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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予时光度流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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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先让江维吃惊的是对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蓬勃的朝气像是可以从飞扬的神采里跳跃出来一样,五官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英气。再加上颀长的身材,往那些歪瓜裂枣似的男生里一站,不让人印象深刻也不行。
  御新冶换了上衣,笑着把手中的脏衣服递给江维:“那就麻烦你啦。”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等一下,你不是我们班的吗?你是不是坐我前面的那个?”
  “是啊。”反应还真是迟钝。
  御新冶对着她笑起来:“哦,你是叫……叫江维对吧。”
  “嗯。”接过他递来的衣服,又轻又薄的衣料,上面颜料的痕迹已经干透了大半,只剩下刚才冲洗时溅上的水渍。
  直到远处的同伴们不耐烦地催促起来,远远地冲他喊着什么话,男生这才回过头去:“我先走一步啊。”说完又回过头来看江维,“拜拜啦!衣服就麻烦你了,江维。”
  “嗯……没关系。”
  男生笑着朝她挥挥手,跑回了男生小团体中,里面传出几句嘲讽的“御新冶这么快又把上新的啦”、“泼个颜料都能有女生帮你洗衣服,你厉害啊你”,接着便嘻嘻哈哈地走远了。
  而江维也好像没听到似的,在几秒钟后转身,抱着御新冶的衣服朝学校大门走去。
  哪怕明知道马上会被赵萌凡抱怨,江维也没有说一声就抱着御新冶的衣服回了家。
  家里没有人,江维拎着衣服进了厕所,拧开水龙头将衣服浸湿后,倒上了洗衣粉,可是无论怎么搓都无法洗掉那一块顽固的污渍。
  揉着污渍在的地方,江维忍不住皱起眉。如果不是赵萌凡磨蹭这么久不出来,怎么会有这么多事?
  足足过了五遍水以后,衣服才洗干净。确认衣服上面不再留有一点印子后,江维才拧干衣服。她看着被水洗掉的颜料顺着厕所的地板流进漏水口,突然为这白白浪费的一大瓶的颜料心疼无比。此时她就好像是楼道里无尽的黑暗,巴望着早日有人换掉那只坏掉的灯泡来照亮自己。
  傍晚的时候果然就接到赵萌凡打来的质问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抱怨不止:“你先走怎么也不说一声啊?我找了你半天呢。听说你打翻了颜料,还是别人帮你清理的?”
  江维迟疑了片刻,脑海中瞬间掠过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哦……颜料不小心泼到别人身上了,只好回家帮他洗衣服。”
  “谁啊?”女生敏锐的八卦神经立刻被话中的关键词牵扯起来。
  “不熟……我们班的。”有点反感她的敏感。
  “哦。”电话那头话题一转,好像没有再刨根问底的意思,“下次别一个人先走了啊。”
  “嗯,好。”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晒在阳台上的那件浅色的男生衣服。
  “上高中了,要不我给你买一辆电单车吧?”开学没几天时,江维妈突然这样问江维。当时她正在洗菜,满手的菜叶,“路那么远,买辆车方便点。”
  “电单车……啊?”江维的心不由自主地被托高起来。她想起自己曾经见过的有男生骑着电单车载着赵萌凡回家的场景,那时候坐在单车后座的赵萌凡脸上带着一丝自豪的神色。虽然江维知道那并不是因为那辆电单车的缘故,可她还是忍不住有点羡慕那样的赵萌凡。但一想到官司,江维的心又重新落了回去,“还是算了吧。”
  “咦?不要吗?”江维妈的表情很惊讶,忍不住皱起眉,好像是想不通,“干吗不要?”
