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精灵 完-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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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乳白色云雾翻腾著的高高悬崖边，亚修终于再度看见那飘逸的银色身影。虽然遍身血污，却依旧掩盖不住他的高贵和逼人的灵气。他仍旧一如往昔的淡然微笑着。



然后，亚修眼看着他纵身落入了那无边无际的混沌之中，浴血的身躯坠落而下的弧度恰似一只俯冲入海面的海鸥，亚修只来得及看见残殿下对他们最后的一个微笑。



一个似乎谅解一切的，包容一切的淡淡微笑，却带着天空那般广阔无垠的哀愁，海那般幽深无底的怜惜。刹那间，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



都说，在坚强的人，到了伤心处也会流泪。可是它错了，真正的伤痛，真正痛彻心扉的时候，脑中只剩下一片绝望的空白……甚至完全忘记了要流泪。



在千凝和修寒因为悲愤而愤然发泄出自己全部的能量引起爆炸的时候，亚修的眼前突然掠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依特毫不犹豫纵身落入那令人畏惧的崖底，亚修看见他的手伸向着残殿下消失的地方，努力的……向前伸出…………直到他自己的身体如泡沫般消失…………


　一切，都结束了……　


深海鱼，依旧在黑暗的海底游荡……没有任何的改变。



亚修再度恢复到了以前的生活，没有任何起伏变化的，毫无波澜的黑暗生活。


　那段不堪的往事被他深深锁在心底，再无变化。　


直到有一天，亚修接到了上面的一个命令——假扮雅狄斯失踪的皇帝，挑起人间纷争，灭亡雅狄斯！


　※※※　


光明神——神圣精灵族以及天使族所侍奉的唯一神，目前被尊为至高神。



黑暗神——魔族所侍奉的唯一神，与光明神完全对立。



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有着各种各样的神，他们分别忠诚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忠诚的听从着父神的指令，并各自创造出自己理想中的生灵与物种，并让他们生活在父神所创造的世界中，一块被称为人间的亚特兰提斯大陆。



在众神庇护下的生灵们，幸福快乐的生活了很久很久。然而，不知道什么原因，父神突如其来的消失，众神之间分别以黑暗神和光明神为首，两派之间爆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最后，黑暗神因为势力较弱最终战败，只好带领着自己所创造出的魔族进入了世界中最艰难的场所——后来，这个空间被称为魔界。



许多神灵都在这次战斗中死亡，最后几个仅剩的，也从此隐藏，不再理会下界之事。



最强大，也曾经最被父神看重的光明神，统领了除去荒凉的魔界以外所有的空间，成为下一任的至高神。


　※※※　


是夜，远离着塞特名义上为自己——＇残殿下＇所举行的喧闹宴会，亚修坐在窗前静静翻阅着同伴刚刚送过来的，关于雅狄斯相关的最新情报动向。



凭借着偷来的雅狄斯帝王的玉玺，并利用暗之一族中特有传下来的＇灵魂操纵＇，将一些意志薄弱的人〈譬如塞特〉进行催眠。使用了种种的手段，亚修终于成功的成为了雅狄斯的皇帝——残·雅狄斯。



只是，别当听见别人尊称自己为＇残殿下＇的时候，就完全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不可饶恕！那个称呼……那个神圣的称呼怎么可以被卑微的人类所拥有！



即使很像，对于那个卑微的人类描叙与＇他＇有着很多的相似之处。可是不对，不可能的。自己明明亲看看见那高贵飘逸的灵魂在‘神之崖’已经彻底的烟消云散，没有人可以代替，没有人可以取代。



最近一端时间，神的指令似乎在频繁的向他们下出，而且，几乎全部都是针对雅狄斯这个有着悠久古老历史的帝国。先是挑起皇族之间的纷争，引起叛乱，命暗之一族频繁活动引诱其他帝国侵犯雅狄斯帝国，最后干脆直接下令尽一切可能灭亡它。



真不知道神在想什么，何必大费精力如此对待一个小小的人类国家。是雅狄斯帝王在哪里得罪了神灵吗？若是这样，只要神一个命令，整个雅狄斯可以在瞬间就被彻底的摧毁。何必如此反复，麻烦的，一点一点侵蚀掉这个弱小的国家。



