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上的你-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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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好，我不该明知你不喜欢他，还毫无防备地那样，我不该在等你的时候睡着，没有听见声音就断定你没有来过，独自生气难过，我不该明知你很忙，明知爷爷生病，还在这种时候添乱，我不该……”
　　　　她也说了很多，每一字每一句都是自己的不对，说完后她默了一下，搂住他腰的手缓缓往上，缠住了他的脖颈，她挪动到他肩侧，说话时暖气轻喷。
　　　　“你看，我对你也不好，你还想原谅我么？”
　　　　话落，无人再接话，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中，蔺曦没动，只轻轻眨眼时，他已低声开口。
　　　　“你看，我们都那么不好，是不是注定得在一起，别去祸害别人呢？”
　　　　蔺曦怔，湿漉漉的黑眸里极缓泛起一层笑意。
　　　　“我们必须要在一起的，你说呢？”温奕柯跟着笑，温柔的融化了雪，“这样就不会再去祸害别人了，那么不好的我和你，一生注定。”
　　　　这样有各种缺点和小脾气的我和你，一辈子注定会在一起，不能分离。
　　　　似乎冷战和吵架从这一刻全数过去，迎来的将是一个更互相理解更美好的未来，温奕柯抱紧了她，再也不愿意松手。
　　　　低声聊了一会儿，话题终于还是到了老爷子身上，温奕柯默了一秒，才点头：“这几天爷爷的状况越来越差，昏迷的时候多余清醒，其实我们都知道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只不过一直在骗自己他会没事，会好好的活下去……”
　　　　蔺曦湿了眼睛。
　　　　“所以这一天还是来了，预料之中的快，意料之外在今天，但其实这样也好，爷爷身体薄弱，病魔已经吞噬了他的意志，就算活着，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也是痛苦，况且……”他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声线很低，“爷爷想念奶奶很久了，就让他们重逢吧，别去打扰。”
　　　　生老病死，本来就是常理，多的不过是舍不得和难受，其实道理蔺曦都知道，可是一旦触及到，还是会难过。
　　　　“我想现在爷爷肯定已经和奶奶很好地生活在一起，他们很快乐，所以我们也要珍惜彼此，好好活着。”
　　　　“嗯！”她重重点头，揪紧他的衣角泣不成声。
　　　　爷爷，爷爷，她一声声在心里叫，如果他能听得见，一定会很开心看见两人和好，一定会拉着两人的手笑呵呵，一定会说：
　　　　“蔺曦啊，再多叫爷爷几次吧……”
　　　　但愿那个叱咤商场多年，如今沉眠地底的和蔼老人能听得见。
　　　　……
　　　　爷爷去世，靳姨和乔明鸢便成了孤独的两个，温奕柯想了想，道：“靳姨的后半辈子我会安排好。”毕竟是服侍了老爷子十多年的人，感情很深。
　　　　至于乔明鸢，他摸摸她脑袋：“我会安排把乔明鸢送走，她在这里耽误了太多时间，现在该放她离开，让她去做想做的事了。”
　　　　女孩子的青春就那么几年，一半的时间已经用来陪伴老爷子，现在老爷子去了，她也该重获自由，让她去考虑自己的未来。
　　　　蔺曦又想到公司，之前那么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过温奕柯对这件事倒是不想提及，只说了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便不再开口，蔺曦相信他，便作罢。
