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道-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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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呢。。。走吧，看看就知道了。”雷百岁不置可否，拉着范姜仁国跟上了梁学道，走在前面给他引路。
　　而这个时候的梁学道才发现这医院门口那大大的‘精神病院’字样，起先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越往医院里面走，他就越觉得不对劲儿。
　　“雷百岁你给我停！这到底是什么医院？怎么一路上看见的都是疯子神经病？”
　　“当然都是疯子和神经病。。。这里是精神病院啊。”
　　“开什么玩笑？！星昼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因为。。。他就是这里的病人啊。。。”
　　雷百岁这句话就像是滚烫的油锅里滴了一滴水一样，梁学道这个锅，瞬间炸了。

☆、第63章　相见欢

　　“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白星昼就是这里的病人？！！”梁学道不肯相信，怎么白星昼就成了这里的病人了？这个雷百岁肯定是话里有话，不然就是有阴谋，反正打死他也不能相信白星昼变成了疯子。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白星昼他现在就是这里的病人。”雷百岁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病房，说道：“看见了没有？那里就是他的病房。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跟我过去看一眼不就知道我到底有没有骗你了吗？”
　　听了雷百岁的话，梁学道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听她的话，他心里是害怕的，既害怕雷百岁说得是真的，又担心雷百岁是骗人的。只不过想到白星昼真的变成了疯子的样子，他倒宁愿是雷百岁骗他的了，他始终想象不到白星昼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变成了疯子的下场。。。。那该是怎么样的绝望与不甘？
　　雷百岁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她只想尽快履行完自己的职责，没管梁学道的纠结，她拉着范姜仁国径自往前走。梁学道正犹豫间，就见雷百岁已经离开了这里，立马抬脚跟了上去，倒是有些感谢雷百岁这样的果断，帮他做了决定。有的时候，下不了决心的我们需要别人拉一把。
　　此时雷百岁推开门的速度在梁学道的眼中都被放慢了几十倍，他屏住了呼吸，脑海中一片空白。梁学道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遍再次见到白星昼时说的话，可此时的他却一句也记不起来。紧张地抬起头，梁学道看向了病房的床位，入目却是一片空白，他愣住了，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人呢？！”感觉自己受到了很大的欺骗的梁学道脸变得通红，愤怒地问着雷百岁。雷百岁也是一脸的诧异，拉住了路过的护士问。
　　“这病房的病人呢？”
　　“病人？没在里面吗？”
　　“没有啊。。。”
　　“什么？这个白星昼！又偷跑出去了！”护士一听，便扶额叹息，好像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经常往外跑吗？”
　　“嗯是啊。。。你们是他的家属吧？唉。。。这个白星昼最近的病情变得好像更加严重了，没事儿就爱往外跑，每次还都是去隔壁医院的妇产科。。。你说他到底是喜欢妇产科哪儿啊？天天在人家产房门口蹲着！”护士絮絮叨叨地吐槽着白星昼的种种行为，旁边梁学道脸上的震惊之色就没下来过，十分怀疑他们口中的那个白星昼究竟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白星昼！
　　“不是我说你们，你们这些做家属的怎么能不来看他呢？工作能有多忙！？工作能有多重要？！而且像他这种情况，有家属的配合才能够好得更快！你看看你们！”