就在亚修陷入沉思的时候，比常人要灵敏上数倍的听力却突然捕捉到了一丝特殊的异常声响。



“谁！”亚修沉声低喝，却依旧坐着没有动弹。随手在空中划上一个优美的弧度，数十个压缩的小能量球随之飞出将亚修西边的墙壁轰击得粉碎。



一个利落的身影在爆炸发生的瞬间飞速后退，在空中一个潇洒的三百六十度翻转，轻轻的落在了地面。就这样站在依旧坐着的亚修的背后，寒剑无声无息的出壳，反射着窗户透进来的冷清月光，有着异于人类的尖利耳朵的精灵男子就这样站着冷冷斜视着亚修。



“我与你无怨无仇。不过，当你假冒＇残殿下＇尊贵名讳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你必死无疑！”


　话音刚落，炎枫手中利剑已如闪电般出击。　


依旧漠然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亚修似乎毫不在意即将直取自己性命的寒剑。嘴角弯起一个极为优美的弧度，亚修扬起一丝轻蔑的微笑。他看着对方的眼神，犹如看着一个举首投足间就可以将之捏死的蝼蚁。


　那样卑微的生命，也妄想对我挑战吗？　


就在长剑即将接触亚修的瞬间，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重重的在寂静的房间响起。从不远处的落地窗被打破，一个被灰色披风紧紧包裹着的身影突如其来的闯入这里。只见陌生的来者手中猛然射出数个小石子。



第一个小石头与即将接触到亚修的剑尖快速相撞，阻止了它与亚修的碰触。第二个石头紧接着重重打中了炎枫持剑的右手，原本源源不断从身体传入剑中的真气就这样突的一窒，后力不继，炎枫手一个些许的颤抖，剑已经脱手落在了地面。而最后一个小石子，恰巧击中炎枫为下一个步伐的迈出而微微屈膝的关节处，正好完全打乱了炎枫的步奏，为了调整岐乱的步伐，他不得不勉强向后面退了几步。



炎枫大惊之下匆忙以剑遮挡在自己身前护身，额上缓缓落下一滴冷汗。



这几个小石子根本没有使用什么力道，却极为恰好的击中了炎枫流畅如水的行动中唯一几个脆弱的也是最关键的部分，逼得他不得不收回自己的攻势，暂时后退来调整。



轻轻松松不出一分力气就将对手逼退，将＇以柔克刚，避重就轻＇这种极有技巧的武功发挥到了极限。对方这个新来的帮手绝对不是一般人，说不定，要比自己强上许多！



然而，原本是被灰衣人救了性命的亚修，非但没有露出什么高兴的神色，一如既往漠然的眼中，却显现出怒意和略微的惊讶。


　求败得失刹那间，求生若亡转瞬现。　


就在炎枫前脚刚退了半步，从他手中掉落的，还在半空中尚未落地的剑突然就悄无声息的爆炸开来，一股庞大而狂暴的黑暗能量势如破竹的从剑尖直追向剑柄，然后从剑身中脱身而出，闪电般势不可挡的向炎枫直射而去。



灰衣人的行动看起来似乎是为了拯救即将在剑下毕命的亚修，然而，那几个击中炎枫的石子此刻却分明成为了炎枫的救星。若是他依旧手持利剑，显然这股狂暴的黑暗能量就会完全正面击中毫无防备的他，炎枫必死无疑。



然而，炎枫却在之间就先行退后了几步，有了这几步的缓冲时间——虽然只有数秒中，但是，有很多事情，只需要数秒种的时间就能够完全的逆转。炎枫拼尽全力将自己全身的真气分布在自己的身前，以期望能阻止向自己袭击而来的黑暗能量。



两道强大的能量猛然在空中相撞，在寂静的房间喧起巨大的响声，无数豪华的家具装饰在这场剧烈的爆炸中灰飞湮灭。



炎枫的力量显然比那股黑暗能量要弱上一筹，在竭尽全力的抵抗后，他终于再也硬撑不下去。相持的两股能量中，一方的力量忽的一松，另外一股力量马上猛烈的将亚修撞飞了出去。炎枫一声低低的闷哼，嘴角缓缓渗出一丝血迹。



