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将夜(猫腻)-第18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神情专注地看着身前,看着这两道无形无质的气息,深厚的念力缓慢而细致地触摸着气息里的每个片段,试图从中发掘出一些什么。
他左手凝聚的天地元气,和右手中的浩然气,都无形无质如同虚空,但在念力感知下却能清晰地分辩出区别。
被囚崖洞到今日,通读两卷书,冥思苦想实修不辍,如今的宁缺已经能够清晰分辩出那些看似完全一样实际上却有着极细微差别的天地气息,但却依然没有办法把已经拥有各自形状态的天地气息统一到相同哪怕是尽可能相似的状态里,甚至他连这方面的思绪都没有整理清楚。
按照本原考一书里的概念,魔宗修行者体内的真气,以及他现在体内的浩然气,其实都是天地元气的一种,如果他能够从现状倒推至无数年前的本源状态,然后将浩然气的外显改变成本源的模样,那么崖洞对他的禁制便能迎刃而解,夫子出给他的这道题目便能有一个完美的答案。
然而可惜的是,他现在还处于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层次当中,更遑论从知道所以里倒推出具体的操作手法。
当初遇着观海僧挑战,他在雁鸣山下冬湖畔静思半日,想出了以符意调用浩然气的法子,并且收到了极佳的效果,借着符意引发的元气紊乱可以有效的遮掩浩然气的气息,但若遇着真正的大修行者,一眼便能被看穿。
身为夫子亲传弟子,书院二层楼学生,哪怕被世人看穿入魔,大概也不会马上面临身死名毁的结局,然而若让别的存在看到了呢?
崖洞深处蒲团上,宁缺看着双手间的两道气息,沉默思考了很长时间,脸上的神情虽然依旧平静,内心却是有些惘然惶恐。
桑桑不知何时从崖畔草屋里走回洞里,觅着片干燥清静处,打开铺盖,已经沉沉睡去,宁缺走到她身前,静静看着她微黑的小脸,看了很长时间,然后伸手把被角掖好,转身向崖洞更深处去。
这些天他的心思一直放在破题上,没有怎么在意聊作居室的崖洞,此时思绪有些紊乱,干脆抛开这些烦心之事,漫步行走起来。
崖洞并不大,临着绝壁那侧开着一道约两人高的口,里面便是约十余步方圆的空间,洞壁并不光滑,也没有嶙峋岩石,看不出任何特异,再往深处去,分往左右两方各有一条斜长的洞穴。
这两条洞穴有些狭窄,走不过十余步便到了头,最深处全部是坚硬结实的花岗岩,没有任何继续前进的可能。
宁缺举着油灯,望向洞壁,只见石壁上有无数道细密的切痕线条,有可能是天然形成,但看着更像是被锋利金属物切削而成。
忽然间他眼睛一亮。
在荒原极北端的天弃山脉深处,在废弃的魔宗山门殿宇里,他曾经在那里的青石墙上见过小师叔留下的斑驳剑痕,也正是依靠那些剑痕,他领悟了浩然气的真谛,继承了小师叔的衣钵,然后才能战胜可怕的莲生大师。
他想到小师叔当年被老师囚禁三年,没有同门前来探望解乏,更没有桑桑,只怕苦闷的要死,难道这两条窄洞是他用剑削出来的?
如果这两道窄洞也是小师叔当年留下来的,那么这些看似刀切斧凿的痕迹,会不会像魔宗山门里的斑驳剑痕一样,蕴藏着某些气息,隐含着某种意义?