  “我不想要。”说着口是心非的话,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说不出的怪异和别扭。
  “这小孩,还真怪。”江维妈又重新低下头去择菜。这个话题到这里也就不了了之。
  但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女生还是忍不住去看母亲。她寥寥的头发用橡皮筋扎在脑后,虽然不干枯,却也是有气无力地贴着她的肩膀垂下来。皮肤也不像一般的中年女人那样会保养,脸上还看得到浅浅的色斑,干燥的嘴唇也起了一层皮。她蹲在地上择菜的时候裤腿往上卷起一截,露出消瘦的脚后跟,脚上干裂的皮肤盖着一层鱼鳞状的白色皮屑。
  江维突然觉得有点莫名地惶恐和无奈。她的母亲和那些市井的大妈已经几乎没什么区别。
  她想到了赵萌凡的妈妈,前些日子才在赵萌凡家见过。她要比她妈妈年轻许多,头发染着年轻的颜色,皮肤也保养得很光滑,至少看上去是这样,衣着也脱不去成熟的时尚气息,怎么看都还挺年轻的。跟江维的妈妈完全不像是有着同样年纪女儿的人。
  这一瞬间,灭顶的悲哀感从女生的脚后跟漫上来。
  江维和赵萌凡的差距,绝不止是在性格和家世方面。
  人生当中会有很多时候在心中涌上“如果……就好了”、“要是……就好了”这样的句子。明明知道不可能,却又总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去期盼着这一丝微乎其微、自欺欺人的曙光。
  在江维十五岁这一年,她刚上高一,单亲的家庭出现了问题,极有可能要赔偿一大笔钱。而就是在这一年,她的心中突然默念出这样的句子:
  “如果……我是说如果,也可以有个人像接赵萌凡去上课一样来接我就好了。”
  “如果……我和赵萌凡的起点一样就好了。”
  第二天下晚自习的时候,江维收拾好书包,突然听到有两个同班的女生在议论着“最近晚上抢劫的人很多啊”、“隔壁中学已经有人被抢劫了”,最后用一句“晚上一定要结伴回家”结尾。她收拾好书包后去看赵萌凡,对方却冲她挥挥手:“今晚我爸来接我,不跟你走了。”
  什么呀,为什么不早点说!
  虽然心中对赵萌凡的自作主张抱怨不止,江维也不得不无奈地接受一个人走夜路回家的事实。她往四周看了看,根本就没有可以跟她结伴一起走的人。开学二十多天,即便是前后左右桌她都还没有熟悉,更别说能有一起回家的人选了。江维不是赵萌凡,没有办法轻易地跟一群陌生的人迅速熟络。
  她也没有带钱,不可能坐车回家。
  一个人背着书包走在偏僻的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也很少有学生往这条路走。四周黑漆漆的,江维想起之前在教室里听到的那两个女生的对话,打了个哆嗦,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焦躁,就好像脚的主人此时的心情一样。可是偏偏想什么就来什么,就在江维即将走到这条偏僻的小街的一半时,突然看到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三个人影。
  是一个看似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生以及两个拿着水果刀的男人。
  脑海里不自主地浮现出法治新闻里面常出现的画面,女生几乎是飞快地停住了脚步,条件反射般惊恐地藏进了旁边黑暗的隐蔽处。
  远远地看着,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躲在暗处看着两个持刀的歹徒在男生身上摸索着,江维压抑住惊恐的情绪,不由得踌躇起来:“我应该报警还是逃跑?”但出于女生的胆怯,又或许是第一次撞见这种惊心动魄的画面,她的脚好像在地上生了根,挪都挪不开。
  就在歹徒们从男生身上摸出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正准备离开时,一直沉默着保持顺从的男生突然上前一步:“等一下。”
  躲在二十米开外的角落里的江维因为他的这一句话,心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两个歹徒警惕地回过头去看他,似乎想看看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想玩什么把戏。躲在远处的江维看不到男生的表情,却远远地听到了他的声音:“可以把手机卡还给我吗?”
  女生一下子愣住了,两个歹徒也好像没反应过来。
  冒着生命危险,居然还敢对歹徒说“把手机卡还给我”!
  其中一个歹徒明显迟疑了一会儿,不过还是照做了:“行。”他把卡取出来,隔着一小段距离丢给男生。男生接住了那枚小小的手机卡,没有再做进一步的危险的举动,两个歹徒也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就在男生也准备离开的时候,他转过身,突然看到了躲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的女生,愣了一下:“你?”反应过来后径直朝江维走了过来。
  阴暗的街道和昏黄的路灯,一个劫后余生的人和另一个亲眼目睹了事情发生经过的人。
  在这里相遇。
  感觉到男生朝自己越走越近,最后终于在自己面前停下来。
  江维抬起头,惊魂未定的表情对上了面前的男生困惑的目光。
  一张清秀的男生的面孔。
  还有一双沉静冷冽的眼睛。
  定定地看着自己。
  还处于惊吓状态的女生怔怔地看着他,似乎听见自己如同鼓点般的心跳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瞬间从心脏上覆盖过去的心动感。
  “是……你?”


