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设计师(知婳)-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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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子骁点点头，“嗯，是。”
　　　　苏惜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他，“你也会偶尔跟我回家么？”
　　　　始终是有些害羞的，问这话时她也试探性的，小心翼翼，生怕他笑她……其实有什么可笑的呢，她认定了他是她要相守一辈子的男人，这就理所应当嘛。
　　　　于是，在郭子骁那半笑的表情中，她又壮着胆子说了一句，“我爸可想你跟我回去了，他说还没在你面前展示过厨艺呢——我告诉你哦，他做的金针菇牛肉卷儿比外面的好吃多了。”
　　　　“真的啊？”
　　　　“骗你干嘛！”
　　　　“那咱们这周就回去好不好？”
　　　　“哇，这么容易被收买。”
　　　　苏惜关好衣柜门过去坐在他身旁，帮他理了一下衬衫领子，然后笑着说，“那这周就带你回去见岳父岳母。”
　　　　“……想嫁给我了？”
　　　　“喂，你别趁机敲诈勒索，我告诉你哦……”我才不会这么早结婚。
　　　　这话还没说出口呢，苏惜就被他吻住了，她睁大了眼睛依依呀呀的可就说不了一句话……没多久就被压倒在床，郭子骁在她耳边说，“我才要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只能嫁给我。”
　　　　……
　　　　郭子骁第一次去苏州，动车上他的眼睛一直望着窗户外面，视线几乎没有离开过窗外的风景。
　　　　不止一次听苏苒说起过那烟雨江南的风情，更在杂志上多次见过了摄影师镜头下的唯美角度，而苏惜也常常告诉他说，苏州，是很多人去了就不想离开的地方——它比不了巴黎的奢华和美丽，可是对她来说，那同样是一座具有浪漫色彩的城市。
　　　　苏杭出美女。
　　　　这话郭子骁听很多人都说起过，若不是眼见为实，他还没往心里去。
　　　　苏苒长得漂亮，这是当年设计学院所有人都公认的。清秀而有灵气，尤其是她说话的声音，总是那样软糯动听。再看苏惜，她也是尖脸大眼睛说起话来很秀气，一看就是典型的江南女子。她和苏苒一样，都是男人门喜欢的那种类型的女孩子。
　　　　然后就是她们俩的母亲，虽说她已经年过五十，可郭子骁在这个行业这么多年，从他接触过女人的经验来判断，他敢断定，秦阿姨年轻时一定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并且，有许多男人倾慕她……
　　　　“那是当然，听老爸说，我妈妈年轻时追求她的男人可多了。”
　　　　从火车站出来，苏惜拉着郭子骁的手跟旅客一起排队等出租，听郭子骁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她立马就眉开眼笑的，直说妈妈是个大美人。
　　　　身后有些拥挤，郭子骁把她拉到身前护着她，并帮她拿了包，一边跟她聊天，“惜惜，今晚我们要在这里过夜么？”气跟话也。
　　　　“怎么了，有事要回上海啊？”苏惜偏过头问他。
　　　　郭子骁笑着扳回她的脑袋，说，“没有啦，我就问问。”
　　　　他的国语不太灵光，人又长得帅，太招摇，引来好多人的目光。他朝苏惜靠过去，用她的脑袋抵住自己的大半张脸。
　　　　到家的时候全部人都到齐了，这就搞得他们俩很不好意思。
