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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六道)-第8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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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乐观啊!”

听着他的分析,众人眉峰紧锁,纷纷点头,认为他分析的有理。如果诸侯不回都参与,他们还可利用各自在军中的威望,强行推举肖香登顶王位,而现在诸侯回都,还是率领各自的家族军杀气腾腾赶过来的,他们再想力排众议强推肖香,已变得不太可能了。

布英环视众人,突然开口说道:“王位之争,已然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若公主能顺利登顶王位,你我皆能平安无事,若是公主失利,无论是大公子继位还是二公子继位,非但朝廷皆难再有我等的立足之地,连我们的项上人头能不能保住都未可知呢。现在,可以说我们是和公主站在同一艘船上,只能同舟共济,再无退路可走!”

杨召越听越觉得布英是话中有话,他疑问道:“布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公主荣,则我等荣,公主衰,则我等衰,现在,我们必须得尽心尽力的辅佐公主,若是暗藏私心,瞻前顾后,两面三刀,最终,只会反受其害!”布英沉声说道。

啪!杨召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怒声质问道:“你可是在暗指我等包藏祸心,对公主不忠?”

布英正色说道:“我只是好心提醒诸位而已,并无它意!”

“你这明显是在含沙射影……”杨召气得胡子都翘起多高,两眼瞪得滚圆,就差没撸胳膊挽袖子,冲过去与布英打一架了。

见状,一直沉默未语的肖香向他二人连连摆手,劝说道:“好了,布将军、杨将军,现在局势紧张,一个不好就会闹到兵戎相见的地步,我们内部就不要再生乱了嘛。”

听闻肖香的话,杨召强压下怒火,又狠狠瞪了布英一眼,气呼呼地坐了回去。

肖香环视众人,问道:“诸侯率领家族军相继回都,各位将军可有良策?”

张思图忧心忡忡地说道:“末将最怕的就是家族军联手一处,与公主为敌,如此一来……”下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连连摇头。

十三路诸侯,每一路的家族军都有好几万人,尤其是其中的洪家军,一家就有十五万的兵马,这么多的军队若真联合到一处,足可以与中央军相抗衡,何况,他们四人还没有掌握全部的中央军呢。

“张将军说得没错!”吕尤慢悠悠地开口说道:“现在有两个关键,其一,我们不能让诸侯联合,其二,得立刻拉拢住两个人。”

肖香心中一动,追问道:“吕将军所说的是哪两人?”

吕尤正色道:“一位是卫衡,一位是任放。”

卫衡和任放都是上将军。卫衡是川国的老贵族,数百年来,卫家为川国提供了一批又一批的将帅、英才,血染沙场、马革裹尸的卫家子弟也是不计其数,可以说整个家族为川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卫衡在川军当中声望颇高,就算达不到一呼百应,但也相去不远,而且他手中还直接掌控着川国战力最强的第二军团。

至于任放,那更是大名鼎鼎的名将了,当年四国伐风的时候,任放就担任联军统帅,是川国新贵族的代表之一。肖轩生前也极为信任任放,将三个中央军军团的指挥权都交到他一人手里,肖轩敢离都远征神池,也是因为有任放坐镇昭阳。

只是肖轩病故以来,卫衡和任放的态度都不明朗,没有明确地表示过支持谁或不支持谁。

卫衡和往常一样,深居简出,就算有哪位公子或公主去拜访,他也多称病不见,肖亭、肖渊乃至肖香都曾吃过他的闭门羹。

至于任放,做得更干脆,肖轩病故后,他直接搬到城外的军营居住,远离昭阳这个大泥潭,从中也能看得出来,任放是个聪明人,他也深识明哲保身之道。

卫衡和任放的做法等于是摆明了不想参与公子公主之间的王位之争,无论由谁来继承王位,他二人都没有异议。

如果诸侯没有回都,肖香一派还可以不那么着急拉拢卫衡、任放这样的中间派,但现在他们可不能不急了,若是没有这两人的支持,他们在与诸侯的博弈中也未必能占据上风。

听完吕尤的话,肖香有些泄气,久久未语,过了半晌,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以前,本宫不是没有努力过,也有亲自去拜访过卫老将军和任将军,可是,卫老将军闭门不见,而任将军虽见了本宫,但也未表明态度支持本宫,现在再去拉拢他二人,只怕……也是难以成功啊!”

