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剑天穹(小刀)-第5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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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还在心中感叹：帝星就是帝星，果然底蕴深厚。

然而，到了这天古城，他才发现，他眼见的，跟他之前的判断……竟完全不同！

“这怎么可能呢？”徐洛看着一排排破烂不堪的房屋，嘴角微微抽搐着，跟着这老者，进了他的家。

推开院门，看见一架葡萄，生长的十分茂盛，一串串青绿色的葡萄挂在上面，还没到成熟的季节，但看上去已是很喜人。

葡萄架的旁边，是一口水井，井口不大，有一股凛冽的气息，顺着井底传来。

四周栽种着一些漂亮的花草，一些花正绽放得灿烂，香气宜人。

院子也收拾的很干净，虽然破旧，但却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家里有点破，别嫌弃。”老者扯着徐洛进了院子，才像是松了口气，有些歉意的对徐洛说道：“刚刚不敢跟你说，是因为有大人物马上就要过来，原本以为你会马上进城，却没想到你还敢停留在那里，哎，本来我有些不信，现在我相信了，你是真不了解这座城！”

“老丈能否给我仔细说说？”徐洛坐在葡萄架下面的一个石凳上，看着老者说道。

老者叹息一声，说道：“那一队骑兵，是天古城的护卫队，能动用它们的人，只有城主一家，城主一家人出行，所有人，都要回避！”

“骑兵队，只要远远避开，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可城主的家人……”

老者说着，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道：“他们全都喜怒无常，若是见到有人在他们出行的时候没有回避，轻则骨断筋折……重则……丧命啊！”

“这些年来，已经有太多人，枉死在这上，尤其像你这种，一看就像是个修士的人，被他们看见，更是可能会遭到厄运！”

徐洛听得目瞪口呆，看着老者：“这座城的城主……就这样对待这座城的居民的？”

老者叹息：“那有什么办法，谁让咱这是罪地……是放逐之地呢……”

“那也不应该出现这种事情啊！”徐洛说道。

老者摇摇头，说道：“更多的事情，咱这小人物，也不懂得，只听说，在很久远的时候，这里，曾经是整个帝星，最繁华……也最强大的一座城！”

“当时，所有人都以生活在天古城为荣，一些强大的修士，都想方设法的，想要成为天古城的居民。”

“在帝星的别处，只要对别人说，自己是天古城的人，那些人都得高看一眼！”

“只可惜，到后来，天古城的第一任城主大人天古，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不知所踪……这座城，被别人接管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居住在天古城中的人，强者如云，而且，他们全都是忠于天古大人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些人，全都遭了秧……”

老者叹息道：“这些事情，在如今的天古城，已经没人敢提起，也就我这种孑然一身的老不死，对生死早已看淡，不那么在乎了，再敢跟你唠叨唠叨。”

“全都遭了秧……是什么意思？全都死了吗？”徐洛的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哀伤，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老者点点头，说道：“你说呢？城主不见了，来接管这座城的，是城主的对头……那些忠诚于原城主的人，又会有什么好下场？”

徐洛点点头，轻声道：“说的倒也是。”

老者轻轻的说道：“说起来，我的祖上，当年就是天古大人麾下的一员战将，在异种生灵入侵的时候战死……”

“也亏着我的祖上那个时候战死，我的家族，在天古城，算是避过了一劫，没有像其他那些活下来的人那样倒霉。”

“但有一点，任何曾经跟过天古大人的部下，他们的后代，都一律不许修炼！”

“所以，整个帝星，只有天古城……才有这么多的普通人，其中绝大多数，都只有短短不到百年的寿命……”

“一些有本事的人，都早就想办法逃离了这里，剩下我们这种，在这里苟延残喘。”

“也正是这个原因，这里，才被成为罪地、放逐之地……”

徐洛的眉梢挑了挑，心中涌起一股怒火，说道：“那些人凭什么这么过分？天古当年，又做错了什么？难道他有罪吗？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这座城中的人？他们何其无辜？”

老者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徐洛，然后说道：“年轻人，你倒是很有正义感，不过这种话，当着我这老不死的面，说说也就罢了，出去可千万别说，不然你会倒大霉的！”

