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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让不让人睡了-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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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娴进屋送茶点时就见小忙蜷缩着睡在床脚,半个身子缩进床底,可怜可爱,床上薛静柔的睡姿也没多好看,横看竖看都是个大字。
“这姐弟!”雅娴哭笑不得,上下各扇屁股叫醒吃东西,忽听到门外脚步急促,是管家面色铁青而来。
沉脸管家冷冷吩咐道:“静小姐,老板吩咐让你去侧楼休息。”
床上薛静柔悠然睁开眼,“不去,走不动。”
管家身后两位保镖亮出担架,上来就要抬薛静柔,雅娴怒道:“急什么?有人来拆楼还是扔炸弹啊?”
小忙也醒了,小狼狗一样扑过去保护薛静柔。
管家正要开口,章茗洺也狗急跳墙冲进来,看热闹不嫌事大,脸上隐有喜色,“不得了!静丫头!你那小白脸单刀赴会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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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长归坐在客厅,茶几上端端正正摆了杯茶,香气闻着便知道好,但他看也不看,好像碰一碰都嫌恶心。
唐业雄坐在他对面,从始至终面无表情。
白长归年轻英俊斯文平稳,气质寡淡才学内敛,放在人群里无疑是个好的,但唐业雄打量他多回,始终不认为他优秀到足以让薛静柔头昏脑热不顾一切。
于是唐业雄得出结论,薛静柔不过是为反抗而反抗,这白长归也不过如是。
白长归没有和唐业雄寒暄的心,他一点不愿久留,好似这栋奢华别墅的每一寸砖墙都是用薛静柔的血和泪凝建而成,他多呆一秒,薛静柔的灾难便要重复一遍。白长归从提包里掏出几份材料,铺展在茶几上,唐业雄只瞥一眼,眉头立即拧深。
“这份是你名下公司海外投资的财务报表,进口高报出口压价,□□金额远远低于实际交易额,当然,里头还有你海外个人账户资料。”白长归语调无甚波澜,平静阐释各项事实,“这份是你与国内地|下|钱|庄往来的报告,从时间来看,你们彼此取得信任长达十年。还有这份是你这三年流入赌|场的资金。”
唐业雄按兵不动,只冷冷看向白长归,颇为气定神闲。
白长归点点头,拿出第四份文件,“当然,上面那些只能作为线索,这份却是证据。”他将文件递给唐业雄,毫无顾忌。
唐业雄略一翻看,脸色已变。
那分明是章茗洺z公司内部账册的复印本。
白长归直接为他解惑,“换成警察或工商局,他未必敢交出来,我给了他很多很多很多钱,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还是章茗洺先生教会我的。”
唐业雄按捺怒火,将复印本扔回茶几,心想这也没什么,以他今时地位,白长归奈何不了他。
白长归一直很冷静,冷静的人心眼敞亮,于是他轻而易举看出唐业雄心中所想,“这些东西都动摇不了你,但所有证据统统指向薛静柔,送她进去,易如反掌。”
唐业雄前些天刚刚教训过薛静柔,他对薛静柔是有感情的,在悔恨气恼和痛惜中,乍然听到白长归要对薛静柔下手,登时发怒,“你敢?!”
白长归转身从包里拿出两本证书,分别是律师资格证和律师执业证,他的手指在两本证书上轻轻一点,平淡道:“我敢,也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又从包里拿出一份《中华人民共和国反|洗|钱|法》,老学究般严肃道:“当然,这些条目我会背,我怕你不懂,你可以先看看,不懂可以问我。”
唐业雄感觉自己似乎受到学识层面的侮辱,又见白长归理所当然,当即气到两耳冒烟,怒极反笑,“你舍得让她坐牢?”
白长归扶正镜框,正色道:“我不介意亲自送她入狱,在那儿,我可以时常去看她。”他顿了一下,看向唐业雄的目光阴冷森寒,“反正她已经在你这儿坐了六年牢。”
唐业雄握紧拳头,没有说话。他忽然觉得荒谬,既察觉到白长归的好,又觉得他实在不好,不明白薛静柔究竟为何和他搅在一处。
白长归深知唐业雄一直在审查自己,他将z公司账册推到唐业雄面前,“我姑姑正经从商多年,在工商局里也有几位挚友,他们对这本账,理得应该比我清楚。当然,倒下一个z公司,还有千千万万个z公司站起来,只不过有些事一旦露头,就不好办了。”
唐业雄正要说话,白长归蓦地轻笑,微含邪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他声音清朗中正,不分场合随性念诗,时而像个正派学者,时而露出阴狠小生面向,毫无怯意,咄咄逼人,简直没有章法。
唐业雄真是气坏了,对着看似文弱的白长归露出虎狼姿态,阴恻恻笑道:“白先生青年才俊,有胆有谋,既然敢一个人闯我府邸,想必也是对深入虎穴有过考量吧?”