吕尤说道:“卫老将军可由末将去说服,至于任将军嘛,末将也没有把握说服他,只能劳烦公主再亲自走一趟了。”

肖香倒是不在乎到城外的军营走一趟,只是她担心自己去也是白去。她深思片刻,好奇地问道:“吕将军有信心能说服卫老将军?”

吕尤微微一笑,说道:“老将军虽不关心谁人继承王位,但老将军对我川国的忠心是永远不会改变的,现在诸侯不听朝廷调令,擅自回都,已犯下忤逆之罪,末将此去,只需说服老将军惩治诸侯,老将军自然也就站在我们这一边了。”

肖香听得连连点头,暗赞吕尤聪慧机灵,这个切入点找得刚刚好!她嫣然而笑,说道:“本宫也可效仿吕将军,以同样的理由去说服任将军。”

吕尤脸上的笑容变成了苦笑,他有信心能以此说服卫衡,但却没信心能说服任放,不是说任放对川国的忠心有多欠缺,而是他根本就看不透任放这个人,也猜不出来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他欲言又止地看着肖香,最后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低声说道:“试试吧,或许公主真的能说服任放也未可知呢!”

肖香接受吕尤的建议,再一次出城,到城外的川军驻地去找任放,想说服他站到自己这一边。

她能想到拉拢任放,肖亭和肖渊又怎么可能会想不到?只不过和肖香的结果一样,肖亭和肖渊也未能成功。

任放目前住在第五军团的军营里,第五军团的驻地位于昭阳的北部,相距有数十里,那里是一大片广阔的平原地带,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片的农田,那正是第五军团的屯田。

有种人是天生的统帅材料,任放就是这样的人,他很清楚粮草对于军团的重要性,由他掌控的第五、第七、第八军团的屯田是做得最好的,这三个军团每年非但不需要向朝廷索要粮草,而且还能反过来向朝廷上交粮草,即便如此,三个军团的粮仓皆囤积得满满的,只要一有战事发生,这三个军团都无须做前期准备,即刻就能发兵出战。

第68章

在去往第五军团驻地的途中,看着道路两旁绿油油的麦田,闻着空气中清馨的草香,肖香连日来阴郁的心情也变得开朗不少。

她坐在马车里,令人拉开帘帐,悠然地闭着眼睛,享受这难得的田园风光。正往前走着,前方行来一队川兵,看上去有百十来人的样子,一个个穿戴齐整,盔明甲亮。

“前方什么人?此乃第五军驻地,闲杂人等,不得擅自入内!”这队川兵在路上一字排开,堵住道路,为首的队长跨前两步,冲着肖香的仪仗大声喊喝。

“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这是公主殿下的仪仗吗?”

有侍卫从仪仗当中催马跑了出去,来到那名川兵队长近前,抬起手中的马鞭,指着对方的鼻子喝道:“你立刻回去禀报任将军,就说公主到访,让他速速出营迎接!”

川兵队长面露惊讶之色,先是仰头看看马上的侍卫,又向他身后瞧瞧肖香的仪仗,结结巴巴地说道:“原来是……是公主的仪仗……”

“废话,快回去禀报!”侍卫趾高气扬,低头冷冷俯视着川兵队长。

还没等川兵队长做出反应,肖香从马车里探出身子,说道:“不必麻烦任将军了,本宫直接去往军营就好。”

看到从马车里出来的肖香,川兵队长以及后面的一干川兵纷纷跪地叩首,齐呼道:“小人参见公主殿下!”

肖香一笑,站在马车上,向他们摆摆手,说道:“不必多礼,你们都起来吧!”

众川兵们齐齐应了一声是,接着,相继站起身形。那名坐在马上的侍卫不耐烦地催促道:“让开、让开,统统都让开……”他话还没有说完,猛然顿住,脸色也随之大变。

只见那些站起身的川兵不知何时也纷纷端起了弩机,露在弩机外的箭锋在阳光的映射下闪出道道的寒芒。

“你们……”侍卫惊叫出声,可他仅仅才说出两个字,一支弩箭已快如闪电般射进他的喉咙。扑!这一箭射得精准,也射得结实,侍卫在马上仰面而倒,直挺挺摔了下去。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川兵人群中弩机的弹动之声四起,无数的箭矢划破长空,呼啸着向肖香飞射过去。