“整个帝星，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天古城的居民，是无辜的，是被牵连的，可问题是……谁敢为我们，来伸张这个正义？”老者叹息。

“我敢！”徐洛直接站起身，眉宇间，闪烁着一抹怒火，说道：“这件事，我管定了！”

老者连忙站起身，走过来，将徐洛拉着，让他坐下来，然后苦笑道：“还以为你这年轻人只是有点倔强，没想到，还有点傻……”

“……”徐洛嘴角抽了抽，一脸无语。

老者看着徐洛，说道：“看见你，想起了我的儿子……当年的他，也像你一样，偷偷摸摸的跑去修炼，连小有成就都算不上的时候，就跑回来，组织了一大群人，说什么……要为天古城讨个公道！”

“后来呢？”徐洛看着老者，心中已经想到了那个不幸的答案。

“后来……”老者站起身，拿起一把扫帚，轻轻扫了扫没有多少灰尘的石板小路，一边说道：“后来……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们一家六口，我的儿子儿媳，一个孙子，一个孙女，还有我的老伴……就剩下我一个人。”

“他们……都不在了？”徐洛皱了皱眉，看着老者问道。

老者将扫帚放在一旁，舔了舔干枯的嘴唇，犹豫了一下，才一脸苦涩的说道：“我儿子，被当场斩首，儿媳……被很多人……侮辱后……自尽了，我的孙子……被杀了，孙女……被带走，可能还活着，也可能早就死了，我那老伴，儿子死的时候，她眼睁睁看着，连气带吓，当场就死了……”

老者说这些话的时候，面色看上去很平静，但徐洛却能看见，老者眸子深处隐藏着的那一抹浓郁到化不开的仇恨。

徐洛的心，也像是被无数根锥子刺在上面一样。

很痛。

第1270章糖葫芦

看着这干净利落的小院，徐洛可以想象到，当年老者一家人都在的时候，肯定是一个和睦温暖的家庭，老人慈爱，孩子活泼，儿子媳妇孝顺。

如今小院依旧干净利落，但当年的幸福，却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徐洛的心情，很低落。

老者抬起头，看着徐洛的表情，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年轻人，不必为我感到伤心，这就是生活。”

“这不是生活！”徐洛也抬起头，注视着老人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生活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可是，那有什么办法呢？”老人叹了口气：“我们不是那种掌握生杀大权的大人物，没有飞来飞去的本领，除了逆来顺受忍受这种日子，又能做些什么？”

“反抗么？连人家一根手指都扛不住！”

“我真的不是在打击你，年轻人，或许，你拥有不弱的实力，修为很高，可以在天空中飞来飞去。”

“可是现在的城主，你可知他背后的人是谁？”

老人看着徐洛，喃喃说道：“他的背后，是这帝星之上……最为至高的存在！”

“他甚至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就可以让这座城，夷为平地，化作灰烬。”

“我们都是罪人之后……”

徐洛抬起头，一双眼十分明亮，透着真诚：“老人家，您自己也这样认为吗？您自己真的认为自己的祖上，是罪人吗？”

老人摇摇头：“当然不是！”

“我的祖上，是英雄！是大英雄！”

“这座城中的绝大多数人的祖上，都是英雄！”

“他们怎么可能是罪人？”

徐洛看着老者：“那为什么，您还要这样说？”

“年轻人，历史……从来都是胜利者书写的。”老者那双有些昏花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失落：“我这老不死，小时候，曾经读过几年的书，算是有些见识的。”

“我很清楚，我的祖上是什么人；我也清楚，他们当年，为了亲人、朋友，不遭受异族的****，而浴血奋战，他们为了这个世界战死，理应享受一座丰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后人受到这样的羞辱。”

“可我一个人清楚这些……又有什么用处？”

“这天古城中，更多的人，早已经接受了自己是罪人后人的这个事实，就算现在我去跟他们说：我们的祖上，都是这个世界的英雄，他们同样不会相信！”

老者抬起头，看着徐洛，露出苦笑：“这种压抑和委屈的感觉，你能理解吗？”

