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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豌豆方程式-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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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亦一个十四岁的晚熟儿童,情窦未开,和任何人身体接触都觉得不自在,又不能雪中不送炭,只好浑身僵硬任凭程小雅抱得死紧。窗外明月高悬,她和溜圆的月亮大眼瞪小眼,心里头杀气腾腾:这叫肖湛的怎么这么讨厌!
“十二年前?成年了么?合法么?师生恋,合法也不合适吧?”柏钧研冷冷来了一句。
赵亦诧异于他的敏锐。
“你怎么知道……对,她喜欢的,是自己的老师,在任何时代、任何国家,都属于伤风败俗。”
“小孩子不懂事,可以原谅。”
“对方也没做错什么。”
“勾引未成年学生,作为一名成熟男性,这已经不是做错,”柏钧研轻撇嘴角,“是下作。”
“不,那位老师,自始至终态度端正,是我那位朋友一意孤行,给对方带来很多困扰。”
“……”
“一见钟情,一厢情愿,整整十二年。”
“……”
“前段时间她醒悟了,想要走出来,但是十二年,不管是爱情还是执念,都已经生了根。你种过树吗?超过十年的树木,再移植的成活率非常之低。这种情况,要怎么继续往前走?”
赵亦很少说出这样感性的对白。也许是月色正好,音乐正好,人也正好,连空气中湿凉的温度都正好,她才愿意这样娓娓道来。能让她挂心的人不多,程小雅已经傻成了这样,只能寄希望于运气。
赵亦说完,重新归于沉默,发现柏钧研也沉默着。不知是否因为月色的缘故,他的脸色冷寂如霜。
“难道,就打算连根烂在那个坑里?”许久,他说。
“最近,他们重新见了面,那位老师表达了追求之意。”
“……哦,恭喜。”
“但我那位朋友,还有点犹豫。”
“犹豫?呵,十几年心愿得偿所愿,她应该高兴。”
“是很高兴,其实,那位老师也没什么不好,年轻英俊,前途无量,认识这么多年,人品也算可靠。”
“哦。那不挺好。”
“但我担心她乐极生悲。不过,感情这种事,局外人没有资格做出判断,最终怎样还得看她自己,是不是?”
“问我?我也不过是个局外人。”
柏钧研一打方向盘,车辆出了高速路,指路牌在眼角闪过,距离南京已经很近。
……
赵亦终于得出了结论:柏钧研这个人,解读不能,阴晴不定。
突然就热络了,突然又冷落了,搞不懂他的心理活动究竟是个什么进程。她只是接了程小雅一个电话,大明星突然就心情欠佳。然后吃了一大桶关东煮,他又多云转晴。再随口聊了两句,人家居然还甩起了脸色,连“哦”都不再施舍,一路沉默将她送到了市区。
“就送到这里吧,地铁还有末班车。”
“行。”
这是他们最后的对白。说完他直接靠边停车,风度倒是还保持着,走到副驾一侧给赵亦开了门。
高大的男人将手搭在门上,门打开了一窄条,说不准是想让她过去,还是不想让她过去。唯一能说得准的是他心情一定不好——帽檐下一双墨黑双眼,映着清冷夜灯,莫名给人夜宿深山、遭遇猛兽的错觉。
赵亦难得体会到一丝怯意,居然没敢开口叫他让开,只试探着将车门推开一些,然后伸出一只脚,侧着身子慢慢从他身边蹭过去,逃也似地跑进了地铁口。
直到站在地铁车厢,她才咂摸出他眼神里那点赌气似的意味。
所以……少爷他到底在赌哪门子气?
第34章 回家
家属院的门岗一茬茬地换,赵亦从初中开始住校; 每次回家必被拦截;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看了看表,00:28; 电话从传达室直接拨给了吴叔叔。
小时候若是闯了祸; 电话从来都只敢拨给她吴叔叔; 否则等待她的必然是条尺和武装带。赵亦一度闯祸上瘾,不但自己闯; 还领着一群小伙伴一起闯——大院里的小伙伴可不是一般小伙伴; 哪个不是横着走的主,赵亦个头最小、年纪最小; 还能率领这么一群娃娃兵; 可见那也曾经横出一个非同凡响的境界。
她敢在司令员的饭碗里埋炮仗; 以此换来一根打断的条尺和全院小伙伴的景仰。那一次也是吴叔叔救的驾,救走给她一顿骂,骂完又带她去医务室,得意洋洋和小护士炫耀:“怎么样; 得意弟子; 六岁起就天天跟我练四百米渡海登岛。”
小护士白他一眼,哗哗往伤口上倒酒精,一点也不怕弄疼赵亦——这瘦黑猴似的小姑娘; 淘上天了; 哪里像个小姑娘哟!
