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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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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轮琥珀色的圆月遥遥挂在天边,夏夜清凉的风吹着树枝沙沙地晃动,一地的树影光影斑驳,影影绰绰。
  “云妃娘娘万福金安。”竹心向领着侍女前来送汤品的云妃行了一礼,凉风吹着她鬓角的发丝轻轻在脸侧扫动着,她的声音随风散在漆黑的夏夜中,但在静谧中却也显得格外清晰。
  “竹心姑娘,本宫为皇上送来了莲子汤,在这夏日最是清凉解暑,请姑娘通报一声。”看竹心挡在寝宫前,半点也不殷勤,也不知去通报,云妃不悦地眯了眯眼,虽是请求的话语,却是命令的意味。
  竹心却仍旧站在殿门前不让开,她缓缓道:“云妃娘娘,您不能进去。”
  “为什么?”云妃挑眉一笑,“竹心姑娘,你的前主子已经死了,现在可没人给你撑腰,姑娘行事这般嚣张,不敬主子……”
  “皇上吩咐过,不许任何人进去!”竹心干脆地打断了云妃,言语间似乎带着几分挑衅,“云妃娘娘,纵然您贵为皇上宠妃,也不行。”
  “哦?你一个小小的女婢说不能进就不能进,谁知道你是不是假传皇上的口谕?”云妃眼角微挑,环视四周的御林军,“请问诸位将士,今日皇上是否说过不让任何人进入寝殿这样的话?”
  “回云妃娘娘,方才一直是竹心姑姑在里头伺候着,皇上有没有说过,我等也不知啊……只是方才竹心姑姑也没有向我等吩咐说不让任何人进去……”
  “竹心姑娘,你看,你拿这样的假话来诓我,有何必要……皇后娘娘已经死了,纵然你再为她着想也没用啊……”云妃的红唇边噙着一抹笑,她摇着头,满脸得意。
  竹心倔强地仰起头,张开手臂拦住:“娘娘,您真的不能进去……”
  云妃觉得这个皇后曾经的贴身宫女简直不知好歹,她轻轻抚了抚肚子,冷哼一声:“本宫今日就是要进去,竹心姑娘难道还想以下犯上?竹心姑娘若还是不依不饶,冲撞了本宫肚子里的龙胎,你担待得起么!”
  云妃接过身后宫女手中的托盘,直接就往殿门走去。
  竹心立刻上前拦住她,声音微带急躁:“娘娘!娘娘!您不能进去!您不能……”
  “来人,给本宫把她给我拉开!”
  竹心挣扎着被云妃带来的宫女们拉到了一旁,她低着头站在月色里,背后是黑暗的树影,她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看着云妃独自推门而入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
  “皇上?皇上?”
  寝殿里光线很暗,只点了几盏灯,在偌大的寝殿中只能照亮那几处角落。
  云妃端着莲子汤轻手轻脚地走着,却仍旧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她将莲子汤放在案上,在寝殿中缓缓地寻了一圈,空旷的寝殿里却一个人也没有。夏夜的风轻轻地在寝殿中吹动着,“叮叮叮”的不知是哪处檐角的铜铃声。
  幽暗的灯光和着冰冷的银色月光,像是给寝殿里的一切蒙了一层朦朦胧胧的细纱。
  悠悠地,随着风飘来细微的声音。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云妃停步凝神仔细地听了一会儿,那似乎是……歌声?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云妃寻着歌声走去,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她停在了角落里一个书架前,歌声,就是从那书架后传出来的。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是那首妻子悼念亡夫的《葛生》,也是宫中近日传得沸沸扬扬的栖凰殿闹鬼中的女鬼所唱的那首歌。但这书架背后,是男子的歌声,云妃更是听得出,这是皇上的声音。
  她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唇,伸手试了试书架的机关,没想到在她试了几次之后,这书架竟缓缓移开了。
  皇上的歌声瞬间更加的清晰了,一条幽深的密道也出现在她的眼前,这密道通往地底,目光所及的尽头有着灯火的亮光。
  皇上为何要在密室里唱歌?还唱的是栖凰殿“女鬼”所唱的《葛生》?皇后自尽与这些似乎有着什么关系?……
  已经走到密室前好奇心起的云妃,自然提着裙子缓缓地走了下去。
  云妃一步一步地往下走着,满含深情的歌声也越来越近了,在这封闭幽静的地下密室里,几乎就回荡在她的耳边。
  近了,更近了。
  云妃低着头一步步走着,恍然间已经走到了石梯的尽头,踩在了地底。只要绕过前面的架子,皇上就在后面……
  她心跳如鼓,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这间地下的石室内,空气冰冷得似乎有些不太正常,甚至带着些刺骨的寒意。
  架子背后的烛火轻轻晃动着……
  “谁!”