宁缺举着油灯,站在这满壁切痕之间,心情渐渐激动起来。
他去拿了根木棍,把油灯挑在窄洞入口前,借着昏暗的灯光,开始认真地观看石壁上这些如湖水细纹般的切痕。
无论想法是否正确,总应该试一下。
他看了很长时间,没有从这些切痕里看出任何蕴藏的气息,也没有从这些纹路上发现任何规律,但他依然不死心,沉默片刻后伸出双手放在墙壁上,缓慢地抚摩着石壁,感受着掌面上传来的粗砺起伏感。
他从洞口摸到洞底,从脚下摸到头顶,没有放过任何一道切痕,没有遗漏任何一片区域,这一摸便是整整一夜,崖洞外的夜色渐被淡青色的天光代替,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的神情,却没有任何气馁的迹象。
第一百八十九章旧崖生新绿
从夜色笼罩山崖到青色晨光渗入洞内,整整一夜时间,宁缺都在看洞壁上的那引起切痕,像盲人一般仔细地摸那些切痕,直到摸到双手掌面有些发红,甚至开始脱皮,却依然没有发现小师叔留下的任何秘密。
冥思苦想整整十日,废寝忘食读书十日,强行压抑心中焦虑故作平静十日,他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尤其是精神状态非常紧绷,在这样一个徒劳无功的夜晚过后,所有这些负面的东西顿时暴发了出来。
潦乱的黑发披散在肩头,眉眼间尽是憔悴神色,宁缺看着膝间那两卷书,不停喃喃自言自语念着什么,却因为声音沙哑虚弱的缘故,怎么听也听不清楚。
桑桑端着清水走进洞里,担心地看了他一眼。
宁缺接过毛巾,神不守舍地用力搓了把脸,湿毛巾擦掉眼角那些粘结干涸的浊物时,连带着撕出了一道极细的口子,痛的他连连皱眉。
湿毛巾是冷的,不知道是因为疲惫而是痛楚的缘故,他脸颊上多出了两抹红色。腥红的颜色,出现在因为缺少日晒而略显苍白的脸颊上,并不如何好看,反而显得非常不健康,如同久病之人。
精神糟糕到了极点,阅读和学习的效率自然也变得极为低下,他捧着两卷书强打精神观看,却发现自己仿佛又是在看旧书楼里那些典籍,而自己又重新变成那个不会修行的废柴,纸上的那些墨字调皮地浮出纸面,开始像蝌蚪一般向四周胡乱游动,怎样也无法捕捉住。
他有些无奈地阖上书页,闭上眼睛开始温习前些天的所得,然而此时的精神实在是太差,就连脑子似乎也变得不清醒起来,记忆也出现了极大的偏差,想着本原考一书中某种疑难时,明明余帘师姐前日便已经做出了解答,但他这时候怎么想却也无法想起来师姐那时候究竟是怎么说的。
郁结烦闷之下,有所思便自然说了出来,他沙哑疲惫的声音是那般的含混,完全是在喃喃自语,以发泄心头的情绪。
然而他没有想到,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他身旁纳鞋底的桑桑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话,竟便是前日余帘师姐所做的那番解答。
宁缺微微一怔,这才想起来自家小侍女的记忆力向来与众不同。
桑桑开始复述前两天余帘和陈皮皮的讲述,然而宁缺此时的状态太过糟糕,听了片刻后便无奈地挥了挥手,示意不用继续。
他把那两本书像垃圾一般扔到蒲团旁,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慢慢地走到崖洞口,向洞外的世界望去。
书院后山之后的崖壁,真是一片极其美丽,甚至美丽到惊心动魄的天地,然而绝壁上的线条即便像刀子般直刺人心,终究不是真的刀子,看的时间长了总是一成不变的线条。
山崖之前的湛蓝天空更是永世都不会变化那般,平静沉默停留在那里,最初的美丽如今渐渐变成最拙劣的画匠涂出的死板的蓝色颜料。
绝壁腰间的那些流云深雾,亦是如此。
宁缺看着崖洞外的风景,身体微寒想道,这才不过刚刚十日,而且自己这些天忙于修行也没有怎么看风景,此时便已经觉得腻了,那如果真的被囚禁在崖洞里十个月,甚至十年,那自己又该怎样撑下去?
正在他开始觉得空虚寂寞冷的时候,崖坪下方的石径上,忽然传来好热闹的一片声音,衣袂声脚步声更多的是争吵声。
似乎永世难变的绝壁风光,随着这些声音的加入,不知为何顿时流动起来,鲜活起来,有了与先前完全不同的美丽。
原来空虚寂寞这些东西,永远与风景无关,只与人有关。
…………“太难爬了!太可怕了!十二师弟说过我们上不来,我说在瀑布那里喊小师弟两声,尽一尽同门情谊便好,结果你们偏要往这里爬!”
九师兄北宫未央喘息着埋怨道,恼怒地挥舞着手中那根古色古香的箫管,似乎想要把同行的人们全部赶下悬崖,山风钻进箫管再钻出来,发出呜咽的低鸣,仿佛是哭泣,但更像是他此时的喘息。
五师兄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取下背在身后的滴水木棋盘,看着他嘲笑说道:“但我们终究是爬上来了。”
北宫未央小心翼翼向悬崖畔挪了两步,探头看了下方一眼,然后闪电般连退数步,拍着胸口心有余悸说道:“我只担心等会儿下不去。”
七位师兄联袂来探望自己,宁缺很是感动,站在崖洞口,兴奋等着他们来对自己嘘寒问暖,不料等了半天,发现他们还是只顾着斗嘴吵架,终于忍不住大声提醒道:“喂喂,我在这儿哩!”
