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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光死-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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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回来的?”岳绍辉走过去伸手,张星野握了他,起身。
看他脸色特别难看,岳绍辉皱眉,“季萱又怎么你了?”
嘴角边露出一丝苦笑,他摇了摇头,一开口,声音极哑,“不关她的事。”
“那你这是怎么了?”
张星野没有立刻答,目光呆滞地看着前面的办公桌,好一会儿才说,“Tony,”
“嗯,”
“我在云南碰到一个人。”
“谁?”
“伟婷。钟伟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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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滴道,雷雷收到!
谢谢亲爱滴柴,雷雷收到!
继续为新文吆喝:网页戳:《离婚楷模》;手机戳:
☆、晋江首发
“你说谁?”
岳绍辉依旧一头雾水。
“钟伟婷。”张星野的声音非常疲惫; 脸上却像一块铁板,一点表情都没有,“十年前。”
十年前??
十年前CNC刚刚建立,岳绍辉的主战场在北美,很少回国,怎么会认得……忽然; 他挣了下眉; 想起那次被星野召回来竞标; 确实跟一个女孩有过几面之缘。
“那个你难得交往了半年的女朋友?”
“嗯。”
CNE创立初期; 行业特殊难以立足,好几年接不到活儿,只能捡一些大项目上的边边角角; 或者业主的一些修补工作。可是,那是他们兄弟二人最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 一切挑战都让他们热血沸腾。睡眠时间压缩到极限; 用自己的一身筋骨在拼搏。忙到没有生活; 怎么可能有爱情?
放纵的学生时代过去; 创业的艰难成了最刺激的释放,有相当长的时间别说女朋友,连一夜情都屈指可数。所以; 当张星野说他在交往的时候,岳绍辉很是惊讶了一番。
他们是在一次甲方见面会上认识的,当时那个女孩还在S大精算专业读大四,是甲方的实习生。因为美丽而吸引; 爱情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张星野太忙,根本就没有经营的时间。
女孩好像是学校的系花,心高气傲,很自然地要一个能把她捧在手心里的正常男朋友,张星野做不到,连架都懒得吵。女孩很伤心,来缠过他几次,后来到底还是分了。之后两人都在凌海,并没有再联系。可以说,这算是个平淡旧情//事。
“So?”看张星野嗯了一声不再吭声,岳绍辉不解,“在云南碰到怎么了?”
岳绍辉知道,他真正爱的只有季萱,绝对不会因为偶遇旧爱而引发任何故事,而且,季萱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心淡泊,温柔如水,不会随便就吃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张星野轻轻吁了口气,“我从酒店出来买夜宵,路边碰到有人突发心脏病,情况危急,我给做的CPR,送到了医院。等她抢救过来,我才知道,是伟婷。”(心肺复苏)
岳绍辉惊讶,“是吗?真是戏剧。”
“戏剧?”
张星野嘴边一丝苦笑,“再见到她,我才知道她有先天性心脏病,既不能激动,更不能喝酒,当年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分手来找我,连见她一面都心烦,任凭她到酒吧去买醉。”
女孩很漂亮、很聪明,自然也有一切漂亮聪明女孩的骄傲和偏执。短短几次见面,岳绍辉看得出她的爱情还停留在心动与虚荣的结合处,并没有多深,可是却不能忍受是对方先提出分手,很激烈地争执过几次,适得其反地把张星野推向了冷漠。
“你不用太自责。”岳绍辉劝道,“她没有说出她的病情,你就不应该为由此引发的后果负责。而且,当时她去酒吧是和同学一起去的,也没有出事,时间过去这么久,不需要再追究。我记得当年你说她成绩很优秀,现在的生活一定也不坏吧?”
“她是江州一家大型国企的精算师,没有结婚,有一个儿子。”说着,张星野停顿了一下,再开口声音越发低哑,“九岁。”
岳绍辉正要点头,忽然觉得不对,“九岁??”
张星野咬了下牙,扭头看着岳绍辉,笑了,“这特么才戏剧吧?”
兄弟的笑容忽然有点诡异,岳绍辉隐隐觉得他这才说到了正题上,“星野,你不是在告诉我那个孩子是你的吧?”