肖香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她甚至连怎么回事都没有看清楚,密如雨点般的弩箭就已飞射到她近前。

在她的身侧,有人尖叫一声:“公主小心——”随着话音,一名侍卫飞身窜上马车,将肖香扑进马车里。

扑、扑、扑——只是顷刻之间,马车的内外便被弩箭所覆盖,放眼看去,黑茫茫的一片,车壁上都不知插了多少的箭矢。也直到这时候,肖香才意识到自己遇到刺客了。

她想起身,可那名窜上来的侍卫还死死压在她的身上,肖香又羞又急又气,大叫道:“你快点起来!”说话时,她用力推了推侍卫的身躯,可后者毫无反应,肖香感觉不对劲,费力的抬起头一瞧,只见侍卫的背后至少得插了数十支的弩箭,如同刺猬似的,其人早已绝气身亡,血水正顺着他的鼻孔、嘴角滴淌出来,将肖香胸前的衣襟浸红好大一片。

“啊——”肖香不由得惊叫出声,愣了片刻,她才回过神来,大叫道:“有刺客,护驾!快护驾!”

不用她喊,随行的侍卫们业已冲向对面的‘川兵’。那百余名川兵纷纷丢下弩机,从怀中快速地掏出药丸,塞入口中,紧接着,各抽佩刀,迎向侍卫们,与其战到一处。

刚接触时,他们还只是普通人,可所过的时间不长,百余名川兵就变成了百余名修灵者,纷纷罩起灵铠,并将手中的刀剑灵化。

肖香的这些贴身侍卫也不白给,大多都是修灵者,只不过和眼前的这些刺客比起来,还是差上一大截。

双方交战的时间不长,侍卫们便被刺客砍倒十数人,有名刺客突破侍卫的防线,三步并成两步,跳上马车,见到肖香还躺在车里,身上还压着一具侍卫的尸体,他二话没说,将手腕一番,倒提灵剑,对准侍卫的尸体恶狠狠刺了下去,打算来个穿糖葫芦,透过尸体,刺毙肖香。

当他的剑锋马上要接触到侍卫的尸体时,猛然间就听身侧传来一声咆哮,他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一条人影从侧方飞扑过来,将他直接撞下马车,二人的身影在马车下滚成一团。

关键时刻飞扑过来的是一名膀大腰圆的侍卫,他二人皆是身罩灵铠,摔丢了武器,又在地上厮打在一处。

两人挥舞着拳头,拼命地击打对方的脑袋,灵铠与灵铠碰撞,残片四溅,其中还搀杂着猩红的血珠。

这只是战斗的一角,越来越多的刺客突破侍卫们的防线,向肖香所在的马车展开猛攻。

有侍卫扑进马车里,将肖香硬拽出来,而后搀扶着她急声说道:“刺客来势汹汹,公主快进庄稼地里先躲一躲……”

可怜这名侍卫的话还没有说完,斜侧方飞来一剑,正中他的太阳穴,将他的脑袋瞬间贯穿。侍卫的尸体在肖香的面前斜倒下去,也让肖香瞪圆了惊恐万分的眼睛。

这时,一名刺客赤手空拳的奔向肖香,十指弯曲着,好似厉鬼一般。

当他冲到距离肖香不足五米的时候,斜面扑过来一名侍卫,将他一头撞进路边的庄稼里,二人于草地当中展开你死我活的扭打。

肖香吞了口唾沫,脖子僵硬地环顾左右,在她的四周到处都在交战,到处都是侍卫和刺客在拼杀,刀光剑影,血光不时的飞溅,地上的尸体叠叠罗罗,血肉模糊,都分不清哪些是侍卫,哪些是刺客。

此时,她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悬崖的边缘,命悬一线,任何一股外力都能将她推进万丈深渊。

那股从内心深处生出的恐惧让她激灵灵打个冷战,她已顾不上什么公主的威严了,趴到地上,向路边的庄稼地里爬去。

豆的汗珠子顺着肖香的脸颊脖颈不时地滴淌下来,她都不记得自己爬过多少具的尸体,总算是进了路边的麦田。

生死攸关之际,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脏不脏的了,她以四肢当脚走,一个劲的向麦田深处里钻。

直至她把体内最后的一丝力气用光,才算停下来。她不敢探头向外张望自己爬出多远,她的脸贴在地上,只剩下大口大口喘息的力气。

远处的打斗之声越来越弱,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是隐隐约约还能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

