热气腾腾的速食意面的塑料袋儿一下子摔落在了地上。
  “笙……笙歌?!”
  一个月前,同样的场景下梅仁瑜只会习惯地关门脱鞋。这一刻,梅仁瑜却头皮发麻,背上出汗,整颗心如同马上就要炸裂一般砰砰作响。
  “阿瑜……?”
  一个娇弱还带着些鼻音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梅仁瑜抖着手摸到了电灯开关,竟是按了两次才把开关按开。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一瞬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哪怕已经听到了笙歌的声音也是如此。
  灯光下,睡眼惺忪的笙歌从梅仁瑜的床前回过头来。一看就知道他刚才是趴着梅仁瑜的床边睡着了。
  梅仁瑜急忙弯下腰捡起被自己掉在了地上的速食意面,匆忙中竟是被泼出的热烫奶汁给烫了下手指。她一边滑稽地重新拎起塑料袋,一边慌慌长长地关起门来脱鞋。笙歌现在没坐轮椅,腿上也没盖东西。要是被什么人瞥见了,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你昨天怎么没回来?”
  “呃、海洋没跟你说?”
  梅仁瑜和笙歌大眼瞪小眼。把话说出口的这个瞬间,她就觉得自己说错了,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再者撒一个谎要用一百个谎来圆,梅仁瑜觉得自己还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好了。
  “……我昨天晚上喝醉了。还在外面找不到回家的路。海洋跑来接我也被我折腾的不行,所以就就近找了家宾馆让我自生自灭去了。”
  就是她这一二是真,三四五……虽然也是真的,但是比较省略。嗯,只是省略,不是谎言。
  笙歌没有追根究底,只是没有向以往那样开开心心地游到梅仁瑜的身边。梅仁瑜心下一沉,但她并不是不能理解笙歌的感受。换作是她,发现知心知底的朋友对自己隐瞒了些什么,她也会开心不起来的。
  “……对不起,笙歌。没跟你打一声招呼。”
  梅仁瑜放了东西,回头去看笙歌。笙歌抿着唇微笑着摇了摇头。人却还是不接近梅仁瑜。
  梅仁瑜洗了手,以接近讨好的表情走到笙歌面前,掏出了新买的手机。
  “这个是笙歌你的手机……我擅作主张拿你的钱买的。所以你别感谢我。”
  她看得出笙歌的不自然。因为笙歌一直拘谨不安地把双手背在身后。
  然而她并不想和笙歌变成四目相接就尴尬的关系。所以这个时候除了主动出击,消除和笙歌之间的隔阂,梅仁瑜想不到别的事情了。
  “有了手机,就不怕联系不上了!”
  出乎梅仁瑜意料的是,她递出手机的手停在了空中许久,笙歌也没有伸手来接。这让她感到极度地挫败。她也知道自己是贪心的,既不想对笙歌坦白,又想继续和笙歌做什么都能谈的忘年交。
  “………………”
  梅仁瑜拿着手机的手越来越低,她尴尬狼狈得几乎想马上把手放下,找个什么理由借口的把手机放到脚边的小几上等着笙歌自己去拿。可是她那双充满了的手还是停在笙歌的面前。
  “这手机和我那手机是同一款……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梅仁瑜已经往下垂去的手终是被握住了。
  “我喜欢。”
  “很喜欢。”
  笙歌抓着梅仁瑜的手,夜空般的眸子笔直地凝视着她的眼。
  “只要是阿瑜给的,什么都是我的宝贝。”
  梅仁瑜还没云开月明地笑着揶揄笙歌说这手机不算是她给的,她脸上那刚扬起的一寸笑容就成了震惊错愕。
  “笙歌?!你的手!!”
  反抓住笙歌冰凉的手,梅仁瑜不住地看向那没了蹼、指缝间只剩下黑色伤口的手,再看向笙歌的脸。
  “你的手怎么会……?!”
  梅仁瑜的反射弧快速运作了起来,她终于意识到刚才笙歌把手往后藏是为了什么。
  “……有蹼太容易被人发现我不是人了。”
  因为不再试图藏起自己的双手,笙歌像平时一样冲着梅仁瑜笑了起来。
  他的笑很轻快,有着海风般的清爽,也有着阳光般的温暖。还有着海一般的豁达。
  “所以我就把蹼剪掉了!”