她原本也不追求像个小姑娘。
她作风勇猛; 指挥果敢; 只和男孩一起玩打仗游戏,靠拳头和脑子碾压附近所有片区的子弟。头破血流那是家常便饭,到医务室缝针也是小意思,经常血糊一脸走进医务室,护士阿姨都要被吓哭,她自己一颗眼泪不掉,生怕堕了她赵大帅的威名。
赵亦在青春期毫不叛逆,或许就是因为小时候用光了所有的叛逆。越淘气越挨打,越挨打越淘气,最懂得如何给她爸那暴脾气火上加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挨打?好像就是她从二楼摔下去的那一次。
她爸终于不再暴跳如雷,而是沉默坐在她的病床旁边,鬓边星星点点的银霜,似乎瞬间好了好几岁。他的目光里,第一次出现比愤怒更让她心慌的东西。
他对她失望透顶。
伤筋动骨一百天,赵亦那条断腿足足养了三个月。
春去秋来,她终于可以下地蹦跳,却彻底失去了调皮捣蛋的兴致。人人都说赵家那个假小子,神奇,从楼上摔下来一回,倒把人给摔文静了,放了课立刻回家,写完作业接着练琴,琴练完了还写毛笔字——赵参谋长是信奉枪杆子的粗人,家里却弄得仿佛书香门第,琴棋书画样样俱全,都来自于他那早早过世的妻子。
先前人人都道可惜,赵亦的妈妈是个大学教授,一等一的气质美人,红颜薄命不说,还半点儿没能遗传给下一代,生的女儿完全就是只猢狲。等到那只猢狲突然坐下开始读书,隐藏多年的优良基因终于水落石出地展现在众人面前——同龄的娃娃们还在烦恼怎么背诵乘法口诀,赵亦已经会使用配对求和来计算等差数列。子弟学校多纨绔,难得升起这样一颗希望之星,赵亦一时备受青睐,整天被数学老师抓住开小灶,大有将她培养成华罗庚之势。
就这样,赵家姑娘从令人闻之色变的混世魔王,变成了令人闻之色变的“别人家的孩子”。
赵亦坐在传达室门口等吴叔叔来领人,午夜已过,市声未歇,六朝金粉的古都披上了现代的霓虹,似梦似幻似穿越。一辆炫酷跑车从赵亦眼前拉风而过,车窗降下,乐声轰鸣而出,伴着几声调戏的口哨,赵亦眼皮微抬,看一眼驾驶室里梳油头的纨绔,心里有点好笑。
但凡纨绔,都是色厉内荏的主,当年她将楼下的二胖揍成他爸妈都认不出的熊样,那小子愣是没敢说出是谁下的手,从此俯首称臣,见面管她叫爷爷。
若不是赵爷她后来弃武从文,有人敢把威风耍到她跟前来?
沧海桑田。
不过赵亦这一番沧桑,确实达到了斗转星移的成效。远远走来一个中年军官,围着传达室兜了两圈,愣是没把目光往她身上瞧,赵亦无奈站起来,追上去喊了一声吴叔叔。
吴海峰回头,震惊地打量面前的女孩。
赵亦不自然地笑了笑,觉得风吹着小腿有些冷。
她认识周铭诚之后才开始给自己买裙子,买的也都是中性商务款,何尝穿过这样女性气息十足的小白裙。工作之后回家的次数也少,难怪会被“笑问客从何处来”。
“……小泥鳅?”
