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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高考三年打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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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小可支支吾吾,最后只说了句“没事就好”。
小可为什么这么担心我?百里颦的脸有那么几秒钟彻底湮没在阴影里,不过转瞬,她就恢复了开朗的笑:“嗯。没什么事真是太好了。”
不过,没事的只有她和乐小可而已。
李溯就有事了。
虽然他跟罗斌打了电话请假,但只是先斩后奏而已。在期中考试前的最后一个星期六,李溯被罚在办公室站一天。
“恭喜我们溯宝,”冉志因贱兮兮地目送李溯离开教室,“今天不用上自习了。”
李溯回头,面无表情问他:“要么你也去,跟我和罗斌正好凑一桌斗地主。”
“还是算了吧。”冉志因客气推辞。
在实验中学,星期六不放假,班主任以外的科任老师会在不同时间坐班,学生可以去问问题。
然而,今天的办公室和平时不同。李溯就像比萨斜塔立在办公桌后边,值班的老师们乐呵呵地调侃他就算了,来请教老师功课的同学也不由得多看他亮眼。
李溯倒不觉得丢脸,也不关心周遭,更不清楚自己习惯性放空的眼神又叫不少人产生了“好凶”的印象。
刘勉国办公室不在这边,但毕竟任教4班,也来答疑解惑,端着茶杯看到李溯时问:“口渴吗?”
李溯点头。
“喝点我的。”刘勉国把茶杯递给他。
李溯露出有点为难的表情:“你认真的?”
“没。逗你玩。”老刘把茶杯抽回去,“饮水机下面有纸杯,自己接。”
李溯老老实实喝了水,走回去站着时看到在排队问刘勉国题的同学。
他看了眼那道题,迟疑几秒,下意识出声:“先用十字相乘——”
话没说完,就对上女同学惶恐的眼神。恐怕等回了教室,又要有一阵“我刚才被李溯瞪了”的哭诉了。
他就是洪水猛兽。
李溯收声,自觉转身,迈开步子走回罚站的位置。他继续发呆,面前就是刘勉国的桌子,正好是下课时间,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圈人。
所有人都无一例外面朝老师,背对着李溯。李溯正走神,却忽然看到跟前有人把手背到身后朝他晃动。吸引他注意的手掌里有几颗椰子糖。
视线向上移动,李溯看到百里颦正回过头看着他。
她混在来请教题目的同学中间,此时却转过身来。回头确认老师没在看以后,她不容分说,把椰子糖塞到李溯口袋里:“快吃!上等货,海南椰子,剥掉糖纸直接塞到嘴里就行!很方便的。”
猝不及防有人把手伸进自己口袋,还配上那些交易台词,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李溯想挣扎,却没来得及。
百里颦又看了一眼办公桌的方向,确认所有人都专心致志在习题当中,她才自己掏出一颗椰子糖,边嚼边说:“感觉我好像来探监一样。”
李溯也不紧不慢剥开一颗,用糖把心里那句“感觉你比我更适合坐牢”给堵了回去。
她还没说第二句,上课铃就响了,大家都零零散散回教室,罗斌恰好抬起头:“百里颦,你来。”
面对李溯和面对罗斌,百里颦完完全全是两个态度。
一张无论眼睛还是嘴巴都月牙般弯曲的面具严丝合缝贴在她脸上。
“你这次段考,准备考班上多少名啊?”罗斌也是做做思想工作,“前十应该没问题吧?”
听到这话时,百里颦心里一跳。
班上十名,哈哈。
不可能!
老娘少说要考年级前十!
