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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橘子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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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猫を愛してる 20瓶;眼中有星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章 酒疯
  “别打了别打了!中辉,别打了!”
  女人尖叫着,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不要命那般扑在戚渊面前,想替他去拦男人手里飒飒挥舞的皮带。
  男人长得高大,身材很是壮实,一身酒气,脸涨得通红,暴躁得像是一头发怒的牛。
  “你那什么眼神?你在瞪老子?你给老子滚过来!”
  戚渊于是耷拉下眉眼,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坐在碗柜边,偶尔抬眼,眼神却又颇为挑衅,他慢慢地说,“你倒是打,往这打,把碗打碎了最好。”
  “戚渊你少说几句!”女人叫了少年一声,然后扭头紧紧攥着男人手里的皮带,哭着求男人,“中辉,别打了,我们先去睡觉好不好?”
  “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他!”
  女人死死抱着他,慌乱中又扭头朝戚渊叫道:“戚渊你快出去!”
  就这一句话光景,男人把女人踹倒在地上,提着皮带往戚渊身上抽。戚渊第一个反应是抱着碗柜,担心男人一鞭子真把碗柜抽倒了,柜子里的碗会碎。
  “啪——”
  戚渊没跑掉,皮带在空气里哗哗作响,戚渊疼,数不太清打了几鞭,后面他妈大概是扑过来替他挨了几鞭,又被戚渊推了出去。后头他爸酒劲彻底上头了,狠抽了几次抽没了力气,便扔了皮带骂骂咧咧几句,喘着粗气进了屋里倒头大睡。
  这次打得非常狠。
  起因很简单,就是男人喝醉了酒,寻了他妈撒酒疯,戚渊看不下去,上前推了一下男人。
  女人红着鼻头,掉着眼泪,拿了酒精想给戚渊擦擦。家里没有什么伤药,就一瓶酒精,他妈倒了一点到盖口,轻轻倒在破皮的鞭痕上。
  鞭痕肿起来,红紫还带血,女人一阵心疼。
  “疼不疼?”她轻声问儿子。
  戚渊很瘦,头靠着坑坑洼洼的墙上,眼底是昏黄的灯光,他像是感觉不到疼那样,一滴泪都没流,唇瓣发白干燥起了皮,他舔了舔,故作轻松地说:“习惯了,不疼。”
  女人哽咽着说:“妈明天给你买点药,涂涂很快就好了。”
  戚渊没应。
  他看着窗外,窗下是臭水沟,再远是杂草丛生的乱石堆,落日在那掩去最后一点余晖,黑幕就此一点一点降下。
  那扇窗看不见夜幕里任何一颗星星,也看不见别家的灯火。
  里屋男人开始鼾睡,女人却连哭泣的声音都很小。
  戚渊突然就说:“妈,我们走吧。”
  女人倏忽停下手里的的动作,不可置信地看着半大的少年,失声问道:“什么?”
  “妈,你知道离婚吗?我同学爸妈离了婚就分开过了,你和他可以离婚,”戚渊漆黑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他的眼神很坚定,字句异常认真,“分开过,我跟你。”
  “你在说什么啊?”女人低头给他擦酒精,不接他的话,另起了一个话头,“你最近是不是又逃学了?”
  “妈,”戚渊打断女人,很直白地说,“如果他不同意,我们可以去法院,起诉离婚。”
  “你要好好读书,别老想着逃学……”
  “妈!”
  女人终于停下来手里的动作,她拿酒精的手都在抖,嗓音也在抖,“他是你爸,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我这次当做没听过。”
  女人顿了顿,而后声音低下来温柔劝道:“你以后脾气不要那么大了,别老惹你爸生气,知道吗?你爸打你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总是顶撞他……”
  “所以我就看着他打你是吗?我就任他打你是吗?”戚渊瞳孔里的光一寸一寸熄灭,少年很失望地说,“妈,他真的是为我们好吗?他就是在撒酒疯。”
  女人沉默很久,哽咽出声。
  “戚渊,你再等等爸爸,你小的时候他抱着你骑过脖子,给你当过小马,他现在只是收入不好、身体不好、所以心情也不好,过段时间就好了,戚渊你别这样想你爸,你爸他也不容易……”
  “我知道了。”
  戚渊无法再听任何一个字,他闭了闭眼,拂开女人的手,靠着墙站起来。
  “这么晚你还去哪?”女人问。
  十一岁的少年身高一米六,脊背瘦削,裸露在外的皮肤红紫一片带着血。他没回答,推了门,安安静静地出去了。
  ***
  小表姐一家人来玩,大人聊大人的,小表姐和小表哥兴致勃勃地想带着桃山出去抓萤火虫。桃山她妈张老师叮嘱他们注意安全,等人跑远了,张老师嗔怪丈夫:“四五月份哪里来的萤火虫?”
