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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喜欢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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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我不说了。”赵白凡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咱等着瞧。你能在一个月内拿下秦盏,我在金瀚大厅跳脱衣舞给你助兴。”
搭在身上的薄被已经滑下去,两条锁骨清晰而野性地展露出来。钟拓听着电话,嘴角噙着浅笑:“那你洗干净等着脱吧。”
赵凡白浑然不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嬉皮笑脸地应着。又跟钟拓调侃几句,挠挠眉心,说了件事:“陶然那个傻逼上星期回来了,进了他老子那家公司。昨晚在金瀚遇见了,还跟我打听钟薏。我看他是想死。”
钟拓握着电话,脸上没什么表情。
提起这茬,赵白凡一下正经起来:“拓哥,回来见了那孙子你别搭理。咱有的是招搞他。”
门外这时响起敲门声。三下,听着礼貌又小心。
钟拓“嗯”了一声,跟赵白凡说:“回去再说。”挂了电话,抓上衣服去开门。
秦盏站在门外,穿着贴身白T低腰牛仔裤,长发懒散披着,淡淡看着里面的钟拓。
他发丝凌乱,带着刚起床的慵懒。肩膀宽厚,肌理线条均匀流畅。黑色衬衫架在两臂上,手臂肌肉紧绷。看到秦盏时顿了顿,然后抬手套上衣服。
漂亮的腹肌顷刻被遮得严严实实。
屋里空调关了,窗开着。轻微的噪音和风一起涌进来。两人在门口对视片刻,一前一后走进房间。
“你这脸色,让我以为自己是个讨债的。”秦盏走进去,将手里的袋子放到桌上。
钟拓倚在桌边,垂眸看了一眼。薄唇边挂着淡淡笑意:“一大早给我送饭?”
“受惊了?”
“没那功能。”
秦盏一顿。心想这人一大早就来荤的也不嫌腻的慌。
钟拓笑了笑,拧了瓶水递给她。接着拿起馅饼咬一口,两下嚼完,喝了口豆腐脑。
秦盏坐在椅子上,喝着矿泉水,看了会儿钟拓狼吞虎咽,忽然启唇:“听说你们再走一个地方就要回去。”
“差不多。”
“你会跟着跑完?”
钟拓重新拧开一瓶水,灌下大半瓶。扭头看秦盏:“你还有几天假?”
“三四天。”秦盏非常坦诚,“还要回家几天。”
她不可能把时间都搭在这里。虽没说透,但彼此都懂。
钟拓说:“你走我就走。”
秦盏捏着水瓶,垂了垂眼眸。忽而笑了。
“笑什么?”
她没答,转而问:“何彬跟了你们多久?”
钟拓手一顿,抬头看她一眼,“你认识他?”
“不认识。”
“你来之前也问过他。”语气很淡,听不出喜怒。
秦盏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钟拓几步走过来,“就是想知道。”
钟拓垂眸看她。
“怎么不说话?”
“在想答案。”
秦盏静静等着。良久,也不见眼前这人开口:“答案呢?”
“没编出来。”
高大的身影立在眼前,腰微微弯着,瞳仁深黑,眼尾轻扬。一脸的无赖样。
秦盏深吸一口气:“……钟拓,你是不是有病。”
他忽然低低笑了一声:“你自己听听,你叫我名字多顺耳。”
然后,秦盏看见他弯下腰,一张俊脸凑到眼前。黑眸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鸦羽般的睫毛上下轻扇,“哪款的在你这里没过时?小狼狗?高冷男神?”
秦盏抬着头,往后仰,“你……”
“老子对你高冷不起来,霸道点还行。你凑合着用?”
秦盏怀疑这人是不是受刺激了。怎么一下子骚得这样明晃晃,响当当。一脸的理所当然。
“你玩我呢?”
“队里除了张琮之外所有人都不是我找过来的。你问我,白问。”
秦盏愣了愣,许久才憋出一句:“你也太不负责了。”
“谁说的。我愿意对你负责。”
突如其来的骚,闪了她的腰。
秦盏觉得,今天这话是没办法继续聊了。果断转移话题。
“你明天还去拍片?”
钟拓挑眉,“一起去?”
“我跟张琮他们去送东西。来一趟也不能白来。”
钟拓笑了声:“行,你想怎么都行。”
秦盏:“……”
我ball ball你,正常点吧!
