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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嗜-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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频缜岬氖隆
“恰巧那时候唐大山的老婆不知怎么从那路过,见到自家男人倒在血泊中,当即张惶大叫,喊着村民来收拾唐果这个杀千刀的白眼狼。唐果杀了人,马上就会有村民来找她问罪,她被捉到必定生不如死,她怕呀,于是跑了。”
那个晚上,石岭坑一片喧闹,山上零散移动着火把,整个村子同仇敌忾要抓到小小年纪就敢杀人的唐果,要让她偿命。唐果筋疲力竭还在往山上跑着,翻过一座山,一直往她早前探过路的一处水源跑去。
“那是个湖泊,水流一直绵延向大山外,是层层叠叠的山峰包围下唯一可以看到外面的地方。”项绥说,“唐果原本是打算沿着湖泊边缘往外走,但是村民追上她了,她不想就这样被带回去,奋力一挣扎,跳进了水里。也不敢停,利用她在被拐卖前学的游泳技能拼命划水,就怕自己被抓到。”
“唐果好像是太累了,太怕死了,不敢停,脑袋混沌了,四肢也机械地向前划水。后来被冲到了不知道哪里,被一艘船救下了。再后来,辗转几处,她偷渡出国,几年后再偷渡,再重新做人。”
项绥望着祁嘉亦呼吸似乎变得急促,心情反而不起波澜。
“祁嘉亦,我想你已经猜到了。”项绥这时候唇角反而轻轻扬了扬,她盯着他,双眸沉静深邃,“没错,我就是唐果。”她是项绥,是蒋璃,也是十四年前他遇到的唐果。
“我怕你们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永远被困在那个大山坳里,一直帮你们隐瞒着行踪。其实你没答应要带我走的时候,我没敢对你们抱有这种幻想,但是你给我承诺了。我说过吧,你的眼睛很容易让人想去相信你,那时候应该也是被你迷惑了吧,虽然知道如果反被你们将一军我会死的很惨,但还是义无反顾去相信了。”项绥嘘一口气,眼神有点放空,神思似乎被剥离,“我对你们是掏心掏肺的好啊,我自己还身陷囹圄,但是却不想看到你们遭遇和我一样的事情。我把你们藏在那个茅草屋里,每天偷偷给你带草药,省下我的那份午饭晚饭偷偷带去给你们。”
“一起的时候,你不是摸到过我后背上的一块疤吗?那是被我养父用铲子砸的。”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项绥的语气始终淡然,“吃的都省下来留给你们了,没力气干农活,唐大山不满,抄起铲子就打过来了。伤口没得到处理,后来逃走的时候泡在水里化脓,也很久没得到处理,之后便形成了那样一块丑陋的疤痕。”
“你看,我对你们挺好的不是么。”项绥自嘲笑,“所以我以为你们不会丢下我,至少在靳自南犹豫,苏一沁明显不愿掺和我的事情的时候,我还是愿意相信你。”毕竟那时候,他是三个人里唯一一个坚定不移要带她走的人。
“但是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是怕带上我一起走,被村民发现的时候,他们会更责难于你们不放过你们吗?所以走前费尽心思给唐大山留纸条通风报信让他在约定的当天晚上去堵我?”唐大山识字不多,但也是石岭坑里少数几个识字的人之一,“唐果要跟男人跑”几个字他还是能认出来的。
唐大山把纸条丟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才真的明白过来,她被放弃了。祁嘉亦他们放弃了她。
“你知道我到那屋里看到唐大山的时候,我心跳都要停止了吗?”一直平静的项绥双眼盯着他,终于红了眼,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挤出,“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死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就算不是你亲手做的,你怎么可以容许他们这样做?!”