  余教授笑笑:“总要自己去看看的,没有找到自然就回来了。”
  “没事,”小表姐的妈妈也说,“反正两个大的都在。”
  于是桃山跟着哥哥姐姐在乱石堆野草丛那吹了一个多小时风,萤火虫没见着一个,倒是摘了一大把野花。
  “不对呀,他们都说这里会有萤火虫!”小表哥疑惑,“怎么会没有呢?”
  小表姐表示失望:“姨丈说了,盛夏才有萤火虫,你被人骗了吧?!”
  小表哥若有所思地点头:“看来是的。但是实践出真知,我们也算有收获。”
  吃瓜桃山捧着野花连连点头,给博学的小表哥鼓掌。
  “等等——”博学的小表哥朝桃山嘘了一声,然后小声说,“好像有人。”
  没有看见萤火虫,兴致缺缺的小表姐闻言瞬间兴奋了起来。她手里拿着电灯筒,弯低身子,风里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野草在晃动,她压低声音雀跃地说:“哇哦,好像是哦!我们去看看!来一场探险吧哥!”
  小表姐为了营造氛围,甚至把电灯筒关了。
  桃山毕竟年纪小,坐在乱石堆上,周边黑漆漆一片就有点怕。博学的小表哥把电灯筒拿了过来,重新打开,一边牵着桃山的手,一边不赞同地对小表姐说:“太危险了,没找到萤火虫,我们现在就应该回家。”
  小表姐瘪嘴,嫌弃:“胆小鬼!”
  小表哥端着脸:“要稳重!”
  两个人斗着嘴,桃山被小表哥牵着亦步亦趋地往前走,电筒的光晃晃悠悠照亮前边错落的石碓,晃着晃着,突然照亮一张青紫的脸。
  小表姐嘴上兴奋,真要撞人了,头一个被吓得尖叫的也是她。小表哥瞳孔一缩,拉着桃山往后退了一步,并把小表姐护在身后,壮着胆子问:“谁?”
  那人听见小表姐尖叫无动于衷,只是斜靠在乱石堆上不甚在意地瞅了他们一眼,便扭过头抬眼,百无聊赖地看远处的天空。
  小表姐被之前一打眼瞧见的脸吓着了,在小表哥后边颤巍巍地问:“是个什么妖怪?”
  小表哥认真地看了。电筒的光照亮他坐的那一片地方,他穿着短裤,人很单薄,两条腿遍布伤口,鼻青脸肿的,黑色的头发过长还乱七八糟,唯一能入眼的就是他刚刚瞥过来的眼睛,倒是清亮有神。
  不过只是个少年。
  桃山人小,不懂事反而格外胆大,就着灯光瞧清那人模样后,她微微睁大眼睛,然后立刻呼啦呼啦地小跑过去。小表哥一时没拉住,桃山小表妹已经蹭蹭地跑到那少年身边,蹲下来带着哭腔说话了。
  “哥哥,”桃山的眼泪掉得突如其来,戚渊看呆了,那娃娃带着哭音问他,“痛不痛啊?”
  戚渊不是第一次看见她哭,但是这一次戚渊觉得格外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他却又说不上来,就觉得心里头也跟着她掉的眼泪产生了一种酸涩的情绪,像很小的时候喝过的橘子冰,酸的,还凉。
  她哭得是真的伤心,眼泪像是开了闸头那样不停地掉,蹲在他面前还要使劲给他呼呼,自己就是一个娃娃一样的女孩子,还要哄他:“不痛不痛,给,给你呼呼。”
  戚渊下意识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有些害怕——
  只有一颗泡泡糖,这、这一颗哄不来吧??
  于是少年飞快地伸出手把泡泡糖掏出来,塞进桃山手里:“我不痛。”
  桃山吸了一个鼻涕泡:“骗人!”
  少年迟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又说,“你别哭了。”
  没糖了,他真没糖了,口袋里就一颗!