☆
接下来的一整天,秦盏跟着张琮一行人去置办东西。晚上七点多才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宾馆。
在房间洗完澡,秦盏接到钟拓电话。他也刚回来,正在楼下等她一起吃饭。
秦盏换上衣服,锁门出去。
走廊狭长空旷,乌蒙蒙的灯从上方散落下来,映得秦盏身影模模糊糊。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整栋楼的灯忽然一瞬间全部熄灭。
楼下前台喊了一声——
怎么忽然停电了!快去发电!
秦盏扶着楼梯扶手,正要掏手机。背后陡然猛地被人一推。
心脏紧缩,脚下蓦地一空。秦盏像个脱轨的保龄球,从楼梯上滚落。
第15章
黑暗中,秦盏蜷起身体,双臂护住头部,静静躺在缓步台上。
大理石阶梯,硌得她浑身酸疼。手臂上也刺刺的,应该是见了红。
秦盏抖着呼吸轻喘了几口气,是惊魂未定,也是庆幸没出大问题。她撑着冰凉的地砖慢慢坐起来,眼前骤然亮起一束光。
一道身影一步三四级台阶的迈上来,高大的身躯冲到她眼前停住,如鼓的心跳声在昏暗的光影里似要破膛而出。
秦盏抬眸看着这张熟悉的脸,眼眶竟隐隐发热。
钟拓将手机扔在一旁,单膝跪在她面前,一张俊脸紧绷得似乎一敲就会碎掉。
“哪疼?”哑着声问完,他视线快速在秦盏身上扫一圈。修长的手就那么伸着,似想认认真真检查一遍,却又不知道该碰哪。
秦盏抿了抿唇,声音放得很轻,似带着安抚:“没事,我想先起来。”
钟拓咬了咬后槽牙,二话不说,双手穿过她的后背和腿窝,将人直接抱起。
秦盏下意识攀住他脖颈,提醒道:“你手机。”
他看也没看一眼,“管好你自己。”
心里倏然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情绪。秦盏左臂搭在钟拓肩头,清亮的双瞳像浸了水,看着他时一片潋滟。
钟拓垂着头,与她无声对视。
片刻,她轻声说:“上楼吧。”
他淡淡“嗯”了一声。
前台的叫喊声忽然响起:“送好电了!”
几秒后宾馆恢复明亮。
突来的灯光晃得秦盏眯了眯眼睛。她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秦盏这是怎么了?”
张琮从楼下上来,看到钟拓抱着秦盏,猛地一怔。他三两步跨上来,视线越过钟拓肩膀,想看个究竟。
钟拓察觉到张琮在身后,抱着秦盏转了个身,将后方视线隔绝开。
张琮:“……”他妈的要不要这么小气。
钟拓头也没回:“我手机在地上。”话落抱着秦盏上楼。
他胸膛坚硬,怀中温热。这样抱着秦盏往上走,像托着一把羽毛。四平八稳,连呼吸都没变过。
秦盏安静地窝在他怀里,心里掂量着其他事。目光顺着他漂亮的下颚线往上看,见冯一可靠着栏杆,嘴角明显扬着。
那是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秦盏瞥她一眼,淡淡转开视线,猫一样将脸往钟拓肩头埋了埋。
钟拓垂眸,紧绷的脸部线条渐渐柔和下来。上了楼,没有任何犹豫把秦盏带回了自己房间。
住在对门的何彬走出来,看到这情景也是一愣。抿了抿唇,立在原地似在犹豫要不要上前帮忙。
“房卡在左边口袋。”钟拓旁若无人地交代。
秦盏“嗯”了一声,放开他肩膀去拿房卡。若有似无瞟到何彬,垂下眼眸在钟拓耳边说:“我可能伤到脚了,你房间有药油吗?”