“罗老师,我感觉自己还什么都没复习,说实话,心里有点没底。”百里颦微笑着回答,“不过我会努力的,争取不辜负老师的期望。”
这么废寝忘食地学习,对不对得起老师无所谓,关键的是,一定要对得起这么拼命的自己才行。
——百里颦风平浪静的表情下酝酿着这样风起云涌的想法。
罗斌对她的谦逊与稳重很是满意,点点头说:“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尽力了就好了,老师相信你。”
“我也相信我自己。”百里颦说。
“嗯嗯,那就……欸?”罗斌看到百里颦已经走出办公室的背影。他晃了晃头,觉得大概是自己听错了。
…
放假时间再短,也一样能让大家兴奋。
尽管只有礼拜天几个小时的假,但学生们大多还是做好了安排。有的回家,有的则索性去街上逛逛。
百里颦回家了。
她到家时,屋子里一片死寂。杨洛安和百里康才去医院了。
百里颦对爸爸妈妈并不抵触,也没觉得难对付,至少,没有她那位弟弟棘手——
在看到楼梯间的百里笑时,百里颦如器械机关般发射微笑:“笑笑。”
“姐姐,”百里笑说,“你回来了。”
宽大的衬衫将他衬得愈发消瘦,百里笑的一举一动都让百里颦心惊肉跳。他穿过起居室,在百里颦以为他要离开时,百里笑突然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少年按住餐桌,上半身前倾的同时笑意加深。百里笑问百里颦:“姐姐,在实中有交到什么朋友吗?”
重击。毫无缘由,百里颦总觉得满眼金星,她指甲刺进手心,以同样完美无缺的笑脸回答:“那肯定啦。”
他们姐弟从小学起就被迫分离两地生活,与其说生疏,倒不如说因为某些契机,连同关系都变得特殊起来。
特殊到无法归进熟或不熟的任意一种里。
在百里颦以为他们已经无话可说时,百里笑却再次开口。
这一次,他脸上没有表情,彻彻底底像结着干冷的冰霜。
百里笑问她说:“是好的朋友,还是坏的朋友?”
…
为了置办考场,所有学生都要将自己的课桌进行相应的移动。
听到这个安排时,百里颦呆呆地看着讲台上的老师,一脸没听懂的表情。
“你们学校之前不这样吗?”有同学问了句,刚问完又自我反省,“哦,说起来,三中考试吗……”
“考试还是考的啦,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高中……”百里颦苦笑着回答,“不过我们没有要搬桌子这么麻烦。”
对方也是男生,本来就对百里颦这种漂亮又温柔的女生没坏印象,立刻说:“那你别动,等一下,我弄完我的就帮你。”
有人主动伸出援手,何乐而不为?百里颦乖巧收手,但视线却恰好擦到旁边已经快速完成任务、此时抱着手臂在一旁看窗外苔藓的李溯。
于是百里颦回头,向刚才愿意帮她的好心同学说:“算了,你也很辛苦的样子。我请李溯帮忙就好了。”
对方正在搬书,听到李溯的名字,险些闪到腰:“李、李溯?你要让他帮忙吗?”
“嗯,”百里颦捕捉到对方的疑虑,“不可以吗?”
好心人也是好心,凑拢过来小心翼翼说:“百里啊,你坐李溯后边这么久,还没发觉他的恐怖吗?大家都绕着他走的啊。”
百里颦回头,看了一眼李溯。他原本对他们的议论浑然不知,却像野生动物般敏锐察觉她的视线,回过头时,李溯下意识抛来凶恶的目光。
百里颦什么都没说。
她走上前,突然抽出自己的椅子,随后抬脚踩在了上面。
“李溯同学,”不知不觉,百里颦已经很久没用这种应对别人的温柔态度和他说话了,她的笑如微风吹拂,“可以请你帮我系下鞋带吗?”
李溯本来沉浸在苔藓的世界,这时恍恍惚惚狐疑地看向她。
百里颦保持微笑,微微侧头,示意鞋带。
李溯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他望着百里颦的笑脸。过去也有几次,他想过,为什么周围男的总跟傻子似的看不透她?
这一刻,他朦朦胧胧地想,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他们看不透她。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李溯懒散地直起身,他朝她走来。在李溯盯着她的几秒钟里,教室里不少人都看向了这边。所有人都翘首以盼,不管即将放映的是血腥动作片,还是校园纯情电影,他们都不愿意错过这一幕。
李溯微微倾身,他飞快地给她系好鞋带。起身时,他说“你收拾一下,等下帮你搬”。除此外没有任何一个多余的眼神。李溯径自转身回到窗边去,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百里颦把脚从座位上撤下去。她侧身朝已经瞠目结舌的同学微笑道:“怎么样?李溯其实是个很亲切的人吧!”