　　　　妈妈的好朋友宋芊阿姨也在，说是……专程来看看惜惜的男朋友。苏惜红着一张脸介绍郭子骁，他谦和有礼的微笑，跟宋芊阿姨握手……郭子骁总是觉得这个阿姨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至于哪里怪，他又说不上来……她对他很客气，问他的问题也很得体不会显得很唐突，可他就是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话跟苏惜一说，苏惜立马皱着眉看他，“你才怪吧，宋芊阿姨可疼我了，你别把人家想成狼外婆！”
　　　　郭子骁张张嘴，最终是什么话也都没再说。
　　　　雨漾本来是跟她爸妈在后院玩儿，一听说苏惜和郭子骁来了，赶紧扔下手里舀水的塑料水瓢就往屋里跑，一边喊着“小姨，kevin。”
　　　　秦安蓓直说她没礼貌，怎么能直接称呼人名字呢，怎么着也该叫一声叔叔。
　　　　叔叔？
　　　　多老土！
　　　　雨漾抱着郭子骁的腿，小声对他说了一句。郭子骁听清楚后直笑，他将雨漾抱起来，对她说，“雨漾爱怎么叫都可以，只要别学你小姨……”
　　　　后半句话他没说，因为苏惜在一旁瞪他。雨漾这就拽着他的袖子不停的问，“小姨怎么了？她怎么了嘛？”
　　　　郭子骁当着全屋子所有人的面说，“他叫我混蛋。”
　　　　苏亚民刚好从厨房出来，众人皆笑，只有他一掌拍在了苏惜的脑门儿上，“你才是小混蛋吧，你要再给子骁起小名儿，看我不揍你。”
　　　　一点都没有幽默感的老男人，真让人郁闷。
　　　　看着老爸走开了，苏惜皱着眉摸着被他拍疼了的地方，心里老大不爽——刚转过头去要拿郭子骁试问，他，瞬间就转开了脸，一边抱着雨漾往外面走，“雨漾啊我跟你说……”
　　　　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表现得多么亲密，可苏苒看得出他们之间的那种默契，那是一种，任谁看在眼里都会觉得温暖的东西……她尽量收住自己的目光不要看太多，一边，宋芊阿姨紧紧拉住了她的手。
　　　　她抬头，这就看见了阿姨笃定而鼓励的目光。苏苒微笑，轻轻的点了下头。
　　　　我明白的。阿姨，我什么都明白。
　　　　吃过饭苏亚民让苏惜去洗碗，说是，这屋里除了雨漾就她年纪小，要懂得尊老爱幼。
　　　　苏惜不愿意洗碗，自小就不喜欢，每次吃完饭就怕爸妈把这个任务丢给她，早早的就跑去了隔壁邻居那里躲着……她唇角一挑，蹭蹭一旁的郭子骁，“喂，照旧。四是四，十是十，四十是四十，十四是十四，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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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着我啊，我继续在码字呢，一会儿再来。
　　　　　　　　99。我爱她
　　　　吃过饭苏亚民让苏惜去洗碗，说是，这屋里除了雨漾就她年纪小，要懂得尊老爱幼。
　　　　苏惜不愿意洗碗，自小就不喜欢，每次吃完饭就怕爸妈把这个任务丢给她，早早的就跑去了隔壁邻居那里躲着……她唇角一挑，蹭蹭一旁的郭子骁，“喂，照旧。四是四，十是十，四十是四十，十四是十四，到你了。”
　　　　郭子骁看着她：“……shi；shi；si；shi；si……”
　　　　待他磨磨唧唧了好一阵子一个字儿都没吐清楚，苏惜把老爸刚扔给她的围裙交到了郭子骁手里，“好了你别说了，洗碗去吧。”ti53。
　　　　秦安蓓见郭子骁无奈的去了厨房，皱着眉小声教训苏惜，“你这孩子，怎么能老欺负子骁。他国语说不好你不教他，反倒利用他这弱点投机倒把……”
　　　　话音还没落，郭子骁从厨房里弹出个脑袋，“阿姨，惜惜有教我说中文，是我自己愿意洗碗的。”
　　　　听听，这人多会做乖面子啊。在自己家的时候怎么不是这样儿？苏惜一眼抡过去，郭子骁讪讪一笑，转身，回去继续洗碗。