肖香趴在地上,不敢抬头,身子缩成一团,抖动个不停。

沙、沙、沙!麦穗被踩倒的声音传来,而且越来越近,肖香的心脏也随之越跳越快,快到她不得不捂住自己的嘴巴,怕自己尖叫出声,又怕自己的心脏会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沙、沙!脚步声更近,近到肖香都能听到来人的脚底压过泥土时发出的咯吱声。脚步声终于停止下来,麦田里变得一片寂静,静得鸦雀无声,也静得可怕。

肖香缓缓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军靴,上面又是泥又是血,她慢慢抬头,视线扫过对方的护膝、胸甲,最后落到对方的脸上。

她看到的是一对猩红的眼睛,狰狞得如同恶鬼的脸孔。

她的嘴巴越张越大,但却一句话音都发不出来。那人通红的双眼猛的一眯,手中的灵剑一点点的举起,灵剑停在空中,锋芒闪烁出刺眼的寒光。

肖香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杀意,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了杀气,可是此时却已无人能来救她。她这一辈子还从没有如此的靠近死亡,她甚至已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一瞬间,无数的景象如走马灯似的在她脑海中闪过,从小到大,所以令她印象深刻的场景都在一一回放,到最后,她脑中想到的不是刺客,不是刺客是受何人的指使,竟然想到了唐寅。

当唐寅的模样在她脑海中浮现出来时,肖香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能发出声来,她尖声大叫道:“唐寅救我——”

她突然喊出‘唐寅叫我’四个字,让近在咫尺、已准备挥剑下去的刺客也为之一怔,可就在愣神的瞬间,于他身后的稻田里突然射出一条人影,一走一过之间,寒光画出一条长长的弧线。

寒光没,血光现,那名刺客连偷袭之人是从哪窜出来的都没看清楚,脖颈被一剑斩断。

刚开始,他的脖子上只是浮现出一条红线,紧接着,鲜血顺着这条红线流淌出来,再接着,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后摇晃,结果这一摇晃,将他的项上人头也摇了下来。

嘭!人头落地,一直轱辘到肖香的眼前,与肖香的距离之近,二人的鼻尖都快碰到一起,直到这时,断头的表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怒瞪的双眼仍死死地盯着肖香。

“啊——”

肖香回过神来,直吓得毛骨悚然,从地上一蹦多高,而后双腿一软,又跌坐到地上,屁股磨着地面连连后蹭。

“刺客已死,公主殿下莫要惊慌!”刚才在麦田中窜出来的那人快步走到肖香近前,蹲下身形,对目光已完全失去焦距的肖香快速说道:“第五军团的人已经赶过来了,他们自会照顾公主,在下不能在此久留,先告辞了!”说话之间,那人作势要起身离去,可当他站起一半时才发现肖香的手不知何时已牢牢抓住他的衣襟。

肖香机械性地转过头来,看向这人,对方一身的黑衣打扮,脸上也蒙着黑色的面巾,只露出两只亮晶晶的眼睛在外面。

她声音低微,颤抖的厉害,断断续续地问道:“告……告诉本宫,你……你是谁?”

第69章

黑衣人看着肖香,沉吟片刻,还是说道:“在下是风人,是大王派我来保护公主殿下的!”

是唐寅派来的人!肖香暗吃一惊,脑中灵光一闪,追问道:“上次本宫在容弟府中遇险,也是你向布英将军报的信?”

当时,肖香中了肖容之计,被困于公子府,结果布英在第一时间率军赶到,杀掉肖容,救出肖香,过后肖香也有仔细问过布英,他为何会来的这么快,又是怎么知道容弟要害她的?布英如实相告,他本不知道肖容要加害肖香,是有人秘密向他通风报信,他才将信将疑的带人来到九公子府一探究竟,结果报信之人的消息还真对了,肖香确实在九公子府遇险,过后他也想找那名报信之人给予重谢,可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由于找不到那名秘密向布英通风报信的人,此事也就成了一桩悬案,再者说,对方是出于一片好意,既然不想露面,肖香也就没有再深究,现在,她看到了这名黑衣人,自然而然地将他和此事联系到一起。

黑衣人淡然一笑,他耸耸肩,说道:“公主殿下果然聪慧过人!那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公主不必挂在心上。”

说话之间,他突然侧了侧头,立耳倾听片刻,收起笑意,对肖香正色说道:“第五军团的人马上就到,在下真的要走了,公主殿下多保重!”

