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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高考三年打你-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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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在这学期接近尾声时被塞班主任一职的。
理由也简单。138班原先的班主任家里遭遇事故,丈夫开车撞上防护栏,当场毙命不说,车上的儿子也受了重伤。
同事遇上这种事,自然是能帮的尽量帮,刘雅恩只负责了两个班的语文,也没什么好推辞的。
不过——
她批改完最后一本作业,盖上以后抬头,远远看见背对着这边站在生物老师面前的女生,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们学校的校服是黑色的。
初中女生穿着黑色的校服,黑发整整齐齐梳成高马尾,如象牙般洁白的双臂背在身后,交叉着呈现出摆盘珍馐的色彩。
“百里颦,你的生物作业真是叫人不敢恭维哪,你但凡有一点学习的心思都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喋喋不休的老师没能让女生有半点动摇,她默不作声,只笑吟吟地以一贯的“我知道了,谢谢老师”来敷衍了事。
让刘雅恩暂且代理班主任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过,即便放在以校风还有待进一步加强的这间初中里,138的学生也算不太好对付的就是了。
“百里颦。”上课铃响,刘雅恩终于还是迫不得已插嘴。
百里颦侧过身来,发尾摇曳,现出白皙如月色的半张脸。
十四、五岁的女孩子,长得倒是无可辩驳、的漂亮。皮肤白得生气匮乏,眼睛一片漆黑,映不出人影,鼻尖小巧,嘴唇时常带笑,乍一眼看简直是活生生的人偶,浑身透着乖顺与温淑。
不过,倘要看剩下半张脸,一切就要露馅了。
百里颦转过来,微笑着喊“老师”的同时,她余下的面孔在白炽灯下暴露无遗。
右眉骨上贴着医用纱布,以至于单只眼睛没法彻底睁开,脸颊上是巨大的敷贴,鼻梁和嘴角都交错排列着创口贴。
人不可貌相。
即便身为女孩子的班主任,刘雅恩也不得不在心中无数次感慨。
她向同事赔笑:“彭老师,我先领她回教室去,等会我会再好好和她谈谈的。”
她挥手示意女孩子先回教室,自己又找了本课案,这才往教室去。
刘雅恩到门口的时候,百里颦已经走到座位边了。
年轻的初中生们正值青春期,心智不够成熟,自我意识却生长得异常蓬勃繁茂。他们看漫画书、,看影视剧,结识各式各样形形色色的人,然后从中寻找青春的意义。
在好多年前,刘雅恩想,她或许也有这种时候。
只是她不像他们这么拥有勇气,这么鲁莽而不计后果。仅仅只是在妈妈睡着后偷偷摸摸起来读一本言情,这就是她愚蠢的青春期了。
之所以说138班难管,主要成因,其实也就是某几个学生。
初中生们热衷的游戏里,就像社会上其他所有事一样有着排名与金字塔。而金字塔顶端就在她所任职的138班。
站在教室门口,刘雅恩注视着百里颦走回座位。一路上和她打招呼的都是学校里的麻烦份子,在座位一侧伸出手来搭住她手臂、才初二就化妆又染发的女生叫乔帆,而在百里颦坐下时,她散漫地翻了个白眼过去的对象,就是这所初中里问题学生的头领孟修。
不只是大人,孩子也知道拉帮结派、崇尚强者。麻烦的学生势力过于强大,老师要想过得舒适一些,多少都得让步,对他们挥发光与热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刚来这个班的时候,也不知道排课表是不是欺负新人,竟然给刘雅恩安排了星期五的最后一节课。
每到这节课,十次里有七次,教室里总会空上三分之一。
那时候她还不清楚行情,还打电话问班主任怎么回事,又阴差阳错没觉察出周遭同事的劝阻,乃至于追究其集体逃课学生的下落。
“刘老师,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外校来找事,一般都是礼拜五下午,要么在老校区那边,要么在档案局后面那片空地。我们学校里稍微混一点的都要去,”有学生波澜不惊地解答她的疑问,“校长也懒得管。”
刘雅恩也不想主持正义,说实话,她也忘了,那天下午,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去那里了。
只记得那也是个夏天,天很热,蝉鸣轰隆隆如雷声由远处逼近,楼房与灌木丛在视野里都因高温而扭曲起来。
她喘息着,缺乏运动、突然走过太多路以至于脚腕酸涩,汗珠沾湿额头与后背。隔着细嫩的腮肉,她合上眼,感觉得到有异物在口腔里隐隐作痛。
刘雅恩只是想去碰碰运气的。
她给学生们布置了课堂练习,准备回办公室找本书翻翻——其他老师都经常这么做。就在这时候,她忽然想起了上次学生说的话。
“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
刘雅恩忍不住下了楼。
她绕到老校区附近时才有些紧张。
因为她显然来对了地方,他们今天集会的地点就是这里。她看到有些初中生在附近放风,很后来刘雅恩才知道,虽说这一带没有警局,但他们约架的时候也要当心附近居民打110。
恐惧感这时候才被点燃,刘雅恩忽然质问起自己究竟为什么要来。
她一直都是模范生,从不用大人操心,也好像从来没有过叛逆期。
循规蹈矩地上学,循规蹈矩地高考,循规蹈矩地读了师范,循规蹈矩地服从分配。
那几个放风的小混混似乎还不都是她学校的,以至于并不认识刘老师,还龇着牙吼了她一嗓子:“干什么?!”