　　　　在外呆了很久，凉风吹起的时候她硬生生抖了三抖，他意识到她很冷，裹紧她一些就牵她起来。
　　　　“我先送你回家，”他说，“一会儿我还需要回公司处理一些事，晚上回来给你做饭，好不好？”
　　　　蔺曦没异议。
　　　　一路回到家，到了家门口蔺曦便将他的外套给他穿上，揪着他衣角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踮起脚尖去亲吻了他的嘴唇，张臂抱住他。
　　　　“快去吧，我等你回家。”
　　　　本已经硬下心准备离开，可她突然的亲吻和拥抱弄得他心神徜徉，深深压抑在心底深处的不舍迸发而出，他突然伸臂将她紧紧拉进怀里，低下头一下一下在她脸颊上亲吻，落在嘴唇上的时候，是那么温柔又虔诚，像是对待至高无上的宝贝。
　　　　一番缠绵，揉乱了两个人的呼吸，他依旧抱着她，在松手离去之前，吻落在耳廓边缘，声音清润又暗哑。
　　　　“蔺曦，我爱你。”
　　　　爱她，深入生命。
　　　　******
　　　　温奕柯这几日一直在处理老爷子的后事和公司两头忙，可就算再忙，他也会在晚饭之前准时回家，只因他记得，他的小姑娘在家里等他。
　　　　反观靳姨，自从老爷子去了后便一蹶不振，回到家里没日没夜地呆在老爷子生前的房间，每当乔明鸢进去的时候，总能看见靳姨以泪洗面，眼睛红肿到难以视物，她难过不已，却只能抱紧靳姨。
　　　　虽然总是被管束，被教训，虽然不是亲爷爷，可那么多年的感情总归是深至心底了的，习惯了陪伴，当失去原来会那么空虚孤独冷。
　　　　在这样铺天盖地的窒息中，乔明鸢还想起了那日在医院他冷漠地推开自己，脸上无一丝表情，那一刻她想的不是不甘心，而是输了，输的彻底。
　　　　在这场和蔺曦的争夺中，她输的一败涂地。
　　　　……
　　　　安排好老爷子后事后，温奕柯便回了一趟公司，布置好下一步，便站在落地窗前静静饮茶。
　　　　茶水早已冷透，可他没有重新去沏一杯的心思，只顾一口一口小酌，那茶水凉，顺着喉口到胃里也是冰冷，他闭了闭眼，忽的拿出手机。
　　　　老爷子这事，父母应该已经知道了，他拨了电话过去，便是想顺便将靳姨和乔明鸢的事安排了。
　　　　电话是温父接的，沉重肃穆的声音代表了他的悲伤：“我和你妈妈这里实在走不开，忙完立刻就会回来，老爷子的事你多费心。”
　　　　温奕柯嗯声，提到靳姨。
　　　　温父想了想，轻声：“靳姨她这十多年照顾老爷子有了很深感情，老爷子去了想必她会很伤心，你帮着劝服点，等我们回来，再问问靳姨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出国，到时便与我们一起生活罢，换个地方，也好重新生活。”
　　　　对此安排温奕柯没什么意见，嗯了声后说及乔明鸢：“她陪伴了爷爷那么久，也耽误了不少青春时光，到时候也带她出去吧，看看她想做什么，她不小了，该学着自己规划未来。”
　　　　温父是知晓乔明鸢喜欢温奕柯这件事的，但听温奕柯这口气便知没戏，并且之前好像听说他已经交了女朋友，于是叹气后点头：“明鸢那里我会去说，她是个好孩子，不该浪费自己的后半生，我会安排的。”
　　　　得到温父的保证，温奕柯自然松了口气，没说几句便挂断了电话，他还站在落地窗前，盯着看着那玻璃上就浮现了一个纤瘦的身影，快乐地在前面跑着，他眼神一暗，重新握紧手机。
　　　　已经按出了短信界面，想给她发条短信，但至手边，却突然改了主意，他回身放下水杯，拿了外套穿好便直接驱车回家。
　　　　在微微的堵车中到了楼下，温奕柯上楼，站在她门口，拨打电话。
　　　　“喂。”
　　　　耳边是她轻轻的声音，浓浓入耳，他跳速极快的心脏在这一秒安静下来，只有她在脑海里盘旋。
　　　　“在家？”
　　　　蔺曦嗯了一声，边伸手给阿玛喂了点肉干，“还在忙么？”
　　　　他的心异常安静，唇角甚至微微勾起：“没有在忙。”