  可惜,梅仁瑜没有笙歌万分之一的豁达。
  “什么叫所以啊?!你疼不疼?!伤口消毒了没有?怎么不消毒呢?!万一破伤风怎么办?别化脓了!碘伏在柜子里!你好歹包扎一下啊……!不你先告诉我你拿什么东西把蹼剪掉的?!你怎么、你怎么——”
  语言逻辑都丢失了一半的梅仁瑜想问笙歌:“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可是想到自己昨夜根本没回家,这句话就问不出口了。
  “都没出血怎么会疼呢?”
  笙歌扁扁嘴,睁着小鹿一样澄澈的双眼自下往上地看梅仁瑜的脸。
  “再说阿瑜现在帮我消毒包扎就好了啊。”
  靠!靠靠靠靠靠!老祖宗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卖萌装乖的撒娇方式了?!
  梅仁瑜最受不了这种小动物视线杀了。心里爆了句粗口,只想捂着心窝子对笙歌说:
  作者有话要说:  “好好好。什么都依你什么都依你……”


第42章 人鱼之蹼
  梅仁瑜始终是个成年人。所以不管她心里有多少的悸动感慨,也只是在心中悸动感慨一下。她长叹一声,起身去拿来了消毒用的碘伏和棉签,这才拉着笙歌在小几的面前坐下。
  梅仁瑜小心翼翼地用蘸了碘伏的的棉签给笙歌消毒他每一根手指上的黑色伤口。凑近了看她才发现那伤口之所以呈黑色并不是因为血液凝固后氧化,而是因为伤口已经结痂了。
  微凸的痂层就像一条黑色的线。从笙歌拇指甲根的地方开始延生出去,蜿蜒过虎口,爬到食指的甲根处。又从食指的另一侧甲根出延生出去,周而复始,一直到无名指与小指之间。
  伤口能结痂就代表伤口在顺利的愈合,只要不二次破溃,一般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但梅仁瑜还是仔仔细细地给笙歌手上的伤口消了一遍毒。又嘱咐他近期回浴缸里泡水的时候记得把双手伸出缸外,别让痂一直泡在水里。否则痂被泡软了,就保护不了伤口,伤口可能会再度破损。要是痂提前掉落下来,还会导致没有完全长好的新皮肤黑色素沉着,最后永久留疤。
  笙歌乖得像只小兔子,梅仁瑜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还不时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真的不痛?”
  好一会儿,梅仁瑜才又迟疑地问了一遍。她没长过蹼这种东西,也不清楚人鱼这种幻想生物的生态,她不是不相信笙歌的话,只是她不是那么洒脱的人,她的内心依旧对笙歌这么轻易地把蹼给剪掉了的事情无法释然。
  “嗯,不痛。”
  笙歌按照梅仁瑜的指示乖乖地张着五指。他的睫毛本来就长,这么垂着眼看起来就更长了。
  ……好想在上面放火柴看看总共能放多少火柴。要不是梅仁瑜现在真没那个心情和笙歌开玩笑,她一定想到就去做,去网络上下单个几盒火柴回来。
  “这样也不痛?”
  梅仁瑜摸了摸笙歌指缝间的痂。她摸得很轻,生怕弄痛了笙歌。
  笙歌的蹼不厚,剪掉蹼后留下的痂也如同细线。梅仁瑜的手指轻轻地摸在他的指缝之间,他的痂上没有感觉,倒是指缝像被羽毛扫过。
  “痒——”
  见笙歌笑了起来,觉得笙歌实在是没把自己的伤口当回事的梅仁瑜加大了力道,她盯着笙歌的脸试图从笙歌的表情中分辨出是否有痛苦的成分。然而她的抚摸只是让笙歌越发展颜:“好痒啦,阿瑜——”
  梅仁瑜有点不服气,干脆十个指头上了八个。除了两根小指之外,其余的手指都卡入笙歌的指缝之间轻轻地摩挲着他指腹侧边的细痂。
  “真的好痒……”
  笙歌边说边笑,手指一夹干脆把梅仁瑜的手指夹在了自己的指缝之间。修长细腻的葱白手指往前一推再一伸,梅仁瑜的手就与他的手十指相扣。
  “抓到啦!这下子阿瑜就不能恶作剧了。”
  笙歌握着梅仁瑜的手,笑得像个老顽童。被他抓着手的梅仁瑜先是微微一怔,接着也微笑起来。
  ——她就是抗拒不了笙歌这个老祖宗,抗拒不了笙歌的笑容。只要这个老祖宗对着她笑,不管她心中有多少的沉重,她的心、大脑、身体乃至灵魂似乎都会在这一刻轻盈起来。
  “没有蹼,以后回水里不会不方便吗?”