“我能理解。”徐洛沉声说着，站起身，在小院里面来回踱步，到这时，徐洛心中，已经很清楚，问题出在哪了。

就跟天岳一直到今天，都不想放过自己一样，整个天古城的所有人……他都不想放过！

但因为种种原因，就算天岳如今贵为整个帝星最有权势的那人，同样也不能为所欲为。

他可以派自己人，成为天古城的城主；他可以使用手中权力，让天古城那些英雄的后人不许修炼；他甚至可以颠倒是非黑白，让天古城这些英雄的后裔，都认为自己是罪人之后……

但是，他却没办法遮住这帝星上所有大人物的眼睛！

没有人站出来公开指责他，但不代表所有人的心和眼睛都瞎了。

如果天岳敢把天古城给毁灭，那么，帝星上一些真正的老辈人物，肯定不会坐视。

到那时候，天岳可就真的算是犯了众怒。

其实现在的天古城，跟被彻底毁掉……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当年那些英雄后裔，如今都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城主全家，在这里作威作福，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

这座城，在无数人眼中，跟一座死城，也没有什么分别。

“所以，年轻人，你还是赶快离开这座城吧。”老者看着徐洛，叹息道：“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想必……你有自己的原因。”

“不过……这座城，不是你一个人能拯救的！”

“而且，这座城中，也没有任何能够帮助你的人。”

“你若是生出什么事端，自身难保不说，也不会有人感激你。”

“他们反倒会认为，是你连累了他们！”

“因为那时候，城主府一定会彻查这件事。”

“我已将生死看淡，死不足惜，但这天古城中，也并非所有人都像我这样，无牵无挂。”

徐洛点点头，冲着老者一抱拳，认真施礼：“老人家，多谢您的这番话，晚辈记在心里了。”

“老人家请放心，晚辈从来没见过您！”

“告辞！”

徐洛说着，身形一闪，直接消失在这干净利落的小院中。

几片落叶，被一阵微风卷起，在半空转了几圈之后，又缓缓落下。

夕阳西下，金黄的余晖洒在老者身上，更平添几分沧桑凄凉。

老者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佝偻着腰，进了房间。

而后，房间里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又是一个倔强的年轻人，不知从哪听说天古城的故事，仗着年轻热血，便想着要改变这里人的命运……唉！”

“我已经很老了，这些年，我暗中拦下过十三个这样的年轻人，但却无一例外，全都死在了这里。”

“希望你是个例外，能活着离开这座城……这个……魔窟！”

………

徐洛出现在天古城的街头，街上到处可见那些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人，他们大多双眼都没有多少神采，脸上满是沧桑之色。

步履匆匆的行走在天古城的街头，为生计进行着各种奔波。

“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一串只要一个铜板！”

“豆腐……刚出锅的，新鲜的豆腐……”

“正宗的米酒，香醇无比，百年老店，信誉保证！”

耳边充斥着各种叫卖的声音，徐洛放眼望去，尽管那些商家吆喝得很响亮，但真正光顾生意的人，却寥寥无几。

“这就是一座几乎感受不到任何生机的城市！”徐洛喃喃自语。

这时候，他看见一个年轻的少妇，一手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另一只手上，拎着一只口袋，口袋里面不时的传来几声母鸡的叫声。

被少妇牵着的小女孩，身上的衣衫明显是大人穿过的旧衣服改过的，很多地方还都打着补丁，但却十分干净，一尘不染。

小女孩梳着两个羊角辫，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很明亮，好奇的打量着四周。一只手紧紧抓着妈妈的手，眼中还有一丝淡淡的羞怯。

同这单纯天真的小女孩比起来，她的妈妈，这个年轻的少妇，就显得紧张多了。

少妇的皮肤很白，头发用一块花布包裹着，身上穿着的衣衫也十分破旧，但跟手中牵着的孩子一样，非常的干净。

或许是刻意的想要低调，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少妇走路的时候，一直低着头，而且走的有些快。如果不是为了照顾孩子，她可能走的会更快。

“妈妈，妈妈，我想吃一串糖葫芦！”小女孩这时候发出清脆的呼唤声，一双眼看着路边的卖糖葫芦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渴望。

