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八十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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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他应该也看到了。
　　童亦欢觉得尴尬极了。
　　“商场里有内衣，买一件先穿一下，等去了医院再说。”他是知道她就不想去医院。
　　童亦欢想拒绝，纪凌晟说：“前面就有一家商场，你和我一起去买还是我给你钱你自己去？”顿了顿，“算了，还是我带你一起去，你穿成这样在商场里走来走去，估计也不好意思。”
　　童亦欢：……
　　她觉得他应该更不好意思吧？一个男人去买内衣。
　　红着脸，吐着蚊子般地声音说：“你和我去不觉得尴尬吗？”
　　“比起你被那么多人看，我觉得我尴尬一下，无所谓。”
　　童亦欢顿时没话讲了。
　　去就去吧，总比等会穿着真空在医院晃荡要好。
　　苏城罗美商场。
　　两人进去，一直到四楼名品特惠内衣专柜的楼层，童亦欢始终抱着胸，紧跟在纪凌晟后面，怕被人看到。
　　到了专柜，纪凌晟不进去。
　　就站在专柜门口，说：“你自己去挑吧，挑完，叫我付钱。”
　　“谢谢。”这种尴尬时刻，她也不想拒绝了。
　　反正到时候她会把消费的钱还给他的。
　　说完，就往内衣专柜里面走去，一进去，也不精挑细选什么款式，直接问售后员要一件她们店最便宜的内衣。
　　罗美档次比较高，售货员平时接待的都是那种不问价钱，看中就打包，平均消费几千元的顾客，几乎没有遇到像她这种一进来就问最便宜的内衣。
　　不由从头到脚扫了她一眼，衣服什么的挺寒碜，眼色里有点瞧不起地说：“最便宜的是那边换季打折处理的运动文胸，要吗？”
　　“要的。”
　　“我们店是世界名牌，最便宜的运动文胸打完折也要500左右，你确定要吗？”售货员一边说一边去拿挂在最角落架子上的一件灰色款式文胸，继续说：“我们店的牌子在这，一般的价位都是1000以上，这件算是便宜的。”
　　童亦欢知道罗美商场的档次，也不惊讶它贵不贵了，直接说：“那就这件。”
　　“好，我给您打包。”售货员倒有点讶异她的爽快，还以为她只是问问，不一定会买，将这件文胸从衣架上取下来，交到收银台处，给她打包，说：“您是现金还是刷卡？”
　　听到付款，童亦欢微微红了红脸，“你等一下，我去叫我同学进来付钱。”她有点不太好意思去喊纪凌晟进来。
　　售货员顿时就掀掀她那双涂了一层淡棕色眼影的眼皮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在商场工作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她见多了，这种一到关键时刻就突然叫人进来付钱的借口，说明她也不一定会买了。
　　所以，等童亦欢出去后，售货员直接将刚刚包装好的运动文胸拿出来，重新挂起来。
　　旁边正在开□□的售货员王霞看见，立刻说：“晓丽，她不是买了吗？你挂好干什么？我□□都开好了。”
　　“你觉得她那种一进来就要最便宜文胸的，还会进来买？”晓丽嗤笑一声，继续将这件文胸挂起来。


第22章　
　　“那我这发…票不是白开了？”王霞有点抱怨地将写好金额的红色发…票撕下来，开始用本地的吴侬话碎碎念：“现在的小细娘怎么那么喜欢寻人开心，不买就不买，找什么借口，一跑就没人影了。”
　　晓丽挂完文胸，靠到收银台前，划开手机开始看微信，“那还能怎么办？我们就当吃一次亏。”
　　王霞翻她一眼：“你下次能不能别那么快打包。”
　　晓丽撇撇嘴，也很是无奈：“她没说那个借口的时候，我还真当她会买的，谁晓得付钱的时候她就跑了。”
　　王霞摇摇头，将刚才开好的那张发…票撕成碎片，扔到旁边的垃圾桶，“我女儿要是这样撒谎，我肯定打她的嘴巴。”
　　王霞这话刚说完，童亦欢惯性地捂着胸口进来了。
　　她的身后不远，纪凌晟慢吞吞跟着。
　　童亦欢走到收银台前，有点抱歉地说：“不好意思，让你们等了，我叫我同学过来付钱。”