　　　　晚上，苏苒和丈夫带着女儿回去了，宋芊阿姨也没留多久。苏惜和子骁送走了大家，院子门一关她就嘻嘻嘻的跳在了郭子骁的背上，让他背着她在院子里绕圈儿。
　　　　夫妻两个本想说好好儿跟郭子骁聊聊天的，见这情形，都笑着朝他挥挥手先回了屋。郭子骁无奈啊，这姑娘平时不是很害臊的嘛，怎么当爸妈的面儿还跟他这样儿？
　　　　他跟叔叔阿姨点了下头，转身，背对着他们，背着苏惜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苏惜问他，“为什么从下午开始就老觉得你躲着宋芊阿姨啊？”他没好气的说，“你没发现她老打量我么？”
　　　　苏惜大笑，扯他耳朵，“打量你说明你长得帅呗，这么小气干嘛啊，我都不在意。”
　　　　郭子骁轻轻转了下头，逗她，“换个年轻漂亮的老盯着我看你试试？”
　　　　她作势就去掐他脖子，“你居然敢有贼心，看我灭了你！”子骁笑了几声，说，“有贼心没贼胆儿。”
　　　　苏惜懵了，这话谁教他的？一问，这才知道是刚从陪雨漾一起看电视，从电视剧了学来的。
　　　　她趴在他背上好久了，问他累不累。郭子骁知道她喜欢他哄着，便识趣的说，“累是累，可是背的是你么，心甘情愿。”
　　　　苏惜瘪瘪嘴，心想不仅国语说得越来越好，还会花言巧语了呢。她偷笑了一阵，然后对他说，“喂，今晚你自己睡啊。”
　　　　“知道，在你家吗，收敛点儿，我睡你房间，你帅客厅沙发。”他故意这么说，还笑得很爽快。苏惜捏了他一掌，没好气的说，“该睡沙发的那个是你吧。”
　　　　他想了下，点头，“对哦，绅士风度。”
　　　　苏惜示意他把她放下来，待她踩在地面上了，这才说，“放心吧，你就睡我的唇床，我去姐姐房间。”
　　　　“惜惜。”他双手拉着她，突然就叫她的名字。
　　　　那语气，怎么听都有点儿唐突。
　　　　苏惜有些愕然的看他，“嗯？怎么了？”
　　　　他笑着摇摇头，“没事。”
　　　　“郭子骁你最近怪怪的。”
　　　　“哪有……”
　　　　“就从我回来之后，你经常都像是有话要对我说可老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说吧，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儿啊？”
　　　　她抬手，手指戳在他精瘦的胸膛上，故意狠狠的说，“要是真被着我养小的，看我隔断你的命根子！”
　　　　郭子骁突然就被她逗笑了，爽朗极了的笑声，他双手捏她的小脸儿，“你呀，一天到晚脑子里怎么老想些有的没的，看我像那种人么？”
　　　　“谁说的准……”
　　　　“惜惜。”
　　　　“嗯？”
　　　　“我爱你。”
　　　　这人是怎么了，一阵儿一阵儿的，最近是王家卫电影看多了么，一会儿忧郁一会儿神经质的……这会儿居然突然就捧着她的脸来了个法式深吻……真当自己是法国人了嘿。
　　　　他吻得可投入了，像是就这么要跟她天荒地老似的。苏惜很吃这套，每次他一缠住她她就忍不住丢掉了矜持要回应他，比他还缠绵，比他还投入、深情……
　　　　秦安蓓出来叫子骁，准备给他安排住处，哪只一出来还没来得及叫名字呢，这就看见那俩孩子吻成了一团。
　　　　这可真叫人脸红，好歹也得分场合吧，惜惜你爹妈还在呢……她咳嗽了两声想提醒一下儿，一般人都该有反应吧，可是那俩货，完全是黏在一起了。
　　　　没辙，她只得又咳了几声，音量大了些。
　　　　苏惜一听到身后有动静，赶紧推开了子骁，一回头看见妈妈，这才知道脸红，说这话也结结巴巴的，“那、那什么，我、我去陪爸爸看、看电视啊。”
　　　　说着撒腿就要跑，就像丢下郭子骁一个人应付妈妈，可刚抬腿就被叫住了。
　　　　“惜惜你等一下。”
　　　　“干……嘛……”
　　　　她站住，脸红心跳的怯怯转头看着妈妈。
