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来,我还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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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远尧听见安校长这样说明显有些惊讶：“慕乔，你也来过这里。”
　　沈慕乔没有解释，只是微笑着对安校长说：“最近太忙，好久不见。”
　　今天的天气并不特别炎热，天空万里无云，道旁的绿树叶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许远尧听着安校长又和沈慕乔说了些什么，好像又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只不过许远尧现在完全听不进去这些。
　　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沈慕乔仿佛就是这样的人，平时话说的不多。在交谈的时候她会一直微笑着听你倾诉或是抱怨，也会陪你一起不咸不淡的开着玩笑。许久没见的朋友，她会站在那里冷冷清清却面带笑容的对你说一句：“好久不见。”，将要分别的好友，她也会温温吞吞的说着：“保重，再见。”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人，仿佛一直不温不火，不咸不淡，将自己处在一个刚刚好适中的位置，却也，嬉笑怒骂，恣意潇洒。
　　今天，这么巧，两个人一次不经意的邀约，却仿佛将彼此在这一生中只关于自己那一部分的陈年往事都坦白了出来，一不小心打破了两人间那一直小心翼翼维护着的疏离，让两人不由自主，更加亲密。
　　这个有着大大的操场，明亮的教学楼，安静的宿舍楼的地方意味着什么，两个人都清楚，却也，说不清楚。
　　阳光铺洒下来，照射着大门旁大理石上的金色字迹熠熠生辉：向阳学校。
　　显然两个人对这里都很熟悉，许远尧今天出门带了盲杖，另一只手任沈慕乔一直扶着，两人步速很慢，但是时间也仿佛慢了下来。
　　两个人在教学楼里走了一圈，沈慕乔看到有意思的事情就凑得与许远尧更近一些说给他听。许远尧微笑着，有时点一点头，有时还会和沈慕乔一起停下脚步，让她看更多感兴趣的事。
　　两个人一路走走停停，最后来到了一间游戏教室。
　　向阳学校的游戏教室很大，里面摆放了一些小桌子、小椅子，还有很多玩具被摆放在两边的架子上。空白出来的墙上都被绘制了或是粘贴了一些装饰画，整个教室看起来活泼而又温馨。
　　许远尧和沈慕乔走进教室的时候教室里的孩子并不多，有一位老师在一边看管着，见到两个人进来，抬头看了看，正对上沈慕乔看来的视线，向她笑了笑，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又偏过头去了。
　　沈慕乔进到教室里，先搬来一个小凳子扶着许远尧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
　　沈慕乔是真的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出国前有一段时间常常过来，毕业回国后却只来过一次。教室里的这位老师她并不认得，索性和许远尧一起看着孩子们做游戏。
　　不过……沈慕乔显然忽略了许远尧的魅力，各种年龄层面上的……
　　两个人刚刚坐下没有一会，却有好几个正在做游戏的孩子认出了许远尧。
　　“许哥哥！”一个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看到走进来的许远尧，眼睛亮了亮，放下手中抱着的毛绒玩具就跑了过来。
　　“……”
　　沈慕乔看着许远尧微笑着伸手摸索着抱过扑过来的小女孩，然后向她扬了扬眉，已经不想要在说什么了。
　　“许哥哥，你终于有空来看我啦，我们班里的好多小朋友都可想你了。”
　　许远尧顺了顺小女孩扎起的辫子，微笑着说：“哥哥这几天太忙，哥哥也想你们。”
　　小女孩有些别扭的把辫子从许远尧的手中拽了出来，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扯了扯他的衣角，高兴的说：“哥哥，哥哥，你来陪我们一起做游戏好不好！”
　　“当然。”许远尧微笑，“不过要带上这位沈姐姐一起，因为她也想玩游戏。”