　　　　“嗯。”
　　　　沉默亘生，温奕柯走近门了些，微微一笑：“蔺曦，我很想你。”想到现在就想把她抱在怀里，狠狠压下。
　　　　蔺曦默了下，想说昨晚不是才见过，便又听见他继续，那声音清清澈澈，含了温柔和念想。
　　　　“所以，你现在开门好不好？”
　　　　小剧场：
　　　　这次冷战过去，很明显两人之间变得不一样了，更多的信任和相互理解，让未来更加美好。这天温奕柯忙碌了一天，买了菜打算回家给她做饭，却没想到等她开门，闻到的却是一股焦糊味。
　　　　“什么味道？”他寻着味道过去。
　　　　蔺曦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后头，扁扁嘴不好意思又委屈：“我想为你学做饭，可是好像很笨，总是掌握不好。”
　　　　不是这里出问题，就是那里出问题，没有一次完美完成。
　　　　听言，温奕柯笑开，也不去看了，回头就抱了她进怀里，顺顺毛：“做饭这种事我来就好了，或者以后有空我教你好不好？”
　　　　她一听立刻笑弯了眼睛，瞬间将差点将厨房炸了的事忘到脑海之后：“好^_^”

　　☆、第四十三章

脚边阿玛轻轻“汪”了一声，用肉肉的爪子挠了蔺曦一下，似乎是在惩罚她的不专心，蔺曦愣愣地回神，往玄关瞥了一眼，慢慢起身。
　　　　那头没有再说话，唯有极轻又均匀的呼吸声响彻耳际，蔺曦一步步走到门口，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整个人就被拉住往后一压。
　　　　眼前天旋地转，她尚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按在了墙壁上，身前的火热和身后的冰冷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对比，她紧张到一动也不敢动。
　　　　偏偏此时阿玛跑了过来，肥肥的身体挤在两人脚边，咧嘴笑着特别喜欢这块位置，扭着扭着就打算趴下，但温奕柯怎会让它如愿，一个冷冷的眼神，便让阿玛偃旗息鼓，灰溜溜地跑开。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蔺曦笑了出来，凑上去在他怀里蹭了蹭，“你这样阿玛以后就不喜欢你了。”
　　　　话落温奕柯勾起了唇，微微挑了挑眉，他往前走了一步将她压得更紧，明明神色十分认真，可说出的话却意外撩人。
　　　　“你喜欢我就好了。”
　　　　“……”蔺曦默默脸红。
　　　　被压得太久不舒服，她吞了吞口水后扭了扭，手掌推推他胸口想要摆脱桎梏，可他发现了她想逃开后反而压得更紧，步步紧逼令她无处可退。
　　　　“温……”
　　　　她想说让他稍微退开点，这样紧紧地压得她难受，可嘴边刚冒出一个字，嘴唇就被用力吻住。
　　　　她傻住。
　　　　与以往或轻柔或热情的吻大相径庭，这一次他十足地用了力气，才辗转几番就让蔺曦感觉到了痛意，似乎已经红肿了起来，她低低“唔”了一声，手指攥紧了他的衣领。
　　　　温奕柯是真的用了力气，热烫呼吸交融的瞬间深入，甚至到达了一些以往未到的地方，他的手指就搭在她的腰后，由起初的轻轻摩挲，到越来越无法克制地往上，手指所经之地似是起了一片火，烧的两人面色绯红。
　　　　在这间隙，他稍稍退开了些，给足她喘息的空间，而后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额头。
　　　　“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想的最多的是什么？”
　　　　蔺曦被他吻得七荤八素，身体软软地靠在他胸口，即使是就在耳边的话语，也是好半晌才有了反应。
　　　　“什么？”
　　　　他的吻已经到了耳边，一边轻轻摩挲一边低哑了声线，诱人万分。