他这话原意是威胁,想他白长归纵有三头六臂,真若打起来,还能强过野豹似的薛静柔?唐业雄不是没对白长归动过凶念,只是从未像现在般,杀气熊熊腾腾,恨不得直接扑过去徒手拧断他脖子。
白长归却并未如唐业雄所愿,他依旧冷静自持,就连坐姿都儒雅温良从未改变,他淡淡开口,居然和唐业雄谈论起谋杀自己的可行性,“现代社会不同往日,若能安安静静杀一个人最好,倘若杀人见报,哪怕杀的是路边流浪汉,民众舆论也会威逼社会给出交代,最怕杀的还是名人,杀人者承担的风险与代价往往非死不可平民声。我过去只会读书,如今只会经商,如果我只是我,你今日大可除之后快,可惜我背后还有个白家,区区不才,正是白家大少爷。”
他缓慢慢说完这番论调,转而又道:“当然,虽是现代法治文明,但人情交际在法场上也不容忽视,或许唐老板也可借此机会弄清楚一件事,看究竟是你草莽枭雄暗度陈仓多年厉害,还是我堂堂白家苦心孤诣三世神通,你如今不过与我为敌,若倾我背后整个白家……”
白长归终于不说话了,传统绘画上有种技法称为留白,他查看唐业雄神色,觉得自己这处留白大概也算画龙点睛。
唐业雄陷入沉思,面目是强抑的狰狞。白长归并不惧怕,他有耐心,也有信心。
“你想要什么?”唐业雄冷然道:“除了薛静柔,我什么都可以给。”
白长归摇头,“除了薛静柔,我什么也不要。”
交涉失败,唐业雄恼羞成怒,“白长归!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长归忽然又从包里拿出一份材料,唐业雄怕极了那哆啦a梦口袋似的公文包,气呼呼问道:“又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份合同,白长归递给唐业雄,似是最后让步般,“这是我白家对外贸易的一个重头项目,如果你愿意,白家愿意与你分羹。暗路不好走,你既然已经改走正道,找一个正正经经的良师兼益友,才是真正捷径。”
唐业雄一时糊涂,转瞬却想明白,白长归把商场上的威逼利诱玩得炉火纯青,这样的年轻人却只愿蛰伏做一名普通商人,周身气焰全藏。唐业雄有些看不懂他了。
唐业雄不明白的是,所谓的律师、医生、商人……在白长归眼里统统不过人生符号,他不愿意做到极致,一是秉持中庸之道,二是想为一个人留有余地。
一个为了他愿意变好的人。
他其实不大相信薛静柔能变成怎样的好姑娘回来,他想的是,等好姑娘回来,莫要让她压力山大,平平顺顺门当户对,那才是良缘。
白长归这样的人,旁人总是骂不成打不得逼不过耗不住,喜欢他的人爱若珍宝,讨厌他的人弃如敝履,但他永远不在乎,因为他此生只等一个人。
唐业雄心里有杆秤,白长归不断往秤上加码,商人本贪,穷凶极恶的商人更贪。
薛静柔被两位保镖用担架抬下楼时,两只眼瞪如铜铃,她喜忧参半,喜的是白长归来救她,忧的也是白长归来救她。
担架抬过客厅时,长身玉立的白长归轻轻说了声,“抬到外头我车上。”
两位保镖及薛静柔一起望向唐业雄。
唐业雄居然没有反对。
薛静柔眨眨眼,有些懵懂,小忙跟在她身旁,抬头悄悄去看白长归。
白长归静静站在那儿,像棵不张扬的树,顶天立地。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好人
薛静柔一被抬到车上,立即伸长脖子去望别墅里信步迈来的白长归。
小忙感慨丛生,兴奋地抓紧椅背,眼里光芒熠熠,“白先生太棒了!静姐,你好好跟白先生过一辈子,以后有孩子了,我当她保姆。”
薛静柔摁着后腰把自己拉成长颈鹿,她不比小忙,知道唐业雄这些年改头换貌但骨子里依旧悍匪强盗,不管白长归用什么方法一时唬住他,他们的好日子都远远未到。
窗外雨势未停,白长归坐进驾驶席时周身水气扑鼻,他转头看向后座薛静柔,又瞥眼小忙,一腔热血克制成柔情软语,“伤怎么样了?”