　　“……”沈慕乔无语。为什么她觉得来到这里以后，许远尧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两个人在这间教室里和孩子们一起玩了一个上午。许远尧虽然不太说话，但是因为长得漂亮，又总是温和的微笑着，很受孩子们的喜欢。沈慕乔虽然平日里话也不多，不过这种时候倒是很能活跃气氛，带着孩子们一起做游戏，却自己玩的也很开心。
　　中午，两个人收到安校长的邀请，留在这里吃中午饭，却没有想到竟然遇见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和昨天一样……前半段可以跳过~

　　☆、说不出口（三）

　　学校里的食堂很大，很宽敞。午饭时间，孩子们都陆陆续续在老师的带领下来到了食堂，整个空间一下子喧闹了起来。
　　打饭的时候，沈慕乔想要安置好许远尧找个位置坐下，自己再去将饭打回来。不过今天的许远尧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气势全开，板着脸将沈慕乔按坐在一处椅子上，一个人住着盲杖摸索着去了取饭的窗口。
　　沈慕乔被他的动作弄得愣了好一会，看着许远尧摸索着一步一步走得慢但是很稳，却还是担心食堂里跑闹的小孩子把他撞到。
　　……真是……更加的幼稚了。沈慕乔无语，却又觉得好笑。
　　沈慕乔坐在座位上提心吊胆的看着许远尧走去打饭，却苦于一只手拄着盲杖，另一只手没有办法拿更多的食物，急忙跑过去一手接过一个餐盘，另一只手去扶他。
　　原本沈慕乔还以为许远尧这次又会板着脸生气，但是并未，许远尧只是微笑着一手捧着餐盘，另一只手拄着盲杖，任由沈慕乔牵着他走。
　　“对不起……是我逞强，给你添麻烦了。”
　　许远尧的脸色微红，似是兴奋与愧疚交织着，沈慕乔怎么忍心说什么。
　　两个人刚刚坐下没有一会，沈慕乔却突然看见一位穿着西装系着领带的男人在他们的桌前停了下来。
　　“大哥。你也来了。”来人的嘴角有些轻薄的上挑，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
　　“……明禹？”许远尧愣了愣，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沈慕乔曾在网络、报纸上很多次见过这个人，可是在那一刻却并不敢认。
　　许明禹，许家的二公子，现任许氏集团董事，公认的许氏继承人，也是，许远尧的亲弟弟。
　　许明禹的语气很平静，嘴角却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
　　“大哥倒是很清闲，怎么没有和霍宗那个废物在一起。”
　　这下子沈慕乔想要无视都没有办法了。这个人，竟然在这种场合说了这样的话。
　　好在许远尧还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抿了抿嘴，没有反驳，平静的说：“如果明禹找我有事要谈，不如周一早上让秘书到我的办公室来约好时间，我一定欢迎。不过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明禹要是想谈公事，怕我无法奉陪。”
　　许明禹丝毫没有在意许远尧毫不客气的言语，倒是扬了扬眉梢：“大哥，关于三弟的事，又怎么会是公事。我原就以为，大哥这次这么大的动作，连我这个亲弟弟都不认，反而去帮一个外人，许是脑袋糊涂了。在家养了这么多天的病，应该会聪明一些。没想到……”许明禹啧了一声：“大哥真是深明大义，大义灭亲啊。”
　　“哪里。明禹才是真正的聪明。”许远尧丝毫不受他的影响，微笑着说：“真是想不到二弟今天这么有空闲，莫非，上次公司提的修改案已经完成了。”
　　“托大哥的福，还没有。”许明禹整了整衣摆，瞄了沈慕乔一眼，悠悠然的弯了弯腰，凑到许远尧的身边：“那我就不打扰大哥和美人的约会了。大哥也不用替我操心，这次的修改案，一定让你满意。”说完，转身大步走出了食堂。
　　等到许明禹走远，身影已经看不见，沈慕乔才浅浅的松了一口气。
　　刚才兄弟两人一见面就针锋相对，沈慕乔在一边感受到许远尧略微紧绷的气势，却只能暗暗担忧。
　　“许远尧……”
　　这还是沈慕乔第一次看见许远尧这种类似于工作时的状态，和平日里那个容易害羞，很少说话温和安静的他完全不同。刚刚的许远尧，脊背挺得笔直，即使不如许明禹一般西装革履，依旧散发出强烈的领导者的气势。他的面色从容而淡定，似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一般。他的语气温文有礼，却又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果决。