她在那的四年一直有偷偷去认路。那个大山坳像迷宫一样,她指南针地图什么都没有,唐大山他们对她还很警惕,她也怕她的心思被发现,一直很隐蔽。但也因为束手束脚,她是后来大半年才大致将环境摸清楚一点。其实如果祁嘉亦他们那个时候没出现,她也在计划逃跑了。她虽然因为营养不良面色蜡黄,发育不良,但也慢慢会到大姑娘的年纪了,待在那里她害怕。最多就是晚大半年而已,她也要背水一战了。她才十二岁,力气还太小,既然已经有计划雏形,她要多吃一点长身体,才能有体力彻底逃出去。
但是因为祁嘉亦,她的一切计划都乱了。
第37章
项绥闭眼,平缓呼吸。
“你信誓旦旦说要带我出去,报警,找到我亲生爸妈,这些话仿佛给我注了强心剂,也是我在那个山坳里唯一的美梦。我以为,我真的能等到那一天。我能一直隐忍四年,不过是因为唐大山他们虽然对我动则打骂,但至少没对我动歪心思,没让村里不怀好意的男人侮辱过我。”
“但是因为你们的缘故,害我差点被禽兽不如的唐大山玷污,成了直接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刚刚被带到那大山坳去的无边恐惧似乎都不足以和那种得到希望后重新被打回地狱,甚至更深的地狱比拟,我这辈子经历过的最大的绝望,是你们带给我的。”
“我不知道你们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做出了那样的选择,也不知道那样丢下我离开的时候你们有没有经历一点内心的挣扎,对我有没有一点愧疚,反正,我砸死了唐大山,因为杀了人,逃出来也不敢和亲生父母相认。从那天起,我不再是唐果,也回不去我以前的身份了。”项绥说,“后来那些日子怎么过来的,我好像记不太清了,又好像刻骨铭心。”
好几次差点死掉吧,但她还想在死前得到一个解释。不是丢下她的解释,而是不会带走她,却又要诚挚地给她希望,最后将她丢在绝望中的解释。
“你也不要因为三个人里我好像最恨你而感到不公。我确实最恨你,因为你给了我美梦,又亲手把它摧毁。你给了我希望,又让我绝望。那种认真对一个人期待过却又落空反被推向地狱的心情,你永远也不会懂。”
“我从来不对你说谢谢,不对你说对不起。谢谢和对不起,都是你要对我说的才对。谢谢我没有对你恨之入骨,每次要找你麻烦都狠不下心把你拽到人生低潮。对不起我,那时说好要带我离开,最后却把我丢下一个人承受那些可怕和绝望。”
“这些年来,你似乎已经忘了这些事,心安理得地过得很好。”项绥面色怅然,“真羡慕。”如果她也能这么洒脱忘记不想记得的,她后来不至于画地为牢为难自己这么些年。
祁嘉亦仿佛是真的对这些一无所知,薄唇死死抿着,满眼压抑着的是震惊和不敢置信,眉心紧紧拧住,面色发白。
项绥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这些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但她不想去探究为什么他的记忆里没有这段过去了。说开的这一刻,她发现,她已经不是那时候在茅草屋里发现祁嘉亦不见了反而是唐大山在那儿时惊吓得心脏抽搐到哭不出声的小女孩了,曾经那些很难过的事,她如今可以说出来了,没有歇斯底里。
“你口口声声说要娶我,不过是因为你不知道我曾经砸死过人,不知道我们之间是真的有过这么深刻的恩怨。”项绥眼睛淡淡瞥向窗外,“也不要因为你是刑警的身份,懊恼你孩子的妈妈是个杀人犯。如果那时候不是我砸死唐大山,真被侵犯到的话,我死也要把你们拖下地狱的。你如今还好端端地活着,得庆幸孩子的妈妈那个时候杀了人。”
孩子生下来后,她会让孩子跟她一起留在美国。有一天她自首了,会让陆元他们照顾他。他们会把他照顾得很好。
对面的祁嘉亦仿佛被点了穴,始终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他胸膛剧烈起伏,胸口有什么情绪要爆发。心乱如麻,大脑也很乱很乱,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事,但又不敢去相信。他好像没经历过项绥口中的这些事,但是靳自南的名字从项绥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他突然回想起他跟靳自南提起唐果的名字时靳自南不自然的反应。
靳自南认识唐果。这世上不会有很多个祁嘉亦,刚好是被项绥记恨的名字,又是靳自南的朋友。
“……”
“如果祁队长曾经对不起一个人,自己却忘得一干二净,祁队长不觉得,这才是更让人憎恨的吗?”