说完,也不等肖香做出反应,他强行拉下肖香抓住他衣襟的手,纵身窜进麦田地里,只一会的工夫,人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肖香还有太多的疑问需要他来解答,她想知道唐寅为何要派人到昭阳,目的何在,又为何要来人暗中保护自己,若是自己死了,那些临时联合到一处的公子公主们必然调转矛头,自相残杀,川国的王位之争只会变得更加激烈、扑朔迷离,朝廷也肯定更加混乱,这不是对风国更加有利吗?

只是黑衣人不给她多问的机会,肖香急忙站起身形,下意识地向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过去,可她跑出没两步,脚下一软,又扑倒在地,两条腿仿佛不像是自己的,沉重又酸麻,使不上力气。

正在她挣扎着要重新从地上爬起时,马蹄声阵阵,一大队川骑兵如同旋风一般向她这边狂奔过来。转瞬间,川骑兵便冲到肖香近前,立刻将她围在当中,紧接着,马上的骑士们纷纷下马,为首的一员川将快步走到肖香近前,单膝跪地,插手施礼,急声说道:“末将救驾来迟,让公主受了惊吓,还请公主降罪!”

说话的这名川将有三十多岁的模样,长得面白如玉,眉分八彩,目若朗星,相貌英俊,英姿勃发,他不是旁人,正是川国的上将军,任放。

肖香的目光呆呆地注视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过了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转目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任放。

看清楚来人,她紧绷的神经也一下子松缓下来,再坚持不住,眼前突然一黑,而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耳边隐约传来任放关切地呼唤声:“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当肖香悠悠转醒的时候,已是一个多时辰之后,她人业已躺在第五军团驻地的营帐里,床榻的周围要么是医官、要么是侍女,任放则焦急地来回踱着步。

“公主醒了,公主醒过来了!”医官最先发现肖香醒来,一个个惊喜交加,连声呼喊。

听闻医官的叫声,任放急忙收住脚步,分开人群,三步并成两步,来到床榻前,弯下腰身,紧张地问道:“公主感觉怎么样?哪里受了伤?”

公主在他的管辖之内被刺客行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也难逃其咎,弄不好都得满门抄斩,给公主做陪葬。

肖香先是看眼任放,再瞧瞧床榻旁的其他人,而后又慢慢闭上了眼睛。

缓了好一会,她浑浆浆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一些,她才重新把眼睛睁开,看着任放,有气无力地问道:“刺……客呢?”

“公主殿下请放心,刺客现在业已死的死,逃的逃,不会再威胁到公主了。”见到肖香苍白的脸颊总算是恢复些血色,任放悬于嗓子眼的心也终于是落了下去。

“可有……可有查明刺客的身份?”肖香的肘臂支了支床榻,试图坐起身形,周围的侍女们急忙纷纷伸手,扶她坐起。

任放眉头紧锁地摇了摇头,说道:“刺客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的凭证和线索,就连他们所穿戴的盔甲都是没有编制的。”

川国的盔甲只要分发下来都是带有编号的,中央军烙印有隶属军团的标记,地方军烙印有地方标记,家族军也会烙印有家族的徽章。

而这批刺客所穿的盔甲是没有这些标记的,也无法从中判断出他们的具体身份。

听闻任放的话,肖香的脸上露出苦笑,说道:“如此来说,他们所穿的盔甲皆为私造。”

“哦……”任放为难地点点头,应道:“很有这种可能。”不过,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刺客在制造司内有人,通过制造司的内应,把刚制造出来还没来得及烙印的盔甲偷偷盗出。当然,任放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发生这种情况,制造司也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

肖香还想说话,突然又皱了皱眉头,对左右的侍女说道:“为本宫取杯水来!”

有侍女连忙答应一声,倒了一杯清水,递给肖香。后者一口喝干,清水下肚,她整个人看上去也精神了不少。她清了清喉咙,又问道:“本宫所带的那些侍卫,伤亡如何?”

“这……”任放垂首不语。

“任将军有话尽管直说,本宫还能挺得住!”

“回禀公主殿下,公主的侍卫皆忠心耿耿,现已……现已全部殉国,无一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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