刘雅恩被吓得险些将人民教师的形象抛到脑后,用全身力气故作镇定,慌不择路掉头找了个巷子进去。
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她刚扶着墙回头确认小混混样的外校生没跟过来,就发觉前边有一道铁门,直通着老校区的院子。
刘雅恩怯生生朝前走了两步,没敢露出眼睛,只斜着视角看过去,就发现了熟悉的面孔。
百里颦将比她搞半个头的男外校生猛推出去,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骂了一句“痛死了啊”随即朝那人飞踹过去。
在她消失在缝隙里的下一秒,孟修轻快爽朗的笑声在另一端伴随着痛击在人身上的闷响响起:“不行啊,差远了差远了。这种程度连我们学校门都踏不进去——”
刘雅恩吓得捂住嘴后退,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她恰好撞上刚才拦住她的外校生。
刘雅恩急急忙忙要走。
初中生也是被《义胆雄心》之类的电影洗脑,学校和学校对决,大哥的指令看得比天大。他三步做两步追上刘雅恩,伸手就要抓住她衣角。
就在这时,初中生整个人被踢翻出去。
刘雅恩惊魂未定,呆了良久才缓缓回头,她看到高个子男生没精打采的脸。
刘雅恩教两个班的语文。
有着入学时教导主任特意交代过的孟修的138班,以及,就连教导主任特意关心的孟修,都忌惮三分的江荣所在的133班。
江荣耷拉着眼睛,手插在校服裤口袋里抬起头,他大半张脸隐匿在墙壁的灰影里:“啊,老师。”
她不记得自己有和他说过话。
江荣上课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她也曾提醒过他一两次,但大多都是颤巍巍的,毕竟她只是一个瘦小的女性,对比起江荣那初中就一百八十公分、还在继续增长的个子,她实在有些害怕。
可是,这一刻,原本的恐惧,却带来了奇妙而莫大的安心感。
刘雅恩望着江荣,抚着胸口感受自己渐渐平复下去的心跳,忍不住念了他的名字:“江荣,你——”
没有丝毫逃课被抓的慌乱,江荣回头,看向老校区树起的高墙与墙顶的夕阳,就这么平淡地说道:“我来看看而已。不过好像不需要我了……”
江荣看向刘雅恩,他说:“老师,你也回去吧。”
不是疑问,也不是建议,他恳切而笃定的口气,显然是催促她离开动乱中心。
刘雅恩懵懵懂懂点头,支撑着起身时还被他搀扶了一下。男孩子的手臂很有力气。
她转身离去,途经道路还有那些年轻又躁动的初中生。但他们都没轻举妄动,只静静地盯着她,又或者扫向她身后。
江荣自始至终站在巷口目送着她离开。
刘雅恩慢慢地向前走。渐渐地,她回想起自己今天究竟为何要来。
为了青春。
为了那个明明在青春期、却过早成熟、舍弃了幼稚与冲动的自己。
智齿隐隐作痛,此时此刻,她无比清楚自己的狼狈与愚蠢。
第66章 番外3…2(初中内容,介意勿买)
…
在搜索引擎里输入“智齿”两个字,会出现“一定要拔吗”的关联信息,说明不止一个人查过这件事。
星期一升旗仪式结束后,教导主任来了一趟初二办公室,说他去看望了下家中遭遇变故的同事。
“头发全白了,人也憔悴了好多。除了拿点钱,也不知道说什么……”主任说着,又单独同刘雅恩说,“别的班都家访了,138班就这么耽搁了下来,小刘老师,你要是不太方便,要么我让137班或者139班的班主任帮忙——”
本该要她一起承担下来的事,假如给别人添麻烦,也容易发生不快。
说实话,刘雅恩不觉得家访有必要着急,但上头开口,她也不能拒绝。
她也向别的班主任取了经。