第2章 焰火
  楼道里那只烧坏的灯泡在整层楼的居民度过了几个没有路灯的夜晚后,终于被物业管理公司的人换了下来,用一只明亮的白炽灯灯泡顶替上。夜间江维再出门时,不用再借着外面的路灯看路,也不用再听母亲的嘟哝与牢骚。
  只不过家庭的问题始终是摆在江维面前的第一道难关。尽管江维妈总是说“你专心念你的书就好,大人的事你别管”,但是这几天江维回家时总有一些熟悉或是不熟悉的人上来搭讪:“哎,你们家官司怎么样啦?你家里还好吗?”摆出一副又热情又富有同情心的虚假面孔,好像遮不住眼睛里怜悯的目光似的。
  而江维总是不得不停下来不断地回答他们热情洋溢的问题:“啊,我不知道……我也不太清楚啊。”起初她还是很耐心地放慢脚步,去填补那些闲在家里打麻将看电视的街坊邻居的无穷无尽的求知欲。到最后连她都厌烦了,以至于再有人问起时她总是加快脚步,冷着脸对那些好奇的面孔甩下一句匆匆的“不知道”。
  他们并不是真心想要关心帮助她家,江维心里清楚得很。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在麻将桌、饭桌上嚼舌根的最新热议话题。
  而在江维家中,又无端地多了一个矛盾。
  矛盾的开端是外婆的电话。起因是两年前江维妈跟外婆借了三千块钱至今未还,外婆打电话来跟妈妈催,妈妈在电话这头叫着“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现在的情况,三千块钱你以为是三块啊,哪能随随便便就拿得出来的……我好歹也是你女儿”。
  最后两方都气得不轻,江维妈更是怒火冲天地挂上了电话。
  “三千块钱她也好意思追着我要!”江维妈在饭桌上依旧消不下怒火,“你外婆也真是够自私的,好像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似的!”
  “可是三千块你不也欠了两年吗……”话的尾音被女生含混不清地压抑在了喉咙里,她闷闷地咽着饭菜。
  但江维妈得不到支持,怒火又蹿升了几个百分点:“小孩子懂什么啊?你有本事拿三千块钱,你出去挣钱养家啊!说得倒轻巧,三千块,你妈又不是银行,随便一抓就出一把钱来啦?再说,这官司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有钱也不能乱用,还得好好保管呢。”
  “可是家里不是存有两万块吗……”
  “你以为存有两万块就是有钱啦?”江维妈拔高了嗓子,筷子在盘子上敲得叮当作响,“这是给你念大学的钱,读书的钱!你好好给我念书,念完大学赶紧找个好工作挣钱养家,听见没?”
  江维默默地低着头吃饭。
  尽管之前也争辩过“我可以画画啊,画画不也挣钱吗”,但最后还是被江维妈的一句话压了下来:“这世界上会画画的人多的是,你以为会画两幅画,钱就跟水似的流进家啦?你知道现在高考录取率最低的是什么吗?就是美术生。最难找工作的是什么?还是美术生。你老老实实给我念好文化课。”
  所以以后再听到诸如此类的话题,江维也不再去辩解。
  画画、特长、梦想、爱好……这些遥远的词汇在家长眼里远不如“考大学”来得实惠。在家长的意识中,不念好书就是没有饭吃,只有考上一个好的大学,毕业后才能找到一个稳定的工作。或许再幸运点,如果以后能够考上公务员,有了铁饭碗,就不用再为生计而发愁,生活也就有了保障,那更是好到没话说。好像就算考大学也不一定能找到工作或者就算找到好工作也会失业这种更实际一点的问题,他们根本就看不到似的。
  起初江维也嘲笑过“真是市侩的想法”,但是当现实横在面前时,她不得不在“爱好”跟“现实”中间做个选择,暂时放下其中远不可及的那一个,被迫无奈地去接受那个离自己更近的。
  第二天中午放学的时候,江维刚跟赵萌凡一起走出校门,赵萌凡就到学校对面的甜品店去买点心。江维不喜欢吃零食,所以就站在一边等她,远远看到御新冶就在前面不远处,和总是待在一起的小团体打打闹闹地站在街边,不知道在等谁。
  江维突然想起装在书包里的已经洗干净的衣服忘了还给他,刚想走过去,就看到一个女生突然向御新冶走过去。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御新冶身边的男生们就突然集体爆发出一阵起哄声,惹得周围路过的学生纷纷看过去。
  那女生低着头扯着御新冶的袖子,而御新冶却是笑着看着她。
  江维半犹豫地停住脚步。就在这时,赵萌凡也已经买好零食走了过来:“走吧走吧。”
  “哦,好。”江维最后还是打消了上前的念头。
  衣服,下午再还给他吧。
  “对了,你听说没有,昨天隔壁班的夏朔被抢劫了!”