  他,戚渊,扛过两年暴打和群殴从没退过一步的男子汉,却在小姑娘眼泪攻击下,第一次落荒而逃。
  晚风凉,月光很淡,戚渊慌乱地跳过乱石堆和野草丛。
  她水做的吧!肯定是水做的吧!怎么说哭就哭啊!太犯规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家暴一生黑,别总惦记他会好。


第10章 贴花
  伤还没好,戚渊实在害怕看见雪娃娃哭,于是这几天都做贼似的绕着她走,没敢靠近小卖部方圆十米内。但他捡的瓶子已经堆了很多了,平时藏在家后面的乱石堆里,这一多就容易被别人发现,戚渊不得不挑个空时间,拖着一麻袋瓶子偷偷溜去小卖部。
  小卖部老板娘麻利地算清了价钱,一元二毛,戚渊拿着钱,有些踌躇。
  老板娘不太耐烦:“还有事吗?没事别挡着我做生意啊。”
  戚渊沉默,脑子里就又浮现桃山那娃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他低着头,捏出一张五毛,往前递了递:“五个泡泡糖。”
  老板娘麻利地收了戚渊五毛钱,递给他五个泡泡糖。戚渊拿了糖还是没走,老板娘抬眼打量他,“还有事?”
  戚渊清了清嗓子,顶着一张青紫发肿的脸,颇为别扭地认真发问:“就那什么,那个老待你这的小娃娃,平时喜欢吃什么糖?”
  “诶呀,你买糖是给桃山吃的?”
  老板娘有些意外,她是真没想到这个流里流气、戾气有点重的小少年会有这样的想法,更是没看过他会有这样不好意思的表情。老板娘心里有点唏嘘,然后以长辈的口吻说,“小孩子哪能老是吃糖呢?对牙齿不好的!爸妈没告诉过你吗?”
  戚渊听得一愣。
  “桃山年纪还小,换牙的时候,糖吃多了不好,”老板娘把戚渊手里的泡泡糖拿走,弯腰从柜子底部抽了一张贴纸出来,递给戚渊,“要哄她的话别塞糖,贴小红花。桃山被贴小红花就高兴。”
  “这、这样吗?”戚渊愣愣的,觉得那小娃娃是不是真的有点傻,贴这种丑了吧唧的小红花就能高兴吗???
  “我还能骗你不成?”老板娘瞪他,“你别带坏我们小桃山啊,人家好孩子,你是哥哥,你要做好榜样的。”
  戚渊接了小红花,有点接受不能,表情复杂。他想他这辈子大概都是不能理解好孩子的精神世界。
  贴张小红花就能高兴???
  戚渊把十张小红花贴纸塞进口袋里,百思不得其解地出了门。
  他运气也实在是差,刚走没几步,就撞上之前得罪过的混混。对方拉了三四个人堵他,把他围在小卖部后面的断墙那打了一顿。
  他长到现在,挨的打不比吃的饭少,习以为常,也不是什么大事,疼就疼了点,忍忍也就过去了。
  抱头蹲在墙根边的戚渊想得很开,他身上的伤还没好,这会对方人多,他打不过,也就没想着反抗,总归那几个人打多几下打累了打够了自然就停了,下次他伤好了再找个时间把场子找回来,也就是那么回事。
  但是戚渊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关头幼儿园会提前下课,那雪娃娃蹦蹦跳跳跑来小卖部的时候还就一眼看见挨打的他。
  太丢脸了,有比这还要丢脸的事情吗?
  戚渊觉得绝望。他看着那雪娃娃蹬蹬蹬跑过来,小脸气得通红,白胖的小手抓着混混的衣角往外拉扯,像个被气炸毛的猫仔,声音幼嫩且愤怒:“走开走开!不要欺负、欺负我哥哥!坏孩子走、走开!”
  那几个混混一时之间被拉懵了,顺着她力道退了几步,看清是个小奶娃,便朝墙根戚渊那瞧了一会,反应过来后几个人哄然笑开。
  “小耳背你好能耐啊!”混混头是个红毛,毫不留情地耻笑,“让没断奶的小女娃给你撑场子啊?接下来是不是还要像个反骨仔那样打小报告告诉老师啊?”
  “打小报告?这孙子能有这胆量?呸!”
  “哎呦老子能笑一天,小耳背竟然还有个没断奶的女娃子出头呢!兄弟你有吗?”
  “没有没有,哪里有,我们上哪找这种骨气?你太他妈有骨气了小耳背!”
  桃山挤在戚渊面前,双手紧紧捏着书包背带。刚才喊的那句不算很结巴,但现在站定后,桃山因为愤怒、因为紧张,下一句讲得却是比往常更结巴了。
  “不、不许、不许这样、说,说我哥哥!”桃山大声说,“我哥哥是、是顶顶厉、厉害的!街上、上大家都、都听他、他的话!”