“就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知道吧,知道也装作不知道。这也是,我能给你最大的宽容。”
“……”
祁嘉亦心脏一阵收缩。他不知道发生过什么才会导致他脑子里对这些事情没有一点印象,也不知道他丢失的那段记忆里到底都发生过什么。他能明确的是,项绥口中的一切,是压垮他们之间可能性的最后一根稻草。
哀莫大于心死。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她曾经因为相信他而跌入深渊,导致她差点被唐大山侵犯,经历后来那些年在她原本计划以外的不幸,甚至几度差点丧命,那在她重新站起来后,在知道他其实根本不记得那些事情后,她该是何等的绝望,又怎么会对他重新付诸信任把下半生交给他。
他一句话不说,项绥也没想一定要从他嘴里听到点什么。
什么都不说最好,她不想要他一句轻飘飘的道歉,也不想听他解释为什么他会忘记这一切。从榆临市离开后设想的结局是两个人老死不相往来,但是如今这样,于她而言,好像她以后会放下一点。
祁嘉亦如果还有点良知的话,只怕往后很长时间都要活在对她的愧疚里了。
真好,她这十四年来的耿耿于怀,或许还能有这样的分量。
“你想知道的为什么,我给你了。”她想知道的为什么,她就不要了。项绥面色冷淡望着他,轻声启唇,“现在知道了这些,你还会想要跟我结婚吗?还会觉得我们能结婚吗?”
项绥走了,祁嘉亦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桌上他为项绥点的菜品已经凉了,他给项绥带的东西也被她留了下来。祁嘉亦望着,眉角狠狠一抽,眼眶有点涨。他突然起身,大步往外走。
靳自南不知道祁嘉亦什么事找他找得这么急,在电话里里都能听到车子擦过空气的呼啸,声音还格外严肃冷硬。
不敢轻怠,睡意一下全没的他赶紧起床洗漱换衣服。
祁嘉亦找到他家的时候,他刚收拾好到楼下客厅。
看祁嘉亦面色似乎隐忍着什么,一双眸子黑沉,靳自南心里一个咯噔,顿时就不安起来。他从没见过祁嘉亦这副模样。
大脑飞速搜索最近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靳自南已经先如往常一般没个正形笑着迎上去,“祁队长怎么这么有空来看我?不会是又要找我喝酒的吧?”
祁嘉亦拿开他搭在他肩上的手,嗓音沉冷,“我有事情要问你。”
靳自南:“……”看这表情不是小事了。
心里惴惴的,靳自南还是给祁嘉亦倒了水。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你要冷静。”他把水推到祁嘉亦面前,在他对面坐下,小心看着他的脸色,“大事小事都会有解决的办法啊祁队长,你为难我没用。”
祁嘉亦没回应他的插科打诨,凉凉盯着他,开门见山,“我为什么会不记得唐果的事?”
靳自南一怔,霎时惊愕地望向他。反应过来,又心虚地躲闪开目光,干笑,“什么唐果,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项绥就是当年的唐果。”祁嘉亦分毫不受他的反应影响,“这样说你听懂了吗?”
靳自南手一个不稳,水杯一歪,桌面撒湿一大片。他缓过神来,手忙脚乱抽纸巾擦桌子。
他心里慌乱无比。所以第一次见面,项绥就对他们没有好脸色,眼里还有他们看不懂的情绪,是因为,她一开始就认出了他们?
当年那个面黄肌瘦肤色黢黑的唐果,是如今肤白貌美气质高冷的项绥?
祁嘉亦凝着桌面那滩水,视线上移,望向靳自南,“你知道项绥对我来说是什么人吗?”