薛静柔笑道:“无碍,我们快走,别等唐业雄改变主意。”
小忙扑在椅背上,兴高采烈道:“白先生!我躲楼上全听见了!你把唐老板说得哑口无言,果然是大律师!太帅了!”
“律师?”薛静柔行动不便,对白长归单刀赴会的壮举全都没瞧见,引为平生憾事。
小忙满面红光,将白长归舌战唐业雄的经过说了一遍,说得薛静柔大犯花痴,甚想扑倒在白长归的西装裤下。
白长归边开车边回应,“我大四在姑丈朋友的律所实习过一年,后来打发时间,便把执业证考了,严格来说我不算律师。”
这云淡风轻的语气又让薛静柔和小忙执手相看红心,异口同声大呼人才。
“那些证据,会暴露齐骁年吗?”薛静柔想起要事,立即正色。
白长归安慰道:“都是我先前为对付章茗洺收集的个人证据,和他无关,不至于打草惊蛇。”
薛静柔细想,知道白长归既已掌握章茗洺的死穴,对她做过的勾当想必也一清二楚,顿时惭愧,“我的事,你也知道了。”
白长归专心开车,没有回头,“回家再说。”
为照顾薛静柔的腰伤,白长归改抱为背,带她上楼,小忙识趣,中途便下车回酒吧,留他们二人独处。
白长归直接带薛静柔回卧室,让她躺平后动手撩她衣服,结果薛静柔吃错药,居然捂着衣摆娇羞喊了声,“雅蠛蝶!”
白长归一指头綳她脑门,骂她变态。薛静柔笑嘻嘻捂住衣摆来回滚,就是不让白长归看她青紫的腰。白长归收不住这怪力乱神,只能脱鞋上床,搂着她一起躺。
薛静柔乖乖钻进白长归怀里,“我的事,你都知道了。”
白长归摸摸她脑袋,“都知道了。”
他想薛静柔前生必定是头倔强的斗牛,说好迎着红旗横冲直撞便永远不懂拐弯,他又想幸好他们福泽深厚,兜来转去,彼此都还有机会好好在一起。
“下回遇到事情,不要自己扛着。”白长归亲吻她受伤的额头,对她的遭遇胆战心惊,“我们是一体的,有需求时都可以彼此依靠。”
薛静柔蹭蹭他温暖胸口,前所未有的心安。
薛静柔在别墅每日都有跌打师傅伺候,回到白长归身边本想去中医院推拿,谁知白长归查看她的伤口后,径直挽好衣袖让她躺平。
薛静柔惊奇道:“你还会推拿?”
白长归淡然道:“我奶奶身体不好,又不让外人近身,所以我专门学过。放心,有证书。”
薛静柔感动得涕泪涟涟,深觉自己捡到宝,“简直是学霸的逆袭,证书的达人。”
白长归的手法相比跌打师傅温柔许多,不求速效,耐心细致替她化瘀,痛苦自然减轻,且因为肌肤相亲的人是他,薛静柔常常乐得合不拢嘴,有时绮念起,还会幻想按摩师傅和女病友的十八|禁,脸红心跳其乐无穷。
白长归请了三天假在家照顾薛静柔,后来见她脑子活络手脚利索,便给她安置许多消遣玩意,自己回去上班。
齐骁年牵线给他们的生意几天之内便一锤定音,公司下属喜气洋洋,都觉得年关可过,白长归却反应平平,他遭叛失利时不曾灰心,事业发展时也无甚欣喜,秘书说他已臻化境,当真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简而言之,便是面瘫。
面瘫的白长归下班买菜回家,进门却见薛静柔裹着毛毯趴在沙发上睡觉,手里松松握着他大学生物专业教科书。白长归走到她身边,担心她这样睡晚上闹失眠,正要低声唤醒,却见薛静柔紧闭双眼撅起嘴,嘟嘟哝哝说道:“亲一下就起。”
白长归失笑,解开自己领带缠住她双眼。
薛静柔嘿地贼笑,伸长双手去摸白长归的脸。
白长归从购物袋里掏出一颗大红苹果,往薛静柔嘴唇上快速碰一下。
那触感又硬又凉,薛静柔舔舔嘴唇,哈哈大笑,“白长归,你什么时候变成石头了?”