　　　　“以后绝不再有吵架冷战不见面，”他压低了声音，温柔缱绻，“因为这种滋味我永远不想再尝试一遍！”
　　　　那种万籁俱寂时刻骨想念，又万分后悔的感觉，他再也不想尝试，也永远不会再让这种情况出现！
　　　　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蔺曦张了张嘴，却不知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她只能探手抱了抱他，偏头听着强而有力的心跳。
　　　　这拥抱漫长至极，长到蔺曦闭着眼睛都有些困顿，他才动了动，她跟着站直，看着他眼睛想起一事。
　　　　“饭吃了么？”
　　　　温奕柯一顿，老实的摇了摇头。
　　　　蔺曦松开他，往厨房里边走边碎碎念。
　　　　“我刚刚尝试做了蛋炒饭，还没尝，你要不要试试看？”
　　　　她前两天和李茜新学了做蛋炒饭的技能，发现还挺简单的，今天正好就趁着这会儿练了练手，还没来得及盛出来吃。
　　　　“好。”他乐意之至。
　　　　饭还是热的，因为刚做没多久，松松软软，飘着的香味让温奕柯极有食欲。蔺曦给两人都盛了一碗，端至餐桌上。
　　　　看着他自然地拿起了筷子夹了一些就要放入口中，蔺曦突然匆忙打断，捂着脸露了一双眼睛。
　　　　“可能会不太好吃……”她没尝过，不敢保证味道。
　　　　闻言温奕柯笑开，手中动作不停，那饭放入口中立刻散发出浓重的咸味，大概是酱油放多了，他表情纹丝不动。
　　　　“好吃么？”蔺曦试探。
　　　　他又夹了一口：“不好吃我会继续吃？”
　　　　蔺曦一想也是，开心地就拿了筷子开始吃，但当酱油过多的味道散发时，她还是没忍住轻轻皱了眉，低头撅了撅嘴。
　　　　“明明很咸……”她戳了戳碗里的饭，“哪里好吃了！”
　　　　温奕柯最喜欢看她这样小别扭的样子，总觉得赏心悦目，于是搬了椅子到她身边，于是摸摸她的脑袋，面不改色地瞎编：“我重口味，所以刚好。”
　　　　“……”
　　　　为什么觉得好开心~
　　　　解决了温饱问题，蔺曦很快洗了碗，刚走出来就被他拉坐在腿上，手规规矩矩地搂着，下巴枕在她发顶摩挲两下。
　　　　安静时人脑最容易想多，蔺曦乖乖靠在他怀里，问及一事。
　　　　“爷爷……怎么样了？”
　　　　温奕柯答：“已经安葬了。”
　　　　听言蔺曦默了一瞬，搭在他衣摆处的手指逡巡往上，捏住了他的领口。
　　　　“我能去看看他么？”
　　　　温奕柯点头，道了声好，正好此时有空，他便等她换了衣服，开车去了爷爷下葬的墓园。
　　　　这会儿的墓园里人不多，微风拂过偏凉爽，温奕柯牵着蔺曦走过小道，在一处墓碑前停下，松了她手去将干干净净的墓碑前再清扫一番。
　　　　“爷爷，我带蔺曦过来了，您也很想她是不是？”边清扫，边微笑着聊天，“她也是，所以我们一起过来。”
　　　　蔺曦就在后头，听他说话时眼睛就看着墓碑上老人的照片，微微笑着慈祥可爱，她干涩了眼睛，缓步走上前。
　　　　“爷爷，我是蔺曦，”她轻声道，“我来看看您，您在那边过得好么？”
　　　　蔺曦在说话，温奕柯便退了几步，没去偷听也不打扰。几步之外他静静看着她挺直的背脊，忽的嘴角便弯了起来，心情平静。
　　　　他的小姑娘终于回来了，怎么能让他不高兴？
　　　　这头蔺曦还在说话，他等了一会儿后慢慢走上前，在蔺曦对爷爷说“现在很好”的时候接上话。
　　　　“我们现在过得很好，爷爷您放心，我们很快就会结婚，就会有自己的孩子，您如果还在，一定会很高兴，”顿了顿，他瞟了她一眼继续，“您自己和奶奶在那边也要过得好好的，别让我们担心，我们有空就会过来看您。”
　　　　耳边是他说话微哑沉稳的声音，蔺曦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忽的一阵恍惚，连忙低下头瞪大眼去掩饰住已经到了眼眶边的湿润。