　　沈慕乔不禁想，这样的许远尧，和从前认识的那个他，关于许远尧的一切，竟然在脑袋里越攒越多。更了解他，更信任他，更关心他，更心疼他……
　　接下去的沈慕乔不愿意想，也不敢想。潜意识中沈慕乔开始想要逃避，也想要与他保持着曾经的疏离。
　　这么想着，沈慕乔不由得将身子挪得离许远尧远了些。
　　“怎么了。”许远尧却并不知道沈慕乔在心里想了些什么，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却没有了下文，忍不住追问。
　　“没……”沈慕乔急忙解释，接着磕磕巴巴地说：“吃饭吧，要凉了。”
　　许远尧弯了弯眉角，温柔的笑了：“恩。”
　　两个人吃过饭以后，沈慕乔已经渐渐恢复了平静，却忍不住又开始为许远尧操心。
　　“我刚刚听你弟弟说……你前一段时间生病了？”
　　许远尧脖子僵了僵，纠结了一会，最终点了点头。
　　“那你前几天不接我的电话也是因为在养病？”沈慕乔继续追问。
　　“……”瞒不过去，许远尧索性破罐子破摔，继续点头。
　　沈慕乔实在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做什么表情。想起今天早上见到他时就觉得他的脸色苍白的不正常，却没想他竟然还生着病。
　　沈慕乔试着板了板脸，又想到他看不到。
　　“你……算了。反正你从没将我当做朋友，每次都是我多管闲事。”装可怜试试看。
　　“慕乔……”许远尧听见沈慕乔这样无奈又伤心的语气，神色一下子慌乱了起来。
　　竟然有效！沈慕乔借机凑到许远尧的身边，用手背碰了碰他的手。一如既往的冰凉。
　　放心不下，又试着摸了摸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烧。
　　许远尧感受到她的这些动作，却没有听到她说话，不由得更加紧张。“慕乔，我没有……我其实已经好了，不是什么很严重的病。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知道……“
　　沈慕乔看得好笑。现在许远尧的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刚才威风凛凛的气势。
　　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衣角，沈慕乔拿出哄小孩子的语气开口：“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想告诉我？”
　　许远尧面露犹豫，低着头不答。
　　沈慕乔又追问：“在许宅你昏倒的那一次，不舒服为什么不对我说？”
　　“……”许远尧继续不说话。
　　“刚刚你又为什么一定要替我打饭？”
　　“……”
　　沈慕乔最终也没有听到许远尧的回答。不过那些问题的答案她原本就明白。许远尧不说出口，反而恰恰让她松了口气。
　　就这样吧。
　　离开食堂，许远尧原本还想要再留下来，却禁不住沈慕乔又是哄又是劝，最终还是答应了乖乖回家养病。
　　

　　☆、说不出口（四）

　　坐上停在外面的那辆黑色轿车，许远尧想让小杨先送沈慕乔回去，却被她拒绝了，一定要将他平安送回家才肯离开。想到刚刚沈慕乔已经因为自己的隐瞒而生气了，许远尧没敢拒绝。
　　在路上，沈慕乔一直没有怎么说话，就算是许远尧感到不安微微扯了扯她的袖子都没有理会。
　　“慕乔……”
　　杨宁在前面的驾驶位上都忍不住透过后视镜看了沈慕乔一眼。这种状似撒娇的语气，真的是自己平日接触的那个看似温和有礼实则杀伐果断的大老板吗？
　　沈慕乔扭头看了他一眼，憋住笑，沉声问：“这次又是怎么回事，病得很严重？”
　　依照沈慕乔目前对他的了解，这个人其实应该是工作狂的属性。若不是太过难受，又怎么会向刚刚许明禹说的，在那么重要的关头请假在家养病？
　　“其实……是胃痛而已……并没有很严重……”
　　沈慕乔自然不信：“胃痛？胃出血？”
　　“……”
　　“真的是？”沈慕乔其实也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竟然真的是。
　　她想一想又有些心痛，不由得放缓了语气：“我一直都不太明白，你……怎么会有那么严重的胃病？”
　　现代人的胃病大多都是饮食不规律，或是经常饮酒造成的。像是许远尧这样的人……虽然他在上班，有自己的工作，但是毕竟是家族企业，他……总归是一个残疾人，怎么会得这么严重的职业病？
　　“我……”
　　沈慕乔的心又软了软，将温热的手掌在许远尧的手上碰了碰，又收了回来。
　　“我的父亲，时常会有应酬……我也有很多工作需要……需要……。”