先向家长打一圈电话,问问对方方不方便过去,再透点忙碌的口风,只要会读点气氛的,大多就都推辞了。
这的确减轻了不少工作负担。
但是。
也有那些不大会读气氛、又或者说没兴趣照顾别人想法的家长。
而且,一般来说,家长与孩子,监护人与被监护人,性格特征和行为逻辑,很大几率上都有些必然的联系。
因此,不说全部,只谈大多数有问题的家长,他们的孩子也往往是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
比如百里颦。
接电话的一开始是她奶奶,有些耳背所以说了老半天都没听清,最终还是她叔叔代替老人家听电话。
这位小叔人倒是挺爽快,聊了几句,差点就直接请刘雅恩吃饭了,最后听到她说家访的事,大大方方地说:“您来吧,我非常欢迎,我们非常欢迎。老师您一定要来。”
刘雅恩硬是没能把“我不想来”说出口。
又比如乔帆。
她爸妈是经营声乐场所和洗浴中心的,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上班全年无休,听说家访欢迎倒是欢迎,但开口就是要请全体老师去做按摩蒸桑拿,生生把刘雅恩吓退。
再比如孟修。
刘雅恩按照开学时留的座机号码打过去,接电话的是孟修本人。
回头一问,其他班班主任告诉她说,孟修家是必须去的。他是父母玩忽职守、学校必须多加关心的那类学生。
于是她只能如约前往。
来到百里颦家时,刘雅恩彻底愣住了。
她也不是没做过心理准备。毕竟百里氏祠堂就是邻市的文物保护单位,学校建科学实验教室的时候,百里颦的家长也捐了不少钱。
但这间别院,在充斥着现代化风格的城市里,着实还是有些突兀的。
更别提进门后所见到的百里颦的祖母。
她祖母按理说年事已高,但却叫人完全不敢放松警惕。老妇人神情肃穆,站在房檐下冷冷地说:“颦颦又犯什么事了么?”
那犯的可不少。
但面对极其威严的长辈,刘雅恩实在是说不出口,只能支支吾吾照流程走一套,所幸一切都还顺畅,直到——
“那个,请问一下,”她挤出笑问,“百里颦同学的爸爸妈妈……”
只见慢条斯理沏着茶的祖母忽然甩来眼刀。
刘雅恩识趣地闭嘴了。
然后是孟修家。
那是一套市中心的高级公寓。
刘雅恩坐在沙发上,孟修从厨房里泡好茶水送出来。他说:“做老师真辛苦啊。”
刘雅恩反倒窘迫起来。
孟修是应付起来很棘手的那类学生。有时候越是年纪差距小的老师越能感觉到这份棘手。相反,要是意识不到的话,大概就意味着只能被他捏在手心了。
然而,即便觉察到他的难以应对,也不代表就能不被他耍得团团转。
刘雅恩环顾一周,想要吸取在百里颦家获得的教训,但又还是忍无可忍,开口试探着问:“你爸爸妈妈——”
“啊,抱歉,”孟修带笑的目光流转,轻轻掠过她的脸,“我爸爸的女儿今天有汇报表演,我妈妈新婚,去斐济度蜜月了。”
刘雅恩一时噤声,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只能任由两眼慢慢沉没。
孟修却气定神闲,照旧微笑着忙碌。这间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生活的气息。
“等会儿颦颦、乔帆还有其他人都会来,老师要留下,和他们一起见一面吗?”孟修问。
刘雅恩知道这是逐客令,连忙起身,站在门口又多叮嘱了他几句才走。
138班的家访到此结束。
…
133班的班主任是教生物的彭老师,任教多年,但也只是一个普通而柔弱的女性。
会害怕怪物是正常的。
133班有一头怪物。
如果说孟修是招揽臣民、统治领土的国王,那江荣就是强大到绝对的怪物。