　　　　那个活泼和蔼经常逃家，对她总是和颜悦色，爱种花弄草打打太极拳的老人，终究还是在这里沉睡了，但愿他以后都能过的很好，不再有任何折磨的病痛，和老伴永远在一起。
　　　　看完老爷子之后，温奕柯便牵了蔺曦回家，难得空出来的时间，他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只想和她好好宅在家里，过足似新婚小夫妻般甜蜜的生活。
　　　　尤其是在分开更懂得珍惜与成长之后。
　　　　******
　　　　留了靳姨一人在家中，乔明鸢去超市买了些物品，不知怎的，就走到了温氏楼下，她仰望着，深深呼吸一口气后进入。
　　　　前台姑娘是认识她的，进去自然不会有任何阻拦，只是到了顶层后，发现只有方景一个人在时，她面上的沉静还是被打破。
　　　　“他呢？”
　　　　方景抓抓脑袋，脸上有些尴尬：“温总出去了。”
　　　　乔明鸢拧眉：“去哪里？开会还是饭局？”
　　　　“这个我并不清楚，温总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我们做助理的自然无权干涉。”
　　　　乔明鸢一愣，不好反对，静默了一瞬后问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不好意思乔小姐，我方才一直在忙，没注意温总是什么时候出去的。”这个倒是实话。
　　　　乔明鸢闻言神色开始不耐，不悦地看了方景一眼后就往下走去，脚上平底鞋却蹬出了高跟鞋般的声响。
　　　　也难怪乔明鸢如此生气，每一次她来公司找他，十次里六次以上都是不在，偏偏问了方景也是一无所知，有时候乔明鸢都怀疑温奕柯招方景作为助理究竟是干什么用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气着到了底楼，乔明鸢目不斜视地走出去，咬着唇角难受至极。算起来她真的已经被他冷淡了好久，本以为他和蔺曦吵架，说不定就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可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自己妄想。
　　　　心口堵塞着一块，上不来也下不去，呼吸滞住难过万分，她垂了眼睫难忍心凉，步伐缓慢。
　　　　待乔明鸢走远之后，背后便有人走了出来，远远的看着她的背影，却不跟上去，是颜辞。
　　　　他是看着乔明鸢过来，却又带着失望而去的。
　　　　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攥紧了一些，他咬着牙心口因她的事而堵得难受。
　　　　他那么喜欢又求而不得的人，怎么能这样不被人重视，怎么能这样让她心凉？
　　　　思及此，指尖更是用力了几分，即使是圆润的指甲，也掐的自己掌心生痛，颜辞忽的转身往另个方向而去。
　　　　既然已经在做的事，就没了后悔退后的余地，尤其是在看见心上人如此境地时，颜辞更坚定了要做下去的想法。
　　　　他放在心尖心心念念了这么久，哪怕自己得不到，也不容许任何一个人对她不好，也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惹她伤心。
　　　　无论直接亦或间接！

　　☆、第四十四章

公司算是平静回到了正轨，温奕柯也难得睡了个好觉，昨夜太晚于是就直接歇在了蔺曦家的客房里，这会儿睁眼时间还很早，他也已睡不着，索性便起了床。
　　　　先洗漱，怕吵醒她，他动作放的极轻，等到了厨房，翻了翻冰箱发现食材所剩无几，他无声叹了口气，干脆就用小米煮了锅小米粥。
　　　　冰箱里还有一些未开封的榨菜，他剪了一包放在小碟子里，又摆好碗筷，一切做足后，他瞟了眼墙上时间，缓步走近她卧室。
　　　　门虚掩着，温奕柯靠近听了听，没有一丝声响，他轻轻笑了笑，指尖推开房门，无声走入。