　　　　秦安蓓极力忍着笑，对她说，“你回房看看床上还缺什么，天气这么冷，子骁盖那一床被子估计有点儿冷。”
　　　　“哦。”
　　　　“给他换个新的枕芯儿吧，你那个多久没人睡了，我没怎么晒它，估计有霉味。”
　　　　“哦。”
　　　　苏惜偷偷看了一眼郭子骁，见他闲闲的站那儿定定的望着妈妈，估计刚才她说的话他好多都不懂的，所以那非常有求知欲的眼神看着也就特别清亮……她转身回了屋，一边琢磨，郭子骁那个笨蛋脸朝着里面也没见妈妈出来了么，还是，他就是故意要给人看见？
　　　　混蛋，晚上不给他开暖气，冷死他！
　　　　不过呢，她就是一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人。一回卧室就去给他调温度了。
　　　　秦安蓓和郭子骁说着话从外面进去，她说，“子骁啊，惜惜缺点很多，你也别老惯着她，你年纪比她大，有时候她做错了什么，你该骂的一定要好好儿骂她。”
　　　　子骁点头，“阿姨您放心，您也只是看我平时让着她，真有什么问题我不会纵容她——其实惜惜也算是比较懂事的孩子，有上进心，而且品行良好，我也没怎么管她，全靠她自己自觉……小孩子嘛，偶尔发发小脾气正常，我也不能连这点儿习惯也给她剥夺了去。”
　　　　走到门口，他伸手扶秦安蓓进门。两人相视而笑。
　　　　客厅里没人，估计苏亚民是去帮忙惜惜了。秦安蓓示意子骁在沙发上坐，给他泡了一杯茶。
　　　　茉莉花茶，他喜欢喝的。
　　　　他就喜欢这种味道，淡淡的、清甜可口……就像，惜惜头发上的味道。
　　　　秦安蓓看着子骁轻啜了口茶，待他将杯子放回玻璃桌上，半晌，在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她轻声问，“子骁，那事儿告诉惜惜了么？”
　　　　郭子骁一怔，然后摇了下头，“还没找着机会说呢，这种事情……太尴尬。”
　　　　闻言，秦安蓓叹气，“是啊，毕竟……苒苒是她姐姐呢。”她看向子骁，“跟苒苒单独见过了？”
　　　　“嗯。”
　　　　“说清楚了？”
　　　　“阿姨，我和她……已经过去了。以前的事我记着，不管开心的还是难过的那始终也是我一段过去，不能忘，可不代表会重要一辈子——至少对我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人只有惜惜。”
　　　　秦安蓓欣慰的点点头，“我明白的。”
　　　　“阿姨。”
　　　　“你说。”
　　　　“我就是……一直有件事情想不明白，当年为什么……苏苒她……”
　　　　“子骁。”
　　　　秦安蓓打住了他，见他面色变得凝重，却还是毅然决然的说，“你也说那些事情都过去了，那究竟有什么样的原因或是苦衷也已经不再重要。苒苒也结了婚，有了丈夫孩子，而你，现在不也过得好好儿的？”
　　　　“阿姨……”
　　　　“我知道你不信苒苒是那么绝情的人，可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她呼了口气，笑着摇了摇头，“过了就过了吧，你们现在都有自己的生活……子骁，你爱惜惜的哦？”
　　　　“爱。”
　　　　见安一子。他郑重的对她说，“我爱她。曾经，我也以为我不会再像当初爱苏苒那样爱一个人，可是我错了。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谁会料到我跟惜惜会遇见，谁又会料到，她会成为我生命中越发不能缺少的一部分？这些年我确实好好的活着，也谈恋爱，也接触女人，我从来都对自己的感情负责，喜欢就是喜欢，绝对不会骗自己。
　　　　可是您知道吗，我也会害怕，怕……再一次失去。我也讨厌自己的敏感，总是不经意的就会想着万一哪天惜惜知道了，她会不会怪我骗了她，会不会介意我和她姐姐有那么一段过去？上次我去巴黎看她，我真是不想走了就想呆在她的身边天天跟她在一起，也包括现在，