…………书院后山弟子平日里往往都如痴如癫做着自己的事情,加上后山太大,所以并不是每天都能见面,甚至有时候往往数十天都见不了一面,但同门之间的情谊却并不会因为这点而稍淡,宁缺入门时间最晚,是最小的师弟,自然理所当然得到了师兄们的疼爱与照顾。
师兄们担心小师弟被囚崖洞,孤单过度,牢骚太盛,断了愁肠,专程去请示夫子,得到了上山探望的允许,便联袂而至。
然而当真正看到崖洞里神情憔悴,脸色苍白的小师弟后,他们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书院后山这些各种痴的人们,真的很不擅长安慰人或者说开解人。
众人把目光投向王持,因为都知道他喜爱思辩之术,最关键是他排行十一,在上山诸人中最小,所以这种艰难任务当然要交给他。
王持沉默了很长时间,在心中默默组织了半天词句,终于想到了该怎么说,艰难地挤出一丝虚伪的笑容,看着宁缺认真说道:“既然老师不阻止我们上山来看你,那么以后我们天天来看你便是,如此一想,就算你真一辈子出不来,也算不是太麻烦的事,刚好还可以趁机静心求学问。”
宁缺的脸色顿时黑了起来,说道:“十一师兄,我可不是山林里那些只会解语不会说话的野花,你能不能说点吉利话?”
五师兄赶紧拎着棋盘上前圆场,笑眯眯坐到崖洞口那条线前,把盛放黑子的棋瓮扔到宁缺怀里,说道:“何以解忧,唯下棋耳。”
宁缺抱着棋瓮,无奈说道:“我的身体过不了线,怎么下棋?”
五师兄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伸手把棋瓮要了回来,然后说道:“你口述,我让八师弟替你行子。”
八师兄轻拂院服广袖,像神仙般飘然走了过来,然后一屁股坐到五师兄身旁,看了一眼宁缺说道:“小师弟,虽说是为了给你解闷逗趣,但你也得认真些下。虽说是代你行子,但我还是不想输给他。”
北宫未央在旁冷笑一声,说道:“听说老师给了小师弟三本书,看他如今神态,只怕心神消耗巨大,哪里还有精神陪你们下棋?”
宁缺心想这句话说的真是妥贴靠谱。
北宫未央转头望向宁缺,说道:“小师弟,还是由我和西门吹奏一曲,来替你清心静神吧。”
宁缺略一沉默,望向五师兄说道:“师兄,我走先。”
…………琴声淙淙,箫声清雅悠远,棋子落在滴水木棋盘上发出清脆动人的声音,时不时响起五师兄的怒斥,八师兄怒其昏庸地替宁缺不停支招,无数种声音混在一处,哪里还有什么美妙可言,乱嘈嘈的无法言喻。
此时的崖洞绝壁,哪里还有半点寂寞孤清,热闹的仿佛清晨长安南城的菜市场,宁缺拈着一枚黑子,有些怔怔地想着,这样也算是闭关?
他忽然间有些怀念先前的空虚寂寞冷。
一直沉默在旁的四师兄终于看不下去了,严厉地把那些痴人赶离了洞口,然后看着如释重负的宁缺说道:“大家也都是好心。”
宁缺诚恳应道:“我能体会。”
四师兄又说道:“我们这些人学的东西,对你破关没有什么帮助,今日前来主要还是替你鼓劲,不知你想要些什么?”
