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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猫腻)-第4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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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军们都知道,那座小山是什么。

他们每每望向那座小山,都会觉得有些寒冷。

那是座用草原人人头堆起来的小山。

宁缺站在草甸上,看着远处那座人头山,神情很平静,没有畏惧,没有害怕,也没有那种**的狂热,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件必须做的事情。

“当年我在草原的绰号是梳碧湖的砍柴人。”

他望着莽莽的原野,缓声说道:“无论马贼还是王庭的骑兵,都怕我带出去的骑兵小队,因为……我真的很能杀人。”

司徒依兰没有说话,这些天,她已经有些麻木了。

宁缺继续说道:“在长安城的时候,我就对别人说过,以往这个世界没有太多机会看到我杀人,以后会有很多机会。”

司徒依兰看着他的侧脸,说道:“我希望以后永远也不要再有这种机会。”

宁缺想了想,说道:“我也希望如此,但那要看这个世界能不能配合。”

第六卷忽然之间第八十二章符与树与桥及上面系着的人

司徒依兰在心里叹息一声,与他告别,牵着座骑向草甸下方走去。

七城寨的战事已经告终,肃清战场的工作也已经基本完成,她现在要率领骑兵继续深入草原,跟着徐迟的脚步,对金帐做出最后的攻击。

战争已经结束,杀人才刚刚开始。

她希望这个世界不要再给宁缺这种机会,自己却不得不继续杀人。

牵着座骑走到草甸下,她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朝阳正在升起,宁缺便站在朝阳里,身体的边缘泛着金光,看着有些神圣的感觉。

如果她有机会在宋国都城看到叶苏成圣的画面,或者会把两者联系在一起,只不过与叶苏不同,宁缺站在光明里,把自己站成了一片阴影。

他有些暗淡,不容易被看清楚。

司徒依兰忽然很同情他。

数十万人因为他的一句话死去,他却表现的如此平静,毫不在意——因为他没有找到桑桑,他对这个世界已无爱憎,这种人自然是最可怕的,但这种人,何尝不是最可怜的,他为什么而活着呢?

唐军启程,渭城再次变得安静下来。

没有阵师的隔绝,无数只蚊蝇发出的恐怖嗡鸣声,像风雷一般回荡在天地间,偶有阴云蔽日,云下有数百只秃鹫发着难听的叫声飞了过来。

宁缺不在意这些。他这辈子没有看过这么多尸体与血,但像这样程度的凄惨恐怖的画面,已经看过太多太多,多到生厌。

他走到满是血腥味的荒原里,低头看着脚下那些被血凝成乱团的野草,看着那些被血凝成结块的土壤,一路行走一路沉思,直到走到那座人头山前。

沉思静观,不是感慨,而是在细细感知其间的气息——金帐国师那座强大的血祭阵法,给了他一些提示,原来人间的力量,并不仅仅来自活着的人,也来自死去的人,他想要运用这些力量,需要怎么做?

被血水浸泡的原野,被踩出很多足迹,啪啪声里,脚印里积着极浅的血水,极浓的腥意,极多的怨念,直至形成一道清晰的痕迹。

宁缺在原野上走了整整三天时间,留下很多足迹。

如果此时有人坐在云端,往下方的草原望去,应该能看到一幅很复杂的图案,那幅图案以渭城为中心,以那座人头山为死穴,以漫漫数十里方圆的血染荒野为幕布,以他的脚印为线条,复杂的令人难以想象。

这幅图案是座极复杂的阵,或者说,是一道极大的符。

然后他离开渭城,去了开平。这一次他静观的时间短了些,也只走了一天,因为他已经变得熟练了很多。接着,他又去了渠城,直到把七城寨全部走了一遍,于是七城寨外都有了一座极复杂的血阵。。

如果在天空往地面看的那个人飞的更高远些,应该能看到这七座复杂的血阵就像是七个墨点,联成了一道直线。

那道线很潦草,很随意,不像是一道完整的笔画,更像是一道笔画的开端。

七座极复杂的大阵,只是墨点,七阵联成的直线,只是一道笔画的开端,那么这道笔画如果写完整了,会有多长?会有多壮阔?