语气轻柔,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钟拓手臂肌肉绷了一下,咬了咬腮帮:“我让张琮去买。”
“我这里有。”何彬抿了抿唇,不着痕迹地扫一眼秦盏脚踝,“要是不嫌弃我去拿。”
秦盏低头开门,没接茬。钟拓脚尖将门抵开,偏头对何彬说了句:“谢了。”
进了房间,秦盏被钟拓轻轻放到床上。她坐在床沿,钟拓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目光跟探照灯一样仔仔细细观察。
除了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没有任何伤痕。钟拓一直绷着的这口气终于缓缓吐出来。但看清她手臂上那触目的伤痕时,神色秒变,一张脸阴的几乎能滴出水。
两人都没说话。钟拓喉结滚了滚,蹲下身,帮秦盏脱鞋。不幸中的万幸,她今天穿了一双小羊皮平跟鞋。
温热的指腹小心翼翼在她纤细的脚踝上轻轻按压,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秦盏看他低眉顺目的样子,眨了眨眼,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只好把目光往旁边一瞥。
“我去拿冷毛巾来。”
她抿了抿唇:“……不用了。”
秦盏抽回脚,钟拓手心一空。抬起深黑的双眸看她一眼,直接起身去了浴室。
轻泠的水声入耳,秦盏双手撑在床上,身体往后一栽,活动活动脚腕,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钟拓出来时手里拿着他的毛巾。深蓝色,鼓囊囊的,里面似包了东西。
敷到脚上,秦盏才知道里面藏了一块冰。她凉的“呲”了声,想拿开,钟拓不容分说按住她的手。秦盏感觉到他指尖带着的清凉。
敲门声响起。
秦盏扶着毛巾,冲他挑唇:“应该是我的药油到了。”
开了门,正是何彬站在外面。手里拿着一个棕色玻璃瓶。气味颇重,秦盏坐在床上都闻得到。
何彬将药油递给钟拓,见秦盏正在冷敷,提醒到:“这个很管用,揉的时候要大力一点,越疼越有效。”
秦盏嘴角不着痕迹地抽了一下,露出犹豫的神色:“本来就疼,大力不是更疼?”她看着钟拓,轻声商量着,“我可以不用吗?”
钟拓似没听到她说话,接过何彬手里的东西,客气几句便带上门往回走。
看在秦盏眼里,他手里仿佛拿着个夹满了香菜的肉夹馍硬要往她嘴里塞。
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将毛巾捧在胸前,秦盏身体一寸一寸往后退,“我告诉你你别过来!我死也不会从的!”
钟拓立在床边,居高临下觑着她:“你把脑子摔傻了?”
“我真傻了才会用。”她总算体会到什么叫自讨苦吃。
钟拓似乎耐心告罄。把药油扔到床上,伸手一把抓住秦盏脚踝。秦盏垂死挣扎,猛地往后缩,脚上大掌更用力了些。
“再动,弄死你。”他眯着眼警告。
秦盏正要开口说什么,就感觉自己像个翻了个的青蛙被钟拓拎着腿提留过去。
两人实力悬殊,这情况简直羞辱人。
“我靠!你当你在菜市场挑蛤。蟆呢?”
钟拓掀唇冷笑:“武力值不够你就老实点。”
话落撒开她脚腕,捞起一旁的药油,拧开就要倒在手上。
“你别!”重获自由,秦盏麻溜爬起来。跪坐在床上,拦住他接下来的动作,“我跟你说实话,我脚根本没事。”
钟拓半点不信:“你接着装。”
秦盏没辙,直接从床上跳到地上。在钟拓灼灼目光中往桌边一靠,抬起脚晃了晃,“要不要我给你来段芭蕾?我小时候学过,基本功还在。”
“脱衣服那种我就看。”
秦盏翻了个白眼。刚才可怜兮兮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走过去将窗打开,房间里药味一点一点散出去,她扭头看钟拓:“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无时无刻不在透露着你的饥渴。”
钟拓将药油拧好,扔到桌上。身子懒懒往边上一靠。掀着唇问了个不着四六的问题:“随便四加随便四等于随便几?”
这是什么鬼问题,“……随便八?”
他笑得慵懒,“都随便扒了,你说我饥渴?”
秦盏:“……”这臭流氓谁家的啊!
然后,她又看见他薄唇轻启,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话:“秦盏,我就是什么都没经历,才饥渴。”
轻风从半开的窗吹进来,楼下打牌的叫喊声也隐隐入耳。秦盏立在窗边,抬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长发,一时间不知怎么接话。
互怼也好,胡乱开车也罢,这些她都游刃有余。她也不怕空气忽然安静,就怕眼前这人突来的认真。
喜欢一个人,就要放在心尖上。但是心尖那么柔软的地方,应该疼一次就够受的了。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钟拓抱臂而立,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内双眼皮淡淡翻着,目光懒散又不失锐利。
或许是因为他转开了话题,秦盏心里一松。她咬了咬舌尖,似真似假地告诉他:“有人等着看戏,我不就演一出给他看。”
“你不是自己摔的?”