“怎么会?”张星野没有摇头,可是语气很肯定,“我和她做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绝对清醒,绝对有保护。按照孩子出生的月份推算,她怀孕的时候,我们已经在闹分手,那一个月我根本就没有碰过她。”
岳绍辉松了口气,“那就行了。”
“不行。”
“嗯?”
“Tony,”张星野深深吸了口气,“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会伤害到你,可你我兄弟已经快二十年,你应该知道你在我心里的分量,你就是杀人放火,我也会跟你亡命天涯!所以,我才一定要你亲口告诉我真相。兄弟,我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不管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都不会责怪你。”
岳绍辉听得莫名其妙,“你这都说的什么??”
张星野没有再解释,“最后一次,伟婷来找我,我没有理她,她赌气和同学去了酒吧。后来我打电话给她,酒吧里很嘈杂,很明显听得出她喝醉了。我当时正和客户在一起走不开,正好你也在南山路酒吧,我就打电话让你把她接回咱们公寓去。你还记得吗?”
“记得。那晚我替你陪你的中学同学在酒吧喝酒,接了电话,把她接到公寓,又返回酒吧。”
“后来呢?”
“后来?”岳绍辉蹙了下眉,“你那几个同学都是酒鬼,把我灌多了,回去睡觉。早晨醒来,她走了,你回来了。”
“我给你纠正一下,我回来的时候,你在睡,她已经走了。”
“好吧,具体细节我不记得了。”
“Tony,伟婷的孩子就是那个月怀上的。她是个很自律的女孩,当时除了我,没有第二个男人。只有那一个晚上,她不清醒……”
“张星野!”岳绍辉突然明白了这谈话的去向,“Watch your mouth!”(说话当心点!)
“Tony,我绝不相信你侵犯了她。可是,我们那个时候对女人都不是特别在意,你喝多了,她又在伤心,如果你安慰她,one thing led to another……”(一件事自然导致另一件事)
“Shut up!!”岳绍辉大怒,“Take it back!小心我打死你!”(闭嘴!收回你的话!)
“Then tell me what the hell happened!!”(那告诉我究竟特么发生了什么??)
“Nothing!!How fucking dare you even think of that??!”(什么也没有!你特么怎么敢这么想??)
“那我特么应该怎么想?!”张星野突然红了眼睛,咬着牙,“我和她虽然相处很短,可是了解她,她是个弃婴,被人收养,骄傲的背后一直是自卑,现在我才知道这其中也有身体的原因。在我之前,她从来没有交往过,我是她第一个男人!那个月,她还在跟我纠缠就怀孕了。你告诉我,如果是你,你他妈要怎么想?!”
岳绍辉气得拳头握得嘎嘣响,可是,他太了解眼前这个人,义气、顽固,如果不是心里的结拧成了疙瘩,他绝对不会这样,不得不强压里心中的怒火,“星野!我知道你在自责,可是你理智一点,那是你的女朋友,不管你们分手了没有,你觉得我会这么下流到睡了她??”
“我从来就没有说你是故意的,我只是想问你,你记不记得那晚发生了什么?”
“我回到家,睡觉。你觉得我能醉到睡了女人没有感觉??”
“Tony,我没有酒量,你酒量也不行。你告诉我,大二那年的春假我们刚到西雅图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Shut up!!”(闭嘴!)
“Grace跟你表白,还有了你们的第一次。可是第二天早晨,你什么都不记得,她还为此哭了。”
“张星野!!”
“Tony!!”
兄弟已经怒不可遏,拳头握出骨节的声响,力量已经在爆发的边缘,可是张星野沙哑的声音依然不肯停止,“你知不知道,伟婷怀孕四个月后才发现,那时她刚大学毕业。先天性心脏病,四个月引产非常危险,而生产也可能会要了她的命!她知道这不是我的孩子,万念俱灰,自己躲了起来。等到家人找到她,已是即将临盆,鬼门关走了一趟才生下了那个孩子。她亲口告诉我,那晚她虽然神志不清,可是,她记得是跟一个男人发生了关系。”
“所以,她一直怀疑是我??如果是这样,CNE一直在凌海,她为什么不来找我??!”