在宁缺写出这道笔画之前,永远没有人知道。

……

……

布置完这七座大阵后,宁缺回到渭城。

渭城依然静寂,只有大黑马与那道破辇在等着他。

大黑马走到他身前,没有流露出久别重逢的喜悦,因为它清晰地感觉到了宁缺的疲惫、感知到了他真实的想法,于是低下头去。

宁缺伸手,轻轻**它的脖颈。

不是他在安慰它,而是它在用这种方式安慰他。

无数草原人被杀死,鲜血浇灌草原,一切的一切,所有的罪孽与恶名,只是为了写出那道笔画,为了他心里最大的不安。

那份隐隐的恐惧与不安,就像鞭子,不停地抽打在他的身上,让他灵魂深处剧痛阵阵,让他变得越来越焦虑。

他急着要离开渭城,去往南方,因为他在渭城没有找到她。

“我找不到她……观主和大师兄,还有酒徒应该也还没有找到她,但我必须找到她,所以我想请你帮我。”

宁缺看着破辇里的黑驴,很认真地拜托道。

黑驴沉默了会儿,无意识地用前蹄扒拉着盘子里的葡萄,即便是傲气懒惰如它,也很清楚,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它曾经的主人,就是死在她的手里。

很难听的嘎嘎声,响彻渭城外的原野。

得到黑驴的承诺,宁缺的心情终于稍微放松了些,他翻身骑上大黑马,轻轻一夹马腹,只听得一声欢快的嘶鸣,黑色闪电重现天地之间。

原野上,出现一道笔直的线条,直指南方。

天地是片草原,他是野马,不停寻找。

……

……

与大战延绵的北方草原相比,中原也不太平,处处烽烟大作。

隆庆率领的西陵神殿骑兵,在燕国的全力配合下,一路西镇北大营的唐军,一路深入荒原,帮助左帐王庭的残余力量,在荒人的强势攻击下苦苦支撑。

西陵神殿在完全控制南晋之后,命令南晋的军队同样分成两路。**海亲自率领着神殿骑兵,与南晋的浩荡大军,正在筹划着准备攻击对岸的大河国,大河两岸的风声都变得锋利起来,忠于叶红鱼的裁决神殿旧属,则是在西陵神国和南晋境内进行着血腥恐怖的暗杀,试图延缓联军南下的脚步。

真正血腥的战斗,没有发生在这些战场上,而是发生在很多不起眼的地方:比如某座不起眼的小县城,比如某个镇上的破落道殿,比如海边某个渔村,比如清河郡富春江畔的某处铁矿,这些地方死的人最多。

这是因为新教的传播,根植于贫穷与愤怒,那么自然是从这些地方开始,西陵神殿对新教的**,理所当然地也在这里进行的最为血腥。

叶苏死后,新教的声势受到了严重的打压,但没有过太长时间,在唐国的暗中支援下,便重新获得了生命,甚至有了一种浴火重生的感觉。

陈皮皮早已离开长安,继承着师兄的遗志,在四处传道,沉默而坚定执行着既定的方针,誓要**旧道门对这个世界的统治。

隐藏在各地的大门徒,没有任何犹豫,便接受了陈皮皮的领导,尊先师叶苏为圣徒,奉陈皮皮为教宗,开始向旧世界发起全面的攻势。

新教在人间的传播,如火如荼。

西陵神殿对新教的**,如山如海,神恩不赐,自有神威庄严恐怖。

小县城的官衙有一处建筑已经焦黑,据说是前些天新教暴徒点的火,只是那火势有些奇怪,明明县城连续多日未雨,空气极为干燥,火势却没有蔓延开来,只把一处偏僻的厢房烧毁,厢房里却有位怀孕的婢女。

今日审案,县令以难以想象的效率做了结案陈辞,十余名新教信徒,被押送至县城里唯一那座道观,当着全县百姓的面,被架上了火刑台,片刻后便被烧成焦尸,人们的眼神有些惶恐,或者没有同情,却有害怕与愤怒。

——人们注意到,那些新教信徒的眼神是那样的愤怒而绝望,他们在火焰里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有很多百姓知道那名婢女和县令之间的关系,而县令的夫人的舅舅正是道观里的神官,那位夫人很善妒……

东海畔某个渔村里,基于同样荒谬的理由,二十余名新教信徒,被忠于族长的男丁和州城神官派来的执事捆死,然后系下沉重的石块……随着令人心悸的噗通声,这些新教信徒被沉入大海,变成了可怜的冤魂。