少妇微微犹豫了一下，抿着嘴，想了想，弯下腰，低声说道：“奶奶还在生病，需要这只老母鸡汤调养身体，咱们家里面已经没有太多的钱了，所以，妈妈不能给你买这串糖葫芦，你能理解妈妈的难处吗？”

小女孩眨着黑漆漆、如同宝石般的大眼睛，点点头：“我能理解，可是我还是想吃糖葫芦……”

这对母女之间的对话，周围人或许听见，或许没听见，但却没有任何人给予她们任何的关注。

人们木然的从这对母女身边经过，看都没有多看她们一眼的。

徐洛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他想了想，走到卖糖葫芦的小贩那里，掏出一小块散碎的银子，问道：“这些银子，购买一串糖葫芦吗？”

卖糖葫芦的小贩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听见徐洛的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目光落到徐洛手中的银子上，眼睛顿时直了，嘴角剧烈的抽搐几下：“这位公子……您不是在开玩笑吧？这些银子……买一串糖葫芦？”

“怎么，不够？”徐洛看了一眼这年轻的小商贩，心中多少有些不喜。

刚刚明明还在那吆喝，一个铜板一串，自己给的这些银子，换一百个铜板都没问题，结果这年轻的小贩居然还嫌少？莫非是觉得我脾气很好？

徐洛微微一皱眉。

“不是不是，公子您误会了，实在是……您给的太多了，我，我从来没见过银子！”年轻的小贩显然也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让人误会，赶忙给徐洛道歉。

徐洛笑了笑，把银子放在年轻小贩的手里，然后挑了一串最好、糖最多的，从草捆上拔下来，然后转过身，朝着那对母女走过去。

这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一个蛮横霸道的声音传来：“让开！快点让开，一群罪民，都瞎了吗？挡了安少爷的路，你们吃罪得起吗？”

轰！

四周的人群轰然散开，古老的青石路上，远远的，有三四匹马狂奔而来。

根本就没有任何减速的意思。

为首的那个，就是发出霸道蛮横声音那个，一身家丁的打扮，但脸上那气势，却比一般的贵族老爷还浓。

后面一匹浑身乌黑的高头大马身上，坐着一个面如冠玉的年轻人，一脸意气风发的表情，高高在上，顾盼生姿。

这个年轻人的目光，忽然落到那少妇的身上，脸上顿时露出一抹邪笑：“那个小娘子不错，带走！”

“是！”前面那家丁打扮的男子，干脆的应和一声，朝着牵着小女孩的少妇，直接冲了过来：“我家少爷看上你了，还不赶快磕头谢恩！”

徐洛的眼睛一眯，心中一股怒火，轰的一下升起。

就在这时，四周的人群中，却发出一阵充满了羡慕和嫉妒的喧哗声。

徐洛顿时，就是微微一怔。

第1271章冷漠

人群中，并没有传来他想象中那种愤怒的指责声，反倒充满了羡慕和嫉妒的喧哗……这是怎么个情况？

徐洛有些被弄懵了，他还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心中想到：强抢民女……不应该是人人憎恶的吗？居然会有人羡慕这种事情？

所以，原本打算直接出手的徐洛，站在那里，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看着，那牵着小女孩的少妇，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少妇显然也有些愣住了，一张脸因为害怕，而显得有些苍白，她轻咬着下唇，眸子深处，闪过一抹绝望之色，轻轻摇头：“放过我好吗……我还有孩子要照顾……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什么叫放过你？本少爷怎么你了？”年轻人坐在马上，嘴角泛起一抹邪笑，上下打量着这个少妇，眼中的兴趣，愈发浓厚，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的女儿也不错……养个几年，也可以用了！”

“你混蛋！”一直脸色苍白的少妇此刻脸色愈发苍白，她发出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怒喝，然后一把将小女孩死死的抱在自己怀里，浑身瑟瑟发抖：“杀了我们吧！”