　　被护士数落了半天，雷百岁也没有反驳，而护士也赶着去找人也没多说，见他们认错态度不错也就不再继续纠缠。雷百岁跟在护士的后面来到了隔壁医院，这所精神病院是隔壁的医院的下属单位，其实这所精神病院原本就是隔壁医院的精神科发展过来的，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梁学道来到妇产科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背影。从后面看过去，他的鬓角已经斑白，蹲在地上跟个小孩子一样画着圈圈，时不时抬着头看看手术室的门口，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梁学道以为自己经过这么多年时间的洗礼，已经足够成熟了，成熟到无论经历什么样的风浪都可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了。可等这一天真的到来，他真的看到了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之后，眼泪还是忍不住地溢出了眼眶，竟然止都止不住。雷百岁与范姜仁国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再迟钝也都发现这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了。
　　不管梁学道如何的激动也好，护士姐姐还是非常认真地去执行了自己的任务，带着几个彪形大汉就来到了白星昼的跟前。
　　“白星昼，你怎么又来这儿了？”
　　白星昼听到护士的话，连理都不理的，只是抬头看看手术室的门口，好像护士他们根本不存在一样。护士好像已经习惯了他的这态度，也不再追问，示意身后的几个大汉动手把人架走。几个大汉一卷袖子，就要去抓人，却被梁学道阻止。
　　“都给我住手！”
　　听到这个声音，白星昼僵住了，如果有人现在与他平视的话，就会发现那双早已浑浊不堪的双眼中迸发出的璀璨光芒。
　　几个大汉被梁学道喝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要作何反应，毕竟这是病人的家属。护士大姐却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站在了梁学道的跟前。“这位先生，我知道你是心疼自己家里人，但是他现在是个病人，我们也是采取必要的措施防止他做出任何伤害到自己和别人的举动。他这是精神问题，控制不了自己的，万一到时候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想你们家属肯定也不愿意看到！”
　　护士大姐苦口婆心地劝，梁学道紧紧地抿着嘴唇一言不发，明明一把年纪的人了，此时却像个倔强的孩子一样，用这种方式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白星昼。。。我带了你的老朋友见你，你确定打算就在这儿一直蹲着吗？”雷百岁觉得自己有必要出来收拾这番残局，否则再僵持一会儿警察就会来赶人了，毕竟他们这么一群人怎么看怎么像是医闹的。
　　“二傻？！你个小二傻没有良心！竟然不来看爷爷我！”白星昼突然从地上蹦了起来，转身就冲着雷百岁冲了过来，放佛根本没有看到旁边的梁学道一样。梁学道死死地盯着白星昼的一举一动，对方的一丝表情都不打算错过，尽管看一眼，心里就伤一次，可他还是舍不得就这么移开自己的视线。这个人。。。竟然疯傻到这种程度。。。梁学道心中何止是五味杂陈，简直是心如刀绞，可却不敢轻举妄动，不敢上前质问这个人为何见了自己没有任何的反应。梁学道很想否认，可那个熟悉的声音和脸庞都告诉他，眼前的这个白星昼，正是那个他失散的白星昼，由不得他不承认。
　　哪怕他的鬓角已白，哪怕他的双眼也浑浊了，哪怕他脸上多了几条皱纹，可他还是白星昼，就是白星昼。梁学道看着白星昼，没有动作，只用眼神跟在了白星昼的身边，不说话，却满脸的期盼。明明想要掩饰，可却完全掩饰不住，梁学道看起来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脆弱的多。毒术高手的一切光环好像在这里，这个时空彻底褪去一样，现在的梁学道，只是一个期期艾艾的小孩，只盼望着白星昼能够给他一个眼神。
　　可是白星昼看起来完全没有和他相认的意思，只是径自走到了雷百岁的跟前，对着她叫骂。梁学道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倒的骆驼，在他经过的瞬间崩溃，那隐约可见的期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离破碎的绝望。