某个小镇破落的道殿前,前日被拥挤人群推到墙上,从而额头受伤的神官,看着那些愤怒的民众,苍白的脸颊上满是杀意,眼睛里充满了恶毒的火焰,厉声喝道:“谁再敢不交钱,这些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七名身着盔甲的西陵神殿骑兵,神情漠然地站在道殿石阶下,居高临下看着那些愤怒却不敢反抗的民众,在他们的马前,血泊里倒卧着十余名民众的尸体。

与这些充满残酷杀戮的地方相比,清河郡显得要相对平静很多,明明这里还有很多人——尤其是青年人心向故唐,新教在暗中传播的也极快,但至少表面上显得很平静,或者是因为横木立人和他的大军在这里。

这不代表横木立人很仁慈,也不是说清河郡民众的血性在十余万联军之前尽数破碎,而是因为杀戳已经提前开始,血已经流了太多,所以才有平静。

在富春江畔铁矿里最先开始反抗的数万名矿工,被杀了很多,阳州城和城郊的新教信徒,也被杀了很多,总之,横木立人杀了很多人。

阳城州外通往北方的笔直官道两侧,原本种着很多青树,此时春深夏初时节,本应该郁郁葱葱,青翠喜人,然而却并非如此,因为几乎每棵道树上都挂着一名反抗者的尸体,腐臭的味道熏的青叶片片凋落,画面看着极为恐怖。

富春江两畔也被恐怖笼罩着,线条优美的小桥间悬着一具具尸体,鲜血和难以形容的汁液,从那些僵直的脚上淌落,落入江水和溪水里,曾经清澈无比、养育了清河人无数年的水,已经变得血色一片,薰鼻难闻至极。

美丽而宁静的清河郡,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曾经热闹的阳州城,人人道路以目,死寂压抑,那些念念不忘千年之前故国、一心想着要离开唐国的诸阀贵人,看着现在的画面,会不会后悔自己曾经的决定?

就算后悔,他们也已经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的清河郡,已经完全被西陵神殿骑兵及南晋军队控制,尤其是当横木立人展现了自己铁血的手腕和难以想象的强大实力之后,没有任何人敢起异心。

一座神辇,在阳州城的直街上缓缓行过,来到那片幽静的湖前,所有看到这座神辇的人,纷纷跪倒在地,表示自己对昊天的敬畏,稍远些的街巷里,更多的人家则是用最快的速度关上了门窗,生怕被谁看到。

万重幔纱里,横木立人神情宁静,稚嫩的脸颊上带着天真的神情,即便当他看到湖畔被木桩贯穿身体的那些罪人尸体,也依然如此。

他真的不在意这些血腥的画面。

因为这些画面,本来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认为自己既然是昊天的儿子,那么便拥有统治号令这个世界的权力,无论是谁胆敢违背他的意志,都应该去死。

湖风轻袭,幔纱微微摇动。

极淡的花香混着极淡的血腥味,穿过纱幔,来到他的鼻端。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神情天真而陶醉,所以显得很残忍。

或者是因为湖风有些微寒,或者是因为吸的太深的缘故,他忽然咳嗽起来,**的脸上涌出两团不正常的红晕,显得有些痛苦。

……

……

(祝大家明天上班愉快^^……)

第六卷忽然之间第八十三章又见青峡

横木立人的双眉挑了起来,因为想起什么,不再像先前那般宁静喜悦,容颜扭曲,格外愤怒不堪,尤其是当他低头望去时。

他穿的神袍很宽大,低头便能很轻易地看到自己的胸膛。

他虽然是昊天的儿子,但至少在人间还是凡人,所以胸膛上有两个乳头,但这时候却好像多了一个乳头——那是一颗黑色的棋子。

这颗黑色的棋子,深深地锲在他的肉里,让他觉得很恶心。

“我要杀了你们。”

横木立人低吼道:“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他清稚微尖的声音在湖面上不停回荡,辇旁的神殿骑兵以及十余名红衣神官,惊恐地跪下,根本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横木立人真的很愤怒。他本以为自己这时候应该已经杀进了长安城,至少也应该到了长安城下,谁能想到,现在……还在清河郡里!他有强大的下属,有神殿骑兵,有十万大军,却被唐人拦在了……青峡之南!

又是那道青峡。

很像当年。

横木立人曾经遗憾地感叹过,君陌断臂,他再也无法看到一人守青峡的画面,也错失了击败最强大的君陌的机会。

现在君陌在西荒,大先生不在,余帘不在,陈皮皮不在,宁缺也不在……然而他却依然被拦在了青峡之南!