“是我,吴叔叔。”
赵亦笑,多少有些酸楚。
她上次回家还是去年过年,当时留着及耳短发。后来有一天,周铭诚赞了某个女明星长发好看,她便也把头发留长,整个大院恐怕都没见过她留长发是什么模样。
包括她爸在内。
她爸不开口让她回家,她便不敢主动回家。
吴海峰和赵亦并肩走,时不时侧目,感觉自己可能在做梦:第一眼看到赵亦,还以为见到了过世多年的沈教授。喉咙发涩,欲言又止,最后开了个玩笑:
“小泥鳅,长大啦,小时候黑不溜秋的,现在变成白天鹅啦。”
赵亦自幼身姿挺拔,穿军装是军人范,穿西装是精英范,穿线条合衬的中式裙装,颈项修长弧度优美,似一朵雅致的黄角兰悄然绽放在暗夜。
真像。
吴海峰快走了几步,低头用手背擦了擦眼睛:“长大啦……小泥鳅……这么久没回来,你爸一定很高兴。”
……
赵亦掏出钥匙开门,手有些不稳,是所谓的近乡情怯。
门一开,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邻居常说他家书画成堆,闻起来就有一股书卷气。对于赵亦而言,那是书本、笔墨、红木家具和樟木箱子混杂的气息,晦涩,沉杂,伴着黯淡的童年回忆。
是家的气息。
她中考去了省重点,从初中就开始住校。再往后,离家越来越多,回家越来越少。这样深静的夜,站在熟悉的玄关,好像错开了一扇门,突然穿越回二十年前,她是六岁的野孩子,作天作地想要吸引大人注意。
她曾经问程小雅,为什么她小时候那么叛逆,辅修心理学的程博士摸摸她的头:
“为了引起注意吧,你那时候一定极度缺乏关注。”
赵亦没开灯,弯腰打开了鞋柜,左边倒数第二格,准确摸到了她自己的拖鞋。她家的东西永远各归各位,像精密钟表准确运行,每年夏天过完梅雨季就准时晒梅,包括她妈妈过世前存放在樟木箱底的那些衣裙。
年复一年。
非常美丽的衣裙,赵亦小时候曾经偷穿过一次,狠狠挨了顿打,从此不敢碰那些漂亮箱子。它们年复一年被拿出来翻晒吹风,整理折叠,却没有被穿着的机会,是一群美丽的囚徒,赵亦渐渐不再爱它们。
这时候,她爸应该已经准时睡了,赵参谋长的生活习惯雷打不动。
赵亦这样想着,放轻手脚往自己房间走。突然,书房门打开,晕黄灯光映出,她爸捧个杯子走出来,看见赵亦,点一点头:
“回来了。”
赵亦并没想到她爸居然这么晚还没睡,她愣在那里,等她爸把她看清,老头自己也愣在了那里。
双双呆若木鸡。
“爸。”
赵亦下意识立正,配上一身婉约的小旗袍,怎么看怎么不伦不类。被她这一声喊,赵参谋长也回过神:刚才居然有一瞬间看错,但画皮画虎难画骨,这一把桀骜的硬骨头,这一张油盐不进的棺材脸,多看两眼还是他老赵家的小赵。
“嗯,不早了,去睡吧。”
赵参谋长下完指令,端着茶杯回了自己房间。言简意赅,雷厉风行,和过去没什么两样,留给赵亦一个无言的背影。
赵亦在床上翻来覆去。
新换的干净被褥,太阳晒过的甜软味道,但她完全睡不着。小时候觉得自己房间太大,床也太大,睡起来非常孤寂,现在明明人长大了,一米五宽幅的床,居然还是觉得空寂。
翻腾半天,悄悄爬起来,摸黑去了书房。
台灯点亮,桌上的老位置放着老照片。两个人的合影,没有她,不可能有她,她的妈妈死于羊水栓塞,在这张照片面前,她是罪犯、罪证、罪魁祸首。
若非如此,她的人生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赵亦看着照片上的女人——眼睛两弯下弦月,红唇一弯上弦月,笑容温软,想象中,声音也必然温软,会牵她的手,将她娇养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
爱哭,但内心强大,温暖有力,怎么也打不败,像程小雅。
赵亦对着照片发呆,渐渐趴倒在桌上,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今晚这么委屈。
是那种难受到想哭的委屈,上次这么委屈,还是偷穿她妈妈裙子的那一次。再怎么不像个小姑娘,也曾有过懵懂的爱美之心,学校组织建军节汇报演出,别的小姑娘都发了|漂|亮裙子,却给她发条白羊肚手巾,脸上画满黑黑的皱纹,扮演年老驼背的村民。
回到家,越想越伤心,偷偷翻出柜子里的漂亮衣服。
刚上身便被发现,二话没说挨了顿揍,她爸气急败坏,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但她仿佛在沉默中听到他爸的心声:
你也配。
她是一个自卑到尘土里的小姑娘,一直都是。就算长大了,读最好的学校,赚很多的钱,心里也住着这样一个小姑娘——面对特别美好的东西,总有一个声音在心里悄声说:
住手,你也配。
……
手机充了会儿电,重新恢复生机,刚一开启就是满屏的新消息提示,程小雅居然还没睡。
赵亦伸手关掉台灯,看着手机屏幕慢慢熄灭,终究没勇气翻出周铭诚的号码。
打通了又怎么样,既不敢问问题,也不敢听答案。
她文能徒手开根号,武能攀岩上珠峰,就是在感情问题上,既没有魄力也没有行动力。
赵亦坐在黑暗里兀自发呆,突然手机轻轻一震,屏幕重新亮了起来,一条短信出现在通知中心。
陌生号码,尾号一串9,一看就非富即贵。
第35章 娇娇
夜色深沉; 最后一趟地铁驶过; 站台灯光熄灭。地铁工作人员锁上地铁入口的卷闸门; 无意中扫了一眼一直停靠路边的车。黑色,低调,驾驶座上人却有些引人注目——帽子扣得很低,看不见全脸; 下巴倒是棱角分明,成熟男人的模样,坐了半小时没动,嘴里在一根接一根地狠咬着棒棒糖。
一阵冷风刮过; 工作人员打了个寒颤……
感觉此人有点变态。
处于变态边缘的男人已经无法满足于嚼棒棒糖; 他气得几乎要犯烟瘾——
居然真的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样子也没打算和他再联系!?