宁缺笑着摇了摇头,准备让桑桑泡茶水给诸位师兄喝,虽说他现在是书院绝壁囚徒的身份,但草屋里着实有些好茶。
然而当他望向桑桑时,发现小姑娘这时候正和六师兄站在崖畔,对着草屋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六师兄不停憨厚地点头。
…………当六师兄走回崖洞前时,众人才知道先前他和桑桑在商量什么。
二人竟是准备把草屋彻底改造一番,加固翻新不说,最关键处是要修一道雨廊,直接把草屋和崖洞连起来。
如果是在平地里,这般规模的改造工程,自然算不得什么,然而崖坪高悬于后山绝壁之间,单是物料的运送便是极大的问题。
北宫未央看了眼陡峭狭窄的石径,脸色骤然变得极为苍白。
他的预感果然没有错。
四师兄冷冷看着众人,说道:“都得动手。”
…………看着都是些痴于音律棋枰花树、手无缚鸡之力的痴人,但毕竟都是夫子的亲传弟子,事实上都是早已入洞玄上境的强者。
新树旧石,无数物料源源不断送上崖坪,然后交由六师兄亲手打造,不到半天时间,这项看似艰难的工作竟然便顺利完成了。
崖畔草屋被加高了一层,由十四根横梁依崖固定,王持偷偷去山那面的草舍偷了好些老师最喜欢的霜色长草,由细铁链锁死在梁上,看上去不仅美观大方,而且此后更不用再担心什么暴风骤雨。
草屋与崖洞间的雨廊,设计的更为精妙,没有剥去树皮的细树,横在半空之中,上面覆着七师姐从二师兄院子里抢来的六张草席,草席被撕开了很多小洞,幽绿的细藤穿行其间,为天空添了诸多生意。
宁缺站在洞口,看着崭然一新,美丽至极的崖坪,看着那些满身泥土汗水的师兄正对着雨廊青藤傻笑,忽然觉得山间微寒的风都变得暖和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章新东西,新学生
青藤并不茂密,中间露着很多缝隙,天光投射其间,被微细的叶片折射,变幻着明淡,便成了完全不一样的风景。
宁缺向师兄们表达了最诚挚的感谢,并且挽留他们留下来吃晚饭,却惹来好一番嘲笑。
众人笑道,即便是在崖畔结庐而居,小师弟你终究也是个被囚的可怜鬼,并不是真的隐士,何必还要摆出主人家的模样?
浑身污脏、像极了苦力的师兄们与他挥手告别,扶着石径旁的崖壁,揉着酸痛的腰颈,呻吟着走下山去。
六师兄因为要对翻新的草屋进行收尾工作,所以多留了一段时间,直到红日西斜,暮色笼山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告别之时,宁缺问了问前些时日拜托给他的那件事情。
六师兄说道:“三把刀合铸为一把,难度并不算太大,设计已经结束,工序也已经排好,只是你要求三把刀都在里面,那么这把新刀的刀身不免过于沉重,普通材质很难满足要求,需要一种球墨粉,朝廷已经派人去南方矿山开掘,下个月应该便能回来。”
他算了算时间,接着说道:“如果材料齐备,那么夏天之前应该能出来。”
离开岷山去到渭城之后,宁缺一直惯用的武器便是那三把细长的朴刀,凭着那三把刀在草原上不知杀死了多少马贼,也帮助他一路从边塞杀回长安城,杀进春风亭的雨夜,再重新杀回荒原之上。
正是在荒原中遭遇的连番的战斗,让他有些遗憾地发现,三把朴刀在修行强者层次的战斗中,已经不能再像以往那些年里一样,给予自己最笃定的信心和最强大的支持,反而因为脆弱拖自己的后退。
如今宁缺手边最强大的武器,是元十三箭以及符纸,四师兄和六师兄已经替他把元十三箭完美地修复如初,但他依然想要拥有一把合手的近身武器,因为过往的感情和熟悉,刀自然是第一个选择。
前些时日,宁缺把自己视作生命伴侣的三把细长朴刀,郑重交付给了六师兄,请求他帮助合三刀为一,这个要求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极不符合冶炼铸造的标准,想的太过简单甚至有些无聊。
所以对这件事情,他并没有抱太大期望,内心深处却又一直存着份侥幸,此时听到六师兄的话,不禁大感惊喜。
要知道知道六师兄虽然沉默寡言,内心却像炉火一般热情,品性像百炼精钢一般纯粹,没有把握的话绝对不会说。
六师兄看着他憨厚笑道:“师弟你还有什么需要做的?”