  齐弈的一声冷喝犹如平地惊雷。
  云妃觉得自己那一瞬心都差点跳了出来!
  惊魂未定的云妃喘着气,她颤抖着双腿,立刻绕到架子前面去跪下请罪:“皇上,臣妾……”
  绕过去的那一刻冷气扑面而来,云妃张口就来的话还没说出来,她就一瞥间看见了齐弈身旁的那张晶莹剔透也寒冷刺骨的寒冰床,床上躺着的……是……一身红装的……皇后!
  死了半个月的,皇后的尸体!
  但云妃还没有凝神看清,仅仅在一瞬间,皇上就立刻扯上白布盖上了皇后的脸。
  “谁让你进来的?立刻给朕滚出去!”皇上怒不可遏,云妃从来没有见过他生如此大的气。
  “皇上……臣妾是无意间闯进来的……”怀着身孕的云妃跪在地上,泪水从她美丽的眼睛里滑落,甚是可怜,她的声音微微梗咽,“皇上,臣妾知道错了……”
  可这个时候,齐弈看着云妃这般见我犹怜的姿态,却没有一丁点儿的怜惜,他冷冷道:“朕已经吩咐过不许任何人进入寝殿,你应当连寝殿都进不了,还能到这里来?”
  云妃柔柔解释道:“皇上……臣妾是想着……”
  齐弈冷冷一瞥她这番精心的打扮,便没有再听下去的兴趣。道:“先滚出去。”
  等合上密室之门,齐弈看着面前跪着的瑟瑟发抖不断认错的云妃,无情地吩咐道:“来人,把云妃拖下去,割掉舌头,幽禁秋微宫。”
  云妃抬起头,满脸不可置信,她向齐弈的脚边爬去,哭喊道:“皇上!不要啊!臣妾肚子里还怀着您的小皇子啊!臣妾……”
  齐弈闻言又添了一句:“等云妃将孩子诞下,立刻处死。”
  ……
  “暗隐,你不是守着寝殿吗?”齐弈唤出守卫寝殿的暗卫,皱眉问道,“你去了哪里?怎么将人放了进来?”
  “皇上,属下知错。”暗隐立刻跪下请罪,“方才竹心姑娘说,有人试图在紫宸宫纵火,属下便前去查探了一番……没想到这片刻之间……”
  听到竹心的名字,齐弈皱了皱眉,却没再追究什么,他道:“行了,你下去吧。”
  ……
  深夜。
  白日的热意已在清凉的风中凉透。
  正是好梦正酣之时。
  风,却掀起一股又一股红色的滚滚热浪。
  热浪中夹杂着宫人们慌乱的呼喊。
  “紫宸宫走水啦!”
  “走水啦!”
  寂静安宁的宫室周围人渐渐多了起来,来来往往,打水救火。
  大火逐渐蔓延的寝殿中,在知道着火的那一瞬,齐弈立刻冲向了密室,很快的,他就将皇后的尸体抱了出来。
  熊熊燃烧的大火中,竹心却还没有逃,她远远地看着他们。
  齐弈似乎要抱着皇后的尸体冲出大火,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停了下来。
  木头烧得噼啪作响,不断有烧坏的房梁掉下来,外头是吵吵嚷嚷的喧哗。
  但那一刻,齐弈的周围,却显得那么宁静,他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叹息了一声,然后近乎虔诚地将皇后的尸体放在了榻上,然后低下头温柔地吻了吻她的脸。
  远远看着那一吻,竹心的脸扭曲了一下,不为别的什么,单纯的只是因为恶心。
  接着,竹心看着他就这么转身离开了。背后熊熊大火燃烧,而他放任着他所珍爱的皇后的尸体被这大火所吞噬。
  火势在晴朗夏夜的风中愈发凶猛,两人前后逃离了这大火中的寝殿,倒是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被这高温和烟气熏得有些狼狈。
  大火在众人的合力扑救下终于渐渐灭了,这时天色已经微明,天空没有任何的云,呈现出一种漂亮的深蓝色,红彤彤的朝阳渐渐升起,蓝也越来越明亮。
  熄灭后的焦炭,在风的吹拂下,还轻轻地起伏着暗红的光。在这座曾经辉煌的宫殿的废墟下,是皇后的骨灰。
  曾经美丽的皇后啊,就这么被烈火燃烧成了一抔尘土。
  竹心远远看着,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