　　“小梁子。。。你在那儿傻站着干什么？跟我一起把二傻抓住啊！”白星昼走到了一半，突然回过头对着那里呆呆愣愣的梁学道喊到。梁学道的双眼立马盛满了惊喜的星芒，雷百岁见过这个表情，在范姜仁国的身上，那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擦干了眼角渗出的泪水，梁学道双唇颤抖着吐出了一个字儿。“。。。嗯。”跟在白星昼的身后，梁学道也向着雷百岁他们走了过来。
　　“白星昼，你干什么？你们快去把他按住啊，别让他伤到人家姑娘啊！”护士也不想这么大煞风景，可是如果病人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一定会是她的责任。不过她自认也算是通人情的了，让他们演完了这一场感动的相认戏码，可是他们的剧情落幕，自己的生活还要继续，柴米油盐酱醋茶，风花雪月诗花酒，哪一样也少不了钱去行事，他们全家不敢说就指着那点儿工资过活了，可是自己的钱平白无故因为这种本可以避免的意外被扣掉的话，委实冤枉了些。
　　几个保安得令，立马拉住了白星昼，把人架起来就往自己的医院走。
　　“诶诶？诶？！你们给我松开！小二傻也有病你们怎么不抓她？！她还是我病友呢！诶！松手！小梁子！小梁子啊？！快来救我啊！他们这是要杀我啊！我不要打针啊！打针疼啊！”白星昼口中喊着乱七八糟的话，被几个彪形大汉架着走的场景并没有引起过往行人的注意，有几个护士甚至还跟保安打了招呼。
　　“又来抓人啊？”
　　“是啊。。。又跑出来了。。。也不知恁么地，这人咋就这么喜欢你们医院妇产科的手术室呢？”
　　梁学道早在白星昼召唤的地一声就跑了过去，跟在几个大汉后面想让他们把人放下来，却遭到了拒绝，雷百岁警告地看了对方一眼，梁学道这才熄了把人毒翻把白星昼带走的念头。
　　雷百岁也听明白了，合着这白星昼往这儿跑的，连这所医院的护士都习惯了。。。看了眼那白星昼情有独钟的妇产科手术室，也就是传说中的产房，雷百岁歪着嘴角笑了，这个白星昼。。。演技真是越来越好了。

☆、第64章

　　一行人回到了白星昼的病房里，雷百岁赶走了要给白星昼打镇定剂的医生之后站在那里看着梁学道抑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抽噎。梨花带雨，雷百岁第一次知道这个词儿还能用在男人的身上。明明以前看着梁学道也没有这么柔弱，这么地。。。媚态百生，可自从梁学道遇见了白星昼之后就跟起了化学反应一样，变得跟之前完全是两个状态。
　　白星昼也任由着梁学道拉着自己的手哭泣，还时不时地伸出手来在梁学道那光秃秃地脑袋上摩挲，半晌才开口说道：“小梁子啊。。。我们真的是太久不见了。。。我的头发已经白了，而你也都谢顶了。。。”
　　“。。。星昼！我这才不是谢顶！我。。。我这是。。。都怪那个雷百岁！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小怪孩儿，力气大得恐怖，把人家给抓了之后她竟然还给人家把头剃了！我听你那话里的意思，你和她也有过节？我们要不联手对付那个小丫头？”梁学道小心翼翼地问白星昼，那样子看着跟个怀春的少女一样，就差双颊上那抹羞涩的红色了。
　　“。。。连你都被那怪力小丫头给欺负了？是我不好。。。小梁子啊。。。都是我不好，我说过要保护你一辈子的。。。可我却没能保护你，现在也保护不了你了，我啥也没有了，也没有了修为，要不你还是走吧。。。我实现不了自己当初的承诺了。”
　　雷百岁闹不清楚了，这个白星昼他脑子到底是有病还是没病？明明就和梁学道几十年不见不知道有多想念，可开口说出的话却是让人离开。
　　“白星昼你再说一句！”梁学道突然变身，跟雷百岁他们隔壁那爱骂街的大妈一个姿势，一手掐腰一手指着病床上的白星昼。“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再见到我？！”
　　“。。。我。。。我是怕我拖累你。。。”一向牛气冲天的白星昼竟然在梁学道这样的姿态下变得弱气，雷百岁也懒得再震惊。
　　谁不是这样呢？面对陌生人的时候戴着各种各样陌生的面具，让人永远摸不透真实的自己。可在面对亲近之人的时候，只会把最真实的自己暴露给对方。
　　“二位。。。不忙叙旧。白星昼。。。白先生。。。你老去那个妇产科门口呆着，想必也是看出了点儿什么门道吧？”雷百岁打断了两个人这幅痴缠的戏码，她不爱看，她生平最不爱看的就是人因着情之一字而变得痴怨，尽管这一生她雷百岁也难逃情网。