“我现在就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师兄你打造出来的那把刀,究竟是什么模样,哪里还有心思管别的事情。”
宁缺笑着说道,忽然间看见正站在雨廊青藤下系线的桑桑,顿时想起了一件事情,眉梢微微轻挑。
当初在荒原大明湖畔,他和莫山山二人携手,竟依然不是道痴叶红鱼的对手,尤其是当叶红鱼召唤出来的那条水鱼深处,绽放出万道光线,将青翠山谷和静湖照耀的炽白一片时,他竟生出根本无法与之对抗的念头。
对于那场战斗里的很多细节画面,宁缺都记的非常清楚,但真正能在他心中留下长时间悸意的画面,还是那轮湖面上生出的太阳。
如果不是莫山山在关键时刻,以神符蒸腾湖水为雾霭,让那万丈光芒稍微暗淡了些,只怕当时他就已经死在了叶红鱼的手下。
事后宁缺才知道,叶红鱼当时施展的是西陵神殿的神术,便是她自己也才刚刚领悟时间不长,却已经拥有了如此强大的威力。
身为书院弟子,理所当然要想着如何对抗那座桃山,身为小师叔衣钵传人,宁缺先天便有与西陵神殿对抗的理由,而做为一个入魔之人,他必须时时刻刻想着怎样战胜昊天道门的强者。
尤其是在毁了隆庆皇子之后,相信神殿里的人们,一定期盼着击败甚至毁灭他,而这些事情,理所当然会由叶红鱼来具体实现。
宁缺和叶红鱼战斗过,交谈过,同行过,知道万法皆通的道痴少女拥有怎样深不可测的境界和潜力,更知道她大概是世间修行者中为数极少的、如自己一样精通战斗技巧以及本质的人物。
他如今境界突涨,进步飞快,但他觉得叶红鱼的进步速度绝对不会低于自己,所以他必须想些方法,拉近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
首先要做的事情,便是找到应对昊天神辉的方法。
宁缺问道:“师兄,有一种东西不知道能不能做。”
六师兄这辈子就喜欢做东西,而且他知道洞里这位小师弟时常有些匪夷所思的妙想,听着这话便高兴起来,说道:“你设计的?”
“应该不算吧。”
宁缺有些犹豫,举起双手中空虚握着,放在自己的眼睛上,轻声开始叙说那个东西大概是什么模样,又有什么特征。
听着宁缺的叙述,六师兄思考片刻后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比那把刀好做多了,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也没有什么难度,十天便能做出来,到时候你出关取刀的时候,顺道带走便是。”
送走六师兄后,宁缺坐在崖洞口,撑着下巴看着桑桑在雨廊间忙碌的身影,忽然笑了起来,笑的有些得意。
六师兄觉得那东西太过简单,没有什么挑战性,所以觉得有些遗憾,但宁缺却很高兴,因为那东西如果真能对付昊天神辉,那么做为光明神座传人的桑桑,就算会了神术,想来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能在与西陵神殿道痴的战斗中胜出,或者说保住小命,当然是很重要的事情,但能在与自家小侍女的比较中胜出,或者说保住男人以及家长的尊严,对宁缺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崖畔草屋修葺一新,雨廊青藤的细枝随风轻摇,绝壁风光美丽之余,陡然多出很多别样的风景,生活的气息。
师兄们的到来,让那种被世界遗弃的孤独感,让那些最不好的带着桑桑在世间颠沛流离的回忆,尽数消失不见,宁缺的心境平静了很多,依旧读书冥想养气静思,再也不像前些天那般浮燥郁闷。
最关键还是心态的转变,六师兄离开时很随意说到他让破关取刀时顺道拿走那样物事,他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有任何自怜自艾,很自然地应了下来,因为他已经想明白,既然那夜已经对桑桑下了决心,那么三个月后如果还真的不能想出破解夫子布下禁制的方法,直接把体内的浩然气毁了便是。
这个认知或者说决定看似简单,实际上却蕴含了很可怕的绝决坚狠,普通人的心境根本无法承受这种痛苦,但宁缺能。
因为他能,所以他现在可以平静从容。
…………被囚崖洞第二十一天时,三师姐余帘依照约定前来替他解疑授课,只是这一次她的身旁多了一个同样娇俏的身影。
宁缺看着唐小棠稚气未脱的容颜,震惊说道:“你还真赖在我们书院了?老师真收了你?难道我以后要叫你小师妹?”
唐小棠清脆地笑了起来,说道:“多个小师妹难道不好吗?”
宁缺说道:“我现在是被囚山崖,当然不能多个小师妹,想着便觉得有些发堵,如果你再唱两句荒人民歌,我可能会吐血。”
崖洞旁的人没有谁能听懂他的抱怨或者说吐槽,便是桑桑也不能。
余帘微微一笑,说道:“小姑娘太调皮,还不快拜见你小师叔。”
宁缺目光在师姐和唐小棠的脸上来回移动,犹豫片刻后有些不敢确定问道:“唐小棠她……拜在了师姐门下?”
余帘平静地点了点头。
宁缺大感震惊。
唐小棠乃是魔宗少女,她的的兄长唐更是当代魔宗天下行走,书院居然真的把她留了下来!要知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