  皇上竟然未曾将皇后的尸体带出寝殿,就这般任由她被大火吞噬,这远远出乎了她的意料。
  竹心只听得他吩咐道:“来人,将皇后的骨灰给朕挖出来。”
  天亮了,一轮红日遥遥挂在天边,竹心神色恢复平静,如往常一样,看不出任何异处,温和地随着众人应了一声:“是。”


☆、梦中听《葛生》【4】

  竹心摩挲着手里的信封,这是她之前在栖凰殿内找到的,封面上“阿泠亲启”经过岁月显得十分古旧,暖黄色的宫灯映得信纸更加泛黄。
  魏舒泠,是皇后的名字;阿泠,是皇上对皇后的昵称。
  “吾妻阿泠,见字如晤,唯别后才知,相思二字,穿肠入骨。一载未见,卿安好否?吾身平安康健,望卿勿忧心。数月战事皆捷,下月即归……”竹心展开信纸细读,宫灯映得她的眉眼间有些怅然与凄色。
  一字一句,皆是深情。
  这是十年前皇上写给皇后的信。
  那时候皇上还未夺得天下,登上皇位,他在外征战,皇后就在家中等待他归来。深爱皇后的皇上每月都会给皇后寄回家书,而这是皇上写给皇后的最后的一封信,倾诉他对皇后的思念,也告诉她他将要归来。
  此后,待皇上归家相聚,夫妻二人就相伴沙场,共同征战天下,直到皇上登上皇位,一直相伴,再也没有分开。所爱就在身边,便也不需要写信诉情了。
  但十年来,竹心从来没有见到过这封信,皇后却读了一遍又一遍。摩挲得信纸柔软陈旧,边角破损起毛。
  信很短,竹心很快就读完了,她抬头望着外头的月色,长久地沉默,眼里似有晶莹的泪光。
  她拿着信,手垂在膝头,静默枯坐良久,才仔细地将信收起来,轻轻压在枕头下。
  窗外月光明亮。
  天空辽阔空灵。
  她的心底是漫长的寂寞与哀伤。
  十年,可以改变太多东西,更何况是单薄的情爱。
  “咕咕。”
  “咕咕。”
  窗外忽然传来怪异的鸟叫声,竹心皱起眉头,走到窗前,探出头去四处看了看,但除了沉寂在黑暗中的一切,什么也没有。
  待她关好窗,回过头来时,却发现桌上多了一颗蜡丸。
  竹心神色里有几分惊讶,也有几分了然。她熟练地拧开蜡丸,里面是一张小纸条,上面寥寥数字:“今夜丑时,栖凰殿后。”
  竹心看完没有任何的紧张与不安,反而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不紧不慢地拿起灯罩,将小纸条放在烛火上点了,然后吹灭了烛火,轻轻盖上灯罩。
  她平静地躺到了床上,闭眼睡觉。
  子时已过,将近丑时,月上中天,夜深人静。
  竹心轻轻地睁开了眼睛,眼里折射着微微透进屋里的月光,显得格外的亮。她悄无声息地摸出居处,穿过重重的守卫,来到栖凰殿后一处隐秘的宫墙边。
  这里正对着莲池,在夜里的景致极好。
  清风,碧波,荷香,莲叶,月光。
  夜色很美,却也静得有些诡谲。
  “竹心。”一个男子忽地出现在她的身后。寂静被打破,湖面漾着涟漪。
  “国舅爷。”竹心转过头去,对着他微笑施礼,“竹心没想到您还活着。”
  竹心话虽这么说,语气却是平淡的,并没有什么惊喜的意味。
  男子衣衫微旧,下巴上还有着未刮干净的胡茬,眼窝深陷,精神憔悴。那是在传闻中已经战死的,皇后的弟弟,魏氏的嫡子魏启。
  这也是一个本该死去的人。
  魏启看着竹心完美的笑容,不知为何,他觉得那笑,怪异无比,在银白的月光下显得有些渗人。这个竹心,给人的感觉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但他好不容易逃脱追杀,进到宫里,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心中更是充盈着对魏氏败落及皇后之死的愤怒,便也没多想什么。
  魏启愤怒无比,道:“我根本就没有战死,而是齐奕派人追杀我,一直穷追不舍,直到我使计诈死,才摆脱了那些杀手!我魏氏一门会到这个地步,都是齐奕害的!”