扶着墙壁勉强站了起来，炎枫努力压抑下胸口汹涌的血气，转身想离开这里。刚刚走上几步，胸口再度一阵血气翻腾，炎枫猛的喷出一口鲜血，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本来应该是为了帮助炎枫而来的灰衣人，此刻转了转头，被披风包裹住的脸朝向炎枫倒下的地方，似乎是在看着他。然而，灰衣人只是这样看了看，并没有上前去帮助炎枫。然后，突然一个转身，纵身一跃，灰衣人转瞬间已经落到了房间外面数百米以外的树枝上，接着头也不回的飞速在空中跳动着离开了这里。


　“站住！”　


完全没有理会已经昏迷在地的精灵男子，亚修一个飞身转眼已跟在灰衣人身后追了出去。



为什么＇残殿下＇的房间混乱成这样也没有惊动任何卫兵？



因为亚修早已经在自己房间周围紧密的布下了一层严实的结界。不仅能阻止他人随意的出入，更能有效的防止自己房间内的任何动静传到外面。若不是亚修有意让炎枫进来，只怕炎枫也进不了这个屋子。



所以，那个完全没有让亚修察觉，却轻易就能进出房间的灰衣人此刻已经引起了亚修强烈的兴趣和些许的不安。


　亚修追了出去。　

　然而，这正是灰衣人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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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永无休止的华尔滋战曲　第八章　真假皇子
月光幽幽的夜色中，两道常人肉眼几乎无法发觉的残影一前一后的穿梭在隐秘的森林。



两人的脚犹如蜻蜓点水般轻轻落在无数脆弱的小树枝上，又再度无声无息的腾空而起————这是武功能力已经到达足够强大以后才能做到的身法。



身轻如燕，落不留痕。风滑即过，残影尚留。这正是对于现在两人的真实写照。



只是短短的转瞬间，两人就已经窜出了将近数千米的距离。然而，灰衣人似乎还没拿出全力，开始对亚修而言并不算很快的速度，随着亚修的逼近迅速的提升。无论亚修如何提高自己的速度，却始终与前方相应提升速度的灰色身影保持了数百米的距离。



心越来越往下沉的亚修暗自运气于手指，看准灰衣人下一个落点，轻轻屈指一弹，抢在他落下之前打断了他即将落脚的那根树枝。原本亚修可以轻易的打到灰衣人，但是他不认为这样的力量会对这个用灰色披风包裹住的神秘人造成什么伤害，毕竟他是一个足以于自己匹敌的强敌。



因为没有了借力之处，灰衣人的身影直直的向下落去。亚修的眼中略带上了欣慰，转眼间却又突然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愕然。



只见灰衣人原本应该直坠落地的身体突如其来的停滞在半空，忽的一窒，然后，停留在空中的身影就那么飘然腾空而上，快速的在空中飞行。



并除了那些拥有翅膀的种族，不是没有其他种族能在空中飞行，可是那样的人只可能是使用风之魔法的魔法师，或者已经到达自己职业顶点的绝世武者。只有到达自己所修炼的职业的极点，并悟透了天地间灵气的自然法则，再凭借自身强大能量的运作来脱离地心的引力，才有可能随心所欲的在空中自由飞翔。



这并不是令亚修感到如此惊讶的理由。亚修很清楚的看见了，对方并没有翅膀，而且完全没有使用魔法或者是真气能量的气息。而这个世界上，没有翅膀并且不需要消耗能量就能自由在天空飞翔的种族，绝对的只有一个。



同伴是绝对不可能阻止自己的任务的——这是神亲口下令，无人胆敢触犯。


　那么……对方究竟是谁？　


已经开始焦躁起来的亚修低声一喝，双脚就这样离开了纤细的树枝，与灰衣人一样腾空飞向了天空。



或许是惊疑对方与自己相同的奇特能力，或许是已经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摆脱对方的追踪。原本一直飞速前进的灰袍人已经静静的悬浮在空中，面对着追来的亚修。看见灰衣人停留在空中的身影，亚修毫不犹豫的将早已经暗中聚集在手中的，数十个黑暗风刃全数突如其来的向灰衣人袭去。