像是觉得不够,她又多说了一句:“不信你们也试试呀!”
第18章
…
分班后第一次考试是按学号排的考场座位。
百里颦是转学生,号码靠后,不得已独自去理科班教室布置的考场去考试。
她满脑子都是熊熊燃烧的斗志。
就像要震慑一群人时第一回合最重要一样,成败在此一举。
就在她走神过程中,原本老老实实坐在她前面等待开考的同学忽然自觉站起,随后另一个人坐下。
孟修面色平淡地玩着手机道:“帮你问了问,最近是有人在打听你。外校的。”
复习一定要持续到考前最后五分钟。百里颦秉持着这样的信念继续翻看语文笔记,她慢条斯理,明知故问说:“我有什么好打听的。”
消息传达到了就完事。孟修站起身来,漫不经心说:“没准是以前认识的人吧。”
她抬头,朝孟修投去一个冷冰冰的脸色。
乐小可会和外校的有关系吗?
在必背古诗词与阅读题回答模版中,诸如此类的问题干扰了她的思绪。百里颦想起乐小可这些天来畏畏缩缩的表情。
果然最有可能的还是——
铃声忽然响起,监考老师的影子也陆陆续续从窗外驶过。
孟修一边向后退一边微微颔首,百里颦也朝他点头道别。
终于能坐回位置的同学按捺不住好奇心,结结巴巴问:“你是4班的吧。你认识孟修?”
她回给他迷惑的表情:“他叫孟修?这张好像是他的课桌,他只是来取东西——”
对方也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孟修不是这个班的,懵懵懂懂转过身去。老师刚好带着卷子进来。
考试开始。
虽然已经文理分科,但文综三门目前还是分开进行考试。
因此一上午要考两门。
结束考试后,因为和朋友们都不同考场,百里颦只能单独去食堂吃饭。
她没有他人依存症。按初中时朋友的话来说,就算把百里颦丢到原始人部落去,她大概也能很好地存活。
但是,这一刻,百里颦仍旧迫切地希望有人能和她一起吃午饭。
因为她实在是太想对答案了!
百里颦端着餐盘扫视一周,终于,她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李溯。
她像看到大救星。那一刻,百里颦几乎忘了李溯在她眼里是个吊车尾的学渣之王,刚要喊他名字,却发现他不是一个人。
女生烫过发尾,脸有些冷美人的味道,正在李溯对面同他说着什么话。
仔细一看,冉志因也在旁边。他叼着勺子,难得一见有插不上话的时候,只能有些勉强地赔笑。
那大约就是胡姗吧。
百里颦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坐下吃饭。
事实证明,她没叫他是正确的。因为他们三人显然比她早到,她还没吃几口,他们就起身要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百里颦总觉得不想被发现,因而刻意在他们经过时低下了头。
视野里只有餐盘和她的影子。
胡姗零零碎碎说着些什么,就算是冉志因,这时也只有乖巧倾听的份。李溯和他们一同出去,抵达食堂门口时,他突然间回过头。
“怎么了吗?”冉志因问。
浅色的目光到处晃了一圈。“没。”他说。
一想到下午的数学考试,百里颦就想什么都不管,一了百了把脸栽到餐盘里去。
再抬头时,她看到李溯。
他倾斜着身子,似乎想弯下腰来确认是不是她。百里颦恰好抬头,反倒令他挑眉。“身体不舒服?”他穿过拥挤的人群,为的就是问她这一句。
百里颦问的却是:“胡姗和冉志因呢?”
“嗯?”李溯说,“看你低着头,还以为你不舒服。”
“没有啦!”百里颦起身,可以依稀看到,冉志因和胡姗还在食堂门口侧身等着他。隔得太远,因此看不清表情,但隐隐约约能从胡姗站立时重心偏移的姿势感觉得出,她对李溯此时的关心同学的行为似乎并没有那么满意。
百里颦说:“我没有不舒服!你赶紧回去准备考试吧!下午还要考95的!”