　　　　床上被子凌乱，一团小小的窝在中间，温奕柯走近一些，就看见了她的小脑袋，侧脸对着自己，发丝乱七八糟地贴在脸上，他弯了眼睛，俯下身去给她拨了拨头发。
　　　　怎知好像在睡梦中也能感觉到一般，蔺曦的脑袋侧了一下，温奕柯的指尖便凉凉地划过，他顿了顿，继续做完此动作，才静下心来好好看看她的睡颜。
　　　　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动作，却仿佛是第一次一般紧张，他弯了腰凑得很近，近到都能看见她脸上软软的绒毛，炙热的呼吸轻轻地喷洒着，他探手握住了她搭在枕上的手指，一点一点收紧。
　　　　“起床了，”他叫道，“太阳都晒屁股了。”
　　　　大概是他的声音太轻太温柔，床上的蔺曦竟没有一丝反应，他无奈，只好又压低了些，拨开她凌乱的长发，去亲亲她睡得绯红的耳朵。
　　　　“起床了小懒猪！”
　　　　那嗓音就在耳边响起，蔺曦总算有了反应，却是微微不耐地扭了扭，嘴里发出些嘤嘤唔唔的声音，很明显地表达着被吵醒的不满，温奕柯看的笑的不行，嘴角咧开的笑容还没收回，就见她动了动，正对着自己，但眼睛依旧闭着。
　　　　继续睡着。
　　　　目睹了这一切的某人表示，因为从来没有见过她这番面目，便觉既有趣又想笑，眼底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他弯腰弯的累了，索性轻轻在床沿坐下，牵着她手指的手稍稍收紧几分。
　　　　这个时候反倒不那么着急将她叫醒，温奕柯给她掖了掖被子，就这样静静看着。
　　　　千万个忙碌的日夜，每当到了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深夜，他总喜欢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端着浓郁的黑咖啡望着外头。
　　　　也许是万家灯火，也许是黑暗无边。
　　　　那种从心底深处升起的寂寞孤独，他想永远都不会有人明白。
　　　　可自从发现和她重遇之后，自从设下那些计划开始，他似乎就开始变了，那种孤独逝去，取而代之的是想着何时能名正言顺，想着何时能真正在一起，好好说一说他们之间那微不足道，可又让人深刻的过去。
　　　　问问她还记不记得。
　　　　还记不记得自己曾扔下水桶，又在一个陌生年轻男人的锁骨，或者说是心上，留下了浅浅一吻，刻下了重重痕迹。
　　　　……
　　　　独自思考完，又回了神，他还在赖床的小姑娘已然换了一种姿势，软嫩的脸颊正好贴在他微凉的掌心里，那契合度让他微微一笑，情难自已地低下头去亲亲她。
　　　　也不知是正好睡醒了，还是被扰到，就在温奕柯微微离开之际，她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发怔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看，半晌无反应。
　　　　温奕柯趁机捏了捏她脸颊，“终于睡醒了？赶紧起来吃早饭。”
　　　　蔺曦被他这么一捏，乱七八糟的思绪瞬间收回，才想起昨晚是自己主动收留他在客房，耳根不自觉烫了烫，她偏头打了个小小的呵欠，推了推他小声。
　　　　“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温奕柯点头，起身出去，还顺手关好了门。蔺曦等他离开就拥被坐起，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鼓着脸四处找衣服。
　　　　穿戴整齐，洗脸刷牙。
　　　　等坐在餐桌上，他已经给她盛好了粥，蔺曦刚坐下接过筷子，耳边就听见喘气声，她一偏头，果不其然是阿玛和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