“我喜欢的人。”没等靳自南给出反应,祁嘉亦自顾自说,“我孩子的妈妈。”
靳自南抬头。
祁嘉亦一字一句:“她怀孕了,我的孩子。”
靳自南错愕地瞪大了双眼,连桌面的水滴到地板也顾不上擦,就那么一眨不眨盯着祁嘉亦。
“所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情没有丝毫印象?”祁嘉亦双眸锐利,“靳自南,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你就一一告诉我。”
靳自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当年的事情,于谁来说都是无法启齿的不可提。人性中最丑陋不堪的自私、以德报怨,全部发生在如今光鲜亮丽的他们身上。那丑陋不堪的一面,他羞于让好兄弟看到,甚至自己也不敢回想。这么些年,他很偶尔会想到当年那个小女孩。不知道她后来有没有在约定时间到那茅草屋里等他们很久很久,不知道她后来逃出那个山坳没有,不知道她后来过得怎么样。也会想,当年他们要是把她一起带走,他会不会能过得心安理得一点。至少别因为帮过他们惹到麻烦才行,不然他们就愧欠她太多了。
他舔了舔唇,低头继续擦桌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祁嘉亦面色不动,眸色却尽是压迫,“靳自南,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靳自南为难又无奈,“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么,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有些事情,我想听你说。”
靳自南:“……”
和祁嘉亦对视良久,最后还是败下阵来。他认命,挫败地松了手里的擦桌子的纸巾。
“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对不起她就是了。”他低声道。
“当年发生了什么事?”祁嘉亦坚持。
靳自南其实不愿意把那时候的事再次剖开在眼前。
第38章
那时候,唐果一直谨慎地把他们保护在那间茅草屋里,给祁嘉亦送草药,给他们带吃的。他还记得,祁嘉亦知道她的事后毫不犹豫说要带她离开那个鬼地方时她眼里的光。
她内心应该是对这一结果很惊喜的,也对他们心怀感激,所以对他们更尽心尽力,也能感受到对他们更亲切了。
他嘴上没说,但心里其实有顾虑。在他们待在那间茅草屋期间,他们还躲藏过几次路过的人。他们已经从唐果的嘴里了解到这个穷困的村落里的人都是刁民,如果他们带上唐果一起走,被村民发现的话,怕是会犯众怒。到时候把他们激怒了,只怕他们一鼓作气非要逮到他们,他们就危险了。相比较他们三个人自己走,村民如果发现他们,碍于有两个男生在,对方可能不会轻举妄动。真的要对他们做点什么,激情也不如跟他们村子抢人那么高。
祁嘉亦总在分析怎么样能确保大家能安全出去,但是出去很远的地方才有信号,他怕出差错。他们家就他一个儿子,他不能出意外。他虽然爱玩,但不是那么胆大的人,也怕死。
而苏一沁从一开始就是阻止祁嘉亦这个惹麻烦上身的想法的。所以后来他们两个联合起来,等祁嘉亦可以走路后,他们约定好晚上在茅草屋会和,却在当天凌晨骗祁嘉亦告诉他唐果说她那边露出马脚了,改了时间,让他们赶紧去找她会和。
祁嘉亦半信半疑被他们拖走,刚到半山腰就觉察出不对劲了。知道他们的意图后,祁嘉亦跟他们起了争执。他坚持要言出必行带上唐果离开,要回去等唐果晚上再一起走,哪知几个人拉扯之间,祁嘉亦不知怎么脚就踩了空,从斜坡滚了下去,脑袋磕在了一块大石头上,当时就昏过去了,额头还磕破了皮。
石岭坑里落后得很,也不敢找村医,担心祁嘉亦出事,他和苏一沁哪还顾得了唐果,两人把祁嘉亦扛到他背上就带着他走了。
有指南针,他们之前也做过记号,天还没亮,他们不用担心被人发现踪迹,几乎是按着来的路返回。
“所以我后来,失去了部分记忆?”祁嘉亦眉头始终拧着。
“对。”靳自南点点头,“你滚下斜坡,造成了脑震荡。石岭坑出来虽然一路基本无阻,但是路途长,耽误了时间……再说,真要失忆的话,也不见得早一点就医就能避免。”
“一沁背不动你,所以一路上都是我背。太累了,所以撑到翻过那些山,把你带出来后,我也累得昏睡了几天。”他低着头,“怕你知道会难受,所以这件事我们一直没再提。那时候你爸妈在国外,因为丧失的只是部分记忆,我们索性没跟他们说这些事,所以他们不知道你失去过部分记忆。”
祁嘉亦沉默听着,好一会儿,才开口。
“你知道我们当时吃的东西是怎么来的么。”他嗓音微哑,“那是项绥的饭。她没吃,省下来拿给我们了,因为我们是要带她离开的人。因为没怎么吃上东西,没有力气干活,她被唐大山打,后背上留下了曾经伤口很严重的疤。”
在葛州那晚同房时他轻易便摸出来了,一块有点三角状的略略凸起的疤。当时没太留意,在索际岛他再次碰到那块疤痕时,他问项绥了,项绥没出声,沉默着将他的手从她光|裸的后背和床单间抽了出来。那时候,他和项绥也在亲热,不过是他强迫她的。
那个时候,她心里是不是很难受?