“她没有这么说。事实是,她根本就不想去追究是谁。因为那晚她接触过的男人,有同学,有酒吧的服务生,还有你,不管是谁,都是她不想面对的结果!”
突如其来的冲击,来自最亲近的人,震惊之下,让人根本无法反应!看着眼前这张疲惫的脸,一双布满红丝的眼睛,岳绍辉完全可以想象,当时把钟伟婷从死亡线上拖回来的他经历了什么样的震惊和自责。可是,当这一切突然扣到自己的头上,岳绍辉只觉得一股屈辱让他忍无可忍,他很想一拳下去打碎这颗混蛋的脑袋!!
“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无论孩子的父亲是谁,我都有责任。可是伟婷她一定不会接受,我只能让多年前这个错变成一个永远的愧疚!现在,我不是在为她,是在为你。Tony,我再问一遍,你好好地想一想,你的记忆都在哪里?如果你清晰地记得从酒吧回来,回房间睡觉,神智一直很清楚,我相信你,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突然的沉默,空气中只有男人咬牙的声音。岳绍辉不得不去寻找多年的记忆,可是越努力,越恨,脑子里一片空白!
张星野等着,在几乎凝固的时间里。很久,才听到兄弟艰难地开口,“星野……”
“Tony,”
“实话是……那晚从离开酒吧,我就不记得了,只知道好像是你的同学送我回来,后面的,都没有……”
他记得那一天的狼狈,正是那一天后,岳绍辉就拒绝再在国内应酬喝酒。
“你第二天宿醉,睡到了中午,洗了澡,就出发去机场,飞回了美国。”
这个过程,两个男人都沉默,他是不可能有记忆感觉自己是不是真的跟女人睡过。
“那个孩子,遗传性心脏病,很严重。如果,他真的是……我们要尽快赶回他的身边。”
岳绍辉眉头紧锁,好一刻,才开口,“There is only one way to find out。”(只有一个办法能确定。)
张星野抬起头。
“DNA。”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滴道,雷雷收到!!
☆、晋江首发
下雪了。
非常薄; 落地即化,却不妨碍漫天飞舞,营造一种冰冷的气势。
过了新年,天气越来越冷。这两天,小兔子穿上了羽绒服、白色的绒线帽子,毛绒绒的眼睛; 粉粉的唇瓣; 像个小雪人; 很漂亮。
昨天带她去拆掉了石膏; 人一下子轻松下来,摁都摁不住,在医院的电梯里就跳到了他肩上。岳绍辉笑; 一把抓住她不放下来,大庭广众之下扛了出去。她不敢大声笑; 涨得小脸红扑扑的。到了车库; 再不肯下来; 勾在他身上跟他闹。
他威胁说再闹小心我就地作业!她笑; 低头蹭在他颈窝:“我好想你啊。”
每天都在一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特别应情应景; 小兔子终于又挂在他腰上,久别重逢的姿势,原来这么想念,阴暗的地下车库里; 抱着,温存了好一会儿。
晚上她说要洗泡泡浴,不许他进去。他没有工作,靠在床头看她的护照。
新年假期借口石膏不方便没有放她回去,上班第一天就预约了签证。送她进到美领馆,岳绍辉一直等在外面。签证官手里已经有了最全面的申请资料,提问,回答,眼前这个一口流利英文的女孩子,漂亮,自信,年纪轻轻已经有过海外作业经验,签证官摇了摇头,“你没有说服我,可是我决定签给你。”
她出来的时候纳闷儿,“这是什么意思?”
岳绍辉笑了,“意思是:Wele to U。S。A。”(欢迎到美国来)
签证批了六个月,足够长。岳绍辉在想,是不是应该现在就走?六个月,足够她适应,足够她选择,足够发生很多事……
签证章上印出她的小脸,很无辜。想起第一次看到她,从大吉普车上跳下来蹲在地上,抬起头,眼睛里惊讶、新鲜,一副勇敢又可爱的样子。岳绍辉轻轻吁了口气:签证官是对的,这样的女孩儿,他怎么会再放她回来?