说好的全民男神呢?上至7岁下至70岁通杀呢?为什么他散了这么久的魅力,以至于徐医生天天笑他“雄孔雀开屏”,结果人家还是把他当空气?
咔咔咬碎那根无辜的棒棒糖,心中暴躁稍稍缓解,街上行人渐少; 回想小姑娘弱不禁风的背影,又烦躁地一拍方向盘。
找出她的手机号,拨号。
“对不起;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请稍后再拨。”
……
赵亦握着手机; 还在迟疑这个发短信的人是不是她想的那个人; 电话已经直接拨了过来。
“喂?”她的声音轻得像在呼吸; 生怕把她爸给吵醒。
“大半夜的你关什么机?”
……
男人的嗓音比往常多了一丝火燥; 喉音深沉,再次让她想起山林中的猛兽。赵亦有些无语。大半夜不关机,难道大白天关机?
“手机没电了。”
“到家了?”
“嗯。”
“不会报个平安?”
“……忘了,对不起。”
倒也不是忘了,只是从来没这个习惯,公司同事聚餐通常她都最后一个回家,逐一将女同事送走,因为她从不喝酒,又有脑子又有身手,没人担心她会被劫财劫色。
“下次记着。”
“……”
“存下这个手机号,有事随时打给我,私人号码,24小时开机。”
“……不是说,我上经纪人的黑名单了?是不是暂时不要联系为好。”
“你这点胆子都没有?我这点能力都没有?”
“……”
“晚安,早点睡!”
“早点睡”三个字被他说得好像“走着瞧”,就算是来自迟钝星的赵亦,也能从这通电话里听出“大爷现在特别不爽你可别招我”的意味。
所以……她到底干吗了?
怎么她什么也没做,就又让少爷的脾气升级了?
这一通吃了火药似的电话,所为何来?
上了黑名单还不想办法洗白,他难道还在青春叛逆期?
赵亦莫名其妙爬上了床。不过被柏钧研这么一搅合,她心里那点委屈倒是消散了不少,翻了几翻,总算攒下一点睡意。
朦胧中,耳边再次响起他那句:“24小时开机”。
居然有一瞬间闪念:是不是特意为她开的机?
缺乏睡眠果然让人智力下跌。
……
赵家的习惯一向老派,食不言,寝不语,配上老赵和小赵那一脉相承的棺材脸,每次面对面吃饭,都能吃出一种遗体告别式的沉痛感觉。
别提今天赵亦还穿一身黑。
“换件衣服。”
赵参谋长放下碗,对赵亦下达了今天第一个指令。
她回房间,换了一套样式陈旧的灰色套裙。
“昨晚那件。”第二个指令。
“抹点口红。”第三个。
等赵亦重新装扮完毕,闹着要看“定妆照”的程小雅发过来一长串感叹号。
折腾半天,等赵亦出门,又恢复了欢欢给她设计的清汤挂面小白花效果——唯一区别是嘴上多了一抹红,苍白的唇色一旦提亮,整个人似乎都活泼了很多。
赵参谋长脸色凝重将闺女端详一遍,最后沉着地点了点头:
“去吧,好好表现!”