白长归也笑,俯身吻她。薛静柔趁机搂他脖子,亲够了,在他耳边磨磨蹭蹭狎昵道:“下次我把你绑起来。”
白长归想起新年夜,微微红脸,却仍一本正经肯定道:“术业有专攻,我们需要特殊道具。”
沙发上的书掉到地上,薛静柔清清喉咙,严肃问道:“你为什么学了生物专业?”
白长归回想片刻,“好像是抓阄选的。”
薛静柔咋舌,“你对你的人生如此随意?”
白长归细一回味,生命里除了薛静柔,好似当真无任何执念,难怪奶奶总要骂他,形容他是扶不上墙的好泥。
薛静柔又养几日,自认可以活蹦乱跳危害苍生了,便早早起床要和白长归晨跑,白长归不答应,反而拖她去附近医院检查。门诊女医生见了薛静柔,先看额头,后摁后腰,接着神神秘秘让薛静柔去内室布帘后脱衣服。
薛静柔身上还有其他淤青,门诊女医生越看越生气,拉着薛静柔的手义愤填膺,“是不是你男人打的?就门外站着那个?看起来斯斯文文,没想居然是个败类!打老婆!妹子,报警!”
薛静柔摇头,“不是他打的。”
女医生见多识广,再看薛静柔就认定她是个不争气的,索性一掀帘子站到白长归面前,厉声质问,“你打她了?”
白长归正用手机回信息,乍然被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呆呆“啊”了一声。
女医生双手叉腰忿忿不平,门诊里本就人满为患,这会儿全盯向白长归,议论纷纷。薛静柔忙出面解释,“误会!这是误会!”
白长归也醒悟过来,摆手辩解,“我没打她。”
这小夫妻似的两口子站在一起,女的满身伤,男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人们开始谴责白长归,说他衣冠禽兽,不是好人。更有甚者,一位阿姨递来名片,说自己就职妇联,要保障薛静柔的合法权益。
白长归哭笑不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风度全都消失不见。
薛静柔气得不行,用尽全力挥拳揍白长归,白长归惊愕避开,感觉自己成了戏台上的老虎,薛静柔则是三碗不过岗的女武松。
薛静柔拳头很硬,拳风很足,任谁看了都坚信绝非花拳绣腿,于是满室鸦雀无声,人人瞠目。
“他打我?”薛静柔冷面沉声,发愤图强重拾女阎罗的威慑力。
围观群众懂了,妇联阿姨转身将名片递给白长归,拍拍他的胳膊,语重心长道:“男性家暴受害者也是有的,记住,打不过就跑。”
白长归颔首微笑,觉得女医生和阿姨都是好人。
两个人回到家,薛静柔像是看了场叫好又叫座的喜剧电影,心情愉快,一路对白长归动手动脚,这会儿变本加厉,轻轻踹他屁股,“就打你,就打你,就打你。”
白长归转身擒住她脚腕,将她拽进怀里贴身抱着,“别闹。”
薛静柔攀住他脖子,仰头笑靥如花,“白长归,我把你绑起来好不好?”
白长归脑袋轰然作响,随即冷静戳她后腰,“不疼?”
薛静柔饱暖思淫|欲,彗星砸头也不觉得疼。
从新年夜至今已有半月余,白长归也是全身心想念她,本就蠢蠢欲动,如今被毫不羞怯地勾|引,再不引爆热情简直枉为男人。
白长归将薛静柔一把托起,一边仰头吻她一边往卧室走。薛静柔躺倒在床上时,白长归往她后腰垫枕头,正要激流勇进,薛静柔却仍惦记要把白长归五花大绑。
“别闹。”白长归压着她两条腿,不让乱动。
薛静柔想想来日方长,便也把捆|绑|play抛到九霄云外。
白长归意乱情迷,抵在薛静柔耳边黠笑,“这算不算打你?”