在清河郡北部的田野上,西陵神殿联军与唐国镇南军已经交战了数十日,双方各有胜负,横木最后亲自出手,竟反而中了书院的埋伏,受了不轻的伤!

曾经的那些感叹,现在仿佛变成了一记记耳光,每当横木想起一句,便觉得脸上一辣,然后极痛极痛,痛到快要发狂!

“几个洞玄境的小蝼蚁……也能拦住我?”

横木立人低着头,看着那颗黑色的棋子,微微扭曲的眉眼间,尽是厌恶的神情,声音从齿间传出,寒冷到了极点。

他闭上眼睛,再次深深地吸了口气,神辇四周幔纱开始疯狂地舞动起来,狂风大作,湖面上的空气被他尽数吸入胸膛。

他的胸膛微微隆起,神袍猎猎作响。

这一次,他没有咳嗽。

一道不属于人间的力量,来到了人间,来到了他的身体里。

只听得噗的一声闷响,嵌在他胸膛里的那颗黑色棋子,瞬间裂成无数粉末。

他睁开眼睛,望向青峡的方向,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杀意。

他的伤已经好了,那么,就该那些人死了。

……

……

自清河郡叛乱后,青峡对于唐国和书院来说,便是真正的国门,因为南方已经尽数归于道门,这里是必守之地。

数年前举世伐唐,唐国起用了藏了数百年的手段,黄鹤教授和朝廷的阵师联手,不惜以本身修为为代价,催动青峡里的大阵,直接埋葬了无数敌军和强者,而在随后的数年里,唐国则开始重新开拓青峡里的道路。

封死青峡,或者可以更简单地御敌于国门之外,但唐人更想做的事情是杀出青峡,击溃所有的敌人,收复失去的土地。

只是在西陵神殿联军的威压、尤其是横木立人的威胁之前,现在扼守唐国南方咽喉的镇南军及羽林军,暂时还没有南下的布置,沉默地守在青峡深处,以地势、距离为武器,将那些强大的敌人,挡在了青峡之外。

连续数十日的战斗让唐军有些疲惫,那些深藏在峡谷里的兵所也变得安静了些,只有一处兵所有些特殊,明明已经是深夜,却依然很热闹。

有人在吵架。

“我以前就说过,论起棋艺来,我肯定是当世第一人,师弟,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可你偏偏不肯认输,拖着我下了这么多年,不累吗?”

“师兄,你要说别的事情,我就忍了,但这种事情,我是断然不会忍的,明明这些年下过四百九十二盘棋,我还比你多赢了一盘,我怎么就不是你的对手呢?”

“那盘棋是三连劫!怎么能算我输?”

“按我从小学的规矩,那就是我赢啊,自然就是你输。”

“呸呸呸!反正棋盘上的手段你不如我。”

“凭什么?”

“就凭前些天横木误闯棋阵,最后伤到他的是我的黑棋!而不是你的白棋!”

“如果不是我的白棋妙夺天工,怎么能困住他?”

“那前些年呢?不要忘记,熊初墨最后也是靠我挡着的!”

“我呸!如果没三师姐,你早就嗝屁了!”

昏暗的兵所里,许家伦低头专心煎着药,就像没有听到这段对话,这些天听这些人吵架,实在是听的有些腻了。

书院五师兄宋谦,看着对面嘴硬的八师弟,愤怒地难以自已。没想到,侧面传来了两道更愤怒的声音。

北宫未央举着自己缠满纱布的手,似在炫耀又似在示威,大声嚷道:“没我挡住那些神殿骑兵,你们那破阵早就被冲垮了,哪里还能困住横木?”

“还有我,你可不能忘了我……”西门不惑同样举起缠满纱布的手,提醒道,然后他望向五师兄和八师兄,冷笑说道:“不要忘记,青峡这儿我们可是守第二次了,论位次你们在前面,论功劳,你们可别想着跑前面去。”

他这话哪有人肯听,尤其是说的太过生硬,顿时激起了师兄们的好胜心,一时间,兵所里唾沫横飞,脏话满天,好生吵闹。

“好了好了,别吵了,先吃药。”

王持走了过来,阻止了四人继续幼稚下去。

灯被调亮了些,这才能清楚,四人现在都躺在床上,浑身裹着纱布,到处是药味和血味,也不知道究竟受了多重的伤,但很明显,已经没有再战之力。

喝完师弟配的难闻的草药,房间里变得安静了很多。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北宫未央忽然问道:“十一,你的毒药能不能拦住横木?”