  混混们闻言笑得更大声了,那笑声尖锐充满恶意,明明白白的讽笑。
  桃山气得整张脸通红。
  四五月的天已经慢慢变热,她穿着幼儿园的校服,蓝色裤裙,白色上衣,衣领边绣了一朵小桃花,留着齐耳的短发,头顶抓了一小撮绑了一个粉色的蝴蝶结。
  她这么乖巧又活泼,像一朵初生雏菊向阳招展,活得恣意又开朗。戚渊从未有这么一刻清楚地意识到,他们两个多么不一样。
  “你回家,”戚渊擦了擦脸上蹭到石子蹭出的血痕,他靠坐在地上,一手搭在膝盖,抬手戳了一下桃山的肩膀,“跟你没关系,滚回家去。”
  桃山人小,但脾气拧上来也是格外固执。
  “不许、不许笑我哥哥!”桃山没理会戚渊,只是瞪着那些混混说,“你们不、不走,我就,我就打你们了!”
  红毛推攘了一下其他人,挂着坏笑问兄弟:“听见娃娃说什么没?还不走?不走就打我们了!”
  “哎呦哎呦好怕怕哦,”他兄弟回嘴道,“打人可痛痛了。”
  “那怎么办?小耳背有人护着呢!”红毛看了一眼不远处,很多家长在幼儿园接小朋友。红毛想着反正也是打够了,别闹得太过,于是便勾着兄弟们的肩膀,嘲笑道,“那行吧,看在小娃娃面子上,这次放过你了小耳背。”
  他们走之前,还绕过桃山踢了戚渊一脚,并啐了一口唾沫,之后扬长而去。
  桃山总觉他很厉害,被她撞见自己被人欺负的场景,戚渊觉得丢脸。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墙根那,看着桃山蹲下身子来,把深蓝色的小书包扒拉到地上打开拉链,掏出一个小袋子。
  “我给你、给你带了、药。”
  混混们走后,桃山很高兴。她兴高采烈地把红药水和止血贴、绷带之类的东西捧到他面前,献宝一样地说:“给、给你!上了、上了药,痛痛就、就好啦!”
  戚渊沉着眉眼,却是手一挥,啪的一声,把她手里的药打翻了。
  桃山那张乖巧的圆脸蛋出现了怔愣迷茫的表情。
  “滚,”戚渊说,“老子要个屁药。”
  桃山认识戚渊这么久,从未见过他这样冷戾的模样,他也从未这样凶过自己。桃山哇的一声就哭了。
  “呜呜呜你、你欺负我!”
  “老子哪里欺负你了?”
  戚渊抿抿嘴,心里别扭,可再多的不耐烦和生气,看见桃山哭,全都没了。
  她哭起来真的太让容易让人心软,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泪,眼型圆圆的眼角微翘,最天真的鹿都没她这般惹人怜爱。
  “老子没,不是,我没欺负你,不上药就欺负你啦?疼还是我疼的,又不关你的事,你也少管我的事。”
  “桃山也疼。”桃山可怜兮兮的,她朝戚渊伸出自己贴了一张止血贴的手指,巴巴地望着戚渊,软软地说,“疼才知道、知道可以用,用什么药。”
  她委屈地控诉,“你不夸、不夸我聪明,还凶、凶我。”
  戚渊这会儿是真的愣了,她胖乎乎的小中指圈了一张白色的止血贴,在粉嫩的肌肤上显得特别刺眼。戚渊半晌才别扭地问,“疼不疼?”
  “你先涂、涂药,”桃山扁嘴和戚渊讲道理,“然后要和我说、说谢谢,最后还要,说对不起。”
  “结巴都阻止不了你叭叭叭吗?”戚渊弯腰把药捡起来,沉着脸,口气还是硬邦邦的,“怎么伤的?”
  桃山眨眼睛,“不疼。”
  “我问,怎么伤的?”
  桃山乖乖地低头认错:“水果刀、划的。”
  戚渊气笑了:“你这小孩儿玩什么水果刀?真是该!”
  “因为,橘子甜呀,” 她的眼泪还没擦干,就这样傻乎乎地瞧着他看,“想分、分哥哥一半。”
  戚渊:……
  这小破孩儿!好烦啊!
  戚渊盯着她手指上的止血贴,许久才挫败地说:“我真是招惹你干嘛,一个还在读幼儿园的小孩儿,欺负也没真欺负到哪,哭了还得自己哄。”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小红花,撕了一张,一点也不温柔地啪叽一下贴在桃山脑门上,“以后别哭了,哭了揍你。”
  桃山眼睛一亮:小红花!
  “哥、哥哥奖励我什么?”桃山摸了摸自己额间的小红花,特别高兴,不停地追问戚渊是奖励她什么方面做的好,并给出自己的猜测,“是奖、奖励桃山勇敢,还、还是奖励桃山给,给哥哥带药?哦奖励桃山分、分橘子??”