薛静柔大红脸,哼哼唧唧像蚊子叫,由着他“打”,偶尔也要“反抗”,来来去去,彼此灵魂升华身心满足,最后双双滚倒在床上,做两头餍足快乐的兽。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爱情
前阵子下了场声势浩大的冬雨,冻得整个天地如坠冰窟,屋里有暖气便罢,一旦去户外,薛静柔恨不得缩成拇指姑娘贴身藏在白长归肉上,软绵绵蔫乎乎,总是没大精神。
她不喜欢严冬,这年冬天又格外寒冷,心口总被攥紧,连呼吸都会冻伤内脏。
白长归于是决定带她去南半球解放天性。
飞机降落在拥有湛蓝天幕的新西兰,薛静柔彻底复活,她穿着白色t恤牛仔短裤,脚下兜着黑色夹脚凉拖,白长归要给她戴上棒球帽遮阳,她撒欢便跑,小狗似的咧嘴笑,同时手舞足蹈感受南半球的炙热阳光。
白长归快跑几步逮住她,挤出防晒霜往她身上擦,“晚上晒脱皮了别哭。”
薛静柔嘿嘿笑,垫脚去亲白长归的脸,白长归歪头避开,“我刚擦的防晒霜。”
“小公主。”薛静柔拖长音促狭笑。
白长归往她脸上仔细涂霜,丝毫不以为耻地念叨,“我不认为把自己晒伤,顶着猴屁股似的脸就是男子气概。这儿离南极近,紫外线惨烈,看到那天了吗?就是因为无遮无拦,所以才蓝得纯粹。”
薛静柔一眨不眨盯着他,乖乖听话,嘴角带笑。她觉得这样唠叨的白长归太可爱,可爱到叫人想嗷呜一口含进嘴里,砸吧砸吧咽到肚里藏好,不叫全世界发现。
他们在奥克兰睡了一晚,第二天搭乘飞机前往基督城,新西兰最美的风景都在路上,白长归租来一辆房车,载着他精力旺盛的女友随走随游,俩人都没攻略,一个无谓一个心宽,于是天阔路远,随心所欲。
沿途见到正在重建的教堂,薛静柔居然对着十字架念阿弥陀佛,十足泯灭信仰的混账模样,引得白长归绷她脑门。
路上拐进超市,白长归结账时听到薛静柔和旁边一对美国情侣聊天,她口语不太好听,胜在词汇量丰富,居然把美国女孩逗得乐不可支,分别时那女孩与她依依不舍拥抱,还把自己的非洲菊发卡别到薛静柔短发上。
那是一朵明黄鲜艳的大非洲菊,戴在薛静柔的黑色短发上其实有点可笑,但薛静柔很喜欢,说这是旅途的惊喜,无与伦比。
听说约翰山星空绚丽,白长归午后驱车前往,天空已呈透明,万里无云,脚下湖水碧蓝,远方雪山皑皑。薛静柔和白长归爬到车顶,心旷神怡,吐纳肺腑,五分钟后一起钻进车内睡大觉。
一觉睡醒已是夜里,薛静柔最先钻出车,对着浩瀚星空倒吸一口凉气。她说这是此生所见最美星夜,应该来场法式热吻,转头抱住刚下车的白长归,不顾一切亲上去。
星空太美,夜晚太暗,白长归搂住薛静柔,认为她眼里的光芒才是此生最美星夜。
旁边路过一队旅行团,纷纷将镜头对准星空下拥吻的情侣,薛静柔冲他们竖起大拇指,热情洋溢。
继续上路,走走停停,新西兰风光无限,公路两旁农场无垠,牛羊自在潇洒。两个人坐累车,便钻进湖边旅馆入住,清晨起床和野鸭散步,下午去栈边游泳,晚上裹着毛毯听隔壁日本游客咿咿呀呀唱情歌。
薛静柔说日子太好,真不想回去,可是不等白长归回应,她又自顾说着,可惜家不在这儿。
白长归摸摸她的头发,让她往自己怀里靠。
在最美皇后镇没头没脑流连几日,白长归该回去了,临走最后一天,薛静柔说咱们去跳伞吧。
白长归没有单人跳伞的资格证,又不想被个魁梧壮硕的金发男人抱在怀里一起跳,索性站在广阔草地上迎接薛静柔。
薛静柔独自上飞机,从一万五千英尺的高空往下跳,速度、高空、旋转、失重、冲击……她似天生为挑战而生,从不畏惧,从不后退,她跳下机舱时甚至得意洋洋,心里策划着小小惊喜。
白长归不知道这些,他在遥远的平地上努力睁眼寻找她的身影,一只手藏在裤兜里,攥着那个隐藏多日的小小绒盒,同样是个小小惊喜。
在自由下降到七百多米的高度时,薛静柔抛出阻力伞,阻力伞展开降落伞,霎时,彩虹色的主体伞衣撑开极致,带着薛静柔朝指定降落地点而去。
白长归和身边几位中国留学生一起瞧见薛静柔,也同时瞧见她那别具一格的伞衣。
白长归笑了。
彩虹色明亮的矩形伞衣被薛静柔用刷子歪歪扭扭刷上他的名字,名字后头还有两个接吻的卡通小人,薛静柔画技堪忧,把自己画成了小男孩,把白长归画成了戴眼镜的老教授。
她从天而降,身后是耀眼夺目的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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