　　正玩着手机的售货员晓丽听到她的声音，顿时就抬头看着她，用怀疑的语气问：“你……确定要付钱？”
　　“确定啊。”
　　坐在收银台里的王霞也插话，声音有点不满：“不会又找借口跑出去吧？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给你耽误。”
　　童亦欢一愣，她们该不会以为她是骗子？
　　脸色有点难堪地解释道：“我没有找借口……”话说一半，跟在她身后的纪凌晟打断了，语气不善地对她们两个女人质问起来：“她耽误你们什么了？”虽然他没参与整个过程，但看这两个女人的脸色和语气，就知道她们‘欺负’童亦欢了。
　　欺负她买不起还是怎么了？
　　被这么一个大帅哥突然语气强硬地凶，这让见惯场面的王霞和晓丽都情不自禁唬了一下。
　　这是哪冒出来的帅哥？气势有点吓人。
　　还是王霞先镇定下来，快速上下瞄了眼这个帅哥，眼里一亮，这个帅哥全身的衣服都是名牌，光他身上这件薄款春夏卫衣，之前在三楼专柜就卖过同款，要3000多一件。
　　不过晓丽没王霞的眼力见，冷哼一声开始冷言冷语：“怎么不耽误？要买就买，买不起就别跑来跑去，我们不要做生意的吗？难道就等她一个人？”
　　纪凌晟呵呵，“叫你们店经理出来。”这种素质还敢待在罗美商场？
　　这么狗眼看人低对待顾客？
　　童亦欢不太想把事情闹大，本来她的确是跑出去了，抬手拉拉纪凌晟的衣袖说：“算了，我们买完就走吧。”她现在头晕，身体又没什么力气，就想买完快点走。
　　纪凌晟看了眼拉在衣袖上的手，继续对她们两个说：“不叫是吗？”罗美商场的投资人是他爸爸的朋友。
　　他打个电话投诉一下没什么难。
　　“呵呵，你尽管叫。”晓丽比王霞年轻一些，没王霞的定力，听他这么说，立马跟他扛上了。
　　纪凌晟也不多废话，直接拿出手机给他爸爸的朋友打电话，王霞看他真打，估摸他可能认识她们商场的领导，赶紧打圆场说：“嗳，帅哥，别打别打，那位小美女的文胸我马上拿给她。”
　　说完要去拿文胸，晓丽拉住她，“你怎么怂了？咱们本来就没错呀，谁让她跑出去的？”
　　王霞一边对纪凌晟赔笑一边推推晓丽胳膊，给她使眼色让她别多嘴，“别说了，万一人家真认识人呢！”苏城这片有钱人大部分多多少少都会认识些各路商圈的人脉。
　　真要跟他硬扛下去，说不定真得罪人了。
　　童亦欢也不喜欢事情闹大，赶紧拉住纪凌晟的手，让他别打电话：“别打，算了吧？”
　　王霞继续赔笑说：“对，别打，我马上给她拿。”
　　“我可以不打，不过条件是你们给她道歉。”纪凌晟放下手机，眸色略冷。
　　晓丽不买账了：“凭什么？”
　　“就凭你侮辱你的顾客。”
　　晓丽还想发飙了，王霞及时按住，“别闹大。”说完，赔着笑脸对童亦欢说：“不好意思，刚才我们不知道你真的买，说了点不好听的，请你别介意，这文胸我马上给你打包。”
　　“不要打包的，我去试一下。”售货员也道歉了，童亦欢觉得差不多了，她本就不想闹事。
　　“好。”王霞把刚才那款运动文胸递给她，童亦欢拿过，因为怕纪凌晟看见这款文胸的款式，秒速揉成团状，抱在胸口，往试衣间方向走去。
　　纪凌晟是看见她那件文胸款式的，很老土。
　　不过他也不多说，拿出卡算钱。
　　他们现在还没到他可以帮她亲自挑选内衣的地步。
　　如果某天，他追到她了，他会亲自帮她选。
　　反正肯定不会选这么老土的文胸。
　　看着都没有□□的。
　　试衣间，童亦欢展开被她揉成团妆的运动文胸，手就不动了。
　　刚才他替她说话。
　　其实，挺让她感动的。
　　要是她一个人过来，被她们这样‘欺负’，她肯定不会吭声，因为她不会吵架，也不喜欢把事闹大。
　　反正，挺让她有点小感动。
　　扯掉文胸上的吊牌，快速换上。
　　换完，出来，纪凌晟依然等在那边。
　　此时，内衣店陆陆续续进来好几个女顾客，她们在看到这么帅的男人杵在收银台位置，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大概，没有男人会进内衣店。
　　除了异装癖或者Gay。
　　看他的时候，还在心里惋惜，这么帅的男人，要是gay就可惜了。
　　童亦欢走过去，哑着感冒的嗓音说：“纪凌晟，我好了，走吧。”