在亚修与他同伴们的意识中，战斗没有所谓的卑鄙与偷袭，只有生与死，胜与败，如此而已。



不知道对方是措手不及还是什么原因，总之他的样子似乎毫无防备，这倒让已经做好准备一击不成马上近身肉搏的亚修倍感讶异。



一声清亮的痛呼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响亮。　


灰色的披风整个被彻底撕裂，黑色幽暗的风刃将披风下的身体撕咬得鲜血淋淋。闪亮的银色长发刹那间飞扬在黑暗的夜色中，已经遍体鳞伤的少年失去平衡的身体重重的从空中垂直跌落地面。



灰色的瞳孔猛然间收缩成一个针孔，亚修的眼中只剩下一片可怕的茫然空白。


　※※※　


当亚修再度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自动飞了过去，接住了少年下坠的身体。然后，缓缓的降落在黑暗的森林中。



一如往昔那般耀眼的金银眸子微微挣扎着抖动了一下，睁开的眸中略带上了惊异。


　“你是谁？”　


一直都表现得极为冷静的亚修身躯重重的一震，满眼竟是难以置信的震惊神情。他似乎没有没有听见残的话，他只是那样恍恍惚惚的看着残，眼中原本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的神情，逐渐变得明朗起来。深深的看着残，他脸上出现了一种意味深长的邪气笑容。



“真的是您啊……殿下。”俯下身，轻轻的抚摸着残的脸庞，男子的脸庞充满着恐怖的温柔和热切，“没错……只有您能有这么耀眼的光辉，这么完美无缺的容颜，这么勾魂引魄的眼眸。”



“我一直都以为，这个雅狄斯的皇子，只是与您同名而已……所以每次听见别人称乎我＇残殿下＇的时候，我心中就愤怒得想要杀掉那个恬不知耻，居然敢盗用您这样高贵的名字的那个人。”


　男子的眼神中有着莫名的疯狂。　

　“没想到是您……＇残殿下＇真的就是您。”　


“你在说什么？”亚修那疯狂的神色让残有了不好的预感，“我不认识你。可是为何你要假扮我的身份扰乱我的国家？”



“当然，您当然不会认识我。像您这样高贵的，总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怎么可能会认识卑微的我。我出生为黑之神圣精灵，就注定了我的一生必须隐藏在黑暗中，注定了我的双手将染满无数的鲜血。我们这种人从小就被教导着，无心，无情，只要是上面的命令，无论是怎样血腥恐怖的事情我也得去完成……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是您……我的殿下，无论何时您都是那么的高贵，那么的耀眼。光辉似乎只肯停留在您的身边，＇圣洁＇这个词语就是为您而创造。您的笑容总是那样的温柔无暇，沾染不到丝毫的杂尘。我再也不曾见过比那温柔的笑靥更加迷人的东西。”



男子的声音是如此的轻柔，仿佛怕吓到眼前的人一般。



“我的光芒……我们唯一的光芒，为何离我如此遥远。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未来的＇光之圣者＇。我们却是那黑暗污秽的暗之一族。无论怎样挣扎着伸出手也碰不到，摸不着。”


　亚修的手感触似的滑过残的脸。　

　“能像这样碰触您……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我不懂……你到底再说什么。什么＇光之圣者＇……什么暗之一族。”



一股森森的寒气从残的心底缓缓上升，即使如此，残依旧保持平淡的脸色，不露声色的想推开男子肆意游离的手。



“只是……”亚修的温柔的脸色猛然一变，放在残脸上的手突然就狠狠的扼住了残的脖子，“这样的您，这样光辉的您为什么要抛弃我们的存在！”


　※※※　


被愤怒完全冲昏头的亚修，就这样紧紧的掐住了残的脖子。他完全忘记了，只需要在手中稍微凝聚一点点的黑暗能量，就足以将残的整个脑袋都撕裂。


　或者说，亚修在下意识中不愿意去这样做？　


无法挣脱亚修紧紧掐住自己的手，长时间的缺氧让残的意识开始模糊不清。刹那间，心底深处突然有什么光芒忽的闪了闪，残觉得灵魂突然一震，就这样轻飘飘的浮出了身体，迷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那是一片幽蓝色的黑暗，仿若黑暗的海底那样的幽深寂寞。



寂静……那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丝毫的生灵，没有丝毫生命的活力。然而，残却依旧看见了，那死一样寂静的幽暗中，依旧有着无数黑色的生灵在缓缓的游动——那是一开始就被诅咒的，绝望的生灵。