四周那些羡慕和嫉妒的声音，这会也变得小了很多。

哪怕失去了良知，但也不至于全都连道德底线都降低到看不到的程度。

马背上的年轻人，说出来的话，简直就是一个畜生，不配为人。

“杀你？”年轻人嗤笑一声，冷下脸来：“你以为，你会那么容易得到解脱？敢骂本少爷……知道本少爷是谁吗？”

人群这时候，变得鸦雀无声，显然，很多人，是知道这年轻人身份的。

不然也不可能在一开始的时候，发出羡慕和嫉妒的声音。

少妇不再说话，只是死死抱着自己的孩子，身体微微颤抖着。被她抱在怀中的小女孩，也不哭，也不说话，一双稚嫩的小手，搂着妈妈，一动不动。

小小年纪的孩子，可能还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但她却能感觉到母亲此刻的恐惧。试图用自己的小手，搂着自己的妈妈，安慰她，让她别怕。

这一幕，让徐洛变得沉默。

年轻人身边的一个家丁，趾高气扬的大声说道：“我们安少爷，那是城主九夫人的外甥！你们这些罪民，还不赶快跪下！”

这一生喝，让很多人的身体都忍不住一颤。

城主九夫人的外甥……这身份，太可怕了！

别说是九夫人的外甥，就算是九夫人家的一条狗……他们都招惹不起！

噗通。

有人第一个跪了下来。

然后，是第二个。

第三个。

很多。

到最后，四面八方，就只剩下蹲在那里死死抱着自己女儿等待命运判决的少妇，和徐洛，是没有跪的。

这样一来，徐洛，顿时就在人群中显现出来。

他本就玉树临风，此刻站在这里，更是渊渟岳峙，沉默着看着那个年轻人，跟他身边几条狗腿一样的家丁。

“你敢不跪？”那个家丁当即就恼了，指着徐洛破口大骂：“小王八蛋，你找死吗？”

徐洛能感觉到，周围那些跪下的人，也全都在偷偷的用目光瞄着他。绝大多数人的目光中，都没有同情，而是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情绪。

幸灾乐祸！

徐洛变得愈发沉默。

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进入这样一座城。

他想起老者跟他说过的话。

“这座城，不是你一个人，就能拯救的。”

“你若是生出什么事端，不会有人站在你这一边，更不会有人同情你，他们反倒会认为是你连累了他们！”

呵呵，这座城，多年之后，居然被弄成了这个样子，这里的人，居然凉薄到了这种程度……

徐洛的心中，忽然间充满哀伤。

“跪！”

忽然间，另一个家丁，发出一声类似狮吼的大喝，一股可怕的音波，朝着徐洛，轰然而至。

旁边的人受到波及，纷纷发出痛苦的叫声，很多人耳朵向外流出鲜血，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嗡！

一道无形的屏障，刹那间出现，将这道音波攻击直接给挡住。

然后，徐洛忽然间抬起头来，平静的双眼中，闪过一抹冰冷的寒光，如同两道十字光芒，交叉而过。

那边距离挺远的那个发出狮吼的家丁，眼中刹那间露出无尽的恐惧之色，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发出惊叫，但却完全没来得及发出任何的声音。

他的身体，便直接被两道交叉成十字的光芒，斩成了四瓣！

一旁另一个家丁，同样被斩成四瓣。

四周跪在那里的人，一个个全都被吓呆了，他们甚至连呼吸都要停住，根本不敢发出任何哪怕一丁点的声音来。

马背上那年轻人，也直接怔住，完全没想到这样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他的身边，看着徐洛，也有些呆住了。

此刻这位城主九夫人的外甥身边，就还只剩下一个家丁。

但这家丁，望向徐洛的目光中，也是充满恐惧，如同望着一个妖魔。

徐洛的手中，依然还拿着那串糖葫芦。

他朝着那对母女，一步步，缓缓走去。

四周一片死寂。

没有任何声音。

但所有人的眼珠，都在随着徐洛的脚步而移动。

最后，落到那对母女身上。

可能是四周太过安静，徐洛走路又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被少妇死死护在怀里的小女孩，忽然间发出一道怯怯的声音：“妈妈，咱们都死了吗？好安静啊，我有些怕。”

抱着女儿的少妇紧闭着双眼，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