　　纪凌晟点头，余光瞥了那些投在他身上的‘异样’目光，突然就拉起童亦欢的手，边往走边说：“暂时别甩手，我为了你进这个内衣店，那几个女的估计都把我当成变态了，所以我们这样出去，她们才不会把我当变态。”
　　纪凌晟说的很‘委屈’，童亦欢先一愣之后突然想笑，但克制住了，只‘哦’了一声，其实根本没想甩开他的手。
　　刚刚他帮她了，所以她现在就当‘偿还’。
　　店内，等他们两个出去，王霞立刻说：“这女孩运气真好，有这么帅又有钱的男友。”本来她只是猜测他是有钱人。
　　直到他拿出卡给她算钱的时候，她就知道刚刚没跟他抬扛是正确的。
　　这个年轻男人拿的是黑卡。
　　这种卡有钱都不一定能申请到。
　　幸好她有眼力见。
　　不然真是要得罪人了。
　　不过，晓丽依然有点不服气，酸酸道：“有什么了不起，你看她只选个最便宜的运动文胸，这种就算现在跟那个男人了，估计也是被玩的份。”
　　王霞睨她，“你酸什么？有钱又帅的男人本来就是只跟普通女孩玩玩，谈什么婚姻？到时候就算分手也能拿到一笔钱，有什么不好？”那种一根筋嫁豪门的故事现在落伍了，她这种40岁往上的中年阿姨都知道现在小女孩的流行趋势。
　　找个有钱男人陪着，哪怕不结婚，分手后还可以拿一大笔分手费。
　　何况这些有钱男人的分手费不会低，怎么都要给个几百万。
　　何乐而不为呢？
　　……
　　店外，商场走廊，童亦欢觉得差不多了，准备抽回手，“纪凌晟刚刚谢谢你。”
　　纪凌晟不想松，继续牵着，说：“以后别傻傻的被人骂都不知道还嘴。”
　　“主要我也有错。”
　　“你错什么了？”
　　“我出来找你，所以她们才会误会我可能是骗子。”
　　纪凌晟对她真是又气又想笑，停下脚步，看着她，抬手在她脑门上轻轻摸了摸烫度，还是挺烫，“看来你真是发烧，烧傻了。”摸她额头的动作很轻柔也很暧昧。
　　就像情侣一样。
　　童亦欢想躲都没来得及，清澈的眼睛呆呆愣愣地眨了两下，心口有点抖地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事是不是大事，但被人那样‘狗眼看人低’，换谁都不舒服吧？
　　顿了顿，声音很温温地说：“下次，别让人欺负。”他现在都开始怀疑，她这种性格一个人到了德国怎么生活？
　　不过，等她去德国还早，他现在都还没追到她，去德国的事，以后再说。
　　“我们现在去医院。”
　　“嗯。”她正好想快点去医院，去完可以早点回家。
　　免得童格找她。
　　只是……他的手……
　　童亦欢想再次抽出来，不过抽不动，顿时尴尬地说：“纪凌晟……那个……你的手……”如果刚才因为要‘偿还’他，没怎么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那么现在她是真实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了。
　　挺烫人。
　　“到地下车库，我就会松手。”
　　童亦欢：……
　　“不太好，我们这样。”
　　“我说到做到，到了车库就会松手。”
　　童亦欢：……
　　她不要他的说到做到，她现在就不想牵手！
　　难道他都没发现商场走廊来往的人都在看他们吗？
　　可能她的颜值太不搭他的了。
　　纪凌晟颜值很高，加上他身材高挑和童亦欢娇小的身材形成了强烈的‘反萌差’。
　　有人小声说：“那个男人好帅。”
　　有人羡慕：“可惜名草有主了。”
　　有人想拿手机拍他，发到抖音上，说不定还能红呢！
　　不过不等这位想拍他的路人开抖音，那个男人已经带着那个女孩进电梯了。
　　顿时这位路人扶额惋惜，这位帅哥错过了一夜爆红的机会！


第23章　
　　从电梯出来到商场的地下车库，纪凌晟果然是说到做到。
　　松了她的手。
　　之后到医院，再躺到病床挂点滴。
　　两人倒也没多说什么，纪凌晟去底楼缴费，护士将她的点滴挂好，童亦欢很快就因为发烧头晕和点滴的药效，晕睡过去。
　　纪凌晟缴完费，进病房，床上的人已经睡过去好一会。
　　将缴费单放到一旁桌上，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她床边，陪着。