这掷地有声的战前动员,赵亦同志下意识就脚跟并拢立了个正,然后又立刻稍了个息……她是去相亲,又不是去参加军事演习……她既不想夺取敌人的阵地,也不想被敌人将阵地夺取,至于回来怎么跟首长交代……
还得想想科学的战略战术。
赵亦走在从小走到大的走廊,脑子条件反射开始琢磨干完坏事之后要如何应付她爸。没两步,到了楼下,张政委家开着门,门里传来嚷嚷声:
“爸!你想都别想!赵家那假小子,瘦得一笔,黑得一笔,我跟她?我还不如去搅基!”
“那还闹着要介绍给你堂哥!”
“三哥那根木头桩子,配搓衣板正好!”
……
客客气气敲了敲虚掩的门。
一老一少同时转过脸,四只鼻孔齐齐看向赵亦——没走错,是牛魔王家,原来男大也会十八变,二胖居然长这么高了,也不胖了,还梳个海派风格的油头,要不是那双炯炯有神的鼻孔,赵亦简直认不得他。
油头二胖看到她,鼻孔激动地张了一张,忽然摆出一个热络无比的笑容:
“美女,找哪位?”
……
如果世界上有什么事让张二胖后悔,大约就是撺掇着把他赵伯伯家的“发小”介绍给他堂哥。
起初他想起这么一茬,主要还是出于报复的目的。
报复他堂哥为主,连带也报复一下赵亦。
这俩都算他的童年阴影,一文一武,武的那个且不说,从小按着他打,打得他服服帖帖,见面就叫爷爷,愣是抢走了他在打仗游戏里的指挥权。文的那个,从小擅长死读书,虽然成绩一般,胜在毅力超群,衬托得他特别贪玩,特别纨绔,特别不成器,让他尤其恨的紧——毕竟赵家那假小子从读中学起就跟他不在一个学校了,他堂哥可不一样,阴魂不散直到现在。现在人家功成名就,评上了大学副教授,更是没事就给他爸上眼药,说他这么大人了,成天在外花天酒地,实在不务正业。
呸,闲得你蛋疼,就欠娶个母老虎回家好好收拾你!
要说母老虎,首要人选必须是赵亦。张二胖少年时代以管束之名被送去隔壁市,在他叔叔家和堂哥一起同吃同住,大抵也有十来年没见过赵亦。在他想象里,这位姑娘还长小时候那副黑瘦的猴精样儿,不过是个放大了数倍的猴精。
谁知这一见面,瘦还是瘦的,却变了个肤白貌美、长发细腰的少女,皮肤软嫩,嘴唇娇红,俏生生往那儿一站,完全就是个含在嘴里也能化了的水晶玻璃人儿。
没有男人见到这种小娇娇能不动念,当下他就蠢蠢欲动,只想把人揣回自己怀里。
这时候再说不去相亲为时已晚,但他可以自告奋勇护送佳人前去——去的路上再给他堂哥拆个台,顺带自己献个殷勤。
纨绔的二胖驾驶着他拉风的跑车,开始释放泡妞技能。
“小亦,我可以叫你小亦吗?”
“我姓赵。”
“哈哈哈我当然知道你姓赵,咱们可好多年没见了,真是女大十八变,根本认不出来了。”
“需要帮你回忆一下么?”
赵亦投来淡淡一瞥,居然让他心生惧意,巴普洛夫,一定是巴普洛夫效应……张二胖定了定神,这么一个娇俏玲珑的小姑娘,有什么可怕的,还不到他肩膀高,也就二十五六岁?研究生刚毕业,社会历练浅得很。
“小亦你毕业多久了?一直在美国么?赵叔叔从来不说你的事,打算回国发展吗?要不要帮你介绍工作?”
赵亦琉璃似的眼睛看向他:“你一个啃老族,打算给我介绍什么工作?”
“啊哈哈……其实我最近也自己搞投资……现在谁还上班啊,会玩的都在搞投资,钱生钱,来得快…… ”
“赔惨了吧?”
“……没啊……”
“新车,刚开了3000来公里,就打算卖了?”赵亦纤细的手指敲了敲里程表,又从驾驶台捞起一个漆膜检测仪,上面贴了个小标签,本市最大的二手车销售平台,“你是6000点进股市了,还是学人搞p2p了,加了几倍杠杆啊?你爸知道么?”
“赵、赵亦姐……”
“你爸可以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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