如木偶，如死灵，就这样没有任何目的被封锁在黑暗中一般，在这样的绝寂中来回幽幽的回荡————绝望的深海鱼。


　


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气息的残，额头上忽的银光一闪。没有任何预兆的，金银色的眸子突然间又睁开了。



左边是烈阳般耀眼的金色，右边是银月般温婉的银色。那双纯净的金银眸紫凝视着亚修，一如初见那般的无暇晶莹，染不上一丝尘埃。在这双清澈眸子的凝视下，亚修犹如透明一般，整个灵魂被赤裸裸的穿透，无处躲藏无所遁行。



深邃得犹如无边无际的星空，带着吸魂引魄的魔性魅力的异色眸子，带着淡淡的微笑，就这样深深的，忧郁的注视着在刹那间失神的亚修。



残一声幽幽的叹息，恍惚间像是来自九天之外的谆谆呓语。



“何苦……为什么你们会这么想？……我，并不是要抛弃你们。我的希望……我一直想告诉你们的是……你们不必再为我们一族游弋在黑暗的海底了。”


　“我，放你们自由。”　


我离开了，帝王的继承人消失了。所以，你们不需要再去扭曲自己的心灵，不需要再去做帝王的木偶，不需要在压抑自己对光芒的渴望。所以，请自由畅游在阳光的海面，请自由的在天空下飞翔，请自由的选择自己对未来的希望。


　我，放给你们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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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修紧紧掐在残脖子上的手落下，压倒了几棵随风在空中飘逸的清翠小草。



额头上一直荧荧散发着光芒的银水晶再度暗淡了下来，金银色的眸子再度轻轻闭上，残的头微微一偏，昏迷了过去。



一阵自由的风儿飘荡在寂寞的苍蓝天际，打着旋卷起层层透明空气中的波浪，将无数的枫叶漫撒在整个天际。就在一棵千年古枫之下，凌乱飞舞的火枫，将两个在寂静空间中僵持不下的两人，幽雅的包围。



月光透过交织的树叶，淡淡的撒落在亚修苍白的脸上。刹那间，泛着月光的水滴就这样突然的落在青翠的小草上，又迅速被黑色的泥土吸收，消失得无影无踪。亚修的手无力的垂落在地面。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为什么几乎死亡的你还是会有那样温和的眼神，为什么面对着一个想杀你的人也依旧无私的露出你的笑容。



我究竟是敬您，还是恨你。究竟是嫉妒，还是向往。　


我什么也不明白。我只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您永远都这样散发着至高无上的光芒，拥着能够包容一切——包括黑暗与光芒所有的晴空般宽广的心灵。这是我永远也渴求不到的光芒。


　※※※　

　“拿开你的手。”　


淡漠的，没有丝毫波动的声音突然间在亚修的身后响起。亚修猛然间一惊，心中警铃大作。低等的人界中居然还有能够不动声色接近自己身后的高手存在，危险，实在太危险了！



常年来处身于血腥的暗杀生活中，亚修常常趁着对方回头的瞬间取走他的性命。明白时间就是生命，亚修没有浪费回头的时间。他一个飞身窜上了高空，在确认自己的安全以后才迅速转过身来，注视着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的陌生男子。



琥珀色的发丝漂浮在黑色夜空中，显得几近透明。琥珀色的眸子一片寂静的淡漠。不同于修寒那寒冰般的冷漠，琥珀的眼中只是呈现出一种漠然，一片空白的漠然。似乎在他的举手投足之间就能毁灭天地，掌握整个世界的淡漠。



那样漠视天下万物的气势，仿佛他就是整个宇宙的帝王，世间万物无人能够兴起与之匹敌的念头。



恍惚的黑色衣角悠然随风飘舞，琥珀的整个身体就这样稳稳的悬浮在半空中，犹如双脚站立在塌实的地面那样稳固。


　——与残，亚修一模一样的能力。　

　“为什么……你，绝对不是神圣精灵族！”　


被琥珀庞大若神灵的气势完全压倒的亚修心中涌起了强烈的不安感，眼前陌生的男子让他打心底感觉到恐惧莫名。



“你污秽的手没有碰触他的资格。”脸上一层不变的慵懒笑容似乎从来不曾存在过，琥珀没有任何表情的漠然神色下，如此这样淡淡的说着。