李溯也没有久留的意思,他已经知道她没有身体不适,于是头也不回、转身走掉。
假如有人问百里颦,转学后她最大的收获是什么。放在平时,她一定会理智地回答,老师的悉心栽培与浓厚的学习氛围。
但这一刻,不得不承认,百里颦想给出的答案是同学爱。
同学爱是九年义务教育加三年高级中等教育里最珍贵的财富,没有之一。
数学考试进行中,百里颦数次以为自己会挠头挠到秃。
直到考试结束前最后十五分钟,她才匆匆忙忙开始写最后一道题。粗略看了一眼,果然除了第一小题外,后面两个小题连看都看不懂。
第一天的考试结束,她终于得以回去教室。
一行人重新将桌椅归位,晚自习前,大家都陆陆续续回宿舍洗漱,教室里逐渐冷清下来。
百里颦翻出历史教材,打算再看两眼。一道黑影骤然落到身上,她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时,看到的是乐小可涨得通红的脸。
“原来是小可呀!”几乎只用了一秒钟,百里颦立即切换成友好的笑脸,“今天考得好吗?”
乐小可却没有回答。
“百里,”她颤抖着,卖力地做过最后的深呼吸说,“可以来一下吗?我有话跟你说。”
…
“你自己也做了什么吧?”
“什么时候能给人省点心?”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应该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你?”
——想过的。
高一的下学期,乐小可摔下楼梯磕掉了半块门牙。
她艰难地爬起来时,视线发生重影,再回头,发现同学们密密麻麻都聚在楼梯上方,高高在上地围观着她。
后来跟家长汇报时,老师的说法是,是乐小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责任主要在她自己。
同学们要么说没看到,要么与老师的说法如出一辙。
都是她自己的错。
乐小可想过的。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她。
为什么遭受这种事的偏偏是她。
她在围观的人群外看到了那几个女生。她们丝毫没有慌张,不知道是真的胸有成竹,还是习惯性装酷,抱着手臂正在一如既往地窃笑。
那一刻,乐小可忽然想,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不得已要承受这些?
爸爸妈妈摆摊已经很辛苦了,老师在一次一次的被告状中也已经对她厌烦了,没有同学敢做她的朋友,为了安稳地学习和生活,她只能更卖力地讨好他人。
何萌君说“你去把百里颦叫来”时,乐小可没有犹豫。
一直以来,她就是这样活下来的。
被推下楼梯时、被索要钱财和其他东西时、被指使跑腿时,偶尔她会觉得,那个可怜的人并不是自己。
乐小可站在自己身体外,静静地看着自己被欺凌。
所以,不论要她眼睁睁看着百里颦遭受什么,乐小可都不会动摇的。
她是这么想的。
可是,这一刻的眼泪却止不住流下来。
在领着百里颦去体育器材室的路上,乐小可忍不住眼泪决堤。与百里颦相处这么久以来,她明明知道她是个多好的人,可现在,她却要带她坠入深渊。
脚步仍旧朝前,乐小可浑身颤抖,经过操场时,她猛然刹车,终于转身用力说道:“不要去了。”
“欸?”百里颦原本在打量操场,这时有些始料未及。
“百里,不要去了。是何萌君、陈欣怡和胡姗她们,何萌君还叫了她男朋友,”乐小可哆哆嗦嗦地说下去,“她们要教训你。百里,不行,不要去了,你先回去,我会去跟她们解释的——”
就连乐小可自己都在质疑,她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她去跟她们解释?她自己听了都好笑。
可是,乐小可转念又想,也就顶多被骂一顿吧。揪一揪头发、扇两下之类的,是她的话,反正也已经忍耐那么久了,没关系的。
只要承受这些的不是百里。
乐小可琐碎地说下去,百里颦始终默不作声,以至于她也没关心百里脸上的表情。“总之你回去,我来解决……”接连不断地重复这几句话时,乐小可仿佛在催眠自己,然而,她的催眠却被粗暴地打断了。
“小可!”百里颦突然扶住了她的肩,“你冷静一点。”
乐小可一时噤声,怯生生地抬起头来,她看到百里颦如以往一般无二平静的笑脸。
百里颦说:“没关系的。小可,你先回去。”
“不,你不能……”乐小可想反驳。
“我很开心,”百里颦说,“你对她们说了‘不’。”
乐小可一愣。突然,她发觉自己真的抗争过了。她拒绝了。因为不愿意伤害自己的朋友。而意识到这一点的她腿霎时软了下去。她瘫坐在地,呆呆地仰头看向百里。她眼角还有泪痕。
“所以,”百里颦笑起来,她亲切而温和地说,“接下来,我来解决就好了。”
…
体育器材室的门拉开一道光,百里颦进去时带着笑扫视了一周。
陈欣怡抱着手臂,颇有些不情愿地站在门附近。百里颦进来时,她一脸嫌恶地别过头。
而何萌君正坐在体操垫上,她高三年级的男朋友则靠在一边抽烟。
胡姗不在。
百里颦不动声色地作出判断。
她没开口,先说话的是何萌君。她嚼着口香糖,此刻昂起下巴说:“百里颦,你一个转学过来的,很嚣张啊。”
好老的台词。百里颦没笑出声。她微微压下脸,再抬头时清清爽爽说:“你们知道方差吗?”