  耳朵敏锐地捕捉到“抢劫”这个敏感词,江维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嗯?”
  “夏朔啊,隔壁班那个,被称为班草的那个,你应该知道的啊。”赵萌凡的目光在四周搜索了一会儿,最后突然定格住,语气也跟着扬起来,“看,那边那个!”
  江维下意识地顺着赵萌凡看的方向看过去,目光重新回到人群中间的御新冶身上,再转向他身边另一个身材颀长而眼神冷冽的男生。
  “看到了吧?他跟我们班那个御新冶,就是坐你后面那个,他们两个玩得超级好的哦,有御新冶在的地方绝对会有他啦。”赵萌凡兴奋的语气末尾还得意扬扬地加上了一个问句,“帅吧?”
  “啊……啊?”江维愣愣地看着那个男生。远远望过去,他的眼睛给人一种冷冽却轻柔的感觉,跟记忆中黑暗的街道里那张平静的面孔渐渐重叠起来。
  “听说他昨天被抢劫了,可是别人抢完他的东西以后,他居然还很镇定地对抢东西的人说‘把手机卡还给我’。啊啊啊!简直是帅呆了啊!”
  江维愣愣地听着赵萌凡在她耳边花痴地八卦着,放在外套口袋里的手突然无意识地慢慢紧握了起来。
  “你跟他认识?”
  “认识啊。”赵萌凡理所当然地回答着,紧接着又问,“你认识他?”
  江维愣愣地回答:“不。不认识。”
  怎么会不认识他。
  记忆开始倒带。
  “是你?”男生困惑的目光突然放松下来,随之取代的是一种无意识的冷淡和柔和,“刚都看到了?”
  “啊……嗯。”江维愣愣地点点头,话题无意识地跟着他走。
  “吓着了?”男生朝她又走近了一点,“你也走这条路?”
  女生依旧愣愣地点头。
  “刚才你也看到了……一个人走夜路也不安全,更何况是一个女孩子。”说罢他回头看了看,像是在确认歹徒离开没有,回过头来看江维,“走吧。”
  “好。”
  原来是见过面的,而且不止一次。
  说起来和这个名叫夏朔的男生第一次见面还是在上高中以前,应该是在中考之前,江维妈还没有被停职的时候。
  当时他们并不认识,只是在妈妈所在的外科部碰巧遇到了,夏朔陪表哥来做阑尾炎手术,而主刀医生正好是江维妈。
  当时江维就坐在男生身边,两个人隔着一米远的距离,只不过江维是在等她妈,而夏朔是在等他表哥。
  江维妈在手术开始前交代江维记得给病人家属倒水喝,江维拿了一次性杯子在桶装水下接了一杯。递给男生时,男生抬起头来说了声“谢谢”,露出一双冷冽却轻柔的眼睛,随即从江维手中接过杯子。
  江维重新在他身边一米远的地方坐下来。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最后因为男生的一句话而被打破:“你叫什么?”
  “我?”接到男生确认的目光,女生有点诧异,不过还是回答了,“江维。”
  男生点点头,面部的线条柔和了不少:“我见过你。”
  像是笑的表情。
  “咦?你……”
  男生微侧过脸来看她,解释道:“你朋友赵萌凡,我认识的,我见过你几次。”
  “哦……”
  这下就说得清楚了,原来是沾了赵萌凡的光。
  接下来两人也没再怎么说话,手术结束后男生还很客气地跟她道了别,正摘下白色口罩的江维妈奇怪地问:“你们认识?”