　　沈慕乔听着他犹犹豫豫的解释，不由得吸了一口气。
　　“你喝酒？”沈慕乔不由得放大了音量。“经常？”
　　“……”许远尧不说话。
　　沈慕乔没理会他现在的情绪，却突然间想起来自己曾在画展中与他第一次见面。
　　她还记得他说过，是来帮表姐的忙……
　　沈慕乔扭头看了仍有些局促的许远尧，目光明暗不辨。
　　怪不得。
　　杨宁将车开到小区楼下就离开了，沈慕乔送许远尧上楼。
　　一路上许远尧都乖乖地任由沈慕乔扶着，直到站在房门前，拿出门钥匙准备开门，却在门被打开的那一刻猛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僵住了身形。
　　沈慕乔在旁边看得不明所以，有些疑惑的问：“怎么了？”
　　沈慕乔对于许远尧的家绝对不陌生，这种时候也是自然而然的想要看着他进家门在离开，却被许远尧这样的一个动作吓到了。
　　“许远尧？”沈慕乔看着还没回过神来的人，有些担心：“你是有哪里不舒服么。”
　　说着，一手拉开大门，一手扶着许远尧想要将他扶进屋子里去。“
　　许远尧无意识的跟着走了几步，又猛然回过神来，急忙挪步挡在了沈慕乔的身前。
　　可惜，已经晚了。
　　沈慕乔越过许远尧的身影，看向他身后客厅茶几的目光明显被惊住了。
　　花。一大捧鲜红的玫瑰花。
　　玫瑰花用包装纸稳稳的包裹出一个精致的造型，一大捧，上百朵玫瑰颜色红的热烈，此刻却大多已经开始凋零，显出几分颓败。
　　被惊住也就是一呼吸的事，沈慕乔很快调整了一下情绪，扶着许远尧走到沙发边上坐下，然后若无其事的看着那一大捧花开口：“这里怎么有这么一大捧的玫瑰，是来探病的人送的么。”
　　“……”许远尧的神色僵硬，完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沈慕乔犹豫了一下，最终做了一个让她立刻后悔的举动。
　　玫瑰花的最上端，安放着一张卡片。沈慕乔伸手拿过，展开。
　　——沈慕乔，我喜欢你
　　落款时间是8月30日，自己回到C市和他一起吃饭后的第二天。
　　——————
　　第二天，沈慕乔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抬头看了看表，却只能认命的暗叹了一声。
　　谁叫自己昨天折腾的半宿没睡，早上起不来简直是天经地义吧。
　　揉了揉隐隐发胀的太阳穴，沈慕乔光着脚丫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温水透过有些紧绷的肠胃，一股温和的暖意慢慢的升腾。沈慕乔微微舒了口气。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看着来电显示中的名字，沈慕乔有些意外。
　　“喂。”
　　“慕乔？还记得我吗，好久不见。”
　　沈慕乔原本因为刚刚睡醒而有些紧绷的表情不由得一软，笑着柔声答：“师姐。”
　　并不是真正的师姐。两个人虽然同在国外X大的音乐系读过书，但是沈慕乔作为新生入学的时候，刘桐已经毕业了。两个人能够认识并且熟识，也不是因为同窗情谊。
　　那时的沈慕乔还仅仅是音乐系一位并不出众的小师妹，在X大高手如云的环境下，很难出的了风头。不过刘桐却不一样。她是X大音乐系的传奇。
　　入学成绩优异，门门考试名列前茅，专业分数优异，所请教过的老师大多都是当时音乐界的知名人物。
　　刘桐，还没毕业就举办了多场音乐会，在校外也很有名气，校内更是蝉联多年的风云人物。
　　但是这些都不是她的传奇。
　　那年沈慕乔刚刚入学，对于这位传说中的师姐很是佩服，不过到底没有亲眼看见过，并没有多少的亲近感，直到有一天。
　　沈慕乔曾在不久前在一家高级酒店做过面试，因为在校成绩还不错，酒店经理和她谈好薪水，答应让她作为替补，来弹奏钢琴。不过面试之后，一直没有得到消息，沈慕乔也就将之抛在脑后，却没想到在一个周末，竟然真的接到了酒店的电话，让她明天过去上班。
　　第二天，沈慕乔略作打扮，提前来到酒店，却迎面遇到了正向外走的经理。他微笑着告诉她：抱歉，今天已经不需要了。
　　钢琴前的身影，穿着一袭深蓝色的礼服，即使坐在这般嘈杂的酒店餐厅，依旧如身处在万众瞩目的音乐大厅一样，气质超然。音乐从她的指尖缓缓流淌出来，温柔曼妙，沁人心脾。
　　沈慕乔记得她，曾多次在校园公告栏看到过名字的人：刘桐。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的第一次告白是不可能成功哒~

　　☆、说不出口（五）

　　还没有到正式的上班时间，刘桐弹完了一曲，抬头正好对上沈慕乔看过来的眼神，笑了笑，合上钢琴的盖子，走到了她的面前。