　　病房很安静，静到只听到她清浅的规律呼吸声和窗外淅淅沥沥雨滴拍打窗户的声音。
　　好像，他以前从没像这样陪过哪个女的？
　　这种感觉很特别，就像在某个空气里充满玫瑰花香，四周沾着清新露珠的午后，有个人突然间就闯进了他的心房。
　　怦然心动。
　　虽然这个突然闯进他心房的女人，是那么不识趣，那么排拒他。
　　但都抵挡不了，他想更深入地了解她。
　　……
　　童亦欢这一觉睡的很饱，基本没做什么梦，睡完醒来，吊在旁边架子上的一袋消炎盐水已经挂完。
　　抬抬沉重地眼皮，习惯性侧过脸想看看窗外的天色有没有黑下来。
　　刚转过脸，就看到那个男人正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黑色的眼眸带着某种令人无法直视地穿透力，生生投入她瞳孔。
　　令她瞬间就一怔。
　　他还没走吗？
　　她以为他会先走的。
　　“醒了？”他开口，声音很轻。
　　像是怕吵了她一样。
　　没吭声，怔怔地，像个小白痴一样看着他。
　　大概她是没想到他会留下来陪她。
　　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怎么不说话？挂盐水挂傻了？”他又说，眼尾忽然带点笑意，暖暖的。
　　好看地咄人眼球，眼皮不受控制颤了颤，终于清醒了，回答：“没有。”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回答着，余光看向湿漉漉沾着雨水的玻璃窗外，天还没完全黑下来，但也已经昏沉了。
　　“饿不饿？我去楼下给你买点吃的。”
　　“不饿，谢谢。”睡够的脑袋，现在已经不晕了，胳膊撑到床上，要起来，“我得回家了。”
　　坐着的男人眉色隐隐，突然，很不喜欢听她说‘谢谢’很生分，就像把他当成了一个外人。
　　但她现在也的确只把他当成外人，忍忍，继续问：“真不饿？”
　　“不饿。”刚挂完盐水，没什么胃口的。
　　掀开被子，下床。
　　拒绝的很干脆，纪凌晟顿时就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看着她弯腰半蹲穿鞋。
　　纤细的身肢，单薄又瘦。
　　眉头皱了又松，心里有点受挫，“我送你回家，外面还在下雨。”顿了顿，怕她连他送都不要，很轻落地说：“我可是一直坐在这里陪你陪到现在。”言下之意，她不能拒绝他。
　　系鞋带的手一滞，心口有什么东西密密麻麻要涌出来。
　　抬头，他正好看着她，视线一分一寸，迫人的很。
　　压压呼吸，想拒绝的话终究没说出来。
　　只变成乖乖点头。
　　看在他今天为她做那么多事的份上，她不拒绝了。
　　……
　　回榆林路的时候，天色已黑，但雨依然在下。
　　细密又浓稠。
　　童亦欢怕被童格撞见，不让纪凌晟送到修车店门前，只让他停在路口位置，下车前，从心底对他感激说：“今天谢谢你，帮我那么多。”
　　说得很得体，没什么不妥。
　　但坐在驾驶位的男人，听着就反感。
　　他真不喜欢她每次对他说：‘谢谢’！
　　所以她说完这句感激的话，他直接就沉了脸没吭声。
　　童亦欢看他不说话，也不多说什么，自觉地拿起伞，推开车门下车。
　　撑伞一瞬间，脚刚走了一步，身后就传来一声重重地关车门声，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等她反应过来时，她整个人已经被身后的男人，猛地扳过来。
　　因为扳得用力，让她差点没站稳，连带手里的伞也差点掉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是有事。”
　　“什么事？”
　　“以后别再对我说谢谢！”声音有点重混着四周的雨滴声里，灌入她耳膜，有些震动。
　　“为什么？”感谢别人不是很正常的礼貌吗？
　　唇角一呵，缓缓说：“为什么？很简单，我在追你。”伞外细密的雨丝随风吹打在他脸上，一滴滴沿着他下颚落下，在干净的领口晕染出一片湿漉痕迹，挺狼狈，“所以别在我面前说谢谢！我会生气。”
　　‘我会生气’最后一句竟让童亦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一直以为他早放弃了。