　　被雷百岁打断了痴缠，白星昼不恼，他也想开了，反正他都已经这样了，再烂还能烂到什么程度呢？梁学道没有任何嫌弃他的意思，看起来还是很想继续和他在一起，人这一辈子求什么？无非是一个与你共同经历过欢笑悲哀之后，还爱着你的人，他白星昼何其有幸，哪怕是错过了二十多年还是再次找到了对方。至于他们当时是怎么失散的，雷百岁没有问，也懒得问，这是人家的*，她也不爱打听这些八卦，她又不是乔洋。
　　“可我只是白家弃子。。。你是梁家唯一继承人。。。我现在，配你不起。”
　　雷百岁不太懂这些家族观念，为什么白星昼被赶出了家族就会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在长在红旗下认为人人平等的雷百岁看来，这就是封建社会的旧思想余毒，哪怕她现在都已经是个道士了，却依旧这样觉得，毕竟二十多年来受到得教育就是这样。
　　“星昼。。。”梁学道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雷百岁觉得自己要是再让这两个人这么说下去，估计自己的问题到明天早上都问不出来。
　　“我不觉得你是白家弃子，倒觉得白家把你逐出家族是另有打算。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们白家在你被逐出去之后没多久，整个家族就被覆灭了，据说是天谴。”
　　梁学道恨不得立马堵上雷百岁那张嘴，这个女孩子绝对是来捣乱的。白星昼已经疯癫至此，她竟然还把这种要命的消息告诉他，这是摆明了要他死吗？！果不其然，白星昼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狰狞得连在旁边的梁学道都有些害怕。暗恨雷百岁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本来打算等白星昼好一点的时候再告诉他的。
　　“你说白家。。。覆灭了？”白星昼一字一顿地问着雷百岁，问完之后又摇头，他不相信雷百岁。“不。。。我不信你，小梁子你说！白家是不是覆灭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以为你知道呢。。。原来你不知道。。。那还真是不好意思。。。”雷百岁道歉，可在梁学道听来无异于火上浇油，整个道上都听说过的事儿，偏偏白星昼这个唯一的白家人竟然不知道。
　　“。。。星昼，你。。。白家覆灭就覆灭吧。。。反正你对白家也没有什么感情，难道你还想为他们报仇不成？你可别忘了，当初他们是怎么对待你的！”
　　“我说过我要为白家报仇吗？我只是问白家是怎么覆灭的！可听小梁子你这么说，白家覆灭看来还另有内情。”
　　从小的时候，梁学道就知道自己斗不过白星昼，可长大之后，白星昼喜欢上了自己，他可以对自己说，家里有一个聪明人就够了。然而此时的梁学道无比后悔，没想到时间隔了二十年，自己还是斗不过白星昼，真的是光长年龄不长心眼儿。只是。。。他和白星昼这二十多年没有见，为什么刚一见面就要说些国恨家仇来呢？就不能好好的风花雪月吗？
　　“白星昼。。。你老实跟我讲，你是不是打算给白家报仇？如果是，我就告诉你白家覆灭的□□。可我并不觉得你能够复仇成功，所以也不打算支持你去复仇，你说我小家子气也好，说我不讲义气也好。我已经等了你二十年，我自认是仁至义尽，我不想再无止境地等下去。。。如果你要报仇的话，咱们就。。。就正式地，端端正正的把关系断了吧。我不想再等了。。。这些年你在外面，大概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个人一直等你吧？要是想过。。。肯定也不会这么多年一次也没有回来过哦。。。只言片语都没有。。。”
　　梁学道这话里的意思，他们三个人全都听出来了，就是让白星昼做个选择，是要报仇，还是要他梁学道。雷百岁觉得梁学道肯定会输，不过就算他输了她也不会因为觉得他可怜就不管那三个愿望的，一码归一码。白星昼一看就不是个好人，心里的执念有多重，雷百岁也不是没有见过，她不觉得一个分隔了二十年的恋人可以比得上他的那些毫无缘由的执念，如果他会妥协，他也不会住在这家精神病院里。
　　不出所料的，白星昼听到梁学道的话之后愣住了，他以为梁学道那么爱他，一定会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他，哪里会想得到他竟然会让自己去做这种二选一的题目来。我们都以为自己不会变，也以为对方不会变，可是二十年的时间，就是巨大的裂隙，再好的关系也要因为这时间而变得生疏。
　　二十年，少年到中年，见过多少人，多少事，这些人事都不尽相同，可一点的误差就能够让人变得截然不同。此时的白星昼还以为梁学道是二十年前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伙子，可梁学道能够成为一个使毒的高手，经历得少了，又如何能够在这个吃人的社会活下去。白星昼总是觉得自己活得不容易，却忘了，能够在这样一个吃人的社会生存下去，谁也活得不容易，自然也不会简单到哪里去。