　　　　要是可以我真想就这样跟她结了婚，如果娶了她，那么等到有一天她知道了那些事，她会不会……因为已经成为了我的妻子，而不能那么轻而易举就放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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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更，筒子们再等等。下班之前更完。马上啊马上……
　　　　　　　　100。郭子骁你这个骗子
　　　　“子骁……”
　　　　“咦，你们俩在这儿说什么呢，这么认真——郭子骁你的床我给你弄好了，赶紧去洗洗睡了吧。”
　　　　秦安蓓话还没说完，苏惜从卧室里出来了。她已经换上了棉拖鞋，脚上有两只兔耳朵，郭子骁看在眼里真是非常滑稽。
　　　　苏惜往他旁边一坐，端起他刚才喝过的杯子喝茶，问他，“一会儿你要喝牛奶吗，让爸爸给你热一杯？”
　　　　“不喝了，今晚吃太多，这会儿还有些撑呢。”郭子骁说。
　　　　“那你赶紧去洗澡，洗完上床做俯卧撑。”
　　　　“ok。”
　　　　郭子骁起身去了苏惜房间，没多久就拿着苏亚民给他准备的男士睡衣出来了。他冲着苏惜笑笑，然后去了浴室。苏惜看着他关了门，没多久就是一阵水声，末了，她转回头问妈妈，“刚才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到……好像在说姐姐的名字？”
　　　　“耳朵可真尖。”
　　　　秦安蓓起身，晃动了一下脖子一边往自己卧室走，嘴里在说，“一家人嘛，说说你姐姐又不怎么样……”
　　　　苏惜呆坐着，手里拿着那装了热水的茶杯，静坐着半晌没动，好久之后才被杯底烫得掌心发疼。她放下杯子，站起身来朝姐姐房里走去。
　　　　姐姐的房间就在隔壁。以前小时候，每到晚上苏惜睡不着，不敢开门出去捣乱就只好趴在墙边小声的叫姐姐——而苏苒，每次听到她的声音，就都会从床上爬起来。
　　　　两姐妹一墙之隔说着悄悄话真是开心极了，只要是惜惜喜欢的，苏苒也都陪着她，就算明知那是多么幼稚的一件事情。
　　　　那时苏惜十岁，而苏苒，刚好大学毕业，那正是她去巴黎之前在中国的最后一个暑假……多年之后再看过去，她们那时候一定不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有那样的一个男人相继出现在她们的生命里……
　　　　姐姐的房间还跟以前一样，书柜、书桌、衣柜和床都还在原来的位置没有挪动过半分。苏惜记得，从姐姐回国到她和姐夫结婚，不过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当时她还刚上高中，有一天回家突然就看见姐姐回来了，然后没多久就听妈妈说，她要和时伯父家的大哥哥结婚……再后来，她就真的嫁了人从家里搬出去。
　　　　兴许是心理作用，明明姐姐去了巴黎好几年她都没有觉得家里少了个人，可真当她出嫁了去了别人家，苏惜就开始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而那个她甚少回来住的房间，在苏惜看来也是空旷了不少。
　　　　苏惜也离开家两三年了，好久没有回来突然站在这屋里，她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之间触碰着那有些陈旧的家具，想着小时候经常和姐姐在这屋里疯闹，莫名的，她嘴角上扬。
　　　　往书桌前一坐，苏惜拧开了台灯——那盏已经空置在这儿很多年的台灯，看起来样式已经很老了，那灯丝仿佛也有些负荷不了这太过漫长的岁月洗礼，扑闪扑闪兴许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断了。