　　那一刻沈慕乔就在想，不愧是传奇。
　　“她就是今天原本应顶替我的女孩么？”刘桐微笑着直接越过沈慕乔向着站在她后面的经理问。
　　“Oh，yes。”面对着刘桐，经理显得很客气。
　　刘桐微笑着看着沈慕乔：“真是抱歉，是我的错。昨天我因为觉得身体不舒服，就向Jake请了假。今天早上却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心血来潮又来上了班。”刘桐面露歉意，再一次道歉：“真是对不起。”
　　沈慕乔微笑着摇摇头，并不在意。不过既然是这样，也就该告辞了。
　　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却听见刘桐又对经理微笑着说：“不过既然这位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已经来了，怎么能让她就这么回去呢。”
　　沈慕乔有些愕然的看着她。
　　经理显得有些不太情愿，不过最终还是答应上午的时间由沈慕乔来工作。
　　坐在钢琴前，沈慕乔侧头看了看在不远处点了些吃食微笑看着她的刘桐，不禁想：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做这种工作呢。X大的风云人物，大二就举办了音乐会，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讨生活。
　　酒店的钢琴师从下午两点开始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沈慕乔的工作也已经结束了。合上钢琴盖子，沈慕乔想了想，走到刘桐的桌前站定。
　　“师姐。”她低声打招呼。
　　——————
　　回忆到此为止，沈慕乔的思绪终于被电话那端的声音打断。
　　刘桐的声音依旧给人一种轻柔曼妙的感觉，她笑着问：“难得你还记得，回国后就没有再给我打过电话了，我以为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呢。”
　　怎么会不记得？
　　那次酒店的事情后，沈慕乔和刘桐闲聊了一个小时，却越聊越投机，甚至生出了相见恨晚的感觉。临走时，两个人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此后的几年，联系不断，渐渐成了知己好友。
　　再然后呢？沈慕乔毕业前的一段时间，却突然听说刘桐推拒了所有的商业活动，在名声渐响的时候，宣布不再举办任何形式的音乐会，也不会接受任何商业邀约。
　　曾经的传奇，从那一刻起，销声匿迹。
　　事实上，之前刘桐已经开始慢慢减少参加这些活动的次数了。即使她开始越来越多的拒绝一些商演，沈慕乔却从没想过她会彻底离开。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立即给刘桐打去了电话，电话里的刘桐，却只是微笑着漫不经心地说：“我很喜欢音乐，但是除了音乐，我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沈慕乔的鼻尖开始发酸。
　　“怎么会呢，回国后我几次打电话找你，却一直得不到你的消息。后来忙于工作，渐渐才很少尝试了。”
　　“这倒是我的不对。”刘桐笑了：“沈慕乔。”她郑重的叫她的名字，“我也要回国了，明天的飞机。到C市去找你。”
　　“什么？”沈慕乔惊讶。虽然和自己一样是华人，可是在国外那么多年，她从没听她说过回国的事，曾经自己还以为她已经移民到了国外。
　　“很惊讶？也是，我很少和你讲我在国内的事。”
　　“那……”沈慕乔有些无措：“我能帮你什么？我去接机？帮你先定一个酒店？”
　　“酒店就不用了，我在C市有住处。”她顿了顿：“来机场接我吧。”
　　两个人许久没有联系，就忍不住多聊了一会，在临挂电话的时候，刘桐却突然问：“你最近谈恋爱了？”
　　沈慕乔的神色猛然间就僵住了。
　　听不到她的回答，刘桐却已经知道了她的答案：“果然。”
　　“并没有。”她摇头否认，“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沈慕乔不由得想起了昨天下午。
　　“我听了你的CD，看了你国内几场音乐会被传到网上的视频。你的情绪都通过音乐表现了出来。”她笑，“认识你的时候我就想过，你这样的人，恋爱的时候大概就该是这种样子。”刘桐语气略微调侃。
　　“……什么样子？”
　　“孤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