　　但……没有。
　　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好像有什么堵在她胸口，闷闷的。
　　但即便闷，她脑袋还是清醒地，“下次，我会注意。”顿了顿，抿抿唇，犹豫了会还是拒绝了他：“我……暂时……不想谈。”她觉得和纪凌晟这样的男人谈，太不现实了。
　　她不是不接受恋爱，更不是思想保守，只是怕自己的第一次恋爱是被人无聊打发时间，玩玩的。
　　所以不敢迈出这一步。
　　纪凌晟早猜到她会拒绝，说：“其实是不想和我谈对吗？”他一直记得她和那个所谓的学长打网球时表现出来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会排拒男人。
　　反而跟他在一起时，处处排拒他。
　　沉默，想解释得不伤人，但说出来的话就有点语无伦次了，“也不是……我现在……”
　　“是不是？”
　　“是。”
　　“理由。”
　　理由……她怕说了可能会惹他生气，唇角僵硬地动动，不想在这个话题说下去，“你都淋湿了，早点回家吧？别跟我一样感冒了。”
　　“不问清楚，我不会走。”被她那几句‘谢谢’本就弄的有点火气，所以他现在跟她扛上了。
　　童亦欢：……
　　“我觉得　……我们不适合。”
　　不适合？什么烂借口？“你跟我试过了？试过我所以你就知道不适合？”
　　童亦欢脸色瞬间翻红：……
　　跟他真是讲不下去了。
　　纪凌晟继续说：“没试过，就别轻易下定论，我不管你怎么想，拒绝也好或者怎么样，我现在就想追你。”说着，顺势松开她的胳膊，看在她发烧刚痊愈的份上，也不想为难她，“你回家吧。”说完，转身，回车上。
　　童亦欢撑着伞，站在原地，看着他发动车子，掉头，快速消失在晕着昏色路灯光的雨幕里。
　　过了好一会，有雨丝吹到她脸上，微微透凉，她才收回视线，回家。
　　她该回家了。
　　……
　　修车店内，童格坐在靠墙的椅子上，擦拭摆在桌上的修车工具。
　　童亦欢拉起半开的卷帘门，收伞，猫腰钻进去。
　　童格听到动静，回头看是自己女儿，立刻放下手里的工具，语气里有些责备又带点心疼说：“你感冒没好，给同学补课可以改天的。”他出去修车，修了一半就收到女儿的信息，跟他说出去帮同学补课。
　　他还想劝她感冒了就改天，结果她早去了。
　　“因为刚考完试，他有很多不懂的。”童亦欢不可能把今天和纪凌晟去买内衣还有上医院的事告诉他。
　　免得他追问。
　　“我给你熬了生姜汤，你喝完去睡觉，今晚别看书了。”
　　“好。”她今天也没心思看。
　　纪凌晟说了那些话，让她莫名有点心烦意乱。
　　童格去厨房端生姜汤，端出来后，说：“过两天你陈阿姨要请咱们吃饭，到时候你一定要来。”虽然女儿不反对他和陈群芳谈。
　　但也怕她又反悔。
　　“好。”端起生姜汤胡乱地喝完，“爸爸，我会来的。”
　　童格笑笑，“好。”
　　“我上楼睡觉了。”
　　“嗯，晚安。”
　　“晚安。”将碗放到桌上，上楼进自己房间。
　　按亮壁灯，靠窗的书桌一角，还放着她今天上午带回来的那袋子护手霜。
　　童亦欢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来，拉过那个袋子，打开，拿出其中一支他上午开封给她涂过的护手霜，放在手心看着。
　　护手霜的管身画着嫩黄色的小雏菊图案，是她不认识的牌子。
　　这样看了会，最终将护手霜放进袋子里。
　　拉开书桌最底层的一个抽屉，把这袋子护手霜全部塞进去。
　　无论他追不追，她不会妄想什么。
　　她想，或许等他追烦了，就会真正放弃。
　　……
　　玲珑湾，34层。
　　被拒绝的男人，一声不吭开门进屋，脱掉身上湿哒哒的衣服，进浴室快速冲了一遍热水澡。
　　冲完热水澡，才稍稍冲刷了他的‘不爽’。
　　系上浴巾，从冰箱拿出一听啤酒，拉开拉环，一边喝一边往落地窗走去。
　　苏城这几天暴雨连绵，一天都没歇下。
　　纪凌晟在落地窗前站了会，看着被雨水模糊的玻璃表面，眼眸微微睨起，这两天，他一定会乖乖让她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