想到这一点,祁嘉亦就一颗心沉到谷底,眼眶发胀发痛。他冷冷地凝着靳自南,“你们怎么下的狠心,自私到不管别人的死活?”
“我们没有不管她的死活。”闻言,靳自南立刻解释,“我们只是没有带她离开而已,她最坏不过还像之前那样在那个地方生活……”
“那是谁给唐大山通风报信说她要逃?”祁嘉亦红着眼怒声质问。
靳自南愣了,茫然看着祁嘉亦,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这次是真的听不懂。
“我知道你喜欢项绥,她还怀了你的孩子,你心疼她,但是你不能这么污蔑我们。祁嘉亦,谁给唐大山通风……”靳自南反驳着,却突然噤了声。
他没做过,但是,苏一沁呢?
想到她,靳自南不确定了。那时候他们并不总是在一起的。他抿了抿唇,撇开视线不去面对祁嘉亦。
而祁嘉亦在他话音戛然而止之时就明白了什么。他阴着脸,起身。走出两步,他又回头。
“知道我为什么不问你出来后怎么不找人去把唐果救出来么?”祁嘉亦冷冷凝着他,“因为有人给唐大山通风报信,在约好离开的当晚,守在那屋里等唐果的,是唐大山。唐果要跟我们逃跑的事情激怒了他,他发起疯差点玷污了唐果。就算你事后想起救她出来,也挽救不了这一切。”
“而更让我心寒的是,你们为了掩盖丑陋,最后也没想过她。”
“靳自南,不是因为如今她对我而言身份的特殊,而是因为十四年前她还是唐果时为我们做的一切,因为我们所遭的罪,你们对不起她,包括我。我也对不起她,我们都对不起她。”
祁嘉亦说完,再没留恋,大步出了门,头也不回。
通风报信么?差点被玷污……所以项绥后来能辗转到国外,到现在重新站在他们面前,她中间都经历了什么?
唐果那个时候没说,他不知道她那个时候为了他们是这么牺牲的,还当他们怕她担心没把白天偶尔会有个别人路过那间茅草屋告诉她是对她的一种宽厚体谅了。
那时候他惹上命案时,项绥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把那段视频交给警方?
说到底,是他们恩将仇报了啊。
靳自南无力地闭眼。
祁嘉亦从他的家门出去,下一个要找的毫无疑问就是苏一沁了。但是这次,他不打算帮她了。如果知道当年她还暗自给唐果的养父唐大山偷偷传递过消息,他是不会愿意和她一起骗走祁嘉亦的。这次,是她错得离谱了。做错了事,后果是该让她自己承担。再说,他也是对不起项绥的人,他没有资格替苏一沁说话。
第39章
祁嘉亦近期工作忙,苏一沁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了。接到祁嘉亦电话的时候,她还在工作室里为设计绞尽脑汁。听祁嘉亦说要见她,她二话不说答应了。
“去天雅?那家咖啡厅下午茶挺好的。”她愉悦提议。
“不用,就在你工作室楼下的咖啡厅。”祁嘉亦语气冷淡,“我快到了。”
苏一沁赶紧起身去换衣服补妆。
工作室是她自己的,她平常偶尔会住在这边,生活用品什么的都配备齐全,这就方便了这种突然要见面的时刻。见靳自南就无所谓了,但是见祁嘉亦,她总是要把自己收拾得好一点才行。
几乎是和祁祁嘉亦同时到的咖啡厅店里。
祁嘉亦什么都没点,苏一沁狐疑地看他冷硬的脸色,疑惑着,还是给他点了杯咖啡。
了解祁嘉亦不是会突然没事找她的人,他此刻脸色还不太好,苏一沁思忖着,弯了弯眼笑盈盈主动出声,“你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想向你打听一个人。”祁嘉亦锐利的双眸微凉,掀了掀唇说。
闻言,苏一沁便理所当然想到是他工作上的事情了,当下点头,“你说说看,要是我不认识我可以帮你跟朋友打听。”
“你一定认识。”
苏一沁有些困惑,看着祁嘉亦,噗嗤轻笑,“是不是啊,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是谁,你怎么知道我认识。”
“唐果。”祁嘉亦定定看着她听到这个名字后瞳孔霎时收缩,说,“我知道你认识。”
苏一沁压下眸底的慌乱,强作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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