木头地板上响起光脚丫的声音,泡好澡,她只套了薄薄的睡裙,扑上床,滚在他身上。浑身泡得热热的,软软的,缠着他。她自由了,抱怨这期间他不肯要她。他很冤枉:怎么没有啊?圣诞节两天在山上那做的是什么?她说:哼,完全不尽兴!不算!
这对他是一种侮辱,然而,怀中一团香软,腻,男人的志气忽然就微不足道,听她颐指气使,甜甜的声音色气满满,反差之极,撩得他心软成水,眯了眼,大手抓下去,肆无忌惮。
她吻下来,完全的主动,小舌缠绕,让人很想咬碎她。可惜停留得太短,他还没尝够,她坐起身,扒他衣服,这一次,她要自己把握。
雪白的人,起伏,颠簸,在他的力量推送下,征服他,一道极尽绽放的风景,他只是看着,就足够疯狂。
等到她扑下来,软得根本动不了,他这才裹了她翻身……
她要看雪,关了灯,窗帘打起,看夜空零星飘下的雪花,她喃喃地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嗅着怀里糖果的味道,岳绍辉忽然觉得,一切都不再重要……
希望,一切,真的都不重要。
……
清晨,安小素被闹钟叫醒,还没睁眼就闻到满屋香浓的咖啡味,笑了,在被子里好好地伸了个懒腰才坐起身,光溜溜地下地套了他的T恤就跑出去。
洗漱完,坐到他身边,哇哦,岳总亲自做了早晨三明治哎。安小素拿起来就大大地咬了一口,好好吃!今天他要去江州出差,明天才能回来。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第一次分开,她很舍不得可以又很亢奋,跟他说:小别胜新婚!
某人漠然:说的好像你知道什么是新婚。
她很想说我们这样还不是啊?可是……扒光他要他可以,可是说婚……她还是有点点矜持的。
吃完饭上班,本来昨天说好她自己走路去的,可是他又改主意了,说外面下雪路滑,这么毛躁别再摔了。安小素笑,勾了他的脖子:就说你舍不得我要送好了,这么多借口!
车开进CNE地下车库,熄了火。
“我走啦!岳总再见!”
欢快地再见着,可人却嘟了嘴凑过来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他一把抱住!
吻下来那么重,看他紧锁着眉,安小素吓了一跳,根本没办法享受他,压得她用力推都推不开,“嗯……人家要迟到了……”
推不开,只好配合,好容易等他抬起头,她才吁了口气,抿抿唇,“唇蜜都被你吃掉了。”抬手,指肚轻轻给他擦唇上女孩的颜色。
“晚上等着我。”
“嗯?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这么想跟我小别啊?”
她笑,“不是啊,不想你赶夜路,我会担心的。”
“等着我。”
“Tony……”
“去吧。”
“……哦,那你开车当心。给我打电话。……还是别打,你专心开车。”
“嗯。”
她走了,看着玻璃电梯升上去,岳绍辉半天没动……
车库入口开进一辆路虎,张星野从车上下来,“我就知道你得在这儿。”
今天,要去江州做DNA亲子鉴定。
说服钟伟婷同意做鉴定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因为这等于是让她再一次承认她不知道孩子的父亲、那个几乎毁了她一生幸福的男人是谁。
听星野说,她连自己的家人都没有告诉,至今家人都以为这孩子是她负心男朋友的,而她咬死了也没有把张星野的名字说出来。
这是她最后的骄傲。
她的痛唯一可以分享的人就是张星野,无关爱与恨,只因为他是那个黑暗的夜晚唯一知道她去向的人。
这个天大的秘密让张星野万分自责,他一定要替她找寻一个答案。
在坚持做鉴定这一点上,岳绍辉是赞同张星野的,他们都需要这个结果,虽然目的大相径庭。
起初,岳绍辉非常确定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他的醉酒他自己知道,从来没有醉到完全的记忆空白,而且,如果真的睡了兄弟的女朋友,别说身体,良心上也一定会留下痕迹。可糟糕的是,十年间隔的醉酒,他越努力回忆,很多曾经发生的事都好像重合到那个晚上,钟伟婷的模样从根本没有印象到越来越清晰,他已经没办法分辨哪些记忆是真的,哪些是被这种疯狂的意念强加进去。
他需要一个科学的结果来终结这种疯狂。
如果是在以前,他不会惧怕任何结果,是与不是,都有应对的办法,该担当的责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现在,一想到他的小兔子,他莫名就会怕,非常害怕……