入职将近一年,刘雅恩也了解过了一些学生之间的争霸轶事。
例如国王也拿怪物没办法。
就连孟修至今也没能拿下江荣。
对于大人来说,小孩之间的打打闹闹毋容置疑只是儿戏。但是一认真钻研起来,毫不隐瞒地说,刘雅恩也沉迷其中,听得津津有味。
而且她发现,他们班上不少不参与这些斗争的普通同学也一样。
他们虽然平日都只过自己的安稳生活,但当刘雅恩问起这些时,他们都几乎能说出一部八卦史来。
这些局外人的传说已经足够有趣的了,但刘雅恩好像中了蛊,对此越来越着迷的她终究没忍住。
有一次,她趁着办公室里没别的老师在,兴致勃勃问起百里颦说:“那像孟修,他是怎么走到今天、变得这么厉害的啊?”
虽然对于老师的兴奋充满狐疑,但百里颦还是保持着笑脸做出解答:“一般来说,人缘和能力同等重要。说白了,就是一要能叫到人,二要自己能打。”
“这是什么意思呢?”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要一步一步往上走,有自己的人,像孟修的话,就是用比较普遍的方法。和大家吃吃喝喝,先做口头兄弟,别人需要帮忙打架的时候一起去,不仅充场面,还要冲到最前面。多帮一些人,等自己需要帮忙的时候,来的人也就多了。自己能力又过硬,久而久之,就会被推成一些人的代表、大家的头领。”百里颦微笑着,简要概述了他们初中二年级的生活法则之一。
“接着呢?”刘雅恩握拳,像是等待更新的读者。
“没特殊情况的话,其实等高年级的毕业就好了。”百里颦说,“但是孟修是不可能的。他的整个人生就是特殊情况,所以等时候差不多了,就去找原先的老大了。”
刘雅恩若有所思地点头。
之后的事她也知道,孟修和他的朋友们把初三生痛殴一顿,最终登顶。
“不过呢——”百里颦拉长尾音。
“不过呢?”刘雅恩看过去。
“有江荣在,”百里颦说,“我运气一直很好,只可惜孟修不像我。他本来应该到此就完美收官了的。但是他打不过江荣,找我一起也一样。所以就算江荣对第一没兴趣,还是会有人打着江荣的旗号对孟修有意见。”
刘雅恩眨了眨眼睛。
“江荣那种级别,我也好,孟修也好,根本比不过的。”百里颦拿起练习册说,“老师,作业补完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刘雅恩还如在梦中,这时候痴痴地点头:“啊,好,你回去吧。”
好波澜壮阔的青春期。
好精彩的生活。
等到十年后,二十年后,他们会为初中时不成熟的江湖争斗感到不好意思吗?
可是,不好意思又怎样呢?
她慢吞吞地收拾东西,刚要出去,彭老师拉住她说:“刘老师,就陪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也就差这一个指标了。我们学校你也知道的,乱得跟黑那个社会似的。那孩子啊,我也不是怕,就是觉得还是有人陪着一起去他家比较好。”
刘雅恩本来是不想去的。
但她忽然间就想起来了,上个礼拜的时候,她批到的江荣的语文小测试卷。
像他们这样教学并不算紧的初中,并不是每次考试都能电子阅卷。普通的周测,一般都是学生答题在答题卡上,老师手动批阅答题卷。
江荣语文向来不好,但他并没有交白卷。
作文他没写满,但在最后的方格子处,他画了一幅肖像画。
那是坐在讲台上监考的刘雅恩。
她最后还是陪着彭老师去了。
彭老师开车,刘雅恩就坐在副驾驶上。一路上,她们说了些话,和江荣无关的,和江荣有关的。
“前些时候我去拔了智齿,疼死了。听说你也长过智齿?”彭老师问。
“嗯。”
“我老公陪我去的,他也吓死了,哈哈。”
“彭老师就结婚了?”