  “不,不认识,他是赵萌凡的朋友。”
  再说第二次见面,他们也仅仅是打个照面而已。在江维手中的颜料泼到名叫御新冶的男生头上时,御新冶回过头去大喊了一声:“喂,夏朔,你赶紧去帮我跟内宿生弄条毛巾和衣服来!”
  而被点到名字的男生却说着很不给面子的话:“你活该!”
  江维听到有点耳熟的声音抬起头去看时,正好对上男生又冷冽又轻柔的眼睛。
  再接着,就是夏朔将衣服取来时的那几秒短暂的对视。
  那是第二次见面。他们没有说一句话,只有两次短短的对视。不过,江维知道了他原来叫夏朔。
  而在“被抢劫”这样特殊的情况下再次碰面,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
  下午第一节课下课之后,坐在江维后面的御新冶站起身来伸懒腰,然后走过江维身边,像是要出教室。江维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叫住了他:“御新冶。”
  男生听到后回过头来,笑着看向她:“你叫我?”
  江维点点头,从书包里拿出衣服:“你的。”
  叠得整整齐齐。
  御新冶的目光中明显多了几丝惊异。他接过衣服,笑着说:“啊,谢谢!”说完他随意地坐上了别人的桌子,展开衣服举着左看右看。他晃着两条腿,牵动着运动裤上的褶皱,柔软的刘海搭在额前,“洗得好干净啊,谢谢你啊!”
  “嗯……别客气。”
  侧着光,可以看到男生对着光线的侧脸有些发亮,镀上了柔软的白光。
  和夏朔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类型。
  虽然听说他跟夏朔是好朋友,但明显就是两个相反的人。
  就像自己和赵萌凡一样。
  几个经常和御新冶勾肩搭背的男生从后面靠上来,其中一个笑嘻嘻地攀上御新冶的肩膀:“喂,御新冶,今天那个女的长得不错哦。”
  “你那是什么眼光,恶心死了!”另一个接嘴。
  “去,你懂什么叫漂亮?喂,御新冶,你倒是发表下意见嘛。”他嘻嘻哈哈地推搡着。
  “哈哈,御新冶的女人多到数不完,哪里会有空交什么‘女朋友’?”
  “我警告你们不要乱讲哦。”御新冶冲他们翻着眼睛,直接把展开的衣服往身上套。
  “御新冶也会不好意思啊?哈哈哈哈!”
  “意思你妹啊!死一边去!”
  扭打成一片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下课嘈杂的声音里。御新冶被扯乱了衣服,几个男生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几个人嘻嘻哈哈地扯来扯去,不一会儿又转移了话题。
  江维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
  她知道他们所讨论的内容,多多少少也从赵萌凡那里听到了一些。不过就是中午有个普通班的女生在校门口跟御新冶表白,结果这件事情火速升温,成为了年级里传得沸沸扬扬的焦点话题。而当事人的态度很暧昧,既没有接受也没有回绝,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对于江维来说,表白这种事,她绝对不会是主动的那一方。然而身为当事人的御新冶好像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说到底,这样的男生,应该是被大多数人所宠爱着的吧。
  当江维和突然转过头看过来的御新冶目光对上的那一刹那,御新冶好像是没感觉到尴尬,而是习惯性地冲她微笑,然后转回头去。
  好像轻轻碰一下都会消失不见的不真实,江维的神经突然绷紧。
  平时班上很活跃的几个女生朝这边走过来,一群人又以中午那个女生表白的话题开御新冶的玩笑。其中一个叫谢雅怡的女孩子笑得特别夸张,捂着肚子笑个不停,甚至还蹲到地上去了。御新冶像是被笑急了,也笑着打了一下谢雅怡的肩膀:“你还笑!”
  自然而然的动作,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一样,就像是刚才原本应该很尴尬的对视却冲江维微笑一样,没有任何忸怩。
  心突然塌下一块,像试卷上那道写不出来的题目一样,突兀地空白着。
  果然,和夏朔是不同的类型啊。
  回到家就接到了赵萌凡的电话。江维坐在沙发边上,脸跟肩膀中间夹着电话,手里剥着橘子。
  “嗯……嗯……啊?又分?上次那个约你出去玩的七班的男生呢?”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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