　　　　怕那等突然就灭掉，苏惜赶紧把它关了。
　　　　抽屉关的好好的，但是没有锁。家里向来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也都没有上锁的习惯。
　　　　苏惜轻轻的拉开了抽屉，落入眼底的是一摞摞的贺卡和明信片——那都是姐姐学生时代同学们送给她的，纸张都有些发久了，可钢笔字仍旧清晰无比。
　　　　姐姐人缘很好的，苏惜看见，西湖每个人的抬头都写的是“我最喜欢的苏苒同学”，不管男生，还是女生。
　　　　抽屉里有一本书，也是旧旧的，可用牛皮纸书皮包的很好。苏惜拿起来看，翻开一页就看见“设计表现技法”那几个醒目的法文。
　　　　这本书已经有了新的版本，苏惜现在就经常在看。国内没得卖，想必也是那时候姐姐留学时用过的书，拿回了家，便放在了这里。
　　　　关上抽屉，苏惜起身在屋子里慢慢踱步，一边想着郭子骁一会儿洗完澡要不要过来陪她说会儿话，一边走到了书架那边。
　　　　姐姐很爱看书，不管是名著还是散文。久起骁时。
　　　　爸爸书房里的书已经够多了，没有办法，只得重新给她订做了一个——苏惜还记得那时候爸爸是这么说的，他说，“惜惜要有苒苒一半爱看书就好了，那样你至少也就有她一半安静。”
　　　　谁说不是呢，姐姐总是文静秀气，在谁面前都是斯斯文文大家闺秀的样子，可是苏惜，不管她是两岁、十二岁还是二十二岁，大人们永远也都把她当成孩子……因为，她总是很调皮。
　　　　有么？
　　　　苏惜心里反问自己，不由得就笑了。她拉开了书柜的玻璃门，眼前是一本张晓风文集，她顺手就拿了出来，随意翻开了一页……
　　　　我喜欢活着，生命是如此的充满了愉悦。
　　　　我喜欢冬天的阳光，在迷茫的晨雾中展开。
　　　　我喜欢夏日的永昼，我喜欢在多风的黄昏独坐在傍山的阳台上。
　　　　我喜欢看满山的芦苇，在秋风里凄然的白着。
　　　　……
　　　　合上书，苏惜回想着这几句话似乎有听谁说起过，并且，说的是另外一种语言……法语。
　　　　她心里有些发紧。突然的。
　　　　她把那本书放了回去，本想就这么拉上书架的门，可不经意的，她看见一本画册。上面写着，《叹息桥生与死》。
　　　　苏惜听过叹息桥的传说。
　　　　要不是那份好奇心驱使着她将那本画册拿在了手里，她不知自己还得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发现那些秘密——那些本该被时光掩盖了的秘密，就这样，因为她的好奇心而全部曝光在了她的眼底。
　　　　2000年。巴黎。艺术桥。
　　　　照片的背面是这样的字样，而正面，则是那两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姐姐和郭子骁，他们，紧紧的依偎在一起，仅仅只是侧面，她也能感受得到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是那样饱含深情。
　　　　那样的姿势，那样一幅在金黄色夕阳映衬下的老照片，她看见他们两人笑得那么开心，甜蜜，那样的幸福，任谁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脚下突然就有些虚软，苏惜紧紧的握着那张照片，往后一退，坐在了床上。
　　　　苏惜在那儿不知呆坐了多久，要不是郭子骁过来敲门她估计还没回过神来。
　　　　听到他叫她名字，她缓缓的抬眼看他，看他一步步的朝自己走来，苏惜悄悄的将那照片藏在了被子下面。
　　　　“惜惜你赶紧去洗了睡觉吧，我也困死了。”
　　　　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