　　“。。。二傻，那个妇产科里不对劲儿你应该也发现了吧，去看看吧，据说每天夜半都有婴孩啼哭之声，阴怨之气太过浓厚，搞得人真是不爽。你走吧。。。我们俩的事儿，我们自己解决，不想你这个外人在这里听着。”
　　白星昼一开口就是赶人，对方不招惹自己，雷百岁也懒得找麻烦，拍拍屁股就离开了病房，转身离开前听到了白星昼对梁学道说的话。“小梁子。。。你让我。。。想一想吧。”
　　得到了白星昼提供的消息，雷百岁也有得忙了，二话不说就来到了这个妇产科的手术室门口。也幸亏了身边还跟着个范姜仁国，他们两个才没有被当做闹事的人给赶走，他们俩站一块儿，看起来就像是一对新婚小夫妻一样。雷百岁没有选择跟白星昼一样蹲在手术室的门口，而是坐在了不远处一个诊疗室门外的椅子上等了起来。
　　“我们在这儿坐着干嘛？”坐了一会儿，范姜仁国就觉得有些无聊，张口便问身边的雷百岁。
　　对于范姜仁国，雷百岁总是有着无尽的耐心，一点儿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看咯。”
　　“看什么？”
　　“看谁和那个手术室里的气息是一样的。”
　　“这能看得出来？”
　　“那是自然。。。看脸就能看得出来。你注意看，有没有人是眼角往下耷拉，黑圆圈，双眼浮肿，眼窝深陷，面色青中泛白的，看到了就告诉我一声，我先休息一会儿。。。”
　　说完，雷百岁就靠在范姜仁国的肩膀上睡着了，范姜仁国立刻调整了姿势，让她靠的更加舒服一些，双眼却不停地看向那个妇产科的手术室，寻找着雷百岁让她找的人，心里美得冒泡。雷百岁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已经走进了她的心，遮不住心里的欢喜，范姜仁国的脸上，一直挂着傻笑。

☆、第65章

　　可等到雷百岁了，范姜仁国都没看到她形容的人物出现，又坐了一会儿，他不耐烦地动了动已经坐麻了的屁股，问道：“你说。。。为什么你要找个长那样的人啊？”
　　“嗯？”雷百岁见他不自在地扭来扭去，示意他可以站起来走一走。“。。。你要是觉得坐太久不舒服，可以起来活动一下。至于我们要重啊的那个人。。。因为。。。咦？”
　　听了雷百岁的话，范姜仁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对着雷百岁原地做着活动手脚的动作。
　　“怎么了？”见雷百岁说着说着就变了脸色，范姜仁国立马问道。
　　“没什么。。。”收回了自己看向范姜仁国身后的视线之后，雷百岁表示什么事儿都没有。然后范姜仁国就见一个医生从自己的身边经过，在接触到雷百岁的目光之后，范姜仁国知道，刚刚从自己身边经过的医生十有□□就是她要找的对象，可惜自己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
　　直到那医生走出去多远了，雷百岁才让范姜仁国坐下。
　　“找到人了。。。咱们走吗？”
　　“不走。。。”
　　“为啥啊？”
　　“现在走就太明显了。。。再等会儿呗，你有急事？”
　　“没。。。”
　　“那陪我坐会儿，就当约会了。。。”
　　“好啊~~~”听到雷百岁这话，范姜仁国立马坐了下去，说话连尾音都跟着飘了起来。虽然没有几个人会在医院约会的，可是只要是约会范姜仁国不挑地方，能够让雷百岁承认这是约会，对于他来说就已经是万里长征走了一半，绝对的巨大成功！
　　两个人就在医院坐了半天，来来往往的护士和医生，竟然也没有人赶他们走。范姜仁国和雷百岁絮絮叨叨他最近的工作和生活，雷百岁听着笑着，偶尔会回上一两句，偶尔也会说上一两句自己最近的状态。雷百岁一个道士，道家思想深深地刻入了她的骨髓里，平时闷不吭声跟块石头一样，内心深处却十分地洒脱自然，年龄又比范姜仁国大上那么几岁，每每都能够切中他烦恼的中心点。虽然雷百岁并没有帮他做出任何的决定，可是每次听完雷百岁的分析，范姜仁国的内心就会立刻有了决断，他很享受此时的气氛，哪怕几米之外就是一个充满了阴怨之气的鬼域，也无法阻挡他内心的火热。
　　有时候范姜仁国觉得雷百岁一点也不浪漫，可有时候他又觉得她浪漫到了极点，哪有人想到在这种明显闹鬼的地方这么旁若无人地约会的？本来怕鬼的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害怕了，有她在身边，总觉得自己充满了勇气。范姜仁国此时只觉得女朋友简直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