  听魏启说完,竹心的眼神深了几分。原来魏氏的败落与皇上有关,而魏启现在还在被皇上追杀……
  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
  魏启绝对知道些什么,于是竹心直接试探,她的语气里似乎满是不解:“国舅爷,我们魏氏不是助皇上登上大宝,从龙有功吗?皇上为什么会……?”
  “还不是齐奕忘恩负义,忌惮魏氏,怕魏氏威胁他的皇位……”魏启语气激动,但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忽地噤了声,没有再说下去。
  因为魏氏功高震主?所以在暗中害了整个魏氏?但皇上也不至于冷血无情至此啊……更何况魏氏强到还没有到威胁皇位的地步。这个理由,并不充分。
  魏启却没让竹心深想,立刻劈头盖脸地就向竹心问道:“皇后娘娘到底怎么死的?不是说让你好好保护皇后吗!”
  说到皇后的死,魏启脸上满是哀痛与恨意,还没等竹心回答,他就继续说道,“是齐奕害死她的吧!齐奕过河拆桥,忘恩负义,魏家助他登上皇位,他却对魏家赶尽杀绝就不说了。姐姐是他的结发妻子,就这么去了,他却连丧都不给姐姐发!”
  竹心看着魏启的真情流露,却像个局外人一般,神色平静,没有插话。
  待魏启说完了,她才淡淡道:“皇后娘娘是自杀,不过在此之前,娘娘已被皇上幽禁栖凰殿三月之久,也不允许太医给娘娘医治……”
  “我就知道!”听竹心这么一说,魏启更加激动,“齐奕害魏家至此,连结发妻子都不放过。”
  竹心没再说什么,只冷静地看着他,等着他说出来意。
  果然,魏启红着眼看向竹心,道:“竹心你一直待在皇后娘娘身边,娘娘被齐奕害死了,你就不想为娘娘报仇吗?你是我们魏家的人,我希望你再为魏家做最后一件事。”
  说着,他将□□塞到竹心手里,道:“这是顶级的鹤顶红,杀了齐弈!为姐姐报仇!”
  竹心却将鹤顶红塞回了魏启的手里,退了一步,冷淡道:“魏氏已经败落,仅剩国舅爷一人,竹心早就不算是在为魏氏做事。更何况竹心的主子是皇后娘娘,并非国舅爷,就更没有理由替国舅爷做这件事了。”竹心的言语里态度分明,丝毫没有替魏启杀了齐奕的打算。
  “竹心!我没想到你也是这般忘恩负义之人!”魏启愤怒道,“皇后娘娘待你不薄,你眼见魏家式微……”
  竹心的言语清晰分明,和当年那个听话的小侍女完全不同,她道:“国舅爷,竹心记得皇后娘娘当年其实是魏家的庶女,是因为嫡长女舒雅小姐去世了,才将娘娘过继到夫人名下,作为嫡女。说起来,国舅爷与娘娘其实不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并且娘娘被过继给夫人后,一直与皇上在外征战,与国舅爷的相处也不多,而国舅爷向来是瞧不起庶出的,您何时与娘娘的感情如此深厚?”
  听竹心说完,魏启眼神竟有几分躲闪,但想到眼前这个竹心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他的气势又涨了起来:“竹心,你不要忘了,说到底,你还是魏家的人,若是被齐奕知道了,你还能在这皇宫里待得下去么?”