  笙歌笑笑,也不隐瞒:“应该是会不方便吧。但是我不一定会回海里去。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现在就打算回海去,现在也没有合适的海去啊。我还不知道要在岸上多久呢。”
  老祖宗咧了咧嘴,又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与其去考虑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还不如想想怎么过好现在的生活。既然我都上岸来假装人类了,当然就要装得像一些,更像一些!”
  闪着鱼鳞光芒的漂亮大尾巴在笙歌身后的地毯上拍啊拍,梅仁瑜很想吐槽笙歌:“比起蹼来我觉得你的尾巴问题更严重。”,可是想想童话里的小美人鱼,想想那个为了王子拿声音做代价,喝了海巫婆的药鱼尾裂成双腿,双腿一接触到地面就针扎般疼痛的傻姑娘,梅仁瑜觉得笙歌还是保持现在的这个模样就好。
  轮椅不是那么方便,鱼尾上大热天的还要裹裤子盖毯子也肯定不是那么舒服。但是比起鱼尾被劈裂、每走一步都像走在钉板上一样,肯定还是裹上裤管被改造过的裤子盖上毯子坐在轮椅上要好得多。
  只是……因为人类的自私自利,笙歌不能回到自己的故乡,不能回到已经被污染了的海里,这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起来。想想自己平时过的日子也说不上环保,就连刚才买速食意面时都挑了一次性塑料盒装的。要知道那一次性塑料盒就是万恶的白色垃圾之一,不能焚烧、难以分解,只能填埋。换句话说就是环境大敌。梅仁瑜顿时泄气得像一个被拔了塞子的皮球,什么负罪感、歉疚感和罪恶感统统都从肚子里跑了出来。
  “阿瑜!”
  梅仁瑜还没在心里反省完自己身为人类的种种罪大恶极,脸就已经到了笙歌的手中。八百五十岁的老祖宗像捏橡皮泥那样揉捏着梅仁瑜的脸颊,把梅仁瑜揉成一张搞笑的怪脸。
  “笙、笙歌……?”
  “不要老是摆出这种表情!”
  老祖宗一挤梅仁瑜的两腮,她的两片嘴唇就被挤地撅了起来,活像滇金丝猴的香肠唇。
  “听好了,你就是想得太多了!‘人生得意须尽欢’!比你早出生那么多年的人都懂得这个道理,你怎么还总是只往消极的方面考虑事情呢?”
  笙歌说着,像捏棉花糖那样又挤了挤梅仁瑜的两腮。
  “我觉得我留在岸上不是什么坏事儿。我觉得我们人鱼试图融入人类社会不是什么坏事儿。还是说阿瑜你觉得我留在岸上不好,我们人鱼就不该和你们人类打交道?”
  “窝(我)不系(是)辣(那)个西(意)西(思)——”
  脸都快被笙歌这老祖宗捏扁了的梅仁瑜还想辩解,笙歌冰凉的手指就从她的颊上到了她的眉心。
  “这就对了嘛。把蹼剪掉是我为我自己做的决定,不是被任何人逼的。我想留在岸上,我想融入人类社会也不是因为迫不得已。而是因为我想这么做。虽然结果可能是同样的,但重要的是过程里的迫不得已和自主选择是两回事。所以阿瑜,别把我当成是‘迫不得已’。”
  笙歌的手指执拗地碾着梅仁瑜的眉心,直至把梅仁瑜眉心的褶皱给碾地往两边散开,梅仁瑜不再皱眉。
  他的脸离梅仁瑜的脸很近,近到梅仁瑜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他的眼睛还是那么的蓝,蓝得像会把人吸进去的深海。他的眉目还是那么的精致如画,只是这张精致的面孔里今时今日里多了一分成人的严肃。
  “不要因为觉得我是‘迫不得已’,所以同情我,怜悯我。我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怜悯,你明白吗?”
  她当然明白。
  梅仁瑜比谁都明白自己作为一个独立的人,有思考能力的人,有手有脚能努力的人,是多么的厌恶他人同情自己,怜悯自己。
  因为同情和怜悯并不是靠自身的努力和自己用实力拼搏换来的。同情和怜悯固然能不费吹灰之力地令人得到钱、更好的生活以及更好的生活环境。可同情和怜悯也比什么都廉价,比什么都脆弱。
  同情和怜悯就如同有毒的营养剂,能轻松地养坏一个人的心性。一句“好可怜”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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