  她少说这么长的话,这次是真的高兴极了。
  什么呀,贴小红花就真的这么高兴吗?是糖不好吃还是平时他故事讲得不好??
  半大的少年站起身来,手里提着雪娃娃给他的药,弯腰看她,不甚好气地回答:“奖励你可爱行不行?”
  ……
  这小破孩儿!真的好烦啊!


第11章 上学
  雪娃娃放了暑假,不常去小卖部了,戚渊开始很少见到她。但桃山偶尔会从家里出来跑到乱石堆找他玩,还会给他带药。雪娃娃不知道戚渊的伤口从哪里来,但每次他被打得十分狼狈的时候,桃山总会哭得喘不过气,气呼呼地要找打他的人算账。
  戚渊实在被她哭怕了,用糖也哄过、小红花也贴过,可只要他受伤,戚渊就很少有哄得住她的时候,所以他只要受了伤,就自觉不往桃山眼前凑。但桃山这姑娘多娇气啊,找了戚渊几次没找着人,更委屈,一瞅见戚渊也哭。
  ……谁说她爱笑不哭的,老子为了哄她不哭捡瓶子的钱全去买小红花了!老子他妈容易吗!太他妈不容易了!老子一开始招惹她干嘛!活该!
  后悔,现在就是很后悔。
  快十二岁的戚渊真是被小桃山哭得头都大了,又不能躲着她走,就只能尽可能地减少自己受伤的次数。自从认识她之后,戚渊真的是架都少打好几场,神奇地把自己掰成了个尽量动口不动手的文明人。
  日子就这样慢悠悠地晃到八月底,桃山准备上小学一年级,她抱着新书包蹦蹦跳跳地去找戚渊。
  戚渊当时在乱石堆上架了个火烤着几根野草,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看见桃山来,他流里流气地吹了个口哨:“哟,新书包啊?”
  “嗯嗯!”
  桃山兴奋地点头,把书包递给戚渊看,粉色的,上面还画了个红色的大金鱼。
  戚渊没接,依旧翻着自己手上的野草串,“别了,我手脏。”
  桃山的注意力这才挪到戚渊手上。他常年带伤,又总在外边瞎玩,一双手青青紫紫还黑,看起来确实不干净。桃山从包里拿出纸巾和水壶,倒了点水湿了湿,然后把戚渊的手抓过来按在膝盖上。
  “你干嘛?”戚渊不自在,想把手抽回来。
  “别、别动!”桃山糯糯地叫着,然后抬眼认真地看着戚渊,很严肃地说,“要干、干净!”
  戚渊抿嘴,雪娃娃和他混熟后,偶尔还会像现在这样明目张胆地管着他。
  戚渊脸上不高兴,但心底里其实有点收不住的欢喜。
  至少还有人愿意管着他死活,对吧。
  桃山特别细心轻柔地帮他把手一点一点擦干净。少年的手其实很白,骨骼也单薄,但因着总有退不下去的肿胀和青紫,擦干净了之后反而显得更恐怖了。
  戚渊把手抽回来,又去翻已经被烤焦了的野草,混不在意地说:“行了,干净了,别擦了。”
  “药有,好好,涂、涂吗?”桃山瘪着嘴看戚渊的手,不大高兴的样子。
  戚渊敷衍地回答:“涂了涂了,好的没那么快。”
  桃山歪头接着问:“还痛吗?要,要呼呼吗?”
  “痛个屁,好着呢,”戚渊斜眼,“我说,你才幼儿园吧?老一副哄小孩儿的口气,娃娃你怎么回事啊?”
  “我不叫、不叫娃娃,我叫桃山。”桃山认真地反驳,“我还准备上一,一年级了。”
  戚渊闻言就笑:“行,上一年级真了不起,那老子还准备六年级了!”
  “哇哦!”
  六年级对于桃山而言还是很遥远的事情,她觉得能上到六年级真的好厉害啊!肯定懂很多很多东西吧!肯定还会念英文!桃山于是很崇拜地看着戚渊,“那哥,哥哥肯定懂,好、好多东西!”
  “还行吧,”戚渊就是很享受桃山这种目光,“比你懂的多一点。”
  “上,上学好玩吗?有学,学英文吗?”
  英文是什么?他都没怎么上过学,其实也不知道好不好玩,“也还行吧,就那样。”
  “那上、上学,是不是,很累?”
  “也还行吧,就那样。怎么,你害怕啊?”
  桃山很诚实地点头:“嗯。怕。”
  戚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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