又是很长时间的安静。

王持摇了摇头。

“从来没有听说过逾五境的大修行者会被药毒死。”

宋谦的神情有些淡,看淡生死的淡。

“横木已经逾过五境,如果不是他轻敌,我们四人联手借着青峡里残存的阵意阴了一道,没有人能拦住他。”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压抑了很多,先前的热闹,这些天的热闹,都来自于得意,他们很得意,像横木这样逾过五境的大修行者,也败在了自己的手里……然而,对方的伤总是会好的,接下来该怎么办?

战争的形态早已经改变,横木不可能踏进同样的两条河,谁能拦住这样一位强者?如果拦不住,唐国如何守住这道国门?

王持忽然轻声说道:“算日子……北边的事情应该已经结束了。”

西门不惑皱眉说道:“虽然师姐当初是这般计划,但……金帐何其强大,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被击败?我不抱希望。”

“我不管了。”

北宫未央有些恼火,说道:“四个没用的残废,加上十一这个花痴,还打个屁啊!如果宁缺再不来,我可不管了。”

王持有些不悦,说道:“花痴是个女子,师兄你不要瞎说。”

西门不惑有些不悦,说道:“怎么能把事情都扔给小师弟?”

北宫未央把被子往头上一盖,嗡声嗡气说道:“我倒是想扔给大师兄二师兄和三师姐,但他们得来啊!反正我可打不过横木那丫!”

油灯再次变得黯淡起来,就因为这句话。

那场青峡伏袭,书院四弟子用尽浑身手段,还借了前贤留下的阵意,占尽所有优势,结果却只能伤到横木,而自己则是身受重伤。

如果横木没有轻敌,如果没有那些条件,他们想不到任何办法能够战胜对方,每每想及,那日横木凭借那道磅礴的力量,强行破阵而出时的画面,他们都会沉默,然后警惕凛然,直至惴惴不安,心生悸意。

许家伦煎好了第二轮药,走到床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被角——当年的小书童,现在已经变成了真正的少年,眉眼清秀喜人。

北宫未央掀开被子,有些烦,说道:“天天喝药,有啥用啊?”

“不喝药,难道就有用吗?”

许家伦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少爷说过,如果怎么做都没用,那么你是做还是做还是做呢?当然还是得做,因为只有去做才有可能,不做就没可能。”

房间里忽然变得安静了起来。

先前压抑甚至有些绝望的气氛,顿时被这句话冲淡了很多。

北宫未央在王持的搀扶下,艰难地坐起身来,端过药碗,大口大口地喝着,宋谦等三人,也是以最快的速度喝着药。

他们要尽快地复原。

哪怕打不过横木,也得多些力气,让对方也多费些力气。

……

……

清晨时分,薄雾渐去,晨光洒落青峡。

一骑自北而来。

幽静的峡谷里,蹄声异常清晰。

深夜值守的唐军,从看似简陋、实则坚固的崖体箭垛后探出身来,没有警惕地拉弓待射,因为看的清楚,来骑是从北方来。

骑是黑骑,人也穿着黑衣。

正是宁缺和大黑马。

宁缺黑色的书院院服上满是风尘,大黑马在泥塘里养了数年的肥膘,在千里奔波里迅速消失无踪,现在显得格外精骏,也很疲惫。

从渭城至青峡,数千里路程,他与大黑马未曾真正的休息过,昼夜不眠,只在路过杨二喜家时,喝了锅大碴子粥,打了个盹。

随着时间的流逝,书院早已不再是联系世内世外的神秘地方,经过朝廷的宣传还有军营里像北宫那样大嘴巴之人的述说,宁缺的形象还有他的武器、座骑,都是唐人津津乐道的内容,此时看着峡谷里那匹明显不凡的大黑马,看着他身上的铁箭铁刀,很快便有人猜到了他的身份,然后迅速传播开来。

青翠的峡谷两侧,隐蔽的兵所箭垛后方,越来越多的唐军站起来,望向峡谷里南下的宁缺,有的人起来的匆忙,不停地揉着眼睛,打着呵欠。

十三先生终于到了。

陡峭的山崖上,唐军的议论声渐渐汇在一处,变成兴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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