“是的呢。”说到这里,尽管在车里,女同事仍旧压低了些声音,趁着红灯,她回过头来说,“那个什么,小刘老师,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江荣他妈妈,在给别人做小三呢。”
刘雅恩像突然被刺了一下,不敢抬头,只低低地惊呼一声:“欸?”
“那个男的,好像是挺厉害的人物。和他老婆也是各玩各的。情人生了个孩子,就专程买了一套房子,把他们母子俩养在这里。”
沉默。
沉默了好一阵子,刘雅恩才支支吾吾开口,单页没说出什么完整的句子来:“那江荣——”
“江荣就是那个私生子呀!”女人一边拧动方向盘一边说。
他们到达目的地时,只有江荣他妈妈一个人在家。
那是一个温柔得像水一样的女人。
她给她们倒了水,言笑晏晏,客客气气说江荣给老师们添麻烦了。
彭老师讲班级工作,刘雅恩插不上话,于是索性站到门外去。
这套房子按地段和大小来看价格应当也不菲。她望着月色发呆,台阶下面慢慢响起脚步声,才看过去,江荣就已经与她四目相对。
“老师。”他说。
第67章 番外3…3(初中内容,介意勿买)
“老师。”江荣抬头,在纱一般的月色之下叫出这个称谓。
刘雅恩说不出话来。
分明是正儿八经的家访,但到了这时候,她却总有种窥探他人隐私之中被发觉的败露感。
江荣和他妈妈长得很像。都是一样的丹凤眼,也都是一样的薄嘴唇,黑发蓬松,在月光下有几分寂寥与可怜。
江荣显然对家访的事已经有所准备,所以并不感到意外。
他兀自走上台阶,与刘雅恩擦肩而过,原本在手指间打转钥匙不再必要,他径自推门,顺带收起钥匙,又回过身说:“老师,进去吧。”
外边太热了。
刘雅恩呆滞地点头。
她又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进去。
江荣的妈妈正在和133班的班主任彭老师谈到将来江荣打算参加艺考的事。
“那这孩子准备去念哪一所高中呢?”老师问。
“三中。”回答的这个问题的,是刚进门的江荣。
他说,“我去三中。”
三中离家里近,又是走读,成绩要求也不高,选择那里对他而言称得上是明智且目的明确的选择。
这个话题最后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刘雅恩又坐同事的车回去。在路上,姓彭的老师感慨说:“他妈妈也不容易。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的,还好这个儿子还算孝顺。就是书真是读不来,就没哪科的老师跟我说他好的——”
“这孩子人不坏。”刘雅恩轻轻地说。
“是不坏,”彭老师说,“但也没比孟修他们那群好吧?哎呀,我忘了,你现在在帮忙带138班是吧,真是辛苦你了,小刘老师……”
刘雅恩还能说什么呢?
她沉默了一会儿,末了淡淡地回答,像叹气一般地说:“我觉得挺好的。”
只不过,说她不担心,也不能算是真的。
她已经见过部分问题学生的家长了,或多或少也对他们的家庭有了一些了解。
除了劝他们振作起来走出去以外,刘雅恩也没别的话可说,然而,只是轻飘飘地说些大道理谁不会,她明白的,也懂得的,他们正是青春期的时候,是最无知,最冲动,最率性也是最无助的时候。
她还是新人教师。
她自己也还不够成熟。
孩子们往往会有这样的误解。老师是大人,是应该包容和理解学生、能解答学生所有疑惑的人。
然而,面对这群孩子,时常深深觉察到自己残缺不足的却是刘雅恩自己。
智齿,一直都在痛。
可是,却完完全全不曾有过智慧增加的感觉。
也不是没有成熟而合格的老师。
138班原本的班主任最终还是回到了工作岗位。
明明遭受了那样的伤害,却还是能惦记起快要会考的孩子们。那位老师在丈夫丧事结束、儿子挺过危险期后回到了学校,继续强打精神,支撑着微笑上班。
刘雅恩倒是托她的福不再需要担任班主任一职了。
那位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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