张星野走过来,打开车门,“我跟你一起去。”
“滚蛋。”
……
江州。
自从DNA亲子鉴定被批准可由第三方独立司法鉴定机构运行,每个城市都出现了除国家司法部门下属法医鉴定外的民营鉴定机构。
虽然是民营,可是受国家严格管控与监督,由司法部门审批并认定资质。选择哪家鉴定机构,岳绍辉同意由钟伟婷来选。因为张星野告诉他:伟婷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江州司法法医鉴定中心就在设计院隔壁,所以这家最权威的机构首先被排除,而且,她要求保护隐私,不提供姓名。
对于不留下姓名这件事,岳绍辉曾经有所顾虑,觉得有种证据缺失的感觉,可是,在这件事上他没有发言权,一切都以钟伟婷的意见为主。
最后挑选了江州莫昂司法鉴定所,地址在江州医科大学校区内。选择这里,一是因为这家鉴定所属于江州医科大学下属单位,并非民营,更具权威;二也是因为正是寒假期间,校园里没什么人,很隐蔽。
岳绍辉进江州时已快中午,打电话通知了钟伟婷,约好下午一点半在医科大学见面。
十年之后,这注定是一次尴尬的见面,钟伟婷连一起用午餐的客套都没有。
她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依然很漂亮,只是曾经的锋芒敛去许多,刚刚病愈,为了遮掩病容,妆有些浓。看到他,钟伟婷的眼神很明显的排斥与冷漠,冷冰冰地遮掩着她一生中最大的耻辱。
岳绍辉知道,现在她还能站着面对他已经很不容易,而他就像被迫面对受害人的罪犯,已经被做了有罪推定,愧疚与耻辱被贴在了脑门上,尊严全无。原本钟伟婷根本就不想见他,提出只要提供样本就可以,可是岳绍辉还是决定亲自来一趟,以免样本被污染。
注册做鉴定的过程很简单,钟伟婷带来了孩子的毛发样本,岳绍辉提供了血样,记录都是编号,没有留下姓名。
前后不足半小时,付款,离开。
一起出门,岳绍辉想送她回去,可还没来得及开口,钟伟婷已经走了,连一句辞别的话都吝于给他。
……
越野吉普离开,取样中心后的办公室里走出了方婉莹和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女人。方婉莹惊讶地看着窗口的样本,蹙了眉,“亲子鉴定?”
那女人拿起表格看了一眼,“匿名亲子鉴定。”
刚才的女人是安小素的姑姑钟伟婷,在她走进来的那一刻,坐在后面办公室的方婉莹就认出了她。因为退婚的尴尬还没有理清,方婉莹不想跟钟家人客套,就轻轻掩上了门,这样钟伟婷不会看到她,可是透过玻璃窗,她依然能很清楚地看到外面。
让她震惊的不是这么多年钟伟婷终于找出了私生子的父亲,而是她身边那个男人的脸。半个小时的时间,方婉莹的目光没有从那个男人的脸上离开过,她打开搜索的照片一再确认:没错,那个正在提供血样的男人竟然是……CNE的总裁岳绍辉!
姑姑和侄女是同一个男人??
“鉴定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一般两天就出来。给客户的是五个工作日的期限。”
“好。”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滴道,雷雷收到!
☆、晋江首发
从医科大学出来; 岳绍辉往CNE江州分部开去。一个红灯停在路口,手臂搭在方向盘上,顺手拽下上面的药棉,蹙了下眉。
他很不喜欢针头,扎得很疼。余光看到钟伟婷拿出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小撮头发; 雪白的纸张上颜色上依然不够浓; 很轻; 很软; 应该是个皮肤很白的孩子。想起先天性心脏病,岳绍辉转了头,没有让自己心里那种隐隐升起的感觉继续下去。
至始至终; 钟伟婷几乎不曾与他有目光的接触,不能怪她。不管从哪个角度说; 她都是受害者; 因为一次自我防卫的疏忽; 险些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还带来了一个同样孱弱的孩子。怎样的恨都不过分,却于事无补。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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