  竹心毫不担心地笑了一下,道:“国舅爷,您也不要忘了,现在正被皇上追杀的是您呐……”
  但魏启既然敢冒着危险到这宫里来找她,自然也有着他认为能让他达到目的的筹码。
  “竹心,我知道我现在性命不保,但是你真的不想为皇后娘娘报仇么?”刚才那是威逼,现在这就是利诱了,“只要你能帮我杀了齐奕,为魏氏、为皇后娘娘报仇,我就……”
  竹心微微靠近了魏启,似乎在听他说话,但她其实对魏启说的什么丝毫没有兴趣,她的袖中藏着一把匕首,现在匕首已经到了她的掌中,魏启对她没有太大的防备,她只需要这么往魏启腹中一刺,就可以立刻要了魏启的命。
  “我就告诉你你的身世。十年来,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么?”听魏启提到她的身世,竹心眼神微动,袖间银光一闪,匕首又被她收了回去。
  而魏启却丝毫不知道他方才命悬一线,差点就见了阎王,他眼神诱惑,试图让竹心对这个条件动心,一举说服竹心:“你为魏氏做这最后一件事,我告诉你你的身世,从此你和魏氏就再也没有关系。”
  竹心思虑片刻,似乎有些心动,但她却是在思考还要不要动手杀了魏启,她想到了魏启新的用处,她道:“帮你毒杀皇上我办不到,国舅爷想想也知道,皇上入口的东西皆有人试毒,要毒杀他谈何容易?而竹心弱女子一个,刺杀这种事是不敢做的,竹心能帮国舅爷的,就是帮您调开一些护卫侍从,帮您接近他了。”
  魏启自以为这个条件说动了她,他确实也没想就一个小小的竹心能够成事,他只是需要一些助力,竹心提出的条件其实和他的意思差不多。他这次潜进皇宫,其实就是为了刺杀齐奕,所以他就没想过能够活着出去,他自己动手也好,能杀了齐奕为魏家报仇,他死了也不亏。
  于是他接着道:“好吧,那你就见机行事,只要你助我杀了齐奕,我就把你的身世告诉你。”
  竹心微笑道:“那现在还请国舅爷先藏在栖凰殿内,等时机到了,竹心再向您传信。”
  “栖凰殿?安全吗?”魏启觉得竹心笑得诡异,心里有点毛毛的。
  “当然,现在栖凰殿已经封了,没有人能进去,而竹心服侍皇后娘娘时,娘娘告知了竹心一条密道,可以进入殿内,国舅爷请跟我来。”
  竹心引着魏启进了密道,一人拿了密道里的一盏烛台,用火折子点燃,进到了殿内。
  魏启不放心地问:“这条密道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吗?”
  “当然。”
  站在密道口,魏启举起烛台,看了看布满灰尘的地上脚印,那确实是属于竹心一个人的,他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那就请国舅爷在这儿好好休息吧,竹心先回去了。”
  竹心出了密道,往回走着,回望这黑暗里的栖凰殿,她又想起了方才心底的疑惑。
  皇上为什么要追杀魏启?
  竹心觉得自己似乎隐隐知道答案,但她却不敢细想下去。真相一旦被打破,就再也无法粉饰太平,她也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天又要亮了,可是从十年前开始,她这一生,也许就再也不会有天明了。


☆、梦中听《葛生》【5】

  “将近中秋,御花园里的莲荷怕是开最后一场了,皇上要不要去赏赏?这一场开过了,要赏就得等明年了。”竹心给正坐在桌案前批折子的齐奕端上茶,看齐奕揉揉眉心,似乎有些疲倦,便顺势提议道。
  齐奕放下手中的朱笔,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道:“好。”
  未时刚过,本该日头当照的天,却有些阴沉,太阳被云遮住,所以这时候出去倒也不算太晒。
  齐奕没有乘龙撵,只是带着宫人们随意地步行着。紫宸宫距御花园不算近,一行人步行到荷塘也用了好一会儿。
  满塘荷花莲叶已枯了一半,比开着的荷花多的是已经成熟的莲蓬,比碧叶多的是半垂在水面的干枯荷叶。
  但在这个时候,娇柔美丽的荷花在塘中也更加显眼了。
  齐奕在荷塘边的小路上默默行着,遥望着塘中粉的白的荷花,倒不像是来赏花的,他隐隐出神的悠远眼神,倒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竹心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反应,眼里有几分期待。
  还没走多久,天就渐渐阴了下来,几声闷雷响过,忽地就下起了雨。一行人只好匆匆忙忙地到湖边的亭子里避雨。
  大家抖了抖身上的水气,但在亭中雨水细小的雾气也是扑面而来,满带着初秋的凉意。
  李公公看着这雨势,问道:“皇上,要不要奴才回去叫人抬撵过来接?”这本就不算什么赏荷的好时节,下雨就更扫兴了。
  “不必。”齐奕摆摆手,却道,“这雨下荷塘也有一番景致,就借此赏赏,待雨停了再回去吧。”
  “是。”李公公退了回去。
  齐奕负手站在亭边,隔着檐上垂下的密密雨帘,遥望雨中的荷塘,初秋的雨淅淅沥沥,风声雨声一齐作响,柔美的荷花在风雨中被打得摇摇晃晃,令人怜惜。
  雨水茫茫,竹心的声音在雨声中也带了几分濛濛的意味,她在齐奕身后似是感慨地轻声叹道:“皇后娘娘最是喜欢荷花,当年皇上和娘娘也在此处携手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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