“你们队里有人不希望我继续跟着。”
钟拓眯了眯眼睛,站直身体:“知道是谁?”
“差不多。”
房间内蓦然安静下来。钟拓目光一瞬不瞬落在她身上,带着探究,似在考虑她指的是谁。
对视片刻,钟拓绷着下颚线从黑色背包里翻出双氧水和红药水。
“过来。”他没看秦盏,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
秦盏默了默,走到他面前的椅子坐下。
钟拓将东西放到桌上,然后蹲下身,将沾着双氧水的棉签轻轻润到她手臂的伤痕上面。
室内一时针落可闻。秦盏坐在坚硬的椅子上,鼻端是药水的气味,混着钟拓身上特有的味道竟也不难闻。
他低着头,黑睫轻垂,面色是少有的认真。
“你跟我来这趟,是有其他事?”
她抿了抿唇:“是。”
“因为何彬?”
“不是。”
秦盏嘶了声,钟拓眼皮痉挛似的跳了一下。然后,哄小孩儿一样,轻轻在她手臂上吹了几下。
秦盏咽了咽喉咙,“这事三两句说不清楚。”
钟拓没接话。起身将药品收拾好。
秦盏也跟着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轻声询问:“你能不能找一辆不起眼的车过来?”
钟拓手一顿,扭头看她,“干什么?”
她扬了下唇,踮起脚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钟拓定定望着她。
秦盏手指搭在桌子边缘,笑得像个小狐狸,“三两句说不清,我用百十来句给你讲,行么?”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都以为是冯一可推的,可见她真的挺招人烦。放心,后面她没什么戏份了。
第16章
天空黑的像被人泼了墨。星星都躲了起来,月亮也半露不露地发着微弱的光。
钟拓已经出去大约半个小时,秦盏等了一会儿见人还没回来,便先回了自己房间。
她身上除了手臂的划痕,其他地方没有明显的伤痕。可见推她的人还没有恨得咬牙切齿。
秦盏低头瞟一眼胳膊,抿了抿唇。从行李箱找出干净的衣服换上,想了想,又顺手取了件黑色连帽外套。
重新返回钟拓房间时,他立在门口正准备开门。听见脚步声,转身看见她,眉头一皱。
秦盏穿着浅粉色棉T和黑色运动裤,露出的手臂白皙纤细,上了红药水的伤痕十分扎眼。
视线停留几秒,下颚线绷了绷,钟拓推开门径直走进去。
秦盏跟在后面带上门。
房间里还有药水味,淡淡的,有些刺鼻。白色床单因为刚才的撕扯也皱巴巴的。
钟拓将打包回来的饭放到桌上,脊背微弯,边拆边说:“车一会儿送过来。”
“好,谢谢。”
秦盏看到钟拓冷漠地瞥了她一眼,“别弄这些没用的。”
掀着嘴角,她将小圆碗的汤打开推到他眼前,“行,那我一会儿来点有用的。”
日光灯下一张长方形木桌,两人肩并着肩坐着。这些都是合口的菜,秦盏吃了不少,钟拓不动声色将她挑出来的胡萝卜和芹菜塞进自己嘴里。
秦盏默了默,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听见身旁人冷冷说:“锄禾日当午。”
她噎了一下,要笑不笑:“你是锄禾还是当午?”
钟拓慢条斯理勾着嘴角:“你要叫秦当午,我可以叫钟锄禾。”
“钟同学,你的节操呢?”秦盏乜他,“还有,这真是我听过最难听的名字。”
“那就复方草珊瑚。”他黢黑的眼睛透着浅浅的笑意,像含着光,“秦珊瑚这名儿虽然有点土,但是不难听。”
秦盏翻了个白眼。夹了一筷子菜塞他嘴里,“闭嘴!”
这顿饭很快吃完。
秦盏将垃圾收拾好,钟拓正靠在窗边抽烟。目光不时朝下面瞥过去。
窗外漆黑一片,玻璃上映着他模糊的影子,“你怎么知道今晚有动静?”
秦盏走到窗边,跟他一起看着外面,“女人的直觉。”
钟拓凉凉兜她一眼。
“白天看见他挂了一通电话。正巧那号码我见过。”秦盏扶着窗台,手臂上伤痕仍有些红肿,“不然你觉得他为什么要推我下去?”
身旁男人默了默,绷着声音:“何彬推的?”