一句突如其来的提问,在这种场合突兀又迥异。不论是何萌君还是陈欣怡,连带着何萌君的男友一起,无一例外陷入短暂的诧异当中。
“今天数学考了这个。”说这些时,百里颦悠闲中带着些许不好意思,她说,“其实我有背公式,考前宿舍的同学也提醒了我……”
她的笑容不变,看向他们时,眼睛里却没有一丝光点,仿佛黑幕压境,双眼悉数变成两面漆黑的镜子:“但是我还是做错了。”
“你他妈……”陈欣怡忍不住就要骂出口。
反倒是何萌君笑出声,她从体操垫上跳下来走近:“你读书把脑子读坏了吧?”
“其实考试本身没那么重要。但是,高考是目前我们这种普通人公平竞争最好的选择。你们应该明白吧?”百里颦用和蔼的目光看着她说,“所以,比起那个,不管跟你们在这里说什么、做什么,都只是浪费时间。”
“你这三八!”何萌君想抓住她的头发,却被百里颦手疾眼快推到肩膀,一下跌倒在地。
男朋友悠哉上前,不屑地上下打量起百里颦。
“我听说了,你是三中来的,之前还跟孟修一个初中是吧。”他也不是什么安分角色,以反抗大人、到处挥发荷尔蒙为乐,高中跟对了头目,到高二时,认的大哥成功称霸实中,然而——
新生里一个叫李溯的不服教育、单手把大哥撂翻不说,另一个叫孟修的还趁机上位,高一就把高年级打下的江山彻底吞并。
“你以为你们很吊吗?孟修很吊吗?”当着女友的面,场子和面子不怕撑太足,他抽烟上了头,愈发猖狂地说下去,“李平你知不知道?!孟修的弟兄,听说狠得就差背两把砍刀砍人了。他断过两根肋骨,知道谁打的吗?!”
百里颦站在原地。体育器材室里昏昏沉沉,大片的漆黑铺天盖地将她的脸盖没。没人看清她的表情。
“就是我打断的!”何萌君的男朋友高声宣布道。
死寂。
有那么几秒里,狭窄的室内被灾难前夕偌大的死寂填充。随后,他们听到百里颦忍住发笑的声音。
“咳,”她向前走了一步,依次裸露在昏暗光线下的,最先是上抬的嘴角,她在笑,然而,最后进入人视野的眼睛却没有半点笑意。百里颦说,“是吗?
“是哪只手打的啊?”她这么问时,嗓音像浸润在蜜里的匕首。
第19章
…
“李平”。
这个名字,是别人率先自作主张这样称呼她的。
最初她给人的印象是经常和孟修一起。他们正是初中二年级的年纪,自以为是所向披靡,又向往为所欲为。他们与和平度日的普通学生毫无瓜葛,成天只关心和同类斗争。
同类自然指的是同样的败类。于是成天打来打去,消耗青春期蓬勃生长的多余力量。
不良和社会青年多少有些类似,对于年轻气盛又肆意妄为的他们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不是钱,也不是安全,而是面子。
丢面子的方法有很多种,其中最叫人苦不堪言的,打架输给女的算一个。
一开始仇恨与不甘心都转嫁给孟修。久而久之,也有人想实事求是,但又被好脸面的同伴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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