“男人就算收了力道,触感跟女的也不一样。”
更何况,当初秦盏从何母那里拿回箱子的时候,她说了一嘴何彬跟何川是一起从家离开的。然后到了何彬这里,变成了一直没有联系。
相比起来,毫不知情的何母说的话更可信。
钟拓咬着烟,不知在想什么。
兜里电话这时响了。钟拓和那边简单说几句,挂断后告诉秦盏:“车来了。”
秦盏拿上外套,跟在钟拓后面下楼。
外面正飘着小雨。细细密密,如稠一样落在身上。小巷子里漾着淡淡的土腥味。
也不知是钟拓告诉的,还是那人留了个心眼,车没开进来,而是停在宾馆右边的拐角处。
浅黄色车灯亮着,车前蹲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穿着成套的短款运动服,正低头摆弄手机。
瞧见钟拓,他笑呵呵站起来。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跟在后面的秦盏,十分热络凑到跟前,“拓哥,怎么样?这车不起眼吧?”
天色黢黑。雨雾下停着一辆老款桑塔纳。黑色漆,有棱有角的线条让人仿佛回到九十年代。
不起眼是不起眼。只不过这车破的啊……好像就是用几颗螺丝把乱七八糟的零件拼到一块的。
钟拓视线在上面停了几秒,将不知什么时候藏在口袋的熊猫烟扔了过去。其他没多说。
那人接住,有点受宠若惊:“客气了,拓哥。”
两人又寒暄几句,那男人走了。
昏暗的灯光里雨束更加清晰。秦盏将帽子扣到脑袋上,嘴角含着浅笑。
钟拓挠了挠眉心,眼里有点似是而非的懊恼:“坐吗?”
秦盏走过去拉开副驾驶车门,“坐啊,干嘛不坐?”
车门关上,响起“哐啷”一声。玻璃晃了几晃,怕是再大力点就会整片掉下来。
钟拓隔着玻璃看着秦盏的侧脸,半晌,轻笑了声。拉开驾驶座车门坐进去。
车内一片昏暗,前灯的光亮隐约透进来,两张脸模糊地映在光影里。
钟拓抬手调了下后视镜,淡着声音吐槽:“不起眼和没眼看,那家伙没分清。”
秦盏正系安全带,听罢“噗嗤”笑出来。
其实这车里面比外面要好一些,收拾得还算整齐,看得出来车主是个爱干净的人。而且,出门在外,总不能要求那么多。
系上锁扣,秦盏将手肘搭在窗边,抬起另一只手晃了几下,“你不觉得坐这车有种凤凰传奇唱自由飞翔的味道吗?”
钟拓脑海中浮现一辆红色敞篷车里,男的“Yo Yo Yo”和女的嘹亮的嗓音。
他握住方向盘,淡淡望着前方:“倒是有种骑凤凰牌自行车的感觉。”
秦盏忍不住笑:“好歹能遮风挡雨。”
钟拓挑了下嘴角。
雨势大了些,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钟拓关掉车灯,这一处的光亮彻底隐下去。
两人静静坐着,没多久,从宾馆里走出一个身影。
那人穿着黑色卫衣和同色系运动裤,身材颀长劲瘦。头上戴了顶鸭舌帽,整个后脑勺都被罩住。
秦盏看着何彬渐渐走远,轻笑着:“你看,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
桑塔纳慢慢开出小巷,何彬正好坐上出租车。
这里晚上人少,又赶上下雨,整条路上也没几辆车。钟拓开车稳,两辆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雨越来越大,车开不快,跟起来也容易。就是车里静得秦盏眼皮子都快耷拉下去。
挡风玻璃下放着个小电视。在这车里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
秦盏盯着看了几秒,伸手指着这东西,“能看吗?”
钟拓偏头扫她一眼,“困了?”
“都快十一点了。”
“看吧。”
她打开电源,没找到遥控器,直接上手操作。
等界面出来,她咬了下舌尖,然后乐了,“这车主,可真带感。”
擦着透明指甲油的手指点开了“岛国群批”这个文件夹。看见里面的内容,秦盏忍不住笑。
这套路,有点老。
按下返回键,她接着又打开“欧美大片”的文档。食指点在上面,秦盏漫不经意地吐槽:“名字挺有新意,内容可不咋地。”
钟拓握着方向盘,见她点的不亦乐乎,就是没放出来一个。淡着声音问:“没有能看的?”
“那得看‘能看’的定义是什么。”秦盏扭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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